【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邪皇的小宠物》 作品相关 关于第十七章 呜呜......湖粒千辛万苦码好文,结果.....结果忘记存了...... 求安慰~~~~ 至于第十七章,湖粒还要好好地酝酿回来才行....... 呜呜~~~~~心痛,泪奔中。大大们用票票好好弥补湖粒受伤滴小心肝吧.....(掩面,打滚中——) 作品相关 湖粒关于发文一个月的感想与感谢 若是没有写过文,便不会明白一个点击一个收藏一票推荐对一个新人具有多大的意义,真的,湖粒每写一段,都会忍不住打开作者后台看看收藏涨了没有。就算只加一个,我也会乐呵半天,总会忘形地傻笑......然后写起来也更加的有动力,若是少了一个收藏,心里真心纠结得跟什么似的。开始思考为何已经放入书架的书被删掉了,是不是情节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这根脆弱颤抖的神经,因你们心情波澜起伏,倒像是重温了湖粒那短暂的初恋~~呵呵 第一次写书,发了一个月,把脑子里这些不成熟的想法呈现在各位阅书无数的大大面前,我很惶恐,真的,小粒子的文笔不算很好,朋友们只说小粒子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孩纸喵......所以书评区有说好的,也有破口大骂的。 其实小粒子都懂,有些大大给小粒子投票只是单纯的投票,小粒子很感激,只是感激,而有的大大是真心认真读了,所以小粒子是真的是喜极若狂!!!真的!! 小粒子就一俗人,真的没有什么宽广的胸怀,所以如果大大给的是建议,小粒子是万分感激的,但对于某些自视甚高,文采风流的读者,小粒子也不会甘心当圣母的,这是原则,卖弄文采口舌哗众取宠...可以,自己写文去! 小粒子也知道和起点其它的作者相比,现在的更新确实有些慢。或许两天一更,甚至四天一更,小粒子只是现在不稳定,过些日子应该就能一天一更了。 小粒子码字的速度并不快,但认真的读者知道,看得到小粒子的进步,小粒子现正在努力朝华丽丽的文文前进,呵呵。 小粒子真心是个烂孩子,够懒,其实刚码字一星期,起点编编就给小粒子发合/约了,还有其他三个网站的网编也来过,小粒子嫌签约麻烦一直拖到现在,呵呵。 小粒子自己知道不是个好作者,写这个是为了感谢那些一直支持小粒子的好友,一路来似是经历了不少,也交到了不少好朋友,呵呵,小粒子湖继续努力的。恩恩,若是开了新文,相信会进步更明显的!!! 小粒子现年才18来着,或许稚气或许阅历不够入不了些些大大们的法眼,但小粒子有的是时间去努力,!!!!~~ 喜欢小粒子的可以加小粒子的扣扣。1249297651~~ 小粒子也懒得申请新的号了,直接用直号啦,呵呵~~ 再次感谢各位支持小粒子的大大们。 正文 第一章 这姑娘叫阿狸 阿狸还记得自己刚出生时,那个灯光明亮的房间,白茫茫的一片充斥着视线所能触及的所有角落,阿狸想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房间里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是那种连眼角皱纹都在笑的笑容,嘴角荡漾的波纹是那么柔美,一直荡啊荡,直到有人发现那个一直如搪瓷娃娃般精致的小人儿竟然在睡梦里变成了一只猫...... 有种莫名的悲哀之感在心里狠狠地发酵,阿狸无力的望着天空,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脑后正在流出一种液体,带着了所有的气力,这是生命在流逝......莫不是自己终于解脱了,怎么还会如此不甘呢? 最终还是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阿狸并没有死成,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竹屋里,很精致的那种竹屋,有点诡异。视线在屋内扫射了一圈,乌青色的纱帐挽起,高高地从床顶飘逸地洒下,很有一种古典的华丽之感。 床是梨木的!自带着淡淡的自然清新,视线绕过纱帐,看到的是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梳妆的桌台,空空荡荡的桌面摆放只摆放着一面梳妆镜,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面古铜镜面的镜子!镜子周边的装饰很是古雅,这里不出差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阁...... 阿狸微微蹙起眉头,费劲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有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感。捂着发痛的额头走到门口,更怪异的是自己的伤应该非常严重才是,怎么现在全身没有一处伤口,只是身体有些酸软而已。 视线投向门外,外面竟是一个极美的大湖泊,这栋竹屋建立在一个湖中央,四周全是碧绿纯净的湖水。蓝天白云青山环绕,周围的青山岭像绿色的波浪一般,延绵不绝。如此绝妙的美景却惹得阿狸头更痛了,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一个阵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阿狸心口一紧,急急地回头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一步稳如泰山,一眼洞察乾坤,好一个仙风道骨。 “徒儿,怎么起来了,这么笨手笨脚,上街买瓶酒都能被马车撞到骨折,还没养个稳妥要是又把哪里撞坏了就算了,要是把为师的什么重要物品撞坏了可怎么办......哎哎哎,快回去继续躺着养着......”仙风道骨开口了。 好吧,阿狸决定收回刚才的话。心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缠缠绵绵绵绵缠缠......她穿越了!貌似还是魂穿,心里霎时百转千回,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条贱命还真是硬的可以...... 视线不自然地投向脚边的湖水,真心有种投湖自尽的挫败感。 心情很是复杂地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快回床上去躺着,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谁给我买酒去啊,谁给我晒草药啊,谁伺候我吃喝啊,谁来衬托我的武功绝世啊......”阿狸一愣,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小老头的语言逻辑太难以琢磨了。 有些无力的望天,今天的一切太超出她的心里承受范围了,莫不是她命格真心太差,连死都死不了,还要赶个时髦让她也穿越一回? 显然目前的她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乖乖接受现实。 不难弄清楚,她的身份是小老头的座下弟子,初步估计那小孩前几日已经被无良的师父弄去买酒结果被马车撞死了。小老头自称是仙翁道人,还自称是一个深不可测空前绝后的世外高人,阿狸深深地表示无力......小老头其实并不老,只是莫名的头发眉毛全白了,按照现代武侠剧的观点来看,这的确是一个世外高人该有的造型。但这小老头是真真心心地不靠谱啊...... 在山上同住了两个多月,阿狸几乎可被称为全职管家婆,做饭洗衣打扫全不误,从来不知道做菜是先放盐还是放油的阿狸,也只得挽起袖子下厨房。阿狸自认本人是比较沉默寡言型的,不知道小老头原来的那个弟子是怎样的性格,小老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阿狸与他之前那个徒儿之间的不同,安心地把阿狸使唤来使唤去。 小老头偶尔心情来了,跑到竹屋后的小山洞里睡大觉,美其名曰:闭关。留下阿狸一个人终以为可以舒坦舒坦了,寻仇的人就来了。不过老头子本事还是有点的,他在竹屋外的山上布下了许许多多的阵法,从未有一个人能闯进来。不过也因阵法布置得太多了,老头子时常拎着酒瓶子就误入阵法,等酒醒了又迷迷糊糊地自己解开阵法,回去问阿狸要饭吃...... 总之,老头子不靠谱成这样,阿狸表示无奈。仙翁道人这么大神的一个名号怎么就送给了他......阿狸后来才知道仙翁道人,武功高深莫测,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亦或是天算之术,天下之大,都少有人能及。武林之中无人不对他尊敬礼让,来小竹屋的人并非寻仇,全是慕名而来的......但那都是后话了。 老头子偶尔还是会心血来潮找她实践一下为师之道,教她一些简单的毒术啊医术之类的,阿狸不笨,学的快,但到底是没有底子的人,害怕被小老头看出端倪异样,学得更是特别认真。只是小老头无论她做出如何养的事情都能淡定自如的模样,还是让阿狸不舒坦,这小老头是不是瞒了她什么?她绝对不肯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两个性格完全一样人,小老头越是不对她起任何疑心,她就越是心疑。 只是......若是小老头对她没有任何的邪念,阿狸想,这种生活,过一辈子也不错!平淡如水,温和如风,每日有一个港湾能让任你休憩,便就足矣。阿狸自认还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至少小老头到现在也没有做过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甚至还有些别扭地让她享受到了被人关怀的温暖。 人一旦得到了满足,便是能够心甘情愿地去为人劳心劳力的,小老人很是懒散,又是一个挺自傲的人,自然他有着自傲的本事,阿狸学到东西并不少。只是......有一样东西她却学不了:天算的能力!老头子是个天算者,阿狸曾试探着提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老头子却闭口不语,对她笑得很是内涵...... 阿狸想着,这个小老头该是知道她的一切的,却什么也不点破。但这确实是第一次有人能这么和谐地与她相处,阿狸想着能这样一辈子也不错,有人接纳有人关怀的感觉陌生却是如此的温馨。总之,现在的阿狸生活算得上是极为幸福的,数了夏天过了秋天冬雪融了又是春天。 直到某天,老头子把阿狸叫到跟前,沉声道:“为师我夜观星象,发现北方星斗异变,极星黯沉......” 其实阿狸是并不在意的,老头子这套说辞都已经和她念叨过无数遍了,也没见发生过什么算得上大的事,可这回不同,老头子手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怎么看都像是要卷款潜逃的样子...... 等等等等,老头子刚刚说了什么,是要叫她逃,不不,是要她走...... 阿狸眨眨水眸,“师傅,你不要我了么......”到底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这小老头其实还是很好说话又听不靠谱的人。 老头子抚额,心虚道:“说了是星斗异变,帝王星不稳定,师傅与皇室有约,所以现在需要你去代为师完成这个任务......你爹是左丞相嘛,也能帮你快点熟悉朝政,等完成任务,你还是师傅的好徒儿......”意思是不完成就不是了么。 阿狸已经咬牙切齿了,恨不得直接上前不顾辈分礼节什么的,直接掐上了再说,老头子突然变得很是正色道:“徒儿啊,为师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阿狸撇撇唇,有些心不在焉,直觉接下来的内容绝没好事。 老头子开口:“徒儿......你其实非人非妖!” ...... 最终阿狸还是拖着包袱被踢出门了,内心怀着无比的郁闷。走出阵法便看见一辆招摇的马车停在那里,明显蓄谋已久地等着。阿狸没由来地一阵烦躁,老头子并没有告诉她到底有几个人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事,是的,一只猫,还是一只不祥的黑猫,过去近二十年的生活经历刻骨铭心的告诉她这个世俗的残酷,即使现代人的心理已经够宽容了,但她也一直是在孤寂与被抛弃的命运中生长的。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的古代,阿狸很清楚如果被当做妖孽将会面临什么命运...... 整理了一下情绪,面色淡定地朝马车走去,现在的阿狸只想能尽快完成老头子的任务,然后回来继续赖着老头子一辈子,比起面对世俗,她宁愿在这深山老林孤独终生。 阿狸一路思索着,才走到马车前,猫的敏感让她察觉到马车里有人,马上警觉地眯起眼眸紧盯着珠帘。马车边上站着一个侍卫,看了看阿狸的眸子才也有所顿悟,懊恼地开口:“对不起,二小姐,是我疏忽了,定是画屏息藏在马车里吧,我马上让她出来......” 话音才落,珠帘掀起,一声娇柔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啊,小姐......”阿狸抬眸,一个和阿狸差不多大的丫头眨着明亮的眸子隐隐有水波星星点点地流动,表情带着掩藏不住的惊喜,也有着被彼此身份约束着的不安。 阿狸只停顿了一秒便马上做出反应,“我回来了......”左相家的二小姐该是性情温婉的,同为猫,她们也都是心思缜密的,不会过于与人亲近,但这丫头的反应明显便是与二小姐的关系极为要好,所以阿狸扮演起来也不难。且这个丫头着实讨喜,笑起来像是从未有过悲伤。 “小姐......”那叫画屏的丫头听了这么一句,更是无法掩饰的激动,眼角的星星点点刹那间便演变成波涛汹涌,阿狸还来不及反应,画屏便已扑到了阿狸身上。阿狸错愕不已,从未与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的身子不自然的僵硬着,但心底竟有着与之同感的热切。阿狸微笑着也试着把手绕着那丫头身子,以陌生的姿态尝试着人生的第一次拥抱。肩上的丫头的点点泪光,让阿狸再一次感受到:穿越。真好!...... 执意与画屏一同坐在马车里,旁敲侧击,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本名:左不语,小名,阿狸。左不语,这倒是个挺有味道的名字,只是阿狸不知道,只是因为阿狸出生时,接生婆狠狠地拍了阿狸好几次屁屁,但那孩子愣是没哭出一个声,鼻子里轻轻滴嗯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左相大人过于悲愤与无奈,扔下不语二字,便心焦万分地跑进内房去看望娇妻了。至此,不语二字传到了老夫人耳里,不明事情终始的老夫人便定下了不语二字。 正文 第二章 美人如花 马车在山路上一路颠簸终于驶下了山,山脚便是一处富庶的城镇。 仅仅半日的时光,阿狸与画屏俨然已成了好友,这也是阿狸始料未及的。一路上负责保护阿狸她们的侍卫名叫左念,是阿狸她爷爷在阿狸小时候捡到的孩子,便一直加以培养深造,在阿狸十岁之前一直都是她的贴身保镖。 只是念着这份心与这接送的豪华马车,想来左家人对待这久未归家的左不语还是不错的,阿狸想。 左念请示了阿狸,在这城镇上歇上一晚,阿狸允了,她正好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消化与思考老头子的所谓任务。在此也不得不说,阿狸真的是一个道德观念极为浅薄的孩子。老头子是说帝王星异常,美人星与帝王星遥遥相望,所以需要阿狸找出帝王星周围所潜在的威胁,以及帮助帝王抱得美人归...... 阿狸的眼里明显的不屑,这么简单的也叫任务......阿狸有把握只要能见到那所谓的帝王,她便能让他纳她为妃,什么威胁都是浮云。至于寻找美人星......美人啊,那就找这个时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呗,男人都爱的嘛。完成任务便学学穿越前辈,一纸休书,拍拍屁股走人...... 只能说阿狸这不负责任的工作态度注定会发生悲剧。 夜了,终于送走了唠唠叨叨的画屏,阿狸熄了灯,便纵身从客栈的二楼窗口跃出,身姿矫捷,体态轻盈。 目标,花楼。 这小地方的花楼自然不必京城的繁华,两层高的楼,红艳艳的灯火通明,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骂声不绝于耳,老远便能嗅到一股子浓浓的脂粉味。天下第一美人自然不会出自于这种烟花之地,阿狸只是秉承着花楼乃探寻信息的第一要道而来的。 先是得说阿狸是个极美的姑娘,即使她从不知哪户人家的院子里偷来了一套算不上好看的麻布衣裤,即使她给自己贴了两撇小山羊胡还拼命压低粗化自己的嗓音,但当她走进这人满为患的百花楼,还是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心里同时浮现出一句话:这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伙子绝对是个这花楼里所有姑娘都比不上的美人! 一时间,向来闹腾的百花楼静了不少。阿狸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忽视楼里上下望向自己的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强装淡定,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了一句惊呼,“啊呀,这小地方竟也有这么貌美的姑娘,百花妈妈,本公子就要她了!”这一句说出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心声,顿时百花楼里又唏嘘声一片。 啪嗒......阿狸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视线所及,二楼转角处正站着两个翩翩佳公子,一个一身华贵的紫衣,笑容谦谨,一个衣着月牙白袍,双手紧紧地攥着扇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阿狸。 阿狸面色顿寒,心底冷笑,很好,竟敢调戏本姑娘......指尖已经默默地开始运毒。 那被唤为百花妈妈的女人,见气氛不对头,连忙扭着屁股赔笑着要来劝说一番。突然间,楼里的烛火隐隐灭灭,等阿狸察觉到不妙时,几十个黑衣人以及其经典的姿势破窗而入,为首的黑衣人更是以经典的口气嚣张地大喊:“凤离,拿命来......” 阿狸嘴角抽抽,冷眼看着刚才还一个个色迷迷地盯着她瞧的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朝门口拥挤着逃命,马上明白,黑衣人口中的“凤梨”八成就是刚才不要命地调戏她,现在正一脸疑惑傻乎乎地看着那些黑衣人的男人...... 看着这么一幕,阿狸没法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正想也跟着人群离开,眼角却瞥到了一个黑影正快速地朝自己袭来,嘴里还喃喃着什么“......先解决他的手下” 阿狸的嘴角真抽抽了,好想朝他喷口水:你丫的哪来的菜鸟杀手,青光眼还是白内障啊啊啊! 冷眼伸出自己的右手,正要使毒,一道光影正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搂住了阿狸的腰,阿狸不防竟真的被搂着了,等阿狸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月色下被一个刚刚调戏自己还害得自己被追杀的好看男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搂抱着在人家的房顶上飞着...... 下意识地从温暖陌生的怀里挣脱,反手攻击,被挡回,再攻,阿狸略略吃惊,这纨绔子弟的武功绝不输于她。而凤离却一直不闹不怒地在讨饶,“美人啊,在下叫凤离,刚刚绝不是有意冒犯的,情急之下啊,抱歉抱歉,美人能否告知在下你的闺名......”气都不喘一声。 阿狸不理他,打定决心要使毒报仇。 “姑娘好轻功!”是那紫衣男子,阿狸蹙眉,收回手,那男子也以轻功飞来,道,“在下慕容无双,姑娘请不要误会,虽然姑娘轻功极好,可并无内力,定不是那些玩命之徒的对手,恳请姑娘原谅,我们只是为保姑娘安全,我与凤兄给姑娘陪不是了。” 阿狸终于停了下来,听出了紫衣男子话语里的试探。是啊,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却有如此轻功,不能怪人家有所疑惑。 阿狸收手,双脚稳稳落于一处房檐,神色戒备,抿唇不语。 慕容无双又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乔装打扮去那烟花之地,是否有难言之隐,可是为了找寻何人。”眉目俊朗,一片真诚之色。 阿狸抿唇,道:“小女子只是好奇罢了,这才乔装打扮想去一探究竟,呵呵,让两位公子见笑了。”眉眼含笑,一派天真纯良之色。 凤离不等慕容无双再次开口,急急地再次询问,“相逢便是有缘,姑娘可否告诉在下姓名。”这么不靠谱的搭讪,凤离却做得那么理所当然。慕容无双此刻只想把这色急的家伙一掌劈晕,你丫的自曝名讳就算了,还这么唐突佳人,不要告诉别人这就是我将要侍奉的君主...... 阿狸浅笑,望望远处的景色,好看的粉唇微张,轻轻吐气,“如花。”唇角勾着笑,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响亮,语罢,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翩跹离去,身姿优美,满意地看到身后并无人追来。 阿狸回了客栈,换了衣物,心情舒畅,只是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女扮男装了...... 正文 第三章 谁才是帝王星 第二日的午时,终于到了左相府。阿狸在画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视线所及,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以红色为主色的装修,金漆的牌匾,门口站着近二十个仆人,恭恭敬敬地立在门两侧,齐声欢迎阿狸的到来。 一个中年的憨实男子快步走到阿狸面前道,“欢迎二小姐回家,老夫人老爷和夫人已在大厅等候小姐多少了,小姐终于是回来了,请二小姐移步大厅。”是极为真挚的那种语气。 阿狸终于是知道了这左二小姐的受宠程度,竟能劳烦长辈们一直等她的归来,即使她已有十年没有回过家了。霎时,一股温暖的情绪溢满心怀。 快步走到大厅,只见大厅内站着十几个人,主座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正欣喜地望着阿狸,边上便是阿狸的爹娘。阿狸笑着乖巧的说道,“奶奶,爹,娘......阿狸回家了......” 阿狸娘早已经是眼含泪花了,听见阿狸这么一喊,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阿狸,口中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狸的情绪也被感染,眼眶微湿。主座上的老夫人也不住地抹抹眼泪,阿狸她爹也是激动万分,但作为一家之主的形象,还得拼命地安慰娇妻和母亲。结果,好好地一个欢迎会因各位当事人都哭作一团而告终。 阿狸她娘爱怜地拉着阿狸的手带阿狸去她的卧室,那真真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岁月的痕迹只是让她更显成熟与风情,皮肤的柔软与光泽不输阿狸,乌丝在风里轻扬,回眸间繁花尽落......当年的第一美人啊! “阿狸,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阿狸对这种浓烈的亲情向来是陌生的,但没人会讨厌被人关怀的感觉吧。就这样娘儿两人手拉手面对面地坐着,聊了一下午的天,傍晚时分,画屏匆匆来禀,少将军回来了! 少将军便是阿狸的大哥,左轻舟,当年年仅十六,便已率领王朝五万兵力击退西北边境蛮族的十五万兵力来犯,并将蛮族击退至聊河西岸,巩固疆域,扩充领土,是这一辈人里少有的英才。只是在半个多月前被一旨召回,褒誉了一堆功勋之后,只用一个暂代中郎将之位,整顿禁军的小差事就硬是将左轻舟留在了京城。 阿狸很是喜欢这个大哥,眉目俊朗,性子直爽,一看便是正直刚毅的人才。对待阿狸也是极为友善关爱,只是,大哥身后的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 太子陛下也很错愕,想他往左相府已经跑了这么多年了,今儿竟还能在左相府遇到昨晚从手中溜走的小猫咪,这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小猫咪的表情很是可爱,先是错愕与不可置信,再是疑惑困顿,到了现在的强装镇定,然后一脸天真地问她大哥,“大哥,这位是......” 很好,装不认识...... 左轻舟少将军现在很不淡定,太子大人,你现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耶耶,那眼角的故作深沉又是怎么回事......左少将军很不给面子的一个侧身挡住太子大人乱放电的目光,道:“阿狸,这是太子陛下。”匆匆说完,恶狠狠地转头,用视线强烈地绞杀着故作无辜的太子大人,“太子陛下,这是舍妹不语,因拜师学艺常年不在府内,若有礼数不周到之处,还望太子陛下谅解。。。对了,轻舟忽然想起太子陛下上回交代轻舟上书的文案还尚有不妥之处,还是请太子陛下移步书房,共同商讨......”语罢,不顾太子大人强烈抗议的眼神,硬生生地将人拖走。 阿狸在他们身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大哥那种母鸡护犊的心理让她极为窝心,而他与太子间的相处模式也让她很是欣喜,阿狸想,有一个大哥真好。 等等,不对,太子陛下......阿狸幻灭了......在娘亲关怀的眼神中说舟车劳顿,身子略有不适,想回房休息。 告别了爹娘,阿狸便匆匆回房去找来了画屏与左念。得到了一个让阿狸嘴角更抽抽的信息......当今圣上久病未愈,“其实已经是命不久矣了......”画屏小心翼翼的补充,在左念的瞪视下又讪讪的闭嘴。其实太子便是最顺位的继承人了,但这时又曝出了太子是去世的德嘉皇后与明政皇帝的遗子的皇室丑闻,明政皇帝便是当今圣上的父亲。其实当今圣上子承父妻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是被允许的,但太子陛下的这尴尬身份便不适合了。尽管这事并未被放到朝堂上明面的来讲,但反对太子的声浪已经一日高过一日了。此外当今圣上的十三个儿子中,除排行第七的当今太子就数大皇子与五皇子的呼声最高...... 阿狸现在已经混乱了,阿狸很确信老头子口中的帝王星绝不是快驾鹤西去的当今圣上,但照这么来说,目前就有三个人选,到底是谁啊啊啊啊......阿狸想把老头子狠抽一顿的冲动更强烈了,不能怪她不尊老爱幼啊..... 画屏看着呈暴走状态的自家小姐,一脸担忧地朝左念眨眨眼,左念无奈地抿抿唇,道:“小姐,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 阿狸眨眨眼,正色道:“左念,我有个忙还真要你帮忙......” ......左念以十指发誓,如果他一早能知道阿狸所谓的帮忙是要他带着她夜闯五皇子的祁王府,他决不会为了能在主子面前表现表现而一时冲动答应,绝不会!世人谁不知道五皇子凤鸣邪魅暴戾...... “左念啊,你就在这守着,我一个人进去。”左念闻言更欲哭无泪了,小姐啊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画屏要是知道了还不生生掐死我啊啊啊...... 阿狸被左念一副死定了的表情逗笑了,拍拍左念的肩,给他一个安了的表情,纵身便朝祁王府后院的围墙飞身而去。左念马上正色,冷静地观察一切,定要确保阿狸的安全。 阿狸在王府后院穿行,黑色的夜行衣很好地隐藏了她的行迹。行廊的一头缓缓走来两个丫头,一个丫头道:“云云,你说为什么王爷每到中秋这天都要洗药浴啊......” 另一个丫头连忙说道:“嘘......主子做事岂是我们下人能议论的,还是赶紧给王爷送衣服去吧......” 阿狸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两个侍女在一处装修极为华丽的大房子前停下,不得不说这祁王府倒真是有钱......想来祁王便是在这里了。 阿狸跃上暗金色的房顶,揭瓦....... 啊啊啊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活色生香,玉体横陈......阿狸必须得声明,她她她真的骨子里还算是一个灰常羞涩的姑娘!!!啊啊啊....... 正文 第四章 红颜果然祸水 透过小小的四方口子,只见房内烟雾缭绕,暧昧氤氲的水汽竟把房顶的阿狸熏得摇头晃脑的。屋内的正中间便是一个豪华版的大浴池,池子四周矗立着四个金色的麒麟像,池边铺着一圈明亮亮的黑珍珠,淡粉色的汤水朦朦胧胧。那斜躺在池边的绝色男子,半眯着眸子,唇角浅浅地勾着一抹魅惑的笑意...... 阿狸必须声明,绝对只是因为气氛太暧昧了,绝对是。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半裸的美男而头脑发晕呢...... 只见美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然后阿狸也不知道了,她就这么生生地从房顶上摔落下来,猝不及防...... 猫天生怕水,在不知深几许的汤水里扑腾了几下,阿狸找不到任何着力点,悲哀地只能往下沉,而始作俑者似乎一点想要拉她一把的念头也没有。在晕过去之前,阿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红颜果然祸水啊...... 池边的凤鸣的张开了半眯的眸子,从水里捞起已经晕过去的阿狸,笑意渐深,轻声呢喃,“好像捡到了一只迷路的小野猫呢......”眸色微暗,柳眉轻扬,可见心情极是不错。 守在门口的侍卫婢女面面相觑,却又无一人敢开口一问究竟。他们家主子刚刚进去时是一个人的没错啊,怎么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 “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不等他们细想,凤鸣开口吩咐,众人不敢违逆,连忙照做。 凤鸣饶有兴趣地抱着阿狸去了主卧,嘴角的弧度掩饰不了他的好心情。把阿狸放在床上,让婢女取来布巾,仔细地解开阿狸的衣服,细长妖娆的凤眸里星星点点光芒闪烁,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阿狸醒来时,头还是昏昏胀胀的,竟有种醉酒的茫然感。好不容易适应过来了又被眼前放大的脸庞吓了一跳,这这这......对了,这便是害得她掉进浴池的罪魁祸首,祁王凤鸣!只是......他嘴角那抹意味深刻的笑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阿狸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眼前男子那颠倒众生的笑容,衣裳半褪的媚态,眼眸里的那一抹深意,无一不让阿狸心神大乱。这种被人拿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很危险,阿狸有点不安,垂下眸子,咽了口口水,只想瞄一个时机逃之夭夭......等等,手心里的光滑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阿狸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裸的......当下狠戾的眸子狠狠地瞪向凤鸣,即使知道这人的功力绝对高过自己,她也想拼个鱼死网破...... 男子却仍是怡然自在的样子,并不介意阿狸满身的戒备,性感的薄唇微张,笑语嫣然:“是木天蓼吗,你对木天蓼还真是毫无抵抗力啊......我的小野猫......”轻轻的嗓音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让阿狸全身如坠寒窖。这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即使因为木天蓼,也不会有人在第一时间联想到猫人身上去,这人到底是谁,好可怕...... (在此湖小粒补充,度娘说:木天蓼是一名葛枣、称猕猴桃。属猕猴桃科植物。木天蓼的枝叶、果实、根均入药。枝叶入药称木天蓼、果实入药称木天蓼子、根入药称木天蓼根。所含猕猴桃碱等对猫之行为有特异之作用,延长动情期及动情后期,终止给药后会很快恢复正常的。而其王殿下的药浴便是以木天蓼与其他药物相溶,导致阿狸晕倒。) 阿狸现在是全部清醒了,两颗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凤鸣,好像他要是再开口说些什么,她就要扑上去咬人似的。凤鸣星眸微漾:“还真是坏脾气的小猫,才说说就炸毛了......”竟是那种万分宠溺的语气。 阿狸这回是真炸毛了,一把扯过蚕丝被单裹住自己,横眉怒眼,“你丫的到底是谁!” 凤鸣摊摊手,乌黑柔亮的长发在灯火的映衬下格外垂顺,明亮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汽,一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表情...... 阿狸沉下眉头,理了理情绪,一派正色缓缓道:“祁王殿下,小女子今日暂居客栈内,夜半竟发现随身的包袱被一小贼盗走,小女子追逐小贼却被小贼迷惑,误入祁王府还......不慎坠入浴池......打扰祁王沐浴,实在是罪该万死。幸而祁王大人有大量,不仅不怪罪,还为小女子沐浴净身,小女子万分感激。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小女子居于祁王府内多有不便,还请祁王赏小女子一身下人的衣服,让小女子速速归去为家人报个平安......至于祁王您所说的什么猫啊狗啊的,若是祁王喜欢,小女子改日定派人为祁王送几只来为祁王解解闷,以报答祁王殿下的恩情......” “呵呵......如此甚好!”悦耳的嗓音轻道,“来人,衣物呈上来。” 阿狸在凤鸣温柔悦耳的嗓音里还是很没用的抖了抖,总觉着那天仙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扑上来咬她一口或给她一掌。所以直到阿狸穿好衣服要走都没有发现凤鸣有为难她的打算,阿狸可不相信凤鸣是听信了她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唯一的解释便是有更大的阴谋。阿狸拼命思索是否有什么把柄被人给抓住了,不然等她走出祁王府,她就不信祁王还能拿她怎么样...... 阿狸这回其实是真心多想了,祁王殿下是真没打算留她。凤鸣摩挲着刚才为她更衣而从她腰间解下来的祥云玉佩,是仙翁道人的徒弟么,左家二小姐......这倒是有趣的紧...... 朱唇轻启,唤住那正要跃窗而去的人儿,看着那瞬间僵硬绷紧的脊背,缓缓而道:“小野猫,这次我放你走,但可没有下次了,下次......你会是我的专属小宠物......” 正文 第五章 入我相思门 阿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家的,特别是当左念告诉她王府的暗卫早已经发现他们是相府的人时。阿狸心神不宁,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需要好好静静,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计划。凤鸣,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轻轻跃上暗金色的房顶,面对着满天星光抱膝而坐。阿狸最喜欢满天星光的景色,若是只有孤零零的一轮明月,人便容易被那份安静的孤寂所感染,而阿狸便是一个极怕寂寞的寂寞动物....... 房间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阿狸屏息聆听,是爹和大哥的声音。 “爹,轻舟真的不甘心,左家对王朝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了一辈子,我左轻舟为他扩充了半壁江山,难道到头来真要落得个功高盖主的窘境么,圣上当真老糊涂了么......” “轻舟,为人臣子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账话......只是,为父也是颇为心寒啊,看来我们左家终是遇到了这么一道坎啊。为父辞官的日子终于是到了,而轻舟你手中的兵权,唉......”阿狸微微蹙眉,左相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苍老虚无。历史上这类事件倒真不少,老皇帝为新帝创造一个好环境,却害了那么多的旧臣,老皇帝存着一个王朝千秋万代的美梦......倒是帝王家的利益之争,说是为民,实是为己罢了。 阿狸跃下房顶,轻轻打开房门,在左相与左少将军惊讶的眼神中轻唤:“爹,大哥,阿狸都听到了......” 左相神色复杂地看着阿狸,最终垂下了头,那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定夺乾坤的左丞相却以沮丧的口吻呢喃:“阿狸啊,你不该在这么个时局下回来的,你从小离家,我和你娘都没能好好的尽到为人父母的职责。好不容易你终于会来了,我们左家却将没落......” 阿狸垂眉,为左相的话而感动着,思索再三,轻声道:“阿狸很开心爹能这么说,但是爹,家人不但是能共享福,也是能共患难的。爹即是支持太子殿下的,那便不能轻易放弃,就算爹现在全身而退告老还乡,难保大皇子或五皇子秋后算账,只有确保太子继位,左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乐安逸。” “太子殿下虽说生性顽皮,但有着帝王的智慧与胆识,心系百姓,宅心仁厚......大皇子桀骜暴戾,五皇子邪魅诡谲,相比为父是更支持太子殿下的,但君心难测,圣上虽未明说,但谁都看得出他有废储之心......罢了,阿狸啊,这些事不该由你女儿家来操心的,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左相似乎老去了不少,语罢便步履轻缓地朝房外走去,微驼的背看得阿狸一阵难过。 左轻舟也道,“阿狸啊,你还是早点睡吧,这些事让爹和哥来操心吧。” 阿狸听话地朝院子走去,不由的恶狠狠地想着,老皇帝要是现在就翘了辫子也算是造福了。反正大皇子与五皇子手中也没有足够谋反的兵力,而太子殿下是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以大哥与太子之间的信任,也用不着大哥被逼着上交兵权了。忽而又想起了那个邪魅的男子,唯美暧昧的美男出浴,细长狡黠的凤眸,衣裳半褪的媚态......额,打住打住,肯定是木天蓼的后遗症,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男色所诱惑...... 第二日阿狸是不怎么敢再出去了,生怕听到祁王殿下兴师问罪的信息,乖乖地在相府里当闺中大小姐...... 江南的春天总是烟雨蒙蒙的,空气里总是氤氲着抹也抹不开的水汽,自带着一抹南国的韵味。 太子殿下午时刚过便寻来了左相府,左相下朝后去拜访了兵部尚书至今未归,太子殿下便晃悠着晃到了后花园。只听到少女一声惊喜的呼声,寻声望去,那一个一身素白的妙曼女子正在一株杏花树下抬头仰望,粉嫩的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忽又低头绕着树走了好几圈,似是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轻踮着脚,伸直手臂去攀那枝头的一枝杏花。素白的袖口轻轻滑下,露出一小截嫩白的皓腕,却怎么也够不着,少女的眉头微微蹙起,嫩白的粉颊飘起红晕,最终伤脑筋地垂下手。一只指节修长的手马上伸到了她面前,手上正握着那一枝纯白的杏花......微风拂过,落英缤纷...... 少女惊喜地接过花,轻声道着谢谢,而后又忽地抬头惊呼,“太子殿下......” 凤离这才恍然大悟般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笑道:“不语你之前还告诉我,说自己名叫如花,这么想来,这倒真是人如其名呢!”其实人比花更娇啊...... 阿狸不解的抬眸,太子殿下这又唱的哪出......算了算了,男人心海底针,不猜了。“太子殿下,能再帮不语多摘几枝么......” ......最终阿狸和画屏开开心心地抱着一堆的杏花,跑去厨房做杏花糕了,而太晚归家的左相大人无比悲痛却只能在一句“都是太子殿下帮阿狸摘的......”话中默默忍耐,抠着手指发誓一定要讨回来......他的杏花树啊...... 几人在书房呆了一小阵子,就闻到了浓郁的杏花糕的香味,才要打开门看看。画屏脆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太子殿下,老爷,少将军,小姐说了,舒畅的心情和充沛的体力是商讨大事的必要前提,所以小姐做了几样小点心,请众位去花园尝尝呢!” 众人来到后花园的小亭子,阿狸已经都准备好了。 午后闲暇慵懒的时光里,几人居于小亭子内,吃着精致的现代做法的小点心,谈笑风生,阿狸满足地享受着这份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温馨。凤离也一起在吃着,杏花糕入口,似乎还能闻到阿狸发间的清香...... 清风温润,茶烟轻扬,谁家少年初识了情字之美...... 正文 第六章 雾里看花——凌慕遥 话说,天下美女当属扬州为最,扬州有独特的地理位置与钟林毓秀的美丽景致,扬州地理上不属于江南,却又被人视为江南的一部分。扬州女子有南方女子的惠灵娇俏,又兼有北方女子的润白高,体态婀娜,柳眉星眸,顾盼生辉。扬州就是出了这么一个绝色女子,不仅风华绝代,更是才华横溢,最难能可贵的是虽出身青楼,却一直洁身自好。多少王孙公子想一睹其风姿也不得其门而入,即使有幸相见也的由其决定见面的地点与方式,且之间永远会挡着一层薄纱。久之,人称,雾里看花——凌慕遥。即天下第一美女...... 阿狸听得懵懵懂懂,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凌慕遥——天下第一美女......”连忙打住画屏的滔滔不绝,“画屏啊,那现在凌慕遥在哪?” 画屏是个聪明的孩子,至少她认真地吸取了左念上回的经验并引以为戒,眨眨明亮亮的大眼睛,嘴角勾起,缓缓而道:“小姐,你放心,画屏是不会犯左念一样的错误的,画屏是绝对不会带你去的!嗯!绝对不会!” 阿狸顿愕,想她不过是投机取巧,想靠这颗美人星来辨别帝王星罢了,这要是连个带路引荐的人都没有这计划还怎么实施啊。当下软磨硬泡,画屏却铁了心不予理会,阿狸怒,大不了自己去,画屏听了就立马缴械投降了。小丫头片子道行太浅,其实只不过想力保主子的人身安全罢了。 这一出行,阿狸再次深刻地体会了这个不明时代的不靠谱,这个时代是三国鼎立的时代,王朝便是临海的出云国,西北方是所谓的蛮族,称傲月国,西南方便是与王朝势均力敌的南诏国。周边当然还有些成不了气候的小国家啦,但主要便是这三个国家了,王朝是这三国中经济最繁华的,南诏国是兵力最强盛的,但战场上的常胜国却是傲月国。王朝的京都便是扬州...... 阿狸想得很开,她的男装打扮不成功,那便直接用女装吧。每月的十五便是各花楼选美人的日子,青楼是个发达的产业链,自然更新的周期快,效益才能高。每到这天,各家花楼都会拿出新货来包装,选美竞价......以及让总花魁亮亮相。 阿狸也不会傻傻地参加竞选,她可是左相家的二小姐,名声更重要,她的目的只是想见见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只需有个可以在花楼里明目张胆地跑的身份。在画屏极不赞同的目光下泰然自若的换上一套打杂丫头的衣服,阿狸便张着星眸充满好奇地往楼上跑去了,画屏抚额,默默地把晕倒在地的被扒了外套的丫头藏好。 不愧是最繁华的花楼,艳而不俗的装饰,浓而不烈的脂粉香,从地毯到红烛到花饰到彩结无一不透着暧昧的气息,不时传来姑娘们柔媚的娇笑声,倒真是温柔乡,英雄冢。 突然楼外一阵喧闹,伴随着热烈的鼓掌声,阿狸知道,那是活动正式开始了。这个时候,花楼里倒是最冷清的地方了,所以阿狸安心地呆在面朝着高台的一个房间里,等着高潮的出现。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外面人声鼎沸,自己却处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很容易多愁善感,暗自神伤。仿若被世人遗弃般孤立无援,阿狸想,人倒真是种奇怪的动物,永远不会满足,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就像现在窗外的那些男人们对无谓的美色拼命追逐一样。突然就不可自拔的拼命怀念与老头子在小竹屋里的时光,暗自神伤...... 窗台下放着一幅白绢,房间内的摆设装饰处处可见主人的蕙质兰心。阿狸不禁开始提笔,写下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落笔,轻声念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笑,自己却连一个能共婵娟的人也没有。当下是失了再看热闹兴致,转身准备离开。 才转身,门口矗立着的两尊着实不怎么想见到的门神,马上让阿狸忘了想要继续多愁善感的念头。阿狸嘴角抽抽,这两人怎么也能凑到一起...... 慕容无双先开口:“如花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阿狸挠墙......是啊,每次见面都是在花楼,我们是有缘还是有孽缘啊......“呵呵,让公子见笑了。”阿狸打着哈哈,慕容无双于她而言倒不算什么,让她难受地想拔腿就跑的家伙是凤鸣那家伙!就好像一只老鼠见了猫的条件反射......不对,明明她才是猫啊,想着,阿狸倔强地昂起头,逼着自己看向那两人。凤鸣那似笑非笑的邪魅眸子在阿狸身上轻轻流转,带着一抹深意...... 慕容无双笑着开口,“方才听见姑娘写的词,姑娘可是思念家人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倒真真是好词呢!” 阿狸是个诚实的孩子,只是道,“慕容公子误会了,这首词并非不语所写,乃是不语的一个尊敬的长辈。不语还有些事,慕容公子,不语先行一步了。”无视无视无视......完全无视那一双越来越炽热的眼眸,阿狸强作镇定。 慕容无双又开口道,“每次见姑娘都是形色匆匆呢,若是还有下回,定要与姑娘好好地聊聊。” 阿狸:跟你有那么熟么......面上却极为热络地说道:“当然,慕容公子,再会。”连忙匆匆地侧身走过,门口,凤鸣却突然弯下腰,阿狸全身僵硬,汗毛倒竖。只听得那人道:“小猫咪,记得我说过的不,再见面,可再也不会让你逃走了,,,,,,” 在慕容无双的错愕,凤鸣的笑声中,阿狸真真地落荒而逃了。凤鸣也很意外,他不过是带着慕容无双来见识第一美女的,居然还能遇到这只小猫咪,呵呵,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夜半,一个绝色女子立于窗前,纤纤玉指抚过书桌上的白绢...... “小莲,今晚可有谁来过我房中......” “回姑娘,祁王殿下曾有问过小莲姑娘您的房间,想来是他曾来过。” ...... 正文 第七章 红衣国师 总有许多事似是命中注定相生相克的,比如鼠怕猫,比如民怕官,比如阿狸怕凤鸣,再比如左相怕老婆...... 今早一下朝左相就风风火火地往家赶了,进门就宣布了一件事:皇上要为南诏国皇子举办宴会......举办宴会没什么不好,但皇上老人家说了,请众卿家携家带眷,家里有花姑娘的都不要藏着掖着...... “我不同意,皇上摆明想和那个南诏国皇子和亲,这是公主的职责,我们家阿狸水灵灵的,万一那个什么南诏国皇子非我们家阿狸不要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再说,我们家阿狸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啊,怎么就要白送给那劳什子的南诏国,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你比我更懂呀......”阿狸娘说着,美眸怒瞪着连连后退做无辜状的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吱吱呜呜,“可圣上还专门询问过我了,我我我......我当时也允了.......” “你......”美妇人气结,思索再三唤来阿狸,正色道:“阿狸,听娘的,宴会上露个面就行了,等宴会开始,歌姬舞姬上场你就离开席位,去御花园等娘,记住了!” 阿狸应下,其实她是觉得娘想太多了,宫中什么样姿色的女子没有,人家皇子怎么就一定会看上她了。可见阿狸一点还没有意识到身为上届天下第一美女的亲生闺女将会面临的情况,并不是你想默默无闻就能不被关注的。 宴会很是热闹壮观,倒底是皇家宴会,最注重的便是排场。阿狸娘倒是一直神色戒备,拼命地寻找那南诏国皇子的身影,深怕闺女被瞧了去。阿狸张着明亮亮的星眸,这还是第一次到皇宫呢。金色在这一片人群中尤为显眼,高高的龙椅上,那个衣着龙袍的圣上,掩饰不了的病态,虽然在笑着主持着宴会却仍是不威而怒,阿狸不喜欢这人,却仍是忍不住感叹,又是一个寂寞人啊...... 左相一家的位子是比较靠前的,是属于皇后与皇上一低头便能看见的那种,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劳什子的皇子......阿狸现在对于发现南诏国皇子便是慕容无双已经不惊讶了。本来就是能让凤离和凤鸣陪着一起逛花楼的人才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往下望去倒是一片莺莺燕燕,各家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毕竟被南诏国皇子挑上也算是跃龙门了,再说了除了那个南诏国皇子,这不在座的还有好几个我朝的皇子么...... 阿狸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太子殿下,自从上次相府后花园一聚后,阿狸已经当太子殿下是朋友了,朝着太子殿下舒心一笑,男子眉眼灿烂也报以一笑。这回倒是没有看到凤鸣,坐上剩下的几位皇子中,阿狸倒是一眼便能看出大皇子是谁。这回是真真的打心底眼儿里不喜欢这人,狂傲暴戾,眸中沉了太多的阴暗,让人无法揣测。只是默默地嘀咕,到底是皇家基因,差点迷瞎了她的钛合金猫眼...... 阿狸娘以手肘撞撞阿狸,示意她可以离开了。阿狸便假装着头晕,让画屏扶着自己离开。才刚远离宴会,便迎面撞上了一人,阿狸的头真心晕乎了,只听到画屏一声惊呼:“祁王殿下......” 阿狸娘不放心的朝这边看来时,便看到英俊潇洒的祁王殿下轻搂着阿狸软软倒下的细腰......顾不上看俊男美女的养眼画面,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天哪,她闺女的名声啊啊啊啊!! 好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场中央的舞姬身上,没见道有往这边看来的。阿狸僵硬地从凤鸣手中挣脱,也学画屏喊着“祁王殿下......” 耳边传来凤鸣的轻笑声,缓缓而道:“小猫咪,你好像很怕我啊......” 阿狸连忙答道:“祁王殿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语极为敬仰,哪儿有害怕一说。” 男子又笑,暧昧的气息在阿狸耳边萦绕,“呵呵,敬仰么?......我还以为是仰慕呢.......” 阿狸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想承认,凤鸣现在就好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不急着马上把老鼠判处死刑,反而不停地玩弄着,顽劣地绞杀着老鼠的脆弱神经。阿狸悲愤,“祁王殿下请自重!” 男子笑笑,一把攥住阿狸的手腕将人拖走,画屏大惊想上前救主,却被男子一个冷艳的眼神当场秒杀。 凤鸣将阿狸带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指向宴会中央的一人问阿狸,“你知道他是谁么。” 阿狸嘴角抽抽,“皇上......” 凤鸣冷眼一瞥,“我说的是那男人身边的红衣男人。” 没去计较为什么凤鸣称他父皇为那男人,阿狸的视线被红衣男子吸引......一头银丝,一袭红袍,目光炯炯,天啊,阿狸惊道,“师傅......”不对,师傅向来只着白衣,且整个人常是笑嘻嘻懒洋洋的,绝没有这么精神正经的表情...... “他不是你师傅,他是国师......通天眼,所以,只需一眼,他便能看穿你的本体......” 阿狸纠结,能不要用本体一词么,她又不是妖......最多也只能算兽人吧......“可他长得好像师傅......”阿狸拼命张大眸子想看清国师和师傅之间的差别,太像了,“不会是兄弟吧......” 祁王殿下冷哼,“小猫咪,别表现得像是从没见过男人一样的如饥似渴......” 阿狸捶胸,忽而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害怕凤鸣了,嗫嚅道,“那个......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是......的......” 凤鸣微微低头,坚挺的鼻梁低着阿狸的,星眸璀璨,眸中光彩流动,“因为,小猫咪,你注定是我的......”阿狸必须得说这男人万分祸水,所以不怪她脸红的,真的,任是谁被这么深情款款地告白都会脸红的。 话说这边,画屏哭丧着一张脸回到阿狸娘身边把情况一说,阿狸娘差点当场晕厥。太子殿下眸光掠过,也发现了阿狸的贴身丫鬟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万分焦心,偏又不得离席。直到宴会将要结束,慕容无双手执酒杯,眼角余光轻轻扫过阿狸的位子,走到席位中央,单膝跪地向圣上求来了天朝长公主,阿狸娘的精神这才又再度复活...... 席间,白发红衣男子手执酒杯,眸光掠过阿狸与凤鸣的藏身处,勾起浅笑......凤鸣,你要找的人,就是她么...... 正文 第八章 秋菊肃杀 自从上次宫宴回来之后,阿狸娘狠了狠心,硬是把阿狸禁足了......祁王殿下啊,那可是比去南诏国还要可怕的人物啊...... 阿狸也乐得自在,但没过上两天,宫里就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秋高气爽,御花园的秋菊开得正茂,邀请各官家夫人和小姐们到宫里宴饮赏菊......往年也是常有这种宴会的,只是从未有过皇后亲自点名要哪家闺女一定要来的情况。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宴会,明眼人一瞅就知道,哦,皇后该是要张罗哪位皇子的亲事了...... 本朝皇子的婚龄只要求在弱冠之前,这倒让阿狸不免怀疑:这么洋气的婚龄真的是中国那封建的古代社会么。奇怪的是众位皇子中大皇子到四皇子都已有家室,连年龄稍少小的六皇子和八皇子都已有一位侧妃......而最该有位贤淑女子来居住的东宫却一直都空着。阿狸忍不住想着是否有什么皇室秘闻之类的...... 阿狸娘是坚决不希望阿狸嫁到皇家的,闺女久居深山,太单纯(阿狸:.......)。赴宴那天,不想阿狸太显眼又不想阿狸太显小家子气而失了丞相家的体面,阿狸娘在阿狸的着装打扮上纠结了许久也没个定数,画屏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云袖坊制的上好的湖蓝色的袍子,阿狸娘看着倒也不错便给阿狸换上了。发饰也以端庄典雅为主,打扮完毕,阿狸活脱脱就成了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的形象,阿狸娘又凌乱了...... 最终因为时间问题来不及再换装打扮,阿狸娘一路右眼皮跳跳带着阿狸进了皇宫。阿狸无奈,若说凤家是天下第一名门,左家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二名门,何况在如今硝烟弥漫的朝廷中,没有一个皇子不想手中握有更多的筹码去与他人分庭抗礼。左家即使在明面上支持太子,但若阿狸真许给了其他皇子,左家哪有不帮女婿的道理,所以,阿狸必定会成为今天的焦点之一...... 皇后娘娘设的宴会在御花园的一个长廊里,倒不愧是御花园,似乎连花儿都开得比外面美观大方,反季节的植物也长得格外茂盛。齐声恭迎皇后娘娘与众位皇子,阿狸娘抬起头便发现了这一路来右眼皮跳跳的缘由了:那个上次差点败坏了她闺女名声的祸水今儿穿的也是一身云袖坊制的湖蓝色袍子...... 凤鸣也楞住了,而后开始笑,极为欠扁的那种......众人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怀疑的眼光狠狠地砸向凤鸣的贴身小厮。 倒是太子殿下始终面色坦然地望着阿狸,浅浅地笑着,曾在花楼里调戏阿狸的那个少年似乎是长大了,唯余这个温润如玉,恭谦优雅的翩翩贵公子,迷倒了一片少女心。 唯独皇后娘娘望着凤鸣与左家姑娘之间绵绵缠缠的目光若有所悟。 皇后娘娘提议,景色如此优美,我们不如吟吟诗应应景吧。于是,各家的姑娘都使出了全身的劲搜刮着脑袋里的诗呀句啊,力求吸引皇后娘娘和皇子的青睐。 皇后娘娘很是欣慰,阿狸这姑娘她是越看越喜欢,别家姑娘都在争奇斗艳,反倒是这姑娘沉稳大方,一看就是撑得住场面的大家闺秀。只是这姑娘怎么就好像和老五有那么点小眉目啊......皇后娘娘略略一思索,望望自家儿子那紧盯着人家姑娘看的目光,马上做出决定:为自家儿子做回红娘...... 皇后娘娘笑着开口:“左家小姐思索良久,想必也已有了极好的句子,何不说来给大家听听......” 一直处在神游状态的某猫顿醒,茫然四顾,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看着她......阿狸不知所措。 凤鸣在远处悠悠开口,“本王想到一句,说来给众位听听......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语罢,皇后脸色微变。 阿狸顿悟,哦,原来是吟诗啊.......略一思索,马上无耻地决定盗版,这可是穿越女的特权啊!略略偏头,一副感伤的样子,轻道:“皇后娘娘,不语向来便是极喜欢菊花的,百花已谢,唯独菊花能开得最艳最茂,这份傲骨子是极为难得的......不语有一句子,皇后娘娘不要见笑......”纤纤玉指抚过一朵粉嫩的秋菊,轻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全场静默。 皇后娘娘就差拍案叫绝了,这姑娘,我喜欢!这等气度这般铿锵,这绝对是最适合生活在皇宫里的姑娘!!四周哗然,各家女子嫉妒的有鄙视的也有,阿狸娘看着皇后那欣喜的眼神抽抽了,闺女啊,扬眉吐气是好事,但不要这么嚣张啊啊啊啊...... 太子殿下却是微微舒了口气,这姑娘......你刚刚命悬一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不过,不愧是他喜欢的姑娘...... 唯有凤鸣,一直半眯着的眼眸缓缓睁开,自带着一抹深意,看向不远处那一抹淡雅的湖蓝身影,暗自沉思。 寻了个空,太子殿下终是能和阿狸单独谈话了,“不语,你可知你刚刚那首诗真正会代表的意思......” 阿狸默,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有她也不能承认她不知道啊......果断抬头,“嗯!” 太子殿下的表情霎时变得极为欢快,仿佛突然得了什么绝世珍宝,亮晶晶的眸子闪闪发亮,竟让阿狸想到了得了糖吃的小孩子。太子殿下,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突然变得那么萌...... 宴会结束后,阿狸是一路被念着回来的。阿狸娘万分揪心地带着阿狸回家了,只是,方到家门口,血染的一片......“左秋阳!!!......”万分悲痛的声音响彻天空。 左轻舟怀抱里的左相,面无血色,倒是全身已被血染得艳红分不清衣物的原来模样...... 圣上,到底还是下手了...... (咳咳......话说,小粒精是真心没油作诗滴文采,所所所以,文中滴诗都是真正的诗人们作滴。。。你们懂滴!) 正文 第九章 夜探皇宫 左相的命到底还是救回来了,只是右腿却不能再行走了......左少将军连起兵谋反的心都有了,圣上此举着实令人心寒。只是因为自己行将就木,想要削权也是能理解的,但怎能让为国效力了一辈子的丞相为他陪葬呢。 阿狸静默,内心似是有什么东西将要汹涌而出。她寂寞凄苦了近二十年,第一次的得以体会到家人的温暖,就差点在她眼前生生崩裂......眸中顿时杀气涌起。默默地转身,阿狸轻轻跃上相府的东侧围墙,目标,皇宫。 祁王府,负责监视左相府的暗卫来禀,凤鸣星眸微张,却是唇角轻扬。 阿狸是个冲动的动物,至少现在是的。明月半轮,夜色诡谲,一只全身毛色黑亮的猫儿在高墙边轻轻跃过,便马上融入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见。只是追踪着一缕淡淡的气息,阿狸走在陌生的皇宫里,神情戒备,圆圆的眸子在黑暗的夜色中闪着幽绿的光芒,细细的瞳仁杀气弥漫。与夜色无异的毛色极好地隐藏了她的踪迹,娇小柔软的身体行动矫捷,在各个房檐上跳跃奔跑,不出一点声响。 在一座精致的房屋前停下,房内隐隐约约传出女子娇媚的笑声和男子沉重的喘气声,房外一片的太监与宫女面无表情的垂着头静守着。阿狸浅浅的勾起唇角,不是重病在身么,还能在嫔妃的房里龙生虎猛,不错啊,精尽人亡倒真是一个不错的死法啊...... 找了个侍卫看不见的角落,阿狸伸出爪子,寻思着该用哪种毒。身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声响,阿狸大惊,何人竟能如此近得了她的身,后腿使劲想跳跃到高处,无奈还是太晚了,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尾巴,疼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的每根神经,偏偏又叫不得....,. 阿狸甚至还来不及回头看看究竟是谁抓了她,那人一只手从她眼前晃过,然后往她的肩头狠狠一点......好痛......阿狸算是知道了,那人是在点她的穴......刚庆幸那人没有点准,眼前一晃,又是狠狠地一点...... 阿狸:...... 下一秒,阿狸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竟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阿狸挫败,被人恶意阻挠计划,怒火更盛,偏又动弹不得,默默地伸长搽了毒的爪子...... “看样子终于是被我抓住了你这个小东西了啊......”轻到不易让人察觉的一声呢喃,阿狸耳尖......也只能怪她耳太尖,竟然听到了凤鸣那祸害奇特的悦耳嗓音......阿狸想喷泪,凤鸣这厮绝对跟她有仇!绝对! 已经有太久没有在猫身时被人以如此满满的姿态怀抱着了,阿狸只感到慌乱,而那人却一点放手的打算也没有。眼前一黑,只隐约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在天上飞,阿狸默默地乖顺了下来......这么一大个的人,能在皇宫里来去无踪,决不是她想挣脱的了的...... 似是着地了,眼前的布巾被放下,阿狸的嘴角抽疯了......刚刚她就觉得闷住自己的布巾有些不对劲,感情原来那是女子的贴身红肚兜!!!貌似还是她的!!!邪魅的猫眼恶狠狠的瞪向始作俑者,她想咬人!!真的好想好想!!! 凤鸣悦耳清亮的笑音传了过来,阿狸眸子斜斜地瞥过,笑你妹,连猫的穴都点,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眸子在视线所能及的范围内扫射......这,应该是卧室吧...... 凤鸣暖暖的手掌轻轻抚过阿狸的脑袋,摸摸那黑亮细软的毛发,唇角始终噙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笑意。在感叹大自然造物的奇妙么,阿狸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想她曾还天真的以为过着世界是会有人真心的喜欢她爱护她时,被一名科学狂人收养过,那是第一次有人以惊叹的目光来欣赏她,她还以为终于有人会好好地对待她了,结果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而现在呢,是在感叹抓到一只妖孽的神奇么...... 阿狸撇撇嘴角,轻蔑地瞥过那人,努力地摆高姿态目不斜视......但心里却有着一丝连阿狸自己也根本无法掩饰的希冀,希冀着......凤鸣或许是不一样的......阿狸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希冀,或许是在浴池的初次见面他就认出了她,也或许只是那张比女人还媚的脸太容易魅惑人心...... “小东西......”还是那犹如歌姬魅惑人心的嗓音,在阿狸耳边轻轻响起,“你现在可不能杀了那男人啊......会天下大乱的......” 还是那半轮明月,月华投射在男子如玉的面庞上,白玉冠,青面宽袍,眸色明亮,宛若神人。 阿狸瞥过头,不与凤鸣视线相对。她承认今晚是太莽撞了,即使她杀了皇帝,若是皇帝事先留有后路,定只能闹得满城风雨,徒增事端......但她不甘心。她自认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物,她只会去帮助那些对她好的人......十倍百倍地去偿还。就像那时她为了那个帮助过她的小男孩逃过车祸,以命相救。左相一家让她第一次知道有家有人关爱的感觉,她也必须为了他们做些家人该做的...... 凤鸣盯着那倔强的眸子许久,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只道:“小猫咪......阿狸,你答应我先不要杀那男人,我自有办法帮左相府。” 阿狸这才缓缓抬眸,“是何居心......” 阿狸发誓,如果这男人回答说,只是对猫妖的好奇,或是回答他需要左相府的帮忙坐上皇位,再或是更无聊的答案,她都不会惊讶的,真的,她还会迫不及待地答应...... 只是,凤鸣却轻轻开口:“阿狸,嫁给我......” 一身光华胜过月色皎洁,连风儿也似是因那眸子里的一股认真与虔诚而静默了...... 正文 第十章 黑猫多情 似是深秋,露华重。阿狸略感到一丝寒意,肌肤冰凉。 这男人说要她嫁给他,目光虔诚,言语温婉,却似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阿狸的胸口,无法喘息。阿狸慌乱的眸子瞬间清冷,全身像是竖起了一层屏障,幽绿的细细瞳仁静静地盯着凤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凤鸣相信他若是再提一遍,这猫儿定会不顾自身性命,冲破穴道与他一决生死。凤鸣轻轻叹气,只是道,“阿狸,我在相府安插的眼线能救下左相一次,可不一定能有第二次啊......还是,阿狸,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男子眸色清亮,认真道。 阿狸不语,他并不知道家人这个词在她心中的神圣,那是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但,倘若只是单纯的交易呢...... “好......”阿狸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个双手捧着她的男子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那份掩藏不了的喜悦做不了假。在这么阴冷凄凉的夜里,一个貌若神人的谪仙男子,手捧着一只诡异的黑猫,向猫求着婚,还发出如此满足的惊叹......不论是谁见了,都会生生吓得咯血吧!阿狸想。 怀中被搂得略略不适的黑猫发出轻微的声音:“凤鸣,解穴......我要穿衣服......” 男子轻笑出声,把阿狸放在舒适的被褥上,动作轻柔,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阿狸依稀听得他轻柔的嗓音吩咐着婢女取一套女子的衣物来,努力掩下心头的不安,她竟会生出一种欺骗了他的愧疚感...... 阿狸不想也不愿去探究凤鸣为什么要娶她,只是默默地想着,利益倒真真是个好东西。正想着,这边凤鸣拿着一套衣物转身回来了,阿狸已经化为人形,正躺在床上,冰凉的蚕丝被褥轻轻滑过柔软的肌肤,男子惊讶而炽热的眸子都生生刺激着阿狸,无端端地感到一丝慌乱。阿狸拼命地掩饰着,只是道,“衣服放下,你先去外室。” 男子唇角的弧度开始无限放大,清亮嗓音带着笑意,“娘子,为夫遵命便是......”男子笑着转身离去,阿狸却是羞红了双颊。穿好衣服之后,阿狸略一思索,打开窗户,施展轻功飞身而去,外室美人榻上的男子半眯着的眸子缓缓打开,星星点点,似有波光流动。 果然,回家时大哥正在找她,阿狸只是解释说心里太过愤懑,去外面散了散步,隐瞒下来夜探皇宫之事以及她和凤鸣间的约定。左轻舟如释重负,拍了拍阿狸的头,安慰了几句便让阿狸去休息了。 阿狸乖巧地回了房,却只是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夜色凉薄,竟是透心的寒凉...... 第二日一大早宫里就来了好多的御医太监,奉旨来照顾左相,左相大人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承蒙圣宠,感激淋涕的虚话,一边委婉地满足了皇上的愿望:老子没死成,但老子不做丞相了...... 宫人太监们得了想要的答案,正要班师离去,宫里又急急地追来了一道圣旨:左丞相平白遭此变故,朕很为你难过,朕是个善恶分明的明君,所以为了安慰一下老臣的心,朕觉得你闺女人很靠谱,那,就嫁给我那个也挺靠谱的儿子吧,不做丞相了,家里还有一个当将军的儿子和一个当王妃的女儿也是很不滴...... 左相微微颤颤地接过旨,然后生生地又晕了过去,在左家人愤懑悲痛的眼神中,阿狸默默地想:如此纠结到朝政平衡的联姻也能轻松搞定,祁王果然神速...... 左相醒来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把阿狸唤来跟前,只是道:“阿狸,如今这般,似乎倒也是不错的局势呢.....,”神色迷离,语速迟缓,只是重复着重复着。阿狸娘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水,本该是惹人怜惜的,却让阿狸徒生了愧疚。左轻舟性子爽直,军人,绝不拖泥带水,有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阿狸,这该是你自己的决定吧......” 阿狸轻轻颔首,左轻舟只是道,“阿狸,大哥不会反对,毕竟这是左家的一个机会,但......阿狸,大哥希望你能幸福。阿狸从小不在哥身边长大,但阿狸该是知道的,哥,爹和娘,都是极爱阿狸的,我们不想你存着什么牺牲的心......” 阿狸垂眸,只道:“阿狸和祁王......两情相悦......”众人不语。 从那天之后,左丞相的心性似是放开了不少,常常拖着左少将军在院子里搭拉两把椅子四处下棋。一个棋盘高手,一个用兵奇人,两两相拼,杀个天昏地暗,不拼个高下,谁也不肯停。偶尔左相赢了,还高兴的手舞足蹈,全然一个小孩子心性。 左相是个老实人,至少撇开朝堂在阿狸娘面前是这样的。京都里哪个达官贵人没个三妻四妾,但左相就娶了阿狸娘一个,虽然只娶一个就娶回了天下第一美女......阿狸曾想见识一下小说里常描写的宅斗:某日,退休了的左相闲来无事,又找不到下棋的对手,便差人叫了一府里一个据说嗓音胜似百灵鸟的婢女来听听小曲。小婢女才张口依依呀呀了几句,阿狸的美人娘便衣裳翩翩而至,只道了声夫君好兴致啊,又翩翩离去......第二日,百灵鸟小婢女便被左相送去了左相交好的尚书府......这便是阿狸在左家见到的最激烈的宅斗了...... 左相开朗,阿狸便觉得日子十分的惬意,心性也坦然了不少。即使会在某些天夜里被床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叫她娘子的匪类生物给吓着,但久而久之也习惯性的不反抗了......日子倘若能这么一直悠闲下去也是不错的,阿狸想。 正感叹世界真美好时,画屏突然匆匆来禀:“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猫的预感:大事不妙! 正文 第十一章 无心也是一种伤害 阿狸娘正寻思着,就要到中秋了,该怎么办一个好家宴。领着一大堆的奴仆浩浩荡荡地在花园里指挥着细节......啊咧!那边是什么状况......阿狸娘错愕,又连忙匆匆地带着奴仆们浩浩荡荡地离去......小嫂子和小叔子要避嫌的,晓得不,不避嫌就算了还要让下人们看到......闺女,名声啊...... 这边阿狸也是极为错愕,太子殿下,我要嫁人了,你生什么气呀...... 回放到阿狸刚刚出房门那一刻......只见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男子,修长的身影立于塘边的树下,略带忧伤的背影,一阵微风拂过,带着几片粉嫩的花瓣。男子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背景唯美浪漫......可是男子回眸间却烧着怒火,嗓音醇和:“不语,为什么要嫁给他!” 阿狸凌乱了,这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最狗血最炮灰的两男争一女吧!阿狸慌了,只想四两拨千斤地拨回去然后逃之夭夭,太子殿下不依,目光痴痴深情道,“不语......阿狸!本宫,不,我,我喜欢你啊......” 男子温润忧伤的眸子如琉璃般脆弱晶莹,阿狸狠不下心拒绝。阿狸很想告诉他,她不会喜欢人,她不会爱人......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她从来都不懂,她还正在左家慢慢地学习中,所以不懂得太子殿下你那漂亮的眸子中复杂难懂的情感为何会如此深刻地影响你的情绪......但最终阿狸只是张了张口道:“太子殿下,目前这种形势对左家来说是最好的,且,阿狸对祁王殿下,并没有不情愿。” 然后,阿狸看到太子殿下的眸子中的怒火顿消,然后,阿狸发现太子殿下的眸子竟有些暗沉混沌。太子殿下只是痴痴地看看着她......阿狸竟感到胸口闷闷的揪痛着,略有些喘不过气。许久,太子殿下起身,眸子中多了份阿狸看不懂的坚定与决绝,他道,“阿狸,你会幸福的......” 阿狸在太子殿下走后的一整天都一直闷闷的,阿狸娘也没比阿狸好到哪里去。晚饭后阿狸娘终于坐不住了,把阿狸拉到房里,东拉西扯了一番后问道,“阿狸,你......不会喜欢太子殿下了吧......”阿狸惊得差点一蹦三尺高,连连摇头允诺,最后是在阿狸娘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飞奔回房的。 懒懒地躺在床上,无奈地瞥了瞥画屏那欲言又止的小表情,阿狸选择无视,让画屏回房去了。白天,太子那真诚而又忧伤的表情无数遍地在她的脑海里重播,胸口有开始闷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娘子在想什么呢......”某个无赖的声音懒懒地从屋顶传来,阿狸顿住,从思绪里挣扎出来。下一秒,一个一身如玉洁白的身影从屋顶上飘下来,月光打在他身上竟梦幻般地笼着一层光晕。男子足尖点在窗沿上,身影洒脱飘逸,两眼定定地看着阿狸。 阿狸傻傻地抬头仰望着凤鸣,竟不能发一语。凤鸣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却又突然消失,眸色暗了暗,沉声道:“阿狸,今天太子来找过我了。” 阿狸:...... 凤鸣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阿狸无端端的竟有一丝心虚感......额,虽然那句话阿狸不怎么喜欢,但阿狸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被丈夫捉奸的妻子...... 阿狸嗫嚅,“那,太子找你聊了什么啊......”阿狸真心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不好问偏问这个。 凤鸣不说话,阿狸也再不敢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黑暗中只听得凤鸣一声长长的叹气声,然后他道,“小七以弟弟的身份要求我好好待你......”嗓音清冷,听不出情绪。(小七便是七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 阿狸顿时松了口气,可又觉得自己这么把凤鸣的一举一动放在心眼上,不敢妄动的行为太没志气,便又故作高深的哦了一声,继续装哑巴。左大姑娘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像是情人间的闹别扭,小撒娇...... 凤鸣却是笑出了声,“阿狸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喃一句后便在阿狸身侧躺下,睡了。 阿狸姑娘没头没脑地呆坐了老半天,发现祁王殿下是真打算睡觉不打算继续和她磨叽了,便也无趣地和衣躺下。许久,假寐的男子睁开了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那张毫无戒备的脸,眸色暗沉,如深海漩涡暗不见底...... 第二日清晨阿狸醒来,床上如往常一样只有她一人,画屏捧了洗脸水进来,问道,“小姐,昨儿个半夜似是听到有对话声从小姐房里传出来啊......” 阿狸神色如常,“半夜有只老鼠溜进来。” 画屏:正常人家的小姐应该都会尖叫吧,小姐你还和它讲话呀...... 用完早餐,阿狸娘声色匆匆地过来了,“阿狸,皇后娘娘邀你进宫!” 阿狸娘也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喜欢阿狸,瞧着这亲昵的劲,好似阿狸要嫁的是太子,而不是太子之位的竞争者祁王殿下。东拉西扯了一番后,皇后娘娘借了赏赐之名,让侍女带着阿狸娘退下了,阿狸知道,接下来的才是今天皇后娘娘召她进宫的目的。 “不语,本宫是真心喜欢你这姑娘,不瞒你说,上次宴会之后本宫就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皇上把你赐给离儿,给本宫做儿媳妇。可到底你的心不在离儿这里,而现今你将要成了祁王王妃了。不语,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本宫不会多言,只希望你能和离儿断个干净,切勿有再多牵扯,毕竟,本宫的儿子,值得更好的姑娘......” 阿狸从皇后的承阳殿走出来时,太子殿下正从对面急匆匆的赶来。那个少年满脸的急切之色在见到她时如释重负,阿狸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这个善良温润的少年。对不起,我不懂爱,也对不起,我的不懂伤害了你...,.. 正文 第十二章 妒妇养成 阿狸出了宫,下了轿辇,只让画屏陪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一个衣着华贵的貌美女子,一路上走来自是引得路人频频侧目,阿狸却似毫无察觉,反倒急坏了画屏。小丫头拼命想把自家小姐拐回家,偏偏某个女人想事情已经想得浑然忘我了,画屏只得默默的庆幸:还好路上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前来调戏,也没有横冲直撞的马车来撞她家绝对避不开的呆小姐...... 但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的,画屏前一秒还在庆幸的事情,下一秒就发生了......一辆架着三匹马的豪华马车正气势汹汹地从街那头横冲直撞而来,人群纷纷四处逃窜,街上的小摊子小铺子无一幸免。马车的车夫也是万分惊慌,拼命地拉着缰绳也无法制住三匹发狂的大马,只得扯着嗓子拼命地大喊,警告着前方的路人,试图避免伤亡。但更让马车夫将惊慌升级为惊恐的是,前方路口的两位女子啊啊啊!你们就没发现马车已经失控地就要撞上你们了,怎么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啊!那个双手捧着脸颊大喊的小丫头你能不能先把你家小姐拉到安全的地方再喊啊!! 阿狸是被马儿发出的一声惊叫给惊醒的,茫茫然地看向画屏,小丫头正满脸泪水地扑在左念的怀里失声痛哭,前方横着一辆大马车,车夫正一脸冷汗地在向左念拼命道谢......啊咧,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就在要撞上阿狸和画屏时,一直在远处护卫着的左念以轻功飞身而来,一脚踢上中间那匹马的穴道,跨坐在马身上将两边马的缰绳向中间扯来,三匹乱奔的马撞到了一起,左念飞身下马,将剑鞘生生地砸在马的膝盖上,三匹马同时跪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回过神的众人掌声如雷,无不对左念表示钦佩,只是......还是撞到了一人...... 那一个一身粉裳的女子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起身,身子袅娜,肌肤胜雪柔白,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去。女子眉头轻轻地蹙起,让众人心生怜惜,粉嫩的唇微抿,莹莹润润,让人不由地想一亲芳泽......扯远了,总之是一个绝色的柔弱女子。众人的视线不停地在阿狸与那女子之间徘徊,只觉得,今儿虽然被马车吓得半死,但竟能同时见到如此绝色的两名女子,被吓死也甘愿啊! 阿狸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女子,也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那粉裳女子方才站稳了身子,扶着女子的丫头便开始不依不饶了,驾马车的马车夫不停地鞠躬道歉,那丫头却只管大声地叫嚷着。这时围观的众人还未散去,那丫头尖锐的嗓音听着尤为刺耳,马车夫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围观的众人有点开始同情马车夫了,但一想到他刚才差点撞了如此绝色的女子,便也有点同仇敌忾起来。那绝色女子微微扬手,“小莲,罢了,他也是无心之失......”就连声音也是那般甘甜清亮,面色微冷,竟如不着凡尘的仙子一般让众人不由自主地去仰望。 女子开口了,丫头便也不甘不愿地退下了,只是口里还是狠辣地怨念着,“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连祁王殿下的人也敢撞......”狠狠地骂着马车夫,可眸子却是像阿狸左念他们瞥来的,毕竟如果不是左念制马,马车该撞到的人该是阿狸和画屏,而不是她们。 阿狸面色微寒,眸子半眯,画屏自然也是听到了,正要开口,马车突然里传来一阵声响,竟似是有人在打哈欠的声音。接着,豪华马车的翠玉珠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一张尊贵俊俏的脸探了出来,却是睡眼惺忪,口中茫茫然地呢喃道:“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 阿狸默叹:慕容无双,我们果然有孽缘...... 在马车夫抹着冷汗拼命地向慕容无双解释到底发生什么事时,阿狸拿着审视的目光将慕容无双上下看了个遍,没看出半点蛛丝马迹,好像他真只是一直熟睡,而又在那个当口醒了过来。阿狸冷笑,眸子瞥向女子身旁那个叫小莲的丫头,那丫头果然开口了,一开口便是指责,没说个两句便又把祁王搬了出来压人。绝色女子看向慕容无双噙着冷笑的眸子终于慌忙地开口斥责小莲,将小莲扯到身后,为小莲的无理赔礼,便要拉着小莲离开。众人虽不喜欢女子身边的泼辣丫鬟,但更仇恨这个撞了绝色女子,还要女子向他道歉的恶棍,纷纷交头议论,目光不屑。 这时恶棍的眸子轻轻扬起,撞向了阿狸的,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在阿狸心里狠狠地发酵。来不及阻止,男子轻轻开口:“左二小姐,这回那自称是祁王的人的那对主仆终于是走了,耳边道真真是清净了不少,真是的,一花楼姑娘,即使是头牌花魁也不该如此嚣张。怎么能冒犯官家小姐呢,左二小姐一柔弱女子,还是让在下将你送回府吧,,,,,,”笑容灿烂,一派纯良无辜之色。 阿狸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为那话里故意扭曲的意思。左二小姐是谁,祁王的未婚妻子,他这么一扭曲,硬生生地成了,左二小姐不满祁王恋慕花楼头牌,制造马车事故,给小三立个下马威......看那周边交头接耳的人群,阿狸愤懑,用不到明早,她的妒妇名声绝对传扬万里了...... 可面色上却又得落落大方地应道,“那就多谢慕容公子一番美意了......” 到底是豪华马车,几匹乖顺了的马儿慢慢吞吞地行走着,马车里面装饰华贵,阿狸坐在柔弱的动物毛皮做的毯子上,一路上以视线秒杀着故作无辜的慕容无双。慕容无双倒仍是嘻嘻笑笑的,只是到了左相府的大门口,慕容无赖一把握住阿狸的手,深情道,“不语不要嫁给凤鸣了,悔婚跟本公子走吧!” 阿狸反应淡定,一把抽回手,只道,“慕容公子真幽默,不语多谢慕容公子相送,告别了。” 慕容无双的眸子微微暗沉了一秒,便又兴奋地抓住阿狸的手,“不语,你真可爱,以后有空来南诏国玩哈,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阿狸:变态,还玩呢,祁王王妃会有那个空去南诏国么...... ****** 夜微微凉,阿狸幽幽的眸子盯着神色如往常一般无赖地躺在她身侧的男子,薄唇微抿。 凌慕遥......祁王的人么...... 正文 第十三章 猫眼识心 阿狸想内心的想法是骗不了自己的,她很介意,真的很介意凌慕遥的那句“祁王的人......”。 阿狸很困惑,心里五味杂陈。望着凤鸣那张毫无戒心的妖孽面庞,阿狸恶狠狠地开始吐槽,真是的,没事长成这样做什么,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么。 然后暗自纠结,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的外貌和凌慕遥的比,有没有哪里胜她一筹。 祁王殿下表示无奈,身旁的人气息紊乱,他根本无法入眠,且这小猫咪貌似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假装翻身,然后一把搂住双手正在脸上乱摸腾的某猫。唔......虽然僵硬了点,但安静了不少...... 阿狸一夜未眠...... 果然,第二日与美人娘一起用早膳时,美人娘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后看看阿狸一副泰然自若的小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阿狸的小手,痛心道:“阿狸,娘知道了你对祁王殿下的情谊了,娘的阿狸啊......怎么能将心许与帝王家的人呢,帝王最是薄情啊......你竟然还为他与一花楼女子发生争执,自降身份......”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得阿狸一阵抽抽,转而,阿狸娘又是一幅怜惜的表情,道:“好阿狸,别伤心,没事的,若是真心那么喜欢祁王那便紧紧地抓住他的心吧,娘自有一套御夫术,再加上我的阿狸貌美无双,贤良淑德,又怎会输于那花楼女子......” 阿狸:...... 于是因为某个叫慕容无赖的家伙,阿狸在失眠了一夜之后,又被美人娘拖去用御夫术狠狠地摧残了一天,阿狸姑娘姑娘最终还是没有那个闲时间去好好思考为什么凌慕遥那句“祁王的人......”会那么让她介意的原因。 难得,某个匪类生物昨晚没有来骚扰她,阿狸却仍是彻夜难眠,不住地去想那匪类是不是跑到那个凌慕遥的闺阁里雾里看花去了......再次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时,画屏的神情可谓惊恐,然后默念:“呜呜呜,小姐果然爱惨了祁王殿下,祁王殿下要去幽州城带兵打仗,竟然就把小姐愁成这样......” 阿狸倒也没去反驳,只是问道,“画屏,你刚说祁王去幽州了?” 画屏点点头,“小姐你不知道么,昨天的圣旨,祁王该是今早出发的。” 阿狸不语,看来那匪类生物昨晚不是采花去了......但皇上在这个时候将凤鸣调到边远的幽州,有点耐人寻味啊。阿狸又问,“画屏,那哥哥呢?” “少将军留在京中,仍然是暂代中郎将之位,少将军似是很生气......” 阿狸点点头,“画屏,我们去一清阁!” 画屏喷泪,小姐你话题跳得也太快了点吧,你不会去花楼还去上瘾了吧,小姐,你岌岌可危的清誉啊...... 阿狸本来便是想靠凌慕遥这颗美人星来辨别帝王星的,照这么看来,凤鸣便是帝王星了。但,她需要确认。 找到凌慕遥的房间并不难,阿狸惊讶的是,这房间便是上次她想来看看凌慕遥的庐山真面目时躲的房间。特别是墙上用别致的框架表上的布帛便是上回阿狸一时悲春伤秋题的《水调歌头》......阿狸嘴角狠抽,要不要巧得这么狗血啊...... 伪装成丫鬟的装束掩饰不了自身的气质,被发现的那一刻阿狸也很淡定,只是用一把迷香撒向边上的另一个丫鬟,然后微微眯眼,再睁开时,诡异的猫眼顿现。凌慕遥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阿狸的眸子,那道弧线优美的瞳仁深邃得仿佛有致命的吸引,即使内心已被恐惧狠狠禁锢,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守在房外的画屏只听到咚的一声倒地的声音,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发出的,急得团团乱撞。房内的阿狸却是已经从凌慕遥美丽却惊慌的眼睛中读到了凤鸣与祁王的相遇相识相知......绿水河岸,男子拾起的一方粉色帕子系起了两人的初遇;亭台楼榭,男女笑声交缠,缠绵悱恻;华灯初上,男子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回眸;高山流水,鸣琴作诗如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而一切的一切,竟正好是从那回皇后举办的赏菊宴开始的...... 阿狸收回视线,用催眠术让凌慕遥和那丫头忘掉这段记忆,望着凌慕遥那张魅惑众生的绝色脸庞,手下肌肤的触感幼滑娇嫩,白如凝雪,吹弹可破,阿狸说不出现在内心具体的感觉。竟有着掩藏不住的嫉妒,酸苦不明的滋味让人闷闷的,估且把这当做女人之间对容貌的追求而产生嫉妒吧,阿狸撇撇唇,带着画屏离开了一清阁。 这次也证明了一点:凤鸣便是帝王星! 阿狸垂着头思索着,眼前突然出现一抹鲜亮的红色挡住了去路,阿狸连忙止住步伐,急急地抬头一看,“师......国师!”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阿狸神色戒备,星眸紧盯着眼前的人,她记得凤鸣说国师通天眼,看得见她的本体。男子看着阿狸如临大敌的神色却真真笑了,阿狸窘,这一笑那叫一个风华绝代,风情万千,风姿不凡......男子本就生得不凡,一身魅惑的红衣,一头雪银色的长发,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男子樱红的薄唇轻启,“燕百痕可是太子妃的师父?”却见阿狸神色呆滞,便又问道,“仙翁道人燕百痕可是太子妃的师父?” 阿狸略略一迟疑,复又点头,男子的笑容更是灿烂,笑容越发温和,道:“那便是了,他是我的胞兄,我可也算是王妃的师叔了......” 阿狸眨眨眼,发现貌似自己太多疑了,国师就算能发现她的本体,但似乎并没有要威胁她,或是把她当妖孽烧了的打算。阿狸卸下防备,轻道;“原来如此,师父未曾与不语说过师叔的事,因此不能与师叔相认,倒是不语的不是了,不语见过师叔。”阿狸乖巧道,心里却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这个男子虽然与师父极像,但师傅看上去便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而这男子不仅俊美无双,且看上去也就三十而立的年纪,怎会是双胞胎呢......也证明了师父的不修边幅懒懒散散的程度有多深...... 正文 第十四章 涅盘三生亦无缘 国师领着阿狸一路说说笑笑,气氛看起来极为融洽,阿狸却像是心里总搁着一块细石般别扭,小心翼翼地与国师一应一答,只觉着这男子如一只笑面狐狸。 国师只道有要事相商,让她无法拒绝地被带到一艘画舫上,以免众口悠悠或是隔墙有耳。阿狸全神戒备,静待其变。 男人却是一脸惬意,独倚船头远眺了一会儿风景才缓缓踱步回到船舱内,然后红唇轻启:“王妃可知祁王是如何求得圣上将王妃赐于自己的......” 阿狸未曾料到国师会这样问,微愕,男子又道:“或者可以说,王妃可知祁王非左二小姐不娶的原因......” 语罢,男子的眸子微扬,红衣掩上绝色的面庞,举起酒杯,从容饮下。阿狸这才抬眸,倒是一脸轻松之色,“国师大人说笑了,不语又无天算的能力,也未曾询问过祁王各种明细,自然不曾知晓......至于祁王非不语不娶的原因......呵呵,不语与祁王两情相悦,此乃天作之合。”眸中星光点点,张扬而又理所当然的神色,让国师一阵顿愕。 半响,男子抬起左腕,一串琉璃色的小球随之出现,轻轻相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阿狸自然认得,这个师父也有一串,是天算者特有的,当初老头子曾打算教给她的,但某女实在天分不高,便作罢。国师亮出这一串琉璃珠,不过是想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知晓,阿狸所说的种种倒成了笑话。 阿狸勾勾嘴角,“国师这又是何用意?” 国师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红唇,媚眼如丝,看得阿狸一阵抽抽,这男人美虽美矣,但可不可以不要时时刻刻都不忘卖弄风骚啊啊啊!在阿狸正想掀桌撕破脸时,男子终于正色道,“小猫,我可以不揭穿你也可以放过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阿狸冷冷抬眸,正想告诉他这对她并不能构成威胁,忽又想起了左相一家,便不做声。国师又道:“我只知道猫族若是与人定下血盟,便此生不能违背......小猫,你毕竟是我哥的嫡传弟子,我自不会需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一个私人的要求罢了......” 男子睥睨的眸色让阿狸一阵不爽,被人威胁的感觉真的很差劲,阿狸只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国师忽然手撑着桌子,前身倾向阿狸,一字一句道,“那便只有何出来何处归,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烟灰灭......”眼睛紧紧地抓住阿狸的,茶褐色的眸子竟是那般令人眩晕,阿狸只觉着心口一痛,全身便像是被生生地扎了千万个针孔般遍体生寒。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化为原形,张口,“终归是件事关我性命的大事,我需要好好考虑!” 顿时全身的压力便失,那刺进骨子里的痛楚也消失了,阿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全身都大汗淋漓,脑袋里嗡嗡地只余下那句“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烟灰灭”不停盘旋回荡。男子却是一脸轻松的笑意,神色自如,仍是一副友好和善的面色,仿佛刚才威逼着阿狸的根本就是旁人。 阿狸定定神色,努力扬笑道:“国师所言的交易,不语自会好好考虑,毕竟不语还应该好好的感谢国师并未在第一时间将不语当做妖孽来昭告天下呢,还愿给不语一个机会,不语自然会好好珍惜......”忍不住地加重了两个“好好”,阿狸第一次觉得凤鸣相比较而言,真心是一个绝世好男儿,虽妖孽但绝不骚包,虽满腹心机但不阴险,最重要的是......是什么呢,总之,不会伤害她,阿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只是肯定地想着。瞥瞥船头不停将船撑得一抖一抖的船夫,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国师。 男子却是笑得灿烂而开怀,“小猫,你真可爱呢......”一边说着一边扬起红袖,一把透骨钉自袖间飞出直直射向船夫。无辜的男子跌下湖内,只来得及发出闷闷的一声微弱的呻吟,便再也不能动弹。 阿狸笑得比国师还灿烂,“那,敢问国师可会撑船?” 国师:...... 最后某个红衣男子得瑟的表演了一番轻功水上漂,神采飞扬地走了,留下某只怕水的猫气急败坏。阿狸恶狠狠的在心底把国师的祖宗十八代都鞭笞了一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师父也在那里面,便又无趣地垂头盯着湖面...... 又过了好半响,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浮上水面,阿狸运气,将船靠了过去,狠狠地拔出透骨钉,青铜色的钉子略染着一丝血色,幽幽地泛着冷光,阿狸撕下里衣的一层布把透骨钉包好,这才运气把船推向岸边...... 回到左相府的时候,画屏正在门外拼命张望,小丫头着急得都快哭了,国师把她斥退,把小姐一人拐走,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是抱着以死相陪的决心的。阿狸轻声安慰了一阵,便让画屏去休息了,自己进了内室,打来一盆水,仔细地将那枚从尸体上拔来的透骨钉洗了个干净,再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这才把它收好。 夜里方才歇下,窗外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把阿狸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再次唤醒。阿狸眸色微冷,紧紧盯着窗户,窗户最终是被劈开的,在风中摇摇欲坠地哆嗦着展开的竟是凤鸣的脸,带着远路奔波的风尘仆仆...... 阿狸楞住了,凤鸣的眸子在见到她时却是带着安心的笑意,一把搂住阿狸,把阿狸的身体狠狠地嵌入身体里,紧得阿狸几乎喘不过气。阿狸错愕地挣扎了一下,尚还是不能适应这么紧密的拥抱,却在闻到男人身上的尘土和汗湿混合的味道后,心柔软了下来。 凤鸣略略嘶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心国师,他下午可有与你说了什么,都别信他......” 阿狸迟疑着点点头,凤鸣这才缓缓松开怀抱,深邃的眸子紧紧地包围着阿狸,似是要让她无法逃脱。阿狸轻道,“凤鸣,我很谢谢你能在听到我被国师带走的消息便马上赶了回来,他午时带走了我,你晚上便赶了来,一来一回本该至少两天的......我很感动有人这么关心我的安慰。真的。”阿狸缓缓在床沿坐下,眸子幽幽地泛着绿光,“但,凤鸣,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们可以只谈交易,所以我不会去在乎凌慕遥的存在,但我想知道国师如此威胁我的原因,以及他的这枚透骨钉尾部的图案为何会与你肩头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说着,取出白布包着的那枚透骨钉。 正文 第十五章 怕寂寞的寂寞动物 阿狸的预料中男子应该会很错愕,甚至很惊慌......无论什么,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 是的,凤鸣在生气,那深邃的桃花眼不复平日的浪荡慵懒,薄唇紧抿,好看的脸可以感觉到他牙关紧咬,是在隐忍着怒气。阿狸茫茫然地眨眨眼,不对啊,明明是她在质问他诶,他才是理屈的那个不是吗,难不成是恼羞成怒了...... 凤鸣走近阿狸,一把挥开阿狸手里的透骨钉,全身阴冷的气场把阿狸镇得楞住了。傻傻地抬眸,才发现男女之间的身高差距使她不得不努力地抬头仰视,全身泛起阴冷的感觉,阿狸似是又回到了初见面的那时候,总是莫名地会害怕凤鸣。 男子俯视了她好半响,终于冷冷地开口,透着寒意的语气竟让阿狸的胸口泛起了痛楚。他问:“左不语,你告诉本王,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凌慕遥的存在?” 阿狸不自在地缩了缩肩,有点莫名其妙,“诶,凤鸣,我们现在谈话的中心是国师和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不是凌慕遥这件事......而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这是凤鸣第一次叫她本名,也是第一次对她用“本王”二字,她却竟然有些许委屈的感觉,说着,声音也不自觉得大了起来。 男子却似没有听见一样,冷眸紧锁着阿狸,仍是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空气也瞬间静了下来,只能听得见彼此存在的声音。 阿狸低下了头,用几乎呢喃的声音轻轻道:“我不懂,我不懂得我是不是在乎......从来都不懂......” 凤鸣发现自己的满腔怒火马上消了下去,小猫咪那笼着忧伤与孤寂的嗓音,他毫无招架的能力,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总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让人心痛的脆弱与孤独......他的小猫是只极怕寂寞的寂寞动物啊...... 挫败地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搂住娇小冰冷的身体,凤鸣把下巴抵在阿狸的头上,将阿狸整个人都纳入怀抱里。直到阿狸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他才说道,“阿狸,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这么与你说话的......我知道阿狸其实是在乎我的......”忽又想起凤离也对怀里的小猫咪有着相同的心情,顿时又有点不是滋味,占有性地搂得更紧了些。 纯男性的气息充斥着阿狸的鼻腔,竟有些许眩晕的感觉,阿狸闷闷地哼哼了一声,开始有些许惊慌,不知该如何结束两人之间陌生的暧昧。思量了许久,最终道了一句让凤鸣想狠狠地拍自己一掌以警示自己对某猫别用太多无处可放的同情心,因为某猫在气氛这么良好的时候竟然嫌弃他汗味太重,要他去洗澡...... 凤鸣脚尖点在破破烂烂的窗沿上,纵身飞去前,回头,眸色定定地看着阿狸道:“阿狸,我与国师之间的事情,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阿狸,我要你相信我,我定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至于国师,切勿再多理会......” 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阿狸静静地立于窗前,沐浴着满室月华,许久许久。 第二日清早,画屏的一声惊恐几乎吓醒了整个左相府。小丫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摇摇欲坠的窗户止不住的尖叫,呜呜呜呜......她家可爱善良的小姐不会半夜被采花贼给偷了吧,呜呜呜...... 小丫头哭得投入,都忘了该先禀报给左相的,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小丫头猛地回头,脸上先是挂上了欢喜至极的表情,尔后一脸惊慌,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抽噎着,问道:“小姐,贞操尚在否?”....... 其实某猫一夜未睡,破晓的第一缕光线打在脸上,阿狸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一夜。筋骨酸痛,疲惫不堪,便去后山爬了一下,虽不至于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疲惫极了的某只还是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才有了这么一幕。 直到梳洗完毕,画屏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带着怜惜的神色,阿狸握拳,“画屏,采花贼打不过你家小姐的,你放心!” 画屏蹙眉,眨眨水眸:“可是......” 阿狸一个冷艳的眼神瞥过,画屏终于投降,扑到阿狸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担心,阿狸却没心没肺地笑了,更让画屏气了好一阵子。画屏捧着洗手盆走开时,阿狸望着那抹亮丽的身影想着,果然这种自然美好,不设心防,单纯的生活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不自觉地又开始想起国师的那句: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烟灰灭......竟有抹不去的熟悉感,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阿狸思索着,疑团重重,她需要师父给他一个解释,是的,师父必定是知道的,从她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世界至今,似乎总在向着一条预定的轨道前进着。她需要抽个空回去见老头子一面。额......不对,不该叫他老头子了,再不修边幅再懒懒散散,他也是国师的胞兄,三十而立的年纪...... 到了客厅,竟发现太子殿下也在,想到凤鸣才是帝王星,而这个善良如水的男子的前途未知,不免有些许感伤。微笑着问好,以一种朋友间的语气,而太子殿下的眸子的热切却是让退了休的左相大人惊得汗毛倒竖。啊咧,这小嫂子和小叔子之间怎么好生怪异啊...... 太子殿下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又变得极为惊慌,道:“不语,你来了正好,我正要与左大人商量呢,祁王于前日被派前往幽州领军守城,却又在昨日潜回了京城,想来是军中小人告发的。但这种罪名往浅了自可由父皇一笔带过,往深了说可定为抗旨不尊,这可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十六章 穿越女主不能挂 凤鸣向来狡诈诡谲,料事如神,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么......阿狸脑袋一团乱,毕竟凤鸣是为她回来因她受罪的。 “不语......不语......”太子殿下连连叫唤了两声,阿狸还是没回过神,眸中的百转千折看得太子殿下一阵忧心。 阿狸眸色定定,直觉告诉她,国师应该有办法救凤鸣的。 转身,不顾左相和太子殿下的呼唤,匆匆向门外跑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估且当是因为是她欠凤鸣的吧。 皇宫阿狸也是来过几次的,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国师的祈福殿。让阿狸困惑的是,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倒是跟鬼片里的经典场景一样,一幕幕的白帐从大殿上方倾斜而下,不时有微风拂过,白帐卷起波浪翻滚,光线明明暗暗,愣是让人心底发寒,惊愕于这诡异的气息。 阿狸撇撇嘴,有必要搞得这么妖气重重么,奇怪的恶癖好,还祈福殿哩...... 专注于寻找殿内隐藏于白帐后的内门,却忽视了越来越向她靠拢的白帐。视线微顿,白帐已经将她团团包围,不留一丝缝隙,并且急剧收拢,阿狸勾勾嘴角,泛起冷笑,这样就想困住她么......霎时,眸子张大,瞳仁紧缩,不对,帐子上还有迷香...... 阿狸划破帐子,软软倒下前的最后一秒,只见到一双阴鸷的黑眸冷冷地锁住她,带着嗜血的笑意。是大皇子! 阿狸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全身的力气倒是回来了。她似乎被藏于一个黑箱内,手脚被绳子紧紧束缚。阿狸毫不费劲的弄断绳子,正要掀开箱子,不远处传来了两个扎实沉稳的脚步声。看来功力不高,击败他们轻而易举,但阿狸却又躺回原处,她需要弄清来龙去脉,需要探清大皇子的阴谋。 两个汉子抬起了阿狸所在的箱子,稳稳当当地走着,阿狸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有风!有植物的清香!阿狸大惊,她猜错了么,不是要抬她去见凤琛,是要弃她于荒野么!不对...... 两个汉子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汉子用令人恶心声音笑道:“那人说这里面有好货诶,就这么把她扔扔掉岂不是太可惜,要不,我们......嘿嘿嘿嘿......” 说着声音消失了,另一个汉子似乎是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可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怎么向那人交代啊......对了,我们可以先用这个啊!” 接着是一阵翻腾的声音,带着两个汉子的淫笑......阿狸胸口一紧,大事不妙,连忙使劲全身的力气去踢箱子,乃何箱子太小,且箱板是极厚的那种,箱口也被封死了。阿狸大惊,太过轻敌了,想用腐毒来融化木箱,却发现药包已经不见了!凤琛是要置她与死地!可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呢......对了,祈福殿是不能有血腥的。定是他趁国师不在,布置了这些......想来,是有个对她心性和一举一动极为熟悉的人背叛了她!否则,怎会才出相府便有人算计到了她会去祈福殿 ......会是谁呢...... 但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箱外的两个汉子正在箱上打洞!阿狸冷笑,等着逃脱的机会,好在她的力气已经回来了。一缕细细的光线透了进来,阿狸伸爪,向洞口攻去,一些细细碎碎的粉末从洞口飘了进来......阿狸眸子怒火顿现,居然给她下媚药!她会让他们知道后果的! 可饶是阿狸,破箱而出的那一刻还是惊住了,两个汉子是绝对绝对重量级的那种,个头足有她两个大......怪不得两人脚步声沉得可以,且抬她时那么轻松稳当......阿狸冷眸,盯着两张恶心丑陋的脸庞,张开手掌,十指的指甲急速生长,略略泛着冷黑的光泽,每一个指甲都淬了剧毒。 猫是只没节操的动物,只攻软肋,比如,男性最脆弱的地方...... 两个虎背熊腰高头大马的汉子尚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逼近死亡的疼痛攫取了半条命,而那个娇小的绝色女子却在原地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不容忽视的是那嘴角的一丝嗜血的冷笑......阿狸拍拍似是脏了的手,瞥向四周,她总觉得有人一直看着这一切! 现在的她已经被这两个汉子抬到了一处悬崖边,想来是要将她弃于崖下,死不见尸。而那道视线只能是从左边树木丛生的坡上传来的,现在应该也发现她在看他了吧。 突然地面开始抖动,细细飒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就成了极大的声音,是千军万马才能发出的......阿狸大惊,那是召唤术!! 不一会儿就可看见漫山遍野的鸟兽虫蛇向她集聚而来,场面甚是壮观,远远地能看到蛇、狼、狐之类的,甚至还有猛虎!躺在地上的两个汉子已经生生吓晕过去了,他们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蚁之类的生物,沾染了血的地方尤其密集......阿狸顾不得他们,也不再去计较藏身于暗处的那人,惊慌地跳了跳,扬毒驱散绕在她身体周围的各色飞虫......天!对付她,至于用百兽出动万物集聚的召唤术么!欲哭无泪,转身干脆利落地向悬崖跳了下去,间接地达成凤琛想要弃她与悬崖底的目的...... 圈圈叉叉,就算摔个粉碎,死无全尸,她也不要被尝试被百兽撕裂了滋味!! 头顶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威猛的虎啸,以及两个汉子死亡前的极其惊恐的凄厉叫声,阿狸想到被撕咬被蜈蚣蛇虫钻入口内的恶心画面,顿时就觉得跳崖的死法完美极了。后思后觉地祈求,祈求穿越女主没遇真爱前绝对不死的定律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虽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最最最重要的是,身为穿越女主要是就这么挂了,也太太太**了吧!! 正文 第十七章 无题 大皇子的确是一石二鸟,扳倒祁王,重创左家,彻底断了祁王后路。毕竟若是直接对太子下手,目标也太明显了些,只会弄巧成拙,事情一出,左少将军当机立断地以告病在身为由,离开了毫无用武之地的禁军。 左相虽然已经退休,但对政事还是了如指掌的,左家决不会这么轻易地垮下,至于祁王......倒真是君心难测。世人皆道,圣上宠祁王,祁王自小,吃穿用度乃是最好,京中祁王府邸最是奢华,对于祁王的浪荡平庸也全然包容,甚至,还特许祁王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世人以为,圣上这是对已经仙逝的德嘉皇后用情至深,才会毫无理由地全然包容祁王的种种不靠谱,才会给祁王帝王家最难能可贵的宠爱...... 虽然,有传言道,有一个曾经伺候过德嘉皇后的老太监在死前跪于德嘉皇后的宫殿中三日三夜,道出了,祁王和当今太子当年被狸猫换太子的皇室秘闻,更道出太子乃是德嘉皇后与先帝鸣政皇帝的遗子的皇室丑闻。这事相关的宫女太监都受到了重处,虽然此事并未被放到朝堂上明着来讲,但从圣上对太子殿下的疏远来看,圣上对此还是心有芥蒂的。唯独对祁王,仍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所以,众人皆以为,若是圣上真动了废储之心,那么,祁王纵有再多不是,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而这次,若是圣上有心包容祁王,众臣子也不敢再多言说写什么,但,圣上怒了,还严加惩处,哆嗦了一堆五皇子党的臣子心...... 阴森幽静的地牢里,漂浮着一缕悠远的梅香,钻入每个人的心肺深处。 直到最后一个侍卫倒下,一双绣着红色麒麟的金丝镶边的鞋子轻轻立于牢门外。水漾的眸子波光流动,面色如玉,男子红唇轻启,嗓音灵动,“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可他这回似是狠下心了......” 牢房内,盘腿坐着一男子,身着蓝色宽面袍,面色沉静,无言地散发着尊贵的气息,全无半点入狱之人该有的脏乱落魄,他道:“那又何妨,不过是自己行将就木,抱着同归于尽的愚蠢念头罢了。” 红衣男子抚眉,眼波流转,“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受他威胁,早些了结了事,以免再生事端......” 半响得不到回答,红衣男子无奈地转身,“凤鸣,你终于还是被牵绊了......”拂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男子离去,微顿,“她,有危险了......” ****** 阿狸当然还是没有死成,这并不是因为悬崖壁上其实长满了许多粗壮的歪脖子树,也并不全然是因为,悬崖底下其实是一条极深的河流。 在阿狸不停坠落时,悬崖上的一处小洞穴上突然窜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把搂住了阿狸的身子。 这不用说,他是一个世外高人,也不用说,他的性格绝对乖僻。 阿狸微愕,“师父!” 燕百痕搂紧阿狸的腰,借力踩在一棵树上,狠狠地将一柄上好的剑插入岩缝中。稳住身子之后,从腰间取下一把事先备好的绳子,用力甩向一棵更为粗壮的树,确认绑紧好后,便借力在崖壁上,一荡一荡地下到了崖底。把阿狸放在事先备好的一张竹筏上,解开系着竹筏的绳子,便让竹筏随着缓慢的流水向前驶去。 做好这一切后,燕百痕转身,冷冷地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绞杀扎阿狸。 阿狸被看得全身发毛,唯唯诺诺了老半天, 白衣男子,也就是燕百痕,冷冷地看着给阿狸。阿狸支支吾吾而又故作轻松道:“啊......师父,原来你好年轻......呵呵......” 燕百痕的神色更冷了,一记眼刀甩给阿狸,问道:“为什么要寻死?” 阿狸大惊,“师父,我是被逼的!” 燕百痕跟阿狸瞪眼,“为师说的是,为什么跳崖后任凭自己一直坠落,这种长满了树的悬崖,我可不认为你会躲不过,我燕百痕的弟子要是这样子就死了,我多丢脸啊,你有没有替我想想啊......”接着便是一阵七零八落的数落,阿狸知道,师父并没有真生气便也放心了下来。 得了个燕百痕骂累了的空,阿狸问道:“师父,那悬崖上对我用召唤术的是什么人。”燕百痕却但笑不语,阿狸磨叽,乱装什么神秘啊。 话说这边,逃狱了的祁王带着一帮暗影追来了悬崖边,百兽早已散去,只见到一地的血渍,和两副根本分不清原形的残骸,无一丝血肉...... 祁王殿下就那么愣愣地站了许久,眼神空洞,吓坏了随身的暗影。直到有人唯唯诺诺地禀报,悬崖边有人跳下的痕迹,祁王殿下方才如梦初醒,大手一挥,带着暗影浩浩荡荡地下了悬崖去搜寻。 悬崖底下,凤鸣手握着半根断了的绳子,抬眸看看崖壁上长得无比茂盛的歪脖子树,想来以小猫的灵巧,这种悬崖是绝对没问题的,这才领着一堆的暗影班师回朝。 臣子们心里好生疑惑,祁王殿下昨日才入的狱,今日怎么又能轻轻松松毫无阻碍地四处游走了呢,难不成,殿下把他关了一天牢狱便作惩罚给抵掉了。诶,可见圣上果然溺子啊!不过圣上都发话了,臣子们自然得顺着他的心,就将此事一笔揭过了。 但大皇子党的人可就不依不饶了,连抗旨不尊如此之大的罪名都能一笔揭过,那以后还有扳倒祁王的机会么。在联名上书了一番后,终于皇上又怒了,奏折一摔,你们是要朕弑子么!......便无人敢再发话了,一时闹得轰轰烈烈的事便就这么平息了事,但心里如明镜般的臣子们都知道,想来,以后要多多讨好祁王了...... 夜了,方要歇下,便被床上多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阿狸刚要后退,便被凤鸣一把搂住。男子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温暖的怀抱紧紧束缚着她,阿狸有些晕乎,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心里悄悄滋长...... 正文 第十八章 情敌似乎总相逢 这次回来后,阿狸也有了警觉,对于身边的人不可不防。 阿狸很清楚,知道她与国师有交情的除了画屏便是一直暗中保卫她的左念了,阿狸向来对任何人都习惯性地保有戒心,独独对画屏这个妮子,是打从心底里的喜爱。或许只是因为那太过温暖的笑容能让太缺少温情的她感动吧,总之,画屏不在她的怀疑范围内。 至于左念,据说那天他是被国师的暗影引开了,才会放任她被弃于湖上一下午......阿狸心怀保留。 而有些事,她是该找师父好好聊聊了。 想着,刚跨出房门,画屏便急匆匆地跑来了,嘴里拼命嚷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啦......” 阿狸错愕,画屏的神色太过慌张了,忙问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小妮子回答:“小姐,不好啦,皇上召小姐进宫!” 阿狸:...... 果然不怎么好。但画屏紧张的却是关于她家小姐要见公公的大事,所以很尽职尽责地把阿狸推到镜子前折腾起来。阿狸悲催地发现,最近貌似宫里的各位大Boss很喜欢招她进宫玩玩,而画屏对于折腾她还折腾上了瘾。 阿狸想起那日曾还感叹圣上居高位不胜寒来着,现在想来,自己倒真是同情心太泛滥了。 高坐于龙椅上的那个九五之尊,眸色幽幽,与凤鸣如出一辙的诡谲......阿狸却是打从心里泛起厌恶之感,男子掩饰不了的一脸病容,却目光火炬,狠狠地穿刺着她整个身躯,无言地用全身的气场来压迫她,阿狸也不语,默默地竖起身上的刺,静观其变。 男子终于开口,用决不容忽视的皇家威严来质问阿狸,“左不语,你可是让我儿费尽了所有心思啊,一介女流,你以何魅惑人心......” 阿狸蹙眉,皇上的语气沉重得似乎是想把她就地正法,“民女惶恐,民女不知何事不妥触怒了皇上。” 虽说惶恐,但语气里可听不出一点惶恐的意味,皇上今儿个本来就没打算以公公的身份好好地与儿媳培养感情。冷哼一声,皇上正要怒目以待,殿外的太监总管匆匆来禀,太子殿下有要事求见。 座上的男子的眸色顷刻间更为幽深,让人辨不真切,饶是阿狸也被看得毛骨悚然。就这么沉寂了许久,男子冷清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宣!” 阿狸这才如梦初醒,太子殿下想来是特意赶来给她救急的,只是这么一来,皇上对她的成见会更深了吧。阿狸眯起眸子,她记得师父说过帝王星周围存在威胁......忆起凤鸣平日里对待皇上的态度,似乎,这两父子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样和睦...... 身边跪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男子用清亮透彻的嗓音呼道:“父皇恕罪,儿臣本想等到父皇与左二小姐会见完后再来的,只是儿臣终于想到了可以好好御边疆,退傲月国入侵的妙计了,这才会迫不及待地来与父皇商讨。” 阿狸略略侧过头,向太子殿下投去感激的目光,毕竟不管太子此举是否会让皇上对她更不喜,太子的出现目前还是帮了她,他如此匆匆地赶来,也不顾皇上对他是否会生嫌隙,这份善意,阿狸不无感动......只是,刚刚听到太监来禀,她还以为来的是那个在伦理上最该出现的人...... 男子接受到了她的目光,温润地一笑,眸子中带着些些阿狸不懂的颜色。 最终皇上还是放她出来了,那种吞魂蚀骨的尖锐目光,想着,便让阿狸全身不适。 依着太子的暗示,阿狸并不急着回左府,在皇宫外命车夫将左府的马车驶了回去,也让画屏回了府,独自等着太子。待到太子殿下出了皇宫,只见,庄严雍容的宫墙旁,袅袅立着一华衣女子,抬头远眺着寂寥的天空,眸色灵动,粉唇微张,一派纯真之色,却也满满地被寂寞笼罩着,似乎大千世界只剩与了她一人的孤寂。太子殿下的心狠狠地痛了,只想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告诉她他可以作她的依靠,尽管早已认清她是自己的小嫂子的事实...... 少女回头,对他扬笑,轻呼,“太子殿下......”凤离只觉得,似乎满世界只余下了他们两个人...... 阿狸与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真心觉得与太子一起逛街,着实不是个好主意。男子太过耀眼,即使换下了那一身尊贵的明黄色袍子,也无法掩盖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愣是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怀春少女频频回头,秋波暗送,凤离却视若无睹。阿狸不禁又想起那一个也具有这种魅力的男子...... 似乎,就是为验证那句“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般...... 阿狸与太子难得的一起逛街,难得的有这么一个时间一个机会......也很难得的遇上了这么一对...... 前面迎面走来那么一对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的男女,只是与阿狸她们不同的是,女子的手紧紧地挽着男子,男子亲密地低头,将女子落下耳畔的发丝笼回耳后......在古代,这种大秀亲密的行为无疑是极为挑战人们的道德底线的...... 阿狸只觉得,心窝微微抽痛着,眼前的凤鸣变得那么陌生,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腕上了凤离的手腕。不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寻求可以稳住她的力量。 喧哗一时的街上气氛有些许诡异,两对挽着手腕的亲密男女相互立于街上,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不发一语。人群经过,无不侧目,有八卦者嗅到了其中的烟火味,正拼命打听各人的身份。更有好事者,似乎认出了阿狸和凌慕遥便是上回马车事故的两位女主角,正兴奋地看着戏...... “放手!”凤鸣终于说出了一句话,眸子对视,阿狸知道那是对她说的,可是凌慕遥却似吓了一跳,松开了凤鸣的手腕,满脸受伤地眨着水眸望着凤鸣。 阿狸冷眸看着凤鸣柔软下了眸子,温声细语地安慰着泫然欲泣的凌慕遥。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为这种无谓的事情失控有什么值得么...... 看向凤离,男子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阿狸缓缓一笑,“他们似乎很开心呢,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我们去河边走走。” 凤离却更迷惑了,阿狸是介意的,否则不会下意识地就来攀住他的手腕。但现在浅笑着的女子,全身找不到半点不开心,似乎能够完全放下的样子......真的能完全放下么,在她被召进皇宫受威胁时,作为她丈夫的男子正与一名花楼女子寻欢作乐啊...... 正文 第十九章 情归云裳树 凤鸣眼睁睁地看着阿狸和凤离携手离去,却只能默默地垂下手,拥紧身旁的女子,也转身离去。 “不语,你......没事吧......”阿狸听到太子殿下担忧的声音,默默地攥紧袖子,回眸扬笑,“太子殿下多虑了,不语很好啊!” 凤离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少女是他喜欢的女子啊,他多想把少女拥进怀里,告诉她不要故意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来欺骗自己,也不要用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笑容来伪装自己......好像,她曾被抛弃过许多次,已经习惯只依靠自己一个人似的...... 少女突然回头,用着完全镇定下来的语气问他,认真得带上了些些同情的颜色,看得太子殿下一头雾水,这妮子怎么倒开始同情他了...... 少女问他:如果有一天他不是太子了,他会怎么办?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太子微愕,想到定是之前的闲言碎语被阿狸听了去,正想笑着敷衍过去,但少女极为认真的神色让他到了嘴边的笑语又噎了回去,凤离也认真道:“若是真有了那么一天......那我就作一位悬壶济世的游医,行遍万里山河!” 然后他看到了女子放心的笑容,想来女子倒真没把凤鸣的事放在了心上......虽然很罪恶,但,凤离确实觉得心底有点声音在雀跃着,这是多么敏感脆弱的女子啊,若是得了她的爱,那便会是一生一世的相守,凤鸣又怎么能如此狠心伤害她呢...... 与女子一路慢慢走着,凤离真真觉得自己恶俗,他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啊,是不是就能一直相携着走下去呢...... 却是很快就将女子送到了左府,凤离不舍地捕捉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立于左府门口许久,这才回头,走向祁王府。 阿狸对于凤鸣确实已经不甚在意了,猫是种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动物,会以任何方法来避免自己被人所伤害,封闭心房......其实很容易的。 找到师父的客房,寂静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只余下桌上摆着的一封信。阿狸抑制不住地嘴角抽抽,天煞的,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人就又跑了么,她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问他啊!连忙拆开信封,信上只留了几句话,无非是说什么山上有要事需处理,他才走的,还重点嘱咐阿狸一定要完成任务,让阿狸抓狂,除了喝酒睡觉她想不出来他有什么要事啊!而信的末尾似是匆匆被添上的一句倒让阿狸冷静了下来,竟是上回国师也对她说过的那句: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灰湮灭...... 阿狸紧捏着信纸,凤凰涅槃重生......云裳树......与她有关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阿狸跑到后花园,找到左相,左相大人正好不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身边站着两貌美的侍女,一个给他摇扇,一个正在帮她剥一串水晶葡萄,对面正坐着捏着棋子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左少将军。阿狸无奈的摇摇头,左相这是真非常努力地抓住阿狸娘不在的每分每秒来享受啊! 左相大人的无赖并不能阻止阿狸卖萌的决心,阿狸脚步轻轻地走到左相身后,用眼神喝止了侍女的问安,一把捂住左相大人的眼睛,“阿爹,猜猜我是谁?” 左相大人一时不防,竟吓了一跳,把一颗水晶葡萄硬生生地卡在的喉咙里,引来一阵咳嗽。然后心有余悸的用手给自己的胸口顺气,“闺女啊......你都唤我阿爹了,我还会不知道你是谁么,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阿爹~”阿狸极为顺口地用软软糯糯的嗓音叫唤道,“阿狸想阿爹了嘛......” “是吗,”左相大人的嗓音略略怀疑,顺顺气又问道:“皇上召你进宫都说了些什么啊?”左少将军听着也放下了棋子,认真地看着阿狸。 阿狸撇撇嘴角,“阿爹以为还有什么呢,倒是放心地让阿狸一个人就进宫了......自己却和大哥在这里悠闲地下棋。” 左相手握拳,假意地“咳咳”两声,“毕竟阿爹都辞官了嘛......再说,宫里有太子帮你,阿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左相大人你就这么确信太子会去救他没什么情分的小嫂子啊......阿狸无奈,“阿狸,女儿问您一件事。”放下正在给左相捏肩膀的手,阿狸蹲在棋盘边上,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棋盘上写下“云裳”二字,“阿爹可知道这种树是生长在哪里的,可有什么典故?” 左相大人眨了眨眸子,“阿狸啊,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啊......”阿爹都从未听说过。 倒是左少将军眸色定定,“这云裳树是长在极寒之地的树,出云南诏傲月三国交界的聊河东岸有生长,前些年我带兵击退傲月入侵时,曾见过,因花色特别,独为蓝白色,所以特地询问过当地的人......阿狸,是打哪儿听说这云裳树的......” 阿狸张大了眸子,打着哈哈,“阿狸昨日在书房翻阅到的,一时有了兴趣,大哥可还知道关于这云裳树有什么典故传闻么......” “云裳花色蓝白,长于极寒之地,终年不见阳光,传说是曾有一位上仙在凡间栖于此树,与一凡间女子的相恋,天上千年寂寞,上仙的心其实早已死去,怎懂得情为何物,与女子相恋不过是寻求人间温暖罢了,日久相处,女子终于衰老死去,上仙也从未想过为女子续命......女子死去已久,魂魄早已投入轮回,上仙方才醒悟情为何物,如梦初醒却已追悔莫及,上仙栖于云裳树上三天三夜,银发如雪,终于自毁原形,躯体坠于树下灰飞烟灭,魂魄追入轮回道......总之,不过又是一凄苦的故事罢了......阿狸......阿狸你有在听么......”左少将军呼唤了好几声,阿狸方才醒来。 却是觉得听着故事犹如亲眼见证了一般心神恍惚,眼眶微微湿润......明明只是一则典型的“爱在离别时”的狗血故事啊...... 阿狸在左相和左少将军担忧的眼神中,恍恍惚惚地回了房,竟只是呆坐在窗前坐了一下午。 夕阳西沉,画屏推门而入,窗旁的女子眸盛忧郁,眺向远方,昏黄的夕阳将她全身裹上了一层诗意,看得画屏心口一窒,总觉得女子似乎就要升仙而去...... 女子回眸,眸色深深:“画屏,今晚我们同寝而眠吧......我不会吃你豆腐的......” 画屏:......她收回刚才的想法...... 正文 第二十章 爱上猎人的猫咪 待到凤鸣再次见到阿狸已经是在五天之后了,小觑了阿狸的躲人功力,某男在玩了五天迷藏,故作了五天淡定之后,终于额顶冒火了。 话说今日太子殿下在与左少将军商讨完正事之后,便和阿狸在王府的后花园散步来着。这本来得是多么不合礼数的啊,但因为“四下无一人”,又纯粹是“巧遇”,这对小叔子小嫂子就这么悠闲地在花园里谈天说地了。 这时,阿狸姑娘悠悠地感叹了一句:菊花真美啊~ 太子殿下为了表示人比花更美,便动作潇洒地去折菊花了。这时一个人影猝不及防地猛然钻出,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动作优雅地将修长洁白的手指攀上花径,折下,再放到鼻下陶醉一闻......美人如花便是如此......如果忽略他头上那根有些些破坏画面美感的叶子的话...... 阿狸没憋住,笑了。太子殿下虽没见过这么不同于常日的祁王,倒也憋得住没笑场。祁王殿下的脸扭曲了,表情阴狠地勾起笑,面朝阿狸缓缓走去,目露凶光,似是看到爬墙的妻子一般,话却是朝太子殿下说的,“我和你嫂嫂有事商量......”说完,长臂一勾,把在这个动作下向来逃不了的阿狸狠狠带入怀中,略一运气,便飞出了左府,留下错愕不已的太子殿下。 “阿狸,不许躲我!” 凤鸣道这句话时,阿狸姑娘正在与那条禁锢住她的臂膀在做奋斗,听了这句话,阿狸笑了,如花灿烂,“祁王殿下严重了,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千万别说出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来,不语可担待不起......”然后她感觉到飞在半空的凤鸣,身形狠狠一抖,差点抱不住她。 “阿狸......” “祁王殿下,你我虽为未婚夫妻,但终究还未行婚嫁之礼,祁王殿下还是唤我左二小姐吧!”然后便是一阵窒息的沉默,阿狸被搂得喘不过气来,略略有些害怕。终于男子开口了,嗓音飘忽幽眇,“各取所需么......我帮阿狸保住了左府,似乎一直都是阿狸从我这里取得,那我可否也向阿狸取得该属于我的利益了呢......”语罢,便抱着阿狸停在一处平坦的房顶上。 阿狸没想到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慌乱地转过头,眼前却被一片黑影阻挡,还未反应过来,一片冰凉却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 阿狸错愕的瞪大了眼眸,男子的眸色紧紧地锁住了她,她甚至能看见男子轻轻颤动的睫毛,如玉的肌肤几乎寻不到毛孔......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尽管得承认男子的气息很好闻,男子的怀抱不让人讨厌,男子的吻技很好,但这一点也不浪漫!不对,也不是要浪漫,总之,他怎么能将她的吻作为酬劳...... 阿狸醒悟过来便开始挣扎,无奈男子的力气实在是大,紧紧地束缚着她的腰肢。似是要惩罚她的不专心,男子咬上了她的下嘴唇轻轻磨牙,阿狸痛得张开了口,男子灵敏的舌头便乘虚而入撬开了牙关,缠上了她的......阿狸只觉得脑袋里似乎有根弦生生地绷断了,甚至忘了她只要施个小毒就可以迷倒凤鸣,或是干脆变为猫身,就不信凤鸣还亲的下去......脑袋里绵绵缠缠缠缠绵绵只剩一个念头:这是她两辈子的初吻啊...... 祁王殿下亲完后还很满意地砸砸嘴,小猫的味道果然很甜美,如果她不在第一时间就忙着跳出他的怀抱的话就更圆满了。 而某个刚失去两辈子初吻的猫咪很纠结,她刚刚才决定以后和凤鸣只单纯地以合作关系为唯一关系,切除所有的情谊,这人怎么就能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她乱交换唾液......阿狸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不知道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何物,自然不能醒悟她对待凌慕遥的态度是一种吃醋行为,也无法明了刚刚抵抗不了凤鸣的亲吻的原因其实是一种意乱情迷的表现......简言之,猫咪爱上了捕捉她的猎人却全然不知...... 一阵风灌过,阿狸瑟瑟地抖了抖,终于完全醒了过来,牵强地将自己的意乱情迷归为木天蓼后遗症,开口道:“祁王殿下果然阅女无数,调情勾引之术手到擒来,吻技更是如火纯青,不语佩服之至......”说完后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半晌,才听到凤鸣再次开口,“阿狸,我不爱她,但我需要她......” 阿狸头也不抬,她当然知道凤鸣说的是凌慕遥,但只觉得心里别扭,闷闷的怪难受,阿狸很讨厌这种怪异的感觉。你不爱她于我何干呢,何况一个花楼红牌能帮你什么忙呢,使用美人计来勾引人么,切,漏洞百出,“祁王无需向不语解释,不语匆匆被带离左府,不可让爹与哥哥为阿狸担心,不语得回去了,祁王殿下告辞......”语罢便头也不回地运气飞翔左府的方向。 凤鸣立于房顶良久,久到夕阳西沉,方才垂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夕阳下,别样风华绝代,也别样嗜血冷酷...... 阿狸摇摇头,试图甩去凤鸣那霸道的一吻,和她离去前他那令人心痛的受伤表情。也努力告诫自己,凤鸣这个人太深沉太复杂,不仅仅是因为他自身的邪魅诡谲,和太子殿下对于这个本该是竞争对手的人的尊敬,以及皇上那无端端的宠爱,还有她曾见过的国师那枚透骨钉的尾部图案和凤鸣肩上一模一样,且......慕容无双那天陷害她时,她也曾在慕容无双身上不经意见过这种图案的吊坠,一个月牙形的复杂图案......似乎栓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关于南诏国与出云国的皇室,而这个秘密是她和左家所承载不起的...... 正想着,宫里消息传来了,皇上病危! (话说,戳下下收藏不啦,呜呜呜......)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只求心头血一杯 阿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皇上病危对于左家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可始终没有那种尘埃落定的安然之感。不由得想到了凤鸣,皇上若是直接病逝了,身为帝王星的他是否就要篡位,与凤离兵戈相见了呢...... 还有上回计谋算尽的凤琛,也不会就此罢休吧。想到这,阿狸的眸子开始变得幽绿,她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人,决不会就这么放过凤琛的。 满朝皆知,凤鸣爱慕左家大姑娘请得圣上颁旨赐婚,又因相思之苦抗旨回京只为与红颜一聚,左家姑娘善妒当街为难祁王红颜知己,祁王也毫不在意,爱慕之心不减分厘。一时之间,京城内为这事闹腾了好一阵子,所以,人们道浪荡邪魅神秘的祁王唯一弱点便是左家姑娘左不语...... 阿狸不是没有试过被祁王的粉丝们青眼相加的,但她到底在家窝了好几天了,除去被凤鸣掳出左府,这便是第一次出府了。画屏紧张地扯扯阿狸的袖子,“小姐,我们还是回府吧......这满大街的青白丝帕飘飘荡荡的景象怪吓人的......” 阿狸无奈地撇撇嘴角,如果现在是在拍电视剧的话,场景还蛮唯美的。整条大街的两旁阁楼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粉粉艳艳的姑娘,青白的丝帕飘飘扬扬的从楼上飘落,透过丝帕的缝隙隐约可见姑娘们脸上的嫉妒和藐视......场景非常壮观,简直就像电视上状元郎游街,群众们撒花放礼炮一般的待遇,如果撇除姑娘们脸上的冷意的话。 不对!阿狸双眸忽地变得幽深,感受到了锦帕中的杀气,但终是已晚......她被故技重施了! 等画屏拨开眼前纷纷扰扰的锦帕时,眼前早已不见了自家小姐的身影,小丫头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磕磕碰碰地一路飞奔回左府。 阿狸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只觉得身边有人在打斗。微微睁开眸子,试图看清那个只在锦帕的掩饰下就近身把她敲晕,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直觉用了同一手法的应该便是祁王的人,会是上回对她用召唤术的人么......无奈全身酸软,好不容易费劲地睁开眼却再也没有力气翻身了。隐约听到一人似乎败下阵来,发出挫败的喘息声,另一人也没有下杀手的打算,甩甩衣袖就朝她走来。 阿狸的心一紧,全身戒备,是一个男人,且武功高深莫测的男人。一角黑色的布帛飘过,男子不知用什么捂住了她的眼睛,就搂着全身无力的她飞身而去了。 毫无安全感的感觉束缚着阿狸,忍了好久阿狸还是不适地扭了扭身子,男人刚好停下了动作,稳稳地着陆在了一处平坦的地方。 布帛飘落,一身鲜红的男子正含着暖暖的笑意温柔地看着她。阿狸微微蹙眉,“敢问国师大人这是何用意?不语可是有何冒犯之处,劳烦国师大人以如此大的阵仗与不语相见......” 男子低低笑出声来,红袖掩唇,星眸微漾,妩媚倾城,“王妃倒真真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可是以命相搏刚从歹人手中解救出身陷危难的王妃啊,虽不求王妃感恩言谢,但在下可担待不起冒犯王妃如此大的罪名啊......” 阿狸冷眸,这只笑面狐狸!“国师严重了,倒是不语的错了,那便请问国师将不语带到这山洞里的用意是......” “呵呵,在下不敢向王妃索取什么回报,毕竟这只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在下只是想向王妃借一样东西罢了。”男子一派温和无害之色。 阿狸的眸光愈发冷凝,“国师这是什么话,不语不过一小女子罢了,哪有国师看得上眼的东西啊。” 男子笑笑,撩袍向洞内走去,悠远的声音传来,“王妃说对了,在下需要的东西只有王妃拥有呢,还请王妃入洞,在下可得与王妃好好商讨商讨......” 阿狸不去理会,环顾四周,现在是在一个极其陡峭的崖缝里,两旁的崖壁似是常年不见光,却又出奇地湿滑,不知国师是怎么带她进来的,阿狸略作估量,回去她是没那么好的功力了,唯一的只有往下跳,如此深不见底,她可不认为每次的运气都能好到她跳哪个崖,崖下就必有河......给自己安了安心,阿狸选择向洞内走去。 外面看去倒是黑漆漆一片,洞内却别有洞天,石道两边镶嵌着明亮亮的夜明珠,不仅大而且个个圆润光滑,价值连城。石道修得很美观,一点也没有阴森之感,倒是古色古香。阿狸走了一阵子,眼前如同平常小说里会写的那样: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景色如画,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红衣男子半蹲于中央的一处泉水旁,修长的手指滑过水面,红唇轻启,含住洁白的手指,红衣妖娆...... 阿狸越看越觉得这男子太过怪异,或许她刚才应该赌赌自己关于悬崖的运气也比和着男人在一起来得安全。阿狸倒没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自觉,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太弱了,才会陷于这种境地。 “不知国师是想和不语借何物,不语好量力而行啊......” 男子似乎如梦初醒,讶异抬眸,懵懵懂懂:“王妃真好!”阿狸还未从男子可爱的童语中挣扎回过神,男子又道:“我要王妃的心头血!” 阿狸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后退,她万万没有料到,男子竟是动了杀心!她的武功远不及国师,且这人是师父的弟弟,比她还精通毒术! 看着眼前一脸天真无害表情的男子,好像他说的只是要阿狸请他吃顿饭般轻松,阿狸定定心神,努力拖延时间:“为什么国师要置不语为死地!” 男子似是被问着了,可爱地偏过头,手指轻点唇角,露出一个极没杀伤力的无害表情,好像真的有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后在阿狸略舒了一口气后,他突然声音高扬:“需要为什么吗,我和祁王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心头血啊!” 男子一派理所当然,唯有阿狸,被那句“我和祁王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心头血”炸得懵了脑袋,没有意识到自己全身冰冷地微微颤抖,面无血色......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竟只为 同生共死 所以,从一开始他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后来的熟稔和谐相处,甚至......让她以保护左府之名嫁给他,一次一次地让她放下心防,熟悉他的气息,甚至离不开他的存在......都是算计好的吗...... 阿狸很可悲的竟然发现自己的心在痛,比曾经被人类所抛弃的时候更痛,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事,脑袋里只留下凤鸣那张颠倒众生的魅惑笑脸......全身冰冷,如坠九尺寒窖。“国师大人与祁王殿下是什么关系,不语怎可因国师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了呢......” 国师自从走进这个山洞后,整个人明显就变得不正常了,现下,正一脸疑惑地歪着头,看着阿狸,眸子纯澈得如三岁孩童,“你怎么啦,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你的心头血,不行,你一定要给!!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祁王的关系,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我告诉你了你就要给我你的心头血哦......”天真的语气,似乎他所要求的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糖。 阿狸不语,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如此天真却狠毒的男子。男子缓缓开口,“我在明政皇帝的时候就是国师了,那时候的皇后是德嘉皇后,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可是明政皇帝去世后,他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就不顾她的意愿强抢了她,她本就贞烈的性子,本想随先帝而去的,可她腹中已怀有先帝的遗子了,那个孩子就是祁王凤鸣!我答应过她,会一生保护凤鸣,决不食言,所以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所以的所以,你大可相信我的片面之词,因为这也是凤鸣的意思!!”阿狸愣愣地看着男子又转变回那个稳重阴险的国师,心又沉了几沉。 原来当年的事实竟是如此,凤鸣才是德嘉皇后的亲生子,可......阿狸稳住自己微颤的身子,“那又如何,当年的事与我左不语又有何干,当年我还尚未出世,又怎么能牵扯进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国师不过是想草菅人命而造的借口吧!!”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平面呼喊:快说与凤鸣无关......快说与凤鸣无关...... 男子阴鸷的眸子越发冷凝,却仅过了几秒,又恢复了纯净:“那我就告诉你吧,为什么想要你的心头血,是因为德嘉皇后知道就算她生下了凤鸣,当今皇帝的恶毒性子也不会容许凤鸣活下来的,更可悲的是,她生下来的还是一对双生儿,所以小点的孩子被我偷梁换柱给了丽妃,也就是太子殿下,大点的儿子也就是凤鸣......德嘉皇后用自己的心头血在凤鸣和皇帝身上下了咒......同生共死!德嘉皇后本就是南诏国女子,知道这种咒除了施咒者本人,便只有阴极的女子方可化解同生共死咒。这咒保住了凤鸣的性命,但也是一种累赘,现在皇帝病危,所以得赶快解了凤鸣身上的咒,以免做了无谓的陪葬......而正巧,你,小黑猫,就是这世上最难寻的解药......” 现下,似乎为什么皇帝对平庸浪荡的五皇子百般溺爱,为什么太子殿下对身为竞争对手的祁王极为尊敬,为什么与慕容无敌私下有着同逛花楼的铁杆交情......为什么凤鸣对她的亲近,要求她嫁给他都有了解释......为什么的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要取我性命不是轻而易举么,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因为女子最具怨恨的血咒,需要女子心甘情愿的血来化解......” 阿狸苦笑,“你现在告诉了我真像又如何,我更不可能做到心甘情愿啊......” “因为......他对你有了牵绊,他狠不下的心就由我来做吧......他竟然妄想将你身上的至阴之气渡到其他女子身上,若是可以如此也好,但世上哪有如此利人之利的好事,那个叫什么凌慕遥的女子也真是可悲,爱上了想取她性命的男子,哈哈,若她是那个至阴的女子,想必也会心甘情愿的吧......小猫,还是那句话,猫族若是和人类定下血盟,便此生不能违背......”男子云淡风轻地扬笑,再次蹲下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碧绿的水面,狠狠揉碎泛起的涟漪,却引起了更大的涟漪,道:“我在上次的筹码上,再加上左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的性命。虽然其他人的死活与你无关,但左相和左夫人以及左少将军于你可是重要的吧,或者还要再加上,那个忠心耿耿的婢女画屏......” 阿狸不发一语,她现在该要庆幸么,因为那个男子对她有了牵绊,所以只能假他人之手来取她的心头血。国师说凌慕遥是个可悲女子,她又何尝不是呢,同样都是爱上了想取她性命的男子。是的,爱,爱上了。阿狸第一次知道,爱竟然是这种心痛的滋味。 心思飘渺,想起了那个云裳树下被上仙爱上的凡间女子,也该是这般肝肠寸断的感觉吧......“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灰湮灭......这句,你该告诉我意思了吧......”阿狸开口,直视眼前再次变成孩童天真的红衣男子。 男子却是一脸疑惑,“你还记得啊,这个可不是我能评论的了......或许,你该去问你师傅,他比我清楚,但你应该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我们的血盟,你定就是定了,不定也得定。” “你又怎能估量我的良心呢,我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别人的死活又与我和干......” “就凭你曾为救一个小男孩而死去过......左不语,别小觑了天算者的能力,在燕百痕找到你之前,我完全有能力实施我们的血盟,别打着拖延时间的算盘,凤鸣可不知道这个地方......而你,又有什么牵挂呢,反正你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所以......这毕竟不是有圣母情节的狗血电视剧,这种关键的时候也不会出现来逆转剧情的关键人物,对么?谁让她没能好好守住自己的心?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这不是高潮 她向来不贪生,近二十年的孤苦无依,被人蔑视当妖怪来责辱,这世界对她并无好留恋的,一直在努力生存,只是害怕这辈子无疾而终,下辈子也只会命途坎坷罢了。下辈子的命格对她来说,是在这世上生存的唯一动力...... 但,只是觉得,就这么死去,她不甘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算凤鸣拿到了我的血做解药,他也不会喝的,不是吗?”阿狸抚摸着心口,忍住那淡淡的痛楚,那男人身中血咒是么...... “恩恩......你说的对,看来还得先把他迷晕,这可不容易呐,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办。”男子用可爱的童语说着,表情无辜。 “国师!”阿狸道,声音坚持:“我要见见他!” 男子的眸色在听了这句话后顿时变得幽深,脸上的可爱稚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冷冷的气息狠狠地压迫着阿狸,阿狸半眯眼眸,互拼气场么,也扬起全身的气息,只是缓缓道:“我爱上了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难道死前连见他一面也不行么......” 男子的气息却是越来越迫人,阿狸没有内力,几乎承受不住,竟觉得气闷,男子的眼眸却是越发凶狠,像是把阿狸当做了一个仇人。阿狸发觉山洞竟然开始颤抖,稀稀落落的尘土石粒从头顶上方坠下,而眼前的男子却丝毫不觉般,只是凶狠地盯着阿狸,眸中染着火焰。 阿狸大惊,不好,国师这是走火入魔了!从一进山洞他就开始不正常了,竟是如此...... 阿狸收起气息保护自己,然后避开上方坠下的石头,朝洞口跑去。一只手用力地扣住阿狸的手腕,把阿狸狠狠一扯便带入了冰冷的怀里。乱石下坠却不伤男子分毫,冰冷如死人的气息让人心惧,男子贴近阿狸的耳朵,轻轻呵气,冰寒刺骨:“小猫,真不乖呢......” 阿狸狠狠转头,避开男子的气息,眼见洞口就将被乱石堵死...... 一声男子的喘气传入阿狸耳中,紧接着,洞口的乱石被狠狠踢开,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一个男子竟真如救世主般立于背着阳光的方向,挥开上方的坠石,朝阿狸一步一步走来。 阿狸微微眩晕,竟顿生一股子委屈感,定定神,男子已走了她面前挥开了架住她的国师的双手,帮她摆脱了束缚。即使已经走火入魔了,但国师对他竟还是那般恭恭敬敬。 男子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不复往日的悦耳妖邪,带着阿狸不熟悉的威严与冷情:“你竟敢如此违抗我的命令,回门后自行处罚,再有下次,我断不会再念旧情了!” 男子的怀抱紧紧地束缚着她,阿狸竟觉得男子在微微地颤抖。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怎么出了山洞的,阿狸就一直任凭凤鸣抱着,感受着凤鸣身上传来的暖暖体温。 她不恨他,真的。或许一开始他接近她的动机真的挺让她心寒的,但仅凭那句“他对你有了牵绊”,她便无法再恨他。特别是她当她发现她竟然爱上了他...... 只是,她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能说,她现在还是凤鸣的解药,如此尴尬的身份...... 现在凤鸣童鞋正万分揪心地抱着那枚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解药,发出无奈的感叹。“阿狸?阿狸??......阿狸,是我错了,我不该抱着那种心思来接近你的......阿狸,还是国师伤到你哪里了......阿狸,我已经差人回左府禀告过了,你不用当心......阿狸,还是......你害怕了我......” 解药童鞋的道行太弱,被美男用楚楚可怜的声音一诱惑,就马上缴械投降了。阿狸姑娘一把掀开凤鸣的大斗篷,小脑袋从斗篷下露出,眨眨大眼眸,安慰凤鸣:“绝对没有的事,凤鸣,你别伤心......我,我......” 凤鸣也仰起头,眨着大眼睛,眸中氤氲着浓浓的水汽,期待万分地看着阿狸。阿狸姑娘一时语塞,想起之前和凤鸣闹矛盾是因为凤鸣当街和凌慕遥卿卿我我,而真实原因其实是他不愿伤害她而寻求的一种方法,顿时心又柔软了下来。阿狸道:“凤鸣,要不,我定期取点心头血,反正每次少取点也没事,然后多取几次......” 话还没说完,男子厚重的大掌就捂住了她的嘴,堵去了她剩下的话。 阿狸惊慌抬眸,男子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我不会要你的心头血的,即使我死!以后断不许你再提这种胡话!” 阿狸被男子眸中的坚定所惊愕,她不知道这是男子的男性自尊在作祟,还是男子出于怜惜的心理,但她觉得心头一片温暖,这是男子对她做出的保证啊。阿狸点点头,马上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国师说你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啊。” 男子的眼眸刹那间变得温暖,缓缓坐下,眸光发亮,紧紧锁着阿狸,道:“因为......他藏起来的是阿狸啊......” 太过亲近,男子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暧昧地打个漩涡便又钻入她的鼻腔。阿狸感觉到自己双颊发烫,马上站起身,故作轻松地四处望望,问道:“这里就是你的那个什么门吧,你肩头上的那个图案应该就是门里的徽章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也不去揭穿阿狸转移话题的意图,只道:“阿狸果然聪明,修罗门的火焰型门徽,阿狸只见过一次就记住了,这里便是我修罗门的地盘,阿狸大可放心地随意走动,至于国师,他敢伤害阿狸,我自当严惩不殆。” 阿狸不惊讶的点点头,在亮堂的高楼里转了一圈,对于这栋能远眺万里的精致楼阁很是满意。方才回过头,发现男子一直用一双发亮的眸子紧盯着她,童真的表情愣是把阿狸吓了一跳,阿狸几乎能自己脑补出,凤鸣身后摇摇摆摆的尾巴,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眸里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我是门主~我是门主~~ 凤鸣这厮......是在等她夸奖他?! 若是门人们看了,准会生生吓死的吧,这这这还是那个邪魅诡谲不威自怒的超级门主么!!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凤鸣的修罗门 阿狸是个胆儿真心不肥的姑娘,这点从她与凤鸣的相处模式就可看得见。但有一句话能很明显的表达她现在的心情,是的,好奇心害死猫。 虽然阿狸早就猜出了凤鸣身份的不简单,但这并不影响她想了解凤鸣的迫切的欲望。也得说明阿狸姑娘实在是个情商为零的奇葩,正常人类在劫后余生,并在得了那似告白非告白的信号后,应该都能理解男方爱恋的心情。但阿狸姑娘特纠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凤鸣那厮,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自己的感觉错误,还是凤鸣那厮变态的魅力太过发散导致荷尔蒙一时冲上她的头,迷了心智......总之,她应该是喜欢上了凤鸣那厮没错...... 阿狸姑娘没恋爱过,但好歹是现代人,知道有句话叫先爱上的先吃亏,所以坚决地守住口不外露......当然,凤鸣童鞋要是知道绝对会想吐血,然后狠狠掐碎阿狸姑娘那本就不肥的胆儿,想他都宁愿委屈自己去接近凌慕遥那花楼女子也不愿伤害她了,这榆木脑袋怎么还不明白还不明白啊!! 凤鸣现在全身上下对于阿狸来说哪儿都是迷,无论是那离奇的身世,还是这神神秘秘的门主身份,或是他对于她不清不楚的感情......总之,阿狸姑娘非常想要了解他,但又害怕被了解自己的心情,处于这么一种纠结错乱的状态。 现下,凤鸣正带着阿狸在这个神神秘秘的修罗门内转悠,阿狸倒没有逛得安心。总觉得这修罗门真是冷如其名,虽说装饰得富丽堂皇,但以黑色为主题的风格还是让阿狸打从心里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兜兜转转都是极深的弄道,虽处处可见别致但整体的阴冷还是仅仅攫住了阿狸的心脏。再见门人脸上,全是一派灰然之色,面无表情如同牵线木偶般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整个修罗门,她和凤鸣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寂静得如同静夜。阿狸恍恍惚惚,竟觉得似乎正被凤鸣带向黑色的地狱,万劫不复...... 阿狸微微侧头,看向前方的那黑面宽袍的男子,昂首阔步,英姿挺拔,却不是意气风发之色,面色冷然,眸色阴鸷。阿狸想起了国师说过的凤鸣的成长经历,虽只是寥寥数语,但阿狸仿佛能亲生体会到凤鸣从小的心路历程。微微垂眸,阿狸默然不语,她和他其实骨子里都是冷情的人啊...... 这修罗门内一片森冷,想来都是因为这男人,阿狸的心又开始微微抽痛,努力抑制着,故作轻松地扬笑:“凤鸣,据说不管什么门派里,都会有不让人进的禁地呢......呵呵,修罗门的禁地在哪儿啊?” 凤鸣回眸,却不复刚才的阴鸷森冷,妖邪地笑着,竟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面色如玉,红唇轻启,与背景的黑色沉重形成强烈的反差,看得阿狸的心猛地一跳,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男子仍是那悦耳动听的嗓音,缓缓而道:“阿狸倒真是说笑了,我凤鸣又有什么需要瞒着阿狸的呢......只要阿狸需要,不论是要什么,就是连我......”也是可以的。 阿狸听得脸上一阵燥热,这男的怎么就老是喜欢说这种话呢,这是名目张胆的调戏吧...... “只是......”男子的话语又是一转,阿狸疑惑地抬眸,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眸,似是要走进深处,看透灵魂般,“关于修罗门后山的那地方,虽说是禁区,但阿狸若想进去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阿狸答应我好吗,时机到了,阿狸才可进禁区一看究竟......” 男子的神色太过于认真,看得阿狸心慌慌的,有些不自然地转头,阿狸抿抿唇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谁要去那种地方去看呢......” 凤鸣却又将阿狸的头转了回来,眸子里的认真,看得阿狸心惊,他道:“阿狸,到了合适的时机,阿狸一定要进去看看,好吗!” 合适的时机有是什么时候呢,阿狸抬眸看向后山的方向,竟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个关于云裳树的故事。涅槃三世亦无缘,云裳树下灰湮灭......这两件事竟能让她想到一处去,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阿狸离开修罗门的时候,这才发现修罗门的处地竟如之前国师将她掳去的山洞如出一辙。外面看去只是不起眼的小小山洞,且是藏于半山腰的密林间的,行踪极为隐蔽,内部则是别有洞天,凤鸣还在那里面修建了富丽堂皇几乎不亚于皇宫的建筑物......不知道凤鸣这厮哪儿来的如此雄厚的财力。阿狸是去过祁王府的,的确奢华,但毕竟身为皇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看来凤鸣还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跟在燕百痕身边时,阿狸也是有听过燕百痕随口提起过修罗门的,只是寥寥数语,说修罗门是个杀手门,行踪诡异,凡被修罗门盯上的人物,还没有生还的。但就是这么一个冷血黑暗的杀手机构偏偏也只杀那些人人痛恨的霸王级别的人物,或贪官污吏或为富不仁或恶霸土豪......总之,是个亦正亦邪的机构,但在江湖上,还是凶名远播,被列入最大的邪派行列。 阿狸被凤鸣楼在怀里,在山间树林里飞翔跳跃,只是想着,她非常确定在国师之前将她从街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掳走的是凤琛的人。她与凤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凤琛屡次对她下手,且这回并不是杀手,想来是想拿她威胁凤鸣吧。凤鸣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若是不满大皇子,只需修罗门一声令下便可除去,她可不觉得凤鸣会念什么兄弟之情,但大皇子仍活得好好的,想来是有什么人连修罗门也对付不了的,一直在帮助大皇子......这个应该就是帝王星身边的第二大威胁了。 看来,她需要挑个时间去会会哪位对她用召唤术的人物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只愿孤独,继续孤独... 阿狸姑娘想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地招祸招害的天然体。 凤鸣将她送回左府,因为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左府的众位只有满心的喜悦以及对凤鸣那厮的感激。阿狸出事时是和画屏在一起的,小姑娘很是自责,生生地把一双美眸哭成了鱼泡眼......阿狸很没心没肺地笑了,画屏哭得更凶了,没心没肺的那只连忙进行全身心的安抚,好不容易这才捋顺了画屏的毛,倒是左府的各位对于这对主仆没大没小的相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 左家人对凤鸣倒是亲近了不少,却也不好对凤鸣多做挽留,凤鸣只是留下来喝了杯水,再编了个有人爱慕阿狸而心生歹意的借口来解释阿狸为什么会被绑架,老神在在地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心生隔阂,对阿狸仍是一如既往的纯纯爱恋之心。听得阿狸在一旁汗毛倒竖了几根都不止,还要在左相和左夫人了然欣慰的眼神中努力装出一副小女儿家家的羞涩模样......额,还真膈应人啊。 凤鸣前脚才走,阿狸娘就一脸光彩荣发地扯住了阿狸,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可见得对这个未来女婿还是极为满意的。阿狸很是敷衍地回应着,只想抠个时机好溜走......她是真心不适合这种敏感话题啊,会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愤感,即使这人是她视为亲妈的左夫人。 阿狸娘是谁,早些的天下第一美人,看男人的眼神绝对会让男人自己都羞愧得恨不得找条缝自己钻了先,美眸认真地看向阿狸,语速缓慢而语重心长,向来是阿狸最感冒的那种:“阿狸啊,你别不相信,虽然你早些时和娘说自己和祁王是两情相悦的,但娘又怎会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呢。倒是这回一见,娘真是放心了不少......娘看人从未出错过,娘的好阿狸啊,以后会幸福的!” 阿狸默不作声,心情也沉稳了下来,只是却越发沉寂了。幸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得先全身心地去付出去相信么,阿狸尝试了那么多次却被伤得体无完肤无所遁形,那些个刻骨铭心的伤痛阿狸一辈子也不会忘的,她永永远远地只是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而已。所以即使再笑语嫣然,温情融融,她还是不会有心安理得的安全感,因为她已经学不会相信别人了! 所以,这样其实挺好的,真的!和左府一家人在一起,或是和燕百痕在一起,和画屏在一起......不用太深刻的,温温润润的便好,太深刻的幸福她要不起,更承受不起。所以即使她觉得自己爱上了凤鸣,那又如何......只是这样,便好...... 其实说破了,阿狸也只是个不敢尝试的胆小鬼,只不过,这个胆小鬼之前受过了太多的伤。 阿狸回了房,画屏小姑娘便一脸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帕子,憋着话,一脸想屎又屎不出来的便秘表情......额,好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姐,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绝不是什么慕名的歹徒欲图染指小姐吧......画屏,画屏真的很担心小姐......而且,而且左念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从昨天小姐被掳之后就没见过他......” 阿狸抬眸,看向画屏欲哭的表情,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想起昨天掳走她的人,阿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毕竟那时候全身麻痹昏迷不醒。但左念作为贴身护卫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前来救她,而且上回她被国师弃于湖心,左念也未曾出现,还有她莫名其妙在祈福殿被算计的事...... 难道左念便是大皇子的那颗棋子......但有如此暴露自己的棋子么,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且左念是左老爷亲手栽培的,虽然也有被收买的可能,但阿狸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自己却又琢磨不出来...... ********************** 阿狸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再见到凌慕遥。 不,现在不该称呼她为凌慕遥了。 还是那张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美人脸,不似凤鸣的邪魅,独有一番女子的风情万千,眉如远黛眸若星辰,肤若凝脂发如雪。惹火妖冶的身段跳着胡人的那种热情暧昧的舞蹈,灯光折射中皓白纤巧的细腕高举,竟能凭空变出一小壶紫葡萄酒。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男人痴迷陶醉女人嫉妒羡慕。 阿狸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嫉妒。是的,嫉妒,凤鸣那厮的眸光深沉得阿狸看不出情绪,但他的确一直紧紧地看着凌慕遥,那女子的回眸间也是赤裸裸的挑逗放电。 似乎皇家宴会总是容易出些新文八卦,皇宫里的各大Boss可能是平日里实在无聊得紧,举办宴会便成了唯一的娱乐活动。阿狸不屑地撇撇嘴,据说前方报捷那个取代了左少将军的头头打了胜仗,所以龙心大悦,举办宴会庆祝庆祝......其实不过是个嘘头,打仗的那个人都没有回来,这宴会是要为谁庆祝啊。皇上举办宴会不过是想亮个相,告诉别人,谁说我病危来着,看吧,我还能来举办宴会呢,这几日没有上朝投入了疗养行列,成果还是不错的,所以谁敢趁机犯上作乱试试!试试!! 所以席间就有了恭亲王献美人计这么一幕......得说凌慕遥的确是有手段的,这不才没了凤鸣就能神速地攀上了恭亲王,还是以义女的身份直接改名换姓叫砚灵。话说朝廷中的各位不是没见过凌慕遥的,但谁也不会也不敢去拆恭亲王的台,且良家女子与风尘女子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够辣够新鲜。像是阿狸,美则美诶,但架着祁王妃的名号身后还撑着一个大家族,谁敢肖想...... 只是不知道恭亲王如何能笼络到向来心高气傲的凌慕遥,且......他的美人计是为谁而施......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她的骄傲 目光流转间,那千娇百媚的女子已经扭着性感火辣的身躯,眉眼含笑地捧着那一小壶紫葡萄酒来给皇上和众位皇子倒酒来了。 那一身裸露得近乎透明的装扮将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也不会有人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有何不妥,毕竟凌慕遥是打着跳胡人舞的旗号的。大家对恭亲王的美人计都心知肚明,但却巴不得那美人计是对着自己来使的,眼见着绝色倾国的女子托着酒向皇上走去,这才心痒痒再垂涎两眼。 要说这皇上,也不知真是这几日的疗养得了效,还是什么的,阿狸觉得应该是凤鸣和国师做的,不是有些连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都有么,续命的腰自然也会有的,何况国师还精通巫术。所以龙椅上的皇帝虽说精神并不是很振奋,但坐着也看不大出来,皇上也不老,四十的年纪,且皇室基因向来不差......阿狸恶毒地想,这不和凤鸣那妖孽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么。灯光交映间,朦胧暧昧,众人远远地看去撇开嫉妒心理,还真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阿狸复杂地看向凤鸣那一直紧紧追随着女子身影的目光,以及凤鸣那紧紧握着酒杯的指节......已经略略泛白了,可见男子的心理活动有多汹涌。阿狸理理情绪,无所谓地撇开目光。今夜,凌慕遥无疑成了宴会的主角。 阿狸没去看凌慕遥与皇上和众皇子之间的互动,她想离开,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方才刚要起身,凌慕遥娇媚轻灵的嗓音响起,柔柔而俏皮道:“各位大人们,小女子不才,方才一曲胡人舞着实有些浅陋了,小女子听闻左家姐姐才艺双全,呵呵,冒昧地想请姐姐给砚灵指教指教,姐姐也来表演一曲可好,还望姐姐能不嫌弃砚灵......” 这话说得,阿狸想爆粗口,谁是姐姐,谁是你姐姐,你们全家都姐姐!她能不答应么,看皇上那纵容的神色居然还带着看好戏的成分!阿狸姑娘很生气,想一个官家大小姐还是未来祁王王妃的人值得和你一个妓子同台比才艺么!你......你妹!! 但还是袅袅起身,带着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温良笑容与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与无害,语速轻缓,嗓音优雅道:“砚灵妹妹说笑了,方才妹妹的舞蹈可谓美奂美轮,何须不语指教,不语可跳不出这种舞蹈。”言下之意,那种风月场所的舞也只有你跳得出来。 凌慕遥却仍是面不改色道,“姐姐谦虚了,砚灵对姐姐慕名已久,听闻姐姐多才多艺,砚灵只想一睹姐姐的风姿,莫不是姐姐真嫌弃了砚灵,不屑与砚灵同台......”语罢,便是一副伤心至极泫然欲泣的表情。 阿狸拼命忍着脑门上那根想抽抽的神经,好想大呼你撒谎啊你撒谎,姐就是不屑和你同台比对......但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面子对吧。只好道,“砚灵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姐姐只是觉得太过倡促了,没有什么准备,怕失了众位的兴致......” 这回凌慕遥倒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阿狸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大皇子居然开口了,“呵呵,本王倒也想一睹祁王王妃的风姿,这不今日凑巧,本王本来约好了一个戏班子来表演一番的,若是祁王王妃愿意,大可借用他们的道具使用使用,本王可是期待得紧!” 魂淡!......但阿狸也只能在心底里这么想想,这简直就是典型的赶鸭子上架,不不不,她才不是鸭子,堂堂左家二小姐自然不会放低身份去做戏子任人羞辱。阿狸努力挺直身躯,目不斜视地向场子中央的舞台走去,她自有她的骄傲。 阿狸今天是跟着左少将军一起来的,左少将军发不了言帮她,毕竟皇上默默地允许了这件事。阿狸能看见主座下太子殿下担忧的眸色,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示意太子殿下安心,千万不可为了她在这种情况下失了分寸。 灯火通明的宴席间,女子缓缓步上宽大的舞台,舞台周遭的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她充耳不闻,目光坚定冷傲地走上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舞台,身后的半轮圆月越发衬得女子的孤独与冷艳。太子殿下的心又痛了,为何总是只让他看见她的孤单却无能为力,为何单纯美好的她总是被绝望的孤寂所包围,为何......为何他连那个给她温暖与关怀的资格也没有...... 凤鸣妖冶的眸光闪了闪,举起酒杯垂眸把玩着,凌慕遥微微侧眸,看不清他的表情,感受不到他的情绪,眯了眯眼眸,将头再次转向那个舞台上的女子,唇角的笑冷艳傲气。左不语,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光芒,更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男人! 阿狸在舞台中央站定,只觉得周身微微泛着冷意,呵呵,这就是穿越女主必会遇到的才艺表演么。显摆是没什么错啦,但现实可能就有些讽刺了,她可不信她随意吟首诗就能引得满堂彩,看主座上那人如炬火的目光根本就恨不得撕碎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哎,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了。阿狸有些些丧气地挪着小步子在原地画圈圈,刚才上场时的冷傲已不见了踪影,这一小圈圈一小圈圈地,愣是勾得在场男性无一不心生怜惜。 尔后,女子的脚尖勾起的圈圈越来越大,女子的袅娜身姿也随之开始翩翩起舞,灵动娇俏,柔美而又有风情,别有一番滋味,只是......这舞蹈也属上佳,前提是若是没有之前那个登峰造极的比对的话...... 凌慕遥几乎快笑出声了,骄傲的神色掩饰不住,这种舞蹈又怎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呢,除了家世除了那个头衔,她,左不语,又有什么比得上她凌慕遥的呢! 场中央的女子忘我地舞动着,便是最大家闺秀的那种舞蹈,却被她跳出了别样的滋味,凤鸣唇角勾起,目光柔柔含情看向场中孤傲地绽放着的女子。凌慕遥微微蹙眉。 突然有人一声惊呼,“啊!蝴蝶......”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只是争风吃醋罢了 太子殿下感叹着,这倔强的女子啊,若是她选择别的才艺表演,即使不属上佳,也不会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发难于她。但她翩翩选择了舞蹈,自然不惧于被拿来比较,真真的倔强......但这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不是么。 正想着,底下传来一声惊呼,太子殿下应声望去,只见月色下的舞台灯光交相辉映,绝色女子孤傲地立于舞台中央双眸紧闭忘我地舞动着身躯,舞蹈优美,佳人倾城。她用她的烟熏黛眉,顾盼生辉的妙目,纤细白皙的手指,用她发髻上的花朵儿,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灵动地如轻云漫舞,旋风般疾转,舞出乐曲里的离合悲欢......那是个心灵舞者,不能再找出比她更灵动的舞者了。 只是这舞台着实太大了,显得女子一个人太过于孤独。但,那是什么......竟是蝴蝶翩翩飞舞过来,绕着舞台旋转飞舞,先是寥寥几只,再是好几十只,不一会儿竟飞来了好几百只,不停地翩翩飞舞,变换着队列,与女子的舞相应和......在这深秋的凉夜里,众人因这前所未有的绝妙景观而看得痴了心智。 五颜六色的蝴蝶,姿态轻盈,在昏黄而明亮的灯光下穿梭往来,络绎不绝,将绝色女子团团环绕,人与蝶共舞,竟也是那般和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众人这才深深地体会到女子身上的仙气,没人再敢出声,似是害怕一出声就会惊扰了女子,触破这层梦境...... 一曲终了,女子的最后一个动作停下,定格,蝴蝶也翩翩飞舞离去,转眼间,舞台上便又只留下女子一人,带着馥郁的芬芳,如暗夜玫瑰独自绽放......哦,还有一只紫色的燕尾蝶,轻轻扇动着翅膀停留于女子的指节上,不肯离去,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梦境......阿狸站直身子,仍是那般挺直着脊梁,带着睥睨众生的冷艳与傲然,众人方才醒悟过来,顿时掌声如雷。 凌慕遥咬唇,心有不甘,刚才的一切都太玄乎了,却又由不得她不信,那谪仙般的女子莫不是用了妖术......可她却又没那个资格去发言,只能默默地忍下,左不语,来日,我定会讨回来!阿狸向来不得皇上的喜爱,这个她也懂,所以即使阿狸跳出了如此轰动的舞蹈,他也只是敷衍性地赞美了一番,给她和凌慕遥一人赏赐了一对南国进贡的珍贵玉镯和白银千两就作罢了,即使众位大臣们极力赞扬歌颂,但皇上的意思明摆着了,所以这事也渐渐平了下来。 后来坊间传祁王王妃实是蝴蝶仙子下凡历劫云云的那都是后话了。 阿狸微微闭上眸子,呵呵,什么蝴蝶也被美妙绝伦的舞蹈吸引来着,其实不过是盗版的召唤术罢了。猫的模仿天性可是不容置喙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召唤术,她就轻易地试出了大皇子身边的那个能人,即上回在悬崖边对她用百兽召唤术的那位。男子做得是暗卫的打扮,所以黑巾遮去了脸庞看不见真容,且也似乎有意避着阿狸,只是,阿狸注意到那人过于白皙的皮肤,以及过于白皙的手指......竟有六个指头。 额......难不成这就是她的召唤术威力不够大的原因么! 阿狸拧紧的眉头终于抚平,便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左少将军的身边,左轻舟在桌下握紧阿狸的柔荑,暖暖的手掌给阿狸一份温暖,阿狸笑笑示意左轻舟不用担心。视线却是忍不住看向主座侧边的男子。男子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的,猝不及防地相对上,阿狸一怔,被男子眼里的柔情与专注所震撼,连忙撇开视线,竟又看到一身红衣妖邪的国师,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表情了然。阿狸撇撇嘴角,他是国师嘛,召唤术当然瞒不了他的,只是竟然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赞赏,真是......怪怪的,前天他还想要她命来着。 唯有太子殿下,目光紧紧追随,掩盖不住的失落。 恭亲王咬牙,他本来想顺水推舟将凌慕遥送进祁王府的,这下倒没了立场再开口了,毕竟明眼人一看,这气势上名正言顺的祁王王妃就胜了一筹,他可不想在这气势上弱了,那样就算将凌慕遥成功地送进了祁王府,也不好为他做事。 一时热热闹闹的庆功宴就这么草草地收场了,阿狸随左少将军回了府,夜色微凉,阿狸立于左府门口望向天边的那轮残月。 她,不喜欢这种生活! 夜了,方才要歇下,窗口一阵风吹过,阿狸转过身子去关窗,一个白衣男子立于面前,笑容邪魅却又怪异地带着温柔,面色如玉,红唇轻启:“阿狸,今天的舞蹈是为我而跳的么......” 阿狸被凤鸣眼里迫切的期待所震撼,眸色水润柔亮,脸颊羞红,没恋爱过的妹纸尚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窘迫。双手抵住凤鸣的胸膛,撇开脸颊,欲盖弥彰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情势所迫!” 男子轻笑出声,了然的笑容更让阿狸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凤鸣松开抱着阿狸的双手,闲适而自然地走向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铺,阿狸眸色闪闪,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把话噎了回去。阿狸心里闷闷的,感觉现在自己的情况就好像是那些个王府后院里争风吃醋的女子,为了博得宠爱而雀跃,心很累却也甘之如饴......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么。或许美好吧,她也能为了凤鸣的一个眼神一次亲近而心生悸动......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还能为他再坚持多久......她真的不懂爱。 今天的她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只为了吸引凤鸣的目光,而甘心冒险去使用召唤术。好在国师不会拆穿她,那人自然更不会。 阿狸躺在凤鸣身侧,看向男子完美的侧脸,默默地想或许某天不在觉得凌慕遥碍眼了,那她也就算真真放下了吧。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爱情面前她甘愿做个胆小鬼......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约会 猫,是种狂妄自大,见异思迁的动物。 待到阿狸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想必是体谅她昨日的劳累,所以也没有人来叫醒她。阿狸舒舒筋骨,想要唤画屏来给她打理发式,奇怪的是这平日里最机灵的丫鬟,今儿个也不知道跑哪儿溜达去了。阿狸无奈地坐在梳妆台前,茫茫然地开始打扮自己。 无奈地生出一种为何我非男儿身的挫败感,阿狸对被自己搞得满头乱的发型表示无奈,但这形象又不好让外人见着,只能坐在镜子前面干等着。 凤鸣推开房门走进来时便见着了这么一副景象,梳妆台前的女子眼眸半眯,似是在打着瞌睡,慵懒的表情软软的身子沐浴在清新的晨光中,竟显得那么诱人......凤鸣忍不住想起往日里,若是和猫儿嬉戏特别是挠猫儿的痒痒,猫儿便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呵呵,凤鸣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容带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宠溺与柔情。猫儿被惊醒,茫茫然地看向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如此毫无戒心的如邻家女子的情景不禁让凤鸣再次庆幸自己留了下来。果然,不出片刻,某只小猫就炸毛了...... 阿狸从梳妆台前惊得一跃而起,手指哆嗦着指向凤鸣,眸子因惊惧张的老大,额,惊惧?!不好意思,凤鸣很不喜欢这个词。理所当然地把一盆水端到一旁的木架子上,表情怡然,笑容无害道,“阿狸,该洗漱了。” 阿狸抿抿唇,眼睛撇撇屋外,确定再无外人,咽咽口水指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早就回去了么?画屏呢?她去哪里了?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要是被我家人看到怎么办?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饶是凤鸣一时也不知道这么多问题该挑哪个回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很不喜欢她那句“要是被我家人看到怎么办”,切,看到又怎么样,你可是我的王妃,虽说还未过门,但世上除了我你也别想嫁给别人了,谁敢娶你,我就让修罗门灭他全家。凤鸣不爽地扳过阿狸想把他推向门外的小手,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迫某只小猫正视于他,且在气势上狠狠压垮她:“为什么我不能被阿狸的家人看到,我不是阿狸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君么。” 凤鸣的气息太过阴森,阿狸很没出息地哆嗦了两下,弱弱地细蚊般的嗓音回答:“我......我们毕竟还没正式结为夫妇嘛,所以被看到到底还是不好的......”发觉男子的气息稍稍弱下去了些,阿狸顿时觉得自己忧伤了。怎么能混得这么没出息呢?是他平白无故出现在你闺房败坏你名声的,你怎么还和他委曲求全呢!不行不行,这种情况绝对不行,就算自己喜欢他也不行! 当机立断地抬头,眸光闪闪:“你还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以前你都有走的,这回也不该例外!恩恩!” 凤鸣看着阿狸如临大敌的小模样,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口,揉揉阿狸本就不怎么服帖的头发,凤鸣发现他家小猫真是越看越可爱,呵呵。“你不用怕我的,左夫人那边我已经让你的婢女去交代好了,至于今天我为什么要留下,呵呵,你等下就知道了......”说着,就将阿狸牵回梳妆台前,让她坐下后,凤鸣便开始展示让某个女人无地自容的手艺,愣是挽出了一个连画屏也挽不出的漂亮发式。 阿狸眨眨眸子,口是心非地开始唾弃某男肯定为女人挽了好多次了,然后断定自己要远离**男的决断。尚且还来不及作出深入的探讨,凤鸣一把抓住阿狸的手腕,就将女子拉出了屋子。揽过女子的细腰翻过围墙,阿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挣坐在马背上。女子机灵娇俏的嗓音说道:“祁王殿下,您吩咐的画屏都已经做好了,小姐,你就放心地随祁王去吧......” 阿狸嘴角抽抽,画屏妹纸,你是什么时候叛变的,刚刚那句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鼓励你家小姐我和凤鸣这家伙快点私奔啊!到底谁才是你小姐谁才是你小姐,你懂不懂啊!!但画屏妹纸的心理素质够高,被自家小姐喷火的眼神燃烧着,也能面不改色地扬起灿烂的笑容和阿狸挥手...... 阿狸想咆哮,这一大早起来怎么什么事都没件顺心的,凤鸣这祸害到底是想干嘛啊啊啊!无奈身下的坐骑在凤鸣的鞭笞下跑得飞快,一溜烟的功夫就看不见了画屏和左府。阿狸挣不开凤鸣的怀抱,悲哀地发现她要是就这么被凤鸣买了说不定都没有人来救她......呼呼,凤鸣要是真敢做些什么,她兜里随便哪种药都能让他半身不遂!! 凤鸣当然不知道阿狸已经在心里将他给先奸后杀了一回,他现在正沉浸在怀中满满的温暖充实感之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凤鸣将阿狸搂得更紧了些。呵呵,真奇怪,他的心里居然好紧张......又不是十三四岁的毛头小伙了,怎么还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紧张呢...... 其实今儿说白了,就是凤鸣殿下一时头脑发热,想讨美人欢心,便来了个名副其实的第一次约会。但突然难得偶尔有的一次小温柔还将阿狸姑娘被虐惯了的身心不爽了起来,所以当马儿跑过民宅区穿过闹市奔进郊外绕过无数条弯弯绕绕时,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有着春季美景的仙境时,阿狸姑娘狠狠地受宠若惊了。 这的确是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深秋了,走入这类似于上回国师带她去的山洞,但这里景色无边,真真可谓是梦里仙境......最最重要的是,这里到处都是蝴蝶!!阿狸几乎忍不住怀疑昨晚飞去为她助阵的蝴蝶都是从这里飞来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如是我闻,相爱比暗恋还苦 没有人会在如此美妙的环境中还能继续生气,特别是这份惊喜还是那个你喜欢的男人为你准备的。 阿狸很没出息地感动了,凤鸣的用心让她很满足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但却也不能阻止心底里在狠狠发酵的一种叫做惶恐的情绪。是的,患得患失。 但,就请允许她享受这片刻的感动吧,忽略她与凤鸣之间的所有隔阂与障碍,忽略那对于未知的未来的恐惧,就假想着身旁这个男人是与她全心全意地相爱着的,只需如此,片刻足矣...... “阿狸......”男子温润悦耳的声音轻轻道,“阿狸可别再如此深情地看着我了,凤鸣虽说风华绝代,美色倾城,但到底男儿面薄,也会不好意思的......” 好吧,某个妖孽的确已经强大到只需一句话,就能将阿狸眼里氤氲着的点点水汽,马上逼退回去。气氛倒不再如之前暧昧了,阿狸正正神色,细细打量起这奇妙的山洞。想起《桃花源记》: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这山洞内气温极是温暖,且草木茂盛,桃花树长满在四周,其实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一个盆地,一个极大的盆地。蝴蝶翩翩飞舞,阿狸心情雀跃,目光紧紧追随,带着一抹不可置信与啧啧称奇。 或许是气氛太过于良好,也或是场景太过于唯美......这种奇妙的情景,总会让多愁善感之人徒增感伤。 凤鸣视线紧随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开口:“阿狸......” 女子回眸,冰肌玉肤,面若桃李,星眸璀璨,顾盼生辉。 男子眸色暗了暗,却仍是带着妖邪的笑容,玩世不恭的语气,“阿狸可知,为何凤鸣要求那男人将婚期定于来年春天......” 阿狸的笑容渐渐隐去,那男人自然便是当今圣上,话题怎么往这方面去了,怪怪的......“莫不是祁王认为时间长,变数多,若是不满意阿狸了,大可再换一个。” 说完看向凤鸣的脸庞才顿觉自己似乎说出话了,连忙正正神色,闭口不言。凤鸣无奈地看看阿狸,言语坚定:“阿狸切不可再说这种胡话,可知凤鸣......凤鸣若是渡不了这劫,便也不能害了阿狸,阿狸也知我与那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或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虽说凤鸣也曾有过私心,马上拥有了阿狸便再无后顾之忧。但凤鸣所求的并不是一段露水姻缘,万一凤鸣血咒发作命不久矣,凤鸣去了便是去了......但留下了阿狸该怎么办呢......”男子神色黯然,目光饱含柔情“凤鸣宁愿阿狸将来某日不记得了凤鸣,也不愿阿狸在凤鸣死后伤心,或是受尽委屈......凤鸣是个何等自私的人,怎肯心将阿狸拱手让人,但......若是凤鸣将来的一日再也无法站在阿狸身旁了,那便找个能一心一意对阿狸好的人,能让阿狸依靠的人吧......” 男子的嗓音还是柔柔的,悦耳动听,想来如此惹人心醉的声音也曾欺骗过无数少女的芳心吧,但阿狸现在可没顾得上思考别的......这男人,现在是在交待遗言么...... 阿狸是不喜欢这种气氛的,太过于哀戚,她向来冷情,表达不了自己的感情,也不习惯于如此赤裸裸的表白。男子的神色也太过于专注,几乎让她无所遁形,似是非逼着她要一个答案一般......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在想着,凤鸣......是不是,也对她有情呢...... 似乎这段朦朦胧胧的感情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最关键的就是,她,身为凤鸣解药身份的存在,迫使着她只能站在凤鸣对立的那一面。也就是两者只能存在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她,不想就这么死了,这个骄傲的男人也不会允许用她的血来换他的命的吧...... 就像书上说的,矛盾是对立统一的......呵呵,如此的爱恋真是纠结啊。 两人就这么回了去,共乘一骑,晚风吹过,男子贴心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撩起,别于耳后。阿狸的背贴着凤鸣的胸口,感受着男子有力的心跳声。远处的夕阳带着炫目的颜色,似是梦境,只让阿狸觉得,恍若隔世。 阿狸侧过头,看向男子的侧脸,少了些平日里的妖邪魅惑,多了些温润与柔情,阿狸在心底里细细地刻画了一遍,这是她所爱上的男子啊! 人总是容易冲动的,特别是在面临生老病死这些弱小的人类所不能承受的事情时。所以,就请让她忘记一切,放纵一回吧! “凤鸣......”女子娇柔虚无地一声轻叹,凤鸣疑惑地低下头,唇便贴上了一处柔软。女子羞红了双颊,紧闭的眼眸画出好看的弧线,他甚至能看清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心里涌上一阵狂喜,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所填满,不满足于女子的蜻蜓点水,在女子试图退开时,大手一把按住女子的后脑,变被动为主动,温润地吻上那片他心心念念很久的柔软红唇。 阿狸错愕,身子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所有的思考能力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男子微冷的舌滑入口中,霸道地撬开牙关,紧紧地缠绕上她的小舌,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能感受着双方传来的暖暖体温。不同于上回的强吻,这回才真真算得上是一个吻。 夕阳西下,在天边打上似水墨晕染出的唯美颜色,四周寂静,只有风儿贴着马上厮磨的两人轻轻滑过。哪家农舍的小孩在田边玩耍,也被美景羞红了双颊...... 正文 第三十章 迷梦 连国师都如此说了,想来她便是唯一能化去这血咒的人了,阿狸有些戚戚然......想到这邪魅的男子其实每日都命悬一线,步在生死边缘...... 心里杂乱如麻,阿狸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沉沉睡去,现在已经三更了,想来今晚凤鸣那厮是不会来了,本该窃喜,却怎么也无法掩盖心里的若有所失。 但,今晚却是出奇的好眠。 阿狸隐约察觉自己是在梦中,带着一点昏昏涨涨的迷茫,眼前一片黑暗,前方有一点亮光闪闪烁烁,似是在指引着阿狸前进。阿狸耸耸肩,没有什么地方比梦里还安全的了,便随性地朝亮光走了过去,也无什么期待或是惊慌的心理,很是闲适。 如她所想,走到亮光深处,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说是唯美梦幻也不为过,阿狸叫不出眼前的美丽的植物是什么名字,但仅仅一眼便为眼前的风景所倾倒......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的淡粉色的海洋,连地上都被粉丝的花瓣淹没而不见原来的颜色。这里似乎只有一种植物,这种粉色的花树不如桃花艳俗不胜樱花娇气,只是绵绵柔柔的一大朵,静静地绽放在枝头,傲然开放,默默地吐露芬芳。阿狸轻轻抚摸棕白色的树干,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都说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么,可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植物啊。 一片花瓣飘落枝头,阿狸伸手接住。略显大片的花瓣躺在阿狸手心,粉粉嫩嫩的瓣叶内部光滑娇嫩,外表则是长满了细细密密的小绒丝,纯净美好的颜色......阿狸抬头,风吹过头顶,花瓣轻轻摇摆,细细密密的绒丝虚化了花瓣的边缘,竟让阿狸觉得仿佛是一片片的小云朵,坠落枝头。这真的是能让任何人迷醉的景色...... 风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阿狸警觉地察觉了,抬眸四处张望,竟是一个如谪仙般俊美无双不染凡尘之气的绝色男子衣袂飘飘而来!阿狸有些错愕,男子过于俊美了,几乎颠覆了她原先的审美观念,不论是温文阳光的太子殿下还是暴力的大皇子或是她一直认为最美的凤鸣,都比不上眼前的男子!暮地想起那句: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色为天下艳,心乃女中郎。 虽说用于这里有些不合适,阿狸看向男子,有些些自惭形秽,什么雾里看花第一美人,搁这里就都成了浮云。阿狸控制不住自己的眸子看向男子,男子身形极为修长,稳稳地落于一处枝干上,眸子放空,望向四周,似是在等什么人。男子的肤色偏白,唯有冰肌玉肤,吹弹可破能够形容,一身净白的衣服更将男子身上的仙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只是......男子的目光着实过于冷清了,看上去似是极为专注的幽深眼神,其实却宛若一潭死水,古井无波。阿狸对这种眼神是最熟悉不过的,心口一凉,男子的视线对上了她的......阿狸不知道该着什么形容词,心口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如此冷情的目光,阿狸见过,却未见过如此单纯的冷......似乎世上并没有任何能引起男子兴趣的东西,只是孤独地冷漠着...... 仅仅是一瞬间的对视,男子马上移开了目光,很明显,男子看不见阿狸的存在,但阿狸却愣在原地,顿生出一种一眼万年的宿命感...... 只是愣了一下的功夫,左边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阿狸看去,一个蓝衣的娇俏女子手提着一个小竹篮从树林中走了过来。发现自己不会被人看见,阿狸便也不躲了,任女子贴着自己的身子走过去。女子轻轻地甩甩袖子,划过阿狸的身体......这着实是一种肯奇妙的感觉,如同一瞬间的小小触电,阿狸差点惊呼出声,虽然不清楚他们是否能听见她讲话,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忍不住一个哆嗦泛起凉意,看向男子,男子的神色缓下来不少,看向女子的眼睛染出了笑意,想来,男子等的就是这位女子了。 阿狸正正神色,漠然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俊男美女的组合着实亮眼,但阿狸却没能好好地欣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飘向男子,男子的神色如冰雪初融般耀眼,没人能抵抗的。他正无限宠溺地看着女子,将女子搂在怀里,女子笑语嫣然,两人琴瑟和鸣,甜蜜无边的样子......只是......阿狸蹙眉,男子的笑意始终不达眼底,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男子并不是真心爱着女子的吧......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阿狸就再也无法抑制住胸口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毁灭...... 阿狸觉得自己似乎要昏死过去了,她隐约看到男子抬头,眸光扫向自己,带着能冻住一切的冰寒...... “阿狸......阿狸,醒醒......”阿狸睁开眼时,便看见凤鸣那张俊美了脸庞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在她眼前无限地放大......几乎是下意识地,阿狸一把搂住凤鸣的脖子,紧紧地......她只是下意识地寻找安全感罢了,凤鸣回抱住阿狸,拍拍阿狸的后背,给阿狸一些温暖与支持。 “阿狸是做恶梦了吧......别害怕,我一直都在的......”嗓音温润醇和,阿狸听得几乎要落泪......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安慰话,她狠狠地信了...... 被拥紧的充实感,让阿狸不在发抖了,身子马上便虚脱了一般软了下去,双手却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求生浮木一般,紧紧地抓着凤鸣的衣角,再也不肯松开...... 凤鸣眼眸半眯,看着瑟瑟的小猫软软沉睡的表情,渐显阴狠...... 她,还真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动物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明明不是爱 阿狸醒来时,窗外阳光正艳,晨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拥进鼻腔,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只是......身边若是没有一个人正用兴味盎然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话,应该会更好...... 几乎是条件反射,阿狸把被子一卷往后一缩......但男子的反应更快,长臂一勾,就又将女子捞回怀里,手脚并用,紧紧地束缚住了欲图逃走的小猫。 阿狸气闷,美眸瞪向男子。但可别说,这还是阿狸第一次在清晨的时候和凤鸣共枕一席,还被紧紧搂在怀里,男子又是如此的秀色可餐,国色天香,引得人食指大动......呸呸,这妖孽,太勾人了...... 男子扬笑,微微垂下头,轻轻在阿狸耳边吹气,惊起阿狸一声鸡皮疙瘩,清晨的男子声音带着一抹慵懒的魅惑,娇娇柔柔,“阿狸,你可知道清晨刚醒的男人可是禁不起挑逗的......” 阿狸被这暧昧的气息禁锢得欲哭无泪,你妹,到底是谁挑逗谁啊啊啊!害得她,她,她都有点把持不住了,脑袋开始不自然地脑补起些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凤鸣这招,多少年来走遍花丛闯过女林那叫一个屡试不爽,但苦恼的就是他现在用错人了。若对方是个娇媚羞怯的女子,应该会羞答答地掩面用娇美的声音轻吐一句:你坏!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若对方是个热情火辣的女子,应该会回一个媚眼,直接印上红唇,顺势滑进男子怀中,四处点火,或是用虚无魅惑的声音边吻边说一句:要的就是你~来激起男子的征服欲;再不济地也会顺势推舟,半推半就...... 但阿狸姑娘是个行动派,不好意思?!切,她又不是没见过凤鸣这妖孽的裸体的。带着强烈的求知欲望,眨巴着大眸子,一副我是好学乖宝宝的样子,低下头,紧盯着男性的某个部位,似是非要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哪个禁不起挑逗法。愣是把凤鸣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把阿狸的小脑袋扳回来......笑话,那专注的眼神看得他都快真起欲念了。顺便苦笑,这妮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出来的产物啊...... 阿狸也知道适可而止,便不再开玩笑了,起身想把男子撵出屋,不能被别人看到凤鸣出现在她屋里的场景。 凤鸣握住阿狸的细腕,看穿女子意图,眸光闪闪,无奈地苦笑:“阿狸昨晚似是做了什么恐怖的噩梦,凤鸣衣不解带地守着阿狸睡去,生怕阿狸再度被梦魇折磨,分分秒秒地保护着阿狸,整整一夜未合眼,劳心劳力劳苦伤身,可......可是,阿狸现在醒来,已经不需要凤鸣了,就要对凤鸣始乱终弃了么......”闪烁着不明气体的大眼里,无一不是对阿狸始乱终弃过河拆桥行为的声声控诉,且男子本就绝色倾城,又做出如此表情,倒让阿狸真真觉得自己是个比负心汉还不如的坏人了。 蹙眉。 对了,昨晚她似乎是做了一个梦,难怪醒来总是若有所失的感觉。 惶惶然然,不知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脑海里那貌胜谪仙却冷如罗刹的男子脸庞渐渐清晰,阿狸心口一紧,看向紧紧盯着她看的凤鸣。凤鸣疑惑,小猫的神色突然变得好慌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呢...... 祁王在外人眼里再怎么无所事事,浪荡不靠谱,到底还是一名皇子,况且还是修罗门的门主,陪了阿狸一天已经是极限了。祁王府的暗卫来禀,国师有要事相告,请祁王回府相商,凤鸣有着满心的疑惑,却来不及细细探个究竟,只能乖乖回府...... 凤鸣甩甩衣袖,飞身而去,身型修长,动作帅气优雅,阿狸却没有心情好好欣赏一番,只是极为苦恼地陷在自己的思维里...... 她,到底要不要找个解梦人去讨教讨教...... 那个梦纠纠缠缠,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那种一眼万年的宿命感......很狗血吧,但她就是觉得她认识那个男子!一想到那种世界上什么也不能入他眼的刻骨冷漠,阿狸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脑袋里环环绕绕只余一个念头:他,明明不爱那个女子!为何还要故作欢喜...... 阿狸恍恍惚惚地让画屏给自己打扮好后,神色茫然地来了大厅,阿狸娘正在给左相布菜,瞥了一眼阿狸,哐当一声,筷子掉到了左相的碗里,将左相吓得咳嗽不止,阿狸娘连忙给左相顺气。左少将军也是愣了一下,倒是很淡定地放下碗筷,神色严肃地看着阿狸,缓缓道:“阿狸,昨日......” 昨日?!阿狸疑惑地看向画屏,还记得昨日被凤鸣带走时,画屏说什么已经都交代好了,让阿狸尽管放心来着...... 小丫头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阿狸有些些内伤,果然不能对小丫头的办事效率太过于放心。用袖子掩住唇,眼角余光狠狠地戳杀了一番画屏,虚着嗓子问道:“你是怎么和我爹娘解释的啊!!” 画屏眨眨眸子,袖子也不掩一下,脆生生的嗓音一脸阳光道:“老爷夫人,昨日燕师父走得急,画屏还以为燕师父要将小姐带走几日,没想到今早燕师父就将小姐送回来了,可是燕师父好像还有要事要做,画屏看他行色匆匆,也不好多做挽留,燕师父来了就离开了。” 阿狸娘眸子温温的,宠溺地看着阿狸,昨日画屏说是燕百痕将阿狸带走的,但自从左相出了那次事情之后,左府的守卫就加强了不少,而燕百痕向来都是极为守礼的,怎会突然带走阿狸也不和他们知会一声。所以即使画屏说阿狸是被燕百痕带走的,阿狸娘也害怕,担心是之前劫走阿狸的匪徒伪装成燕百痕来的...... 阿狸心里一阵温热,为这种真心爱你的家人行为所感动。 阿狸娘点点头,复而又开口:“阿狸啊,自从前些日子你被劫匪带走,被祁王救回来后,娘的心里总是心慌慌的,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了结了......阿狸啊,明儿个随娘去沉香寺礼佛,去去晦气,求个好运吧。”事情自然不会就这么了解了,毕竟真真劫走她的是大皇子的人。 阿狸娘说着无意,倒是阿狸灵光一闪,对了,她正好可以趁机去找个得道高僧解解迷惑。 正文 第三二章 果然高人 阿狸没见过什么算得上是高人的生物,想来应该和现代电视剧上的法海同一个等级的,料事如神,呼风唤雨,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本体。说不定还同无上法师一般,到了随便掐掐手指就能定夺乾坤,一声号令天下动一个喷嚏八方雨的地步......总之,应该是高深莫测心似海深,也会有的奇怪的小癖好,性格或许孤僻乖张,或许慈祥仁爱,但都只会越发地衬托出他身为世外高人的仙人形象...... 原谅阿狸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吧,很明显她忘了她的师父也是号称世外高人的一只奇特生物,而他师父除了符合深居简出性格古怪之外,世人所猜测的一切都血淋淋地错了。 由此可知世间传言其实多不可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和谎言传上一千遍就是事实的道理可见,群众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一大早,阿狸就被画屏折腾着扯上了马车,一路昏昏欲睡,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到了传说中的沉香寺,阿狸连立马掉头的心都有了。妹纸她伤不起啊!为嘛古代的寺庙都是建在陡峭的半山腰的?!为嘛这些望不到头的阶梯还要三步一叩地亲吻大地才能上去?!为嘛姑凉她还得饿着肚子拼命吸食香火味才能表示诚心?!为嘛为嘛......为嘛妹纸她总是容易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阿狸原地纠结了好久,久到阿狸娘都想发飙了,阿狸姑娘握拳,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高人,为了一解梦中之谜,姑娘她走她跪还不行么!! 事实深刻而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和尚和两个和尚都能有水喝,而苦逼的三个和尚却没水喝的狗血寓言,在爬过第九百九十九道阶梯时,阿狸想,若她是和尚,倒是宁愿被3p也不要天天被一桶水折磨地死去活来。 入眼的沉香寺,便是扬州最大的寺庙了,不似阿狸常在电视上见到的那种偏僻寂静的平房寺庙,沉香寺是皇家寺庙,以富丽堂皇的黄色装饰为主,处处可见别致,门口便是两大尊金灿灿的大佛。一眼望去,竟摸不清寺庙的整体规模,倒也可以预见寺庙的收入着实不菲,再加上皇家赞助,沉香寺也不愧为天下第一的寺庙。 阿狸随着娘亲在接待和尚的带领下,听着和尚徐徐说着寺庙的历史文化,缓缓步入寺庙的大厅。她可不是妖,自然不会出现金佛显灵,将她打回原形的狗血剧情,倒是领路的小和尚也可见他并不是等闲之辈,似是看出了些端倪,一路上防备警惕的目光如X光线一般在阿狸身上来来回回扫射了无数遍,引得阿狸娘直想破口大骂:淫僧,我闺女是你能觊觎的么...... 阿狸娘的端庄贵妇人的形象到底还是维护住了,小和尚将阿狸娘带到佛坛,神色匆匆地唤来一个小僧接待阿狸娘,便又瞥了一眼阿狸,慌慌张张地跑出了佛坛。阿狸娘松了一大口气,阿狸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和尚匆匆跑离的方向站着。小和尚倒是极为警觉,可惜道行不够,她,像是来寻事的乱妖邪灵么。不过也好,小和尚该是去找以为能和她讲得上话了人了,也省去了她还要费心去找高人的麻烦。 呵呵,想到崇高伟岸的高僧形象,阿狸又欢腾了,全身血液都沸腾了啊!~ 好吧,阿狸没有想错,小和尚的确是跑去找高人去了。只是......光影交错间,出现一个胡白须老头子,慈眉善目, 长耳及肩,胸前的碧玉珠子发着幽暗的绿光,绝非凡物.手里捻着一串碧绿碧绿的奇怪佛珠,整个人容光焕发,气派堂堂,唯一和阿狸所设想出入最大的是, 他下身穿着一条可笑的南瓜裤, 露出细瘦的双腿,阿狸突然想起了左家后院,画屏一直想宰了炖汤喝的的刘婶养的那只早不下蛋的病鸡...... 阿狸眨巴了好久的眸子,才终于甘心消化掉眼前的这位的确是一位高人的事实。 高人和阿狸娘打了招呼,又客套了好久,终于才转正脸直视着阿狸,眸光闪闪:“左夫人,老衲见了施主小姐的面相,想来小姐近来是犯了凶兆。今日而来,老衲与小姐也算是有缘,可否请小姐与贫僧去里阁雅间一叙,老衲也好为小姐细细算上一卦,祝小姐早日脱下凶兆......” 阿狸姑娘表示自己听得有些内伤,你才脱下胸罩,你们全家都脱下胸罩...... 阿狸娘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自然是求之不得,阿狸有些些内伤,这高人......有些些不靠谱啊,算了算了,去就去。阿狸姑娘是个先入为主的人,第一印象就那样了,也不能再指望她用无限崇拜的目光来看向眼前这个不穿僧袍倒穿南瓜裤的的老头子。想到燕百痕虽然也是总总不靠谱,但好歹在着装方面还是极其维护自己的形象的。 所以,当眼前所谓的高人将她带到里间,面色极其随性地问她她的 本意是否并非为求平安而是为了一求心中困扰的谜团而来的,阿狸的表情不无惊讶。 阿狸连忙正襟危坐,言语也多虑份诚恳与认真:“大师所言极是,不语正是为了一求心中疑惑而来,大师可否为不语一解疑惑。” 高人大师也是稳稳地坐着,不紧不慢地捻着手里的佛珠,表情那叫一个淡定,“施主小姐所求之事,老衲倒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万事万物由心所生,心魔才是最可怕的,所有的事情还在于自己的内心,所以,往事切不可太过于执着,顺其自然,方可水到渠成,柳暗花明......” 好吧,阿狸发现自己果然是俗人一枚,大师的话太深奥,理解不了啊,但对方那满足明亮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姑凉啊,能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理解就看你的智商了...... 阿狸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着说得玄乎其玄的,果然是大师。还是走了算了吧,才要起身告别,大师的声音稳重醇和又缓缓响起:“老衲虽非修道成仙之人,却也能通算出小姐并非凡人......小姐并不用忌讳老衲什么,出家人懂得自戒,老衲察小姐内心积郁,,定是受心魔所扰,小姐万事切不可太过与强求,执念太深,终成恶果......” 好妹纸们,收藏吧收藏啊!!!~一定要戳下收藏啊!!~,湖小粒打滚喵~~~ 顺便CJ一下~~~~收藏破三百(寒酸的小心愿啊),湖粒开新坑,恩恩,写肉文!!!恩恩,崇高的梦想~~~~ 再呼唤一句:汽油都比湖小粒的收藏涨得快啊,推荐一直涨,收藏去哪儿了``````` PS:有些坏童鞋说收藏或投票了,除非系统抽风,湖小粒的记录都不显示的,哼哼,再说收藏却没行动的坏孩子要先J后S,再原地鞭尸~~ 正文 第三三章 金字良言 阿狸一脸豁然开朗,世界大同的幸福表情走出了里间,默默地感叹一句:大师!不愧为大师!金字良言,值得她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姑娘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离开里间,刚刚还正襟危坐的大师便马上如同气虚溺水一般,全身无力地瘫软了下去,再也没力气自己爬起来......呜呜,大师!大师他容易么!动辄充当红娘替别人算姻缘,动辄做如来为别人求平安驱灾祸,动辄充当心理辅导帮别人排忧解难,动辄......动辄还要去应付一只懵懂的妖孽,避免她祸害人间大闹寺庙,呜呜,大师是什么,万能小工具啊,还好碰到的是一只不怎么聪明的妖孽。哎,做得起大师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 阿狸姑娘不知道,所以她现在还是很崇拜这个癖好特殊的大师的。一路走着一路念着大师给的良言妙计,心情舒畅啊! 从某个观点来说,大师不愧是大师,大师和凤鸣在某个观点上的看法还是很一致的,阿狸的确很笨...... 现在,笨笨的阿狸正努力地琢磨着大师的良言和梦境的关联,大师说顺其自然,不要太有执念,却又说一切皆归于心......嘿嘿嘿嘿,不懂!但不懂不要紧,可是不懂还要因为研究得太入迷而在路上撞到人就要紧了。 阿狸楞了一下,听声音应该是跌得不轻,顿时一阵心虚,稳住自己的身形,看向侧躺在地上的男子的衣袍......额,好像还是某家富贵公子的样子,看不到脸......对了,看不到脸也就不会知道是谁撞了他。向来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第一原则,阿狸姑娘当机立断,扔下对不起三个字就想逃之夭夭。 或许还真被阿狸娘和大师说对了,姑娘她最近真的流年不利,走路只是撞到一个人,妄想逃之夭夭也会遭雷劈的......刚刚还躺在地上似乎摔得不轻的男子,在她才迈出左脚的时候就火速地扯住了她的右脚脚踝......好吧,妹纸她认栽,谁让她狼心狗肺在先的,只是也不要这么报复她吧! 逃得越快,被抓住脚踝后摔的也会更痛,无论你武功多高,除非你是动物...... 出乎意料,阿狸却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闭的双眸睁开,便被紧紧地锁入了一双宠溺无边笑意盈盈的眼眸里。阿狸的脸颊火辣辣地红了,天!刚刚被她狼心狗肺到的居然是凤离! 男子和凤鸣如出一辙的好听嗓音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戏谑,“呵呵,阿狸......阿狸伤害了凤离,就想逃之夭夭么......” 是!没错!他说对了!但......怎么都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阿狸打着哈哈,从凤离身上爬起来,这动作着实暧昧了点啊。 “呵呵,太子殿下说笑了,阿狸只是想去找个人帮帮忙......呵呵,太子殿下大早上的怎么也有空来沉香寺啊,阿狸还能在这里遇到太子殿下还真是有缘啊,哈哈......” 凤离明显心情很好,也不去揭穿阿狸拙劣的借口和忙着转移话题的欲图,大大方方地起身,整理好自己乱了的衣裳,“阿狸!” 阿狸被男子突然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转过头,眨眨大眸子看向那个眸子过于亮堂的男子......这表情,怎么都像是猫见了鱼狗见了肉。呸呸,这破比喻。阿狸甩甩脑袋,疑问地看向凤离,“怎么了?” “阿狸以后叫我名字吧,就叫凤离。”男子的声音过于雀跃的声音让阿狸不好博了他的兴致,凤梨?!凤梨这种水果当名字有什么好的,还是太子叫着舒心吧。但阿狸还是乖乖地应承了下来,毕竟他是太子,毕竟刚刚还被狼心狗肺的她给狼心狗肺了,毕竟,她总是愧对于他...... 凤鸣在得了阿狸的同意之后,心情却是越发的欢腾雀跃了,就这么将兴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送阿狸回到阿狸娘身边。 阿狸娘又再度忧伤了,闺女啊,小叔子小嫂子要避嫌的知道不知道不!!怎么还这么亲热地一路聊过来啊,四周都是人啊都是人啊!! 一脸紧张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将阿狸拉到了身后,不自觉的流露出母鸡护犊的神色。阿狸娘这么明显的样子也是在特意告诫太子殿下,这人是你嫂子,不是你该觊觎的。可明显太子殿下没有理解或者理解了而不想去理会,温声细语地给阿狸打了招呼,这才离去,自然,仍是眉眼灿烂,如沐春风。 太子殿下今日的反常,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照理来说,那日被阿狸拒绝后,太子殿下郁郁寡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断了这份情思。这日,丽妃娘娘说是身体不适,太子殿下对于这把自己当亲生儿子来疼爱的丽妃还是有些些真情实意的,当下决定去皇家寺庙为丽妃求个身体安康的福运。 才在佛坛前行了个叩拜之礼,边上就来了一位小僧人,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话。好在太子殿下不是阿狸那种线条的脑子,理解了小僧人说的是寺里的一位大僧人神通广大,掐指算到今天会有位不同凡响的有缘人来寺里,所以一早就在等着有缘人的到来,而他,就是那个有缘人...... 太子殿下是封建社会熏陶出来的产物,对于小僧人口中的大僧人掐指将他算为有缘人的行为自然是深信不疑......这个时代,佛,可是很崇高的!也就让向来聪明的太子殿下忽略了往日里祭天仪式上的僧人都是沉香寺里来的,他们应该见过他,并且还记住了他的脸...... 总之,还是那个场景,也是后来见了阿狸的那位大师,说了和阿狸差不多的那几句话后便让太子殿下自己琢磨去了......事实证明,大师果然是大师,太子殿下被大师轻轻一点,马上有种拨云见日的舒畅感。啊!大师都说了,一切顺其自然,万事万物由心而生,自有自己的运行定律,不可太过强求,执念太深......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好吧,太子殿下果断决定,再也不强求自己对阿狸的心情了,顺其自然去吧,不要勉强自己埋藏自己的爱恋之心了...... 总之,一句话,被大师一点,太子殿下对于自己刚要熄灭的初恋......又燃起了热情的熊熊烈火!! 正文 第二四章 琛绣阁 太子殿下自然不晓得,大师特意将他带入里间,和他共话姻缘畅谈人生,纯粹只是因为他可能是未来的君主,沉香寺未来的香油钱的最大来源......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误打误撞地还是解开了太子殿下纠结的少男情节。 虽然这会为真正的未来君主凤鸣增添不少麻烦,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的太子殿下心情是极为舒畅的,就差敲锣打鼓把鞭炮放到祁王王府告诉他哥,其实他还是有资格追求阿狸的,恩恩! 出云国的冬天极为寒冷,下雪的月份还没到气温已经极为阴冷了,天气一冷,各大商业街也就冷清了不少,街道两旁终年出现的小商小贩也只有在晴天才会出现。各家贵妇人都开始订制暖冬的衣物,一时间,除了不受天气干扰且长年如日中天蓬勃发展的青楼产业和那些专门赚冬天生意的产业,便只有城里各大布庄的生意仍然兴荣,惹得其他各行业的人无不眼红。 这些布庄都以布艺精美,样式新颖,配色得体而大受欢迎。且提供量身定做,霓裳羽衣,绮罗珠履,缓带轻裘衣香鬓影,无论哪种款式还是哪种气质,只要出得起银两,便保证这款设计的冬装出云国不会再出现第二件。一时间,扬州各位闲得发慌的贵妇太太们最大的乐趣便是往布庄绣坊里跑了,毕竟从古自今哪家女人不爱美啊,况且还是独一无二的美丽服饰,能保证自身魅力大幅提升。且还提供平价的服饰,普通的价钱也能穿到平时只有贵妇太太们才能穿到的衣物,客户群体广大到出云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来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但后来人们才发现,原来这些布庄都是同一家的,其中以琛绣阁为做大,违反传统经营,每家布庄的招牌都不一样,完全不需发挥连锁布庄的优势,也能创造出如此的业绩。这可不得了,出云国的布庄这一家独大,全国连锁,光是布庄经营所得利润就已经不是常人能估计的了。何况能在全国开得起连锁布庄的人背后资产更是难以想象...... 所以的所以,这件事就被提到了朝堂之上。 各位穿着琛绣阁服饰的高官大员们正对于琛绣阁议论纷纷,无非就是关于幕后人富可敌国,是个潜在隐患,必须先一步将他招为能为朝庭效力的人才。若是此人生出了叛国之心又会如何的云云......总之一句话,朝庭怎能让如此有钱的人存在呢,自己没钱也不能让别人有钱啊。 高座上的皇帝倒是表情随意,兴趣缺缺的样子,阴鸷的眸光被掩饰,状若无意地把话题投向一反常日早早来上朝的凤鸣,语气随和却掩饰不住锋利,“祁王对此可有何见解......” 凤鸣好似一直在走神,对于突然被叫住,表情极为茫然与苦恼,呆呆地看着主座上的皇帝,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四周顿时响起了诸位大臣们不屑的指指点点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极其有趣。 皇上此时也表现出了慈父对爱子全然的宠溺和包容,表情甚是和蔼地看向凤鸣,“皇儿想必最近是劳累了,父皇再问一遍吧,皇儿对于将琛绣阁招为皇商一事可有何独到的见解。” 大堂之上所有的喧哗声顿时又全部消失了,倒是有几个老臣还是对于圣上溺子一事嗤之以鼻,但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只是狠狠地用眼角余光对凤鸣鄙视了一番。凤鸣微微垂着头,没人看得清他满脸讽刺的表情和阴鸷的眼眸...... 缓缓抬头,很是明亮的那种神色,很是单纯的样子,要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和平时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浪荡公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只顾享乐的欠打表情一个模样。凤鸣做得很理所当然且得心应手,至少那张比女人还媚上三分的面容很具有说服力,语速略急,带着轻浮,“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认为这是个极好的办法,将琛绣阁招为皇商,可是琛绣阁的福气,毕竟能成为皇商可是天下所有商人的梦想,这样不仅能使全国的布庄生意更加兴盛,还能增强我出云的国力,助我出云成为三国中国力之最强的大国!” 满朝寂静,为这口无忌惮的一番话...... 这也更加加深了大臣们的思想理念:五皇子,祁王殿下,果然不学无术口无遮拦说话不经大脑何止浪荡平庸...... 主座上的皇帝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似是对凤鸣那一番浑话很是赞同。“皇儿所言极是,父皇极是赞同,那就让皇儿去担任这个要职吧,将琛绣阁招为皇商......” 凤鸣连忙扬起惊喜之极的表情,大臣们更是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那急功近利的贪婪表情,真的是一名出色的皇子该拥有的么......若是祁王当上了未来的君主,出云必亡啊必亡! 只有默默立在一侧的国师燕莫凌,眸光闪闪,带着冷意,却又马上熄灭。 国师下朝后就寻来了祁王府,他不明白,真的越来越不明白凤鸣的计划了,向来胜券在握淡定自如的他也不禁有了深深的挫败感,言语也不由得急躁了起来:“主子,你这又是何意,特意将修罗门的布庄产业曝露,引来那男人的觊觎,可也引起了他的怀疑,现在他指示你去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你又该怎么做,难道真要将布庄送给那贪婪的男人......” “若是没有我的药物支持,那男人尚还坚持不过这个冬季,而你又不肯狠心去取那黑猫的心头血。打乱了这一切计划,凤鸣你总该给燕莫凌一个解释吧......” “住嘴!”男子暴戾的嗓音一下子就镇住了他的,压抑的气场也毫不客气地向他袭来,燕莫凌现在才顿悟般,略带着不可置信。眼前这男人,他一手培养的复仇棋子,才是修罗门真正的门主,才是个真正的王者,他,早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是个曾在炼狱历练过的男子,是个真真正正的嗜血修罗...... “一枚废物,怎有资格命令我向你解释!” ++++++++我是湖粒+++++++ 湖粒小小地飘过,本文真的的宠文,真的!这章节只是发展需要,真的真的!小小地不怎么开心的一章~~~ 湖粒再小小地求一下下收藏!!~ 好啦,就这样,妹纸睡啦,没睡的都晚安哈!!~ 正文 第三五章 鲜花赠美人 太子殿下的决心可是不容小觑的。 愣是狠下了心先向他的好兄弟左轻舟下手去了,左少将军一手培养的左府护卫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忠肝铁胆忠贞不渝的铁杆,但迫于太子殿下的淫威和淫威居然也被收买了一个......任务:负责为太子殿下每日送一束鲜花给他家其实早已名花有主的小姐。 就先称呼这位做着世上最高危职业的小护卫为小甲吧。首先,他每日得起个大早,最好还是夜黑风高的那种,去后山偷偷摸摸地摘一大把鲜花,其次还得熟练园艺之术把花儿包装得人见人爱。之后,他得避过其他护卫的视线,成功将花运到二小姐院子的围墙下。还记得上回二小姐被他师父带走了,但老夫人却还是心有余悸,干脆命大少爷在二小姐的院子周围买下了重重重重的机关以防万一......左大少爷是谁!战场上无往不胜敌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号就已经闻风丧胆的铁面将军啊啊啊!小甲咽了口口水,为自己的性命小小地忧叹了一会儿,便又重振精气,大手一挥,走! 介于中间的桥段有些些血腥,乃们就表计较了,跳过。总之,小甲好不容易拿着战场拼命的架势终于闯了过来,虽然身上有诸多的红色不明物体,但那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战斗的勋章啊,不是么!小甲撇着嘴唇,只想大呼一声:我终于做到啦!......但场景不对,忍住吧。先下,只要在避开院中各位美丽的小婢女的视线,将话送到太子殿下指定的窗前,就算大功告成啦!! 但但但......那是谁?!呜呜,他的梦中女神肿么正坐在太子殿下指定的窗前嗑瓜子啊啊啊!! 小甲表示亚历山大,愁苦着一张俊脸......想当初被太子殿下威胁的原因就是:你若是再不同意本太子的小计划,本太子就将你偷偷觊觎二小姐贴身婢女画屏美貌的事大肆传扬,最好满城风雨轰轰烈烈,街头巷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茶余饭后都在说东道西,本太子祝你们有情人终成怨偶...... 小甲心在狠狠地泣血,目光炯炯,缠绵悱恻,画屏!你放心!我小甲一定会做到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等我...... 开心滴嗑着瓜子的画屏妹纸突然感到背后阴风阵阵,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朝屋里喊了起来:“小姐,天好像又凉了些,画屏去厨房弄些暖炉来......” 哇咔咔,若是条件允许的话,小甲真想跑上前去给画屏妹纸一个狠狠的熊抱,真不愧是他恋慕的女子!连走人都走得这么及时!叫他怎能不爱她...... 似是目前所有能想到的阻碍都消失了,小甲童鞋表示自己有种深深的感慨,哥靠的是实力,表崇拜哥。他容易嘛,侍卫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眼前那扇半掩着的精致窗户现在在他眼中简直就是通往天堂的大门啊!!! 似乎......天将降大任,总是不把你折磨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不罢休的...... 太过专注与那扇窗户的小甲没有意识到身后狠狠刮来的森森冷风,一个表情如罗刹般阴辣狠毒的男子正立于他身后......男子的表情阴狠程度与他未来的命运的坎坷程度绝对成正比。 只是现在的小甲还没有意识到,心情愉悦啊,等他意识到时已近晚了。 凤鸣冷眸漠视着瘫倒在地上表情惊恐瑟瑟发抖到不能发出一语的男子,在将视线移动到那束娇艳欲滴大红大红的花上,花瓣还带着露珠,极是惹人喜欢。 凤鸣眯了眯眸子,刺眼。 缓缓地弯下腰,取出一支开得正艳的玫瑰,修长的指节轻抚过被削去刺的花茎,眸光略暗,看不出情思。小甲的心颤了两颤,男子背着初晨的太阳,白衣飘飘,风儿卷起散落在脸颊旁的几缕秀发,衬得男子更是媚眼如丝,风华绝代。男子动作优雅地将花朵放在鼻下轻嗅,似是为花陶醉不已......画面就此定格,小甲表示当时的他,额,起色心了......小甲委屈,这不能怪他,谁让凤鸣长得比他的梦中女神还美艳。只是还好他还有些些理智,知道起色心也不能让人知道,把持住把持住......南无阿弥陀佛...... 小甲一边强忍着自己不该有的邪念,一边拼命隐忍,一边后知后觉地想,他起色心其实还是可以解释的。看,自家刚起床的二小姐懵懵懂懂地不也被这妖孽迷了心智么...... 好吧,原谅可怜地为爱奋斗的小甲。其实凤鸣的美人计就是专门对着刚起床的左二小姐使的,小甲只是被连累了,当然,小甲的那一大束鲜花便是这件祸端的开始。凤鸣童鞋能成功地避开满院子的机关也多亏了在前方一路披荆斩棘的小甲,只是凤鸣最后才意识到这束花是献给他的亲亲未婚妻的,即使知道阿狸绝对不会理会这个其实长得还可以的小侍卫的,但这也不能熄灭他内心澎湃发酵汹涌着的怒火......我凤鸣都还没有送过花,你倒抢了我的第一次!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啊,小小侍卫,你怎敢觊觎我的女人?! 小甲被男子眼中狠狠地妒忌给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嗫嚅着,他只想大呼:“这花你要就拿去吧,全拿去吧!!”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女子的一声娇呼打断了他的思维,也成功地避免了他继续被凤鸣用视线狠狠绞杀的境地......呜呜,他能说他是被太子殿下逼的么,能么...... 皇宫行廊里徒步走着的太子殿下,轻轻一个喷嚏,无所谓地耸耸肩,心情舒畅。 *********偶是湖粒的分割线******** 呜呜,湖粒昨晚码的字,犹记得当时正畅快淋漓来着,就差一小小段就要结尾了......结果,断电了......妹纸是撕心裂肺锥心刺骨地痛啊痛,茫茫然了好久,自己刚刚码过些什么都给忘记了,,所以这章是给重新构思的,重新一键一键给敲出来的。恩恩,妹纸求抱养求收藏求票票求各种~~~ 顺便小小地缅怀一下昨天已逝去的光棍节,妹纸是光棍表示不快乐,所以拼命网购去了~~哇咔咔,全网半价喵~~~ 心里还是很充实的,特别是在看乃们给妹纸写的各种评语,或是点开作者后台看到收藏涨了涨,心情就会好好,呵呵,也祝看文的各位心情好好~~ 正文 第三六章 女人花 有句话说得好,叫什么来着:宁可三岁没娘,不可五更起床。 阿狸姑娘表示自己怨念颇深,怎么能将她吵醒呢,先是画屏,再是护卫,不知道猫的作息混乱的后果很严重的吗...... 只是,门外那个风骚外露的男子怎么能那么勾人......她她她都想做他手上的那朵玫瑰花了。 男子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星眸闪闪向她走来,阿狸没意识到自己的痴态,只是猛地想起了上回男子的那句:早上的男人是禁不起挑逗的......只感觉轰的一声,脸就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似乎连耳尖也颤了颤,这妖孽,知不知道一大早要是被害得喷鼻血是会减寿的。她可不敢回他一句:早上的女人也是禁不起挑逗的...... 凤鸣看着那连耳尖也给染起的红云,轻笑了出来,阿狸的头低的更低了。男子将花递到她眼前,迫使她抬头,阿狸不自然地撇撇唇,这气氛要不要这么暧昧啊...... “阿狸,这花......可好看。”男子的嗓音带着平时少有的蛊惑与热情,阿狸看向那朵就在她眼前的红玫瑰,视线离得很近,可以看见花瓣清晰的纹理,纯纯娇娇的艳丽颜色,还沾染着初晨的晶莹露珠,阳光折射出点点耀眼的星光闪闪烁烁。阿狸点头,花的确很美,想必准备这花的可是一个极有心的人。 凤鸣的眸子暗了暗,语速轻缓,循循善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虽是魅惑至极,但却是掩不住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将凤鸣比作狼,阿狸无疑是那只羊,将凤鸣比作猫,阿狸无疑是那只鼠......好吧,事实证明,阿狸果然不适合做猫。 “鲜花赠美人,阿狸可愿收下凤鸣......的花......”这话的停顿要不要停得这么巧妙啊,阿狸差点就咬死在那个字节上。却也是不想破坏这温馨的气氛,点点头,结果凤鸣递过来的花。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小甲表示自己狠狠地被伤害了,比中了左少将军的机关受到的伤害还严重......呜呜,要不要这么无视他啊,还在一边卿卿我我打情骂俏,虽然他也不看好太子殿下的追女大计,也没有什么拆散他家小姐姻缘的想法。但,作为一名有点帅的护卫,他的自尊心还是不容许自己被如此彻底地忽视的! 小甲接触到自家小姐探究的眼神,大喜,马上撇撇唇,准备为自己好好申申冤。凤鸣冷眼瞥过小甲微张的嘴唇,当机立断,一把搂过阿狸的细腰,身子微侧强势地将女子柔软的身子后倾,红唇吻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小甲当场石化,风过,地上散落的花瓣飘散,将俊男美女的组合勾勒成世界上最养眼的画面,小甲却不自然地瑟缩了两下。呜呜......他只是一个小小侍卫,为嘛要他来见证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娃子他可是很单纯的,为嘛为嘛...... 女子假怒的嗓音娇憨地响起,“唔......凤鸣,你怎么可以亲我......我,我还没洗牙呢......” 男子难得一见的爽朗声音回答道:“可是凤鸣尝到的都是甜甜的味道啊......” 呜呜,小甲表示自己亚历山大,自己间歇性耳聋,自己失忆失忆,自己刚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略略抬眸看向凤鸣,那丰神俊朗绝色倾城的男子正一脸餍足的笑意看着他,额......小甲拿自己有点帅的小脸蛋发誓,他真的看到了凤鸣炫耀的表情,洋洋得意,好像得了天大的好处,占了他多大的便宜的得瑟样子......是的,是对他这个小小侍卫的。 好吧,凤鸣的确是幼稚到了。只是因为一束将要送给他的女人的花而幼稚了。 凤鸣很生气自己的第一次被别人抢走,竟然还有人觊觎他的所有物,罪不可恕!但,似乎直接用权力来打败一个身份地位比你低下的侍卫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凤鸣觉得自己的男子汉自尊心狠狠地澎湃汹涌了。他,要在阿狸所有权这件事情上视线压倒性的打败他,并且让他尝尝嫉妒的滋味。 所以,就有了强吻一事。而且还是对着一个侍卫,大肆表演热吻,还是拿着抢来的花得手的......凤鸣祁王深深地幼稚了。还亏在阿狸妹纸处于被勾引的懵懂状态,才能让凤鸣顺顺利利地得手,在小侍卫小甲面前得以狠狠地挣到了面子......至少凤鸣是这么认为的。 呼呼,阿狸有些茫然地看着男子光洁的侧脸,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这是在耀武扬威么,呵呵。心头一片温暖,被狠狠地充实感涨满了心胸,感动于身旁男子的行为,或许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吧。呵呵,这就是她喜欢上的男人啊! 阿狸笑了,凤鸣也笑了,所以小甲的事情也不追究了。 小甲神情恍惚地走在廊道里,东摇西摆,他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真的...... 画屏妹纸从另一头缓缓度步而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暖手炉,嘴里惬意地哼着小曲儿。然后,看向了神情恍惚的小甲,“小乙,你怎么了?” 额,原来小侍卫的名字叫小乙啊!小乙傻傻呼呼地将视线移到女子一张一合的小巧红唇上:“玫瑰......” 画屏笑出了声,声音娇而脆,似是在笑小乙的比喻也似是在笑小乙的痴态。笑声马上唤醒了梦游状态的小乙,呆呆地看向女子。 他,紧张...... “呵呵,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几日寒冷,注意保暖啊!”画屏性子爽朗,也没多去在意小乙直勾勾的眼神,笑着走了。 小乙痴痴地一直看着女子走远,默默地想,或许,太子殿下的威胁......也不错......值得考虑,嘿嘿! ******我是湖粒******* ******偶素HL偶素HL******* 谢谢阿少的长评,那是狐狸妹纸收到的最长的长评了,阿少也有很用心在写,真心感动啊。。。。。 顺便道,来过的各位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墨宝挖,那可素湖粒妹纸码文的动力撒!! 正文 第三七章 万金一掷,佳人颜笑 冬日里的暖阳总是特别的温暖人心。 日脚淡光红洒洒,薄霜不销桂枝下。竟比春天的景色还来得让人欢喜。 凤鸣前来寻会佳人,自然不会是未卜先知到自己的爱情危机,而前来拔草除根永绝后患的,他可不是天算者。画屏惧寒,阿狸惧寒,今年的冬天似乎更是特别的冷,佳人为抵抗严寒,整日居于屋内,这难得的一个大晴的好天气,佳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出来走动的。佳人的目的是晴天赏美景,而他的目的是近身赏佳人...... 所以凤鸣就这么堂堂正正地在左家二老错愕的眼神中带走了阿狸和画屏,左相拼命忍住抽凤鸣那妖孽拐杖的冲动,不过,这便是当今最受宠的那个浪荡祁王啊,你能指望他像模像样地以未来女婿之礼前来拜访么,能么,哎,可怜了阿狸这孩子啊......当然,随身的小护卫职责就落到了小乙身上,毕竟左念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总要有个人来保护阿狸的。小乙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心痛莫及......好在,唯一的安慰就是能和他的女神形影不离,嘿嘿,一边傻兮兮地笑着,一边默默祈求:太子殿下,你的报复快点爆发吧,来得再猛烈些些吧!!...... 阿狸对于凤鸣不请自来,还强行从左府左家二老的眼前带走自己的无耻行径并不在意,只是,这是要带她去哪? 马车四人座的,很宽敞气派,稳稳地驶在京都最繁华的景福大道上,街道四周喧嚣古朴的叫卖声交谈声,穿过寒冷的空气透过薄薄的小窗帘涌进阿狸耳朵里。画屏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脆生生的嗓音开心地呼出声:“这是景福街!小姐......”凤鸣一个冷艳的眼神扫过,画屏是声音马上便弱了下去,懊恼地撅撅嘴,眉头锁成了八字形。好吧,她错了,祁王的马车里怎容许她喧哗,毁他清净掉他面子......呜呜,小姐,求安慰...... 窗外的那位,可没嗅到凤鸣对于二人世界被打扰而产生的浓浓火药味,清亮阳光的男性嗓音响起,带着诱惑性的兴奋:“小姐,画屏,到底是景福街,今年冬天这么冷,这里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哇!那边有卖糍粑的!......哇!那边那边有好香的锅烧!......哇哇哇!那边还有片儿川,唔,冰糖葫芦......” 好吧,小乙再次成功地吸引到了自家小姐和他一心想勾搭的画屏妹纸的注意力,也成功地惹怒了凤鸣。丫的!刚才放过你,还死性不改是伐,不好好教训你,你当我凤鸣是枚软柿子是伐! 马车一路毫无阻碍地行驶着,终于算是停下来了,凤鸣每次出场必须的风骚外露桥段是要说多惹火就有多惹火,要说多妖孽便有多妖孽,不弄得人尽皆知,女子抛夫弃子,男子自卑倒地是决不罢休的。只是,这次却是难得的干脆利落,身姿潇洒地跳下了马车。白衣胜雪,气度不凡,引来街上好几个小姑娘频频侧目,秋波暗送。凤鸣长臂一伸,轻轻压下阿狸扶着马车们的小手,张开怀抱,欲图明显。 阿狸错愕,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可不想被认为作风不良带坏小朋友啊,一个妒妇的小名号就已经够让阿狸娘吃不消了。无奈男子太过于坚持了,长久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惹来好多人的视线了,阿狸抿抿唇,拗不过这个突然幼稚的男人,微微闭上眼眸,往男子怀里一跳。毫无意外地抱了个满怀,凤鸣心满意足了,有些些耀武扬威的姿态,一个转身,狠狠地将立于身后的小乙撞到一边,动作潇洒自如地将阿狸放下。 小乙错愕,呜呜,他又惹到祁王了么。撇撇唇,连忙跑回去,眉眼含笑地伸出手,递给要下马车的画屏。女子略冷的小手软软嫩嫩,轻轻置于他的手中,下了马车,道了声谢,嗓音更是温温软软。小乙表示,好吧,祁王怒火又怎样,自己圆满了...... 凤鸣带阿狸她们来的便是京都最大的制衣坊:琛绣阁。阿狸略略错愕,没想到男子居然会带她来买衣服,额......好吧,妖孽的思维妖孽的人。便任由凤鸣带她走向了里间,掌柜的男子似乎对凤鸣很是尊敬,一套动作,几乎完全可以用点头哈腰来概括。阿狸一开始还以为凤鸣只是琛绣阁的常客,现在想来,不全是。疑惑的眸子投向正喝着上好竹叶青的男子,男子坦荡荡地看向她,无奈于为何她在这些方面总是如此敏感,对于感情只是却懵懂得让人心焦,只能自嘲地笑笑。 “凤鸣给阿狸准备了一件礼物,等下掌柜的拿来,阿狸看看喜不喜欢。” 阿狸点点头,将视线划过琛绣阁,终于在堂皇的大厅梁柱上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一枚并不怎么明显的修罗门徽章图案完美地与梁柱的图案想融合,不仔细找,决不能发现......这就是凤鸣的修罗门,如此明目张胆地昭告着世人,将修罗门的秘密光明正大地曝露于世人眼前! 掌柜匆匆跑了回来,身后的小厮急急地跟着,手里捧着一个极大的盒子。想来,这就是凤鸣所谓的礼物了,凤鸣一个眼神示意,掌柜的规规矩矩地一个俯身,恭恭敬敬地将小厮手上的锦盒打开。 一件略略泛着嫩粉光泽的极品狐裘大衣出现在眼前,阿狸眸子闪闪......高级皮草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那诱人的皮毛,触手丝滑,毛质柔软而顺滑,皮质细腻不松散,且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即使是外行人也能得以见得这件狐裘的价值! 凤鸣笑着喝退一旁的掌柜和小厮,心情因阿狸的举动而愉悦,笑着将狐裘披在阿狸身上。琛绣阁的制衣技术是毋庸置疑的,穿在阿狸身上,不显臃肿,反而更显得女子的娇俏,芙蓉面若三月桃花,一颦一笑,众生颠倒。阿狸微微低头,笑意盎然,为男子的心意也为男子的贴心,倒看得一旁的画屏眸光闪烁,尽是掩藏不住的欣慰与羡艳之色,小乙默默地立于一旁,轻轻握拳。 第二日,整个京都便纷纷传扬起了祁王为佳人一掷万金的风流佳话,琛绣阁无疑地又大热了一回,一时间,皮草供不应求,各家达官贵人无不以狐裘大衣为热,出云国的猎人开始增多,西南多山林,也被挖掘出了发展的潜力,寂静了的寒冬似乎又默默地开始回热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那个病入膏肓的当今圣上与野心勃勃的大皇子,又怎会不知晓...... 正文 第三八章 冬寒,冷暖自知 (求收~) 若言天寒,人心更寒。 夕阳的艳美,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空虚与悲伤,再多的繁华与苍凉终会消逝与无尽的夜幕,人生总是这么一直轮回不尽。 雕廊画壁,亭台楼榭,红黄掩映,目不暇接,这是一处隐藏于世人眼下的藏金阁,是名副其实阿房宫再现,也是毋庸置疑的修罗地狱。无边的肃穆于寂静,便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哥,为何要利用她!”男子的声音极是好听,却有掩不住的愤怒,厉声质问与立于窗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并未回头,修长的身形独立于窗前,夜风阵阵,卷起衣袖,翩翩然的样子煞是好看,竟给人带来一种男子将要羽化而登仙的感觉。许久,男子开口,“你,可是喜欢了她......不然为何如此质问于我......无论是与否,你,今生都不会有那个资格的,小七......”男子的嗓音在风中飘飘渺渺,让人听不出喜怒。 身后的男子颤了颤,眉头紧锁:“那又如何......” “小七,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白衣男子厉声喝道,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与魄力。静默许久,白衣男子开口,缓缓而道:“小七,你不该如此质问与我,我的计划不容许你质疑,若是今天的话再有第二次,我于你的身份便只能是修罗门门主!” 厉声的警告后便是一阵窒息的沉默,男子终于开始再开口了,语带无奈:“小七,今天那男人询问于我,无非就是想旁敲侧击得到他想要的信息,虽然我不说,但我带着阿狸进琛绣阁,出来后就给阿狸穿上了就是他也要不到的极品狐裘,他大概会认为我暗中与琛绣阁幕后达成了某些协议,但究竟他现在不能奈我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天和我一同进琛绣阁的阿狸身上......无论如何,小七,请你好好为我保护她。” 身后的男子低下了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眸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可见的便是那嘴角略略勾起的弧度,是抹不开的自我嘲讽。 夜色便就此静默,冬寒似乎已经攫住了一切,压迫住了整个世界的声音。如此寒凉。 今年的冬天,天再寒,阿狸的心里也是暖暖的,或许是因为那件价值万金的狐裘非常保暖,也或是因为小小的心里住了一个人而没有再多的空间容纳不时涌现的空虚与孤独。女子要求的并不多,一个贴心的良人,能把你握在手心里宠的良人,狐裘再尊贵,也不过是男子对女子心爱的表现。 如同当初刚认识凤鸣时,她就已经被吸引了。纵使男子满身是迷,纵使男子诡谲邪魅,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人生第一次的爱,晶莹璀璨,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没想到自己这颗破碎的心还能再爱上别人,且是如此无条件地喜欢上了,如此地信任。那男子就像血色的山茶花,本是邪恶的媚态,妖冶的诱惑,却引得人想要亲近与膜拜。那是停不住的脚步......爱恋的心情,就好像一滴墨水滴进了一杯水,只需顷刻,便会浸染水杯的每个角落,直至整杯水都成了墨色。而她,心甘情愿,只求今生,两不相负。 画屏对于脸上不时涌现出温暖笑意的小姐,那叫一个欣慰与羡慕。小姐寻到幸福了,她的良人在何方啊~~~ 刚跨进房门的小乙忍不住哆嗦了两下,他家女神的表情好......好怀春啊!呜呜,难不成是已经有心仪的人了!这个想法可不得了......小乙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七七四十九半,拼都拼不起来了。是谁?前院的园艺小丙?还是后院的马童小丁?难不成是厨房也有点小帅的大厨小卯?!!啊啊啊!!不行不行,他要疯了,斩草要除根,他为了女神为了爱情决斗去!! 阿狸惊讶地看着才刚拎着暖炉进房的小乙,表情复杂地马上又扔下暖炉跑了出去,二战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画屏......额,这闺女花痴的表情,看样子小乙应该是被吓坏了,咳咳,不怪罪他了。 只是中午时分,厨房反常地还没有上菜,左夫人疑惑,让贴身的婢女去厨房看看究竟。这不看不知道,厨房别说是饭菜了,连灶台的烟火都没有起,最最诡异的是,向来训练有素的厨房掌厨的烧火的全都不见了!四处询问了一番,竟是在后院的操场上发生了群架事件,现下一个个都负伤累累地在澡堂洗簌...... 这可不得了,堂堂左府,如此管教不严才会发生的败坏门风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还怎么得了!左相老脸一僵,胡子都气的哆嗦,大手一挥,厉声喝道:一个个杖打二十大板,罚一年俸禄,驱逐出府...... 以上都是小乙个人的假想...... 想着那情景,小乙忍不住脊背发凉,呼呼,做事不能太莽撞,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走向厨房的脚又给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往回走了去。想来想去,小乙最终的决定,当然还是默默地守护他的女神好了,不是有个成语叫日久生情么,古人千百年的经验集结成的精华啊,绝对不会错的!凭他小乙的个人魅力,就是日不久也能生情,哇咔咔! 小乙兴奋了,几乎是跑着回去了。不对!出于练武之人的警觉,他发现有道视线正紧紧地看着他!马上站住脚步,雀跃的心情随之冷却,冷眸看向四周,却不防被正坐在屋顶上嘴角勾着一抹不明笑意的人给吓了一跳! 天天天要亡他吧!居然是太子殿下!! 小乙的瞳孔放大,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呜呜~~~他错了,昨天还在怪太子殿下慢吞吞地还不执行自己说好的惩罚,欺骗他的少男感情,这下倒好,太子殿下直接跑到面前来了,呜呜,他就一个有点小帅的小小侍卫,老天不带这么玩他的!得罪了祁王还得罪了太子,他容易嘛~~ 身后悠悠传来一个声音,悦耳好听:“别走......” 我勒个去,此时还不走的绝对缺根筋有问题! ***********我素湖粒我素狐狸************ 话说,湖粒这边降温好狠地,键盘打字都不灵活了,呜呜,求温暖,收藏票票打赏就行~~~ 嘿嘿,还是那句,来了就给湖粒留下点墨宝吧,实乃动力喵~~~~~~ 正文 第三九章 别笑,他会嫉妒 无数次地,小乙开始回想起以前曾在话本上看到的无敌情节:大师,永远是大师,即使小的们再顽强抵抗逆境求生,大师只需动动手指,随便撩拨一根树枝,也能将小的打得体无完肤倒地不起;无论小的们怎么四处逃窜求神拜佛,只要大师想找到你,便永远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后...... 小乙现在的情况属于后者,而他之所以一直逃窜的原因便是因为前者。 左府很大,小乙虽然在左府生活了好多年,却完全找不到身为地头蛇该有的优越感。呜呜,那神鬼莫测的太子殿下,为嘛他无论跑到哪里,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他!亏他以为他真的会去实施他的报复计划,还满心期待了好久的说,结果全部人都欺负他,呜呜...... 但没有多久,太子殿下似乎就玩腻了这无聊的躲猫猫游戏,在东厢房的门口截住了惊慌不已的小乙。 小乙默然,左府传说中的暗影呢,人家都欺负到院子里来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手啊,难道是天妒蓝颜,天要亡我!不行不行,为了女神,他一定要为生存而努力,为爱情而奋斗,为...... “她,过得还好吗......”男子略略低沉的声音传来,截住了他的思绪。 小乙发誓,他是真心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她......太子殿下的语气似乎更有威胁的倾向,那说的应该就是他的女神了。当机立断:“不好!非常不好!”先博得他的同情,让他放松戒备,勾起他那所剩不多的良心。 凤离的眸子暗了暗,心,有点痛呢。她现在不是应该很开心么,大哥送了她价值连城的礼物,还全然一副痴情好男儿的模样待她,她,为何还要不开心呢?凤离抬眸,细细地看向小乙,看得小乙汗毛倒竖不止,就差全身虚软倒下,凤离才移开目光。小乙感叹,凤家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那目光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他家美丽善良的小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两个人啊...... “她,为什么不开心?” “额......”这下可把小乙给问住了,他家女神真没见到哪里不好,杜撰不出来啊......难道,对付话本里的人物必须也得用话本里的台词,果断抬头,表情哀戚,音带哭腔:“呜呜,太子殿下,她一点也不好,天天过得胆战心惊地,生怕一不留神被人给暗中算计了,简直就是茶饭不思,终日倚窗哀叹,形销骨蚀,满脸愁容,小乙那叫一个万分心痛啊,就怕,就怕她......呜呜......”好吧,形声俱佳,小乙童鞋,继上回的果然大师之后的再一人,成功骗到了单纯善良的太子殿下。 小乙有些些沾沾自喜,看着太子殿下落寞离去的身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破坏了某些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他和她家女神都是安全的,嘿嘿,以后的事情以后去想吧。 小乙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前脚刚从他眼前走开,后脚便马上运起轻功,跑他家小姐的西厢院上房揭瓦去了。等亲眼见到与小乙的描述完全相反的景象后,太子殿下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侍卫给欺骗了,不过......这样的景象却是让他的心情更是低落,都忘了去找那人计较了。 这个他一直心爱着的女子啊,脸上洋溢着的是他一辈子也求不到的幸福笑容,似是要钻进他的心肺般,攫住了他所有的思维......可是,他知道,那个笑容绝对不是给他的。 无法抑制的嫉妒,开始在他心里狠狠蔓延生长,深深扎进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几乎不能呼吸...... 一道沙哑邪气的嗓音在他耳边若有似无地响起,毫无预警,“恨他吗......你很恨他吧......”破碎的嗓音,雄雌莫辩。 凤离惊诧,何人竟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这对习武之人无疑是最大的威胁与讽刺。冷眸扫向四周,视线停留于不远处房顶上的一个黑衣人身上。凤离眯起眸子,威胁感涌上心头,全神戒备,细细地观察不远处的黑衣人......不像是皇上会派来的人!虽然那人一直在用内力一直和他较劲,却是极力安抚,并不带一丝杀气,看身形应该是一名男子,且绝对是武功极高的高手!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在自己耳边的口语,是这男人用内力发出的。 高手!凤离甚至没有把握自己能否赢过他,好在这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胡言乱语!我的心思岂是你能随便猜测的,你我素未相识,我不会多做计较,左府不是尔等之辈能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 那人却并未有何反应,全身藏于黑斗篷之下,面拢黑纱,看不到他的脸孔与表情。男子却突然笑出声,“呵呵,太子殿下啊......喜欢上了自己嫂子的感觉怎么样,这种想爱却又不能爱的感觉很不痛快吧,你......一定很恨那个人吧,那个你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大哥的男人,哈哈哈哈......”男子的声音如同撕破了的布帛,闷闷哑哑,又好像老化锈蚀了的器具,给人以极度残破的感觉,沧桑得令人厌恶。 凤离蹙眉,这人知晓他的身份,甚至还知晓他的心情!这下太子殿下对黑衣人的戒备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杀气顿现,这人,不能留! “呵呵......小太子,你可打不过我的......我来找你,便不会惧怕于你,你回答我,若是我能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 “住口,本太子什么时候允许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胡言乱语了!快快给我滚出左府!”凤离很生气,却又好害怕那人说出那些没有说完的话。 男子如鬼魅般,极其恶心的笑音传入凤离耳里,意有所指的笑声更加惹怒了凤离......任何人都不允许自己深埋着的珍贵情感被人狠狠的摊在阳光下嘲笑的吧,他生气,而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 左府一片寂静,只余几盏灯光微弱的灯笼在廊道上昭示着已经夜深人静了,凤离深吸了口气,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这冬日的夜晚真真是能刺破骨骼的严寒。呼出一口暖气,垂眸看了看所在的屋顶,不再留恋地纵身飞向西南方向的深山老林。 修罗门收集天下情报,白日里的那个黑衣人必须要查清底细,威胁,不能存在!为了她...... 其实不该怨他的,所以他不会怨他。凤离想,身为哥哥,他从小背负着同生共死咒的痛楚,命悬一线地活在那男人的牢笼中,被国师扔进修罗地狱锻造,忍辱偷生地做国师的复仇棋子,生不如死的炼狱生活......而他,作为太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有一个将他当做亲生孩子来疼来宠的丽妃,如此奢靡安逸的生活,他又有什么资格享受呢...... 他,注定欠他太多太多了。 ***********偶素湖粒偶素狐狸********* 话说,小粒子个人灰尘喜欢小乙这个很有发展性的绝色,所以......嘿嘿,亲们会不会觉得小乙的戏份多了点之类的,可以和小粒说说。 最后还是那句话:求收求推求墨宝~~~ 正文 第四十章 恶少其实无罪 恋爱期女子的世界中,再严寒刺骨的冬天也会变成百花齐放温暖灵秀的春天。 阿狸难得好心情地拉上了画屏去逛街,小乙随身护卫,天晴的好机会当然要出去多走走。 只是......大千世界精彩无限,似乎阿狸她们每次出行都会遇到些难忘的事情。 繁华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地拥在了一处,从喧哗的声音来听,应该是有人在当街闹事的样子。阿狸蹙眉,无奈地摇摇头,她们此行是要去东街的铺子给阿狸娘挑一支朱钗,看眼前这一时是不会散去的人群,要么硬着头皮从中间过去,要么往回走再饶两条街才能走到东街的那家铺子。 阿狸轻呵一口气,向来没有多管闲事的闲情逸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准备往回走,画屏一溜烟就窜到了叽叽喳喳的人群中去了。阿狸无奈,只能让小乙帮她开路,也往前走去。 只见人群围着的中央站着一个年轻风流的贵公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左手搂着一个粉裳女子,女子低垂着头轻轻啜泣,单从袅娜身姿和精致的外形打扮来看也不难猜测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贵公子的另一只手正指着躺在地上被许多家丁模样的人包围着的布衣男子,声音狠戾:“打,敢不服从本少爷,你们给我狠狠地打!”家丁们闻言,也就发了狠地对男子拳打脚踢起来,狠戾的模样,就好像地上的布衣男子是他们的仇人般,使得被挨打的男子哀嚎不止。 好吧,事情已经是一目了然的样子。无非就是富家少爷强抢民女,民女不从,民女的良人也不从,最后有钱有势的那位就大打出手,用恃强凌以多欺少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阿狸眉头紧锁,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目光中却不含一丝一毫的同情,再看向贵公子怀里的那名正拽着贵公子的衣袖苦苦哀求,楚楚可怜的女子,阿狸的眸子更暗了几分。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出来游玩的兴致,全毁了。 围观的群众明显表示出对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强烈不满,却是没有一人出来制止,可见,贵公子的家世地位不一般。这又如何呢?阿狸根本就不想去管这种闲事,拉过正要莽撞地跑出去行侠仗义的画屏,头也不回地带她穿越人群,“走了!”小乙愣在原地过来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家小姐是对他说的,连忙跟上主子的脚步,眸子里带着不可置信的颜色。 阿狸甩甩头,试图甩开刚才的一幕,呼呼,好好的一个出游兴致全给败坏了,正要再去挽画屏的手,这才注意到画屏的不对劲。画屏正不可置信地张大眸子,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语气中略带着怒火质问于她:“小姐刚刚为何要阻止画屏?画屏理解小姐不想多管闲事的想法,但小姐怎能眼睁睁地对如此不公平的事情袖手旁观呢?小姐......” 阿狸的眸子冷了几分,看向画屏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温度:“若我说是呢,画屏。” 画屏的表情有些崩溃,她向来是个骄傲的姑娘,即使作为阿狸的丫鬟也不曾受过什么大委屈,可今天明明是小姐做了错事,还如此理所当然地冷眼看她,好像......不,明明不是她的错,她是个善良的人,小姐怎么会如此地令人心寒呢?!“就算小姐想独善其身,那也不该去阻拦画屏去帮助那对男女啊,小姐你......” 阿狸看向女子梨花带雨的泪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冷血是么?可她向来如此啊......“画屏是想帮助他们么?” 阿狸尽量柔缓自己的语气,循循善诱,即使她是一个冷血的人没错,但,她不想让画屏也这么认为......她,不想失去谁了。 画屏闻言,抬起泪湿的眼眸,看向自家小姐缓和下来的脸庞,无神地回头看看还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的布衣男子,连忙转过来,对着阿狸狠狠地点头。 阿狸了然,手指指向地上哀嚎不止的男子,示意画屏看过去,“画屏,你看,这躺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男子,他从头到尾都在为自己哀求,他再求恶少放过他。这是人的本能,每个人的自我保护意识,但若是他真心地爱护恶少怀里的那个女子,他就不该仅仅是哀求恶少放过自己,而是放过他们!很明显,男子不够爱那个女子,他更爱他自己。” 阿狸顿了顿,画屏张大了眸子,细细地回味了一番,似乎真是如此,看向阿狸的眸子也带上了歉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额,小姐,对不起......” 阿狸抿抿唇,再将手指指向恶少怀里的那个已经泣不成声的粉裳女子,“而她,你看她一直都在哭泣,似乎这件事情里面最最无辜的就是她了,她让所有人都在同情她,可她至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表示自己对情人被殴打的心痛,她只是拽着恶少的袖子,请求恶少放了布衣男子,她愿意从了他。她若是真心爱那个布衣男子的话,就该至死不渝,就算做不到,也该表示下自己对布衣男子的歉意......而她现在的表现却像极了要恶少了结了这件事,她愿意从了恶少......是啊,一个贫穷的布衣男子,一个是多金的风流少爷,即使是做小妾,也能让她享受到荣华富贵吧!” 画屏的眸子睁得更大了些,小姐这番话似乎真是如此!这对貌合神离,只知道博取同情来赢得自己的利益的男女,还真是......难怪小姐拉着她就走了,小姐原来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呜呜,小姐,对不起,画屏......画屏......” “刚刚我若是没有拉着你,你莽莽撞撞地冲出去,你用什么去帮助那对男女,难不成连你也要被恶少给带回家去......出了什么事情,受损的不还是左府的颜面,因为,你就是左府的丫鬟啊。”阿狸语速缓慢,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让画屏知道了后果的严重性。 顿时眼泪喷涌而出,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阿狸眸子微微掩下,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容,柔和的嗓音安慰着画屏:“画屏,没事的,现在知道了就行了,不要去管有的没的。 来,我们去给我娘挑一支好看的朱钗吧。” “恩恩!”画屏连忙点头,抹掉眼泪,挽着阿狸的手就要走。咦?转过头,小乙这是怎么了?“小乙,怎么了?我们要走了。” 小乙摸摸脑袋,如梦初醒般抬眸,有些慌慌张张地看向阿狸,小姐说的好像有礼,但总感觉怪怪的......不管了,怎么能怀疑小姐呢?!小乙没多想,连忙跟上。 只是,阿狸没有想到,转过身的时候会对上凤鸣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冷静安然的心,片刻崩裂,慌乱。 刚才的话......他听了多少去?? ***************偶素湖粒偶素狐狸~狐狸的样貌~狐狸的身材~狐狸的妖媚~哈哈************ 妹纸昨天开始某点的主站女频专区的书名推,喵~好歹给湖粒装上书名了喵。嘎嘎,保佑表像这星期的热门推一样只涨点击的说~~~ 还是那句话:有票了砸票,没票的开小号来收藏,打赏再多湖粒也承受得住的,长评的话来得越凶猛越好,嘎嘎,湖粒对长评真的超有爱的说~~~ 正文 第四一章 疑心 即使自己的确是一个冷血到不行的人,但没有人愿意将这种事实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 绝对没有。 阿狸很惊慌,她在古代的这段日子里,大多数时候都在扮演一个乖乖女的形象,或在师父面前憨实勤劳,或在爹娘面前乖巧懂事,或在外人面前温婉大方,或在凤鸣面前做一个极力护卫家人的温情女子...... 阿狸清楚那段话能骗过向来信任她的画屏,成功相信她冷血的原因只是因为事实并非如此,但却绝对瞒不过凤鸣的聪明绝顶。阿狸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眉眼含笑的男子,一刹那,竟觉得男子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好像洞察了一切,在嘲笑她一般。 不!阿狸指尖微微颤抖,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当她是路人甲,但她绝不允许他因为她的冷血无情而看不起她!惶恐的情绪如同一滴墨坠进了水杯,开始只是一小点,顷刻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黑了整杯水,浸染了每个角角落落。阿狸胸口闷痛,几乎不能呼吸...... “阿狸......”熟悉的男子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阿狸方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紧紧捂住胸口的手,慌张地抬眸看向男子,男子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脸上也只有担忧的神色,再无其他。看得阿狸有些晃神,刚才的梦魇的恐惧尚未从心里消退,阿狸仍是有些些警觉地防备着男子。 凤鸣松了一口气,看看阿狸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无奈地打趣道:“阿狸莫不是不想看到凤鸣,怎么得一见到凤鸣就胸口发闷了......难不成,凤鸣的容貌真有如此地令人难以忍受......” 男子顾影自怜的模样很是逗趣,画屏笑出了声,半捂着嘴侧头向小乙耳语了起来,两人脸上都是了然戏谑的表情。阿狸的心情也稍稍地好了些,看样子,刚刚,他应该是没有听见吧......装作生气的样子跑去抓画屏的手,画屏灵巧地一躲,蹿到了小乙的身后,两人开心地闹着。阿狸无奈地放弃了抓画屏的游戏,含笑看向凤鸣:“你这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凤鸣神色怡然,顺从地回答:“因为佳人会路过这里啊。” 阿狸抿抿唇,在画屏和小乙面前如此这般地坦白,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两人便并肩在街上走着,画屏和小乙在身后走着,如此阿狸才放开了些,侧头询问凤鸣:“阿狸听哥说,皇上给你派了将琛绣阁招为皇商的任务,你该怎么办呢?”想了想,又觉得如此亲密的问话还是有些许怪异,脸色微红,连忙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凤鸣看着阿狸的脸上可爱的两朵红晕,低低地笑出了声,“阿狸这是在担心凤鸣么,放心,凤鸣自有妙计应对......” 阿狸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追文:“可是,你就是他想找的幕后那个人啊,这又该怎么办?” 然后她看见凤鸣敛去了眸子里的笑意,只是不带任何意义地勾着嘴角:“凤鸣不该小觑阿狸的聪明的,呵呵......虽然如此,凤鸣自有对策,阿狸不用为凤鸣担心......” 两人便这么有的没的一路聊了起来,因为是在大街上,倒也只是聊些规规矩矩的话题,却更显得可以聊天的话题有多么的少之又少。阿狸歪过头看向男子的侧脸,很是俊美的一张脸,刀削的轮廓,刚毅而又不失柔和,因此不显得粗犷,倒更显得邪魅优雅。阿狸有些愣神,刚刚,他真的没有听到么?还是,他听到却没有表现出来...... 而他,又为何不愿告诉她他的计划呢?那日虽没有想清楚他为何一时兴起,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且并非是私下里赠送。但倘若在左少将军告诉她他被皇上委托的如此的任务后,她若是还未想清楚一二,她就不是阿狸了。低下了头,收起嘴角的笑容,眸子暗了暗,她,也在他的计划中么?还是他根本就不信任她,想将她当傻瓜一样的戏弄...... 阿狸的心冷了下来,身旁的男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阿狸转过头,男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而她与男子现在正停在一家药店的门口。 “刚刚看阿狸似是有些胸闷,凤鸣担忧,阿狸还是随凤鸣进去问问大夫的好......” 男子的眉宇间的忧虑是那么明显而真实,看得阿狸有些愣神,轻轻摇头,“不了,天底下,只有师父诊得了阿狸的脉......” 凤鸣有些错愕,但马上又恢复了神色,自是了然的模样。 接下来的行程就有些乏味了,阿狸和画屏去东街的铺子买了支凤钗,便开始走回程。阿狸和凤鸣的话题也变得无趣了许多,更多的是尴尬的沉默,两人心思各异,话不投机,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生生地挡在了两人之间,摸不透对方的心思而下意识地竖起了防备之心。阿狸和凤鸣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带着一路在上跟在身后说说笑笑的画屏和小乙也拘谨了起来,两人规规矩矩地走着,也不在和对方开玩笑了。小乙撇撇嘴,她家可怜的小姐啊,还不如选择好骗的阳光少年太子殿下呢...... 凤鸣将阿狸送回了左府,细细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阿狸乖顺地答应了,望着男子远去的身影,修长挺拔,气宇轩昂,想起了男子又有着尊贵的地位,该是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啊。心里却徒生了些悲哀,他们的感情注定会是如此的吧。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解药这种互相对立的关系,还在于,她爱他,但她是个自卑的动物,她小心翼翼害怕受伤,她冷血自私怕被嫌弃,她缺乏安全感的与多疑的性子终会使她不敢交出真心。即使爱上了他,愿意相信他,但这是她控制不了的本能。 而他,不信任她。 即使她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好她的,但他还是不相信她。怀疑恐慌的种子会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终压垮两人之间脆弱的那根线的......阿狸敛眸,心微微发冷。 天,是太寒了些。 *************默默地~偶素湖粒狐狸************ 文文的情节终于往前推进了一些,好生感慨的说,湖粒先保证,这是一篇宠文这是一篇欢喜的文文,恩恩,只是人生总是要先有风雨才会出现耀眼的彩虹,人生也总是要先有黑暗才会显得黎明的珍贵,人生总是要有些离离别别才会体现出相爱相守的奢侈,人生......嘿嘿,所以要坚持看哦。期待后文吧~ 话说,主站推荐就是比热门推荐要好些些的说,狐狸话的重点是主站终于给狐狸发了书名通行证,嘿嘿,继续加油,狐狸不断更啦,坚决不断更!乃们是不是也多给湖粒谢谢动力啊,有票票的砸票票,有币币的砸币币,收藏就表狐狸说了吧......其实收藏是最经济实惠的啦,《邪皇》占地也不大的说~~ 最后一句:来啦,就留下乃们的墨宝撒~~某只狐狸对长评最有爱了~~~~ 正文 第四二章 药晕?饿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心没肺总好过撕心裂肺。 阿狸姑娘自从听说了这句话的那天起就把这句话当做终身奋斗的目标来膜拜着。 没心没肺没什么不好的,她曾受过太重的伤了,这样子才能保护好自己啊。只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吧,冷血如她,更是希望有人在乎她理解她温暖她的。 咬牙......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纠结于一个男人的想法了呢!多愁善感得都不像她自己了,呼呼,凤鸣,我喜欢你,但我决不允许你利用与践踏我喜欢你的那颗心!阿狸眸子闪闪,顿时有种恍若新生的感觉...... 大喜,阿狸高声呼道:“画屏!” 小丫鬟一直守在门外,从街上回来后,小姐心情似乎就不怎么好的样子,她一直站在门外默默地嗑瓜子,都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唯恐惊坏了小姐。没想到小姐会突然像喝了鸡血一般亢奋地叫她,吓得她一颗瓜子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呜呜...... “小姐......”哭丧着一张脸走进房里,没想到小姐完全不搭理她,专心致致地在捣鼓她的那件狐裘。画屏妹纸的心肝抽了两抽,小姐,那是很漂亮没错,但表这么捣鼓啊,她会羡慕的...... “画屏,拿去,压箱底!”很好,小姐看样子是没有被怎么影响心情,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小姐自我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 “小姐......这个可是......”眸子瞪大,不可置信。 阿狸扬笑,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压箱底!画屏,名贵的东西不一定是能带来福气的,更可能是一件负担......” 画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咂咂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小姐突如其来的变化,但也只能眸光留恋,依依不舍地将这件价值连城的珍贵狐裘压入箱子的最里头。抬头疑惑地看自家小姐,感觉,小姐突然变得好生怪异。莫不是白日里与祁王发生什么误会了,也不对啊......画屏的小脑袋表示不理解,但自家小姐的话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阿狸扔给画屏一个赞扬的眼神,“现在,我们开始找左念吧。” 其实左念平白消失了半个月了,左府的人并不是没有通过各个渠道去寻找过的,毕竟左念是左老爷培养出来的人,但左念就好像是从茫茫人海中蒸发了一般,就这么没了消息。阿狸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大皇子身边的那个神秘人她动不得,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被动的局面,就只有主动出击,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先从左念入手。 如师父所言,修罗门的情报组织是很强大的,只要是想去查的事情,就一定能查到。阿狸不想去找凤鸣,这是一种纠结的心理,总之她放弃了最便捷的方式入手,包袱款款地就翻墙去皇宫找太子殿下了。 皇宫的守卫都说是最为森严的,想来也不可尽信,并不是每一个护卫都抱着皇宫是我家,安全靠大家的最高宗旨来工作的。这也是阿狸一连几次都能钻到空子的原因,早探清了皇宫里各个宫殿的路线,太子殿下的寝宫是一座气势辉煌的宫殿,阿狸找到还是挺轻松的,只是......太子殿下不在殿内!阿狸迷晕殿内的两个丫鬟,有些无趣地在殿内四处走动。 细细打量着凤离的卧室,简约而不失奢华之气,优雅大方,阿狸很是喜欢,由卧室的装饰可以见得主人是个温和绅士的男士。阿狸顿时玩心大起,想起电视上常看见的那种场景,皇宫内室的每个宫殿都会存在着机关,或许是墙角与整体布局格格不入的花瓶,或许是案边的某支装了机关的毛笔,或许是椅子上的奇异装饰......总之,阿狸把每种能想到的东西统统试了个遍。 好吧,挫败了!是她想太多了的样子,凤离那种阳光美少男可能没那个心眼吧,亏她还找了这么久。想着,阿狸有些愤愤地踢了豪华的床沿一脚。哐当的声音马上传来,阿狸大喜,看来电视剧不全是骗人的,机关还真心得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能开启! 太子殿下的机关是装在床沿的,倒也是严丝合缝得紧,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又是直白白地曝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实践着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至理名言。一个不大的盒子里放着一卷用白布抱着的纸,阿狸暂时性地抛开顾虑,没有任何偷窥别人秘密的羞耻感。解开红布,展开卷起来的白纸,细细地看了一遍,竟然是一个人的调查书! 纸上记载如下:任几男年龄不详特征是长年黑布裹身,不见真容,皮肤极其白皙,嗓音破碎沙哑住址不详武功深不可测,内力极深精通毒术药理会使苗疆巫术多月前曾在中南山脚用召唤术杀害卢云山庄一百二十三口人,无一人存活属下无能,只能查到这些,此人诡异非常望离云护法小心行事...... 阿狸吐槽,这个负责调查报告的人文采有些些不过关啊,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个人应该就是帝王星周围的那个祸害,大皇子身边的谋臣,对她施以召唤术的人!大喜,阿狸直觉左念的失踪应该就和这人有关,可是,凤离为什么也调查这人啊? 来不及细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明显不只是一个人的。这可不能被别人发现,阿狸惊慌,四处瞄了瞄,轻轻一跃,攀上房梁。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狸的心也慢慢提到嗓子眼,糟了!那两个丫鬟还晕着呐! 果然一个太监的惊吓声传来,“不好,护驾!太子殿下丽妃娘娘,当心有刺客!”阿狸皱眉,真心不喜欢这种缺了一个器官的奇异动物。 女子雍容的声音却是不慌不忙:“林公公,怎么了。” “回娘娘,奴才见太子殿内躺着两个丫鬟,可能是有刺客,来人进去里面看看!” 阿狸感叹到底是能混到最得宠的丽妃娘娘,遇到刺客都能不慌不忙的,练出来的啊!只是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正纠结地考虑着要不要面纱一蒙,直接杀出重围,凤离恭谦温和的嗓音传了过来:“回母妃,这可不是刺客,林公公不必惊慌吓着母妃了......” “哦?离儿何以见得?” “母妃,不过是两个丫鬟,昨儿个早晨用膳时犯了些错,离儿罚她们饿了两天,想来是饿晕了......” 阿狸错愕,凤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她药晕的婢女刚好被他禁过膳?? 正文 第四三章 皇权 湖粒今天一定要双更!!!亲们多支持哦!!!! ———————————————————————— 却是没有来得及让她细想,丽妃娘娘声音悠悠地从殿外传了进来:“来人,还不快将这两个婢女杖打二十大板,送交事务府,太子殿下用的东西自当得是最好的,这种没用的丫鬟怎能留下!” 阿狸趴在房梁上,眼睁睁地看着四五个太监合力将倒在地上的两个婢女拖了出去,命运的悲惨可见一斑。倒并不是有什么愧疚之心了,那种东西她向来缺缺,只是奇怪向来有点小圣母情节的太子殿下竟然没有出声制止。阿狸咂咂嘴,啧啧,这个丽妃不简单。 阿狸姑娘到没有顾虑到,若是太子殿下制止了,成功地救下那两个婢女,婢女醒来一对口供,她十有八九就得露馅。 看得出来凤离还是很敬重这个养母的,只是......要不要这么巧,两个人刚刚好坐在她藏身的下方谈话!阿狸动都不敢懂,细细的房梁略略一个扭动就会发出轻轻的咯吱声,呜呜,原来皇宫里面也有偷工减料的工程建筑的啊!改天一定要和凤离好好说说...... 丽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离儿可知,本宫今日前来寻你是为何事。” “皇儿不知,母妃请讲。” 阿狸吐槽,这种开头的向来没有好事...... 果然,丽妃下一句就絮絮叨叨开了:“离儿长大了,母妃也不止一次和你提过这件事情,但你却一直推辞。往日推辞倒也罢了,现在的情形,离儿可得自己掂量个清楚明白。刘将军的嫡女刘氏,娶她,百利而无一害。” 阿狸眸子瞪大,话题竟然直接就往这么辛辣的方向发展过去了!刘将军是谁啊?替上左少将军上了战场的那个老臣,捡了大哥的便宜,赢了已经是苟延残喘的胡人几场胜战,现在是风光无限的那位将军?!的确是手握重权,值得攀附的......阿狸眸色复杂地看着下方的太子殿下,这就是传说中的逼亲啊,家族联姻啊,宫闱秘闻啊......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更认真地听下去。 “皇儿无意于此。”太子殿下恭恭敬敬不亢不卑的声音回答道。 丽妃却是有些动怒了,声音加重,不由得严厉起来:“你无意于此,别人就能相信你放过你么!离儿,莫不说野心昭彰的凤琛,就是那个最平庸无为的凤鸣也不是等闲之辈,这皇宫的就好像深不见底的污水泥潭,并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别人就能大方地由着你的......离儿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母妃想想啊!” 凤离一阵沉默,阿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知道丽妃动之以情的话是成功地牵绊住了凤离,阿狸第一次感觉到凤离的难堪。他一直敬重的养母在逼着他为了皇位为了皇权去与他的亲生哥哥兵戎相见,他一直辛苦地夹于这两者之间努力调和着双方矛盾,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因为,谁都可见皇上命在旦夕,这个江山随时都有可能易主,即使他是太子,却也只是个名不副实的太子,这个头衔不代表着荣耀与权贵,只是一种负担。 阿狸浑浑噩噩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凤离这孩子着实苦逼得紧,都想为他抹一把辛酸泪了,也因此都没顾得上听凤离与丽妃又说了些什么。最后丽妃起驾要走,太监独有的那种高低起伏混杂高音假音的特殊呼叫声终于把她唤醒。茫然然地看着丽妃走出门口,再往下看去,却惊人地恰巧对上凤离的眼眸,吓得阿狸就这么硬生生地从房梁上滚了下来。 阿狸狠狠地攥住凤离的袖子时,凤离正好将她抱了个满怀,标准的英雄救美式的公主抱。就是被抱住的那个面部表情有点僵,阿狸心一颤,眨巴着大眸子,讪讪地打招呼:“嘿嘿,凤离你真聪明,原来早发现我了。” 男子故作生气地瞥了她一眼,动作随意地将她放下,语气冷淡:“平白无故地,你今儿个倒有兴趣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么。” 好吧,现在是她理亏不是,挠挠脑袋,无辜地答道:“额,我不该药倒你的婢女,害她们受罪的......” “你!......”男子气结,猛地回头,目光凶狠:“就这些?” 阿狸继续挠脑袋,默默地脚尖点地画圈圈,一副可怜纠结的模样:“额,原来还有啊......” 凤离的脸有些阴沉的吓人:“我是想说你不该如此随性,药倒她们就算了,还不把她们藏好,害得自己曝露于危险之中!” 阿狸抿抿唇,的确是她太过于大意了,忽略了皇宫内的一丁点小差错都有可能会致命。但她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男子的担忧莫名地让她感觉太过于热切了,这是小叔子和小嫂子之间不该有的。 连忙转移话题:“嘿嘿,阿狸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那凤离你是怎么知道是阿狸干的......”既然是他刚刚能一眼就毫不惊讶地发现自己,说明他刚才在门口的那番说辞也是为了帮忙掩饰自己,免于自己被暴露的吧。 “气味啊!”凤鸣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目光坦然。 阿狸嘴角抽抽,她身上有那么重的气味么,这是变相地在嘲笑她吧!他不老实说,她也懒得再问了,却不知道有些登峰造极的高手,即使你在怎么掩饰自己的行踪,只凭微弱的气息,他就能发现你。 “你开过床沿的那个机关了。”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阿狸点点头,“阿狸调查他是有原因的,为什么你也在调查他......” “这个阿狸就不要问了,阿狸应该告诉凤离,今日冒险来找我,所谓何事?”凤离虽说没有生气,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的,可见刚刚阿狸真的吓到他了。 阿狸气结,着两兄弟还真心是一个脾气,都说不要再问了,哼哼......可还是的乖乖地告诉他:“凤离可否为阿狸找一个人。” 男子回眸,仔细地看着她,眸子颜色深深,她看不出情绪,他说:“凤离能为阿狸找谁呢,凤离不过一个小小的名不副实的太子而已......” “就凭,你是修罗门的离云堂主啊。” 男子闻言,眸子敛了敛,沉默了一回儿,最终还是无比无奈地问道:“阿狸要找谁?” “左府第一护卫,左念。” 正文 第四四章 古代的飞信(二更!!!!) 总之,不管过程如何,凤离还是心甘情愿地给阿狸算计到了。 凤离带着阿狸走入寝宫的一个小里间,阿狸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叹一番太子府精巧的机关设计以及古人强大的数学物理思维,凤离的手停在最后一道机关的启动处,假装恶狠狠地回眸看向她,半开玩笑半威胁她:“刚才我与母妃的那番话可不许告诉我哥,否则......” 阿狸很配合地站定,敬礼,点头如蒜捣。凤离被阿狸小鸡琢米的样子给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转动最后一个机关,轱辘轱辘的声音传来,阿狸睁大眸子看着眼前密密实实的幕门拉开,一张平板缓缓升了上来......太子殿里有电梯!这个想法有点雷到她了...... 微微颤颤地站在板子上,呜呜,好没有安全感的说。在现代的时候,阿狸姑娘最讨厌的就是坐电梯了,特殊的生理结构使得电梯上升和下坠的过程中她会变得全身酸软,四肢无力,如喝醉酒了一般。好在太子殿下的这个速度好慢,倒也不会太难受。 凤离眸子铮亮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紧紧攥着他的女子,楚楚可怜的表情,小鸟依人的样子。男性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膨胀了,温柔大方地拥住女子的肩,给予支持与安慰,好希望这上下升的机关能一直运行下去...... 机关停在一个暗黑暗黑的格子里。 阿狸眨眨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电视里都说接下来的场景不是应该会是非常宏伟壮观的么。要不就是一个地下宫殿般,各种奇异而又价值连城的东西,太子殿下就是坐在这里也照样能耳观八方,通晓天下事......再不就是一大堆高手高手高高手挤在这里为太子殿下坐着许许多多的幕后事务,神秘而又奇异...... 怎么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格子,亏她刚刚还为电梯惊叹了好久。 凤离在一旁做好了火棍,拉着一脸纠结样的阿狸往前走去,入手的触感柔若无骨,有些冰凉,凤离的心头却是一阵温暖。 在一个可以形容为自动取款机模样的台前停下,阿狸没什么太大兴趣地看了看,就转过头开始打量这个密道。 密道没有出口的样子,看来并不能作为逃生之用,且是从太子殿内开始做起的,瞒下了皇帝和众人的耳目,能在太子府开下如此密道,其实也不容易的。且若是被人知道太子与修罗门有关系,那可就危险了。阿狸想着,总算释然了些。 凤离在台前拿出笔墨纸,便举着火把,要阿狸过去写字,便是要求修罗门帮她找左念的去向。然后将纸折起,卷成一小卷,放入一个小口中,按下旁边的一个小按钮,那一小卷纸忽地一声就顺着小口往旁边的管道里进去了......跟,额,吸尘器一样...... 凤离看向阿狸的眼神又带上了一抹无奈,轻道:“等半柱香的时间,定会有回信的。” 阿狸点点头,对于这种高效的邮件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古代的通信真心落后,阿狸去过修罗门的大本营,凤鸣那种鬼才,用着轻功带她来回跳,从修罗门到左府也用了半个小时,这个机关看来只需几分钟就能搞定。就盼着修罗门的人了,左府明线上的寻找不成功,但愿修罗门能找到。 可是这回却是着了点了,等了二十将近二十分钟管道内才滑下一小卷白纸。太子殿下蹙着眉头,将纸条打开,上面干净利落地写着三个字:逸王府! 逸王就是凤琛,凤琛便是逸王。阿狸与凤离双双对视一眼,隐约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点点金光,火把的光打在两人脸上,燃起了两人眼里的斗志。 “阿狸,你看到了我床沿机关盒子里的那张纸,你该知道凤琛身边的那个任几是个怎样的人了,凤离不希望你去冒险......” “左念是左府的人,救他是阿狸的责任!” “但阿狸的没有内力,阿狸若是受了伤,凤离如何......如何向大哥交代......” “阿狸至少和任几交过手,知晓他几分,再说了,你一个人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所以阿狸该去,凤离是太子才不应该为了左府而去冒险。” ...... 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辩自然是以太子殿下的妥协而告终的,出了密室,阿狸便被凤离逼着换上了一套丫鬟的衣服,阿狸只感觉浑身别扭。凤离也有些些无奈,皇宫里美女很多,真的很多,美丽的丫鬟也不是没有,但如此绝色倾城的,倒真是少见。略作思量,便又取来一套小太监的衣服给阿狸换,大大的帽子给扣着,几乎看不见阿狸的脸了,凤离才平息下胸腔里的跳动,顺顺利利地带着阿狸出了皇宫,坐上了去往逸王府的步辇。 名正言顺地跑去逸王府,逸王也就没了能伤害他们的先机,凤离这也是为了阿狸着想,在凤离眼中没有内力的就一定是很弱的。 阿狸没有去猜测凤离的想法,只顾着想左念会被藏在王府的哪里,毕竟丫鬟的身份也是有限制的,弄不好还会连累到凤离。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凤琛会如此不客气,竟然拒不见客!堂堂太子殿下前来逸王府,竟然被拒之门外。以下犯上,藐视皇权! 阿狸气结,生生将逸王府大门砸穿的想法都有了,但凤离却是面不改色,淡定地拦住阿狸,招呼来一旁面无表情的守卫,低声耳语了几句,守卫慌慌张张地就往府内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守卫就又恭恭敬敬地将凤离请了进去。 阿狸咂咂嘴,她好像真心小看了凤离这个阳光美少男啊...... *********偶素湖粒偶素狐狸,表示又生病了********** 头昏昏沉沉的,昨晚吊瓶,竟然发烧有38.7度,呜呜,带着手套,一个键盘一个键盘地码完了这章,嘿嘿,早上那章是昨天早上的存稿,还好留了一手的说。湖粒终于也有两更的一天,哇卡卡卡卡卡,放烟花庆祝一下...... 咳咳,都开始乱说胡话了,不闹了,请假睡觉来的,说再见前再弱弱地求下收藏和打赏,湖粒发誓,表现慢热,再过几章就有一个小高潮了,把前面的伏笔全给拆了......湖粒,要虐,狠狠地虐!!!虐阿狸虐凤鸣谁都逃不过!!嘎嘎......88,真心难受啊,睡觉了。 正文 第四五章 无人把守的柴房 阿狸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能这么容易就见着左念。 和凤离进了左府后,阿狸示意凤离去前堂拖住凤琛和任几,凤离还未来得及阻止阿狸就先溜了,凤离只能无奈地照办。 随意地四处走走,阿狸困扰于侍卫们看她的眼神都很是戒备,这可不利于找人啊。阿狸眼睛轱辘辘一转,随便抓了一个小人就慌慌张张地号称自己想大解,让他领着自己去如厕。为求真实性,阿狸还拎着裤头夹着双腿上下跳了跳,领路的那人是个老老实实的园丁,被小太监的动作给逗乐了,笑笑嘻嘻地带着阿狸往僻静的茅房走去。但着实看错眼的后果就是被没心没肺的阿狸给敲晕丢花丛里了...... 太监的打扮在王府里不方便,阿狸便扒下了园丁的衣服穿了。 一路心心念念着逸王府会不会有什么地下密道,或者私人刑房之类的密室,阿狸有些脑壳疼。这么大的逸王府怎么找啊,嗅都嗅不到左念的气味。 只是......血腥味!阿狸眼睛噌地一下变得光亮,怎么忘了左念现在可不一定是完好的模样,半月已过,定是被用刑了,否则以那出色的武功逃出逸王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阿狸便一路顺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寻到了一个柴房门口,眉头轻挑,就只是关在柴房左念都逃不出?! 阿狸确定周围没人,便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木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阿狸压粗嗓音朝里问道:“左念,左念,你在里面吗?” 门里没有一丝声响回应,但阿狸还是警觉地听到了一缕细细的呼吸声,以及浓的有些刺鼻的血腥味。阿狸眸子暗了暗,脸色阴沉,如此浓的血腥味......她不敢想象。从药包里取出一把腐蚀粉洒向木门,只过了一会儿,木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崩裂声,颜色灰沉,已成一段脆弱腐朽的枯木,阿狸只是轻轻地用脚一踢,门便应声倒下,碎了一地。 饶是阿狸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硬生生地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躺在枯柴上的男子全身裹着干涸了的血,从头到腿,几乎没有一处净白的肌肤。男子似乎随时都会离去的模样,昔日壮硕的身材强健的体魄如今如同一枝干瘪的枯柴脆弱无比,两只眼睛生生地凹陷了进去,脸颊形同百岁老人般消瘦不自然地凹陷着,处处可见苍白却又是处处都被浓浓的血色包围。男子的头发不知被用什么减去了,减得稀稀落落,长的很长短的仅到头皮,原本乌黑的头发,结成了一块块的,暗红色的血埋住了所有。男子的手腕处有着好几条刀割的痕迹,有几条明显的老了,结痂了,有几条还是新的,卫生不好,伤口又得不到处理,男子的伤口处已经生出了脓水,黄黄红红的颜色交混着...... 阿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男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听到门被破坏的声音及顷刻间明亮了小小柴房的光线,下意识地回头看,眸子里掩饰不住的绝望与恐惧......他在这个破旧的柴房到底受了多少苦,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男子的伟岸英姿在他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了。他全身都被驱散不开的绝望与恐惧包围着,已经无法意识清醒地辨认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家的小姐,而非那个将他折磨至此的禽兽! 男子眼神迷离地又再次躺下,没有再动的力气了,无法反抗无法拒绝。阿狸捂住心口,眼里的泪水喷涌如注,湿了脸颊与衣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别人为她牺牲的痛苦滋味,心狠狠地绞痛着,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冷情。自以为是地觉得左念可能是那个背叛她的人,而不愿亲自来找,徒让他仅仅半个月的时光竟然变得如此......全是她的错啊,若大皇子的目标是她也就罢了,竟然如此伤害左念。她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她对不起左念,但是,凤琛,我阿狸今生定不会让你好过!血债唯有血能偿!!! 触到男子脸颊上的泪水缓缓流动,浸润了枯燥得发白脱皮的双唇,男子的嘴角轻轻地扯了下,费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狸。阿狸在这么干净而直白的眼神中愧疚得心痛,若是左念现在有力气杀她,她也是绝对不会反抗的。但男子却出乎她意料地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的确是喜悦与欣慰,虽然那嘴角已经不能再扯动出弧线,但那干净得有些单纯的眸子的确是欣慰。阿狸更是愧疚不已,他一直都不怪她,一直等着她来救他么?而她?却都有做了些什么,半个月的谈情说爱,半个月的热恋甜蜜,自以为是地喜怒哀乐着,完全忽视了为她牺牲奉献的人。她是如此地令人憎恶啊!!! 左念没有力气抬手,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眼泪,然后,阿狸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圆满的情绪...... 不!!他不该原谅她的,他应该恨她,然后才会有生存下去报复她的动力不是么。 阿狸慌了,男子全身流露出了安然的情绪,根本就是安详等死的人才会有的,左念不能死!左念若是死了,她阿狸一定马上为他陪葬,绝无二话!!阿狸连忙抹去泪水和眼里隐藏的杀机,顾不上左念一身红黑黄的颜色有多么的脏,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一个原本魁梧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背着,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重!!阿狸不敢再想太多了,边和左念不停说话边不停地往离院墙最近的方向走去。 逸王这是料准了没有人来救他的么,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把守,也没有设置一个陷阱之类的,而左念就那么被弃于柴房内,如同活死人般被折磨着。她恨死了自己,更心疼于这个男子。 *************话说,左念出场不多,所以.....嘿嘿,虐起来更顺手************* 湖粒不是后妈哦,是亲妈,是亲妈,再说一句。 亲们,要开心哦,开心了也多支持下小粒子,让小粒子也开心下嘛~~~~~ 正文 第四六章 小心凤鸣! 只是,离围墙仅有一步距离的时候,那条通向外面的道路被生生地切断了...... 阿狸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恐怖,全身的阴鸷与凶煞在见到眼前的男子的刹那,无法抑制地开始熊熊燃烧。即使没有内力,那恐怖的气场也愣是让一身黑衣打扮的任几由心底滋生出丝丝恐惧。 阿狸冷眸,言语森然,带着毁灭的气息:“滚开!改日再收拾你!” 男子一愣,却马上笑出了声。那是阿狸听过最难听的声音了,破碎嘶哑好像崩坏的大提琴才能拉扯出的刺耳尖利,而且他还用是了内力,内力阿狸倒是不惧,只是,背上奄奄一息的左念可受不了也等不起了。阿狸用一只手,使劲地按住背上的左念,以免毫无力气的他从身上滑落,另一只手抽出腰间被裹于腰带中的软剑。梅纹扭丝软剑,毋庸置疑的一把好剑,对面笑得张狂的男子眸子闪闪,片刻又暗沉了下来。 只凭一把梅纹扭丝软剑就想打赢他么,太滑稽了!不慌不忙地挡过阿狸迎面而来的利剑,往左边一闪。可这剑却诡异地也向左边扭了过来,明明阿狸手臂是指向正前方的。任几大惊,不敢再小看了这把剑的诡异,软软的剑锋划过他的脸颊,只是剑气掠过便整整齐齐地切下了他脸上遮面黑色的一角...... 阿狸招招刺向任几,招招致命,她拖不起太久,先别说她的武艺如何如何......左念等不起啊! 感觉到肩上男子越来越微薄的气息,阿狸横眉,一个转身,体力略有些不支了,连忙一把药粉洒向任几。如此近距离,任几再快的动作也没有躲过,只是.......男子随手回去身上的白色粉末,猖狂而又恶心的笑道:“哈哈哈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百毒不侵的啊......哈哈哈哈!” 阿狸紧咬着牙关,挥剑再战,男子轻轻一挡,似是摸清了阿狸的路数,剑再也不能伤到他分毫,倒是阿狸已经越来越体力不支了。视线轻轻掠过任几满身的黑色,看向他的身后,眸中闪过惊喜,“凤离!攻他后面!” 任几是下意识地回过头,背后面敌的确是最危险的了,只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冷眸瞥过,暴戾凶狠之色划过脸庞,单腿一蹬就要去抓向围墙跃去的阿狸。手狠狠地拍过阿狸的鞋底,却生生地不能再飞起一点点的距离。这回,真是凤离在他身后抓住了他! “阿狸,快走!”男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阿狸紧张地回头,凤离正与任几纠缠在一起,招式繁复,打得很激烈,勉强算是势均力敌,但是不远的方向,凤琛正眸色狠辣地向这边飞身而来。眸中滑过一丝担忧,阿狸最终还是背着左念跳下了高高的围墙,直奔左府。 暂时撇开对凤离的担忧,阿狸不停地试图用说话来唤醒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左念,顾不上一路上行人们奇怪的眼神顺便冲进了一家医馆。梅纹扭丝剑往柜台前正在给人看病的大夫脖子上一架,厉声喝道:“快背上药箱随我走,快!” 大夫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大夫,至今为止还没遇见过这么凶悍的病人,吓得细瘦的两腿直哆嗦。边上的病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忙逃命要紧。老大夫没则,对方太凶悍了,而且她背上的那人也到底是行将就木,难怪这女悍匪如此凶神恶煞了,巍巍颤颤地收拾了下药箱,在女悍匪的刀子下无奈地地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只是,老大夫万万没有想到,这女悍匪竟然是堂堂左家二小姐。 老大夫很郁闷,怎么又是一个要死不活的人拿来让他救啊,最讨厌救这种人了,但迫于旁边那道视线过于凶猛了,只能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左小姐,老夫能问下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吗......看这情形,该是被喂了药导致武功全失,全身麻痹......且应该是有超过半个月没有进食与饮水了,若只是没有进食也就罢了,但身体内的那味药却是会让他不停衰老消瘦的根源......且半月未进水了,身体严重受损,处处伤口无以医治导致腐烂溃脓,手腕上的伤可见他还被人放过血,导致体内缺血......老夫实在很难相信他居然还有毅力活到现在,只是......小姐,老夫要严明,老夫很佩服他,必会竭尽全力地来救他,只是否能够救活,还得靠他自己对这个人世是否还存在留恋了......也就是说,老夫不能保证他以后能不能醒过来,或是还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小姐你万万不可再举着剑往我一老头子的脖子上架了,老头子可不经吓啊...... 画屏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直以为他武功高强,她根本就用不着为他的安危担忧,却万万没有想到,再见面,他却已经生死未卜...... 阿狸如同木偶般,僵硬地看着老大夫的嘴巴一张一合,听着画屏哀戚悲恸的哭声,只觉得手脚冰冷,脊背寒凉,一股刺痛狠狠地扎进心口。木然地朝着老大夫点点头,阿狸轻道:“有劳大夫了,这些天就请暂住左府了,请务必医治好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左府自当会竭力配合......” 语罢,带着画屏走出了房间,病人需要安静与平和,歉疚与悲恸不适合那里。 只是没走几步,突然听见老大夫的一声惊呼:“......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动!......” 阿狸眸子张大,左念醒了?!这么快?? 连忙朝房间内跑去,门撞到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床上形同枯柴的男子正无力地侧着身子,想要下地,即使老大夫如何的推拒着他病弱的身子。阿狸跑到窗前,有些不可置信的抚摸着左念方被老大夫擦拭干净的脸庞,触手的感觉冰凉,如同抚摸着百岁老人的皮肤般让人心酸怜惜......阿狸的眸子终于有了丝热度,一滴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左念挥舞的手背上。 男子全身僵硬,左念将迷离的眸子转向了阿狸,看了许久,一丝泪水终于也流了出来。阿狸跪在他面前轻轻擦拭着,泣不成声。老大夫在一旁瞪大了眸子,不知是在惊叹于男子非人的强烈意志,还是感叹于左家凶悍的二小姐也会如此流泪...... 左念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阿狸想让他躺下休息下,左念却是执意不肯,嘴巴张张合合,眸子里面盛满了恐慌与固执,一个口型不停地在重复着,阿狸细心地读着左念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想让男子能听话的好好休息要紧,却被男子的几个字震得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事情了,脑袋只余空白一片。 左念的口型再说:小心凤鸣! 正文 第四七章 心成殇 左念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话音方落,便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细瘦的手臂上一条一条的刀伤,触目惊心。 阿狸脑袋还是蒙蒙的,左念失踪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凤鸣正擅自回京,被暴怒的皇上打入了大牢,这其中会有什么牵扯,才以至于武功高强的左念变成了如今这番田地。那句似乎在用最后的生命向她吐露的四个字,莫不是让他能在那般非人的折磨下还能顽强生存下来的意念,只是为了向她这个不称职的主子说出一句用他的性命搏来的话。 凤鸣,究竟瞒着她做了什么? 左念现在是身体是虚不受补的,画屏在厨房给他熬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往他脱皮发白的嘴唇里面送汤水,小乙和左念不熟,但也出乎意料的安静与乖顺地给画屏打下手。老大夫蹙着眉头,细细地给左念处理化脓的伤口,而躺在床上的那人,仍是毫无生气的模样,似是随时都会离去。阿狸垂下眸子,格格不入的感觉绞得她心疼,是的,她知道画屏在怪她。怪她为何不早点去找左念,明明一找就找到了,为何还要让他白白受了那么多的罪...... 阿狸无力的垂下手,离开了这安静得令人窒息的房间,现在得先去找凤离。 潜伏在围墙上,看向逸王府,这近两个小时的折腾,逸王府干架的几人都不见了踪影。阿狸不知道凤离到底有没有出事,即使她现在非常想跑到祁王府,拎着凤鸣的衣领质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但她必须先确保凤离的安全。 四周很是寂静,有着一些明显的打斗痕迹,像是洒落于地上的竹叶和被削去花瓣的花朵,都是阿狸的梅纹扭丝剑做出来的。也就是说,凤离和任几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凤离的武艺并不差,不可能被大皇子可任几一招制下。所以凤离现在安全的几率大于被擒住的几率,阿狸稍稍安下了心,正准备离开,远处转角走出来两个人的声音。阿狸顿住,更好地利用景物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影。 走出来的两人是凤琛和任几!阿狸眸子一亮,看凤琛气急败坏的模样,凤离应该是成功逃脱了才对。 “你说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你看,现在这个棋子没有了吧!混蛋,还让凤离从眼前生生逃掉了......” 任几却不亢不卑的模样,嗓音沙哑模糊,身子却挺得笔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逸王莫急,这左念的利用价值也是没有了,他们救走了也无妨,毕竟我喝了他的血,我能知晓所有他的记忆,这就够了。” 凤琛狠狠回头,眸子阴鸷,语气森然地威胁道:“哼,最好是这样,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好乖乖地顺从我的命令,否则......” 任几微微一顿,仍是那副模样,只是撩着黑纱的六个指节轻轻地攥紧,“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本来就是我们捡到的横福,祁王想嫁祸却能被我们利用,只是没能成功地解决了他和那左家小姐,但我们并非是一无所获的。他的把柄越来越多,到时候将他狠狠扳倒,让他再也爬不起来......所以逸王现在还需好好忍耐。” 男子却是毫不领情,嚷嚷着大叫,指手画脚地对着任几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怪物,说起来轻巧,本王还能忍么,父皇随时都可能驾崩,到时候本王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阿狸没去理会男子的嚣张焰气,男子如此暴戾的模样,真心是成不了大气候的......阿狸怔神于任几嘴里的那句:“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 若是只有左念如是说,那便也就罢了,任几这话,让阿狸真正感到心寒。凤鸣为何要瞒着她做这些??!!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跳下围墙,去找那人问个清楚。任几狠狠回眸,厉声喝道,一枚软针随之射向阿狸的藏身处。阿狸轻轻一跃,往墙角绕过去,只余下一根毛色黑亮的漂亮的尾巴,在任几和凤琛的眼前一闪而过...... 黑猫跃下围墙,并没有朝祁王府走去。 阿狸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指向了一个人的,凤鸣,我一直如此地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为何会如此狠心地打破我的梦境呢?这是要警告我是在自欺欺人么。阿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好害怕在见到凤鸣,真的害怕,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更害怕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这颗心再受伤了吧。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一清阁。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 体型轻巧,只是来回几个跳跃,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凌慕遥的房间。女子似乎正在里间沐浴,轻灵的水声很是悦耳动听,引人遐想。阿狸默默地立于那副表在墙上的《水调歌头》面前良久,心情五味杂陈。 凌慕遥是真心爱上了凤鸣的吧!男子多少日的温情对待,即使是做戏,阿狸向来知道凤鸣的魅力有多么具有影响力,能有多少女子抵抗得了他的迷惑呢。才女凌慕遥,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凌慕遥用一夜换来了恭亲王的相助,用义女的身份进了皇宫。不为龙椅上那个对她赞赏有嘉的当今圣上,也不为满朝为她痴迷神往的文武大臣王子皇孙,只为博得那无情人的一个眼眸一个惊艳......即使那么不值。 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为一次燃烧献出了所有。 而她,似乎并没有比凌慕遥好到哪里去...... 华裳轻盈,莲足微动,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一下子包围住了阿狸的每根神经。女子很美,巧笑倩盈,顾盼生辉,笑语嫣然。阿狸第一次发现她与凌慕遥居然也能这么的好好相处,面对这面,那美丽倾城的女子笑得那么纯净,比画屏笑得还要干净上几分。 正文 第四八章 催情木天蓼 凌慕遥将阿狸放在窗台前的软垫子上,转身想去为小猫取点小糕点,只是回眸间,猫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小小的软垫上一个凹陷下的印记,昭示着曾有个小巧灵动的东西呆在上面与她共处一室过。 阿狸离开一清阁,穿越了人潮,义无反顾地朝祁王府走去,没有半点犹豫。 绝色倾城,温柔体贴如凌慕遥,他祁王凤鸣也可弃之如敝履。她,又有什么资格妄想自己会与众不同呢?!已经没有再自欺欺人的余地了...... 阿狸在街边的布庄随意地卷走了一件衣裳,寻了个角落,变回了堂堂的左家二小姐的模样,落落大方地朝祁王府走去。只是,眼前的一只手生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子背对着阳光,笑语嫣然,黑色的阴影包围住了阿狸。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温暖与寒冷相撞,空气中马上飘起一阵白雾,阿狸冷冷抬眸:“国师这又是要做什么?” 燕莫凌怔愣了一下,似是惊讶于女子不客气的问话,而后又神色如常地扬笑:“师叔现在已经不会在要求与王妃约定血盟了,所以王妃大可放心,呵呵,只是看王妃神色匆匆的模样,师叔好奇,掐指算了算,大概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红色羽毛扇轻摇,男子嘴角勾起醉人的笑意,虽已年过三十,却更是沉淀出了自身不凡的魅力。 阿狸现在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去欣赏这些,若不是正站在大街上,真心好想指着燕莫凌的鼻子大骂人妖退散!却还是不动神色地问道:“国师既已知道不语此行的目的,为何又要拦着不语,难不成国师想让不语与祁王之间的矛盾越滚越大越积越深么?” 男子听完,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大了,“王妃严重了,师叔我这也是一片好意啊,虽然祁王在某些事情上是对不起了王妃,但王妃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去找他,师叔想,以祁王的本性和智慧,吃亏的还是王妃啊.......” 阿狸眸子暗了暗,还是固执地问道:“国师这么说倒是奇了怪了,不语所知,国师与祁王素来交好,且你们有同是修罗门的人,国师拿什么证明自己让不语相信你的话呢?!”说着,就想挥开男子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开。 男子一步退开,又再一次拦住阿狸,俏皮地眨了眨眸子,闪烁着戏谑的颜色:“王妃怎可把这种事情当街嚷嚷,嘘......这可是关系到师叔的身家性命的啊,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师叔还怎么得了......这样吧,王妃还是随师叔一起去河边走走,那便人少,也好给我们谈谈事情的空间嘛......” 你妹!阿狸愤懑了。上次和你一起走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和河面上,我还差点被你杀了,这次谁还会去就是犯傻! 只是,这次还是随着他来了,毕竟,阿狸还是想更了解些事情的真像,而不是如国师所言,莽莽撞撞地跑去,继续被凤鸣忽悠。 “呵呵,想到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本体,但师叔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并非修仙之人,却能成功夺舍。我甚至都几乎算不出来关于你的事情你的命理,看得出来,我那寡情的兄长还是把你保护得很好的。只是......你的存在注定是这个世间容不下的矛盾......” 阿狸微微侧目,男子的表情和语气终于让她有了一种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那是一种在接触事实的急迫感却又害怕揭破事实的胆怯感。阿狸眉头紧锁,并没有打断国师的话,轻轻呢喃道:“和你说的那句‘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灰湮灭’,有关么?” 国师点点头,却突然眸光流转,潇洒转身,红袖飞扬,用折扇轻轻托起阿狸的下巴,姿态暧昧,轻笑道:“不语,你很聪明,但今天我不会讲这件事情,我只会告诉你关于凤鸣的事情......你可知,你的身份是我告诉凤鸣的,也是我告诉他,你就是他的解药,你后来也知道了他是为了解药而接近你的,你的血,可是珍贵得很啊。但你可不知道,左相的那条腿,并非皇帝派来的杀手做的,而是凤鸣,他专门设了这个局,将你网入了网里,而你也傻乎乎地配合着。” “你可知道,他的身上衣物上永远都带着木天蓼的气息......呵呵,要知道那可是专门为你而熏的!” 阿狸挥开国师点在下巴的折扇,表情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若说国师前面的话,她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但后面这句......要知道,木天蓼对于猫族的作用就相当于荷尔蒙对于人类的作用!难道她对于凤鸣生出的爱恋之心纯粹只是因为木天蓼的催情么,他一直都只是在处心积虑么,处心积虑地伤害左相,然后将无路可退的她逼近他的婚姻陷阱里,用木天蓼滋生出的情欲束缚住她对他的情感,然后是要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自己的血液?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自己的生命么?? 无力地侧过身子,用双手支撑住膝盖,微微喘气,阿狸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有些吓人了。国师慵懒的嗓音继续在耳边响起:“王妃莫不是听不下去了呢,都怪师叔不好,师叔这就不讲了......” “讲!”阿狸冷硬的声音传来,挺直自己的脊背,直视着一脸笑意的国师,重复着那个音符:“讲!” *****************偶素狐狸湖粒狐狸狐狸的样貌狐狸的身材*************** 实在是要分段了,下一章讲述起来会更加完整点,呵呵,今天继续码字,湖粒试试看码到十二点,能写多少,哎,米有存稿的湖粒伤不起啊~~~~ 湖粒的《邪皇》是处女作,一定会完成的,写到现在,湖粒不能说湖粒的文有多好,真心谢谢支持湖粒的好友们,湖粒知道了自己许多的不足,也有了更多的学习,呵呵,下一次再开文,湖粒想试试现代都市小说,当然啦,绝对甜文,不小白!因为现代都市言情比起古言,相对来说,背景要小些,素材更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哇咔咔.....(PS:忽略湖粒的嘴脸吧)~ 嘿嘿,先和亲们说声晚安,继续码字!! 正文 第四九章 天生的杀手 人便是有这种心理,即使知道或许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会超出自己的能力承受范围,会让自己心力交瘁痛不欲生,却还是会去选择了解真相。 阿狸紧紧地攥着袖子,尖锐的指甲已经生生地陷阱了手心的肉里,指节泛白,全身冰冷,冬日里的暖阳似乎永远也暖不到如身陷冰窖般僵硬的她。 对面的男子却仍是谈笑风生,笑语嫣然的模样,好像从未察觉到女子的异样。红扇轻摇,全当这冰寒刺骨的冬日仍是那温暖凉爽的初秋,越发称得女子落寞的背影单薄哀戚。远远的有人咋一看去,还以为是恶霸土豪强抢民女来着。 燕莫凌开口:“其实这事,还得从先帝那时候开始说起......” “明政皇帝当年在与南诏国的战争中,认识了南诏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德嘉皇后。后来南诏与出云国和解联姻,将德嘉皇后嫁到了出云国联姻,同样的明正皇帝也将自己最是宠爱的妹妹月灵公主嫁到了南诏国。后来是事情你也差不多知道了,明正皇帝因病逝世,最不得他宠爱的八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却登上了皇位,手段果决,雷厉风行,也可说是残酷冷血......他的兄弟姐妹终归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无一幸存。甚至,他还借着酒醉,在明政皇帝头七那天闯入灵堂,将当时正在守灵的德嘉皇后给......” “我与兄长本是天祗山弟子,一场天火,天祗山便从世界上消失了踪影,唯独余下我和兄长两个人得以幸存。我因缘际会地进入宫中,成了出云最年轻的天命国师。也因此我知道了这些事情的因果缘由。那男人如同丧心病狂,凤鸣被那冷血的男人囚禁鞭笞,好在血咒的影响即使是肉体上的疼痛也会相互作用的,凤鸣受了一分疼痛,他决不会比他好受。所以那男人只能将凤鸣软禁着,关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贴身照顾没有一个人被允许和他谈话,只是在一个小单间中,每天有着固定的送水送饭的婢女与他保持着唯一联系......从他会走路起......所以,直到七岁那年,我将他从那房间中带出,他甚至还不能言语......” “修罗门是个修罗地狱,里面出来的人,要么成王要么死......很明显,那孩子是前者,无论是学习语言还是人情世故阴谋诡计处世之道,还是练习作为一名杀手,他都是最最最成功的棋子。从修罗门一路走来,都是得建立在别人的尸骨上才能换来自己的性命与荣耀,无论是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孩子,全都无一幸免,死在了他的手下。他可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也因此,十四岁时的他成功得到了前任修罗门门主的赏识,贴身指导培养......然后,他杀了他!令世人闻风丧胆的修罗门霸天王者,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取走了性命......凤鸣成了修罗门无人胆敢质疑的门主。” “我想,他是没有心的吧......” “这样子的人怎么会有感情呢?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感情,修罗门里更不会有这东西.....他所被教导的唯一信仰便是,活着,杀人......所以我很庆幸,我以为他能很轻松地报了那男人的弑母之仇。只是,唯一的困难就是没有血咒的解药,否则凤鸣就该和那男人同归于尽了......幸而,我们遇到了你,还得多亏了我那寡情的大哥,若不是他多事,恐怕原主在十岁那个年纪就该死了吧,那我与凤鸣可真就该伤脑筋了。虽然你只是一缕夺舍成功的魂魄,但也多亏了你,为我们成功地保护下了这具身体以及......那一份心头血......” “凤鸣是个很出色的男子,又是皇室贵族,虏获你的心并不难......可惜心头血得该是女子心甘情愿的才能化去德嘉皇后施咒时的怨念,所以这事情可得一步一步来,先用婚姻将你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让你对他心生依赖,再者,利用你身旁的人,来了解你的每一个心理每一个习惯,抓住你的思想......其实这些并不难,呵呵,凤鸣似乎做得很成功......只是不巧,被你那多疑的护卫察觉到了苗头,但又岂是凤鸣的对手,刚好可以利用逸王府的那个叫做任几的逸王幕僚,更进一步地带给你一些威胁感,使你的心理防线更加的脆弱,使你对他更生依赖......包括上回我对你的威胁也是如此,将那个花楼女子作为挡箭牌,其实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更信任更依赖于他......” “不语......当初你若是直接答应了我的血盟,或许也不会受这么痛的苦......哈哈......他到底还是心软了点,利用那件狐裘,将皇帝的视线引到了你身上,好利于他做自己的事情,但他居然还会担心你被皇上派来的人给伤了,命令离云堂主来保护你.....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阿狸没有听见,已经是听不见了...... 心里只是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所以,那男子彻头彻尾都在骗她......她至始至终都仅仅只是一个猎物么...... 阿狸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不恨他,还在为他悲惨的童年直至青年的生活而倍感心痛......甚至,只想问那个男子一句: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么...... ****************偶素湖粒,被辐射出了一颗小痘痘的狐狸***************** 湖粒先为昨天木有更新和大家道歉,呜呜,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还谢谢大家即使狐狸木有更新也还来支持!!~~现在想要把文文分卷已经有点晚了,湖粒表示.......若有分卷,湖粒的新分卷就要出来了,又是一个新的故事......喵~~~伸爪~~~ 求墨宝~~~~~乃们懂得,本来想狠狠狠狠虐的,倒地还是下不了手,哎....狐狸素亲妈的命啊~~~ 正文 第五十章 但求来世不相逢 阿狸想,自己是了解那种孤寂到绝望的的空虚感觉的。 那个小小少年,在别的孩子还是天真无邪地被父母用万千宠爱惯着溺着时,他可能也会为自己为何不能同别人一样在父母膝下承欢而困惑,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任凭父亲的责打与与唾弃,在一个小小地房间里,每天只能望着一个高高的窗口,呆呆地坐着,看着日升日落,年复一年。他甚至不会说话,不知道该如何倾吐内心的想法,向别人传达自己的愿望或要求......那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便是他的全世界。 他的思想会渐渐被磨得迟钝,他向往温暖向往被爱的心脏会渐渐麻木,他的世界只是死灰一片...... 直到被国师带出那个房间,他才知道,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与他完全格格不入的世界。 他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只是任凭国师将他作为一颗杀人的棋子来摆布......当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有一个与自己的生活完全相反的弟弟时,他的内心又是怎样悲痛与哀戚呢。仅仅只是早出世了几分钟,他们两人的生活却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一个如同傀儡木偶般孤寂绝望,一个地位尊贵锦衣玉食,他内心又是承受了多大的伤害...... 修罗门的历练,每一天都让他的神经紧绷,那里随时随地都会有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他只能不停地杀人杀人杀人!那时候,他的世界观应该就是所以一切都是建立在别人尸骨上才能换来的吧。他没有被任何人爱过,也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 凤鸣,我们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又如何能抓住传说中的那遥不可及的幸福呢? 国师在边上又说了些什么,阿狸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她,想见他!她想再见见他,即使他彻头彻尾都只是在利用她,她也想见见他。这样的一个人,你又怎能要求他会去爱一个人呢?!她只是谢谢他,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上的滋味,即使只尝了一口,就让她痛彻心扉,万劫不复了,她还是想见见他...... 阿狸活了两辈子,只为求得一份温暖,只为求得一个拥抱,只为试试胸腔中那颗孤寂得绝望而麻木的心脏是否还能跳动。这些你凤鸣全都给了,那,一杯心头血,又有何妨呢?...... 无所谓值或不值,我愿已了,但求来生,与君陌路,勿相逢。 身边的男子,低低地一声轻叹,缓缓道:“我原以为,凤鸣就要成功了,但却不想,你无意中知晓了这些,燕莫凌便干脆向不语全权交代了,不语......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命定的帝王星便是凤鸣,若凤鸣亡,帝王星陨,必天下大乱......” 阿狸茫茫然抬眸,看先正与她说话的男子,男子眸中常见的那份玩世不恭与妖邪已不见了踪影,男子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天下大乱,又与她何干呢?阿狸眼神空洞地望向四周......城郊外的这条河她已经走了不下十回,却不知,随着河流出了城郊百来米,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阿狸越过燕莫凌,走上高高的悬崖,站在突出的那块大石头上,只需微微垂下眸子,便可见那万丈深渊,恐怖的黑暗禁锢着人心。 阿狸张开双手,寒风袭来,带着点点透心寒凉的水汽,阿狸方才发现,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天地唯余下灰茫茫的一片。粉色的披风在寒风里飘扬,女子的发丝被风吹出了优美的弧度,全身被一种超然的气息所围绕,似乎就要抛下凡尘种种,羽化而去......直至很久以后,燕莫凌都固执地认为,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了。 然后,她道:“你去将凤鸣唤来,我,想和他说说话......” 燕莫凌一个愣神,似乎没能消化得了阿狸的这句话,尔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子一眼,转身,就要起身飞去,却看见了不远处迎面飞来的男子,惊讶地立于原地。声音飘渺,“他来了......” 阿狸回眸,看向男子,并没有那种生死迷茫的恍然之感,仔仔细细地看着男子,眸光滑过男子的鼻,眼,眉,唇...... 唇角勾起,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飞身而来的男子大喊:“凤鸣,停下!” 男子闻言,身形一抖,停了下来,有些狼狈,表情急切地想开口说些什么,阿狸缓缓勾起嘴角,不让凤鸣发言:“凤鸣可愿答应阿狸一个请求......” 男子闷沉的桑音传来,想要走过来些,阿狸摇摇头,制止了他:“凤鸣不要动好吗,先回答阿狸的话。” 男子眉头紧锁,眼神阴鸷而又急切,狠狠地剜了国师一眼,沉沉地点点头。 阿狸笑了:“凤鸣和还记得阿狸的那首诗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凤鸣,阿狸喜欢你啊......哈哈......” 女子的笑过于凄美,凤鸣心口一紧,不好的预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有些茫然地看向女子,伸出手,唤道:“阿狸......” 女子立于崖顶,与他距离并不远,可他似乎永远也迈不过这一段距离,女子的笑声越来越飘忽。尔后,定定地看着凤鸣,男子的眸色阴晴不定,带着自己也无法预测的震惊。阿狸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地剜向心口...... 嘴角的笑容却是那般明媚。 灰茫茫的天地间,一声尖锐的呼啸不知从何而起,顿时平地狂风大作,天空乌云汇集,黑压压的云层堆积而上,转瞬之后,在天地盘踞成眼! 那乌云汇集成的庞大眼瞳内云层迅速翻转,竟带着隐隐的血色! 来不及思考,不绝疼痛!凤鸣听不见自己的声嘶力竭,几乎用尽生命在大吼着。奋力向崖顶眼眸低垂的女子飞奔而去,狂风迷住了他的眼眸,飞沙乱石割破了他的肌肤,凤鸣却丝毫不觉疼痛般向前跌跌撞撞地奔去...... 只是转瞬间,风沙便停了下来,乌云消散,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唯独,崖山的女子,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颗用真气护着的红色血球,晶莹妖冶的样子,在阿狸原本站过的地方,轻轻旋转...... 凤鸣怔愣在原地,眸子带着震惊与恐慌,耳里回荡着那绝色女子用尽力气隐匿在狂风中的那句:左府,还请凤鸣替阿狸好好照顾...... 眼神涣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真气运转不畅,一大口血液喷了出来,神色崩溃,倒下前,仍是朝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痴痴地喃喃着,“阿狸......” **********湖粒画圈圈,飘过************** 话说,咳咳,新一卷已经完了,湖粒呢,已经写了五十章了......话说原来的预算是写一百章就完本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不止了,嘿嘿,飘过飘过,努力存稿中,为上架作准备!!~~~~ 偶还是不算虐的,恩恩!! 亲们~~求墨宝~~~~求意见~~~~求指点~~~~~ 正文 第五一章 凤鸣九天 ——————当初开坑时木有算计好,现在也不好改了,亲们谅解,嘿嘿,现在开始便是新的一卷—————— 这是哪儿??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盘旋,昏昏沉沉...... 全身酸软,疼痛得已有些麻木了,却还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随手找来一根略粗的树枝,蹒跚地走着,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呢?......哦,是了,还记得那晚守门的侍卫慌慌张张地和交接班的人说什么国师和萧副将已经用重兵包围了皇宫,京城外大军压境,领兵的竟是祁王凤鸣和在家待病的左少将军。 呵呵,轻笑出声,如此逼宫,出云国这皇帝当得着实窝囊,那种情况谁有能敌得了祁王凤鸣呢?皇宫已经被控制了,群龙无首,各位高官大员被事先请到议事厅也以重兵把守,各家官员宅院里的女眷儿孙也定是被派兵严加看管了。京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左家又与之联合,这紧要关头,手上唯一还有军权的替了左少将军的那位现在正被如狼似虎的胡人大军拖在边防战线上不得脱身.....群龙无首,有谁能抵抗得了祁王凤鸣呢?! 那个一直以浪荡无为而著名的祁王凤鸣,却实不是个简单的人,隐忍了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成长的,没有人知道他居然有如此野心有如此手腕!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应该还得谢谢祁王,多亏了他的逼宫之举,引得京内人心惶惶,大皇子逸王如临大敌,却又不能做得了什么,弄得手脚大乱,终于能让他得了空隙,逃出了那混乱不堪的逸王府,并且逃过了逸王府周围的重重重兵。 天,有些寒呢。明明才午时,却阴沉得吓人,仿佛夜幕就要来临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出逸王府,却出不得城门,处处都是在打斗的士兵,皇宫门口,尸骨遍地,虽不至于血流成河,但浑浊的空气中却是处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正当他束手无策时,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传说中再纨绔不过的祁王凤鸣,从远远的城门口,纵马奔驰而来,铁灰色的铠甲,色泽暗沉,他知道,那是因为染上了血的原因,那高高的马匹上的男子,眸色阴鸷,杀气连站在这么远的他都能感觉到。他没有戴头盔,也不知道是在打斗中坠落了还是如何,而使得墨色的长发在寒冷的空气中飘扬,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一双眸子。雾气太重,他再看不清他的模样,且他纵马一下子就奔到了他的身旁。阴森恐怖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住了他!...... “霍!”的一声,他尚还未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睁开眼,却发下一柄闪着银光的长枪,正抵在他的脖颈上,离皮肤堪堪只有分毫的距离,只需那男人的手轻轻一个抖动,他的脑袋该就会与身子分离了。他吓到了,应该说是吓坏了,脖子上横着的长缨枪阴冷阴冷的,还带着无法忽视的血腥气息。他大气都不敢喘,困惑而又悲哀地将眸子投向马背上那个杀红了眼的男子,除此之外,再也不能思考别的了。 却听得马背上那个顶天立地的雄伟男子,用他无法想象的落寞声音轻轻呢喃:“这眼睛......好像......”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总之,那个男子说了这句话后,就挥枪离去了,罗刹的眸子终于离开了他的视线,他身后的铁色军队也一并跟着他离去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耳边回荡着军队那沉重的马蹄声,压得他几乎就要倒下。 心里什么也顾不上了,只余下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儿!他要逃离出云国! 大皇子将他掳到出云国,作为威胁任几为他卖命的筹码,现在他逃出来了,任几就不用受制于逸王了,他必须逃回南诏国,任几应该会回来的,南诏国他呆得怎么不如意也不会如此地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那罗刹男子的落寞神色,连忙慌慌张张地甩开去,向着一个人群较少的地方逃开。 只是祁王愿意放过他,祁王身后的军队愿意放过他,似乎左家军可就不怎么乐意了...... 被步步紧逼的左家军一路追杀,逼到这深山野林里也不放过,心里郁闷万千,着实苦逼。在小道上被一个左家军追上了,他到底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哪里敌得上一名历练过的士兵。最最恶心的是,这名士兵之所以对他紧追不舍,为的就是把他逼到深山野林里,好方便他欲行不轨...... 这种场景他太熟悉了,也是最最恶心的,男子恶心的笑容和眼里无法掩饰的淫秽刺激了他。这时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与勇气,随手抓到一块大石头砸向了趴在他身上的那个猥琐不堪的士兵的脑袋。那士兵一时不防,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摔向了一边,脑门上的血喷涌而出,吓得他心口一紧,连忙扔了石头就想跑。可惜似乎是他的力气太小砸得不够重,那士兵又马上站了起来,脑门上的血液哗哗地流淌着,引得他一阵反胃,那士兵眸色狠辣,说着肮脏不堪的话语,似是对他动了杀心...... 再后来,他只记得一拉一扯间,他从那坡上滚了下来...... 果然,倒霉的那个人总是他。 用撑着身体重量的小树枝拨开拦在眼前的野草树枝,一跛一跛地走着,瞬时眸子发亮,天!终于给他找到水源了!! 欢欣的连忙甩开树枝,奔向这密林间好不容易得以寻到的小河,连忙开始净身,是的,口渴是其次,他最最无法忍受的便是身体上的肮脏了...... 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些是在逸王府被伤的,已经结痂了,大多还是新的,也就是昨日从那坡上滚下了受的伤。细细地将全身洗了个干净,也把衣服都洗了个干净,反正深山野林里没有人会看到的......只是...... 吓!!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视线滑过的不远愿处,一坨白色的物体正躺在大石头后面,以至于他刚刚都没有发现!心里突突地打了个颤,全身一个激灵,大白天的不至于闹鬼才是,也应该没有人会那么恶趣味的躲在大石头后面看他净身,通常应该是直接扑上来的......呸呸,想什么呢,还是去看看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大石头后面躺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一个有呼吸的绝色女子! 大白天的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么! 来不及多想,绝色女子眼角颤了颤,竟然睁开了眼!! “额,咳咳......你好,我,我是慕容澜莹......”他听见了自己的用颤抖的声线如是说。 ...... ***************偶素湖粒,为超标体重悲愤中的狐狸************** 谢谢各位友友,不知道亲们对于慕容这个姓还有什么印象么??当当当!是的,绝世骚包的慕容无双嘛,能让凤鸣和凤离一起陪着逛花楼的绝世骚包的他的亲亲小弟,就是苦逼到不行的慕容澜莹啦!!! 亲们有木有赶脚这么名字像女女的名字......画圈圈,嘿嘿,凑活着吧,狐狸对取名字向来心里都会打突突的~~ 正文 第五二章 姑娘,请先松开荷包 “你是谁?” “鸾歌......” “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鸾歌......” “你家住哪里?” “鸾歌......” ...... 慕容澜莹抑郁了,感情他遇到的这位绝世美女是一个智障......要不怎么从头到尾都只会说鸾歌两个字。在美人与现在困窘的境地中无奈地挣扎了一番,慕容澜莹牙光一咬,双手扶住正茫茫然看着他的无邪女子:“你应该就叫鸾歌吧!那么鸾歌,现在我要走了,你要知道,我母亲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深山野林的,你自己小心,再见......” 说完,澜莹便转过头,小小地压下隐隐的良心不安,自我洗脑了一番,便大步走了,因着刚刚洗漱完,身子又有了些气力,无需拐子,澜莹也能快步行走。只是......明显地低估了深山野林的深字意味着什么,这偌大的山林,他怎么走得出去!显然当初不好好学武是要吃苦头的,更显然老是做些小奸小恶之事是会遭报应的!为嘛他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不对,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人,又不是谁都能像他这么倒霉的,难不成是刚刚那绝色女子? 他他他就知道,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是人! 这下坏了,慕容澜莹全身一个激灵,吓得双腿也忍不住打一个颤,差点软了下去,不敢回头看,巍巍颤颤地向刚才那条河的河边走去。据说撞鬼的话,能在水里看见鬼的倒影的......慕容澜莹噎了口口水,将头伸向前,想开又不敢看的揪心模样...... “扑哧!”女子娇俏的笑音吓到了慕容澜莹,慌慌张张地想转过头,女子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庞向他靠了过来,这下可不得了,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头,重心不稳,脚底打滑,全身一凉,整个人就跌入了河中。慕容澜莹有些悲哀地想,为嘛总有男人梦想着遇到美艳女鬼呢,这就是下场啊!这么一想,慕容澜莹顿感委屈,又胆颤着不敢再出水面,便就这么憋在了水下,呜呜,被水淹死也好过被女鬼先奸后杀...... 初春的时节,气温虽不如寒冬冰冷,但还是有些冷的,就算水温其实有些些暖,但泡在水中这么久可不是什么好事。 鸾歌到底不是女鬼,意识到这胆子小得着实可怜的男子有了如此想不开的念头,连忙一头扎进水里,试图去挽救这俊美却有些白痴的男子。 慕容澜莹脑袋迷迷糊糊的,身子本就虚弱,被救出水意实已经不甚清醒了。只觉得一个温软香甜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后往他的嘴里渡气,还时不时地拍拍他的胸口,让他恶心得想呕吐......美女,你应该温柔些...... 以上就算慕容澜莹印象中与鸾歌的第一次见面了,也知道了女子其实并非智障,只是觉得一直逗他,看他炸毛的样子很是可爱......慕容澜莹想抓狂,他炸毛了吗炸毛了吗?!女子有些神神秘秘,至少慕容澜莹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一直将鸾歌当做女鬼来防着,尤其是在如厕的时候,那可是得再三侦查过一番,严格确认避开了鸾歌的耳目才能进行的秘密行为啊! 但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一直走不出那座深山老林,但鸾歌跟着他一起走的时候,鸾歌只是轻轻吹了声口哨,便飞来了一只喜鹊给他们领路。这功能,比南诏巫师的巫术还强大!慕容澜莹绝对不想承认自己之所以愿意把这闺女带在身边,是因为随时随地不怕自己走丢......也不是为了贪图在荒郊野岭人烟稀少的大路上,鸾歌只需在马车经过的地方假装抹抹眼泪他们就会有免费的马车坐......也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女子相貌出色到往街上随便一个富商大豪面前一站,就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便于她得心应手得顺手牵羊为他们两人谋得下一站的盘缠...... 好吧,其实以上的原因还真心占了他愿意带着他的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女子好像失忆了......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失忆,他只记得女子用天真无邪不过的笑容,娇美悦耳的声音对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我知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你带上我一起吧!” 听听听听!他心肠多好,可怜鸾歌从来没有见过外人,怕她来到外面的世界,一个女孩家家的被人利用算计,最后落得一个悲催的下场,那该是多不好啊。这才带着她一起出来找人的,也算是行善积德,佛曰:救助貌美女子避免流落风尘实乃世间第一大善也...... 当然,慕容澜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利用鸾歌的,如此无邪天真到如同刚出生的婴孩的女子,他怎么会如此万恶不赦地去利用呢!作为回报,他可是很愿意为鸾歌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的,只需找到巫师,占上一挂,便能知晓鸾歌要找的人在何方了,看吧,他还是很有良心的。 至于鸾歌过去十几年生活在哪里,父母是否还健在,那个问题有点伤脑筋,暂时不去考虑了。撇开鸾歌偶尔突发的恶趣味,这女子真是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啊......当然,也就更方便别人去把她染黑! “鸾歌,前面右边那个正在看古董字画的男人,那荷包挂在那里,沉甸甸的根本就是在召唤我们快点去拿来用啊!”慕容澜莹不承认自己猥琐了,反正鸾歌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澜莹,昨天不是已经拿过一回了么,应该还没用光吧,鸾歌老是拿别人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鸾歌不喜欢......” 嗯,娇娇柔柔的嗓音很受用!慕容澜莹点点头,无视鸾歌刚刚的话,催促道:“快点啊,拿到那个,今晚我们就去吃醉仙鸭,炖猪蹄,红烧锦鲤......” 鸾歌自从尝过外面的美食,就再也不能有所抵抗了,被慕容澜莹这么一忽悠,连忙扯下眉头上的紧锁,扬起标准的笑容,袅娜多姿地向那看起来荷包着实沉得诱人的男子走去。 男子侧着脸,看不清晰,但从修长的身姿来看,应该也不是凡俗之人。鸾歌很是熟练地借着一个路人的力,倒向了那男子,男子也很配合地接住了鸾歌倒下的身子。鸾歌抬眸,男子垂眸,两相对视,男子真心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英雄救美俊男美女的组合......用句狗血点的话就是:时间仿佛也在那一刻静止了...... 尔后,鸾歌若无其事地顺势站起身,“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冒昧了......” “不妨,姑娘小心为上。” “小女子知道了,谢谢公子,小女子告辞。”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若要离开,还请姑娘先松开楚某的荷包......” ...... 正文 第五三章 公子若铭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若要离开,还请姑娘先松开楚某的荷包。”男子俊朗的面容饱含笑意地看着阿狸道,古董摊子边上的行人和古董摊的老板都不无惊诧地将眸子投向了这宛若仙人般纯净无暇的女子。 鸾歌的手狠狠地一抖,饶是如此不知人情礼数的她,也知道了这种行为该是不好的,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眼神扎得她全身难受。脸上一阵燥热,连忙慌慌张张地松开手,道了声抱歉,这是手误!只是手误!!......女子本就国色天香,这脸颊又飘染上了朵朵红霞,娇羞难忍的俏模样看得路人无不善心大发,同情心泛滥。 再看女子一身素净衣裳,整整洁洁的装束,也没有人愿意将她往小偷小摸的方向想象...... 只是......只见羞恼至极的女子,左脚一跺,却是向着身后望去。众人也将视线齐刷刷地对向女子身后,想要看看这场戏剧是要如何再发展。 女子嘴角一撇,眉头轻轻一拧,闪闪的大眸子马上雾气弥漫,惹人心疼惹人垂怜。女子轻启红唇,嗓音也是娇娇柔柔悦耳动听的那种,却是略带着薄怒,喝道:“慕容澜莹,你出来!!!出来......” 咦?这又是哪一出?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这妙龄少女真的是一个小贼,还是受人唆使的有帮凶有计划的集体作案。却没有人看到那个被抓了荷包的楚姓男子在听到女子的一声娇喝时,嘴角诡异地勾起,眼里渐渐染上一抹深意,深邃莫名。折扇轻摇,对着那向身后呼喊了好久却久无人应,正急得团团转的女子道:“小七又调皮了!以后切不可在拿人皮面具来玩耍了,若铭只需听见小七的声音便能识得小七,小七再怎么改变容貌与装束也是无用的......”语罢,在女子错愕的眼神中一把搂住女子僵硬的肩膀,将女子压向自己的胸口,向前走去。身后的小厮也是一脸雾水,啧啧称奇。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小两口之间的小情趣啊,啧啧,也对,天底下哪有那么漂亮的小贼。倒也真是可惜了,那么倾国倾城原来只是人皮面具而已...... 鸾歌全身僵硬,被男子搂住的她几乎不能呼吸!慌慌张张地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纠结挣扎了一会儿便就干干脆脆地放弃了,毕竟她的脸皮子薄,将脸闷在男子的胸前也好过在外面被众人指指点点,男子应该是在帮她解围的吧。这个叫做楚若铭的男子真是一个好人。只是......在心里将慕容澜莹小小地责怪了一遍,这没义气的男子,居然就将她扔在那里不管了。 楚若铭将鸾歌带到一处角落,离开了刚才那些人的目光,松开了鸾歌。女子连连退开好几步,使劲憋在胸口的一大口气终于是舒缓了出来,眸子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红彤彤的,好不惹人怜。楚若铭的笑意更加深刻了,至少他的自我感觉是很温和善良,女子惊慌地退一步,他便扬起笑容更近一步,直到将女子逼到一处墙角,女子的被贴在墙上,发现再也没有退路了,眸子眨了眨,居然就这么蹲下哭了!! 楚若铭很是憋屈,想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么多年花里来从里去的,还没遇到哪个女子不为他的魅力折服的,今儿居然还有女子直接被他生生吓哭!这可不得了,楚若铭也给吓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旁小厮无奈了,我的大少爷,您刚刚那表情那动作怎么着都像是要逼良为娼的街头恶霸才会有的好不...... 楚若铭也跟着蹲下,收起笑容,无奈地开始哄人:“姑娘,那个,你别哭了,你看你刚刚想拿本王......我的荷包,我都不予计较还积极地为你解围,可见得我不是坏人啊......”呸呸,憋屈啊,他楚若铭就是坏人也不能承认,没有哄过人,他自己也很是无奈啊。 小厮抚额,我的大少爷,你这表情这语气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哄骗无辜少女啊!拿出你平时的气势啊气势啊! 楚若铭可没听到小厮的内心独白,对哄人实在是不怎么拿手的他这可郁闷了,这么多年来走遍花丛无敌手的他谁看见他都笑,谁会哭给他看啊......可是人还是要哄的,连忙有软下嗓子细细问道:“我真心没有恶意的啊,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在找的那个人是谁......听你唤他慕容澜莹,是真的吗?” 嗓音有些些急切,鸾歌霍地抬眸,眨眨大眸子看向楚若铭,原来目标不是她啊!慕容澜莹和她说,要是被抓包了就马上哭,绝对不会有人再舍得伤害她的,可别人目标根本不是她,害她白白哭了这么久,嗓子怪难受的。扑闪扑闪的睫毛微微颤动,可上面不见一点的水汽,楚若铭嘴角抽抽,感情她刚刚只是干吼了几句害得他这么紧张...... 顿时有些丧气,对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子,语言间也生冷了起来,啧啧,对她太好她还利用你,真是的!“姑娘若是玩够了,就请告诉楚某慕容澜莹的下落吧,莫让楚某再心急了。” 鸾歌咽咽口水,乖顺地站起身,对于陌生人还是有些疏离,听男子的口气,应该是和慕容澜莹很是熟悉的模样,想到那男子居然抛下她一人逃走,撇撇嘴角,无耻地出卖了慕容澜莹。将自己在深山中到这里一路来的事情全告诉了眼前的男子,虽然也没有什么信息,但楚若铭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了,他敢打赌,慕容澜莹那没心没肺的坏小子绝对会难得良心发现一回回来找鸾歌的!! 在这之前,他只需好好放线,还怕钓不到慕容澜莹这条狡猾的大鱼么?! 他啊,找了他太久了,等了他也太久了,再也没有那个耐心了...... ***************偶素狐狸偶素怕冷的狐狸************** 嘿嘿嘿嘿,亲们不用怀疑,这是耽美,腐女无界限,搞基万万岁!嘿嘿嘿嘿......其实小粒子只是想要先酝酿一下,要是写到了肉的片段的话,那就先拿耽美的下手,以后好方便慢慢改进。亲们表抽狐狸啦,其实狐狸想写耽美好久了,而且就是......这个耽美的两位可能会很虐哦......很虐哦......耽美这东西不虐不过瘾!!!!狐狸舍不得拿阿狸下手,那就只能拿没心没肺小奸小恶做尽的慕容澜莹下黑手了,哇卡卡卡卡,顶锅盖逃ing~~~ 正文 第五四章 一眼,已然陌路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和鸾歌已经达成联盟的楚若铭心情很是舒畅,大摇大摆地往外头走去。 鸾歌好奇,刚刚还是那么热闹非常的街道,怎么一下子如此寂静,只余下整齐而沉缓的马蹄声,究竟是何人有着如此的排场。侧着小脑袋站在楚若铭身后往街上看去,只见街上的行人全都安静地跪在街道两旁,额头紧紧地贴合着地面,不知究竟是虔诚还是处于恐惧......鸾歌很是错愕,睁大眸子看向街道尽头走来的那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却被那无形中扑面而来的压迫气势镇住了...... 远处的景象有些模糊,大日头地照射下,只能见得黑色与黄色的组合,黑色肃穆而阴沉,黄色庄严而刺眼,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睛生疼,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对面的人...... 不用自主地攥紧了楚若铭的袖子,捂住心口的起伏,喘着粗气。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似乎很少害怕于街道那头正走来的人群,却又无法撇开自己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正在脑袋里摇晃,就要呼之欲出...... 楚若铭感觉到了身旁女子的异样,微微讶异,动作娴熟地将女子的身体纳入怀里,不再看向远处的那些人,细心而体贴地将手抚上鸾歌的额头,轻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楚若铭自居三岁脱离了开叉裤就常年流连于各色女林中,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身为养尊处优的皇家子弟,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风流优雅,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随和的温润之感,且相貌又是生得英俊,对待女子更是体贴入微细心之至。小厮站在身后看着自己公子又开始忘记场合地表演好男子形象了,无奈地抽抽嘴角,他能吐槽么,身为一个小配角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鸾歌有些发虚地靠在楚若铭的怀里,稳住了呼吸,舒缓了些,这才抬眸对着楚若铭摇摇头,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街道上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人。只是这么一会子,那金色的銮驾已经快到了鸾歌他们身边,鸾歌睁大了眸子,看得很的仔细,这长长的军队护送着前面的銮驾,可见的里面的人身份尊贵,再看街道两旁黑压压跪着的人群,隐约能感受到人们对他的畏惧...... 銮驾筑得很是精致耀眼,长长的帘帐遮住了里面的风光,看不真切,隐约可见一男子端坐的轮廓。鸾歌轻轻拉扯楚若铭的衣袖,“他,是谁?” 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在这静得出奇的街道上,却极为显得突兀。“他,是谁?”这女子竟然称呼当今皇帝为他,竟然如此无知,不仅是街道两旁的百姓惊得一个哆嗦,就连抬驾的太监也是抖了两抖,惊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敢允许自己撇开看向前方的路的眼睛,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这无知的女子,红颜堪堪命薄啊...... 轿子果然在銮驾内男子的示意下停住了,鸾歌一惊,下意识地撇开眼,往楚若铭的怀里缩了缩。楚若铭很是贴心地拍拍鸾歌的肩膀安慰这这个惊慌不已的女子,前面走过来一个侍卫,面目凶煞,似乎很是生气于居然有人见到皇上的銮驾也不下跪,还不知死活地问出如此白目的问题。一直守在銮驾旁的老太监一惊,连忙匆匆过来制止了那名鲁莽的侍卫,转眼间又面带讨好地看向楚若铭,为刚刚那侍卫的行为向楚若铭赔罪,却是轻压下了嗓子,不敢高声语:“让摄政王受惊了,都是那奴才太过鲁莽,定会让兵部侍郎好好调教他一番,还望摄政王莫怪......” 楚若铭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全然不介意那侍卫鲁莽行为的模样,让老太监悬着的心又压回去了些。銮驾里却突兀地传出了声音,极具威严与压迫:“大庭广众之下美人在怀,南诏国的摄政王倒是好兴致啊.......”不喜不怒,让人听不出情绪。 楚若铭惊讶于怀里女子听到了皇帝的声音似乎就会变得很害怕的,贴心地搂得更近了些,扬起温润的笑容,似乎全然不在意凤鸣话语里隐约的嘲讽气息:“出云国的皇帝陛下也好雅兴,晴天大好出来走走还带着如此大的阵仗。” 场面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每个人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但銮驾内却出人意料地传出了低低的笑音,的确是在笑,却没有一个人因为这笑声而放松了神经。 “摄政王说话还是这般直爽,朕也不过只是例巡而已,朕刚刚登基即位,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可是不如摄政王这么清闲......”明明是很悦耳的声音,却被刻意地压低,那股子王者气势表露无疑,闷得人心慌。鸾歌眉头一蹙,逼着自己不要再去理会......虽然自己好想回头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模样,但,却是从心底里滋生出了恐惧之感,不敢回眸。 如此之景,倒有些伤了大雅了。皇帝銮驾停于面前,不下跪就算了,还当街搂搂抱抱,有碍风化,损伤国风,纵使你是与出云交好的南诏国,也不该如此傲视皇家威严。凤鸣借助了南诏的兵力成功夺得了皇位,但并不代表能够放任南诏国来压下出云一等...... 但凤鸣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命令起驾,继续前行。太监独有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扎得鸾歌耳蜗生疼,慌慌张张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想看确定男子是否真的走了。暖风抚过,轻帘卷起,两双眼睛出乎意料地相撞在一起,鸾歌怔怔地,有些恍然,却听得銮驾内男子有些热切而惊慌的声音传来:“停,停下!” 抬架的小太监连忙应声停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撩起金色的帘帐,露出一张如玉白皙的脸庞,丰神俊朗,眸若星辰。楚若铭有些讶异,男子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引得女子害怕地轻轻颤抖,想起女子说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慕容澜莹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一时不由得大男子心理泛滥,保护性得将怀里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些,语带嘲讽地看向凤鸣:“皇上莫不是方才登基不久,日夜操劳,你们这些个做奴才的可得和朝中大臣们好好商讨,为皇上找些朵解语花啊,以慰皇上的艰苦辛劳......” 这话一出,吓得銮驾旁的老太监面无血色,生怕龙颜大怒,但凤鸣却似没有听到,也或者是真的没有听到,嗓音不复方才的森冷与霸气,轻缓对着将头缩在楚若铭怀里的女子道:“你,给朕抬头......” 众人惊诧,却无人再敢发一语,所以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那个神秘女子。鸾歌纹丝不动,凤鸣也不放弃,又低声地问了一遍:“你,抬头看看我好吗?” 全场静默,众人心里却似翻江倒海般激烈,这个铁血狠辣的皇帝竟然委下身段对一个陌生女子自称于:“我”!怎能令人置信! 再看向那女子,仍是充耳不闻的模样,引得人们心里的那根弦又紧紧地绷起...... 一个声音却莽撞而突兀地在前方响起:“鸾歌!别怕,我来了!”引得众人骇然...... ******************偶素腐宅狐狸,嘿嘿**************** 亲们看过《盗墓笔记》的话,应该可能或许就会很理解狐狸现在的心情了,瓶邪王道啊!!!!有木有~~~~ 因为那句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狐狸哭得死去又活来N多遍。昨天又看了哥哥的一部片子,心里很是颤抖,同性恋无罪,只是他们喜欢的那个人的男人而言,应该更加客观地去看待,记得有两位老奶奶,她们走过了特殊时期时期的风风雨雨,即使被批为反派仍然是不离不弃,相守到现在。可是她们贫穷,没有机会去那些传说中的国度办理一份昂贵的结婚证,甚至到她们一起入土为安了,仍是那所谓的得不到现代承认的合法关系......不然不是和天.朝那种封建一样落后而固执么......(不知道这个章节会不会因为这段话而被审核......) 嘿嘿,不知道会有多少亲们不屑于狐狸这句话了,但是狐狸真心喜欢张国荣,喜欢哥哥!! 祝看文的亲们天天开心~开心很重要,天天开心更重要~~~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相见陌路 事发的过于突然,慕容澜莹只知道没心没肺的自己就是见不得那个如此依赖于自己的女子受惊受慌,为了躲开楚若铭而将她弃于原地,却仍是不舍得,不舍得那双过于纯净的眸子染色惊慌恐惧的神色。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回走了过来,却见到了如此场面! “慕容澜莹,你带我一起走吧,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啊......”女子轻吟着的话语在他脑袋里拼命缭绕,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鸾歌!别怕,我来了......”下一秒,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他的脖颈上就多出来几十把长枪,尖锐的枪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是暗夜的恶魔,正张开血口大盆,毫不掩饰着嗜血的笑容...... 鸾歌惊呼,终于推开了楚若铭的怀抱,慌慌张张地对着那些身穿黑甲的士兵喝道:“你们快放开他!快点......”却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楚若铭轻轻蹙起眉头,看着那被黑甲兵用枪威胁着的男子,转而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竟有些欣喜若狂,并不像女子那般惊慌。 鸾歌这才知道她再怎么呼喊也是徒劳无功的,将视线转向銮驾上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发现男子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连忙受惊地垂下眸子,舒缓着气息恳求道:“他是我的朋友,请你下令放开他好吗??......” “抬起头来!”不威自怒的沉沉嗓音自上方传来,鸾歌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惧怕于男子,也不得不仰起了脸庞。因为大声呼喊而使得脸颊染上了粉嫩的红晕,本来就明亮而璀璨的眸子蒙着一层雾气,更显得水灵,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倔强地咬着红唇的模样,看得人心疼......凤鸣的神色有些复杂,楚若铭轻轻蹙眉,先是充满了莫名的期待,再看向女子又变成了探索,忽而又是惊诧,转眼间却又似失望,直到现在怔怔地看着女子发呆,带着点点的失落...... 这两人,认识么? 楚若铭不想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呵呵,凤鸣这张在他见了他之后一直呈现出面瘫模样的脸,居然也能够表现出这么多种的情绪。在出云国呆了两个多月,和凤鸣相处了两个多月,他知道这男子是有多么的无趣,他都忍不住怀疑他的人生只为着报弑母之仇而存在的,冷如一盘死灰的模样,使得他都忍不住怀疑他的血也是冷的......这女子说自己不记得前程往事了,难不成失忆前认识过凤鸣? 来不及细想一番,凤鸣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黑甲兵听得命令便马上收起了兵器,又是一阵整齐的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慕容澜莹心有余悸地摸摸终于安全了的脖子,却不敢将视线投向一旁那正文雅地摇着折扇的男子,连忙跑到鸾歌身边,将她拖离銮驾好些距离。很明显,凤鸣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被他认定成了觊觎鸾歌美貌的色狼。 凤鸣在身后再次开口:“想来这位就是摄政王一直在寻找的那位澜王了,既然人已经找到,那摄政王与朕达成的协议也就结束了,摄政王日理万机,朕就不多做挽留了,明日定当命人为摄政王与小王爷好好准备,厚礼践行,助摄政王与小王爷顺利地早日回南诏国......” 饶是淡定如楚若铭,现在也有些不淡定了,我咧个去!前脚才借兵助你成功夺得皇位,后脚你就这么不客气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撵我回去......你!但就偏偏就败在凤鸣生母是南诏国最受人尊敬的公主身上,且南诏现任皇帝慕容无双对凤鸣的全力支持,楚若铭也不能奈他如何,且这两个月的相处,他也不得不佩服凤鸣这个男人的铁血手腕与出众的才能,知道凤鸣这人能对他用到“厚礼践行”这个词也是着实不容易的......罢了罢了,能找到慕容澜莹,其他的事就随他去吧! 当下便领着不情不愿一脸便秘模样的慕容小王爷告辞离去,没有人发现,帘帐内的男子频频回眸,落寞而痛心地痴痴望着远去的四人中那个惊慌不已的白衣女子,怅然若失...... 事情总是残酷的!慕容澜莹觉得自己真心苦逼得紧,想他逃了近半年,最终还是要被这个男子给带回那片熟悉的土地。这是逃不掉的命运么,握紧鸾歌的手,双眸往街边的巷道扫射,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溜走。 鸾歌娇软的嗓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澜莹,怎么了,手都紧张得出汗了......” 这妹子是缺心眼吧!!慕容澜莹真心想要仰天长啸,他刚才肯定是脑袋出问题才导致自己想不开了,怎么会想要回来救她呢,你看你看,害人不浅啊!慕容澜莹在楚若铭意有所指并带着一定威胁性的眸子中,只能再次无奈地耸拉下了脑袋,逃走的想法被发现第一次还能再成功第二次么?! 如果可以,慕容澜莹比较想和鸾歌一起睡,这估计应该是最安全的办法了,可现实究竟是现实,楚若铭将他扔在出云国安排给外国来使的别馆的西厢房——离主殿最近的那个房间......他应该庆幸他没有当着鸾歌的面将他送进他自己的房间么,这男人,真心就没有一点的觉悟么...... 夜色凉薄,明月半轮,西厢房,却似乎不怎么太平。 **************我是狐狸,呜呜,因为字数和收藏太少而上不了架的苦逼狐狸************** 呜呜,前天晚上3点睡,昨天晚上2点睡,今天晚上......估计一点吧,哎,这人生,狐狸是在自我焚烧啊~ 亲们~~~好久没有求推荐了,求下推荐吧(双眸泪花,求安慰啊),现在狐狸正在给《临家》存稿,虽然本来是想把《临家》断更断更断着断着就太监的,嘿嘿,(表拍我~~~)但有妹子和狐狸说喜欢《临家》,且不止一个,嘿嘿,只有有人支持,狐狸就会去写的,其实说真的《临家》码起字来那叫一个文思泉涌,题材比较上手,全文轻松,不虐,诙谐,嘿嘿,明年应该就能发表了,说好要支持的妹纸要记住哦,不然狐狸会半夜来找乃们的,嘿嘿,开个玩笑~ 亲们~么么,爱你们~~ 正文 第五六章 只是因为一只馒头 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慕容澜莹好好地缅怀过去,慕容澜莹绝对会痛心疾首且干脆利落义无反顾地去阻止七岁那年在云顶山的弟子院里自己那双因为饿极而伸向同房的弟子楚若铭藏在枕头下的那只馒头的手...... 好像长句有些绕口,总之就是因为七岁那年,他和同龄的皇家子弟们都被送到了云顶山的弟子苑静修,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背景,谁也不懂得对那些人该好好地注意与讨好,只是很单纯地为了求学成材。这家国有小学还是办得很不错的,且在皇上的默许下真正实现了成材要从娃娃抓起的宗旨理念。古代的学院不外乎两样,文与武,文还是好说的,泱泱大国文学大师辈出啊,但武......云顶山的武学导师竟然是当年闻名遐迩的天祗山的第一弟子,也得佩服皇上能招拢到他,却是苦了这些位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们。 慕容澜莹还记得,那一日,他们全体学生都因为过于严格的训练而体力不支,没有达到导师所要求的标准,结果被狠心地惩罚三天不能吃饭......三天啊!!!不能吃饭是小事,但经过了如此严格而沉重的训练之后,只能用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昏花来形容,还只能靠喝白开来安慰自己。晕晕乎乎地回了弟子院,那是一个三人间的房间,他和表哥以及另外一个没什么印象的人一间屋子。表哥便是慕容无双了,也就是后来的太子现今的皇帝,只是另一个同居一房的男孩,他真心印象不深...... 说是他看不起他也好,毕竟是从小被众星捧月般养着供着的小王爷,除了表哥慕容无双他还没有遇到过需要他低头的同龄人,所以对这个同居一房的男孩子说是不了解,还是用不屑了解更加地贴切。 慕容澜莹想到这,就有些悲痛难耐了,为嘛他晕乎着晕乎着,就把自己栽倒在了楚若铭的床上,为嘛不小心发现了那个明明普通得根本不配入他口的馒头会看起来那么地诱人,为嘛他就是忍不住抚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并向那一只馒头伸出了狼爪,为嘛他麻溜地吃了一半的馒头还分了一半给刚刚进门也同样饿扁了的小表哥......为嘛被那个饿得泪眼朦胧的小男孩哆嗦着手指指控时他还能那么淡定地回答他:不用指了,你偷偷藏了食物,被发现可是要惩罚的,小王爷我没有马上告诉导师你是不是该要用点东西好好谢谢我啊...... 怎样一个流氓啊,但流氓了这些就算了,他还记得自己说出了一句话,一句造成了今日能让他悔不当初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吐血三升的话:小王爷我吃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你现在应该好好地受宠若惊一番珍惜现在每一秒和我住在一起的日子,以后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结果没有想到那明明饿得似乎马上就要两眼一翻饿晕的小男孩突然一蹦三尺高,睁大了圆滚滚的眸子,烧着掩饰不住的火气和激动,大喊了一句:“我杀了你!!”说着就气势汹汹地向慕容澜莹扑了过来。这可不得了,慕容澜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差点吓尿了,想他一直都是浑水摸鱼的主,可没和人真拳实脚地干过架,当下两手一挥就想逃了要紧,小王爷的气势荡然无存。 慕容澜莹混,楚若铭可不混,想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几个步子轻轻一个扫堂腿,反手擒拿,就抓住了妄想逃走的小慕容澜莹,领子一拽,死命地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掐得慕容澜莹面红耳赤,两眼泛白,头脑发晕。慕容澜莹绝对没有想到这个男孩会有那么疯狂,不就是一个馒头么,呜呜,难不成他慕容小王爷这条金贵的命还比不上一只藏在枕头下的隔夜馒头...... 这世界把他给悲剧了。 楚若铭下手很准,把这得瑟得有些犯贱的小王爷掐得剩下一口气好慢慢缓回神便把他丢在了原地,背着光,居高临下,语气森冷而狠戾道:“慕容澜莹,既然你喜欢爬我的床,吃我的馒头,你这辈子就最好做出一个聪明的觉悟吧!!...... 那年,慕容澜莹七岁,而楚若铭十岁。 奄奄一息却仍旧饿得慌的慕容小王爷尚且还没有意识到这句狠话将来会演变成另一个方向的苗头,只是在心底里狠狠地将这个对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凶手扎了数刀,发誓一出弟子苑就要扬出慕容小王爷的威风,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魂淡好好吃吃苦头,他要报复!!报复!嗷呜!!! 最终怎样,那又是另一个过程了...... 现在的慕容小王爷一边苦逼地为自己抹一把心酸泪,一边恼羞成怒地狠狠朝着凭空出现在自己床上的那个男子踢出一脚,咬牙切齿,使劲全力,却被男子轻易地躲过,还要害得自己的脚踝被一把抓住,男子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他往他的方向一拽......额,呸呸,什么怜香惜玉,他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男人!!! “死馒头,你给我滚开,滚出去!!” 受制于男子,被钳住双手和手脚不能动弹,却还要硬撑着气势,像只刺猬一样扎人的倔强模样引得楚若铭心情大好。语气也自然地带上了一抹轻挑与浪荡:“咋呼什么呢,这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看吗?你不介意的话,我倒也是能勉为其难地说声无妨了......嘿嘿,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就变得这么热情......” 泥煤!慕容澜莹欲哭无泪,这种无赖他能说什么吗......压低声音,带着咬牙切实的意味,狠狠道:“死馒头,松开!压得我难受!” 男子显然没有玩够,眼眸轻轻眯起,慕容澜莹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男子的危险欲图,心脏倏忽一紧,开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想将男子踹离自己,口中胡乱地大声嚷嚷道:“楚若铭你丫的滚开,你要是胆敢再对我做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绝对!!滚开!!” 压在他上方的男子有些吃力,心情却似乎是更好了些,嘴角勾起邪邪的笑,压制住慕容澜莹于他就好像一只精力充沛的猫在逗弄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鼠,乐趣多多。 只是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引得两人惊诧不已,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木质的大门就被一脚给踹开了,娇气而倔强的女子声音于此同时传进慕容澜莹的耳朵里:“澜莹,不怕,怎么回事,我来保护,.....啊啊啊啊!!天啊!你们在做什么!!” 高分贝的女音刺破了宁静的黑夜,床上挣扎着的两个人呆若木偶...... 正文 第五七章 寻不到的过去 虽然鸾歌的不靠谱引来了几乎整个接待院的人来围观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但楚若铭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大好,饶是慕容澜莹丢了再多白眼,楚若铭也照样坦坦荡荡地接受下,笑意盎然。 慕容澜莹只是稍微一提,想要将鸾歌带回南诏国的想法,没想到楚若铭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万分干脆,只是......楚若铭可不是慕容澜莹,慕容澜莹是想借助巫师的巫术来帮助鸾歌找到记忆中想要找到的那个人。而楚若铭狐狸般狡诈的眸子半阖,精光一闪而过,凤鸣和鸾歌昨日的互动明显就是有着什么什么的,刚好可以回去问下巫师这其中的纠葛缘由,说不定可是会有意外的收获啊......他啊,最近对于如何能够将凤鸣那张面瘫脸给惹恼或是弄出其他的表情,可是起了莫大的兴趣呵。 凤鸣说要厚礼践行,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大清早地就有七辆大马车载着满满的贵重物品来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楚若铭眸光一闪,竟然还有一位出云国出了名的能工巧匠也被随行给派来了,出云国多少流行于市场供不应求的新鲜玩意都是他所发明的,出云国现在如此发达的财力与这些可脱不了关系,楚若铭眸子铮亮,这可是胜过多少金银财宝的真正宝藏啊! 这男子,如此大的手笔,怕只是不愿欠他南诏国的人情吧,刚刚继位,如若拿出如此巨额的款项,定是会引起朝中纠纷......所以,这些东西应该是出自于他那神秘的修罗门的咯,啧啧,还真是富可敌国啊,本人又是一个如此明智的决策者,好在南诏与出云现在是友好关系,如若敌对,南诏......楚若铭自嘲地笑笑,就冲着他生母是南诏国公主,凤鸣也是绝对不会与南诏兵戈相向的。 既然凤鸣如此迫不及待,楚若铭便也大方地开始了回国的行程,从房间里拖出不情不愿,表情万分纠结的慕容澜莹和鸾歌,领着浩浩荡荡的精兵队伍走出了京城,往西南方向前行。 楚若铭骑马走在前头,车厢里只有便秘模样的慕容澜莹和做了错事小心翼翼的鸾歌,渐渐地,气氛也算是融洽了起来。慕容澜莹咽咽口水,轻轻扯住鸾歌的袖子,压低嗓音问道:“鸾歌会讨厌我么......” 鸾歌一直处于内疚后悔之中,被这么一问,老半天回不了神,好不容易消化了这句话,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澜莹别这么说,你是鸾歌见到的第一个人,鸾歌再讨厌别人也不会讨厌你的,更可况,澜莹虽然老是逼着鸾歌做些鸾歌不喜欢的事情,虽然澜莹有些没心没肺,在关键时候又老是丢下鸾歌自己逃命,虽然......” 慕容澜莹直想生生地掐碎了鸾歌的细脖子,这叫做不讨厌么,罪行累累前科多多,怎么听,这闺女对他都是怨念丛生吧。马车前方倏地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慕容澜莹更是咬牙切齿,楚若铭这丫的笑得太猖狂了!!啊啊啊!!这世界对他真心不公平啊...... 不过这么一闹,气氛倒真是平和而轻松了许多,且远离了那出云国皇宫,这一路的春景倒也真是赏心悦目,马车里的两人时不时撩起帘子看看风景,或是干脆命令马车停下,两人像个小孩一般扑蝶嬉戏好不热闹。 楚若铭有些无奈却又万般宠溺地由着两人毫无皇家贵族形象地游戏着,忽地,眸子便暗沉了几分,看着走在队伍最后的护卫兵侍卫长有些焦急地骑马奔了过来,神色紧张,跑到楚若铭跟前连忙道:“禀告摄政王,属下方才在后方的转角处见得山下有一人骑马狂奔而来,属下观望他的身形和服饰,可能是出云国国师燕莫凌!” 楚若铭眯了眯眸子,沉声问道:“只有他一人?” 那侍卫长连忙拱手应道:“回禀摄政王,是的!” 楚若铭眸子轻轻扫过后方停滞不前的浩荡军队,以及那两个旁若无人般嬉戏的男女,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直看得眼前的侍卫长冷汗连连,最后将视线投向那这个山头的转角处,眸子更是深邃暗沉。 侍卫长无语,这摄政王果真是个惹不得的奇葩,只有对上那慕容小王爷和貌美如花的女子时才会流露出别人根本无法想象出的温柔,啧啧,现在的他,精明沉稳运筹帷幄的模样几乎找不出刚才的半点样子......太深沉太可怕了,慕容小王爷太可怜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匹骏马就飞奔了过来,马上的男子神色匆匆,果然是那出云国国师燕莫凌! 燕莫凌的马在队伍最后的方向被拦下,楚若铭微微点头默许,燕莫凌方才被放行,燕莫凌连忙骑着马匹跑到楚若铭面前,整整紊乱的气息,开口道:“摄政王,实不相瞒,燕某人今日冒昧骑马追来,只是为了见一见与你们同行的那位姑娘......” “哦,国师所言客气了,不过那位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物,且她似乎并不认识国师啊,国师这是为了......?” “抱歉,摄政王,原谅燕某人不能相告,燕某人只请摄政王能让燕某人与那位姑娘见上一面!” 楚若铭吃了一记,倒也大方得很,不慌不忙地向燕莫凌指出右侧军队后方包围着的两个人,正淘气地命令一个侍卫替他们摘果子。 燕莫凌似是有点惊讶,表情略带着不可置信,堂堂国师竟然有些慌慌张张地走到那嬉笑着的女子身旁,楚若铭的笑意更深了些。 燕莫凌恭敬地对着那背着他的女子说道:“姑娘,在下燕莫凌,不知姑娘可否认识......” 女子转过头,嘴角仍然带着来不及收起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而自然,燕莫凌不禁有些愣神......这气质与这眼眸绝对不会错的,着世界上没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只是,女子眼里的惊诧与陌生是做不得假的。 燕莫凌撩起袖子,出现那条天算者才会有的银链......竟然探知不得任何关于女子的前程往事,似乎这个女子的过去就是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正文 第五八章 宫闱深深深几许 清甜悦耳的声音响起:“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鸾歌从未见过你啊......” 燕莫凌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眼前表情疑惑的女子......他是怎么了,从皇上身边的那个太监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件事情,居然冲动得当下就牵了马追了过来,尚未细细得理清各种明细,跑了整整一个上午只为见这个女子一面。 可女子的容貌明明就完全不相同与那个狡猾而倔强的冷情女子,是他错了么,凤鸣也错了么。 有些落魄地举起手,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握紧手上的银链问道:“姑娘可认识这个?” 女子小心翼翼地摇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神情恍惚的他,燕莫凌似是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了一般,万念俱灰,紧紧地盯着鸾歌的眸子,好像要把人给看穿。 凤鸣是怪他的,怪他使计,怪他扭曲事实,怪他最终为了他的性命而害了阿狸的性命,所以即使他再次使计逼迫凤鸣喝下了那味能化解血咒的药,凤鸣醒来后虽然没有降罪于他,仍然让他位居国师之职,可他知道......他是怪他的,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怪自己啊,为了替德嘉皇后报仇,用一个完全无辜的女子的性命换来了成功,这样的成就于他于凤鸣都是最深刻的耻辱...... 凤鸣好像又变回了以前在修罗门那时的样子,整个人就是一个冷血而疯狂的机器,似乎没有任何的思想感情。燕莫凌这辈子坏事做尽,杀人无数,当初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将七岁的凤鸣扔进尸横遍野的修罗地狱,现在却只想在死前能卑微地换来凤鸣的一次原谅,好让他能不带愧疚地去面对德嘉皇后...... 而现在......燕莫凌抬眸,除去那女子,这世上,还有能让凤鸣那如死灰般的心脏再次开始燃烧的人么...... 轻轻吐纳,缓了缓气息,道:“这个......就送于你吧......”反正也没有用了。 鸾歌有些紧张地攥紧手中的银链,担忧地看着眼前神色茫然的男子,连忙张口:“这个我不能......”收字尚还未说出口,男子已经运起轻功,飞上马背,奔腾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余下鸾歌,心口一松,恍然若失,频频回望向男子离去的方向,也就是前往出云国的方向......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手心里的银链,精致无华,却带着异样的魔力,鸾歌只一眼便觉得这非凡物,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前来找她所为何时? 楚若铭眼眸半阖,示意呆愣着的慕容澜莹将鸾歌带回马车,军队继续前行。 只是鸾歌的心情这回却不再那么轻松了,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似乎正在被她错过.......怅然若失。 慕容澜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见不得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将他排除在她的思想外面,这着实无趣。一把抓过鸾歌手里的链子,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嘿,我说,鸾歌,美人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多,你看,还有人追逐千里,只为给鸾歌小美人送一根银链的,哈哈,只可惜鸾歌不领情哟......” 这一通酸不溜丢的胡搅蛮缠马上将鸾歌的心事重重给搅和到八万里之外了,有点恼羞成怒道:“澜莹,还给我,不要胡说......” 慕容澜莹玩上了瘾,一把扯住双手胡乱挥舞的鸾歌,语气轻浮而奸诈道:“鸾歌你看,我千辛万苦地把你从那深山野林里带出了,还为了救你而被楚若铭这混蛋给抓回来,我仍然不计较还愿意带你回南诏国去找巫师帮你恢复过去的记忆......你看,鸾歌是不是该给小王爷我一点点小补偿啊......” 慕容澜莹你还能再无赖一点么?!楚若铭在窗外听得嘴角一抽,拼命忍住将那小祖宗拎出来打屁股的冲动,咬着银牙,无奈地叹了口气,骑着骏马飞奔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惹得随身的小厮护卫一阵疑惑。 但鸾歌可没慕容澜莹这么有觉悟,尚还没正确地人知到慕容澜莹其实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黑心小狼崽,乖乖地搜遍全身也没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只能眨巴眨巴泪眼汪汪梨花带水的眸子,将那条看起来弥足珍贵的银链推给了慕容小无赖。慕容澜莹心满意足地将银链系在了手腕上,不要问他身为一个小王爷为什么还这么贪财,谁会嫌弃珍宝呢,嘿嘿...... 马车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地行驶了五天,直到第六天,楚若铭收到了京城来的一个通信士兵的密信,便快马加鞭地将还有五天的路程硬是生生地缩减成了两天。鸾歌和慕容澜莹可都是娇贵的主,马车行驶太慢,他们也只好骑马,这马背上一路不停地颠簸,整整一天。下了马匹,慕容澜莹的腿直打哆嗦,合都合不拢,鸾歌还好,只是疲劳得昏昏欲睡,两人随着军队走到气势很是辉煌的摄政王容王府,便被行程匆匆的楚若铭扔给了容王府的官家。 鸾歌没什么意见,人生地不熟的,楚若铭于她算是极好的了,还以上宾之礼款待,倒是慕容澜莹方好不容易站得直了些,便一把甩开扶着他的婢女的手,径直拉着鸾歌的手往大门口走去。但楚若铭既然选择将他带到容王府,自然不会轻易地让他离开。饶是慕容澜莹急得跳脚大声嚷嚷着着要回去自己的府邸,那笑得就好像一只狡诈的狐狸的张姓管家,就是不放松分毫。 鸾歌默默感叹,饶是她再迟钝也嗅到了楚若铭与这没心没肺的慕容小王爷之间掩盖不住的奸情气息。然后她需要多些一下慕容小无赖想离开容王府时还记得牵着她的手带上她一起么...... 只是......鸾歌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她有着闲情逸致在这里嘲笑黑心眼的慕容澜莹遇到了黑心肝的楚若铭,如此束手无策,过些天,就该是慕容澜莹狠狠地嘲笑她了...... 九尺宫墙围住的却是万丈深渊,鸾歌,你是否注定是逃不过的呢?......***********亲们,偶素狐狸,依然苦逼地木有存稿,最近有些忙,但再晚还是要更新的,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正文 第五九章 我若离去,谁知? 慕容澜莹憋屈了这么久,好歹也算是安心了些,那张姓管家刚刚来给他说,楚若铭和皇上在一起商讨要事,估计今晚应该会很晚才会来。 很晚是多晚呢?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整个京地的人估计都已经睡下了吧,慕容澜莹抬眸盯着那天边似是就要陨落的月亮,凄清的月辉洒在脸庞上,颜如玉,俊美无双,看得一旁呆愣的管家心头一窒,连忙匆匆地垂下头,慌乱地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慕容澜莹幽幽地开口:“他,经常这么晚还未回来么......?” 张管家一愣,弄不清慕容澜莹的意图,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澜王,是的,容王事务繁忙,即使彻夜不归的时候也是有的......”老管家勤勤恳恳,说到容王的尽职尽责,直想为自家主子的操劳不易抹上一把辛酸泪,却不妨被身边的少年突然爆发出来的一阵爽朗笑音给震得回不了神...... 慕容澜莹笑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跑到鸾歌面前,一把拉住鸾歌的纤纤柔荑,眉开眼笑:“鸾歌,听到没有,他今晚不会回来了,哈哈!!”饶是鸾歌也忍不住嘴角抽抽了,你这样子的表现叫不知情的人看去了还以为容王与你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这么巴不得人家彻夜不归......这还是在人家的府邸呢......呜呜,连忙将慕容澜莹拖回后院,那张管家忽然冷下的老脸真心怪吓人的! 可姑娘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去啊,下了马之后一直在休息,导致现在精力充沛,睡意全无。 “澜莹,我......真的能知道我的过去么?”坐在屋顶上,凉风习习,鸾歌顿生出一股茫然与渺小的自卑感,双眸直视着漆黑的夜空,不见月,不见繁星,只有几颗光芒微弱的小星星徒劳地绽放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光芒,渺小得如她一般。 男子眨眨困惑的眸子,抿抿唇,很是随意地回答道:“咦?鸾歌不用担心啦,明天楚若铭回来了,我们就能出府了,小王爷我带你去找巫师,保证超级灵验的,到时候鸾歌的记忆就会回来啦......真的不用担心啦......”眸子半阖,又随意而散漫地躺下,双眸望向无边的黑色天幕,纯纯的黑色,真好。 女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嗓音娇软而迷茫:“可是,澜莹......鸾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很害怕,总觉得鸾歌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很多事......为什么我醒来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对出云国总会那么心生念想......为什么......鸾歌谢谢澜莹愿意帮助鸾歌,你是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一直在无条件地帮助我,虽然澜莹的表现总是不尽如人意,但鸾歌真心地感谢澜莹......澜莹......澜莹??” 女子诧异地转过头,只一眼就发现了那个四仰八叉地躺在房顶上,天为被地为床,睡得好不亦乐乎的男子......有些伤脑筋地抚抚额,视线轻轻一转,发现房檐下正站着一个男子,微笑地望着他们,嘴角勾着漂亮的弧度,对着这个正在大睡的男子,晕染着令人嫉妒的宠溺...... “嘘!”男子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房顶,鸾歌怔怔地看着男子的举动,仿佛男子又回到了刚刚认识时候的浪荡与风流,“不要吵醒他......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个事情,本王明天就带你去见巫师,放心吧。” 男子语罢,已经动作潇洒地抱起了那个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哈喇子的男子,随意而优雅地跃下房顶,带走一片风华,鸾歌有些痴痴地迷茫,为什么她突然开始在嫉妒慕容澜莹了,为什么没心没肺如慕容澜莹也还是有那么一个执着而宠溺的楚若铭追逐着他不远千里,即使寻到另一个国度也誓要找到他!而她,天地浩渺,若是她失踪了,又有谁能够发现呢? 又有谁呢...... 楚若铭果然言而有信,第二天就将鸾歌带出了容王府向皇宫前行,只留下炸毛的慕容澜莹,咋呼着愤慨不已,鸾歌轻笑,果然只有黑心肝的楚若铭才能压制黑心肠的慕容澜莹,呵呵! “本王昨晚和皇上说过了,皇上应允了,所以等下进了皇宫自会有一个侍女前来领你去找那个巫师,巫师的脾气有些古怪,你万事切要谨守礼数,不可多言多语,结束后跟随那侍女来宫门口,本王自会出来寻你......”临近宫门,楚若铭突然收起脸上的优雅笑容,认真道。 鸾歌点点头,记下了楚若铭的话,乖乖地跟在楚若铭身后进了皇宫,果然有一个侍女早早地在宫门口等着,楚若铭示意了一下便径直往皇宫的主殿方向走去了,鸾歌便也谨慎地跟着侍女往巫师所在的殿堂走去。 “呵呵,朕刚想差人去请容王,容王这就来了......”殿内的男子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的模样,看到楚若铭走进来的身影,随意地搁下笔墨,缓缓起身。却并不是屈尊降贵地去迎接楚若铭的到来,大步走在前头,示意着楚若铭快快跟上,动作潇洒地走出大殿。 男子的眼神深邃而优雅,自带着一抹不容置喙的气势,楚若铭有些无奈地舒了一口气,哎......谁能想到皇上特地将他提前召回国,只是为了让他来鉴定一下新式武器呢, 他是摄政王,不是随身管家好不好...... 却也只能乖乖地跟上,谁让他身为臣子呢? 楚若铭满腹才华,文武双全,但从来就不是专注于战场兵败的人物,只因为那个人儿曾经万分讨厌过战争......就像此回带兵前往出云国,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寻找那个小人儿罢了 ———————— 御花园景,天下为最,山水楼阁精致优雅,红花绿柳莺乱啼,繁花似锦,美不胜收,微风过处,落英缤纷...... 一个精灵般的女子顿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似是仙入凡尘,美眸晶莹点点带着掩饰不住的迷茫与慌乱,刹那回眸,百花失色...... 正文 第六十章 爱妃,朕找到你了 有句话说,人与人的缘分是靠着三次的机遇,若是你抓住了,那你便抓住了缘分,否则就会永远错过。 慕容无双对这句话,向来是不无唾弃的......三次缘分就能决定人的终生么?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三生万物!嘿嘿,所以三次就是万次就是无数次!! 慕容无双的日子是极为充实而安逸的,南诏国最为尊贵的皇帝,政事有得力的摄政王帮忙分担,压力减轻了不少,国力更是蒸蒸日上,又与出云国结成同盟,无内忧无外患,每日劳累了还有**由各国送来的美人佳丽一解忧愁......与日夜苦逼地操劳着的凤鸣完全不具可比性。 只是,再怎么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歌舞喧嚣后内心的孤寂还是让他无法去欺骗自己,他,想要一个爱人! 偶尔会想起在出云国的那段日子里,认识的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三次见面,他似乎都毫无形象可言......并不是因为喜欢上了那个女子而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与自己相同的那种寂寞气息...... 不知道那个女子现在如何了,或许忘记了他,或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不会像他一样,依旧活在回忆的孤寂中,流离着。其实,他在回国的前几天,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半开玩笑地提问女子是否愿意和他回国......那时候的自己,带着自己也不懂的认真啊!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爱她,或者说,帝王的心又怎会真正地爱上一个人呢?只是觉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是在一起,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但最终,错过了,他也只是会偶尔在心底里想起这么一个人,带着同病相怜的怜悯。 所以,在这南诏国御花园的锦绣繁华的春色中,忽现了那一双他纪念在心底里好久的眼眸,他呆住了!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是欣喜若狂还是恍然似梦,如同被惊雷劈到了一般空白的脑海里,只余下了那躲在桃树后面的女子身影,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点点晶莹在流动着。 意识还未反应过来,脚步已经大步迈向女子藏身的方向,匆匆忙忙,迫不及待地似乎要证明自己刚刚并非幻觉。 “皇上!”众人惊呼,疑惑地看向男子的行动,眸子也转向了那边的桃树,见得一个女子的身影藏在树后,肩膀轻轻颤动,我见犹怜的模样。 禁军侍卫大怒,后悔不已,想来定是某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宫女,偷偷闯了进来,故意吸引皇上的注意......这下糟了!皇上要是大怒,说不定会将他一并惩罚了,连忙招呼手下的士兵快速地向女子跑去,口中不客气地嚷嚷着:“皇上小心,可能是刺客!大胆奴婢,还不快现身!!......” 却不妨前方疾走的皇帝一个转身甩袖,眸光狠戾,气势迫人:“大胆!退下!” 禁军侍卫一愣,连忙狼狈地招呼众人退下,慌乱地将眸子转向一旁袖手而立的摄政王,却发现男子的眸色带着他琢磨不透的幽深,惊得那侍卫心口一紧,无力地垂下头,站到远处当透明人。 慕容无双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一枝桃花,小心而温柔地问道:“阿狸......是你么?” 女子慌张地回眸,粉色的花瓣点点坠落,飘飘扬扬,点缀着女子柔顺的秀发,眸子净澈,说不尽的单纯与委屈,水汽氤氲,亮晶晶的眸子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女子眼中还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陌生。 慕容无双有些恍然与不可置信,女子细细柔柔而带着小心与畏惧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什么阿狸,对不起,我......我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慕容无双终于回过了神,这女子并不是阿狸!虽然仍旧绝色倾城,但完完全全是两个人的脸庞......且,阿狸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在外人眼前...... 女子的眼眸慌张地看向别处,似乎非常惧怕于他,突然女子的眸色铮亮,似是一个孩童在茫然无助时候遇到了能够替他遮去所有风雨的父母般,那么的信赖与安心。慕容无双抬眸看去,竟然是楚若铭! 女子轻声生道了句对不起,就匆匆地跑向楚若铭,慕容无双却仍是怔愣于原地,手指修长,还停留于刚才的那枝桃花上,清香缭绕,醉人心脾,却无法暖进心底。 楚若铭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鸾歌语气有些严厉地问道:“你不是去找巫师了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鸾歌抿抿唇,不安地垂下头,绞弄着手指:“对不起,我......我很害怕,我突然很害怕知道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跑走......那侍女没有跟上,我就跑到这里,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楚若铭眯了眯眸子,将阿狸带向慕容无双的方向:“皇上受惊了,这姑娘就是臣昨日所道的那位姑娘,本该前往巫师殿的,但误入的这御花园,还惊扰了皇上......”语罢像模像样地将头转向低垂着小脑袋的鸾歌道:“还不快向皇上赔礼道歉!” 慕容无双随意地摆摆手,眼眸紧锁着鸾歌缩在楚若铭身后的小小身子:“不必了,摄政王,朕觉得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商讨商讨......” 楚若铭眉头一抖,带着预料之中的了然,低垂着头,所以慕容无双看不见,楚若铭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女子,本以为只是慕容澜莹随意带回来的普通女子,现在倒好,不仅出云国的皇帝凤鸣与她似曾相识,连慕容无双似乎也认得她......这女子的身份,他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慕容无双带着楚若铭大步走进殿内,脚步匆匆,出奇的心焦模样,鸾歌被留在殿外,一个太监在边上看着,侍卫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鸾歌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无辜有些委屈着自己的身不由己,眼眶红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来怜惜安慰。 许久的沉寂过后,终于,那扇沉重的红色大门被缓缓推开。 大步走出的两个人,唇角勾着惬意优雅的弧度,鸾歌眨眨眸子,看样子没人生气,还好! 心口的大石刚要沉下,却不妨撞进那个一身明黄色服装的男子眼中,那种前所未有的热切眼观灼得她心慌。刚要前去陪个不是,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红唇亲启,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狠狠发酵,来不及阻止,男子开口:“爱妃,朕终于找到你了!” 正文 第六一章 我的鸾歌我的晴妃 鸾歌就是再怎么天真懵懂,再怎么不知人情世故,但对于皇帝与爱妃这个称呼在慕容澜莹的知识普及下,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慕容无双话语里面的意思。 刹那间,表情如遭雷劈般不可置信! 同样震惊万分的还有守在鸾歌边上的那位慕容无双的贴身老太监...... 什么情况!老太监自认从小看着慕容无双长大,还从未听闻过皇上有这么一位妃子,再仔细看看慕容无双那得意而又万分满足的笑容,心口不自然地跳了跳......我的皇上哟,那这不是强抢民女么,哦,不,应该是坑蒙拐骗...... 但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老太监,连忙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很有职业道德地垂下脑袋做面无表情状。 鸾歌仍旧处于惊诧不已的状态中,茫茫然地将视线从慕容无双的热切眼眸中移向楚若铭,刚想要问个究竟,慕容无双一个大步向前,握紧鸾歌的纤纤玉手,深情万分的模样,激动地看着鸾歌,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欢欣:“爱妃,快快进殿里来歇息,朕好开心,你终于又回来了......” 进殿后,慕容无双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楚若铭和鸾歌,鸾歌有些不自然,但那身着明黄色袍子的男子却仍是一脸笑意,很是欢喜地向她讲述了一个关于她,却让她感到无比迷茫的故事...... 他说,她是一个世外高人的女儿,那个世外高人曾经姻缘际会地救过幼时的他,他欠那个世外高人一个人情,所以那个世外高人在自己的弥留之际,将她托付给了他,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久生情情深意浓......总之,两情相悦羡煞旁人,在他成人之后,两人明媒正娶共结连理水到渠成。但在他登基为帝之后,不得不册封了许多的妃嫔,不得不与他人逢场作戏游走于女色花丛,因而渐渐地冷落了她......却没想到她一怒之下,心灰意冷而弃他而去,背井离乡流落他方...... 他心痛不已,他后悔万分,但作为一个帝王,怎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弃天下万民而不顾,因此也只能命令部下们巡查暗访,为求得她回心转意,琴瑟和鸣,共谱一曲琉璃佳话...... 现下,又是因缘际会地,她被天意带回了他的身边,命运在冥冥之中将他们两个人连结在了一起,不弃不离,即使她已经忘却前尘往事,但他相信,她爱他的那颗心是不会变的! 故事到了结尾的刹那,慕容无双笑着回眸,眸色深邃得将鸾歌紧紧束缚在自己眼中,疾步走近鸾歌,将椅子上的女子圈饶在自己怀里,深情道:“鸾歌,朕的爱妃,欢迎你回来!” “欢迎你回来......”余音不停地在鸾歌的脑海里盘旋,盘旋,怔怔地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黑色的眼眸温情似水,灼人的温度似要将她给融化一般,鸾歌就这么一直陷在了里面,是的,就这么突然地愿意相信了这个男子说的是真的...... 楚若铭在一旁憋得难受,不得不说慕容无双的演技真心是太好了,只是因为人家姑娘长得像他的故人,就这么使计将人给骗到了手,啧啧......这么漏洞百出的故事,鸾歌虽然懵懂无知,但她对人向来挺有防备的啊,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信了呢?只是......楚若铭再怎么冷然,这女子倒底也是他将她从出云国带回来的,也知道这女子的性情单纯,一张白纸般的心灵,最是容易引起别人想要将她染黑的欲望...... 不由着,眸子转向了鸾歌,带着点点的担忧。 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前也叫鸾歌么?那我又是叫你什么的呢?” 刹那间,男子脸上扬起了温暖到心灵深处的微笑,似乎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鸾歌自然从来便是鸾歌啊......至于鸾歌对朕的称呼么,呵呵,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拉着我的袖子唤我无双哥哥呢!” 女子有些急切地唤了声:“无双哥哥......” 这回反倒是倒是慕容无双楞了一下,没想到女子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但如此绝色佳人,用着如此绝妙的嗓音唤出如此亲密的称呼,到也真是一种享受。慕容无双扬笑,深情而温润的模样:“是,我的鸾歌......” 楚若铭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他和慕容无双的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而顿生的不好预感...... 整个皇宫里都没有人能够弄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下旨,昭告了这位据说是失而复得的妃子的存在......并且命令所有人,这位晴妃娘娘一直都存在着,从皇上继位前就存在着......若是有谁嘴贱,造谣生非,诋毁晴妃娘娘,一律格杀勿论! 一时人心惶惶,惊讶于皇帝这惊人的举动,但又不敢以身试险弄个究竟,在深宫后院里面生存,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了,想要活命最好就是少些言语是非。所以奴仆们见过这位容貌惊人的晴妃,仍能面不改色的向她请安......只是,没人知道皇上是怎么搞定那些个曾经也得宠一时,手腕非常的娘娘佳丽们的,竟没有人胆敢出面指出其中不是。且朝堂中的那些迂腐固执的老臣们又是怎么默认了晴妃的存在的...... 鸾歌唯一知道的就是慕容澜莹的反应很是激烈,饶是楚若铭也拦不住他,执意想要找到她,问个究竟......慕容澜莹知道慕容无双曾经是有过一位据说是世外高人托付给他的遗孤,养在皇后也就是慕容无双的母亲身边做女宠......但慕容澜莹的记忆里,那个风流花心不可一世而又奸诈腹黑的皇帝表哥可从来没有对那个女子上过心......如楚若铭是一个路子的,游戏花丛,心里有怎会有所牵挂呢??! 不论如何,他一定要见见鸾歌,鸾歌怎么就会相信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的呢?! 正文 第六二章 白色,最完美的保护色 朱色琉璃温玉,翠色露华清茗...... 折扇轻摇,楚若铭扬着温和的笑容问道:“巫师大人所算出的结果,如何......?” 纱帐后的男子轻轻抬头,全身白色的着装,烛火下,隐隐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语气却有些飘渺,带着令人惊讶的冷硬,道:“这女子......不可再查。” 这回答倒是让楚若铭吃了一惊,皱着好看的眉头,眼睛盯住眼前这层薄薄的红色纱帐,里面那个一身白色的男子正坐在烛火前面,看不见表情。想着,楚若铭倒是自嘲地笑了笑,呵呵,这种人,又怎会有表情呢! 却还是执意想要问个究竟:“巫师大人所言差矣,这女子现在被皇上收为妃子,所以本王有义务来查明那女子的来历背景,若是那女子对皇上心怀不轨蓄意接近皇上......所以还请巫师大人为了皇上的安危如实相告!” 语音方才落下,一直修长的手指就撩起了那层红色的纱帐,楚若铭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走了出来。饶是楚若铭也吓了一跳,那修长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血管依稀可见......其实,楚若铭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被吓到。 也不能怪楚若铭,南诏国国师,巫门一族,天生的巫师,世世代代为南诏国的皇室服务。只是巫族的每任巫师都有一个惊人的特点......全身皮肤极白,甚至连头发和眉毛的颜色也是白色的,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色,本该是红润的唇瓣也只见得白色一片......就连瞳孔,也是白色的!这样子的一个人,且掌握着超强的本领,恐怕容易会让人联想到鬼神之类的,但巫族的巫师们,却是历代都只为皇室服务的,整个世界,只有皇帝才能指挥他们命令他们做任何事! 这样子的人,没有缺点! 楚若铭眯了眯眸子,他自觉是一个心机深沉,擅长伪装自己的高手,无论是在行为上还是神色情绪之类极易流露于外的东西,他都能很好的伪装自己,就像自己那副浪荡花心的模样,谁不是深深相信了呢?!但这人......白色的瞳孔,永远没有表情的脸庞......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伪装,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保护色...... 现在眼前这个不像正常人的人,正用着飘渺而不含一丝情绪的嗓音和他说话:“容王多心了,若是现在皇上命令巫方说,巫方定会如实相告,但除此之外,这件事巫方只愿意告诉那位唤做鸾歌的姑娘。对于天命,巫族自有自己的规矩,还请容王见谅。” 不吭不卑的语气,即使无表情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害怕着的一个男人。 楚若铭摇着折扇的手自己也忘了何时停了下来,回过神时,尚还记得那句“天命”......鸾歌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天命的人纠缠出的都是几生几世的命缘,鸾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男子又开了口,楚若铭嘴角不自然地抽抽,他永远也找不到巫方的视线到底投向何方,好在巫方这次是正面对着他的。 “我那弟子,任几在哪里?” “他么,知道澜王爷安全后已经回来了。” “嗯。”全身白色的男子轻轻点点头,似是斟酌了一番,而后又说道:“这女子,不适合这皇宫,让任几保护她。” 楚若铭有些惊讶,让一个巫族弟子保护一位皇帝的妃子,这事......大材小用了吧。 “天命不可违......那女子,若能平安便也罢了,若是......” 楚若铭难得地愣了神,目送巫方走进了红色的纱帐后面,留下他怔愣于原地,折扇不知何时坠于地下,却未曾发现...... 现在的皇宫那头,慕容澜莹终于通过了慕容无双的渠道见到了鸾歌。 已是近黄昏,皇宫里面看见的天空是四角天空,但在皇宫这片背景的衬托下似乎格外的绚烂与浓重。 “鸾歌,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慕容澜莹蹙着眉头,看着女子的侧脸,有些些感伤,从深山出来到现在,这女子一直全心地依赖着他,两人都觉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却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慕容澜莹有些陌生,似乎......他从来都不懂过她......这个白纸一般的女子。 女子仍然是娇娇柔柔的嗓音,“澜莹,对不起......鸾歌相信那是真的。” 慕容澜莹眉头跳跳,放屁二字刚要爆出口,女子又絮絮道:“鸾歌从醒来的那一刹那,就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很奇怪的感觉......澜莹是鸾歌见过的第一个人,澜莹带着鸾歌到了好多地方,见过好多新奇的东西,鸾歌很开心能够遇见澜莹。” “可是,澜莹,鸾歌不好,鸾歌总是不能轻易满足,虽然有了澜莹这个最好的朋友,但心里还是空空的......鸾歌,鸾歌想要有一个人,和容王对待澜莹一样对待鸾歌的人。” 女子转过头,软软的手指轻轻靠着男子的唇瓣上,堵去了男子想要反驳的话语,笑着说道:“鸾歌是不是很贪心,可是鸾歌真的想要试一试,早上在御花园见到他的时候,他那顷刻间被点燃的眸子只装得下鸾歌一个人......鸾歌很开心,很开心终于有人能看到鸾歌的存在了......” 傻姑娘,就你这样貌这性子,往大街上一放,谁的眼里都只有你的存在啊......慕容澜莹突然就有些无力了,女子的眼睛里盛满了太多的喜悦,让他再也不忍心去戳破这层谎言。或许......这种感觉他是懂的吧,有一个人牵挂着你,有一个人愿意将你捧在手心让你觉得得到全世界也不过如此...... 这姑娘太傻,太容易满足......但愿,表哥这次是真心的吧,或者,他该祈求依着鸾歌的魅力,日久生情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吧...... **********************偶素狐狸,努力更改前面章节的狐狸******************* 嘿嘿,狐狸懒是懒了点,所以现在醒悟了咩,认真改前文,,话说,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呜呜,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看咩~ 顺便道,亲们~晚安~~ 顺便再给亲们讲个好消息:亲们~周一过去了,好开心!!嘿嘿 晚安晚安~~~ 正文 第六三章 你的身子好香呢 这一切毕竟还是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了,慕容澜莹离开慕容无双安排给鸾歌的晴芳宫,便一直就有些恍恍惚惚,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资格去找慕容无双问个究竟,只能干着急,再默默地为鸾歌祈祷一番。趁着楚若铭不在身边,直接遁回了澜王府。 鸾歌目送着慕容澜莹离去,转回身要往室内走去,身后一个丫鬟尚且还算机灵,连忙一步向前,想要扶着鸾歌的手腕将她送到榻上歇息。 鸾歌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几乎是下意识地抬高了自己的手腕,避开了侍女的触碰。想着又有些尴尬,连忙脱口而出:“嗯......我不习惯别人的触碰,所以你别见怪......” 小丫头恭谨地点头称是,默默地垂下头立于一旁。只是眼角轻轻瞥过,还是能抓到那几乎掩饰不住的鄙夷......一个贵为娘娘的人居然还如此不分身份地向一个下人道歉,还自称“我”......不知是真的不知礼数还是故作单纯,不管如何,这种人在这如狼似虎的皇宫能够生存多久呢,呵呵! 慕容无双别的不说,后院的妃子可是不少,这些年南诏国的国力增强,且又遇上凤鸣这么一个盟友,周边的小国小家送来的美人佳丽真心不少,就连送不进出云的佳丽最后也流进了慕容无双的后院......美人看多了,总会有疲倦心里,慕容无双之所以对鸾歌起兴趣,自然不会只是因为鸾歌那惊人的美貌,更因为她的气质神似他的故人......最重要的是鸾歌的际遇,引起了血液里坏心因子的强烈恶作剧的欲望...... 晴妃这个名衔,不算小,毕竟美人佳丽如云,但能称妃的寥寥无几,可是妃上头还有贵妃,贵妃上头还有皇贵妃,还有皇后......撇开这些人不说,就是同为妃子的那些人一个个也不是好惹的...... 慕容无双对鸾歌还是大方的,晴芳殿,在所有妃子的宫殿中规模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装饰也是极为富丽堂皇。只是......没有人告诉鸾歌,这殿堂的前主是先皇的一位极美的妃子,但由于暗中与士兵通奸,而被严刑处死,虽然事后事情被压下来了,但这宫里也算得上是一个禁忌了,如此晦涩阴暗的传闻导致这个宫殿没有一位妃子佳丽愿意居住!现下,却被慕容无双派给了鸾歌...... 其他宫里的娘娘反应不大,这点也是原因之一,明眼人都会觉得皇上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恰好最近两位贵妃斗得厉害,整个**的气压极低,皇上没有生气大家就该庆幸了,现在他想采朵野花尝尝鲜,那就随他去吧,反正这种小虾也掀不起大风浪。 鸾歌乖巧地用完了仪式复杂的晚餐之礼,慕容无双的贴身太监刚刚前来通知:今夜皇上会在晴芳宫歇息。鸾歌刚想问问他,为什么皇上不先过来一起用膳,那老太监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匆匆而去了。鸾歌立于门口站了好久,带着一点点颓废茫然的无力之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皇宫里与在慕容澜莹身边的境地是不一样的! 那小丫鬟又上前来提醒她,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完全是公事公办的那种语气:“娘娘该沐浴了,海公公刚刚前来宣召,说明皇上今夜就要来宠幸娘娘了......” 很明显小丫鬟又以为鸾歌是因为听到皇上今晚要来的消息而兴奋得不能自已,才会这么呆住了。 鸾歌眨眨眼,对于宠幸这个词有些些陌生,但明显感觉不到这小丫鬟有任何想要与她相处得热络些的迹象,便也再问不出口宠幸一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乖乖地闭着嘴随着侍女进了内室,内室很是漂亮精致,有一个豪华版的大浴池。四周围绕着粉色的纱幔,高高地从房顶洒下,浴池旁高高低低的座台上点着精致的烛火,光色朦胧暧昧。浴池旁跪坐着好多少女年纪的侍女,正动作轻缓地往池内洒下朵朵粉嫩鲜艳的花瓣,一个少女正在一旁的香炉旁撩拨着,适时地加上了极好的香料。 一时间,香气氤氲在这说大不大说下不小的浴室之内,暧昧的气息熏染了鸾歌的每一个感官,直侵心田......鸾歌晃晃脑袋,顿生出云雾缭绕,幻生幻死之感。 只是洗澡的过程却不甚省心,鸾歌拒绝让这些个婢女帮自己洗澡,可这些婢女却执意坚持,鸾歌是个很敏感的人,每每有侍女将手触摸上她的身体,她就羞怯地吓一跳,连忙缩头缩脑地将自己环成一团,有几个婢女似乎看出她并不像别的娘娘那么摆高姿态,完全没有任何威严的模样,还大着胆子笑着说她皮肤很好很好之类的,羞得她真心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是不是她选择留下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在侍女们一声一声的赞美感叹中,鸾歌终于撑到整个房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无力地放松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轻轻将小脑袋靠在床沿...... 她,真的从来便是晴妃么,为什么对于这个皇宫,对于这些生活一点也不适应,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呢? 记忆里只依稀能够记得一双眸子,温情似水,一直紧紧地锁着她,全世界都不在他的眼睛之内......不,或者该说,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需要找到那双眸子,那人......是慕容无双么?? “在想什么呢?”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正站在与她只有咫尺之遥的距离,温润的男子气息轻易地就钻入了她的鼻腔,干扰着她的心智,“在想什么呢,连我走进来都没有意识到?” 鸾歌突然就开始害怕了,这种陌生的生活真的是自己的生活么,或者说,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自己要去找到的那个人么? 像是受到猎人打扰的小鹿,纯澈的眸子慌慌张张地抬起,带着不难察觉的哭腔,惹人怜惜的嗓音问道:“无双哥哥,今天都没怎么见到无双哥哥,无双哥哥为什么不和鸾歌一起用餐呢......” 慕容无双一僵,没想到女子一来就给他上演了这么一出,但没事,他目前哄哄小女人的耐心还是有的:“鸾歌乖,无双哥哥是皇上啊,每天要处理好多的事务,鸾歌要多多体谅无双哥哥的嘛,你看,无双哥哥一处理完政事就马不停蹄地来找鸾歌了,鸾歌是不是应该好好安慰安慰无双哥哥啊......”说着,还有些可怜兮兮地皱起好看的眉头,一副无奈而又伤心的表情。 鸾歌马上扬起了笑脸,气氛便也轻松了下来,慕容无双笑着亲昵地揉揉鸾歌洗浴后垂顺的秀发,轻轻撩起一小束把玩着,问道:“鸾歌可还住得习惯,这殿虽然好久没有人住了,但一直都有人打扫,所以也还算舒心,鸾歌要是有什么缺少了的,尽管和无双哥哥说说.....” 鸾歌乖巧地应答下,男子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突然语气一转,举高一直把玩着的那一小束头发,眼神中也染上了一丝邪魅,猝不及防地靠近鸾歌的小脑袋,轻轻往耳朵旁吐纳着湿软的气息,嗓音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淡淡的沙哑:“鸾歌......你身子......好香呢......” *****************偶素狐狸偶素湖粒***************、 狐狸老家下雪了呢,嘿嘿,好想回去看看啊,亲们那边呢~~ 话说,气温又降了一个幅度,亲们要注意保暖哦!! 正文 第六四章 三次、只允你三次 “鸾歌,你的身子,好香呢......” 细软温吞的话语带着说不尽的魅惑,似一道电流,从耳蜗处的湿热气息,直钻入了心底深处,惹得鸾歌不由自主地轻轻一个哆嗦。心慌意乱地抬眸向男子看去,便径直陷进了一对深邃而充满柔情的眼眸中,只能痴痴地望着男子,再也不能做其他思考。 “呵呵......鸾歌莫不是看得痴了,还是无双哥哥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男子突然笑了出来,磁性的嗓音说不出的诱惑,鸾歌方才如梦初醒,霎时,红云飘起,染透了白嫩的脸颊,直蔓延到小巧而薄薄的耳翼,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慕容无双这回真是笑了出来,倒没想到这小妮子的脸皮这么薄,调戏不得,这可爱的反应,真怕她羞愧而死,或是将小脑袋埋于项颈之内窒息而死。 手指松开那一缕乌黑的秀发,用温暖厚实的大手,轻轻托起小妮子的脸庞,看着她的眸子躲躲闪闪,就是不敢再正视于他。手下的肌肤细腻柔滑得超出想象,饶是慕容无双也忍不住感叹,再贪看着鸾歌小女儿家家的娇媚之态尽现的模样...... 一声喟叹,似是缴械投降般的无奈,宠溺万分地将鸾歌拥入怀中,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有些坏心地将自己忙了一天而略略冒出的细细胡髭,在鸾歌脸上磨蹭着,惹来女子的一声娇呼。搂得更紧了些,将头埋于女子项颈之内,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大口气,女子身上有着不知是沐浴所染上的馨香,还是妙龄女子自有的女儿体香,饶是万花丛中走过一圈的慕容无双,也不禁意乱情迷了,手也搂得更紧了些。 如此充实的怀抱,鸾歌的心也安稳了下来,只是被抱得太紧,有点点的小别扭,刚刚想要挣扎开些,男子却又搂得更紧了些。纯男性的气息将她包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突然,男子抬起了头,深邃而幽暗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带着掩饰不住的诱惑与掠夺的色彩......鸾歌的心不自然地跳了两跳,莫名地开始鼓鼓作响,手指紧紧地揪着男子的衣摆,却寻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不知为何,突然好害怕男子现在的眼神,强势威胁地好像想要将她吃了一般! 可是......也无法阻止自己移开视线...... 心口跳动得很是厉害,鸾歌几乎能够想象出自己的脸上已经被红霞渲染到了什么程度,只能被动地感受着男子身上传来的热烫温度,神迷心醉。 慕容无双不禁莞尔,轻轻吐纳着气息,从鸾歌的脖颈上抬起头,弯着腰的样子,使得两人的视线能够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两两相看,慕容无双笑容有些妖邪,本就是极好看的一个男子,英俊潇洒的模样,风流儒雅的气质,这一笑更是惹人看得痴了。他道:“鸾歌,别紧张......放轻松......” 女子也终于笑着点了点头,唇瓣的弧度很是喜人,朱唇莹润,散发着诱人的馨香,慕容无双的眸子暗了暗,是这气氛过于暧昧了吧......所以这女子才会看起来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地......诱人品尝。 缓缓地向那娇嫩而莹润的红色唇瓣靠近,轻轻触上,温温软软的馨香甜美,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轻轻地含住那一瓣柔软,细细地厮磨,感受着自己也不懂的突如其来的悸动。女子的气味充斥了他的所有感官,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怦然的感觉。 触动了他每一条神经,口中津液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几乎是不能自己地向更深的地方去探索,一把握住女子的细腰,扣住女子的后脑,加重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牙关,如入无人之地般横行霸道,扫过口中的每一个角落。在唇舌往来见,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莫名的不安于躁动......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虚弱,慕容无双恋恋不舍地在亲密地磨了磨女子的下唇,这才抬起眸子......这个傻姑娘! 慕容无双此刻突然哭笑不得,这傻姑娘应该还不会接吻,尚还不知道如何在接吻中换气,憋得小脸通红的模样,连人都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 呵!看他色急的......又不是第一次见着女人了,怎么会如此失控呢...... 似是要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心情,慕容无双连忙轻轻拍着女子的背部,帮忙顺气。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女子的情态与刚才的害羞相比,已经多了一份若有似无的媚意,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等人采摘的俏模样...... 慕容无双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上女子腰间的细绳,笑容更加妖媚了些,轻轻一个扯动,便散了开来。随手扔在一边,另一只手仍然帮女子轻轻地顺着气。女子沐浴之后,本来穿的就不多,现在又是衣襟半开的妖娆模样,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看得慕容无双的眸子再度暗了暗,却只得拼命压制,天!又不是第一次碰女人了,怎么还会如此冲动...... 连忙将视线往下调去,却看到女子半开的衣襟,若隐若现着娇嫩的肌肤,曲线优美的脖颈下,依稀可见得形状极为诱人的锁骨模样,几乎是还未反应过来,大掌就拉住了外层的粉色薄衫,轻轻拉扯,便帮她脱了下去,也是随手弃于地上。 突然,女子的柔荑扣住了他的,带着不容拒绝的惊人坚决! 慕容无双略略惊诧,以为鸾歌是在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笑着刚要安慰几句,女子开了口,眸色坚定,已不复方才的魅惑迷离,似是突然就从意乱情迷之间惊醒了过来,嗓音轻缓,带着些许破碎的惊慌:“不要......无双哥哥......不要,好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是因为歉疚还是慌张,鸾歌无力地低下了头。 刚刚好生奇怪,眼前突然出现了类似的景象,同样温柔宠溺的亲吻......只是,那个男子的眼眸不同于慕容无双,带着无法掩饰的凉薄与冷然...... 心就这么开始痛了起来。 天!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她不是无双哥哥的妻子么......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男子也沉默着,鸾歌不敢抬头,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心里歉疚比慌张更多......没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在与他亲热的时候,想起了别人吧...... 许久,男子宽厚的大掌,覆在了她的背上,嗓音依旧温柔,轻轻抬起她的脸颊,缓缓而道:“无双哥哥向鸾歌道歉......鸾歌还没有全部想起来,应该还不怎么适应,无双哥哥不该如此着急,倒是惊着了鸾歌......” “鸾歌,无双哥哥允你三次......” 女子有些困惑地抬眸,男子的眼眸幽深,直锁住了她的身影,道:“三次......只能允你三次......” ***********************咳咳,偶素狐狸咩,话说,磨蹭了好久的一碗,虽然几乎全是肉汤...************ 嘿嘿,狐狸磨蹭了好久,第一次写肉肉,虽然只是肉汤,亲们也多多担待咩~~~ 捂脸遁走~~~~~~ 正文 第六五章 摔倒 没有错过那个叫做影竹的小丫鬟大清早来整理床褥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鄙夷。不经人事如她,也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该是不好的...... 无双哥哥说,允她三次,也就是他可以先等她三次,但若是她一直不能恢复记忆,那么,他也是等不起的。 鸾歌知道,慕容无双作为一个皇帝,能对她做出如此的让步已经不容易了,况且......鸾歌咂咂嘴,昨晚的慕容无双眼底的那份宠溺与温柔,真真切切地让她感受到了被人关怀着被人疼惜着的感觉是多么的让人迷醉....... 她想,若是三次之后,她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那么,她也是愿意的。 就算,慕容无双并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至少,他爱她,不是么。 只是昨晚,她的无双哥哥还是生气了吧,也或是想留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好好思考,所以夜半三更的时候,还是离开了晴芳宫。她是感激的,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只是......从现在那个叫做影竹的小丫鬟的眼睛里,她感觉到了嘲讽...... 莫不是以为她失宠了??她现在是她的主子啊,若是她真的失宠了,她也不会好过的不是么?皇宫里面的人的思维真是奇怪...... 鸾歌乖顺地用完了早点,小丫鬟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恭敬,但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主子,只是用完早点就该去向皇后请安了...... 入了妃籍,这便是必须做的事情。鸾歌有些紧张,影竹的手艺不错,给她挽了一个很合她意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大方得体,又不会太喧宾夺主锋芒毕露惹人不快......无双哥哥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恩爱无双,但为了朝堂为了政治,所以他不得不有了更多的妃子。所以她应该要体谅于他,不能惹麻烦。 影竹在边上给她引路,鸾歌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这一路走来,远远低见着了好多的貌美女子,影竹说,那些都是无双哥哥的女人。 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倾城绝色,无双哥哥真的不动心么...... 心情不由暗沉了下来,饶是路经这御花园,美景醉人,也没能好受些。视线所及,昨日便是在那边的桃花林里面,无双哥哥一眼就看见了她!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昨日那一眼,全世界也不过如此的眸子,她是不会忘记的! 想着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些。 只是,突然一阵小孩子嬉笑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鸾歌回过神,一具小小的身子就撞到了她的身上。鸾歌本就身子骨弱,不由得退了一步,影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才堪堪稳住了自己也扶住了小女娃的身子,免于闹出笑话。 怀里的小娃娃胆怯地回眸看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却掩不住的惊慌,连忙从鸾歌怀里跳起,羞红了小脸颊,慌慌张张道:“对,对不起......” 影竹扶住鸾歌,在外人面前,一切还是要有模有样的,轻声细语道:“娘娘没事吧。” 鸾歌摇摇头,还是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似乎很担心会被责怪,低垂着小脑袋好不可怜。鸾歌轻轻挣开影竹的手,上前几步,半蹲在小娃娃的面前:“没事了,本宫不乖你,只是这御花园里面,还是要小心点,不可随意奔跑哦,若是摔倒了怎么办......” 小娃娃听着温婉的女音,没有听见责备与生气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地抬眸,水漾的眸子已经红了一圈,似乎马上就要哭了:“真的吗?” 鸾歌点点头,对于这可爱的小娃娃莫名地喜欢上了,笑着点点她的小脑袋,“呵呵,没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娃娃白嫩的小脸一红,腼腆地挠挠后脑勺,回答道:“谢谢娘娘,我叫......” “允珑!谁让你和她说话的!”一个娇蛮泼辣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鸾歌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小女孩正从湖边亭子疾步走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娃娃,语气凶蛮。 这个被称作允珑的小娃娃很是害怕那个红衣娃娃的模样,鸾歌蹙起眉头,那小娃娃是对允珑说,不准和她说话么?! 伸出手想要拍拍允珑的身子,稳住她的情绪,允珑却连忙躲开了,哭丧着一张脸,满是胆怯的模样,然后带着一丝哀求的神色,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红衣女孩。 这可不得了,鸾歌是性子单纯,可就是最见不得这种以大欺小的情况,何况对方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一个模样也就七八岁的小娃娃就养成了这脾气,这还了得! 红衣女娃娃跑到鸾歌面前时,允珑连忙退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允芷......” 允芷却是充耳不闻,瞪着一双明眸,模样很是娇俏,只是神色骄傲,泼辣的性子表露无疑,有些恶狠狠地看着鸾歌。鸾歌眉头紧锁,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做允芷的娃娃啊,怎会如此仇视于她? 鸾歌想要弄个究竟,轻声唤道:“允芷是么,本宫......” 允芷却是很不客气,有些生气的大吼了一声:“你这个贱婢!本公主允许你喊我的名字了么!!还有,谁允许你来御花园的!” 不说鸾歌了,就是影竹也吃了一惊。这小公主竟然胆敢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皇帝新封的妃子,虽然不见得这妃子有多得宠,但毕竟失了公主的体面,多少有些不光彩。 由不得鸾歌做多想,那允芷公主又在一旁凶辣地喊道:“贱婢就是贱婢,就算父皇封了你做妃子又怎样,迟早还是会厌恶你的,父皇最爱的人还是我的母妃!......” “娘娘......”不管是那个小公主的喊骂,还是影竹的担忧,鸾歌都听不真切了......无双哥哥有了小孩是么......这个正在对她破口大骂的小女孩,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叫做允珑的小女孩应该也是吧...... 真是可笑,允芷都有七八岁了,按照无双哥哥现在的年龄推算,该是十五六的年纪就有了这个小孩的吧...... 这样子的惊喜,她又该如何接受呢?! 莫不是允芷说对了,慕容无双纯粹只是一时兴起,迟早还是会厌恶她的...... 茫茫然地回头,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脑袋里混沌一片。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喂!本公主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可以先走啊!” 然后,她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推力,猛地,意识就跌入了黑暗。 整个人就这么眩晕了过去...... 正文 第六六章 只为那一眼宠溺 鸾歌醒来时,房间里有些些吵闹。 屏息着,仔细听去,慕容无双不威自怒的嗓音有力地穿透珠帘,涤荡在鸾歌的耳边。迷茫无助的心,突然就多了分安宁,只是因为男子现在的话语里面带着不容置喙的怒气与维护。 只是,却固执地不想出声让大家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 可以听见他们话语中的信息,允芷是他的大女儿,也就是皇后的女儿,小小年纪却学得如此泼辣无礼,定是母亲的过失。鸾歌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的存在惹恼了皇后,还是有人暗中蓄谋的,她的小脑袋思考不了那么多的消息......只是,这次过后,鸾歌却冷静了不少。 她想,她是喜欢上了,那个将她当全世界来看待的男子了......何况那是一个本该目空一切的尊贵皇帝!慕容澜莹说过的,若是她后悔了,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他会帮助她做任何事的,毕竟是他将她带回来的。 所以...... 现在的她能不能不计后果地有所侥幸...... 如果,能让无双哥哥只喜欢着她一个人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贪恋着那双眸子里的惯性宠溺,那么,日后能不能让无双哥哥只将这种眼神投递到她的身上呢?!即使他有女儿了又何妨,至少,他说过,他一直最爱的都是她,对么?她不想一直漂泊了......就算让澜莹带着她离开这皇宫,她也终究无处可去,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啊......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珠帘碰撞而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鸾歌连忙闭紧眼眸,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装作仍然昏睡的模样。 隐约能感觉到床沿微微陷下,接着,一只略略有些凉的手,抚上了她脸蛋,鸾歌在被子下的手,轻轻握紧,带着些些紧张。男子轻轻吐纳着气息,轻抚着女子脸庞的手,小心翼翼,仿佛在触摸着一样绝世珍宝一般。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与歉疚。 鸾歌心口一紧,差点就要前功尽弃,男子终于还是离开了晴芳宫,吩咐了影竹要好好照顾她才离开。 鸾歌有些庆幸又有些落寞地捂着胸口,这才睁开眼睛。 只是,她不知道,慕容无双会武功,她那有些紊乱的气息,慕容无双早早地就察觉到了。 影竹一语不发地为她梳洗打扮,眸色间,却多了一抹之前未曾见过的恭敬。鸾歌不知道她的转变究竟为何,但也没有想要弄个清楚明白的欲望,只当是小姑娘或许看到慕容无双还是挺紧张她的,所以这才主动示好的吧。 鸾歌醒来后不多时,就有小丫鬟来禀报,说是允芷公主前来拜见。 鸾歌估摸着慕容无双应该还没有这么快的行动,应该是皇后知道事态对她不利,想要允芷来给她道个歉,此事就此了了。 影竹默默地立于一旁,眉眼低垂,嘲讽的眸光一闪而过。皇后娘娘好计谋,堂堂公主都能低下头前来给一个刚刚得宠的妃子道歉了,若是这个妃子还要继续追究,那么无论她有多么委屈,终究还是会落得一个无德无量的评价,届时,名声不好的只会是这晴妃...... 但若是晴妃被如此糟践了,也能够轻易地就原谅了公主的恶言恶行,那么,在这皇宫里面,她便只会是那个好拿捏好欺负的主,即使皇帝多么地喜欢她,她也终究会有被厌倦的那一天...... 这便是皇宫啊!即使皇帝爱着你宠着你,却也没有能力一直保护着你......除非,你自己成长了。 而,就她所看见的这些,鸾歌并不适合这个皇宫。 允芷公主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端坐于榻上的鸾歌,表情满是掩饰不住的桀骜与鄙夷,边上一起带她来的老嬷嬷连忙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芷兰抿抿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撇开眼,七岁的小娃子,扯着嗓子,傲气十足地吩咐着所有的婢女都退出去,全然不似前来道歉的模样。 老嬷嬷知道这小公主定是自尊心作祟的问题,不想被下人看去了笑话,连忙低头,声音状似不经意地提醒着允芷,低低道:“记住皇后娘娘的话......”得了晴妃的示意,连忙带着众多婢女离开了这屋子,并在允芷的示意下,阖上了门。 鸾歌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娃娃,很是娇俏的模样,长得讨喜,特别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慕容无双,其他地方倒不见得怎么像,但这小娃娃这么小就长得如此模样,也就不难想象出她的母后又是何种美貌了......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妻子生出来的小孩正在用仇视而别扭的目光看着她,毫不掩饰地告诉这她:她,鸾歌,是多余的! 鸾歌眨眨眼,压下心底里的不适感,抬眸问道:“敢问允芷公主前来所谓何事,怎把本宫的婢女都遣到们外去了......莫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本宫单独说说?” 允芷猛地抬起了眸子,带着狠狠的不甘,似乎鸾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柳眉一竖,伸出手指很不客气地指着鸾歌的脸,咬牙道:“你!.....”就要破口大骂之时,又马上停顿了下来,眸子有些慌张闪过,想起刚才母后的细细叮嘱,这才不甘不愿地垂下手,只是用眸子狠狠地剜了鸾歌一眼。 鸾歌大惊,任何人被一个七岁的小孩用如此仇视的眼光看待都不会好受,允芷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有些别扭的模样:“允芷是来给晴妃道歉的......允芷没有想到晴妃娘娘会如此的弱不禁风,允芷只是轻轻一推,晴妃就能那么及时地晕了过去......” 鸾歌有些无奈地扯扯嘴角,她该怎么回答,这怎么像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该说出来的话?当时的她本来就讨厌皇宫复杂的进餐礼节,早上没有多吃,且又被刚刚得到的信息给炸的晕了头脑,所以允芷只是轻轻一推,她顺着那个力,就这么狠狠地栽了下去。 只是现下解释也没有用,看着允芷还想继续冷嘲热讽的模样,不由得也冷下了语气:“允芷公主原来就是这么来给本宫道歉的么......”指尖轻轻滑过一旁案几上放凉了的定神镇惊的茶水,懒得再去看允芷的脸庞。 允芷却被这么一句话就给撩起了脾气,嚣张而生气地大吼了起来:“你这个贱婢还想怎样!本公主都如此屈尊降贵了,你别以为你就能一直得瑟下去!本公主只会饶你这么一次,下回你这个贱婢给我等着!我就不相信父皇能被你这个狐媚子一直迷了心智!父皇最爱的还是我的母后!!......” 鸾歌在这声音中却冷静了下来,这小娃娃,根本就不该将她当七岁的娃娃来看待,澜莹说对,她不能太心软,否则只会被一次次地欺压!当下冷眸一凝,语气渐寒:“哦?你确定?允芷公主你知道么......这碗药,还是你父皇特地喂我喝的呢,允芷......你知道你父皇是怎么喂本宫的么......本宫假装昏迷不醒,你父皇为了让本宫能成功地喝下药,可是一口一口地用嘴来喂本宫的哦......” 顿了顿,将视线瞥向那呆立的允芷公主,笑颜如花:“贵为皇帝,他能完全不计较这药汁有多苦有多涩口,他能为了本宫做任何事......你说?你父皇最爱的难道不是本宫么?......” 正文 第六七章 他们,很像 小丫鬟们是被房间内突然传出的一声巨大的响声给惊到的,影竹眉头一蹙,连忙带头向房间的门口跑去,压下心里的不安,有些紧张地在门口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娘娘?......” 却没有一个声音回答她,身后的小丫鬟们唏嘘不已,影竹面色有点苍白,干脆硬下嗓音:“娘娘,奴婢进来了......” 饶是影竹见过大世面,做过再大的设想,也没能想到房门推开的那一刹那,那个刚刚还好好的晴妃娘娘整个人已经晕厥在了地上,额头那里鲜血直流,旁边的地面上,瓷白的花瓶碎片洒了一地......而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允芷公主,正呆若木鸡般,不可置信地张着双手,双眼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不堪的晴妃娘娘! 刚刚到底发生的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影竹是这里的大丫鬟,现在的情况下大家都只能听得她的指挥。影竹连忙回头,让两个婢女去找太医,让一个婢女去打些热水来,再吩咐大家小心翼翼地将鸾歌抬到床上。眉头紧蹙,视线瞥过那仍然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允芷小公主,抿了抿唇,眸中略略有寒光闪过,细声吩咐一个婢女前去将皇帝寻来。 太医来得很快,显然是为皇帝的众多妃子忙活惯了的架势。 老太医也是见过世面的,眼眸有些不自然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奔溃不已的允芷小公主。再怎么泼辣无力,凶蛮骄横,到底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娃娃,一时冲动做下了这种事情,应该是恐惧更大于后悔吧。 但这些可不是他能夠来说三道四的,老太医连忙指挥着小丫鬟们为鸾歌洗去脸上的血渍,自己拿出垫枕,细细地为鸾歌把脉。 只是,允芷突然一声大吼了出来,众人惊慌地回眸看去,只见得一个崩溃的小娃娃大哭着往门外跑去。众人不明就里,但也没人敢说上一句其他的话,他们都是晴妃院子里的人,娘娘出了这种事情,即使与她们无关,她们也只能恳求娘娘平安无事,免得她们被皇上怪罪。 慕容无双马上就赶来了,带着掩饰不住的狼狈与惊慌,一同前来的还有楚若铭,想来两个人应该正在讨论事情时得了小宫女的消息便一起赶了过来。只是,慕容无双对鸾歌的态度还是让楚若铭吃了一惊,那种几乎把持不住的愤怒让楚若铭心惊。想来,或许慕容无双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对鸾歌不经意间的在乎已经超出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了......真的还只是单纯的因为女子神似故人而一直将她禁锢着么? 楚若铭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按照慕容无双的性格与鸾歌谜样的背景来说,他们两个真心不适合在一起。只要慕容无双还是皇帝,只要楚若铭还是摄政王,那么,这种事情便不能发生! 姑且就当做慕容无双是因为女子初来乍到,就被人如此地伤害而处于男子的自尊心理而单单纯纯地产生的愤怒吧...... 房间里躺着的那个女子,在众人忙碌的身影间显得那么的沉寂,面色苍白而哀戚。慕容无双的手轻轻握拳,指甲微微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却毫不知觉。眼里只能容下床上的那个女子,就在昨日他刚刚见到她,她还是那么的灵动而娇俏的模样,现在却沉寂的如同死灰一般,奄奄一息,似乎随时就会香消玉殒。 皇帝是不宜见血的,所以最后慕容无双还是被影竹和一个老嬷嬷请了出来,慕容无双立于门外良久,有些狠戾地对楚若铭道了一句:“替朕和澜莹道个歉,朕没有保护好她......” 转身,甩袖离去。 留下楚若铭楞于原地,难得的缓不过神来......突然就觉得,慕容无双刚刚那表情......和,凤鸣,好像啊...... 半响,墨色的眸子半阖,望了望晴芳宫紧闭的门窗,嘴角扬起了一抹惯性的笑容,朱唇轻启:“任几......” 只是片刻,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恭敬的参见摄政王,和轻轻的膝盖碰撞地面的声音。 楚若铭眸子闪闪,兴趣十足的模样,问道:“你师傅让你好好保护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现下,居然让她被一个七岁的小娃娃给弄伤了......呵呵,任大护卫莫见怪,只是本王心里极是好奇这件事的经过......一个七岁的小娃娃竟然一能够伤到一个年长她十岁的女子,按照任大护卫的眼光来看,这允芷大公主倒可是真真心的武学奇才啊......” 任几全身黑色的装束,黑纱遮面,楚若铭看不见任几的表情。任几仍是恭恭敬敬地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丝不苟地回答楚若铭:“摄政王说笑了,任几自然有自己的原因......” 楚若铭有些危险得眯了眯眸子,巫方的身份可以拒绝他,一个小小的任几怎敢?! 任几也有些不自然了,声音有些无奈地回答:“还请摄政王恕罪,任几为晴妃娘娘卜了一挂,总觉得有些蹊跷,每每就要卜出结果了,总会无疾而终,任几愚钝,但也知道这晴妃娘娘不简单......师父说晴妃娘娘是一个有着天命的女子,任几不才,想要探究清楚晴妃娘娘的身份......”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僭越了,任几连忙补充了一句:“任几也害怕晴妃娘娘身份不明最终会给皇上带来伤害,这才自作主张的,还请摄政王莫要怪罪......” 楚若铭有些不耐烦地甩甩衣袖,背对着任几,任几看不懂他的表情,他道:“任护卫还是关心好自己吧,国师既然都允许晴妃娘娘留下来了,任护卫就不必多此一举惹人闲话了,今日的事情就算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 任几眼见着楚若铭走得远了些了,这才半蹲着有些些发麻的膝盖直起身子,忍不住默默感叹上一句,摄政王和皇上这甩袖的姿势,这威逼利诱的语气和方式还真心是一模一样啊...... 正文 第六八章 若是风起云涌 鸾歌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徐老太医正在一旁的小桌上,给影竹写着最近适合给鸾歌补补身子的药膳珍品之类的东西。鸾歌细微的声音突然穿过珠帘就这么传来过来,晴芳宫的婢女们霎时欢喜非常,连忙奔向珠帘的那边,向自家主子嘘寒问暖一番,影竹也笑着示意一个小婢女前去将好消息告诉慕容无双。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地写着方子的老太医在听到鸾歌的声音的那一刻,突然全身一震,眸子大张,手指略略哆嗦着,差点就将自己的笔给甩了下去。笔尖轻轻颤抖,留下了一行极其诡异的线条...... 匆匆忙忙向影竹交代了几句,几乎的逃着离开晴芳宫的,只余下影竹有些困惑地握着手中那张结尾处字迹凌乱不堪的方子。 慕容无双来得很快,可见得他对于鸾歌的关心。影竹在慕容无双来之前就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鸾歌,包括慕容无双如何雷霆大发,将皇后斥责了一番,以失责之由,将大公主允芷转到了皇贵妃的身下代为教养,再几言几语地向鸾歌粗粗地描述了一下整个皇宫的人,包括其他的妃子也包括大臣或是皇太后等人对于这件大事的反映云云的...... 不出乎意料,众人在感慨这个新上位的妃子福薄命薄的同时,也带着掩饰不住的鄙夷与冷眼。就冲着慕容无双对于这件事情发生后的怒火,众人自然不会对于这个猛然崛起的竞争对手有什么好感,何况因此而失去了让女儿在膝下承欢资格的皇后娘娘,以及最最见不得**不宁静的皇太后。 鸾歌一直很安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木讷地听完了影竹的叙述,直到慕容无双来,也没有太大的情绪上的波澜起伏。 慕容无双眸子闪闪,轻轻摇摇女子瘦弱的肩膀,女子的眼神过于空洞,着实让他心惊,更是让他心疼。鸾歌缓缓抬眸,看向慕容无双的方向,但那没有聚焦的眸子,依然没有起伏,古井无波的模样,似乎她的视线已经穿过的慕容无双的身体,正在投向远方。 这样子一语不发的模样,慕容无双的怜惜心理大发,软下嗓子,细细地安慰着鸾歌,全无丝毫不耐烦的神色,看得影竹心惊! 突然,女子的身形晃了晃,似是终于有了意识一般,恍恍惚惚,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定住身形,眸子紧紧地看向慕容无双,猛地抓住了慕容无双的袖子,嗓音有着多日未曾开口的沙哑破碎,她坚定而哀戚地对他说道:“求你,求你了......我要见澜莹,我要见慕容澜莹......” 慕容无双的身子一震,莫明的情绪飞速闪过,只是静静地看了女子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好!” 轻轻一扬手腕,身后的老太监便马上跑出了晴芳宫,向门外等候圣驾的小太监吩咐了下去。 慕容无双眸子紧紧锁住鸾歌,看着女子得了他的应允后,便放心地垂下了双手,然后就竖起了全身的戒备,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他拉开距离,眼神也不再敢看向他的。 她在怕他!这个想法一灌入慕容无双的脑海中,便像一点墨珠一般狠狠地浸染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直逼迫着心脏! 心口闷痛,有怜惜着女子的哀戚,也有愤怒于女子的疏离。 随意地冷下嗓音,交代了几句,便又匆匆地离开了晴芳宫。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慕容无双,紧握着双拳越发地用力,拼命地压抑着胸口的闷痛,告诫自己,那不过只是一个玩物罢了,对她,他最多只有着男人对貌美女子的怜惜,怎会心痛?!慕容无双从来便不知心痛为何物!...... 慕容澜莹来得也快,听到她受伤的消息,没心没肺如他,深深地内疚了,好在终于是见到鸾歌平安安好了。鸾歌神色有些慌张,示意他挥退了所有的太监与宫女,单单两人,也丝毫不避讳。慕容无双心里隐隐也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女子垂下的脑袋,看不见表情,如再也燃烧不起的死灰,寂灭了一般。 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鸾歌突然抬起了头,满脸的泪水愣是将慕容澜莹吓了一跳。 不是有句话说,遇到难事,哭出来总是比憋在心里独自默默承受要好呢?怎么他看到了她的泪水,心也揪紧了,有些慌手慌脚地开始安慰女子,想要抹去左边的泪水,右边的已经不妨湿了被单,咸凉的气息,惹得他无力而心痛。女子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声音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澜莹......澜莹,鸾歌......鸾歌骗了她!鸾歌说......说了谎!鸾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那样......!呜呜,澜莹......鸾歌是不是变得好坏好讨厌......” 慕容澜莹愣了神,看着女子的眼眸莫名地多了几分复杂......的确,若是说谎骗人的是他慕容澜莹的话,就好像是吃饭喝茶一般随意而平常的事情,但若是鸾歌,不由得让你更是心疼了......这女子果然不适合皇宫...... 慕容澜莹费了好久的气力,才终于将鸾歌的情绪给安定了下来,鸾歌的睡颜,仍是那边的美丽,肤色凝白,虽然因为受伤而略显得苍白,但也没有掩盖掉女子的光华,只是更惹得人心疼了些。鸾歌,只要你要求,澜莹一定帮你!慕容澜莹在心里坚定道。 才打开房门,就见得门外的一老太监恭敬地立于外面,慕容澜莹眯了眯眸子,随意地转过身子,先将房门轻轻阖上,这才回头看向老太监。老太监慌忙地向前一步:“澜王爷终于出来了,老奴在门外等了好久,皇上命老臣前来请澜王前去议事......好像是关于出云国的事情,还请澜王速速前往!” 这事情倒是奇了......慕容澜莹自己也不不否认,其实自己就是一个闲王,平日里连早朝都不需要前去的那种,慕容无双平日里空闲下来了找他一起消遣这才是正常的,还从未听到过慕容无双需要召他去议事的消息...... 无意识地看了眼晴芳宫的大门,这才跟着老太监离去。 ******************偶素狐狸偶素狐狸,宫斗好郁闷的狐狸*************** 下一章,凤鸣会出现哦!@~~~撒花撒花!~~~~~~ 正文 第六九章 玲珑色子嵌红豆 两鬓可冷青,只为相思老。 爱情,便就是一个如此哀戚的话题...... 慕容澜莹万万没有想的是,慕容无双将他召来议事,却是代为送礼。 眼前的诸色梨木桌面上,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上好紫檀木做的,雕刻着细致的花纹,一花一草的纹理清晰可见,边角银色雕花的材质,古铜锁住了小小的盒盖,美观大方,由着华丽的盒子不难让人猜想到盒子的内容定也是贵重之物。 慕容澜莹有些些疑惑地抬眸,看向慕容无双,语气带着探究:“皇上,这......真的是桀王交给臣的??” 慕容无双点点头,眸色明亮,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慕容澜莹抿抿唇,慕容无双与桀王凤鸣素来交好,若是这礼物是要交给慕容无双的倒是很随常,可他?!他与凤鸣的交情,似乎也就只有在那次逃出逸王府时,在他逼宫的路上,差点做了他的刀下亡魂罢了,远远不及得上可以谈得上送礼物的交情。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精妙的礼物,倒像是男女之间互送的定情信物一般...... 呸呸,慕容澜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了,想了些什么呢。注意到一旁的楚若铭眼神略略炽热,慕容澜莹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慕容无双身边的那位据说是被派来送礼的侍卫马上便恭敬地递上了一把精致的钥匙,钥匙很漂亮,美观的线条,雕着细细的花纹,在钥匙的尾部还嵌着一枚粉蓝色的水玉!慕容澜莹忍不住嘴角抽抽,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为毛两个男人之间送礼,还送得如此诡异的礼物...... 一边狠狠地唾弃凤鸣的显摆,连装东西的盒子也做得如此精美华贵,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原谅他的聚财的欲望吧,想他连燕莫凌送给鸾歌的银链也抢,可见他是一个多么贪财的小汉子,现在有人送他东西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里面还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满怀欣喜地压下心底隐隐藏着的不安,忽视身旁两道炙热的眼神,翻开盒盖...... 色子!!!居然是一枚色子!!! 慕容澜莹抑郁了,握着手中那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色子,左翻腾右翻腾地想要证明着不少一个普通的色子,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枚色子的六面全部都是一点,除此之外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凤鸣还真心是好兴致啊,大老远地派人送一枚赌坊里面随处一抓一大把的色子,装到这么一个隆重到不行的盒子里面来送给他!不对,这是一枚六面都是一点的色子在赌坊里面还是一枚被唾弃到不行的废色子!!! 凤眸狠狠一瞪身旁那送东西的侍卫,语气带着被欺骗而产生的阴冷:“你们皇帝还真是好兴致啊,大老远给小王爷我送来一枚色子,是想小王爷闲来无事可做的时候好有一个消遣的玩意么......还真不好意思,小王爷我啊,赌博不得,逢赌必输,就算这色子如此匠心独到,但小王爷我还真心没有那个福气用得起。你还是将这玩意交还给你们皇帝吧!!” 那侍卫有些惊讶地抬眸,微微弯曲的身子朝着他的方向,乌黑的眸子锁着了他的脸庞,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只是慕容澜莹完全沉浸在被欺骗的愤恨中无法自拔,而没有注意到。 倒是一旁的慕容无双和楚若铭,一个掩饰不住的惊讶,一个暴戾肆虐地阴鸷...... 慕容澜莹混,慕容澜莹笨,慕容澜莹十年寒窗都在梦中转眼过来了,但慕容无双和楚若铭可不一样,不一样在武艺上,也在文采上。 玲珑色子嵌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呵呵,刻骨相思!倒也真是难为凤鸣了,原来几个月来,看他一副面部瘫痪的死人模样,还以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阴冷......倒还真心没有想到他还能用如此热情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欲望,而且还是对着一个他只见过两面的男子!! 楚若铭没发现自己的咬牙切齿,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扬着笑容对慕容澜莹轻道:“呵呵,澜莹不得胡闹,桀王既然如此用心,澜莹怎能驳了桀王的心意呢......收!必须收下!” 慕容澜莹傻傻地抬眸,一时没有明白到楚若铭的意思,再看到他如此扭曲的面部表情,慕容澜莹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盒子直接摔到他脸上去,好在最后还是拼命稳住了,在看看自家皇帝表哥那副憋笑憋得难受的模样,更是郁闷难当。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的第一份礼物呢!凤鸣竟敢如此戏弄于他,慕容澜莹的心眼可是南诏国最小的,桀王!你给我等着!! 不情不愿地收起盒子,转身看向那个有些些不同寻常的侍卫,恭谦的模样,但却自有着掩饰不住的气场,想来也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才,只是......也是这场愚弄于他的计谋的参与者!!慕容澜莹想到这,语气便又森冷了几分。 “呵呵,小王爷多谢这位兄弟千里送礼,不知兄弟姓甚名谁?” 那侍卫有些讶异地抬眸,深邃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扫射一般地探究了一番,这才开口:“不敢,小的姓左,名念,这只是小的分内之事,小王爷不必......” 话语尚未道完,就被人给切下,慕容澜莹咬牙切齿道:“多谢左侍卫,小王爷我感激不尽,只是想来左侍卫这般人才定是极为忙碌的,小王爷我本该好好款待一番以作答谢,但又怕耽误了左侍卫的正事,不好多做挽留......本王这就去命人给左侍卫换上一匹好马,助左侍卫早日回国!” 语罢,在那侍卫惊诧不已的眼神中,长袖一甩,和慕容无双请了安,便大步离去。留下慕容无双哭笑不得,和仍旧处于愤恨状态中的楚若铭,与那侍卫面面相觑。**************偶素狐狸偶素狐狸***********亲们不好意思哦,狐狸今天有事,更新晚了,见谅 正文 第七十章 功名只是负累(番外-澜莹) 如果说,有时候富贵权势对于一个人也是一种压力一种负累的话,那慕容澜莹便是最好的诠释。 慕容澜莹有着整个南诏国最好的出生,胜过慕容无双...... 咏融王爷,南诏国最为尊贵的一个名词,自小的出生便是不凡的,一个犹如仙人神话般的存在。他有着非常人能够想象的样貌与才能,他出生之时,漫天祥云,五彩之光照透了京城的整片天空,他被视为南诏统一这片大陆的救星,他被无数人所敬仰与希冀着。理所当然的,他是南诏国史上最为出色的太子。 可他却在十五岁那年,走出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南诏国宫殿,抛下了所有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从此便似人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向了何方。 可能这便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自咏融王爷消失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南诏国一蹶不振,当时的皇帝湛王甚至为此大病不起,形容憔悴。这番危机之下,当时的二皇子木嘉王爷表现出了独挡一面的政治才能,成功退了西边的蛮族进犯,在内也力挽狂澜拯救了即将崩溃的经济,恢复了南诏国的繁荣景象。也理所当然的,他成了继咏融太子之后有一个救国救民的传奇,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二任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皇帝,慕容无双的父亲。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销声匿迹了的咏融王爷会再次出现。仍旧带着与生俱来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没有任何人提出,但任何人的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先帝行将就木之际,曾命令丞相向世人宣告,若是有一天,咏融王爷归来了,而他提出了想要拿回那个本该属于他的光环与荣耀,象征着权力与富贵的身份,那么,慕容无双的父亲,也就是后来继位的木嘉王爷就得无条件地退位! 没有人胆敢质疑,也没有人能够有资格去质疑。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咏融王爷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对那个本该属于,或者说是一直就属于他的皇位的兴趣,他带回了一个婴儿,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他让木嘉皇帝为他造了一座王府,封这个小婴儿为澜王爷,留下了惊人的财富,便又就此消失了,从此,再未回来过...... 有人悄悄地猜想着,此般人物,莫不是羽化而登仙了,或者,他就是一个下凡历劫的仙人,现在已经回归仙班了,但却也有人说,曾经在南诏国最高峰的那座神仙崖边,看见过他,衣袂飘飘,却是满目哀戚,纵然飞身坠崖,抛去了尘世种种,成了一缕无悲无喜的亡魂...... 无论如何,咏融王爷的一生都是一个谜,而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慕容澜莹,证明了他曾经在凡尘存在过的痕迹。 慕容澜莹无疑是咏融王爷的遗子,那七成像的仙人之姿别无他家,但没有任何人知道慕容澜莹的生母是谁,咏融王爷没有作任何交代便离去了,再也不回。这个南诏国最为尊贵的人,留下了一个最为尊贵的遗子,就此销声匿迹。 人们都在感慨,都在进行着各种对于这个仙人般的男子的去留进行各种脑补,却没有人有顾忌到,那时的慕容澜莹只是一个小小的娃娃,尚且还未有意识的娃娃。先帝是人,是人便会有患得患失的情绪,他将小小的慕容澜莹作为的自己的假想敌。的确,若是慕容澜莹长大了,有野心了,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位! 小小的慕容澜莹稍微长大了些些,还为来得及好好伤神思考为何自己没有爹娘,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的问题,就开始遭遇到了各种的严苛的对待。 很明显,木嘉皇帝没有打算将这个小娃娃当做正常的小娃娃来对待,被自己的伯伯下过不少的绊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容澜莹自小就没心没肺,封闭自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没有父母的关爱,而是提前的就被自己唯一能够依赖的亲人给伤害了。 好在澜王府的奴仆官家,都是对咏融王爷忠心耿耿的,所以慕容澜莹的成长,倒也还算健康......除了被皇帝扔到书院里锻炼的那段日子,比起别人要小上好几岁的他,始终还是被欺负去了不少,在这书院里面也没有一个可以帮衬的人。也好在那段时间里面,他和慕容无双倒是处得不错。虽然结识了楚若铭这个让他有些传奇的悲剧人生又添上了一笔黑暗的家伙,但没事,慕容澜莹受得起。 再再长大些,就该到了他向自己的叔父表明自己只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白兔的时候了,野心勃勃的大灰狼再怎么凶狠残暴,令人闻风丧胆,但你的对手可是嗜血无情的皇帝,又该如何......所以慕容澜莹不事生产,所以慕容澜莹浑浑噩噩,所以慕容澜莹将自己弄得臭名远扬,直让人感慨,那仙人般的父亲怎会生了一个如此没用的儿子...... 慕容澜莹不能去计较这些,慕容澜莹必须笑着面对所有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上,没用人能够帮助他,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些,没心没肺的慕容澜莹也会有软下心的一次吧.....在那个深山野林里面捡到了那个如精灵般美好而不染尘埃的女子,如此无依无靠,如此孤独寂寞,如慕容澜莹...... 慕容澜莹却是更加的可悲,不能有任何哭诉抱怨的对象。 就算那次,慕容无双他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让他被出云国的大皇子逸王给劫了去,如此折磨,他也不能有任何抱怨。好在咏融王爷曾经有恩于巫方,所以巫方将计就计派出了任几,否则现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不存在慕容澜莹这个人呢!呵呵...... 那次醉酒,也就是给了逸王方便劫人的契机的那次,他还记得,那个男子,衣裳半掩的模样,凤眸带着满满的炙热,热得有些烫人的古铜色肌肤紧紧地贴着他的,性感惑人的嗓音在他耳边吐纳着热气,熏得他几乎也要忘却了自己。 然后,他听见他道:“澜莹,澜莹,我爱你......” 慕容澜莹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值得别人去爱呢! 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那时候的他迷醉了,他相信了男子,他希望有一个如此温暖得烫人的怀抱,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还活着的...... 慕容澜莹讨厌自己,那么,可否请你,将你的爱,分我一半,也让我尝尝那个滋味呢?! 正文 第七一章 千里来送礼 凤鸣很明显是在玩真的。 慕容无双掩饰不了自己的惊讶,自那天那个送礼的左侍卫被慕容澜莹给撵了回去之后,凤鸣仍是每半个月就派左侍卫来送礼,只是却不在送色子那种涵义太过于隐晦的东西了,送的全是慕容澜莹的最爱——或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或东海产的极品珊瑚树或胡人进贡的上等水玉饰品...... 莫说是楚若铭了,就连慕容无双也好想直接把凤鸣给拽到跟前好好地质问一番......你丫的不会真对我那傻表弟动了心思了吧,要不要这么扯淡,还以为你六根清净,原来是有断袖之癖。你丫的不是有未婚妻了嘛!!!慕容无双这才反应过来,记得阿狸曾经被出云国的上一任皇帝赐给凤鸣做王妃的,只是婚期被订得极晚,只是凤鸣逼宫之后,出云国天翻地覆,那婚约不知还是否作数..... 慕容无双连忙将楚若铭召来细问,毕竟这么久,他对远在出云国的凤鸣的私事真的无力了解。楚若铭给的答案却完全地出乎了慕容无双的意料,楚若铭说自己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左不语这个人物,更别说是见过了......害得他以为凤鸣只是不近女色,还想着给他算计一个。结果没想到人家一眼就看上了他家的!!!咬牙切齿咬牙切齿....... 慕容无双猛然僵硬了身子,那个像极了他的女子,现在又在何方了呢,不由得想起了被他骗到了晴芳宫,成为了自己的妃子的鸾歌...... 心里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开始澎湃汹涌,呼之欲出!慕容无双自己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紧张感,心跳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来不及将楚若铭先打发走,就自己跌跌撞撞地一路奔向了巫方的巫师殿......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很不可置信,甚至没有一点的逻辑可言......但,心里有一个念头就这么狠狠地滋生发芽了,再也无法平复下来,就像一粒小小的火星子坠落于荒山野林,立马就引起了熊熊的大火。他的预感向来很准,这次,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巫方,一定...... 倒是慕容澜莹,现在很是惬意地坐在晴芳宫的罗汉榻上,有些些傲慢得欠抽。他将眼前的一个锦盒推给鸾歌,笑容灿烂:“鸾歌,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些日子与慕容无双的关系好了不少,慕容无双虽然未曾在晴芳宫过夜,但几乎每天的下午还是会来晴芳宫和她说说话的,鸾歌自然知道了出云国的桀王给南诏国的澜王千里送礼的趣事。一个送得开心,一个收得不亦乐乎,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宝物,也不知那出云国的皇帝到底是何种心思。 鸾歌想着还是有些些后怕,想起那日在街上的窘迫模样,男子逼迫着她抬头的凌厉气势,微微蹙起秀眉,摇摇小脑袋,担忧地看着慕容澜莹:“澜莹可知,那桀王为何送礼?” 慕容澜莹眨眨大眸子,很是不满意女子拒收礼物,很不在乎的语气,有些些不耐:“鸾歌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可能是那桀王愧疚与那次差点失手让我做了他的刀下亡魂吧,既然有人送礼,哪有不收的道理,岂不是驳了他人的颜面......” 看着鸾歌的神色有慢慢暗沉下来的趋势,又连忙不迭地补上一句:“鸾歌,你就打开看看嘛,澜莹上次到你这里取走的那根银链还在府里放着呢,若是鸾歌收下了,那么就当是澜莹的回礼了吧。” 鸾歌这才无奈的缓下紧锁的眉头,接过慕容澜莹推过来的那只锦盒,翻开盒盖,一枚上好的血玉静静地躺在漂亮的锦盒内,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了视线。倒也真是难为了慕容澜莹了,血玉本就难得,又是如此精致的上等血玉,怕是慕容澜莹狠下了心才舍得送人的。 鸾歌有些感动,莫不说这血玉是别人送给慕容澜莹,慕容澜莹再转送于她的,也不在于这血玉到底是如何一个价值连城的法子,而在于被人关心的那种温暖,慕容澜莹如此拮据到近乎吝啬的一个人,送她血玉可见得他是关心于她的。对于一个视财如命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鸾歌笑笑,指尖滑腻温润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 慕容澜莹突然又压下了嗓子,神色有些促狭,凑近了鸾歌的耳旁,问道:“鸾歌,现在会想要离开皇宫么,澜莹可以帮你的......” 鸾歌一怔,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口。那日她醒来之后,慕容无双免去了她的每日早起问安之责,她几乎每天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晴芳宫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自己,偶尔心情好了,出去御花园走走玩玩,也不会听见什么闲言碎语的了。她能体会到慕容无双对她的用心...... 只是,她自己也很矛盾,她一方面害怕着自己会变得再如那一日般,说谎妒忌,变得自己也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一方面又狠狠地贪恋着慕容无双给的温柔与宠溺,她想,没有人能抗拒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所给予的宠溺吧...... 轻轻摇摇头,鸾歌有些鸵鸟的想着,能不能再允许她贪心地再享受一下这从未有过的温柔呢,就一下下,她已经爱上这种感觉了,一下子戒不掉啊...... 慕容澜莹看着女子,眸色暗了暗,意味深刻的模样,最终还是沉默着离去了。 慕容澜莹离开晴芳宫的时候,已经接万晚餐的时间了,鸾歌派影竹前去询问一番慕容无双身边大公公,毕竟每日的晚餐之前慕容无双就会来晴芳宫看看她,与她说说话的,而今天这么晚了慕容无双就算不来,也会让小太监来和她提前说说的啊。 影竹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告诉鸾歌,大太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去了哪里,午时左右摄政王来了一次,后来皇上就自己匆匆地离开了大殿,也不许他们跟上,后来摄政王离开大殿的时候神色也有些怪异,小的们又不敢做太多的猜测...... 鸾歌点点头,望着帘外怔愣了几秒,便又神色如常地起身,吩咐影竹让御膳房上菜。 这顿晚餐吃得尤其缓慢,鸾歌本就不是一个心静的人,眼神不时的看向门外,又偏偏开始讨厌自己这卑微地等待圣驾的模样,看得影竹有些好笑......原以为这这宫中活不了多久的小白兔,居然还有如此翻江倒海的本事。 却是谁也没有想到,慕容无双会来得这么突然,鸾歌那时候方才沐浴完毕,一袭白纱堪堪遮住了洁白的身子,只听得殿外的请安的声音,来不及做太多反应,男子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径直向站在榻边慌乱地忘记请安的她走了过来,神色慌张,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炽热!! 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狩猎者的眼神,鸾歌手足无措,自己又是如此窘迫尴尬的模样,无端端地想要躲开,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温柔如玉,上善若水的慕容无双,而不是现在这个直想把她拆卸入腹的男子!!紧张地攥紧身子的白色纱袍,似乎如此便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偶素狐狸偶素狐狸,激情在啊~~~*************** 正文 第七二章 一夜无眠 没有察觉到自己破碎的嗓音泄露了自己的惊慌,鸾歌努力稳住身子,不让自己只是看见慕容无双便想要逃走,略略加大嗓音,问道:“皇上这是......” 不知是她双手紧握着身上薄薄的白纱的自我防备的动作,太过于明显了,还是她的嗓音太过于惊慌,而惹得慕容无双不快了。男子在她眼前的仅有半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鸾歌低垂着小脑袋,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全身紧张的有些些颤抖......她好想让他稍微站得远一点点啊,至少她的呼吸便不会这么困难了。 身高的距离,堪堪停在男子的胸膛上,皇帝的衣装都是极为尊贵的,领口处用金丝绣着一条盘旋的飞龙,很是华丽贵气的模样,龙的两只眼珠子瞪得老大,鸾歌有些些不自在地缩缩肩,为这春季夜晚的寒凉,也为眼前男子过于炽热而深邃的目光。 隐约地,觉着,这种情况很危险。 又忽的想起上回男子的那个让她沉醉不已的热吻,一时脸颊烧的滚烫,嗫嚅道:“无双哥哥,今天怎么了......” 那羞怯娇艳的模样不难想象,慕容无双只觉得喉咙一干,一股子热气在胸口盘旋着,凝聚着。轻轻舒缓出一口气,他想,他刚刚应该是吓到她了,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莽撞,只是因为巫方的几句话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方寸大乱。 巫方说,天命的女子,注定了三生的痴缠三生的纠葛,这个定律是没有人能够强行更改的。所以,鸾歌不是他的,就永远不会是他的,不管她是阿狸还是鸾歌......都不会是他的...... 一种莫名的悲哀在慕容无双的脑袋里深深扎根,烧得他浑身不适,灼得他心口闷痛。一开始的鸾歌只是单单纯纯的作为他乏味生活的一剂调味,那么现在呢......知道阿狸和鸾歌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呢?! 他想,他是败了,败给了自己的自以为是,败给了自己的骄傲。下错了一颗棋子,最终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后果...... 有些无奈地一声喟叹,将眼前若一只受惊了的小兔般的女子搂进了怀里,紧紧地,女子沐浴后的清香瞬间侵袭了他的所有感官,直直侵入心肺。慕容无双贪婪地大吸了一口气,将女子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来,如此娇小依人的模样,与他的胸膛完美的契合着。 “天命的女子,注定了三生的痴缠三生的纠葛,她过去不属于皇上,将来也不会属于皇上......” 巫方那面无表情,冷然的话语倏地在慕容无双的脑海里穿过。 是吗?!他是皇上,他手掌天下,定夺乾坤,他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却连一个想要的女子都无法得到么?!! 眼眸中的热切与满满的温情爱意,猛地就被这句话语给拆得粉身碎骨,一个执念开始在脑海中形成,无法自拔。有些粗鲁而热切地搂住女子的腰肢,强行将自己火热的嘴唇印上她的,霸道,火热,似是要将女子吃进腹中,免得她再生事端......这样子一来,她就会永远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吧! 大掌覆上女子的香肩,薄纱下的肌肤手感细腻幼滑,带着致命的诱惑,接触到的越多,心底里的渴望就越多,似是填充不满一般,大掌推开肩膀上的薄纱,不费吹灰之力,女子诱人的肌肤就这么暴露于他的大掌之下。 有些些粗鲁地就将女子带到了柔软的大床之上,锦被的凉薄丝滑,终于让鸾歌一惊,回复了自己的意识...... 天啊!她刚刚竟然在男子的引导下如此意乱情迷,恬不知羞......心跳马上逼到了嗓子眼,男子的大掌之上覆在她的背上就引起一阵战栗,害怕的想要马上逃脱。有些些紧张地开始胡乱挣扎,试图唤回男子的意识,试图告诉男子她现在的紧张,试图让男子停下现在的意乱情迷,她还没有完全的准备好...... 只是,被欲望与嫉妒控制了理智的男子却没能接受到她想要表达的意识,些些小小的抗拒,还激起了男子的征服欲望! 薄薄的纱布经不起纠扯,早已破碎,被男子弃于地上,男子火热的吻霸道而又有些粗鲁地在女子身上留恋,在女子的唇瓣轻轻撕咬......倏地,一点点咸咸的东西,惊到了他的舌尖,带着浓浓的惶恐与忧伤! 慕容无双直起自己的身子了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美丽的景象,女子倔强地咬着下唇,晶莹的泪珠在粉嫩的脸颊上,淌出了一道细细的泪痕,粉嫩的身子置于明黄的锦被之间,显得那么娇小可人,一丝不挂的模样却又有着逼迫圣人也为之倾心的本事。 天啊!!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居然在强迫一个女子!! 愣愣地看着女子脸上明显的泪痕,慕容无双心口揪痛了起来......看他都做了些什么,连忙慌乱地从女子身上起来,混混噩噩地就要往宫门走去......现在的他,愧对于女子!如此单纯的一个女子,他虽然使计将她留在了宫内,但至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行逼迫女子......更何况,还是一个他刚刚发现自己似乎喜欢着她的女子!! 双手有些些颤抖地伸向宫门......看吧,慕容无双号称万花丛中过,但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窘迫狼狈的一天,甚至不敢去面对女子的伤心控诉就想逃离这里。 突然,一双手臂紧紧地圈饶住了他的腰,女子慌张而带着些娇羞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无双,无双哥哥,别走......”慕容无双全身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应该狠狠地骂他么,虽然没有任何人永远训斥皇帝的资格,但他刚刚的行为,却是该骂啊...... 女子半天听不到男子的回复,也有些些急促了,连忙又再次开口:“无双哥哥别走好吗,鸾歌不是故意的......鸾歌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这傻姑娘啊!居然还将错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该如何说她才好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直到鸾歌慌张到又想哭泣的时候,慕容无双终于是平复下了自己的欲望,转过头温声细语道:“无双哥哥也有错,是无双哥哥太急躁了,无双哥哥又太粗鲁,对不起鸾歌......” 女子使劲地摇摇头,干脆将小脑袋埋进了慕容无双的怀抱里,脸颊羞红,轻声问道,“那,无双哥哥能就留在这里陪鸾歌么......就陪鸾歌睡一晚......” 即使知道女子话语是再纯洁不过的,但慕容无双还是忍不住开始希冀着。 直到现在,女子满足万分的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两人和衣而眠,睡容很是香甜...... 苦了慕容无双,软玉温香再怀也只能甘心充当着柳下惠,一夜无眠。 只是,眼见东方鱼肚翻白之际,慕容无双想道:鸾歌与阿狸,倒真真是两个人啊! 正文 第七三章 其实一直在等你 五月的天,最是惬意,不冷不热的气温,赶上了春意正浓的好风光,整个皇宫似乎也变得有生气了不少。 在御花园里漫游着的两个人,心情自是舒畅万分。鸾歌轻轻把手浸放在一泉溪水中,清清凉凉,直直蔓延到心田。满足地一声喟叹,抬起明亮的眼眸,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的影竹。 鸾歌忆起刚回宫的那段日子,影竹于她的态度与现在的恭敬是全然相反的,投向影竹的视线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探究,那丫头却似是习以为常的模样,依旧坦坦荡荡地看着她。鸾歌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这个丫头,不简单。 城墙下突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两人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得一个不似南诏皇宫的打扮的侍卫模样的人物,骑着快马,在大道上呼啸而过,便是通往大殿的方向。 鸾歌略略思量,想来这就是那位替桀王为慕容澜莹送礼的侍卫了,半个月来一次,都可算得上是南诏国皇宫的常客了。只是......心里莫名的就就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怔愣了好久...... 果然,傍晚慕容无双来陪她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件事情,只是这次的礼物着实出乎人的意料,竟然是一件寻无可寻的极品狐裘,看得他也忍不住惊叹,只是奇异着凤鸣如此这般,莫不真是对他的傻表弟动了心思......鸾歌想起了腹黑奸诈笑里藏刀的楚若铭,再又想想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铁血而又强势的皇帝,猛地,就突然好想同情一番慕容澜莹。 “笑什么呢?”男子温润的嗓音带着点点的宠溺从头顶传了过来,接着,一个温暖的胸膛就轻轻靠在了她的背上,以一个将她整个人纳入怀抱的亲密姿势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鸾歌依然是笑笑嘻嘻的模样,转过头,脸上的娇媚尽入了慕容无双的眼里,如此灵动的神采如此飞扬的风姿,她道:“无双哥哥,鸾歌突然好像见见那位桀王啊,此般人物倒也真是有趣得紧......” 感受到男子蓦地收拢了手臂,紧紧地将她束缚在自己的怀抱里,鸾歌心口一紧,连忙又道:“澜莹如此顽皮,不知那桀王为何如此着迷,无双哥哥是知道的吧,摄政王心属澜莹,现下又得了桀王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还不知是何般心焦呢?” 慕容无双点点她的小鼻头,无奈而又宠溺的模样,道:“你倒是在此嘲笑澜莹了,若是澜莹知晓可是会生气的,南诏虽然不反对断袖之恋,但毕竟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无双哥哥是同他们一起长大,便也知道楚若铭对澜莹那厮的心情,若无双哥哥并非皇帝,那么自是乐见其成的......现下如此......” 男子顿住,鸾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浅显了,这天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些的,何况还是两个皇室子弟!“哎,不多说了,鸾歌不是想要见见那位神秘的桀王吗,二十日便是那桀王母亲的忌日,桀王执意不愿在出云祭奠,他要来南诏国一趟的,朕与他又有些战事上的合作问题要好好商讨,鸾歌便有的是机会见见那位桀王......” 鸾歌点点头,她并不是没有见过桀王凤鸣,只是慕容无双不知道而已,对他兴趣并非很大,甚至有点点的恐惧。却因此忽略了身边那个男子的紧张,甚至连手都沁出了薄汗......慕容无双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情,他想他是知道凤鸣莫名给澜莹送礼的原因的,而他知道鸾歌才是阿狸...... 视线不自然地滑过女子姣好的面容,的确是两个人的脸庞,而鸾歌与阿狸的性子又是截然不同......凤鸣应该不会发现的,应该不会...... 他不想把鸾歌藏一辈子,用此来破了巫方那句所谓的三生缘,他想要更光明正大的手段......虽然也不见得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但是,若是凤鸣与鸾歌两人正面相见了,凤鸣还是不能认出鸾歌,那么,慕容无双想,自己是否就会更理所当然一些。 毕竟,你凤鸣,竟然将一个男子错认成了自己的爱人,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再去竞争呢! 远在出云国正在为行程准本操劳着的桀王凤鸣,略略一惊,周围的森寒之气顿时退去了不少...... 这边的慕容澜莹,正拎着那件极品狐裘,在马车里细细地看着,虽然偏于女式,但对于身形稍显得瘦弱的男士来说,这件狐裘也是值得奉为尊品的。 有些伤脑筋地打量着,凤鸣先前送的那些东西,除去送给鸾歌的,他全部都投在典卖行里,卖了一个好价钱,呵呵,光是这些就是一笔不少的财富了,凤鸣倒也真是舍得......至于这件狐裘,要不明天去红街找顾娘帮忙,寻一个好出路,哈哈,如此难得,定能卖出一个天价! 正想的开心,为即将到手的又一笔银子而满足地沾沾自喜着,马车突然就猛地停了下来,慕容澜莹一时不妨,跌了一个头昏脑胀。这马车的车夫是新来的,慕容澜莹被这么一闹顿时就暴戾了,粗声粗气地朝外吼了一声:“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你家王爷我还在马车里呢,要不要命了!!......” 揉着发晕的脑门子,却半天听不到马车外面有什么人给他回复。眉头一锁,猛地拉开马车的帘子,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出其不意地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幽深的眸子有些些慎人,带着似乎要把他拆分成几瓣的狠决,饶是谁都会被看得毛骨悚然,似是会有寒冰喷出一般,气温都骤降了好几度。被来人强大的气场给镇住,慕容澜莹一时竟然都忘了去看看马车夫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踪的,只有马车前的这个人,一动不动地用噬人的眸子紧紧地锁着他! 呼吸一窒,慕容澜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莫名地一阵心虚,连忙嚷嚷着:“楚若铭你搞什么,小王爷我还要回府呢?!!” 楚若铭的眸子又暗沉了几分,慕容澜莹的心口也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些......慕容澜莹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楚若铭,他向来在外人面前一副好好先生的儒雅模样,或是奸诈地算计着别人的腹黑阴险模样,再就是小时候因为一块面包差点杀了他的恼怒模样...... 还从未对他用过如此冷漠而危险的眼神,看得他一阵虚心...... 莫名的心虚...... 他想,他是知道楚若铭会来找他的,只是一边自我欺骗着这些全与楚若铭无关,一边又卑微地希冀着,楚若铭应该是会来找他的...... 正文 第七四章 若能安乐一世 若说这个不是爱,那又怎会如此心心念念,焦躁不安。 慕容澜莹突然就好想逃开,被这种视线束缚着,太过于危险了。 男子紧抿着的薄唇轻启,声音幽幽道:“给你,都给你......” 慕容澜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男子,怔愣住了身子,不明就里,眸子染上了疑惑,小心翼翼地看向男子,带着探究。 好讨厌这样子的自己,太过于小心翼翼,太过于放低姿态,就会显得很卑微......慕容澜莹这辈子,便是这种存在...... 男子森冷但却执着非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整个摄政王府都给你......” 若是男子现在的表情再和缓些,若是男子现在的语气在温柔一些,这该是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表白话语。楚若铭到底家产多么丰厚,慕容澜莹不知道,但有一个词可以稍稍形容一下——半壁江山!是的,这个小时候因为他偷了他一只馒头而怨念颇深,到现在也不肯释怀的吝啬男子,拥有者富可敌国的资产......但这都不是重点。 慕容澜莹眯了眯眼眸,声音也带着一丝冷然,“我不要!”三字铿锵,却也敲到了楚若铭的心尖上。 猛地欺身上前,脸庞在距离慕容澜莹的只有一点点距离的地方停下,温热的气息喷在慕容澜莹的脸上,很是暧昧焦躁的气氛,但男子声音的温度却是截然相反,大有将男子撕裂吞腹的意味:“由不得你说不,慕容澜莹,你早就是本王的人了!就算是游戏,我不许!那些东西.......全扔掉!” 慕容澜莹却不想再言语了,讨厌这种对话,想要退开些些,眸子投向别处,不愿再看向男子。楚若铭却是早预料到如此,大掌一捞,又将男子的身子捞了回来,不得动弹。两人视线相交,却是冰天雪地的森冷寒意。 最先投降的却是楚若铭,视线突然就软了下来,竟还带着抹不开的哀伤和点点的祈求,他将慕容澜莹的脑袋压到自己的肩上,搂紧了男子的上半身,问道:“为何?” 马车有着招摇的装饰,反复累赘,而马车又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人的行为倒是没人瞧得见。 慕容澜莹没有答话,楚若铭再次开口问道:“为何?澜莹并非只是因为若铭身为男子,怕被世俗之言侵扰的吧......澜莹聚财有道,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又怎会仅仅只是忌讳着钱财呢.......” 顿了顿,感觉到肩男子的身子不在那么僵硬了,又再次开口道:“澜莹自小寂寞孤独......若铭可以与你......” 肩上的男子突然就开口截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语,冷冷道:“摄政王还真是了解我啊......” 楚若铭的眉头轻蹙,不愿理会慕容澜莹话中的嘲讽意味,只是一个怔愣之间,就不妨被男子推了开去,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子,黑眸仍然紧紧锁住男子的身子,执意问道,“究竟,为何?” 慕容澜莹知道自己冷笑市侩的嘴脸有多么难看,但还是忍不住扬起满脸的嘲讽,勾起唇角,居上临下的姿态看着楚若铭:“摄政王真的了解澜莹么,若真是如此,就该知晓澜莹的身世吧,也该知道,澜莹这么多年的尴尬处境......澜莹富可敌国,澜莹无忧无虑,呵呵......但那个一直属于澜莹的位子呢?!被占去了多少年,澜莹又被那人仇视了多少年......哈哈,慕容澜莹没心没肺,全是拜他所赐......” 慕容澜莹笑了过后,又正住神色,乌黑的眸子在楚若铭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是为自己难得有在楚若铭身上找到优越感而得意的模样,却是笑得楚若铭那么心疼...... 慕容澜莹又道:“摄政王是聪明人......慕容澜莹只要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别无他求!” 然后跳下踩着的那个板子,坐到原来那个马车夫所坐的地方,与其说是趁着楚若铭尚未反应过来,更应该说是无力再去面对楚若铭还仓皇逃离...... 楚若铭没有追去,只是立于原地,望着那辆马车行向远处不带一丝犹豫。 回了那座澜王府,这才算是安心了不少,毕竟,只有这里,才是他真真的归心之处。 管家很是奇怪,看向慕容澜莹面色不善,再看看慕容澜莹的身后,却发现慕容澜莹是自己驾着马车回来的。大惊,还以为马车夫惹得慕容澜莹不高兴了,连忙细声嘱咐身边的丫鬟去厨房先准本些慕容澜莹爱吃的点心,在命令一个丫鬟去给主子在花园里摆好躺椅什么的等等,嘱咐得很是细致......包括慕容澜莹吃的哪些个反季节的外域葡萄什么的也得挑去大半外形不佳的颜色不纯正的,泡茶的水该用哪个地方运来的甘泉......主子就该用全天下最好的! 只是......这孩子......老管家轻轻叹了一口气,连忙扬起笑脸追上慕容澜莹,将他请到院子里消消火气。 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侍女轻轻剥开一个晶莹的紫玉葡萄,另一个侍女在一旁轻摇着薄扇,捏腿垂肩的侍女们这回倒是空闲了,慕容澜莹只想着要清净清净。 突然,慕容澜莹睁开了晶亮的黑眸,一把挥退身边的所有女子,眸子看向老管家,“徐管家,你说,我爹......是一个怎样的人......” 老管家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大约知道今天到底是何人何事惹得主子不快了,连忙又温声细语,恭恭敬敬地回答慕容澜莹:“回小王爷,咏融王爷是一个温文儒雅,胸怀四方,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这个问题回答了不知多少遍了,老管家每回都能给出不一样的赞美词来满足他对于父亲二字的渴望与认知,只是......慕容澜莹点点头,要抬眸看向老管家,小心地追问道:“那,我爹希望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在澜王府,慕容澜莹对于这些至亲一般存在着的人物,很少使用本王一词,不仅仅在于这个词会拉远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关系,更在于,王爷二字,与慕容澜莹是一种负担更是一种抹不去的耻辱。 老管家这回的回答,语气肯定了许多,“咏融王爷希望小王爷能够心怀善良,远离是非,不求大功大业,只求远离宫闱深渊,安乐一生。” 慕容澜莹垂眸,是么,父亲?安乐一生...... 谈何容易。 正文 第七五章 一场格格不入的宴席 二十日,天大晴,凤鸣来到京都的城门之时,慕容无双正在陪同鸾歌游园赏花。 直到属下匆匆来禀,慕容无双才知凤鸣已经提前到了,且是只身一人,赶在大部队的前头来的。 命人将鸾歌先送回宫,自己整整衣装,不紧不慢地出去迎接桀王凤鸣。 城门缓缓打开,男子一身戎装,坐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然,银白色的面具略略有暗光闪烁,逼得人不敢直视,也因为男子身上强大的气场而震慑。 慕容无双眸子眯了眯,这男子,怎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好在两人的朋友情谊也还在,到底不会太过于生疏尴尬,慕容无双命人将凤鸣的坐骑牵去好生照看,这才领着凤鸣往议事厅走去,也让凤鸣能稍微歇息。 毕竟,无论凤鸣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祭先母,还是追慕容澜莹,都马虎不得,他还是不想让凤鸣有机会认出鸾歌的存在。但,见面是必须要的...... “今晚本王为桀王准备了接风宴,还请桀王能玩得尽兴,也好洗去这一路来的疲惫......”慕容无双如是说,自然,也打算好了鸾歌与凤鸣的见面,不能太疏远也不能太突兀,只是......老太监又匆匆跑来和他说道:慕容澜莹告病,不愿前来...... 凤鸣颔首,表情波澜不变,只是,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精光,却又让人无法抓住,轻轻握紧手中的一枚血玉,心底暗暗地期待着晚上的宴会。 慕容无双的这场宴会排场很大,可见得他对凤鸣的看重,坐席中,各家的高官大员都是携家带眷而来,人多热闹,人多也口杂,但总是能起到一个不让场面尴尬的好效果。毕竟,这次所见得的凤鸣真心沉默冷傲了许多。 慕容无双的身边坐着皇后,女子是丞相的女儿,家底雄厚,位尊高贵,与生俱来眉宇间便自带着一抹傲人的风情与贵气。鸾歌这是第一次参加南诏国的宴会,如此多的人,几乎全是不认识的,特别是身边如此之多的如花美眷,竟然全都是慕容无双的妃嫔...... 鸾歌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妃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其他人如此一对比,深深的无力感弥漫的全身,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了悲哀之感。将视线投向台阶上,那个与着他的原配夫人比肩而立的雄伟男子,鸾歌莫名地委屈了起来......影竹说,刚来皇宫时见到她,以为她的性子是无法再皇宫掀起什么风浪的,以为她只是假装这柔弱来博取男子同情的女子,后来才发现她其实老谋深算,步步为营,并且手段了得,从未见过皇帝对那个妃子如此用心的宠爱过,故因此对她刮目相看,且恭敬了许多...... 那个女子也是经过风浪的,说出这话也不怕她怒极了严惩于她,只是要她相信她,影竹日后一定会为了晴妃娘娘的荣辱而尽力相随,会尽全力效忠晴妃娘娘...... 那时候的鸾歌很想笑,茫茫然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影竹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么?!!但现在的自己却好想哭......似乎直到现在,自己才卑微地发现,自己只是慕容无双众多妃嫔中的一员而已......她,她真的没有办法能够想象出慕容无双也对着别的女子亲密无间的样子。 就如现在能够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边的那个女子!皇后,有着尊贵的身份,且有着绝然的美貌与气质......大家大院里面养出来的名门闺秀,这才是能够值得慕容无双爱着的女子,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女子...... 鸾歌掩饰不了自己的自卑心理,她和一众女眷被安排在有些些靠后的阴影处,她一直紧锁着慕容无双的影子却不见得他的一个回眸...... 无力地将视线投向席位中,靠左的那边坐着一个冷傲而决绝的男子,鸾歌知道,这宴席是为他摆的,再将视线转向另一边,恰巧对上了慕容澜莹那双充满关切的眸子,蓦然一惊,被关怀着的狂喜差点将她淹没,连忙扬起了笑脸回应......委屈和惊喜的情绪交织,她竟然差点哭出声音!! 身旁传来一阵轻轻的杯子碰撞声音,鸾歌没有细听也无法忽视,那是两个女人的聊天喝茶声音,从宴会开场就从未断过。 只是,现在的声音却突然大了许多,她能够清晰得听出来...... “......所以你看,皇上就是再宠她,也迟早会有厌倦的一天,就像我们一样哟,呵呵。” “嘘,莫要被听了去,人家可是娘娘啊......皇上为了她,竟然下旨昭告整个皇宫的人帮他瞒着秘密,可见皇上现在还没有玩够呢......” “切!担心什么,云嫔......你可要知道,有些人啊......就像我手中这个瓷花瓶,再怎么美丽,再怎么光彩无限,被人像玉一样供着......但终究只是一块用泥巴捏起来的东西啊,怎么可能变成真的玉呢?!......” 再怎么美丽光彩无限,再怎么如玉洁白,终究只是一块用泥巴捏起来的东西...... 再怎么美丽光彩无限,再怎么如玉洁白,终究只是一块用泥巴捏起来的东西...... 再怎么美丽光彩无限,再怎么如玉洁白,终究只是一块用泥巴捏起来的东西! 这一句话语不停地在鸾歌的耳蜗里回旋,直逼得她心口闷痛,头脑发晕......真的么!!无双哥哥真的只是玩玩的么,她只是一块泥巴,一块来历不明空有长相的泥巴,暂时变成了瓷器,在这皇宫深闱里面,任谁都可以轻易地将她摔破......是么?!! 流光滑过,似是有那么一双眸子,莫名而专注地紧紧盯着她,带着探究,想要把她看透一般。 正文 第七六章 陌路旧人 不愿自己像一个戏子一般,任人看着笑话,随意消遣。 鸾歌眸子望向四周,整个宴席很是热闹,一班外域的貌美女子正在宽阔的舞台上跳着暧昧妖冶的舞蹈,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风情款款的模样,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鸾歌微微敛眸,想要离开这里透透气。 她不喜欢慕容无双的这些个嫔妃。 即使并不是所有人看到她都是冷嘲热讽,恶言相向,她还是不喜欢看见任何女子,挂着慕容无双妃子名头的女人...... 无力而烦躁,这样子的自己好卑微。 走在这远离了宴席的林子间,极大的反差却得来了出其不意的安宁。鸾歌甩甩头,不愿再去悲春伤秋,只是,眼前一个影子晃过,鸾歌吓了一跳,毕竟这边太过于安静了,连婢女都没有看见,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影子!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白衣的男子,也正在这边上散步。 鸾歌撇撇唇,想着毕竟人家先来的,还是自己离开去别处吧。刚要转身,男子恰巧就这么转过了头,视线对上,鸾歌有些诧异,男子的眼神太过于热切了!!似乎很认识她的模样,可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个男子啊。顿了顿,男子眼里又平静了些,犹豫着是开口打招呼还是直接掉头走,男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开口了:“姑娘,也是出来透气的......” 鸾歌眨眨眸子,哦,今天自己穿的是朴素了些,难不成这男子吧自己看成那些个官家小姐了?!鸾歌笑笑,也没去反驳。男子眼里的热切猛然消下去好多,也因此多了一份落寞,月下白色的身影,看着尤为清瘦与孤寂,鸾歌莫名地就心软了,舍不得匆匆离开。 男子笑意盈盈,道:“姑娘可否过来帮帮在下的忙。” 鸾歌略一思量便走了过去,男子的眼神很是纯净而期待万分的模样,不忍拒绝。 走进了,鸾歌差点嬉笑出声,呵呵,刚刚看着白色身影在岸边不停来回走动,还以为男子心情焦躁想要借此排解排解,却不想...... 白衣男子的声音很是清爽,他道:“姑娘,你可要抓紧了!” 鸾歌有些些紧张地点点头,还未遇到过如此阵仗,在皇宫里面呆了这么久,她也知道现在的动作和行为是有违伦常和礼仪的,可是,却还是阻止不了内心的欢愉......呵呵,刚刚在宴席上的烦恼早已一扫而空了! 现在她的一只手正用力地拽着树干,另一只手被男子紧紧地握着,男子接力,往河里倾斜下身子,空出的大掌往下一捞......竟然是在摸莲藕!! 这宫里的水很干净,且莲花什么的都有人专门打理,所以河水很深洁净,白衣男子成功地捞到一只,连忙笑着回眸告诉正攀在一旁的树边的鸾歌,笑得开朗而阳光:“姑娘,你看,我捞到咯!!你快把我拉回去!......” 鸾歌力气小,好不容易将男子的身子拉回来早已是气喘吁吁,抹去额间的薄汗,也笑着凑近男子的身旁:“你说,这个,要怎么吃啊......” 男子很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抿抿唇,而后又表现出一幅了然的模样,笑得贼兮兮的:“姑娘,你且看......” 说着便将手中那一大截莲藕去根,弄掉不好看的部分,再放进水里清洗了一番,泥垢洗去,便是一截白白嫩嫩的莲藕。男子的手法很是熟练的模样,笑得也是非常开怀,鸾歌靠近了些,晚风拂过,隐约地闻到了男子身上的淡淡酒香......想来是有些许醉意了。鸾歌轻笑,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官宦子弟啊..... 男子处理好了这些,很是得意地将手中嫩白的莲藕举到鸾歌面前,贼兮兮一笑,将莲藕掰成了两半,直接就把一半塞到了鸾歌的手里。鸾歌困惑地抬眸,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男子似乎很是无奈,再看她一眼,举起那半截莲藕,放到嘴边,一口咬下,声音出奇的清脆诱人。 或许是男子的动作勾起了她的馋欲,亦或是男子的笑容太过阳光纯净迷醉了她的心智,反应过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昨为一个娘娘,也一大口一大口地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林子间啃莲藕......甚至还是完全没有形象地坐在草地上...... 男子依旧笑得那么灿烂,鸾歌的心情也是如此,全然忘了,那边的宴席,那边的人还在等着自己,在此和男子因为一截莲藕而熟络了起来,话语间也渐渐放开了许多。男子突然疑问道:“对了,我离开宴席是不想让人灌太多酒,姑娘你是为何......” 鸾歌眨眨眸子,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男子看她纠结的模样,细心地开口道:“莫不是心事忧愁,在下方才看到姑娘便是一副愁眉苦脸飞伤心模样......??” 鸾歌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她的表情有那么明显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男子倒显得温文儒雅了不少,咬完最后一口莲藕,甘甜的味道,唇齿留香,满足地笑笑:“姑娘现在可解开了心结?” 鸾歌轻轻地咬下一口莲藕,眸子不自然地投向那边宴席的方向,摇摇头,再细细地咀嚼口中嫩嫩的一小截莲藕,的确美味,呵呵。 男子又道:“嘻嘻,在下倒有一个驱除烦恼的法子......来来来......”男子正说着,便又转过头在草地上四处张望了一番,在鸾歌好奇的眼神下,拿出几张形状圆润的树叶,又找来一根细细的树枝,有些炭化的模样,道:“姑娘大可把自己的烦恼之事写于这些树叶之上,在下自有妙计。” 鸾歌失笑,为男子故作神秘的样子,很是贴心而感动,便拿起那张炭化了的树枝,认真地一笔一划写下。待到完成后,疑惑地看向男子,男子笑得神秘,将几张散落的树叶拾起,在鸾歌的注视下,大手一扬,树叶便就此飘落与身边的小河中......洋洋洒洒。 鸾歌吃惊地眨眨眸子,男子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自然地拉过她的细腕,指着河内:“看,你把自己的忧愁烦恼写到了这些树叶上,被水一浸,笔迹便随着流水散去,你的烦恼自然也就此消散了......也就是道,烦恼这种东西,切勿太过于执着,你若能随意抛去,其实就真的被抛去了。” 这晚的月色似乎格外的明亮,鸾歌心思微动,这,的确是这几日心情最好的夜晚了。 微微侧头,看向男子的侧脸,其实,她好想说,这个方法似乎并不怎么管用...... 但能被一个陌生人如此关怀,这就足够了! 男子倏地转过头,眸子深邃,笑容温润,道:“方才一直在闹,都忘记和姑娘自我介绍了......在下凤离,很高兴今晚能够认识姑娘,若有冒犯之处,呵呵,还请姑娘莫要见怪啊......” 夜色凉薄,却寒不进人心似火。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不要你成为下一个慕容澜莹 这边的宴席上,慕容无双视线划过,却已寻不到鸾歌的身影。 眉头轻轻蹙起,吩咐太监总管前去寻找一番。一旁的皇后娘娘冷眼瞥过,略带着寒意。 慕容澜莹也发现鸾歌不见了,只是这种状况之下不好起身离去。且,最诡异的就是,从宴会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两道视线不停在他身上绞杀着,深深的无力之感弥漫心头,汗毛都竖起来了,却又无法脱身...... 视线不敢看向楚若铭,只能试着投向对面的桀王凤鸣,男子的眸色深深,似幽潭一般,目光凌厉而专注,要把他看穿。 慕容澜莹心口一紧,连忙垂下眸子,嘴角却泛起点点嘲讽。忆起那日,男子破城而入,将带着死亡气息的长枪架于他的脖颈上,他命悬一线......只是,最后他却又放过了他,慕容澜莹一直不明白究竟为何。 其实真的要追根究底的话,凤鸣的生母是慕容无双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父亲咏融王爷的姐姐,他们......还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呢,敛下眸子,勾着嘴角,不愿再看任何人。慕容无双正在和凤鸣交谈着什么,慕容澜莹也无心再去细听,只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声音突兀地响起,叫唤着他的姓名,拉回了他的意识,有些错愕地抬眸,才发现全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场面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桀王凤鸣那过于冷然的语气,还是因为慕容小王爷的失礼走神而引起的冷场。 慕容澜莹眨眨眸子,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楚若铭,带着无措,紧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讨厌被人注视...... 楚若铭眸子闪闪,似是惊讶也很惊喜于男子下意识的依赖,正要开口替男子解围,那边,突然传过来一声女子的娇喝。 全场哗然,将视线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投过去,只见一绝色女子正抚着小腿,被一白衣男子搂在怀里。女子的眉头轻轻蹙起,似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好在旁边的男子及时地扶住了她,才避免出丑,只是......众人愕然,这不是皇上新封的晴妃嘛!还记得皇上当初特意警告过众人晴妃的存在是不容许质疑的,他还为晴妃扭曲出了一段青梅竹马的过去,前一阵子的和皇后的允芷公主还发生了矛盾,最后平安无事的却是这位传说中的晴妃娘娘,可见得皇帝是很宠爱这位晴妃娘娘的,这下...... 不管何种理由,妃子被其他男子搂抱,这种行为是会被耻笑的,皇上也不会容许,只是慕容无双的心思却不在此,下意识地看向凤鸣,有些紧张,紧紧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被牵扯着自己的情绪。男子脸上的出现了一丝惊讶,却是一闪即逝,快得几乎抓不住,便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慕容无双凝眸,竟是如此反应?莫不是他根本没有心存怀疑?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鸾歌的时候,就为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和那种无法复制的气质给迷住了,他固执地就认为那便是阿狸,除了那完全不相同的容貌......凤鸣难到就没有一丝的怀疑么?? 慕容无双心口狠狠一抽......为自己的想法而震慑,莫不是凤鸣根本不爱阿狸,只是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冷情男子!! 这个想法可不得了,慕容无双有些哭笑不得,那边的男女也早已归入了席位,一时间宴席间的气氛很是怪异。身边传来女子轻柔而不失优雅的声音:“皇上......皇上......” 方才如梦初醒,连忙淡定如初地转过头,转而又是一脸大喜过望的模样,与归席的凤离客套起来,一时间官员们的恭维之声又再次响起,将席间的气氛炒热了起来,方才发生的小插曲仿佛根本不存在,也没有人敢提问,为何南诏皇帝的晴妃娘娘,会和出云国的前任太子现任麟王一同回归席间。 只是,才入座的鸾歌,眸子所及,见到的便是皇后娘娘一脸娇媚地在皇上耳边扬笑低语的亲密模样......笑语嫣然的脸色微僵,不自然地瞥了开去。 凤离惊讶,想不到这神似故人的女子竟然是慕容无双的妃子,自嘲地笑笑,神色亲和地在凤鸣身后的一个位置上坐下,与众人客套起来。 今晚,凤鸣和凤离无疑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只是比起冷傲而默默地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凤鸣,凤离要更受欢迎些。这些个游走于官场而练得老奸巨猾的权臣们,还是敏锐地嗅到了席间迷茫着的一股弥漫着的气息。桀王凤鸣整晚的眸子几乎都在打量着正对面的澜王爷,而平时潇洒惬意的摄政王今晚却安静了好多,再就是晴妃娘娘居然会和麟王一同归席...... 这场面,着实不好受,各家官员们一边高声恭维着凤鸣和凤离,一边不动声色地警告自家闺女......今晚不管再饥渴,再急迫,美男当前也给我把持住! 却是没人注意到慕容澜莹的如释重负,与众人的注视想比,凤鸣一个人的眸子,即使气场再强大也算不了什么了......他,果然还是无法忍受太多人的注视啊。呵呵,没想到木嘉皇帝都死了这么久了,他带给他的恐惧至今还能深深地影响着他!握着金盏的手攥紧,指节略略泛白。慕容澜莹不知道,平时笑着的自己,那份没心没肺的快乐几乎能欺骗世界上所有人,但自己情绪落下时,甚至带着恨意时,却又是那么的惹人心悸...... 慕容无双如何,楚若铭如何,凤鸣又如何...... 举起斟满了酒的金盏,仰头一口喝下,掩去眸子所有的情绪。 慕容澜莹没有能够依靠的人,慕容澜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所以慕容澜莹若是不勇敢,那么,又有谁能替我坚强呢......但鸾歌,鸾歌你不一样,慕容澜莹会是你的依靠,因为,你不能成为下一个慕容澜莹! 正文 第七八章 初恋若成殇 鸾歌再见到凤离和那位桀王凤鸣,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了。 皇帝的女眷与他国的皇帝或是王爷,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见面机会,倒是慕容澜莹,还能在慕容无双的默许下,避开宫中的闲言碎语来晴芳宫偷偷和她见面。 说是偷偷的其实也不对,晴芳宫很大,分了好几个院子,鸾歌住的是最里面那个院子,风景不错,又很是安静,是个不错的会客场所。 不知是谁向慕容无双告了密,说有人在暗地里辱骂晴芳娘娘,几乎就是将那句“再怎么美丽光彩无限,再怎么如玉洁白,终究只是一块用泥巴捏起来的东西”原话给复制了一遍。慕容无双一时大怒,彻查了一番后,便将那两名妃子掌嘴,打入了冷宫。 那是慕容澜莹继宴会后第一次进宫来和她见面...... 慕容澜莹似乎很紧张这件事情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影响,很是隐晦地在一旁给她细心开导,也狠狠地咒骂了那两个妃子。鸾歌笑笑,很是窝心,却不想告诉慕容澜莹,其实她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似乎这件事情完全与她无关......鸾歌有些许害怕,其实她想,她自己是知道的,她越来越害怕再见到慕容无双。 每次和慕容无双见面总会不自然地想起他和皇后亲密无间的模样,就会想起自己其实才是介入他人婚姻的存在。 因而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身份,即使自己多么渴望能被人拥抱的感觉。 第二次见面,是因为宫中起了流言蜚语,并不是关于慕容澜莹的,也不知道慕容澜莹和她见面如此频繁却没人说三道四的原因......总之,是关于那次在宴席间,她和出云国的麟王一同归席以及那个明明单纯到不行的拥抱,不是是谁放的马后炮,开始秋后算账,一时间宫中就这么掀起了这么些闲言碎语。 造谣是非的人被揪出,却是鸾歌身边的一个丫鬟!慕容无双再次生气,只是这次的怒火却是没人能够想象的大,燃烧的如此猛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和傲然,将那丫鬟责杖至死,严声命令皇后好生整顿**风气,再当众维护了一次鸾歌云云的,细声温柔地安慰了几句,将她送回了晴芳宫......连着几日,鸾歌就再也没有见过慕容无双,老太监开始还会来禀报,说是慕容无双政事繁忙,后来就再也没来了...... 影竹给她分析,宫中还没有那个人敢在这么短短的半个月内,就连着两次,前仆后继地掀起风浪的,除非是同一个人的刻意而为之,想在短时间内压倒性地将她打败,而依照手法什么云云的和之前的矛盾纠纷来看,应该是皇后娘娘无疑。先在皇帝心里下个绊子,再浇点露水就能势不可挡地长成苍天大树。 而,影竹给她的建议,就是,趁着皇上还对她余情未了,可能只是对着这件事情有点小小的不能介怀,她可以施点小小的苦肉计,将自己弄出一副形销骨蚀,相念成灾的模样,应该就能挽回帝心,毕竟,照之前的经历来看,皇帝心中的晴妃娘娘可是非常单纯美好,不谙世事的...... 鸾歌莫名的好像狂声大笑,抛开所有的宫廷礼仪,笑给所有人听听,看......这是多么好笑啊! 慕容澜莹又来宫里寻她了,也好在慕容无双没有下令禁止慕容澜莹和她见面。 鸾歌自认为笑得很端庄,很温和,至少她自己看着镜子中那张如沐春风的绝色脸庞,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可是,慕容澜莹对她说,且慕容澜莹用着安慰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对她说:“鸾歌,想哭的话,就哭吧......” 她便哭得再也不能自己......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初恋。 那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得到了便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满足,一般惊喜......只是,它却也是如此的脆弱,禁不起考验禁不起轻轻的摧毁。或许是太过于懵懂,也或是太过于新鲜,只是一点点的风浪,便能将它打碎一地,再也不能拼凑。 慕容无双,你可知,鸾歌不在乎只是你的妃子,鸾歌也不在乎被你的妃子们恶言相向,甚至使计耍阴招......鸾歌至始至终,都只在乎着你的态度会是如何。鸾歌只求你在鸾歌默默地将你当做全世界一般来注视的时候,你能给我一次回眸......只需一次。 切莫让鸾歌以为,鸾歌只是卑微的,只是你的那些貌美如花般的妃嫔中随便一呼就能群涌而至的角色之一...... 可是,慕容无双,我的无双哥哥,为何你会对我心生嫌隙,为何你会想冷落我几天让我好生反省......鸾歌其实好讨厌这个森冷的皇宫,即使跟着慕容澜莹在外面风餐露宿,或者被慕容澜莹哄骗着去行窃度日,鸾歌至少不用时刻理会着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宫廷礼仪标准,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不会被人找去了空子。鸾歌真的好讨厌用一个晚膳,必须要穿越如此之大的皇宫,去问候一个面带鄙夷的老太监。鸾歌讨厌和你见面的时光,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保护者存在着,鸾歌不想那么患得患失地在小角落里卑微地等着你的垂怜...... 就像影竹这个丫鬟,鸾歌好害怕将来的自己会变成她一般......莫不是深宫里的人,只有像她一般才能顺风顺水,活得更好一些。 这些,鸾歌全都好讨厌。 但是鸾歌都忍受住了,为何,为何无双哥哥你还是不相信鸾歌呢?亦或是,无双哥哥作为皇帝,见过了太多的鸾歌这样的女子,早已不复新鲜,只是想要玩玩而已。鸾歌能忍受一切,鸾歌第一次爱上的男子,为何,你却不是真心地爱着鸾歌呢??...... 慕容澜莹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了她一个下午,任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哭了一个下午,直到泪水干涸。她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在这个下午哭完,也只有慕容澜莹,才能是让她心无戒备地哭一场的人...... 他道,鸾歌,是澜莹带你来到这里的,那么,只要鸾歌想离开,澜莹就会帮你。 她听见了自己用着沙哑而破碎,像极了垂死之人才有的绝望声音说:“好!” 无双哥哥,鸾歌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呢。 大概,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吧。 也希望,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 正文 第七九章 此去一别经年 再见凤鸣和凤离,是在赏花宴。 春夏之交,气候温和的南诏国,景色自是无限美好。凤鸣和凤离两兄弟的祭母之日早已过去了,慕容无双也有意活跃一下气氛,好让接下来商讨两国之间的合作事宜能进行得更顺利一些。 公主和所有女眷都到场了,包括各家达官贵人的妻女,也都给召唤进了皇宫,一同赏花赏景。 有眼人一眼便可知,皇上,是想和出云国联姻吧......也对,现在关系再好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政治合作还是需要政治联姻来巩固一下的。 鸾歌和慕容澜莹自然也到场。 这居然是继那次慕容无双雷霆大怒之后,鸾歌与他第一次见面,想想,便又觉得嘲讽,视线不经意间相交,两人却都是平静地再次将视线移开。或许一个是觉得惩罚不够,或者还想等着女子亲自来向他恳求道歉......他,在等着她放低姿态,表以忠心。 而她却觉得,若是再放低姿态,那么,尊严,便也随之没有了。 有些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慕容澜莹说,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今天,他就带她一起离开。鸾歌不知道澜莹到底怎么了,似乎她的悲观心情也感染了澜莹,澜莹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哀戚,挥散不去,她不知道他和楚若铭亦或是还与桀王凤鸣有何关系,她和他是非常像的一种人啊......委屈还是痛苦,总得自己愿意了,才会向人吐露。 所以,鸾歌默默地,安静地只是听着慕容澜莹的安排。她相信他,从来便是如此。 那主座上的男子正在与身旁一个妃子笑着谈话,依旧是那么俊美的脸庞,他的笑容很漂亮,总会让人看不够......鸾歌将身子隐匿在这如画的芭蕉旁,透过缝隙,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却不知,另一双眼眸,正试图透过精致的小酒杯的反射画面,来寻找她的身影。 “呵呵,晴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了......”一个清爽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鸾歌下意识地回眸看去,是那出云国的麟王凤离。 连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笑着问好,很是随和的模样,这也的确是一个真实而亲和的男子。 只是,多日未曾展露的笑颜,落入了另一双眼眸中,却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揪心。以及,无法抹去的浓浓的嫉妒...... 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寒暄了几句便又散开了,鸾歌再次将视线投向主座方向时,男子刚好站了起来,很是霸气而潇洒的模样,他向众人高声宣布说是澜王爷还给众人准备了惊喜节目。 一时间,气氛又被炒得很是热闹,鸾歌轻轻蹙起眉头,有些格格不入,视线不经意滑过独立一旁,默默地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桀王凤鸣,蓦然,异样的情绪滑过心底......任它外界喧嚣繁华,我自心静如止水,竟是如此熟悉的感觉。 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拉扯她的袖子,鸾歌回眸看去,便见到慕容澜莹正站在她的身后,眉宇间仍带着肃然,众人喧哗之间,轻易地就将她拉到了一旁。 其实慕容澜莹的所准备的惊喜很随常,只不过是一台适时的戏曲,据说是唱功很不一般,所以请到也是不容易的。皇宫里面的娱乐本就单调,众人的兴致还算挺高昂的。 慕容澜莹避开众人的视线将鸾歌带到了戏台子后方,戏台子很大,后面站了很多人,前台已经开唱了,依依呀呀地声音正好掩盖了慕容澜莹的话语声。 他说:“鸾歌,换上。”说着,将一套戏装递给了她,身边马上便围过来两个花旦,一个教她穿衣,一个帮她画脸妆,其他的在四周守候着,也有不时跑出去探路的。 大概,也知道澜莹的计划了,的确,这样子没人能够认出她才对。 装束很快就完成了,不是很细致,但也不会太过于粗糙,一眼看去,倒也是一个有模有样的花旦打扮。 慕容澜莹也把自己弄好了,是小厮的打扮,倒也真是没能想到傲气霸道的澜王爷能打扮出这么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他说:“鸾歌,走吧。” 鸾歌点点头,便揭开大幕,随着慕容澜莹走了出去,前面已经有人开好了路,倒也的确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静。鸾歌随着慕容澜莹往前方走去,手紧紧地攥着袖口,厚厚的妆容掩去了她的表情...... 心口,有着一种什么东西正在流失的失落感,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滑过,鸾歌抿抿唇,似是想要最后让自己再放纵一回,蓦然回首看向前台主座的方向...... 男子正笑语嫣然地看着戏曲,眉宇间自带着难以忽视的威仪,抹不散全身自成的风流之气......鸾歌就这么看着,停下了步子,似乎就要将男子的神色刻画在心底里,那眉似是刀刻的一般,那眼比星星还要璀璨,那鼻梁很挺,亲吻的时候经常会与她的相撞,那唇,,,,,,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念想:“鸾歌!鸾歌!快走了......” 是的,该走了,莫名的失落情绪深深埋起......无双哥哥,最后一次这样看你了吧,但愿,以后的鸾歌,依旧天真无邪,以后的慕容无双,依旧风流傲气,不会拘泥于任何事,也希望,我们就此两相忘...... 亭子内的慕容无双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失落,茫茫然地看向戏台,掩不去浓浓的感伤......视线划过一旁的桀王凤鸣,仍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想起了方才与鸾歌视线交汇,女子那漠然的表情,心口一紧,强行压下想要去搜索女子行踪的欲望。 鸾歌与慕容澜莹出宫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只是借口表演道具没能带齐,拿出进宫时候的令牌就被放了行。鸾歌不敢询问慕容澜莹,但也大概能够想到,以两个戏子来换他们两个人的安全,若是慕容无双怒火大发的话,那两个戏子就该是为此付出生命的吧,甚至,还会连累到整个戏班子的人的安危。 鸾歌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不敢再想下去。 慕容澜莹走在前面,轻声低语,警告鸾歌莫要回头,莫要讲话,随着他走便是。鸾歌摇摇下唇,视线落于身上的锦衣华服...... 丝绸的凉滑之意贴着肌肤,浸入心底。 都道是,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无双哥哥,此去一别,你我,也该是天涯之隔了吧...... 正文 第八十章 非人亦非妖 第八十章 非人亦非妖 人生大概总是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选择吧。 是要选择相濡以沫厌倦到老?还是相忘江湖却怀念到哭...... 鸾歌轻轻阖下眸子,与着慕容澜莹快速地走到一处弄堂里,换掉了装束洗去了妆容,便又马不停蹄地坐着早安排好的马车向城外驶去。 许是现下的情形过于紧迫,也或是慕容澜莹的面容太过于肃穆,倒让鸾歌一时忘记了悲春伤秋,细细地观察着慕容澜莹的神色,却又想不透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浓浓地内疚情绪瞬间弥漫心头,从来都只有慕容澜莹细心待她,无微不至,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还那么的理所当然......咬咬下唇,面色也严肃了起来,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尚未完全安全,随时都有可能在被抓回皇宫。 皇宫这边,戏子依然在台上依依呀呀地唱着,不时博得满堂的掌声,热闹非常。慕容无双没有察觉到这空气中细细的情绪微流变化,依旧有些赌气地和妃子们谈笑风生,很是惬意。没人注意到独坐于一旁的凤鸣,眸色变了几变,幽幽深沉,若有所思。 凤鸣本就敏锐非常,在修罗门那个杀手地狱里面历练出来,即使是别人顷刻间的情绪变化他也能立即察觉到,而鸾歌离去前那悲伤失落而又带着决绝的情绪浓浓的不加掩饰,他的心思本就没有放在那台戏上,自是马上便感觉了出来......与鸾歌一起离去的还有慕容澜莹! 凤鸣蹙眉,当初国师与他推测了一番,忆起破城那日的情形,若是阿狸还活着的话,那么,她可能将自己装扮成了慕容澜莹.....毕竟,阿狸到过逸王府,了解到慕容澜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国师自己说的也很不自信,但凤鸣愿意就此相信......一个冷血的帝王就为了一个有多少真实性也无法得到确定的猜测,追来了南诏国。 仅仅几次见面,不多的相处时间,凤鸣便敢确定:慕容澜莹,绝对不是阿狸!即使那双倔强的眸子和那冷清的气质有多么相像,慕容澜莹绝对不是阿狸! 可是,这种猜测却是更让自己绝望,阿狸,想必,是真的死了...... 是他害死的。 楚若铭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慕容无双,男子正顺着一个貌美的妃子递过来的酒盏喝着佳酿,女子娇娇柔柔的嬉笑声充斥在自己的耳朵周围。修长的手指捏起细长的酒杯,唇角勾起了笑容,略略带着讽刺。 突然,眉头拧紧,面色一沉,视线滑向四周,眸子多了几分惊诧与怒意。没有向慕容无双告别,径直便离开了宴席,挥退一旁想要跟上来的近侍,大步离去......凤鸣看了看他的背影,却没有起身跟上,若有所思的看向仍然被妃子们包围着的慕容无双。 却不知,他若是跟了上来,将会知道很多他一直苦心想要知道却终不得解的事情。 楚若铭并不是来找慕容澜莹或是鸾歌的,毕竟毫无先兆的,没有人会想到两人早已坐上了逃离京城的马车。他向来谨慎,又步步防着别人,只是对于慕容澜莹要格外的忍得上一些。面上一副如沐春风笑靥如花的表情,其实心底里早已在拨着小算盘算计别人了。 慕容无双是南诏国的皇帝,南诏国的主心骨,现下的世道,作为摄政王倒是宁愿慕容无双是一个游走于女色之中的浪荡帝王,也好过成为一个为爱痴狂的痴心帝王。心中有爱便容易一念成魔,特别是对于鸾歌这个身份过于特殊的女子! 找到任几的时候,他正站在城门上,表情有些诡谲。楚若铭即使看不到任几的面容也能感觉得到,男子那森森然的气息他很是讨厌。 即使不屑站在这里与之交谈,但又得拼命忍着,任几于他,还有利用的空间...... 轻轻勾起唇角,冷眼看着全身裹于黑纱之中,独立于城墙之上的男子,虽然已经六月了,但气温还是有些些森寒的,风呼呼作响,灌入任几的黑纱之中,飘飘扬扬,却又被森冷的气息搅和了一番,看着男子如同朽木般,似乎随时都会坠于城下,命丧黄泉。 楚若铭表情依旧温润,完全看不出他对于男子的厌恶情绪,道:“本王闲暇来城楼上走走,居然碰巧遇到了任大侍卫,呵呵,几日不见,任大侍卫可好?......” 任几却不买他的帐,粗哑的嗓音回答道:“容王何须客气,方才还见得容王在御花园陪同皇上设宴嘉宾,怎会突然就闲逛到了城楼之上......呵呵,怕是特意寻来的吧,在下可不敢当。” 楚若铭唇角的笑意更盛了些,这前几日见到他还是那么小人惶恐模样的任几,今日的话语倒是底气十足啊,不过,他喜欢!“如此,任大侍卫是个直爽之人,那本王也就直言不讳了......任大侍卫可知,前几日,皇后娘娘的承欢宫宫门口,死了一个太医......” 任几眸子一闪,他居然猜错了,楚若铭前来找他却不是为了询问那两个人的行踪...... “那太医在宫内也算是老太医了,据说一直身强体健的,也没什么毛病,最近也没有什么忙碌的大事,突然猝死......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啊!呵呵,好在他他死在皇后娘娘的宫门口,皇后娘娘只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愿犯了晦气,此事倒也没有彻查下去......只是本王啊,这心里却着实不舒坦,任大侍卫也是有几分了解本王的,也该知道本王对于这种没根没据的事情最是感兴趣,这事情太过于糊涂了,总不能叫一个为皇宫尽心尽力的一辈子的太医死的不明不白啊。所以,本王就下令彻查了一番......” 折扇一摇,笑容温润:“这不查不知道,没想到这一查到查出了些有趣的事情,任大侍卫可有兴趣知道?” 隔着黑纱却仍及能够感觉到任几那用着狠辣的眼神正在狠狠地鞭笞着他,楚若铭却是心情更好上了几分,看着男子,只等着男子投降的悠闲模样,更是逼得任几眸中的怒火更烧红了几分...... “咦?任大侍卫应该还记得吧,若是在皇宫内使巫术,你那巫师师父可是会第一时间知道的哦......” 如此闲闲的语气,更是让任几的心又狠上了几分,却又不能如何,颓然地垂下手,憋了好久,却只能吐出如此放任的一句:“你!问吧......” “呵呵,本王就知道任侍卫不会让本王为难的。”男子笑道,“那老太医死前大约一个半月,本王记得他还曾为那个被允芷公主用花瓶打伤的晴妃娘娘诊过医,晴妃娘娘病好之后那老太医却变得好生奇怪,整日呆在书房内专研着过往的病例书册,整整翻阅了十来天,废寝忘食地......可是晴妃娘娘当时可是已经痊愈了,何须如此......莫不是......任大侍卫你看如何?” 视线一转,就向任几问起。任几心口一紧,倒是没有考虑到楚若铭连这个也会注意到,正在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男子那变得越来越危险的眸色,却让他不禁汗流浃背,心口发虚......双眸一闭:“事情到了现在,任几也瞒不下去了,只是摄政王必须答应任几,不可将此事外传!否则便是触犯了师父所言的天机......任几定会受罚的!!” 男子仍然轻轻摇着折扇,表情随和,眸子中却多了分凌厉,直直地看着任几,任几这才缓缓道:“那老太医曾经给晴妃诊脉,又照顾了晴妃娘娘好些天,却发现自己行医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脉相如此奇特的女子......” 任几说着,顿了顿,男子的视线迫着他继续回答下去,便又道:“老太医心生恐惧,但又不敢妄加揣测,便抱住一丝胆怯在书房内翻阅了南诏国所有的历史病例册,试图找到能够解释这个脉相的原因。但他最终,最终......最终却发现这种脉相实属非人非妖的脉相!与人又与猫类似的一种脉相......” “老太医惶恐,便以为晴妃娘娘是猫妖成精,整日惶惶不得安生,疑神疑鬼地,最后便想要向皇上禀报。但又害怕皇上被晴妃娘娘迷了心智听不得劝,便就寻去了承欢宫......” “师父道,三生三世之缘,不能违抗的天命......所以任几杀了那太医,避免多生事端......先下任几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容王了,师父本倒是不许的,其实这事大都还是任几自己寻觅而来的......只能给容王在劝上一句,那晴妃娘娘,虽然非人非妖,但她其实并无害处.......哎,容王这是要去哪......切记不可宣扬......” 没有理会任几在身后的警告声,楚若铭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意,略有寒光闪烁,呵呵,他笑。事情,倒真是有趣得紧! 南诏国的皇帝可不能爱上一个妖孽啊,且还是一个与别人有着三世之缘的妖孽! 凤鸣,你不是心狠似铁冷如冰么,若是,让你杀了你最爱的那个女人,你是否还会如此呢,呵呵...... 正文 第八一章 天涯两相随 第八一章 天涯两相随 ————(切割线,方便阅读)———— 这的确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守卫戒备何其森严的南诏国皇宫,丢失了一个妃子,竟然在三天之后才被发现! 慕容无双不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表情是多么阴沉的吓人,视线空洞而迷离地在房内转了一圈,口中却低低地笑出了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走了......哈哈......她......她就这么不想要留在我身边么......” 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只隐约地传出来这么不清不楚的几句哀语,门外站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全都表情急促而紧张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扉。自方才去过晴芳宫之后,皇上便是这幅摸样,先是大发雷霆砸光了晴芳宫所有能用来泄愤的东西,然后一怒之下,直接命人将知情不报的全体晴芳宫的奴才婢女拖出去砍头...... 只是,怒火大发之后的皇帝,却又显得那么可悲而脆弱......他将自己关在了这御书房内,便不许任何人打扰,静坐了这么久,也未曾听得什么物品破碎的声音传出......只是,如此却更是让门外的奴才们胆颤心惊,不时听得房内传出那类似于哭泣的喃喃自语,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心口颤了两颤,皇上竟然在为那个不知好歹的晴妃娘娘伤心哭泣!!....... 越是位高权重坚强的霸者,他的伤心之举越是惊人...... 还是老太监机灵,怕是皇帝这么伤心下去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逃妃,连忙去请了摄政王来。 楚若铭眉头紧蹙,脸色也是阴沉的吓人,这两日光是顾着出云国那两位的事情了,待到好不容易将事务处理掉,空闲了一些,回过头却再也找不到慕容澜莹的下落了。他很生气!才从出云国将慕容澜莹找回来没有多久,竟然又让慕容澜莹给逃走了!! 不过比起慕容无双,楚若铭自是冷静了许多,视线轻轻流转,忆起那日在城墙上见到任几,神色有着些微的错愕与慌乱......任几可是被巫方派去贴身保护鸾歌的!不难推测出那两个人定是在任几的刻意放纵下,结伴逃走的!! 眸色暗了暗,慕容澜莹,楚若铭能找回你一次,自然还能找回你第二次,你是逃不出我的掌控的!! 长袖一甩,大步跨向御书房,门口站着的那些个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看见楚若铭就好比看见了救星,连忙神色激动而井然有序地让开一条路好让楚若铭通过。来的路上老太监自然已经和楚若铭说了事情的始末,楚若铭听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替身的女人,对慕容无双的影响竟然有这么大,此女非除不可! 其实楚若铭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理,已经不动声色地将慕容澜莹的逃跑之罪怪到了鸾歌的头上。楚若铭是典型的黑心肝的男子,笑里藏刀,翻脸不认人是常有的事,而鸾歌现在触犯到了他的利益。 眸子微掩,大掌径直便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说摄政王和皇上的关系好,也不是不无根据的,看吧,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火气头,不然准会烧死自己的说。 宫女太监们自是不知道摄政王和皇上到底聊了些什么,皇上步出御书房的时候,却又是恢复了那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在房内低泣的狼狈!好吧!皇上怎么可能会哭!宫女太监们自当没有这回事发生过,便又神色如常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倒是紧跟在慕容无双身后的楚若铭,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僵了僵,眸子迟钝地在慕容无双那明黄色的龙袍上轻轻停留了一会儿,便又马上收回,扬起了一贯的笑容,扣住折扇,跟上了慕容无双的步伐。 是的,他不期然地想起了那时,他问慕容澜莹为何执意将他拒之门外的理由,慕容澜莹给他的回答......这个王位本该是属于慕容澜莹的! 他是知道当初先帝是如何对待慕容澜莹的,那来自亲人最直接的伤害,造成了慕容澜莹到现在依然紧紧封闭着自己的内心。而现在,他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他只需要......不行不行!!楚若铭大惊,他都在想些什么,楚家世代宣誓为皇家的和平安宁而存在的,他怎可为了私情,有如此想法! 匆匆走着,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的慌乱。 毕竟是南诏国皇宫逃跑了一个妃子和王爷,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楚若铭早在发现慕容澜莹失踪的那一刻便估摸着失踪时间,派出了大批的暗卫前去寻查。楚若铭后来在御书房内时细心安慰慕容无双,说他与鸾歌之间定是有了什么误会,追回来便能赢得她死心塌地的爱情云云的,哄得慕容无双信心大增。可是慕容无双却不知,楚若铭回来容王府后,便又给暗卫们追加了一道命令:遇晴妃,立杀之! 领命而去的暗卫身形狠狠地一颤,马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自家主子,便又连忙低下头掩去慌乱,也是,主子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够随便猜测的。 倒是这边,慕容澜莹本想设计yin*凤鸣前去追杀鸾歌的,却不知凤鸣发现慕容澜莹并非阿狸,一时心灰意冷便在也不愿卷入这些纠葛之中了,楚若铭愤愤离去。 独余下凤鸣,视线划过凤离,忆及宴会那晚,女子的娇俏身影......若有所思。 若仅仅只是他一人觉得鸾歌的容貌虽然完全异于阿狸,但气质却是如出一辙,那便也就罢了,却是连凤离也这么觉得么......转而,视线又柔和的些许。 亲手害死阿狸,一命偿一命,活下来的是他,生不如死的却也是他,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大掌一挥,将尚在门外待命的左念招了进来,语气森冷却又不容置喙:“给修罗门下令,不论是出云还是在南诏国,若遇见澜王爷,亦或是......亦或是鸾歌姑娘,马上回禀!” 左念领命退下,余下座边的凤离,看着凤鸣,轻叹了一口气...... 凤鸣却是漏算了慕容澜莹的鬼精灵,怎可能再大摇大摆地顶着那张标志性的澜王爷脸四处招摇。方才携了鸾歌,出来南诏国京城,便一路往东南方向,去了风景秀丽之地,倒不似逃路来的,却更像是游山玩水。鸾歌眉头紧蹙,有些愤愤地看着慕容澜莹得瑟的背影。 这男子刚刚离了京城,便马上换起了一副纨绔子弟的脸面,哪里还寻得见之前那一丁点的悲春伤秋......先是拽着她寻了一家大的衣服铺子,却是直往那里间走去。小厮连忙上来阻拦,但看两人衣着不凡,向来也不是能得罪的主,便细声安抚,自己先去寻了掌柜的来接待。 却不知,掌柜的一来,满是瞠目结舌的表情,激动万分,就差要给慕容澜莹跪了下去,慕容澜莹却是漫不经心地扶住那掌柜的,眸子在这装饰很华丽的铺子里头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便开始细细盘问那掌柜近几个月连锁布庄的生意如何如何...... 鸾歌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惊奇,再看那小厮的表情,带着讶异与崇拜,这才恍然大悟!想来慕容澜莹可能便是比这里的掌柜的还要大的老板了,再细细回想方才他们说了些什么其他旗下的布庄什么的,想来慕容澜莹的产业还很大! 鸾歌看看眼前的男子,勾起了嘴角,呵!她还道着慕容小王爷多么贫苦拮据呢,又是逼着她偷人荷包,又是抢她手链的,却不曾想到以他的鬼精灵和敏锐的神经,必是聚财有道的。如此,他们逃离了皇宫,日后倒也是不愁生计。 慕容澜莹在店内寻了两套有些些古里古怪的衣物,便递给了鸾歌,让她去试衣间给换上了,鸾歌只觉得别扭,向小厮细问了一番,大惊,慕容澜莹给她的竟然是胡人的衣服!!这还是在南诏国之内呢,虽然现在四处的战事都停了下来,但议和是事情还未商量好,两个胡人打扮的人物出现在南诏国,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 鸾歌有些手足无措,正想着要劝劝慕容澜莹,慕容澜莹正好不知从何处拉来了一辆马车,竟都是做了外域商人的样子。呵呵,鸾歌笑笑,的确,以着楚若铭或是慕容无双那敏锐的性子,这种打扮却 是在合适不过了! 慕容澜莹坐在马车上,向着鸾歌伸出了宽厚的大掌,丰神俊朗,远山黛眉,某若星辰,竟比女子要美上几分,胡人的服饰有些些粗狂,却更体现了慕容澜莹身上平时不曾见得的张扬的味道,红唇亲启,他道:“鸾歌,南国十里桃花北国千里冰封,你,可愿随我走天涯!” 似是全世界都在那一刻扬起了笑容,落英缤纷,她宁愿时间就此停下...... 正文 第八二章 火焚客栈 第八二章 火焚客栈 ———————— 慕容澜莹是鸾歌家人! 慕容澜莹是鸾歌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这个念想是什么时候萌发,而又演变得一发不可收的呢,呵呵,鸾歌想,若是没有慕容澜莹,那么,失去慕容无双的她会变成怎样,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正想着,前面驾着马车的慕容澜莹刚刚好回眸看她,视线相交,会意一笑。鸾歌拢拢身上的披风,步出车厢,在慕容澜莹身边坐下。 “没想到澜莹也会驾车呢,呵呵。”出了那京地,在又一处客栈休息了一晚,看着尚且还未发现有皇宫内侍模样打扮的人物出来密访,要不就是皇宫里面尚且还未发现他们两个人失踪了,要不就是他们不愿声张,只想在暗地里追查到他们的行踪。 不论那种情况,总之,离开京城越远总是越好的。慕容澜莹想要就此远离皇宫,那本就不是一个能够束缚着他的地方......若能就此浪迹江湖,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呵呵。 “澜莹小时候,在书院......什么都学过。”慕容澜莹轻轻的一笔带过,不愿让鸾歌知道那些他的那些难堪的过往,是啊,堂堂一个王爷,什么事情都会做的,若不是被自己的皇叔所逼,他又怎能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掩去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戾,但愿就此忘怀,过去的都过去吧,他毕竟都死了,不是么。 “现下六月,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呵呵,鸾歌可是想要往何处去?”男子有些豪气地甩动缰绳,侧过头问女子。 鸾歌垂着小脑袋,咬咬唇,道:“澜莹,我们既然身着着胡人的服饰,不如,我们就去傲月国吧,鸾歌想看看大草原......” 慕容澜莹笑着点点头,带着满满的纵容,笑着揉乱了鸾歌的头发,全然不顾及男女之嫌,或是叔嫂之礼,在他眼里,鸾歌只是一个他将她从深山中带出来的女子,是他的妹妹,他必须保护她。否则,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替他来保护鸾歌呢。 鸾歌很依赖于人,只要是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慕容澜莹很庆幸,自己是其中一个。鸾歌习惯于依赖别人又何妨呢,慕容澜莹愿意让你依赖啊......这点支撑着你走出慕容无双的伤害,走出爱情的悲伤,走出那些阴霾,但与此同时,慕容澜莹又何尝不是依赖着鸾歌你呢?有你依赖着,慕容澜莹才知道自己还是有用的,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慕容澜莹耐得住寂寞,所以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但,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马车行驶缓慢,不仅仅是因为承载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货物而加重了马车负荷的原因,更在于鸾歌与慕容澜莹对于现在的处境太有信心,边游玩赏景便赶路,倒也真心是难为了那些个慕容澜莹安排在暗处保护着的影卫们了...... 待到天黑的时候,也恰巧赶到了一个小城镇上,慕容澜莹派了澜王府的影卫探路,这个小城镇应该是安全的,且他们走的净是小路小道,曲曲折折的,短时间内是没人能够查到他们的行踪。 慕容澜莹领着鸾歌径直走进这小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这家大客栈却是专门为南来北往的商人们准备的,所以装潢倒也算得上精致,价格自然不菲。 两人要了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叫了好些菜肴,便在慕容澜莹的房间内开了饭。鸾歌只道是慕容澜莹出手阔绰,转眼又想起慕容澜莹名下却是有着那么多家布庄,且身为王爷,养尊处优惯了,便也不再自作主张地想要他勤俭节约一些。鸾歌不知道的是,慕容澜莹名下的产业却远不止那些家布庄...... 且莫不说咏融王爷死后都给慕容澜莹留下了些什么,单单只道是慕容澜莹靠着自己经营起来的,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且还有楚若铭当初送的礼,以及凤鸣那样样价值连城的礼物。有些产业,是明的,而有些产业必须是暗的,好瞒过楚若铭和慕容无双的眼睛。这也是当初慕容无双的父亲木嘉皇帝为何如此忌惮于慕容澜莹的原因之一。 酒过三巡,慕容澜莹已经有了点点醉意,鸾歌劝不动,想来前几日定是发生了什么,慕容澜莹才会下定决心要带她逃,这两日表现得很是轻松,但鸾歌也是知道慕容澜莹定是下了功夫,来避开皇宫里面的搜寻,以确保两人的安全的。所以现在卸下肩上的包袱,内心深处的疲倦劳累等等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才会导致慕容澜莹如此失态...... 轻轻拍拍慕容澜莹的后背,拿开男子手中的酒杯,鸾歌费劲地将男子扶到床上,帮他脱去衣物和鞋袜,打来热水将他身上擦拭干净,这才离去。 只是,黑暗中,却是莫名地觉得有一双眼眸似乎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身影,有些些不自在地将视线往四周看去......她的神经向来敏锐,莫不是太敏锐而想太多了。鸾歌拧着眉头,关上房门,但心里却始终有些些别扭,便只褪去了外衫就歇下了。 隐约能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竟是满山花开烂漫,遍地白雪落下的怪异景色......怎么会有春景和冬景并存的光景呢,鸾歌压下心里隐隐的不安,放眼望去,却也不得不为这奇妙的美景所倾倒。可是猛地感觉到一阵燥热袭上心头,眼所能见的白雪顿时消融,遍地的花朵枯萎。转瞬间,梦幻唯美的景象就变得如此荒凉而肃杀。 鸾歌怔愣,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扭曲,鸾歌抑制不住自己头晕眼花,只觉得世界就此倾覆了一般,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近乎窒息一般,疼痛难耐...... 忽而,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贴近了自己,鸾歌僵硬住了身子,却听得一个冷清而略带着诱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呼......很热吗......” 声音很好听,虽然显得那般冷然无情,鸾歌僵直了身子,忍住身体上极大的疼痛,想要回眸看去,却始终不能成功,只觉得全身的痛楚几乎要把她淹没。男子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感觉是那般的清晰,她甚至能感觉到男子冰冷但却柔软的薄唇,轻轻触到了她的耳垂...... 她听得男子用几乎呢喃的语气,道:“那么,死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这一刻,似乎这个世界就此毁灭了一般,鸾歌再也不能有其他的想法,不得动弹....... “鸾歌,鸾歌......鸾歌,醒醒......” 鸾歌睁开眼眸的时候,便见得慕容澜莹正痛苦地撑着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将她摇醒,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恍恍惚惚,鸾歌意识不清,尚且还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与落寞之中。眼神空洞,不能准确地听见慕容澜莹在惊慌地说些什么,只觉得周身燥热难耐...... 突然,一阵刺鼻的烟雾充斥了鼻腔,鸾歌猛地一阵咳嗽,视线划过慕容澜莹担忧的脸庞,见得面上被红色的光芒照耀着,灼得通红,呈现出不自然的颜色。瞳孔骤然紧缩,鸾歌大惊,连忙推开慕容澜莹,向四周看去,他们竟然被包围在了熊熊火海之中!! 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震惊了鸾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火海中醒来。 慕容澜莹叹口气,终于是把鸾歌叫醒了,连忙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影卫在前面开路,抱起鸾歌,几步跑到窗边,飞跃而下,几个跳跃,便借着一旁大树掩去了自己的行踪。这便的影卫们也全数离开的那已经烧得摇摇欲坠,不成样子的客栈,四处分散开来保护树上的两人。 慕容澜莹脱下披风,将鸾歌包了个严实,这才借着大树的掩饰,透过缝隙看向客栈那边的情景......只见得一大批的侍卫包围了客栈,这小镇上最大的客栈现在正在火海中挣扎着,客栈里面可能已经有好些人在睡梦中就被活活烧死了,有几个人终于逃出了客栈,却被等在周围的士兵们毫不留情地一剑抹杀,甚至来不及为逃出火海,劫后余生而庆祝一番。 鸾歌的身子狠狠地一颤,她几乎能够听见客栈中那些人被活活烧死前的哀鸣与绝望...... 这样,全都是因为他们而死的人啊! 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鸾歌的身边,嗓音低沉,一丝不苟:“主子,抓到他了,与这些人接头的是黑三。” 慕容澜莹的身子刹那间冰冷僵硬,眸中的狠戾与嗜血的杀气几乎能毁灭一切。 他们一路小心,一路戒备,没想到自己的人会出卖自己......更没有想到楚若铭会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森冷,与被背叛的愤怒,如从修罗地狱里面传出来的魔音一般:“黑三是么,逼他招供,扒皮抽筋,切肉喂狗,凌迟处死!” 领命而去的黑二,夜幕下黑色的寬厚背影,忍不住颤了颤...... 正文 第八三章 意念之劫 第八三章 意念之劫 只有经历刻骨的崩溃之后你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什么才是真的重要。 慕容澜莹如是说。 鸾歌后来回想的时候,却始终不能得以想起那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她似乎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噩梦,结果醒来后便下边像是死了一回般,虚弱无力...... 慕容澜莹将她安置在客栈的一大树上,命一个影卫在一旁保护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全身那冰冷森然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树叶斑驳,夜色凉薄,风吹影动,倒是珊珊可爱,但不远处的那栋大客栈却正在火中绝望地挣扎着,鸾歌几乎能想象到那些个无辜的人被活活烧死前的恐惧与绝望的表情......内疚与担忧与痛苦愤怒种种情绪,她几乎不能承受。 眸光乍现出刺骨的锐利,直直射向客栈左边大门口那一身戎装,正气定神闲冷眼旁观着烧得血红的这半片天空。 鸾歌只听得心中似是有根弦,在此刻,怦然断开,发出脆生生的声音.....直接紧握,关节处略略泛白,紧紧咬着的下唇沁出了血色,身上那突然现出的强大气场,饶是身旁那历经风雨,饱经沧桑的黑衣影卫,也不由得一震,暗自惊奇。 慕容澜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本性善良,更何况这些个突然出现的士兵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向着他来的。 眉头一拧,毫不犹豫地带着全身的煞气,一天钻进那熊熊烈火之中。 鸾歌眉头一皱,不可置信地张大眸子,澜莹可是武功了得,不然怎能以一人之力进火场救人!! 鸾歌注意到的时候,那那边是士兵也看见了慕容澜莹,一声得意的惊呼,马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领兵的队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急迫地驾着马过来,顺着士兵的指示看向二楼的一处窗口,隐约能够在败坏的楼阁残骸之间见得一紫色锦袍男子,正有些狼狈地保护着一个棉衣抱着婴孩,努力地想要躲开四处乱串的火舌,或是头顶不时掉下的烧焦了的房梁断木,努力往窗口挪过来。 火势太猛,照透了半边血红的夜空,带着燥人的死气...... 鸾歌没有理会到身旁被派来保护他的男子,绝望地一声哀鸣,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窗口陆续地有着影卫将那些尚且还存活着的人偷偷带走......所以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二楼的那个窗台边,没有人去注意到澜王爷其实把自己当了诱饵。 鸾歌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在那个领头下令的男子身上...... 似是有着血海深仇般,又似乎带着怜悯与漠然,鸾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狰狞,她只能听得见那客栈内不时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似是亡灵,在苦苦诉说着自己的无辜与绝望...... 那领兵的侍卫长,嘴角还勾着一丝嗜血的笑容,眸中闪过狠决,大掌一挥,身边马上哗啦啦地传来侍卫们搭起弓箭而发出的细琐而不是整齐的声音。 笑容更盛了一些,这时的慕容澜莹已经挪到了窗沿,视线两两相对,一个狠戾而决绝,一个嗜血而得意...... 火光四溢间,男子大掌再一挥,“放”字还未说出口,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似是心脏就要爆裂一般,猛然抬头似乎想要看向某处,表情恐怖,嘴巴大张着,一口气就再也提不上去,当场猝死,无力地栽倒在地上,黑浓的血液从眼鼻口中逆流而出,表情无比狰狞。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准本拉弓射箭的士兵们,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直到有人突然惊惧地发出一声显然是极度的恐惧所造成的沙哑破碎嗓音,大叫:“死了!!!!!陈将军死了!!!!!!!” 半片烧红了的夜空,因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更显得破碎而苍老了几分。 慕容澜莹也不懂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为何,眸光闪闪,凌厉的视线在下方扫射了一圈,并无异样,似乎那个被叫做陈将军的就是这么突然猝死了一般。 先下情形容不得慕容澜莹多想,脚尖轻轻点地,凌空飞起,跃上窗台,再次用力一点,就越过了楼下四处乱窜的士兵们的头顶,稳稳地飞向了鸾歌所栖的那棵大树。 才要看见女子半蹲的身影,自己的身形却是猛地顿住,眸子睁得老大,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的婴孩被下意识地抛向鸾歌所在的那棵树,自己无力地往下坠落......一个黑影连忙从一旁飞过,接住了慕容澜莹的身子,有些吃力,又连忙飞走。 慕容澜莹竟然还是中了一箭! 众人集合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半山坡上,寻了一处小溪流,给自家主子处理伤口。好在那一箭并没有射中命脉,慕容澜莹流了些血,拔去了箭,无性命之忧。只是影卫们个个神色依旧肃穆,没错,无论过程如何,无论究竟是何原因,他们让主子身陷危难,甚至以自己做诱饵,还中了一箭......慕容家规,该死! 但先下情形,必须先保护好主子再说。 黑一在这里算是最大的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进行抢救,并分析接下来的去路。 突然,他猛地顿住,视线划过躺在一边杳无生气的慕容澜莹,沉下嗓音,问道:“你们,可有谁看清楚那陈将军是怎么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的确,那陈将军死得太奇怪了,猝死么?无故猝死??死状还是如此的狰狞...... “是......”一个声音轻轻发出,几人猛然抬眸看去,是黑二,表情恍恍惚惚,带着惊惧和纠结,众人大惊,连忙询问究竟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黑二支支吾吾,眸子不自然地闪闪,投向慕容澜莹身边那个抱膝孤零零地坐在一边,背对着他们,了无生气得似乎一点存在过都没有的鸾歌 “是,是她......”黑二道。 众人大惊,无不讶异地看向那显得毫无生气的孤独女子,凄清的背影倒是引得几个大男子也不由得感到心底发毛......怎像是见得了女鬼一般...... 黑一当机立断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当时可是被少主放在一树上,何况......这么一个弱女子,她甚至不懂得暗器......” “老大!......”男子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眸子掩了掩,又轻轻地,放缓了声音道:“老大,相信我,真的是她......” “当时她被主子放在树上,主子又命我一定要保护好她,黑二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后来,黑二发现鸾歌姑娘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就是在那陈将军想要放箭射杀主子的时候......”黑二轻轻噎了口口水,有些些后怕的模样,声音也轻缓了些:“鸾歌姑娘生气突然就被戾气包围,非常的狠决,虽然黑二没有感觉到杀气,但黑二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难受......” “那陈将军突然猝死,鸾歌姑娘便像累极了一般,倒了下来,然后,那紧紧地压迫着黑二的死亡气息也就消失了......”所以,黑二将眸子投向一旁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黑一:“应该是鸾歌姑娘,她,她只是用意念就杀死了那个陈将军......” 众人沉默,再不言语,偶尔将视线投向那孤立在一旁似乎与世隔绝般清冷的女子,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或投向远方。只是,心底里,却终是忍不住颤了颤,脊背爬上寒意...... 第二日醒来时,篝火早已熄灭,余烟也不再飘散了,守夜的黑四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茫茫然地看着这郊外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野外。揉揉有些发晕的脑袋看向自家主子,却没想到慕容澜莹整个人早已醒来,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用布料包好的伤口似是有些裂开了,细细的血丝晕染了紫色的锦袍,将那一块给染成了黑色,已经结成了血块。 黑四暗自喊糟,主子最爱干净了,这衣袍不仅脏乱,染着血又沾上了木灰,被箭刺破了洞还被火烧去了衣角......虽然仍是那么倔强傲然的样子,但到底是主子啊。便想着叫醒其他影卫,去给主子弄套衣服,再去打些野味,或是摘些水果。 慕容澜莹没有睁开眼睛,黑四见得他的一侧脸,紧闭着的眸子,眼睫微微颤动着,似乎还有着深山清晨里自有的露珠。 紧抿的薄唇,有些些苍白,唇形自然是极好看的。黑四跳脚,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真想给自己掌嘴...... 慕容澜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失血过度的虚弱,和一丝小心翼翼,冷冷清清的在这安静的出奇的深山清晨里格外惹人注意,他道:“黑三......”薄唇轻轻颤抖,又坚持继续说:“他,真的说是受摄政王的命令?......” 山风拂过,与大地厮磨,远方的天空,终于泛起了暖暖的颜色,一缕光芒狠狠地刺破云层,顷刻间便又无数道光芒一起,由着一个点,向四周绽放出了世上最娇艳的花朵。 破晓......天,终于亮了。 正文 第八四章 女子的妒忌之心 第八四章 女子的妒忌之心 因着一夜的大火,空气中始终若有似无地飘着一抹挥散不去的血腥味道,又夹杂着尘埃烧尽的灼人气息,透着哀戚与荒芜。 天空是灰蒙蒙的,初晨的阳光咋隐咋现,却是始终照不亮这一处废墟,放眼望去全都是烧焦了的木头,或者是熏黑了的瓷器,掩不住的怪异气息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几乎就要窒息。一些些烧得褪去了本来的光鲜色泽的瓦砾,横七竖八地插在泥土里......尽显悲凉。 慕容澜莹的眸子深谙,看不出情绪,鸾歌顺着视线看去,竟是一对被烧得只剩下黑干了的尸骨,身子的姿势表现出了死前苦苦挣扎的模样,无尽的绝望,却又努力地求生却还是无辜丧命......那两人的双手却是依然紧紧地握在一起,难舍难分...... 鸾歌心口一痛,慌慌张张地掩去,听得慕容澜莹那听不出情绪的迫人嗓音,轻声命令道:“葬了他们......” 身后并立的影卫们连忙点头领命而去,慕容澜莹回眸,看向鸾歌,眸子无悲无喜,古井无波的样子,却引得鸾歌一阵窒息般的难受。轻声问道:“真的,真的确定是摄政王的人么?” 慕容澜莹眸子暗了暗,面色终于有了点点狠戾的表情:“黑三都死了,应该没错......” 鸾歌还是不信,却没再提问,的确是不信的......楚若铭腹黑奸诈,但对于慕容澜莹的喜欢,却是惹得鸾歌羡慕嫉妒了那么久,甚至暗自想着,找一个能像楚若铭对待慕容澜莹一般的人,那么,便是能够托付终身到了,虽然与慕容无双并没有善始善终,但对于爱情,鸾歌相信自己的直觉:楚若铭,是断断不会做出伤害慕容澜莹的事情的,更可况是杀了他...... 难道真的是因爱生恨么?不,鸾歌想着,还是得知道她被养在深宫后院的那段日子,慕容澜莹,楚若铭,或者还有一个桀王凤鸣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澜莹又将影卫们全部召集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眸光却是犀利无比,道:“你们本是一共七人,却不曾想到黑三会背叛本王,本王自认待你们不薄,但本王却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呵呵,父王将你们留给我,却不曾想到本王会有被你们伤了的一天,你们就此离去吧,本王心寒,不愿再发现你们当中还有第二个黑三了!” 鸾歌有些讶异,尚且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昨日的记忆她着实模糊的紧,每每回想起便只记得一片灼人的火海,似是在夜空下承受着火炼的恶魔,心中恐惧。 六个影卫齐齐跪倒在地,发出砰砰的声音,鸾歌心口一紧,连忙收回思绪看向那领头的男子。 黑一开口:“恳求主子原谅,黑一本没有资格如此要求的,且发生了昨日之事,黑一本该尊着慕容家家规,自刎谢罪......但主子孤身在外,黑一万万不能让主子再次身陷险境!!恳求主子原谅,待到主子回府之日,黑三定当自尽,绝不拖延苟活!!” 一片沉寂,但黑一却是松了口气,主子是答应了,如此他也不怕死后愧对于咏融王爷了...... 几人稍作整顿,便又出发,目标直往傲月国,因着身上的财物已经所剩不多了,先得找到一家慕容家的产业,以妨落得盘缠不够用的窘境。 慕容澜莹这次留了心眼,在安排上也更细致周到了些,赶路的途中也不再嬉戏玩耍,还是得先确保几人的安全再说。 只是眉宇间,却始终带着一抹不已察觉到的心痛,不能得以表露...... 与之相同的这边,楚若铭自昨日开始,心头就传来隐隐的不安,躁动的心牵挂着那远方的人儿,失落而伤心。 指间摩挲着慕容澜莹的小物什,越发刺痛了自己的心,门外突然传来近侍前来禀报的声音,当下几乎就要失态!!连忙平复自己的心情,稳住因为激动而略略颤抖的声线,道:“进来吧!” 那近侍进来时,神色匆匆,看得楚若铭不由得眉头紧拧,当下嗓子就沉了下来,质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爷,属下无能,查访到澜王爷应该是与晴妃娘娘一同出的城,往东南方向而去,但当属下带领众人追逐而去的时候,却在靖城遇到一队人马的阻挠......属下,属下与众人被困在靖城半日,虽然损失不大,却最终.....最终把澜王爷给.....跟丢了......” 那侍卫满脸的愧疚之色,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楚若铭,却被男子周身的阴鸷气息给震慑,连忙慌张地垂下头,静待责罚......想来也是逃不掉的。 楚若铭的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可知对方是谁?”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瓷杯,袅袅的茶烟以着柔美的姿态冉冉升起,顷刻化为虚无。 那侍卫轻轻摇摇头,牙关紧咬,硬声道:“属下无能,不知......但从那些士兵的战斗手法来看,属下推测,不像是澜王爷的手下,训练有素,战斗能力很强,更可能是萧将军的手下....,.” 声音马上隐了下去,毕竟这种揣摩的想法若是错误的,后果可不是他所能够承担的。楚若铭眸子闪闪,挥退了那近侍,命令他继续追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近侍仓皇离去的背影......萧将军是么?萧丞相的长子,萧皇后的哥哥.......没什么动机可言...... 但是......看来女人之心狠,可是谁都比不上的! 当下眸子一沉,指间的瓷杯被内力震碎,摊成一推粉末,茶水四溢,热腾腾的烟气晕染出一片残破的画面。 楚若铭没有猜错,萧皇后因着鸾歌而与自己的允芷长公主分离,先是使计离间了慕容无双和鸾歌,本是只想着让鸾歌失了圣宠,却未曾想到向来浪子薄情的慕容无双难得也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用情至深。当下下了狠心,派了亲信收买了慕容澜莹身边的影卫,又派人混入了晴芳宫监视鸾歌。 鸾歌离宫那日,除了任几,便只有萧皇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当下大手一挥,趁着慕容无双和楚若铭还没有发现,便让萧将军派出了杀手...... 只是却未曾想到楚若铭派出的人会查的如此之快,只能先拨出一部分的士兵将他们困于靖城,却也因此,能让慕容澜莹能在那种的情况下死里逃生。 那近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弄得如此狼狈的一天。楚若铭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当下便下了狠心,誓要找到澜王爷,且一定要揪出那些在靖城给他们使绊子的人。 楚若铭这边气压低沉,神经紧绷着,凤鸣这边却是惬意而轻松的样子,虽然左念并没有从凤鸣那张呈现出面瘫状态的脸上,找到什么能证明他心情轻松的表情...... “皇上可是要准备回国了?”左念低声问道。 座上的男子正在批阅着快骑送来的紧急奏折,一旁的侍女在旁边安静地研磨焚香,低眉顺眼的恭谦模样,左念却是看得眉头紧拧......皇上什么都好,虽然不得不说他曾经恨过他,怨过他,但到底身为男子,对于他的心情还是能够理解了一些的,只是可惜了他家小姐...... 话说,皇上这每天都要用的香料真的好生奇怪,不似那些传统的名贵熏香,且也不见得有什么养生治愈的功效,香味也不浓厚独特......怎么皇上偏偏独爱这种香料呢。 正想着,凤鸣轻轻搁下了笔墨,合起最后一份折子,眸光波澜不起,似是幽湖深深,不见底的深谙。 “那两人现在如何?” 左念知道凤鸣问的应该就是慕容澜莹和鸾歌了,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包括楚若铭的手下与那萧将军如何如何,慕容澜莹与鸾歌又是如何如何......末了,细声说道:“皇上命众人不许帮助他们,不许暴露自己,但昨晚的他们倒真是命悬一线......其实,左念还是觉得那晴妃娘娘有些怪异......” 左念没有说的是,比起慕容澜莹,他倒更宁愿相信鸾歌才是阿狸。 凤鸣却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点点头,确认慕容澜莹与阿狸无关,那么这两人于他只是普通的两个人罢了。虽然他也对那名唤作鸾歌的女子,心底有些些异样的希冀,但国师说了不是,那便应该不是了。且他的身上每日都会熏染上如此浓厚的木天蓼熏香,但那女子却丝毫未曾察觉,那便应该真的不是了...... 正文 第八五章 遗忘了的过去 第八五章 遗忘了的过去 (二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鸣轻轻搁下笔,冷如冰霜的眉宇之间终于是暖过来了一丝丝柔情,氤氲着星星点点的温润眸子,静静地看着在这洁白如玉的宣纸上晕染开来的字迹,心思飘摇。 左念识趣地拱手离去,不再去打扰凤鸣。他还需要回房去给画屏书信一封,告诉那个护主的小丫鬟,阿狸其实并未找到的事实啊。 匆匆走过院子,满地飘洒着凌乱的桐花,细细地铺散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左念低头,随手拈来落于发间的一朵,俏丽可人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终于展开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呵呵,似乎也有好久没有见过那个总是活蹦乱跳的小丫鬟了呢,不知道她有没有挂念过他,这朵花就放在信纸之间一并捎去吧,大约等他回家,出云国的桐花就该已经全落下了...... 掩不住温情的眸子,却是不知深深地刺痛了那个倚窗独立的男子,心口空空地,就连左念,离开出云国如此之久,也能有一个能让他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儿,而他呢?他,是不是注定就得孤独一个人了呢...... 鸾歌轻轻捂住心口的位子,空空落落的感觉,很不舒服,连夜赶路,身子又是极为疲惫。抬眸看向慕容澜莹,刚到了嘴边想说声休息一下的声音又给噎了回去......慕容澜莹心里应该是最不好受的了! 鸾歌垂眸,若是说楚若铭想要杀了她,她倒也可能会去相信,但若是说要杀了慕容澜莹,那她是断断不会相信的。只是现下不是一个能好好探究事实的好时机,他们两人啊,若是能够真真离开那南诏皇宫的那两人,那么所有的误会还是什么的都不再重要了。 烨城,倒是一个繁华的城镇。 慕容澜莹命影卫们暗中保护,自是不要太显眼的好,两人晃晃悠悠地在街上逛了一圈,慕容澜莹带着鸾歌进了一家大布庄,见了掌柜,二话不说,亮出慕容家主的信物,便拿要了一沓银票,弄得那掌柜的,微微颤颤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主子很少来这么远的地方的,这边的生意也只是偶尔派几个亲信过来看看,却未曾想到主子今日会来得如此突然,且并不为其他,只是来收银子的......布庄盈利所得通常都是由钱庄来流通的,主子这到底是何意啊?莫不是不相信他了?想要撤他的职?...... 短短一刻钟,那老掌柜思绪游走了万千次,最后又哆哆嗦嗦地送走了若无其事的主子,心里还是没底,工作起来却是越发的卖力了。 兜里揣了一沓银票,慕容澜莹绷了几日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和满足感。鸾歌有些好笑地看着慕容澜莹,都道于爱财之人而言,钱财便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呵呵,看来此话倒是不假。 慕容澜莹轻松了,鸾歌便也舒缓下了神经,笑吟吟地随着慕容澜莹肆无忌惮地将一整条街从头逛到街尾。慕容澜莹身上的伤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也不会太犯累。 离开了京城,便少有人认识慕容小王爷,慕容澜莹倒也自在,近傍晚十分,将鸾歌又带回了那家布庄。这回掌柜的见了慕容澜莹,到真真的拿他当祖宗一般供奉着,唯恐触怒了慕容澜莹,落得不好的印象。 只是尖锐的眸子在鸾歌身上扫了一圈,却不知道该作如何称呼,又见得慕容澜莹待鸾歌亲密有加,干脆脚一跺,热情地将夫人二字唤得鸾歌满面羞红。慕容澜莹也不做反驳,反倒是笑得更加开怀。 鸾歌悲愤,便再不做声,弄得那老掌柜满头雾水。慕容澜莹这才吩咐,让老掌柜将近年来的账簿都送到他房里去,今晚他要好好看看。 这回终于来了正经事了,老掌柜连忙应声而去,心里踏实了好多。 鸾歌疑惑,问道:“莫不是澜莹早早地就想要来烨城管理生意了?” 慕容澜莹笑了,全然不见前几日的阴郁与狠戾,鸾歌便放心了不少,听得他说:“非也,来了,就干脆一并处理了,只是近几年的账簿着实有点多,今晚可能要熬夜了,呵呵,鸾歌的厢房已经让婢女给你安排好了,鸾歌先去早点睡吧。我们在此不好多留,明日一早便又要出发的。” 鸾歌点点头,却并未离去。那掌柜的再次回来时,身后领来了两个小厮,一人手捧着一叠的账簿,看样子今晚的功课的确不轻。鸾歌便自发地站在慕容澜莹的身旁给他磨墨,掌灯的侍女来了两遍,鸾歌也差点打了瞌睡,便又强行撑着,想着慕容澜莹还是病人,他不睡,她又如何能睡、这傻兮兮的倔性子,慕容澜莹每每抬眸看着她的睡颜便又觉着好笑的紧。 看他在深山里捡了一个什么宝啊?真傻的可爱! 突然,身旁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慕容澜莹拧着眉头,疑惑地看去。 鸾歌却一脸惊讶的模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的账簿,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天啊,你们竟然是用这种记账方法的!难怪效率如此低下......” 慕容澜莹哭笑不得,便又问她,何出此言。 鸾歌却是满脸的无奈,一把拽过慕容澜莹手中的狼毫笔,从一旁抽出一张宣纸,给他好好地将了一堂小学数学课。 慕容澜莹本是漫不经心地敷衍着看看,却出其意料地为之震惊!眸子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呵呵,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知晓这种方法的!这些个奇奇怪怪的数字虽然看着挺另类的,但往细里一想,的确是不易出错,条分理清,会是一个事半功倍的好主意啊!! 惊讶地赞扬了鸾歌一番,便又问她,到底是怎么会这种方法的。 鸾歌呐呐地愣在了原地,是啊......她到底是怎么会用这种方法的? 为什么她毫无印象?? 她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模样...... 正文 第八六章 复活了的天算珠 第八六章 复活了的天算珠 ———————— 似乎生活的节奏如此之快,几乎让鸾歌自己都要忘记了,自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慕容澜莹正是兴奋不已地在算着账,带着新奇,用鸾歌刚刚教的那个方法。便也没有顾忌到身旁的女子,忽视了她身上那份突然就弥漫开来的浓浓不安与哀伤。 鸾歌轻轻摩挲着项颈间的那枚血玉,温温凉凉的滑腻之感,总算将内心的不安和躁动抚平了些。当初因为一时的害怕,而没有去询问那个据说能测算出任何人任何事的巫师,现在,却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眸子渐深,她,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啊...... 好在现在对于那种被人宠溺被人包容的眷恋之感的渴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但却是越发的想知道自己的来历,自己究竟还有没有亲人......以及刚刚那脱口而出的东西,现在自己再去细想却又有些些陌生了。 想想便也开心了些,好在这方法于慕容澜莹似乎是有用的,呵呵,一直以来都在依赖着慕容澜莹,甚至是拖累着他,现在能够帮到他,真好! 慕容澜莹阅完最后一本账簿的时候,抬眸看向窗外,东方已然略略泛白,凌晨将至。再将视线滑向身旁的女子,整个人疲软地摊在桌子上,睡得很熟。无奈地摇摇头,鸾歌啊,若是被传扬出去,你的声誉可还在,倒真是全然没有戒心的女子...... 便将鸾歌小心翼翼地抱起,不满于女子过轻的体重,轻轻地将女子放平在床榻之间,细心地盖好棉被,这才走到外间的小榻上小憩。一夜无眠,却仍是精神充沛,呵呵,鸾歌那奇怪的记账方法倒真是惹得他也越来越对鸾歌的身份感兴趣了。 待到破晓,慕容澜莹估摸着管家也应该醒来了,便让黑一将他唤了来,命令他去准备一架马车,普通随常的便好,又要他去准备一些保暖的棉衣锦袍之类的保暖用品。管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还是乖乖地领命而去。 慕容澜莹嘴角勾起浅笑,呵呵,楚若铭,若是慕容澜莹去往了你最讨厌的傲月国那一方土地,你,还会再追来么!这条命,不值得的吧...... 鸾歌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马车之内了。 轻轻撩起朱色的窗帘子,见得窗外的景色正在倒退着,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木,斑驳的树影,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一旁闭目养神的慕容澜莹轻笑出声,给鸾歌递上一件外袍,道:“现在我们改变路线北上,过了云漉山脉,天气可就与现下完全不同了,保暖的冬装都已经备好了,这件外袍鸾歌先拿着,若是觉得冷了就给披上......” 鸾歌眸子闪闪,一路往北,傲月国与出云国与南诏国三国的交界处,便是终年寒冷的地方。现下六月,大概半个月能够赶到......呵呵,慕容澜莹这是要带她去见识见识六月飞雪的盛景么。 对美景的憧憬,到让鸾歌的心情被满满地喜悦与期待所占据了,因而忽略了慕容澜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正在想着,这边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随着马儿受惊了的一声长鸣,慕容澜莹和鸾歌一时不防,身子猛地往前扑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只听得那那车夫用着颤抖不平的声线,惊惧地大喊:“王爷!!王爷!!!啊......” 空气中的气压猛地就沉了下来,听得黑一厉声大喝:“保护王爷!!!” 杀气四溢,慕容澜莹没来得及揭开马车的竹帘,连忙稳住情绪,先对鸾歌好好安抚了一番。一阵刀剑声传来,马车一沉,慕容澜莹厉声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二的声音传来,带着愤恨,咬牙切齿道:“回王爷,我们在前面遇到一群黑衣人埋伏,人数有些多,且是训练有素是,应该是昨天放火烧客栈的那些人!!!”眸子中满是杀气,带着毅然决然的狠决。 慕容家的影卫可不是普通的护卫,今天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慕容澜莹眉头一拧,将鸾歌护到身后,一把揭开竹帘,黑二正满脸戒备的站在本来的马车夫坐的地方,居高临下,拔出长剑,冷冷地看着周边的那些黑衣人。 饶是慕容澜莹也不由得一惊,这些螨虫的人数太多了!!影卫一共才六人,而对方却来了十倍不止......且对方都是有备而来的,并没有抓活口的打算。 黑二在马车边上保护他们,其他五人都在与敌人厮杀。兵戈相见的刺耳声音,惹得鸾歌的心口一震,哆嗦着身子,将自己藏在慕容澜莹身后。不时地听到有人死去前发出的绝望呼喊,只觉得空气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背后泛起一阵凉意......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见到目标直指她而来的杀手,当下慌了神,再也没有太多的思绪做其他的想法,又猛地想起昨晚那些个无辜葬身火海的人,心痛与愤怒的情绪弥漫心头。 突然前方传来黑一的嘶吼声音,道:“大家在边上拖住这些人,黑二,你快带着主子冲过去!!” 慕容澜莹心口一紧,黑二沉声应下,半蹲于马车的坐板上,长剑一挥,在马儿的屁股上狠狠扎了一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吼着:“驾!!驾!!驾!!!” 马儿疯狂了一般往前狂奔而去,跌跌撞撞将车内两个人跌得全身疼痛,黑二顾不上这些,专注地驾着马车,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听得林间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嗜血的杀气,道:“放箭,格杀勿论!!” 慕容澜莹只觉得心脏发疯了一般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全身冰冷,如坠寒窖。 呵!好一句格杀勿论...... 楚若铭,我该好好地多谢一番你的心狠似铁么,让我的心也狠了下来呢!! 耳边听得阵阵呼啸的风声,以及箭羽狠狠地扎入身体的那种独有的沉闷。再便只听得见黑二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黑六黑七!!!!” 原来那两人挥不开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箭雨,一时束手无策,竟然以身做盾牌,挡下了所有的箭...... 慕容澜莹只觉得心脏的跳动也慢了半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黑六和黑七的声音在背后远远地传来,虚弱而坚定道:“黑二别管了,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主子,如此我们也算死得其所!!!‘语罢,运起内力,眸子坚定果决,狠狠地将所有的箭都射回了那些个黑衣人的身体里,一大口鲜血吐出,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 身后起起伏伏地传来人之将死而发出的绝望与惊讶的声音,慕容澜莹跪倒在了车厢内,散乱的发丝遮去了表情,狼狈而阴鸷的气息将他包围,鸾歌瑟缩在一旁,受惊了的小鹿般的水眸,也被满满的恐惧所占据,氤氲着水汽。 黑二不发一语,掩去心中的悲痛,只顾着将马车拼命地往前赶去。 马车内突然传出了笑声,张狂而狠戾,“哈哈哈哈!!!好!!楚若铭!!好一个楚若铭!!!哈哈哈哈......” 鸾歌后怕不已,泪水湿了整张脸庞也全然不知,呆呆地看着慕容澜莹,忘记了任何反应。 “吁!!......”马车不知奔跑了多久,在一处崖边,黑二及时地拉住了缰绳,堪堪稳住身子,马儿的前蹄在崖便一顿,几粒小石子坠入悬崖,许久才从崖底传来幽幽的回音...... “主子,已经走到头了......”黑二敛去悲伤的情绪,沉声问道。 许久,马车里才传来一声幽幽的回答,嗓音有些飘忽:“向北......自是一路向北前行......” 黑二猛地顿住,缓了一下这才应下:“是,主子!” 呵呵!慕容澜莹指尖滑过手腕上细细地银链,全然不顾自己现在是如何的狼狈模样。眸色深谙,如夜晚的湖水,比墨还要再黑暗上几分。 楚若铭,若是慕容澜莹身边并没有带上影卫,那,是不是慕容澜莹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呢! 黑六黑七的命,慕容澜莹会向你讨回来的!! 心思微动,远在出云国帮忙处理政事的国师燕莫凌却是全身一震。 刚刚......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事情!且应该是由天算珠传送来的..... 天算珠,他记得当时自己失魂落魄,已经将天算珠送给那个叫鸾歌的女子了,难道天算珠并没有失效!刚刚的那些情形,都是那个女子所经历的么?? 唇角轻轻勾起笑容,星眸微漾,远山黛眉,男子如玉,却是一身红衣妖娆,红唇亲启:“呵呵,燕百痕啊,我的哥哥,看来你还是瞒了我不少事情啊......呵呵!” 正文 第八七章 极寒之地 第八七章 极寒之地 —————— 燕莫凌也不得不承认,燕百痕的本领的确是要高他一筹。 当初他也在奇怪着,阿狸的死去,以着燕百痕对此事的上心程度,定是早早地就算到了,可是他却任凭自己的几乎是用坑蒙拐骗的手段,亲手将阿狸送上了黄泉之路。 他也是天算者,自然见了阿狸的第一眼便知道此女子的不同寻常,似妖非妖,道人却又非人......那三生三世的命劫,两相纠缠,因着那一滴血,断断是天注定的,即使被他从中阻挠了,那么...... 燕莫凌又不敢再多想,若说他的天算能力尚未消失,那为何却又算不到那女子的半点音信。 阿狸死后,他用了两个月四处寻找燕百痕,求而不得,直到后来收到燕百痕托人送来的书信,这才断了念想,心生绝望。 哎......说到底,是他的问题,的确是的,现在的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凤鸣,面对德嘉皇后...... 殿外信使来报,传皇上口谕,竟然是说临时起意,前去边疆,和傲月国议和。燕莫凌两腿一颤,红色水袖一挥,差点没有瘫软下去......任性的皇上哟!!边疆之事的确紧急,朝中政事也才稍稍平稳下来一点。您老先是借着先皇后的忌日前去南诏国寻访心爱的女子,这还没消停一些,后脚又要跑到边疆去了。 的确,若是皇上亲自坐镇边疆,那么定会士气大振,便也就不惧那蛮族了,但要是万一出了问题......燕莫凌眉头一拧,算了算了,凤鸣的战斗能力,光是逼宫那日,便将皇城搅得天昏地乱的,令人闻风丧胆,他若是前去坐镇,再加上左少将军的战术,两人必胜无疑,让傲月国投降议和应该也要轻松一些。但就怕这朝政才安稳一些,凤鸣就离开这么久,易生事端...... 想着嘴角又勾起了点点讽刺的笑,呵呵,燕莫凌你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你就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凤鸣,燕莫凌自当等你回来,将这完好的千里江山双手奉还于你! 凤鸣也是临时起意想要去边疆的,以着左少将军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定是不会让傲月国得了好处去,只是这事情到底是磨蹭了太久了,久到他几乎都失了耐心。刚好左念前两日来给他禀报,说慕容澜莹带着鸾歌往北方去了,凤鸣眸子闪闪,就冲动的下了这个命令,自己都有些困顿不已。 狭长的凤眸半阖,眼中隐约有波光流转,男子丰神俊朗,却面无表情,那双如水晶莹的眸子,硬是叫人看痴了去。指间的玉杯轻轻旋转,眸子投向左念,声音略略飘渺:“左念,你说,阿狸......阿狸还活着么......” 左念身形不自然地一颤,皇上这是第几次问他了!冷血无情如桀王凤鸣,独独因着那个女子,多次失态,几度心伤。左念呐呐着,说不出一句话,许久,凤鸣才挥挥手,让他退下。 下午赶起路来,更是策马狂奔,惹得后头的护卫安全的各位,神伤不已。众人是径直往东北方向而去的,马不停蹄,前进得很快,凤鸣估摸着那出云国的慕容小王爷也应该差不多到了南诏国和傲月国的边疆交界之地了,将左念召来询问,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左念回答他,那两人又遇刺杀,险些丧命...... 大掌一握,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上露出了一丝兴趣,呵呵,照着他对于楚若铭的了解,楚若铭是断断不会对慕容澜莹起杀心的!绝对不会......他似乎能够在楚若铭的身上,找到自己当初的影子。宁愿自己死去,也不会想要伤害自己所喜欢的人! 这的确是有些荒唐,堂堂一国的摄政王爱上了一个王爷!!还是一个身份如此敏感的王爷...... “左念......” “在!” “派人继续跟踪......必要的时候,保护他们,但没到紧要关头不要出手。” 左念领命而去,有些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敢有太多异议。其实他没敢告诉凤鸣的是,慕容澜莹和鸾歌两人夜夜同床共枕,同被而眠的,可能是为了安全着想吧,不过到底是叔嫂,难免失了分寸,容易被人流言蜚语。但转而一想,皇上没问,那便别说好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 只怕啊,那对叔嫂,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又是共经风雨,同生共死,难免芳心暗许,做出那些坏了伦常的事情...... 不能说左念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虽然慕容澜莹没有明说,但影卫们一个个都是拿鸾歌当王妃来尊敬,来保护的,虽然在客栈失火那晚,鸾歌用有些诡异的方法,杀死了那名陈将军,但影卫们心底里想着有些后怕,但见主子对鸾歌的态度是那么贴心,便也不再多想了。 现下黑六黑七已经身亡,其他四位又不知所终,独留下黑二驾着马车,护送着鸾歌和慕容澜莹。黑二对那晚的记忆是最为深刻的,女子身体突然爆发的那一抹如同炼狱亡神的森然嗜血的气息,几乎让他窒息。黑二试探过,鸾歌并没有内力,也不精通邪门巫术,那么......剩下的唯一猜测便是妖孽作乱!!! 黑二头皮发麻,想着便觉得心底发凉,又见得慕容澜莹对鸾歌的温柔细心,鸾歌也表现得似一个普通的矜持女子。黑二眸子暗了暗,那便让鸾歌继续呆在主子身边吧,若是一旦发现鸾歌对主子有不利的想法,那么,黑二绝对不会手软!!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待到鸾歌觉得周身寒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的时候,慕容澜莹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越过了云漉山脉。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容澜莹惊讶于自己先前完全不曾察觉,只觉得心如死灰。现下听到了鸾歌的喷嚏声,撩起竹帘,看向外面那陌生而新鲜的景色,慕容澜莹才觉得身子果然好冷。 连忙取出那些早准备好的御寒衣物,给两人穿上,原本准备的是八人份的衣物,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七人。慕容澜莹定定心神,便让黑二继续前进。这一路过来倒是再也没有遇到过杀手, 天冷了,行车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些,又行驶了五六天,慕容澜莹照着地图的路线一比,离边疆战线已经不远了。慕容澜莹终于展现了这么多日来的第一更笑容,就在聊城歇下吧,再往前也不好了,除非杀手再追过来,目前的他还不想进傲月国的领土。 黑二找了一家客栈,停下马车,慕容澜莹揭开帘子,看向外面的景象,嘴角勾起笑容,跳下马车,便又马上回头,扶着鸾歌下车。 女子嘻嘻一笑,跳下马车。一绺美丽的长发随风飘拂,如淡烟般的柳眉,一双明眸含情脉脉,秀挺的琼鼻,粉腮微红,小巧的两瓣嘴唇,洁白如雪的脸娇羞含情,晶莹剔透胜雪般的肌肤如冰似雪,身形绰约,便像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被冻得通红的双颊却是说不尽的风情,即使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衣,也不损失她的美丽,惹得慕容澜莹不由得轻叹。 黑二不自然地撇开眼,不敢和鸾歌对视啊,总会不自然地想起那日的场景...... 鸾歌眉头轻拧,便开始以为黑二是在责怪于她,或者是不喜欢她与慕容澜莹过于亲近。 失落之感涌上心头,她也知道自己给澜莹带来了好多麻烦,但终究还是会介怀与他人的看法,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人讨厌的吧。 不自在地搓了搓一到寒冷的天气就永远暖不起来的双手,轻轻呵出一口气,暖暖的热气,与寒冷的空气相撞,马上化为袅袅的烟雾散开。鸾歌轻声道了声谢谢,便往客栈内走去。慕容澜莹怔愣地看着鸾歌离去,而后转过头,带着深意的眸子往黑二身上滑过,惹得黑二一惊。 慕容澜莹吩咐道:“去买些保暖的用品,和方便在雪地里行走的鞋子......” 鸾歌说想要看看雪,目前不能带她去傲月国,那么现在先带她去看看雪吧。聊城的地势高,终年寒冷,就像现在,六月的天,身上穿的却是貂皮大衣,堪比南诏国的冬季。只是,聊城的寒冷可不仅仅在于聊城的地势高,更在于聊城接近仙麟森林,那里终年白雪茫茫,是为极寒之地。 还记得有一个传说吧,似乎是千百年前,此地还是一片富饶之地,春暖花开,桃花十里飘香,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有位上仙路过此地也比此地的美景给迷住了,留在这片土地,栖于云裳树上。后来与此地的一位凡人女子相爱,恩爱无边,可是凡人之躯终有死去的一天,女子死后,上仙痛失真爱,追悔莫及,立于云裳树下,涅槃重生,却甘愿堕于轮回道,历经尘世之苦。 自那以后,这片富庶的土地,一夜间化为冰天雪地,十里桃花一夜之间无影无踪,只有那株云裳树依然立于原地,郁郁葱葱...... 正文 第八八章 惊遇雪狼 第八八章 惊遇雪狼 —————————— 不撑伞,手牵着手,在雪天从路的这一头走到路的那一头,这样也算与你共了一次白头吧…… 仙麟森林并不是很远,马车驶到山脚停下,前面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便是。每一株树木都被白雪覆盖着,终年不会溶解,就好像是长在枝桠上的白色花朵。偶尔有寒风吹过,便簌簌地落了一地,落英缤纷飘飘荡荡的模样很是喜人。 聊城的人,很少有敢进仙麟森林深处的,因着哪一个传说,这片富庶美丽的土地转眼间变成了冰天雪地。仙麟森林的深处是一个禁忌,曾有人往里面行走过,便再也没有出来的......老人们都说,仙麟森林的深处,住着那传说中的上仙和他的妻子,他们是不允许外人进去打扰的,否则必会受到上仙的惩罚。 更多的人,还是对仙麟森林心存着敬畏之心,相信着是因为那上仙的庇佑,所以聊城这片土地,才会在这浊世之中,免于战乱,人人得以生活的平和安乐。 聊城的那个领路的当地人,让慕容澜莹将马车停在山脚下,并带着众人开始爬山。黑二虽然不满的,担心着主子的安危,但毕竟要有人留下看着马车。那领路的当地人再三许诺会照顾好他家主子,且几人也只是在森林的外围走走看看,并不会进到深处,黑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 鸾歌轻笑,伸出手接过飘飘然地从天降落的一朵晶莹雪花,看着那晶莹盛开的模样,开心不已。只是转眼间,那雪花儿就在手中化为一点小小的水滴子,鸾歌看得有些愣神,若有所思的模样。 慕容澜莹无奈地拉过鸾歌的手,从怀中取出帕子,擦去鸾歌手心的小水滴,不满于女子冰冷似雪的双手,眉头拧起,略带责怪的模样看向鸾歌。鸾歌却还是那般开怀,没心没肺地笑着,吐吐粉嫩的舌尖。慕容澜莹无奈地摇摇头,将女子的手拉过,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揉搓,呵气...... 两人亲密无间,却是习以为常,惹得一旁正唾沫横飞地为两个讲解着当地风光的那领路人尴尬不已。 寒风刮过,通红的脸颊不知是羞红的还是被雪花给染红的。暗自怪道这外地人就是不一样,怎能当着别人的面如此大秀恩爱呢。 这样的景色大概没有人不会喜欢吧!只是的确是寒冷了些,自己的手,一到如此寒冷的地方,就再也不曾暖起来过。鸾歌打了个寒颤,乖乖地将手继续放回暖袋中,放眼看向四处的景色,细心地数着自己留下的每一个脚印。如此纯澈的颜色,似乎能够洗涤心灵一般。 突然,那领路人开口了,瑟缩着对慕容澜莹道:“小爷,你看,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能够在往前了......” 慕容澜莹点点头,出发前当地人便告知了他这一点,现在也是能够理解的。便转过头,朝着鸾歌笑笑:“鸾歌此行,可还玩得尽兴?” 鸾歌嬉笑着点点头,心情自是这几天来最为放松的时刻,且......这漫山遍野的白雪茫茫,让她从心底深处生出了熟悉之感,打从心里喜欢的紧。 慕容澜莹便让那领路人在一旁跟着,再也不前行,只在这一路走走看看,看着鸾歌那副欢欣的模样,小女儿之态尽显,娇俏可人,在茫茫雪地中游走,就好像一个人间精灵。 那领路人便上来和慕容澜莹交谈:“令夫人当真国色天香,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如此美丽的女子......” 慕容澜莹回眸看了看他,语气不咸不淡:“她不是小爷的妻子。” 那领路人一惊,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怕这小金主发怒,再看他表情平和,并没有生气,便也放下了心。只是咂咂嘴,不是小夫妻,这怎么比小夫妻还甜甜蜜蜜呢!便又立马转移话题,解去尴尬的气氛,道:“小爷可知我们这里为何再也不能往前行进么?并不是因为这雪山深处,怕识不得回来的路,也不尽然是这森林深处的雪狼等猛兽出没......” 慕容澜莹知道那个传说的,便也笑笑回答:“莫不是因为传说中的那名上仙用了神力,不许凡夫俗子随意进出自己的领地打扰。” 那领路人笑着打着哈哈,忽而便又换上了有些些神神秘秘的脸色,凑近了慕容澜莹的耳边,轻声道:“小爷,你这是只知其一啊!这传说归传说,到底也只是后人说说的嘛,大伙儿自然是挑着好的说啦......” 这一番说辞自然是挑起了慕容澜莹的胃口,静等着那人继续说下去,那人却是随意地向四周看了看,不甚专注的模样。慕容澜莹想着好笑,知道这人说故事是要钱才行的。眸光放远,如了这人的意愿,道:“那,你倒是给小爷说说,说得好了,小爷自当打赏!” 那人应下,眉开眼笑的模样,凑近慕容澜莹身边说道起来,鸾歌还在一旁看雪,也并未注意。那人道:“那传说中说的是上仙,其实何止是上仙啊!仙与神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而那名下凡游玩的可是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是谁,在天上可是管理男仙的,与西王母齐名的天神啊!!” “东华帝君下凡来游玩的,却因缘际会地遇到了那人间女子,呵呵,都说司命星君是帮人写命格的,月老是帮人牵姻缘红线的,这女子可是有着自己命定的夫君的啊。据说东华帝君为此还专门上天去,与司命星君和月老起了争执,最后是把命格改了,那女子才算是真正的爱上了那东华帝君。” “但神仙的活了几万年,人间的肉骨凡胎却不过百年,那东华帝君只是心生寂寞罢了,下凡来找找乐子的,怎么可能真正地爱上人间女子啊!”那领路人,说到这儿,视线往慕容澜莹身上瞥了瞥,鸾歌回眸,看这两人神神秘秘的,极是好奇,便也走过来旁听。那人又说道:“其实东华帝君完全可以帮那女子续命的命,或者给她仙法,让那女子也成仙的,但东华帝君没有,你们看,东华帝君果然只是寂寞了,玩玩罢了。” 鸾歌眉头蹙起,极是不喜欢这个话题的模样,也或是不喜欢那人说话的语气,便又径自走开了。那人也没叫住鸾歌,继续向慕容澜莹道:“只是后来,据说是那女子无意间喝下了东华帝君的一滴血......神仙的血那可不一般啊!!那女子死后,身上的仙气极重,入不得人世,否则定会命途艰难,煞气太重,八字太轻的话又怎能活下去呢。阎王便把那女子留下,想要先派鬼差去问问东华帝君,可那女子却也是固执得很,趁着阎王不备,直接就跳进了轮回道,轮回转世去了。” “东华帝君知道后,抑郁不发,栖于云裳树上整整三天三夜,一动不动,第三天,有人见到他时,发现他已经是银发如雪,一夜之间,我们聊城这边的土地万物凋零,十里桃花无处可觅。东华帝君竟然如凤凰般,涅槃重生,追到阴间,经历轮回之苦!!!其实你说,那人间女子不过百年的寿命,东华帝君大可再去找那女子,重新让那女子再次爱上他啊,或者他等到那女子再次死去,两人再相遇,自然便可......” “哎,所以大家都说啊,东华帝君应该是在女子死后才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那女子,心生愧疚,而甘愿与女子一起历经轮回。那女子喝过他的血,两人的命理自然是相连在一起的......但聊城后来出的算命先生们都说,那女子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是灰飞烟灭了无疑了......” 慕容澜莹依然笑着,却有些心不在焉了,鸾歌走得有些些远了,慕容澜莹便也加快了脚步,虽然没有往森林内部走去,但女子离他太远,他便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身旁的那领路的男子还在絮絮叨叨着什么,慕容澜莹没有用心去听,刚想要叫住鸾歌,告诫她不要走得太远,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狼嚎的声音! 大惊!几人连忙回眸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得树林之间正走来一群雪狼!!白色发亮的在白雪的掩饰下,隐藏的很好,数目很多,正一步步地往这边走来!!眸光凶狠犀利,獠牙露在外面,看得人心惊胆颤。 听得那聊城的领路人一声惊呼:“啊,怎么回事!!我们明明走在安全的地方啊!!......” 慕容澜莹听得这么一声,连忙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这些从身后和对面走来的雪狼们正在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身后的那片神秘领域。 慕容澜莹眸子一闪,顿时滑过一丝紧张之色,慌忙转过头,朝着不远处那个呆立着的女子大吼:“鸾歌,快快往回跑,快点!!!......” 只要远离这片森林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鸾歌愣愣地看着慕容澜莹,过了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撒开脚丫子往回跑去。那领路的人慌了,惊恐的喊了一句:“小爷快跑啊!!” 慕容澜莹硬下嗓音,不容拒绝的语气,狠狠地说道:“你!先走,去给她引路,我在后面看着!快!!” 正文 第八九章 雪花也是有声音的 第八九章 雪花也是有声音的 ——————+ “澜莹呢?澜莹在哪??”女子用着慌张不已的声音问道。 那人面色如灰,不知是冻得发白,还是因为极度恐惧而发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眼神闪闪,一把拉过鸾歌的手臂,顾不上男女之别,只想把鸾歌往前拽去,口中嚷嚷着:“姑娘快走吧,先别管了,先逃出去才能找人来救那小爷啊!!” 鸾歌听得有些晃神,终于意识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跑了出来,慕容澜莹还在森林里面,用自己做诱饵来拖出那群凶猛至极的雪狼!! 鸾歌眸光一闪,满满的不敢置信与内疚之情。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挥开那聊城领路人握住她的手臂的大手,毫不犹豫地头一转,便往回冲去。 那人慌张地在身后跳脚,鸾歌头也不回地喊道:“你先快快出去,到森林外面去找刚才那位赶车的侍卫!!” 其实鸾歌心里也没底,只是觉得她万万不能将慕容澜莹留下来一个人去面对危险,慕容澜莹是她有记忆一来一直都全心全意待她好的人,鸾歌再如何,也不可以弃他而去,还是在如此险境中,贪生怕死...... 如果慕容澜莹出了什么事请,那么,鸾歌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视线捕捉到雪地中那个孤傲的少年时,终于轻松了口气,再瞥过对面步步紧逼的那些个雪狼的,神经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雪地里很安静,鸾歌的脚步声很是清晰,那些个雪狼早早地就注意到慌慌张张跑来的鸾歌,一直紧绷着的场面又再度升级,雪狼们又开始发出来带着些恐吓的声音,毛骨悚然。 慕容澜莹猛地回眸,看到了往他这边跑来的鸾歌,眸子瞠得老大,带着无奈与愤怒,连忙出声吼住鸾歌:“鸾歌!站住!!这些狼只是在保护这森林,是想让我们离开而已,站住!!别过来了......” 但终究还是喊得迟了些,鸾歌堪堪停住脚步,那边的狼群已经龇牙咧嘴,一哄而起,扑了过来! 鸾歌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慕容澜莹在狼群的眼中看到杀气的那一刹那就向鸾歌这边跑了过来,一把扯住鸾歌的手,就死命地往前跑去。 可是那些雪狼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在吓唬吓唬他们了,张着血口大盆,四肢矫健,飞快地往这边跑了过来。深邃嗜血的眼眸,透着森冷的气息,紧追不舍地在两人身后步步紧逼。 寒风狠狠地灌入两人的衣袍中,将露在外面的肌肤刺得异常疼痛,严寒的风雪打在脸上,似是一把利剑,就要把肌肤生生地割破。积雪很深厚,两人跑起来并不快,很要被一只领头的狼给追上,慕容澜莹眉头一拧,马上扯过鸾歌,往另一旁狼群较少的方向跑去。 那狼的反应很快,“嗷呜呜-----!!‘在两人的身后发出如此狠戾的声音,连忙一个大转弯,紧追不舍。 鸾歌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闯祸了,她的出现引来了狼群的敌意,使得这些本来只是想要吓吓他们的狼顿时感到了危机,才会群起而攻。 慕容澜莹没时间再去安慰鸾歌,视线不停地在四周滑过,他好在是练过些武功的,特别是轻功,但目前带着鸾歌也着实跑不快。周围所有的大树,全部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连能站脚的枝桠也没有。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两人的体力迟早会消耗殆尽,这样漫无目的地奔跑前进,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稍微一个回眸,几乎就要忍不住内心的恐慌,这些雪狼就好像甩不开的螨虫,却又更加的危险,两人性命堪忧。 慕容澜莹终于也累了,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前猛然停下,转到树的另一边,看着跑在最前头的那只雪狼猛地就要扑了上来,鸾歌一声尖叫,万分恐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眸。只听得轰隆一声,慕容澜莹使出全力,一脚踢在树干上,霎时,树上的积雪整片地落了下来,就像一大张厚重的棉被从上方扑了下来,将那只雪狼就这么压在了雪堆里面。 此之前,慕容澜莹脚尖一点,凌空一个旋转,便又搂着鸾歌飞快地往前跑去。 “嗷呜呜————”身后又是传来一阵狼群咆哮嘶吼的声音,两人却不敢再回头,只顾着拼命地往前跑去。 不知道是甩开了那群雪狼,还是那群雪狼自己放弃的,两人累到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回眸看去,已不见了那群雪地杀手的身影。 两人同时舒了口气,只是,下一秒,慕容澜莹的表情便又变得愤怒非常,终于忍不住扯着嗓子向着鸾歌吼了起来:“我不是叫你快点跑开的么!!你又跑回来做什么!!” 鸾歌眸子暗了暗,满脸的内疚之色:“对不起,澜莹.......鸾歌只是不想扔下你一个人面对危险......”这还是慕容澜莹第一次对着鸾歌生气,鸾歌有些委屈,但也知道刚才的两人命悬一线,性命堪忧,连忙慌张着道歉。 “你——!!”慕容澜莹无奈了,看着鸾歌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缓了两口气,这才说道:“下次不要在这样了,要听我的!” 鸾歌连忙点头,小鸡琢米的模样。 慕容澜莹无奈地撇撇唇,道:“好了,澜莹其实也不该朝你吼的,毕竟是澜莹带你进来这片森林的,不然你也不会遇到危险.......只是现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我们先试着走出去吧!!” 鸾歌又是点点头,这次小心翼翼地,不敢再发一语,安安静静地跟在慕容澜莹身后走着。 在第三次走到同一个地方之后,两人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刚才为了逃命,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记住路线,现下,连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也无法得知。 慕容澜莹有些颓废,全身的体力已经在刚才的奔跑中消耗殆尽,现在的自己全身寒冷,身子又是极为虚弱,想来,鸾歌一个弱女子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里整片整片的全是森林,甚至找不到能够避风避寒的洞穴。两人徒步走着,又累又饿,终于全身无力地倒在了一片小树丛中。 鸾歌眸子就再也睁不开了...... 慕容澜莹歇着,以为鸾歌只是闭目养神,等了好久却不见女子有其他的动作。心口一紧,连忙挣扎着自己酸痛的身子,向鸾歌这边走来。 轻轻推着女子的身子,却还是不见女子有转醒的迹象。慕容澜莹慌了,连忙四处查看女子的身上有无伤口,却发现女子并没有受伤。再把手掌贴在女子的额头上。冰冷得有些肿痛的手,接触到的却是热的有些吓人的肌肤,就好比一块冰投入热汤之中马上会被化去,慕容澜莹只觉得一阵刺痛,连忙把手缩回。 糟了!鸾歌这是发烧了...... 有些束手无策,冰天雪地之中,又无药物治疗,甚至连一床保暖的被子也没有,鸾歌却是烧得如此烫人,这样下去——!! 慕容澜莹不敢再去想象,想要将女子唤醒,至少保持她的意识清醒。可是鸾歌却始终是紧紧地闭着双眸,有些发青发白的脸色刺痛的慕容澜莹的眼眸,鸾歌的嘴唇也不见的往日的红润,轻轻张合,吐出一串话语:“冷......好冷......” 慕容澜莹心口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定是方才他吼了她,所以后来鸾歌难受了,身体不适了,也没敢在第一时间告诉他......都是他的错!! 眸子闪闪,慕容澜莹抿抿唇,冻得已经不能灵活弯曲的双手在鸾歌身子周围,将身下厚厚的积雪挖去,一点一点,出人意料的是,终年落雪的森林中,雪面下竟然是鲜嫩肥美的草地。慕容澜莹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只顾着将雪一点一点地挖去,直到鸾歌身下的雪全部清除,慕容澜莹的双手已经冻得红肿了起来。 可是,鸾歌的情况并不见好,紧拧的眉头,苍白的唇色,灰青的面色,声音越来越虚弱:“冷......我好冷......” 慕容澜莹咬牙,冻得已经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外袍扣子,一一解开,披风早已解下,鸾歌正躺在上头,慕容澜莹几乎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解开女子外袍的扣子,紧紧拥住...... 寒风依然在身边轻轻游走,与雪花厮磨,身边是一望无际的白色,透亮的世界,慕容澜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拥住身边的女子。 天上不知道何时又飘下了点点的雪花,就如诗中所说的那般,若风吹起的柳絮,飘飘渺渺,那么美好。从遥远的天边洋洋洒洒地坠落大地,慕容澜莹紧紧地盯着一片稍大些的雪花,看着他随着风儿,摇摇摆摆地坠落在自己耳边。 啊!雪花原来也是有声音的...... 正文 第九十章 他国再遇 第九十章 他国再遇 __________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谁在耳边轻轻呢喃,空谷幽兰般干净的嗓音,好像是九天的仙女坠落了凡尘,妖娆而轻柔,好似花骨朵中间,最柔软的那一方,堪比雪绒花一般轻灵的美好。整个人就此沉浸在了那无与伦比的美妙之中,随着那声音心情起伏...... 她明明好累,好累...... 就不能让她在多睡一会儿吗.......可是那个美好的声音却坚决不许,誓要将她唤醒般,在她耳边低语着,纠缠着...... 鸾歌眼睫轻轻颤动,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拼命拉扯着她的灵魂,不让她贪心地继续睡下去。鸾歌只觉得头脑发晕,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开来,那娇柔美好的嗓音又再次贴近她的耳朵旁轻声低语:“你不能再睡了.......你该醒来了......” 霎时,只觉得一股暖暖的力量涌进了自己的身体,全身舒畅,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用力地呼吸着。睫毛颤颤,似乎还有冰雪化开的水滴子,正在眼睫上微微颤动。鸾歌用力地睁开了眼睛,有着一种重生般的畅快之感。 映入眼帘的是白得有些刺痛人眼的天空,纯纯的白色,不含一丝杂质。四周极为寂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鸾歌一人一般...... 鸾歌呆呆地看着天空,自己为何会在此呢?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被紧紧地束缚着。猛然大惊,侧过脸看去,慕容澜莹的脸映入了眼眸之中。 鸾歌如遭雷劈一般,久久不能动弹张大的眸子紧紧地锁住眼前男子的身影......这冰天雪地之中,慕容澜莹仅着薄薄的一件里衣,紧紧,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用他的身子来给她取暖。他的面色已经发青,全身摸不到点点温暖的热度,整个人笼罩在冰霜之中,面色却是那般安详,似是安心而满足的表情...... 鸾歌的视线早已模糊不已,泪珠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晶莹,不断地坠落,湿了整张脸庞。烫烫的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坠落在慕容澜莹的脸上,鸾歌似乎听到了“噗呲”的声音,一阵烟雾袅袅升起。连忙慌手慌脚地帮他抹去,视线却是朦胧得找不到他脸庞的准确位子...... 澜莹,鸾歌此生何德何能,得到你如此全心全意的好?!!鸾歌不值得的啊...... 手下冰凉入骨的触感,惹得鸾歌心底一寒,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抹干眼泪,稳住自己的情绪。 将自己的身子贴在慕容澜莹的身上,揉搓呵气,可是却似乎不怎么管用。鸾歌拧起了眉头,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够起火的树枝,可是视线所及,都是一望无边际的茫茫白雪。 白色,如此美丽的颜色,此刻却显得那么的冷酷无情。 鸾歌咬咬牙,给慕容澜莹穿好衣服,一边努力地用自己身上的热度来温暖慕容澜莹,一边背起了慕容澜莹。 男子虽然瘦弱,但那身体的重量却还是超出了鸾歌能够承受的范围。鸾歌用力咬牙,撕下衣袍的一个边角,咬在嘴里,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男子成功地背在了身上,并努力地站直了身体,以保证自己还能正常地行走。 轻轻闭上眼眸,天帝,请你庇佑的你的子民,给他一条生存之路吧。 鸾歌在心底许下愿望,而后,睁开乌黑深邃的眼眸,坚定而绝决地看向一个方向,大步向前迈去......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但愿...... 寒风带着冷冽的杀气,打在鸾歌的脸上,似乎就要割出血一样生疼。冷风灌入眼眸中,又逼出了簌簌的眼泪,湿了眼眶。 不知道走了多久,鸾歌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极为酸软,视线也模糊不清了,疲惫而僵硬的身体,疼痛难耐。身体内的饥饿狠狠地折磨着自己的意识,而肩头上的男子身体却仍然是冰冷无力的样子,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可能撒手离去......不行,慕容澜莹等不起了! 鸾歌心头一痛,想到慕容澜莹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努力地忍住又将流出眼眶的泪水,鸾歌将慕容澜莹放在一颗大树边上,解下自己的外袍,铺好,放在地上,再次费力地将慕容澜莹的身子放在那外袍上面。刚才背的久了,感觉麻木,现在一下子放下慕容澜莹,再次将他搬动起来又费了不少气力。 鸾歌累得气喘吁吁,将慕容澜莹安置好,全身包得密不通风,又怕被风雪吹到,或是再次遇到那些个雪狼,便又找来一些细细小小的树枝,成堆成堆地放在慕容澜莹身边,这才匆忙地继续往前方跑去。 澜莹,等我!鸾歌去找人来救你,一定要等我!!! 宸旻大陆七千八百三十二年,六月,这片大陆上实力最为强盛的三个大国,出云国,傲月国,南诏国。出云国南诏国联手击退了军事实力最强的傲月国的侵犯,并步步紧逼,攻陷了傲月国边疆的多个城池,三方僵持。同年,三国议和。但傲月国的后备军队强盛突袭,截住了北上支援议和的出云国皇帝军队,三方的战争又一次爆发。 “皇上,北营将领来禀,昨日的突袭......损失了不少兵马粮草。先下我军被围困在此,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凤鸣转身,袖手一挥,却是宽面长袍的打扮,只是依稀可见得一些些污垢,划痕,但穿在着男人身上却不曾有着一丝的狼狈。眸光坚定而阴狠,薄唇紧抿,轻吐出几个字:“胆敢如此,他们定是豁出性命了,议和之事权当笑语,我军大可不必顾前顾后地让这些蛮奴看轻来了去!来人,命左副将好生整顿,明日定要让这些人知道胆敢与我出云国抗衡的下场!!” “是!”那人连忙领命而去,脸颊之上还带着点点血迹。昨日那支野蛮的军队突袭,战斗持续的天明,出云国一直处于弱势。但看陛下如此坚定而愤怒的目光,那侍卫的心情也莫名地坚定了起来。是啊,谁都不信,也要相信自己的皇上!!! 凤鸣眸光闪闪,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笑过了,虽然是这种嗜血的笑容,但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涌现出了久违的兴奋感。 这不是和当初阿狸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甜蜜的兴奋,而是当年被扔进修罗地狱时候的那种,每每杀死一个妄图取自己性命的人的满足快感......呵!——阿狸要是在的话,不知道又会怎样看不起他了...... “报——!!”帐外又传来了禀报的声音,凤鸣便马上隐去了嘴角邪气的笑容,沉声唤他进来。 “禀告皇上,萧某的手下在西营驻扎的那边森林里面找到一个昏迷的女子,那女子身着华丽,不似平常之人,萧某本不该拿这种事情老打扰皇上的,但只听得那女子虽然昏迷不醒,却是一直口中念念有词,念叨着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姓名。萧某这才来参见皇上,那女子可能是南诏国的人,只是出现在此地却是着实诡异,请皇上给个指示,臣......” 凤鸣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事情何须在此时来打扰他。他知道这萧将军定是怀疑那女子是傲月国的人,想要用刑审问,但又怕自己猜错,南诏国毕竟还是出云国的盟友。 凤鸣道:“先派人看着那女子,日后再说。” 那萧将军呛了一记,表情不怎么好看,便也领命就要退下。 一个想法突然冲进凤鸣的脑海,眸子闪了闪,出声叫住了那名萧将军:“带朕去看看......!” 凤鸣果然没有猜错,那女子便是鸾歌,虽然整张小脸被冻得青青紫紫,发丝散乱,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结成了冰晶的模样,贴在脸颊上。因为身份不明,所以随行的军医也没有安好好地照顾她,只是稍微地给检查了一下。 凤鸣眉头一蹙,有些不满,但想着便又压了下来,并未表现出来,沉着嗓子问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那军医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皇上,这女子受了极寒,又长途跋涉,体力匮乏,且久未进食,情况极为不妙......” 凤鸣眯了眯眼眸,视线转到那个军医的脸上,眸色深深,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救活她!!” 那军医吓得一颤,差点没瘫软下去,这皇上说的救活,自然是一定要救活的,不然他肯定就得陪葬......连忙应下,跑到一旁忙活去了。 榻上的女子突然开口,声音细弱蚊吟,飘飘渺渺:“澜莹......澜莹......澜莹别睡,鸾歌马上找到人来救你......” 营帐之内,人人都匆匆忙忙地打理着手边的食物,唯独凤鸣,眸色暗沉,看着女子白得吓人的唇,张张合合,若有所思。 正文 第九一章 皇上...不行?! 第九一章 皇上...不行?! _____________ “嘿!胡二,你说,我们皇上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怎么后宫还是一个妃嫔也没有啊,我可听,说任凭那些朝中大臣怎么劝说,甚至都以死相逼了,我们皇上就是不肯松口纳妃......” 说话是是个身穿战甲的瘦个子士兵,似是刚刚操练完毕,正挥着袖子抹去满脸的汗水,一边笑嘻嘻地冲着那男子说道,一边打开身旁的一只牛皮水袋。才说完就渴极了一般,咕噜咕噜地猛喝了起来。光影折射间,好多的茶水顺着下巴,顺着脖颈流了下来。男子全然不去在意,很是豪爽大气的模样。 那被唤做胡二的汉子,腰粗脸大的,皮肤黝黑,抬起眸子,瞥了瞥西边山尖上的茫茫白雪,再无奈地扯扯自己身上被汗水湿透了的衣裳。喘着粗气朝那说话的男子道:“这都是皇上的私事,怎得让我们来瞎聊,不要命啦!” 那瘦个子士兵呛了一记,表情红了红,声音也放粗了起来:“皇上现在也不在,先不管他在不在,这种东西的确让人好奇的嘛!再说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们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我记得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老是缠着你哥哥,要他带你去瞧西村口的那院子里的小牡丹呢!!” 胡二是个直性子的汉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那陈年往事来说道,愣是憋红了整张脸,好在脸上的胡子大把,遮去了不少,粗起了嗓音吼了起来:“王建你个狗娃子,格老子的,那些陈年旧事说什么说呢,你就难道就没有过了!!再说了,皇上的事情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俗人一起比较啊。” 两人的声音大了起来,自是引来了不少刚刚操练完后趴到草地上休息的士兵,大家都围了过来。倒是没有人去嘲笑胡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讨论开了。 或许背着上司讨论上司的私事,这的确是一件能让任何人都感兴趣的事情。这边的一人突然开了口道:“你们说,是个男人这个年纪了都会冲动......皇上会不会还是童子身啊.......” 这一声道开,大伙儿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 “是啊是啊,正常男人当了皇上哪会放过拥有天下美人的机会啊,你看我们皇上愣是死命地把那些个娇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往外推,那些个老臣以命相抵,皇上也面不改色地拒绝了......你们说,皇上是不是......不行啊?” “啧!格老子的!这话我看有理,还记得皇上以前和那个左相家的二小姐是有婚约的吧,皇上表面上再怎么推拒那些个朝堂大臣的闺女,那么有了婚约的左二小姐总算是名正言顺的吧。怎么皇上即位之后,那左二小姐就消失不见了......怕是皇上那个......真的不行......” “你个王八蛋,知道什么啊,左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妒妇,哪里能和那天下第一美女凌慕遥比啊。皇上当年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常常听说和她有些来往,可没想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无疾而终了。哎呀,不管怎样,皇上对女人还是有兴趣的,看吧,这就是事实啊!” “呸!说谁王八蛋呢!!那凌慕遥天下第一美女又怎么啦,到底也只是一个ji子,想老子当年在御书房守卫当值的时候可是远远地见过那个左二小姐的啊,说真的,老子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你说的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女万万是比不过的,皇上结果还不是不要啊,所以我说,皇上要不就是喜欢男人,要不就是有什么隐疾......” “刘三子!!”刚刚那人突然就出声打住了他还未说完的话语,表情惊恐,油光满面的肥脸上两只死鱼眼瞪得老大,拼命向门外翻了翻。嘴巴大大地张开,却不能发出一个声音。 “叫什么叫啊!老子说的就是了,你小子在这里装鬼吓唬谁呐......”刘三子突然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身后传来的冷冽气息直直地能把他杀死。噎了口口水,视线看向其他的士兵,想要证明自己刚刚的只是错觉,却发现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好吧,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棚外的沙场上,那人高头大马,一身银色铠甲,眸光冷冽,暗沉幽深得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隐隐能感觉到寒气肃杀,好一个威风凛凛,不是当今那个出了名的铁血皇帝还有谁。 刚刚还撒开丫子聊得天南地北好不开心的众人,现下一个个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小苗,齐齐扑倒在地唤了声吾皇万岁,便没了声音。只觉得刚刚出的那些热烫的汗水,一下子冰冰凉的,刺得脊背发寒,众人便不能再开口说一句话,若是地上有条缝的话,估计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只想着逃了要紧吧。 可是众人没有想到是,那铁血皇帝在原地用那摄人心魄的气场将他们一个个狠狠地虐杀了一回后,居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去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心底发颤,更加的难过了几分。 刚刚真该求皇上直接给个惩罚,这样子吊着更加不安....... 这边凤鸣下了马,面色冷得能将人变成冰,大步流星地跨向营帐,解下头盔,“啪”!使劲地扔给了走来迎驾的左念,力道之大,左念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只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接住,震得双手发麻,虎口处更是疼痛不已。 “你故意的!”才要走进营帐,凤鸣猛然停下,看着左念,冷眸森森,一字一句道,带着慑人危险。 左念轻舒了口气,点点头:“回皇上,是的。” 一股子暴戾的气息猛然袭上了左念的脸庞,猝不及防,阴冷森寒,似要把左念就此冰冻了一般。 “左念,看了朕是对你太放纵了,才会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以下犯上!!”又是猛地一击,却只是男子随意一挥,内力便凝聚在了一起,打在了左念的肚子上。左念只觉得肚子里面一阵翻腾,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疼痛,口中酸涩,苦味上涌,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使劲擦去唇角的鲜血,左念正色道:“左念只是觉得皇上已经忍了太久了,若是小姐真的死去了,皇上还要再等上一辈子么......”又一口鲜血涌上,凤鸣那一记,当真毫不留情。 “朕的事情,何须你来操心!滚......” 男子坐回主座,垂下眸子,淡然得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左念拼命忍住又要吐出的一口鲜血,步出了营帐。 这个男子,忍了太久了,执念也太深了......就算他并没有那么地爱他家小姐,也会被“是自己间接地害死她”的这个咒怨一直深深地束缚下去,始终不得解脱...... 捂着肚子,眸光放空,看向天边,西边的山尖上,还是白雪茫茫的样子。左念眸子半眯,似乎依稀见得一缕桃花红......可笑的摇摇头,定是眼花了,还是去找军医配副药吧,不然被画屏知晓了,定是又要生气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了。 才到军医的营帐,便被里面传出来的喧哗声给搅得心神不宁,连忙大步走过去,扯开帘子看去。 原来是那女子醒了啊!左念挑挑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些个军医。这些军医原先是御医,随着皇上一起出来的,凤鸣带兵很少有伤亡的情况,这些个军医都可称得上养尊处优了,一有什么战乱,还会有专门的士兵把他们一路护送到安全的地方,自是养出了傲气。那萧将军没有给鸾歌好脸色,把他当成了傲月国的奸细,这样军医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到哪里去。 只听得那女子在床上神色迷茫空洞地大喊着:“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澜莹!!我要去救澜莹!!......” 那些个军医满脸不耐烦地把鸾歌按在榻上,想要让她安静下来,有一个军医突然开口,“直接用针扎晕不就安静了嘛。”说住取过一边案上的针包就走了过去。 “住手!”左念大喊,一口气缓了下,又呛了起来,舒缓了些,又站直了身子,眸光严肃地看着那些个满脸心虚的军医:“鸾歌姑娘是南诏国的贵客,又与皇上是为旧时,你们怎如此无礼!” 这一声喝下,那些军医们才乖顺了不少,毕竟左念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啊! 鸾歌神智依旧不甚清晰,模样很是狼狈地呆坐在床上,茫茫然地看着左念,左念连忙走了过来,他本就是热心肠子,这姑娘也着实可怜的紧,温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鸾歌突然就哭了出来:“哇呜!你快帮帮我,帮帮我救救澜莹!!” 左念心头一跳,澜莹?!不就是那南诏国的慕容小王爷么,前段时间国师说他就是阿狸,还害得他当了一阵子的跑腿。意识到出了问题,左念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意识不甚清晰的鸾歌嘴里套出了事情的始终。 真想骂句脏话,那些一路跟踪慕容澜莹和鸾歌的侍卫们是怎么办事的!! 当下派了侍卫前去禀报凤鸣,自己则是领了十几个人,直接就往西北森林里面寻了过去。 不管如何,救人要紧!! 正文 第九二章 偷香窃玉 第九二章 偷香窃玉 —————— 对面的这张脸着实有趣的紧。 先不说是有多么的俊逸非凡,阳刚威武,却至始至终都摆着那么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被人私下里偷偷摸摸地讨论着自己的隐私问题,还是有些挑战男性自尊的隐私问题,通常人的举动不疯了也得发狂了,可是这皇帝陛下却偏偏硬是要扭曲着一张冰山脸来面对所有的突发状况,隐忍隐忍再隐忍...... 还是说,是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呢...... 不自在地咬了咬下唇,将视线撇开,不再看向那座不言不语却仍是天然聚焦体的活雕像。细细估量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和慕容澜莹是偷跑出来的,若是现在又因此而狼狈非常地给抓回去......鸾歌摇摇头,无法想象。 自刚才左念左将军离开后,就有一个士兵来将她带到了这里,空荡荡的营帐中间放着这么一把椅子,正对面的男子正认真地低头批阅折子。 因着前几次的印象太深,鸾歌对男子的定位只处于冷酷残暴的阶段,现在于男子共处一室,身边除了面无表情的守卫,就只有他们两人。 气氛很糟糕...... 鸾歌真心开始祈祷地上出现一条缝,好能够让她钻进去脱身。可是现实总是相反的,鸾歌神情戒备,战战兢兢地坐在那个位子上,连呼吸都不敢太过于用力,更别说是有什么动作,亦或是先开口找话题。唯恐男子一个不快,将她拖去出扔回南诏国,或者更甚至于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不得了了,这几个字眼滑过鸾歌的脑海,顿时全身冷汗涔涔,自顾自地在那里继续吓着自己。 “啪!”突然传来毛笔被重重搁下的声音,鸾歌的神经本就敏感紧绷,这一下子更是吓得直接喊了出来,两只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呆滞而绝望地看着凤鸣,猛然带着将入地狱一般的悲哀与狠决。 凤鸣眸子半眯了起来,这是心情不好时候的象征性动作,食指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红木桌面。 这女人,思维要不要这么活跃,那气息紊乱得他拼命忽视都忽视不了,再也没了继续批阅奏折的心情。 整个房间内,顿时只有那轻轻叩击桌面发出的好听声音,那规律的一下轻一下重的敲打,却惹得鸾歌的心情也随之七上八下。凤鸣冷冷地看着她,眸子中几乎能够射出冰霜。虽然那张俊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全身就是散发着讨厌你的气息,无法让人忽视,随意地看着鸾歌的自导自演,眸子中猛然闪过一丝精光,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 半响,轻轻敲打着桌面的食指停了下来,紧抿的红唇轻轻开启,凉凉的声音随之猛然侵入鸾歌的心底,一字一句:“女人,你,怕我!” 鸾歌怔住,到没有想到男子会开口说这么一句,男子用的是肯定句,鸾歌好想毫不顾忌地回他一句:废话,你那张死人脸谁看到都会害怕...... 但终究面对是那铁血冷酷出了名的桀王凤鸣,鸾歌顿时软趴趴了,嗓子恹恹,吞了口口水,道:“桀王......桀王想太多了,鸾歌,额,民女只是担心澜莹,有些紧张而已......” 男子没有接话,那深邃莫名的眸子,在她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扫射着,鸾歌心口又颤了颤,她刚刚似乎在这冷面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思念!!! 只是很快的便又消失了,鸾歌却尚不能回过神,仍旧呆呆愣愣地看着男子。 凤鸣的冰霜脸,却是缓和了些些,嘴角轻轻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眸子中也染起了点点柔软。鸾歌身子一震,缓出一大口气,便再也不敢有其他动作。为什么......她会觉得凤鸣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否则,否则,这个男子是断断不会对她展露笑颜的...... 脸上不自在地染起一朵红晕,怪不得这男子老是摆出一张冰山脸,老是压抑情绪,总是面无表情...... 因为,他...... 鸾歌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小贼,神情急促,脸颊不自然地红着,慌张地抬眸看了一眼凤鸣,便又马上垂下了小脑袋。 因为,他笑起来真的......真的好好看...... 待到又有侍卫前来禀报的时候,凤鸣这才恍恍惚惚地收起了自己投在女子身上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处理起了正事。 现下,得先到达出云国的边疆,和左轻舟会合才行。无论傲月国是如何强大野蛮,定会让他们知道惹了凤鸣的下场!!不是出云国,而是单单指凤鸣...... 室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鸾歌垂着小脑袋,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歪着脖子睡死了过去。毕竟是大病初愈的柔弱身子,巴掌大的小脸不见多少血色,苍白得有些吓人。虽然是胆小如鼠的性子,怕他怕的要死,好像和他讲一句话也会窒息一样,可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正紧紧地攥成坚定的小拳头,下唇有些牙痕,也是为了紧张的时候不发出声音而自己咬的...... 凤鸣的铁血冰山脸猛然出现裂痕,眉头紧拧,生生皱起,形成一个“川”字,暴露了他现在的情绪变化起落之大。 为何......为何这女子就连性子也向极了阿狸......虽然显得要更单纯,或者说较弱的有些白痴,在南诏国的那段日子,只见得她日日夜夜追逐着一个天注定就不属于她的男子,心心念念跌跌撞撞。就好像她的人生就是为了那男人而存在的,没了那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可她偏偏又要出于意料地逃宫,并不是欲拒还迎的手段,是真真正正地逃出了南诏国皇宫,即使一路被杀手追杀,甚至差点死在那仙麟森林,葬于茫茫无边的冰雪之中。可她居然还能够背着慕容澜莹一个大男人走了那么远的路....... 聊城边上的仙麟森林,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是鸾歌和慕容澜莹是从南诏国的边界进了森林的,却最终穿越了近半个森林,来到了出云国的边界...... 这个娇娇柔柔的小女子,身体里面到底蕴藏了什么力量。明明就是软趴趴的好像他随手一掐,就能让她命归西天,却能背着一个男子在风霜雨雪中穿越了那么多了路,踏出了那么多的脚步。 他是讨厌这种女人的!特别是在阿狸离开后,但凡是女人这种生物,便极少接触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极其冷血的性子,自是讨厌极了这种娇娇滴滴的,好像是水养起来的女子,说道上几句,便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负。明明什么都不会,明明就是什么用处也没有用的一种生物...... 凤鸣狠狠地撇开了头,神色已是好久不曾出现过的沮丧和哀戚,他的心如死灰啊!除了拼命告诫自己阿狸还在这个世上,阿狸还活着的,阿狸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到她。或许她是迷路了,或许她是不愿再原谅他了,亦或是她偷偷地把自己藏了起来,等着他找到她,以之来作为他伤害她的惩罚。 轻轻捂住心口的位子,这些......便是凤鸣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了啊!这条命是阿狸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亦或者说是从阿狸身上取来的,这身体里面流着她的血液,这些这些这些......怎能让他自私地为了解脱自己而死去。 心如一盘死灰。 营帐内除了那瘫软在椅子上睡去的女人,空无一人,凤鸣也不去在乎自己此刻的放浪形骸,自己的狼狈颓废会被人看了去。 阿狸?!阿狸在哪...... 阿狸...... 视线划过,紧紧地盯着倚在上那个瑟缩着的小小身影。 只需一小会儿,只需要一小会儿好么,请让他自私地假装一回好么。 心脏,因为刻骨的思念而疼得就要窒息,需要缓解啊,只需要一会儿...... 宽厚的大掌,轻轻抚上了女子虽无血色但仍然光滑的小脸蛋,柔软的触感,几乎能够掐出水来。女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翘起的小红唇,弯弯的眼睫轻轻 颤抖,眼睫的下方还点缀着晶莹的小水滴子,闪闪烁烁,好不惹人喜欢。 凤鸣轻轻勾起唇角,只需一小会儿,只需一小会儿...... 温暖的怀抱没有任何意外地将女子娇小的身子整个容纳进了怀里,紧紧束缚。下一秒,两片红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一个柔软得似乎就是水做的,一个温热僵硬却是极为霸道地长驱直入,攻略城池,如入无人之地。 满满的怀抱和香甜的味道,似乎心口的疼痛也平缓了下来。 许久,男子抬眸,紧紧盯着那如花的容颜,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啊,果然是一个小人。 正文 第九三 不怕,带你回家 第九三 不怕,带你回家 ———————— 若说白色的地方,是天堂,为何却又是如此的薄情,残酷得直直要将人逼入绝望之地。 楚若铭万万不曾想过是的,自己最不愿伤害的人,会有一天因为自己而受尽如此苦难。 近侍前来禀报,说是派出寻访慕容澜莹和鸾歌的人,多次受到阻挠,屡次在就要成功的时候就被人给断了线索。楚若铭是断断不愿相信这点的,自己的手下个个人中龙凤,莫不是出了内奸...... 却不曾想到,在成功找出萧皇后和萧将军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个内奸之后,近侍带来给他的第一个消息会是慕容澜莹和鸾歌已经去往了聊城。眉头轻挑,依着他对慕容澜莹的了解,不用怀疑,他们是一定会去仙麟森林的。只是......只是鸾歌!在知道鸾歌的真实身份之后,怎还能够放心地让他们两个再进入仙麟森林!!! 那个女子对慕容澜莹果然不祥!必须除之而后快...... 当下领了圣旨,借着前去边疆议和的借口,带着军队直往仙麟森林而去。待到了聊城,近侍又传来了桀王凤鸣遇到傲月国军队突袭的消息,议和破灭,三国战争一触即发,他需要马上回到京城和皇上商讨后续事宜,切不可耽搁...... 眉头紧蹙,当下摘去了头顶的银色盔甲,搁在案桌之上。 眸光与那萧氏亲信的军师紧紧相对,不躲不闪,无所畏惧,平和而坚定地陈述了自己的意愿。 楚若铭失了官职,失了权势又有何妨,功名利禄于他不过过眼云烟,所有的虚名浮华都将会随着他而老去,最终化为一抔黄土。但楚若铭若是失了慕容澜莹,呵,那么他自己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听到了那军师得意的笑声,他甚至能够想象到京城内那萧皇后和萧将军的猖狂,意气风发,但他义无反顾地走了,脱去了满身的盔甲。 近侍前来禀报,说是找到了一个聊城当地人,据说前两天给一位京城来的小爷和一姑娘领过路。只是那小爷和那姑娘自进了仙麟森林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楚若铭只觉得心口狠狠地抽痛着,两眼眩晕,几乎就要晕过去。再也没有出来过么......???鸾歌,慕容澜莹此生要是因为你而出了事,那么楚若铭可不管你是谁,不管那些个劳什子天命,三生三世不得断了的缘分那又如何,楚若铭就是甘愿遭了天谴也是断断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在茫茫森林中找了三天三夜,大雪每天都会飘落,只需短短一刻钟,便再也找不到之前留下的脚印,森林何其之大,连两人是往哪个方向逃走的也不得知晓。楚若铭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轻轻地崩裂,鲜血直流......哪里才是能够给予它安慰的人呢?? 三天后在雪地中找到一具被雪覆盖着的身影,他兴奋得几欲发狂,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那人跑去的,跪倒在那人身边,小心翼翼地翻过那人的身子,却是见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哦,是了,这人做了慕容家影卫的打扮...... 可是他却听见了自己的心猛然崩裂的声音,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啊...... 随行的近侍们,也开始有小抱怨了,刚刚才冻晕了一个人,虽然楚若铭马上命令了另外一个近侍将他背出森林,但其他近侍们却也知道,若是再寻不到慕容小王爷,怕是自己也要像那人一样了。 不知道翻了多少雪,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直到随行的那些只追踪的大狗也被冷得双腿打颤,不愿再继续寻找的时候,终于在一片矮树旁找到了一个大大隆起的雪堆。树枝在外面围成了圈圈,里面依稀可见得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影。 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枯树枝,终于在那里见到了那个寻寻觅觅多日了的小身影!! 却没人感到松了一口气。 那慕容小王爷的呼吸都已经探不到了...... 几人拼命自我安慰,该是因着天气过于寒冷了,他们自己的手指都冻僵了,哪里还能探到那没什么热度的鼻息呢......却是没有人敢去看楚若铭的表情。 楚若铭在笑。 是的,楚若铭在看到慕容澜莹的那一刹那便一直在笑。冻得僵硬的脸庞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个温暖的弧度,并就一直这么维持着笑容。 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满足地轻轻一个叹息,笑靥如花,好像那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男子,只是淘气地和他玩捉迷藏,而不小心躲着躲着就睡着了一般。 楚若铭轻轻地,轻轻地,似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一般。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也不去在乎他的皮肤温度是有多么的惧人...... 然后便抱起了男子,一句话也不说地便开始慢慢地往回走,表情温和柔软。 留下身后的近侍,个个神情悲痛,不知如何是好...... 越是强势的人,流露出的悲伤越是惊人。 楚若铭觉得自己想了好多,突然就想得那么清晰,那些个遗忘或者模糊的故事。 七岁那年,他尚且还只是一个小娃娃,第一次被父王带进皇宫,认识了慕容无双,认识了好多好多的皇室子弟,个个意气风发。那天天上正下着大雪,一众小娃娃便跑到御花园里面去堆雪人,躲猫猫。轮到他的时候,他却是不小心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却是不小心在白雪覆盖着的假山后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他仗着自己年龄大些,跑起来快些,直接就将那小人儿捉了来。 那小人儿唇红齿白,好不可爱,又见衣着华丽,地位肯定不一般的。敏感的楚若铭,终是猜出了一些缘由。 “你为何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瞧我,要不一起去玩?......” 小人儿的眸子闪闪,兴奋不已,但却是一闪而逝,便冷起了小脸:“本王才不要和你们这些小孩子玩这种俗气的玩意呢......”他如是说,表情高傲,明明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然后衣袖一挥便大步离去。 后来问起同行的小伙伴,这才知道,其实,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娃娃,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为何? 因为各家的父母长辈都告诫过,因为和他玩耍会被当今皇上仇视,因为和他玩耍会被其他孩子孤立......所以才有了他的高傲。 回忆又跑到了自己九岁那年,皇上一个圣谕,和他同龄的孩子们便被扔进了书院一同学习。然后他又见到了他,依旧唇红齿白,不可一世的高傲性子,仿佛他和你说上一句话便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忘记了他!!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他难得对一个人念念不忘,他却视他为过目即忘的路人。这个打击的确很大,对于心智尚且还不成熟年仅九岁的楚若铭而言。所以他便冷眼看他,再也不愿自己寻晦气找他说话,看着他每天表哥前表哥后地给慕容无双当小跟班,乐不可支。 直到后来,历经了那非人的魔鬼训练后,他居然偷吃了他藏起来的一只白面馒头,还说了那么多欠抽的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冷静的他,当时会那么地怒发冲冠,不可自制,即使他说了那种话,但他也该是习惯了不是么? 可能......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他偷了馒头,却还甘愿在自己吃不饱的情况下,将那馒头分了一半给慕容无双吧...... 年少的心,仅仅因此便嫉妒不已...... 再后来的记忆,两人便一直在你呛我,我呛你之中慢慢地打太极度过了。他也成功地在时光之中,认识了那个活在皇上无情压力下的慕容澜莹,那么的小心翼翼惹人心疼,却又是那么的机智聪慧惹人惊叹。 二十岁的记忆,那晚,借着酒力,他骗了他,拥抱了他,成功地占有了他的美好...... 如此满足。 纵使慕容无双嘲笑他,只是因为年少寂寞,还没有对世界对爱情有一个深刻的认识,所有的注意力便全数被慕容澜莹占据了去,所以才会那么的茫然,不顾自己地爱上了。这种爱情不会漫长的...... 真的么?!他笑笑,楚若铭若真的只是因为尚且还未真正长大,接触到更多的东西,便因着那傲气的小慕容澜莹占据了自己太多了心情,而坚定了自己尚且还算年轻的心......那么楚若铭,心甘情愿!并且愿意义无反顾!! 此生相随又何妨,世人的目光又有何妨! 楚若铭只是想要好好地守护者慕容澜莹的那一份动人的傲气,那一份惊人的坚强! 怀抱中的身体依旧毫无反应,身上的内力因着用了太多,也显得有些疲惫了。楚若铭轻轻低下头,眸子温柔地看着慕容澜莹僵硬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眸。 呵呵,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安心地让我抱着。 澜莹乖,不怕,楚若铭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 正文 第九四 诛杀令 第九四 诛杀令 ———————— 彻夜无眠。 清晨的日光很是强烈,厚厚的营帐内,虽是密不透风,却也能够感觉到那温暖清新的气息,日光将营帐的顶部也给照得透出暖暖的黄色。 一缕寒风裹着浓郁的草木气息硬是从门帘处的缝隙,钻进了营帐之内,寒冷而清新。紧跟着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长途奔波的疲乏,气息略重。 “哗——!”的一声传来,帘子被猛然挥开,一个脚步声稳稳地踏了进来,“皇上,属下无能,没有找到......额,咳咳......” 眸子瞪得老大,尚且还不能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 这情况的确是有些些尴尬,身后追过来的守卫打杂的小士兵更是恨不得遁入地缝中,都是他动作太慢了,没有来得及阻止左副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慌慌张张的大眸子在看到一旁榻上的人微微动了下的身影之后,更是惊惧地快要哭出来了。 小小的营帐之内,只一眼便可看见所有的风景。一方小榻上,女子睡容安详,榻边半倚着一个男子,脑袋紧靠着女子的颈窝,长长的手以着占有性的姿态将女子搂于怀中,男子的嘴角意外地带着一抹浅浅的满足笑容。 凤鸣眉头轻轻蹙起,似是不满于那刚刚的喧哗吵醒了自己的美梦,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嘤咛,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搭在了榻上那正睡得安详的女子脸颊之上,轻轻摩挲...... 画面竟是意外的和谐,似乎本就该是如此! 这超乎自己所能掌控范围的场面,饶是左念也不由得噎了口口水,整整一天一夜的疲乏也似乎不见了,心口狠狠地一个哆嗦,移不开自己视线......原来,原来皇上也会有这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撒娇的表情啊!! 突然,榻边的人眼睫颤了颤,下一秒便睁开了那双堪比黑色珍珠般耀眼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怔愣在门口的两人。 一时间营帐内静得吓人。 还是左念反应快些,连忙转头指挥身边的那个打杂小兵,让他去打些热水来,自己则沉下嗓音告退,亡羊补牢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稳稳地退到了营帐外面等待召唤。 双颊却是染起了点点不自然的笑意,呵呵,看样子,皇上对小姐的执念应该是放下了一些了吧。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睡得这么安稳呢,竟然连自己那么大声叫嚷着冲进来也没能马上察觉到...... 凤鸣本就敏感,今天的确是有些异常地安稳了,醒来后,略略思索一番,便知晓了刚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子,视线落于踏上那因着久病未愈而仍旧显得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面无表情,幽幽暗暗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后,干干脆脆,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唤来那打杂的小兵,自顾自地开始打理自己。战袍并未换下,所以也只是随意地抹了下脸。 左念的表情已不复方才的失态,正经而严肃道:“皇上,鸾歌姑娘说自己是顺着直线逃出那仙麟森林的,所以属下领着众人按照原路线返回去寻找,却并没有找到那慕容小王爷。反而在仙麟森林中找到了楚家军队的一件长枪,想来那慕容澜莹小王爷应该是被南诏国摄政王带回去了......” 凤鸣动作顿住,冷眸回头看了一眼紧低着脑袋的左念,眸色幽幽暗暗,朱唇轻启:“那摄政王不是在京城好好呆着么,怎么突然北上来了。” “回皇上,那摄政王担下了议和的官职,但现下议和一事已然做不得数了,那摄政王本该第一时间回去京城商讨后续事宜的,但那摄政王为了留下继续寻找慕容澜莹小王爷,干脆抗了圣令,带着楚家军进了仙麟森林.......这是左念方才回来才知晓的情报。” “呵!——他倒是重情重义,可却是给朕找了麻烦,若是因为这件事,他楚若铭不得再干预边疆的事宜,那么与我们共事的可就得是那萧丞相和萧将军了......”凤鸣眯了眯眸子,冷光滑过,硬下嗓子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我军继续前行,尽快与左将军会合。” 左念连忙应下,眸子闪闪,有些迟疑,细细地观察着凤鸣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那,那鸾歌姑娘可是要一起带走,还是?......”刚才那甜蜜的一幕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左念有些打不定主意。 “一起带上。”凤鸣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忽而,又一个转身,视线滑向那榻上仍然睡得天昏地暗的女子,气息平和而安稳,睡颜甜美,就好像得了全世界一般开心......如此单纯美好,却更让人有种狠狠地把她揉碎染黑的冲动...... 呵!——凤鸣自己也未曾察觉到自己轻轻扬起的嘴角,语气淡淡,吩咐道:“一起带上,她若是醒来后询问起那慕容澜莹小王爷的事情,那就告诉她你们未曾找到。” 左念讶异地抬眸,弄不清楚凤鸣的意思,若是说自己未曾找到,那么大的森林,自是不会有人偶然进入救起的,那么那慕容澜莹小王爷自然必死无疑......皇上这是想要做什么,惹得那鸾歌姑娘心焦不已,或者说想要那鸾歌姑娘自责么??...... 凤鸣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帐,潇洒自若,留下左念呆立在营帐之内,为自己将要背上一个欺骗单纯女子的恶人之罪忧心忡忡。 榻上那疲惫多日,已然睡得忘记时辰的女子,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轻轻笑出了轻盈悦耳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洁净单纯,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睡梦中的她,正和慕容澜莹在那仙麟森林中无忧无虑的欣赏美景,为终于摆脱了南诏国皇宫的束缚,为终于能够过上平凡美好的生活而欢呼庆幸...... 可是,万万不能想象到的事实是—— “王爷,恕卑职无能,王爷.......啊!!!王爷你不能这么做......” 楚若铭轻轻揉揉皱起的眉尖,这已经是第几个被拉出去的大夫了呢......呵呵,澜莹,他们竟然胆敢说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真是该死,以着你那高傲到不行的性子,自然是会要好好训斥他们一番的吧,竟然敢如此污蔑你,死不足惜啊,楚若铭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下一个......” 帘帐之内又传出了低沉而飘渺的声音,温温和和,听起来很是舒服。帘帐之外站满了聊城所有的大夫,人人都战战兢兢,面无血色。再听到那犹如修罗地狱里面传来的死亡审判一般的声音时,更是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全身哆嗦,唯恐这次进去的会是自己...... 聊城可是宸旻大陆最为寒冷的地方了,终年寒冷,因着寒冷的气候而冻死冻伤的人自然不少,聊城的大夫们在这方面的研究自然更是专注用心。而这京城来的摄政王从雪地里带回来的少年,只一眼......哦,别说是大夫了,就是普通人也知道他定是没救了! 这何止是普通的冻死冻伤啊,根本就好像是将一个人放在冰层中冰冻过了一般,皮肤已然青白色了,全身似乎都会冒着冷气,即使这个房间内的炉火烧得多旺,即使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男子拼命将自己的内力渡给那个男子,又有什么用呢?!连脉搏都已经探不到了啊....... 要知道,方才拖出去的那个老大夫可是聊城最有威望的大夫了,对寒症更是研究颇深,连他都说救不活了,那么此人定是已经回天乏术了啊! 侍卫突然进来禀报,也是战战兢兢的表情,不敢看向床边上男子的表情:“禀报摄政王,楼外的街上和领近的几条街上跪满了全城的百姓,他们......他们恳求摄政王切勿再斩杀聊城的大夫了......” 床边的男子并不言语,周身那冷冷的气息,震慑住了这前来禀报的侍卫,胆颤心惊 ,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慕容小王爷是救不好了啊,但摄政王居然迁怒于那些个大夫,一连斩杀了三名大夫,聊城之内人心惶惶,哀怨不断......他也不知道向来运筹帷幄,潇洒正气,爱民如子的摄政王今日为何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视线轻轻滑过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战场杀敌无数,死人见得多了,却是第一次感到心底发寒,为那些个无辜丧命了的大夫,也为性情大变的摄政王。 突然,一直背着他的男子开了口,声音低沉,寒凉到了心底深处,扎了根一般刺痛,他道:“给所有楚家影卫杀手下诛杀令——鸾歌,今生必要你给他偿命!!” 正文 第九五章 求死也不让么 第九五章 求死也不让么 —————————— 边漠的风总是凛冽的,夹杂着森森寒气,卷起马上那人绣着暗金龙纹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你是说,赫连沉沙想凭着他旗下的那傲月国五十万大军击败我出云和南诏国的百万联军,呵!——纯属笑谈。” “皇上,在下却认为,这很符合赫连沉沙的作风......他赫连沉沙号称神勇无双,平乱之时曾独自领兵五万杀入叛军之中,万夫莫敌,那次战争杀得尸横遍野,也杀出了赫连沉沙的名满天下,此后叛乱军闻风而逃,他倒是真真是不可小觑人物,还望皇上慎重......” “这又如何!他赫连沉沙再神勇,到底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朕联军百万!不论赫连沉沙如何打算,他胆敢派兵突袭朕,他就得做好替自己收尸的打算!!” “皇上,难道......” “朕自有计较!” 的确,凤鸣的手段和名气与那傲月国首将赫连沉沙相比,可是并驾齐驱,难分伯仲的,但毕竟这傲月国边疆之地,赫连沉沙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左念沉下眉头,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没错!自己要相信皇上!! 忽而,紧握着缰绳的大手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就软下去不少,粗犷豪气的男子竟也扭捏了起来,犹犹豫豫着自己该不该说:“皇上......那鸾歌姑娘依然不吃不喝,一心寻死,左念看她面容哀怨,形影憔悴,大病未愈的身子骨本就弱,这样下去怕是禁不起漠北的气候,终是要得病的啊......” 言下之意,还是不懂得皇上为何要瞒着鸾歌姑娘,那慕容澜莹小王爷已经被南诏国的摄政王给救走了的消息。昨晚的飞鸽传信得到的准确情报,那慕容澜莹的确是被容王找到了,只是现下仍然生死未卜。 慕容澜莹和鸾歌不一样,慕容澜莹用自己的身子和自己不多的内力来温暖了鸾歌,也就是将自己的生命抽干了送予了鸾歌,后来又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昏迷了那么久,整个人应该都冻僵了吧......凤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队伍后方的马车内又传出了一阵喧哗声,惹得众人频频回头看去。 凤鸣不语,长臂潇洒地猛然拉住缰绳,黑马下意识地发出长长的一声“吁!——”两只前蹄猛地提起,马上的人却是不慌不忙,神情淡漠地看向队伍后面马车内的女子。 邪魅的凤眸,细细长长,掩在被风吹散开的一缕飘逸的长发之下,似是有波光在期间流转,背着东方刚出不久的那一轮灿烂的新日,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丰神俊朗。大漠英豪的神勇形象不由得让身后队伍长长的士兵们都看的心惊胆颤。 皇上近日与往时相比,果然有些些不同了...... 鸾歌躺在马车里面,有些气恼地抬头看去,恨恨地撇开眸子。 众士兵大惊,前几日还在议论着皇上是不是身患隐疾还是有什么龙阳之癖,今日就让众人见到如此景象,真是大跌眼镜。 只见那马车内的女子,瘫倒在雪白的小羊毛毯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旁边狼狈地躺着一条白巾,不难想象方才是被塞在女子口中的。羊毛毯子上被乌色的汤药沾染了一块异样的颜色,女子的嘴角也染着几点黑色的药汁。 军队里面呆久了,见到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何时见过如此天仙的女子,还是被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着的女子!!那白皙丰润的肌肤被粗布绳子勒出了明显的红痕,好不惹人心疼;女子表情扭捏,弯弯的柳眉紧拧,泪眼朦胧,却又犟着性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屈服,嫩嫩的脸颊,染着绚丽的红晕。红衣上绣着九彩凤凰,更显得女子的皮肤莹润如玉。应该是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开了的一头顺滑的青丝,好像瀑布一样散开在女子的四周,就好像盛开的墨莲花。 众人无不怔愣在了原地,说是不知所措,倒更像是看得痴了! 马车旁站着的那么军医手足无措,慌张而无力地揉捏着自己的衣袍下摆,刚刚来给女子喂药,却没想到女子饿了两天了,情绪还是这么激动,头一偏就把他辛苦熬起来的药汁全给打翻了,急忙看向凤鸣,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注意到身边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凤鸣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握着缰绳的大手又紧了紧,眸光凌厉,带着危险的气息。语调却仍然是慢条斯理的淡漠:“那条小羊毛毯是用最好的绵羊品种的羊,取羊脖子上那最柔软的一小块给织成的,你弄脏了。”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开口第一句话会是指出女子将碗打翻弄脏了珍贵的毯子......通常男子见到如此绝色美女受苦受难了不都应该身先士卒,至少帮女子解开身上那些残暴的束缚吧。 却是没人胆敢窃窃私语地讨论,毕竟前两天的事情皇上没有来罚他们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哪敢再造次,即使面前的女子是多么惹人心疼,想要好好怜惜...... “出云国的皇上!请你给民女松绑,民女是南诏国的人,民女要死要活都是民女自己的事情,出云国的皇上根本没有资格干预民女的自由!!”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胆敢同皇上如此讲话,不要命了么!! 马上的男子不语,气压低沉,似乎周身的温度也降了好几度。 鸾歌的身体仍然倒在马车的底板上,懊恼与自己尴尬的姿态,更气恼于男子的态度。鸾歌做了错事,鸾歌本来就应该和慕容澜莹一起留在那仙麟森林中同生共死的,但鸾歌却侥幸活了下来,而现下慕容澜莹却是凶多吉少,鸾歌怎能安心地苟且偷生!!! 无奈的是,记忆中这个明明冷漠残暴到不行的桀王,却不许她随着慕容澜莹一起去死,甚至于将她绑起来扔在马车里面已经两天了,纵使她不吃不喝,使性子闹别扭也不肯让人给她松绑......鸾歌有些挫败,特别是每次见到那男人淡漠冷情,好像什么也没放在心上的眼神。就好像一个帝王,藐视人间众生一般,如此高傲,不,他本就是一个帝王没错...... 但却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是带着一种看戏般的态度,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看着凡间人类的种种......这个男人真的好讨厌!! 想着,看向男子的目光便又犀利了几分,胡乱地一阵挣扎,却始终不能够摆脱这些绳子的束缚,身边的那无数双怪异的目光又看得她很是不自在,不停地在提醒着她现在这种求死不能的境况是有多么的困窘。 想起了总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对她温声细语的慕容澜莹,顿时委屈的感觉尽数涌上心头,本就水汽氤氲的眸子,霎时就泉涌而出,泪水颗颗晶莹,滚落眼眶湿了脸颊也湿了身下的小羊毛毯子,哽咽着,小小的红唇轻轻颤抖,吐露出一串惹人心疼的嘤咛:“皇上这又是何必呢......小女子本就该死在那仙麟森林了,苟且活到现在,也只是更增生了自己的罪恶,仙麟森林中的那些个景象历历在目,小女子的命全是澜莹所赐予的,澜莹已亡,小女子的活得越久便只会越伤心,倒不如现在就随他去了......此生已无他求,还请皇上如了小女子的愿吧......呜呜......” 众人的心也被美人的泪水给软化了,只有凤鸣,心情却又低下去了几度,莫名的愤怒情绪在心口狠狠地发酵,目光又森冷了几分。身旁的左念有些讶异地看向凤鸣,没有错过这细微的情绪波动。 鸾歌觉得慕容澜莹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她的性命,所以一心求死,那么告诉她慕容澜莹其实已经被楚若铭找到了,先下正在疗养中,安抚下鸾歌的情绪,那么不久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为何皇上却要执意隐瞒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皇上在争一口气的感觉,就好像是单纯的那种小孩子之间的赌气行为...... 啊啊啊!!不行了,左念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 晨辉下,那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男子终于又开了金口,狭长的凤眸有些心不在焉,语气傲然:“来人,松绑......” 鸾歌吓了一跳,连忙睁大眸子,哗哗而下的泪水马上止住,像是被洗过了一般的明亮眸子扑闪扑闪地看着凤鸣,似是要证明自己刚才并非幻听。 身旁的一个小士兵微微颤颤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来,哆嗦着双手,去扯鸾歌身上的那些绳子,鸾歌这才明白男子刚才是真的说了。两天两夜的挣扎,总算是换来了男子的妥协。 这边鸾歌总算有种解了气的感觉,任身边的那么小士兵帮自己解着绳子,那边马上的人又开了口:“左念,派两人将她送回南诏国皇宫!” 正文 第九七章 窗外有人!... 第九七章 窗外有人!... ———————— 今天炊事房的气氛有些些怪异。 西营房排到班的那十位掌厨,全都乖乖地排成排站在院子的外面,有些不知所措。视线紧紧地盯着厨房房顶的那个烟囱,袅袅冒出浓浓青烟,以及从厨房的门口飘荡出的呛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浓烟...... 被遮去了视线,士兵们无法看清楚厨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有些没底,惴惴不安地在外面张望着。 突然,一个侍卫全身打起了一个激灵,天啊!这么浓浓的烟雾,不会就是她想要借机逃走而故意制造出来的吧!!这可不得了,眸子马上变得凌厉的许多,直直地射向那浓烟的深处,用力捂住口鼻,几个大步向前就一头栽进了浓烟之中。身后的几个士兵尚且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忙不迭地在身后呼喊他:“哎!——沈黑子,你干嘛去呀,不嫌里面呛得慌......” 那叫沈黑子的士兵没有回头,径直将自己的身影埋入了那浓浓的烟雾之中。 厨房不大,但也不小,只见厨房中央那大大的灶台旁边,正蹲着一个一身红衫的小人儿,一边不停地用袖子掩住口鼻,扇着浓浓的呛人烟雾,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柴火拨动着烧得红红的火炉子。突然一个火星子爆了出来,女子吓得连忙往后一倾,差点坐倒在地上,再回眸看向那火炉子,见得里面的火焰终于窜高了几分,便高兴地眉开眼笑,小手抹过脸颊,笑得开怀而得意,却不曾知晓脸上被留下了几道黑乎乎的猫胡子...... 沈黑子一愣,鸾歌这时也恰好转过了头,女子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沈黑子也被感染上了几分笑意。憨憨的笑着,大手不自在地爬爬脑后的头发,本想提醒一下女子,她那皮肤白皙洁净的脸上已经被抹得黑漆漆了,女子却是快他一步说道:“看吧看吧!!我终于把火炉子点燃啦!!” 得意的语气,毫不掩饰着炫耀的味道,沈黑子是个老实的汉子,也着实不好意思去附和女子,也不好打击于她,但是:“额,姑娘......您老半天就在这里点炉子啊......” 鸾歌的笑容马上落下来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着对沈黑子说:“大哥,不好意思啦,我是第一次点炉子嘛,现在好了,开始给你们做一个大火锅,保证好吃哦!” 那沈黑子听了便也笑开了,“那姑娘,我叫哥儿们几个来帮帮忙吧,也省得姑娘再费心地来弄这火炉子了。” 鸾歌点点头,便转过头忙活开了,方才站在院子里面张望的那些个士兵,涌入了厨房,带着新奇。大大的厨房一下又拥挤了不少。鸾歌的本就貌美,又生得那么一分不近人情的性子,远远地便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但现下碰了满脸灰的模样,看上去倒是一下子就拉近了和大伙儿之间的距离。 大家试着和她搭话,慢慢地便也聊开了,士兵们都是憨厚豪爽的真汉子,学不来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眼儿,鸾歌也自在不少。 其实,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下厨吧......不过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会下厨的,脑海里面隐隐的有着光影闪烁而过,便劝说了那负责看守她的沈黑子带她来厨房试试,一来也是新奇,二来......那新被派来的厨子还在赶路的路上,她再不能够吃些能下肚的东西就真的要饿晕过去了。 “哎,鸾歌姐!这菜的叶子要留下么??” “哎,鸾歌姐,这两种菜能不能一起煮啊??” “啊啊!!不行啊,萝卜丝可不能切得这么粗啊!” “鸾歌妹子早说的嘛,嘿嘿,老罗我五大三粗的不是很懂,那妹子,这肉是切片还是切块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盘子不知道的怎么就自己滑出去了......” “嘿嘿,沈黑子大哥,您老人家本来就黑着一张脸,这下子倒被熏得更黑了,哈哈......哎哎哎,别拿柴火打我啊,这里还在煮东西呢!” ...... 呵呵,鸾歌倒真真是从心底里面喜欢上了这群毫无修饰的汉子们了。 待到鸾歌所谓的火锅煮好,众人全都围在这一大口锅边上,见得锅里面的肉骨头已经炖的烂烂的了,鲜嫩肥美,各种配料也将这火锅的味道更提高了一一个层次。汤汁红红,飘着诱人的香味,表面上漂浮着好些红得吓人的老辣椒,却更是引得人食指大动。炉锅下面是烧得红红的炭火,将锅内的汤汁烧得不停翻滚着一个个诱人的泡泡,热腾腾的香味飘飘荡荡,直钻入每个人的鼻腔。不知听得谁咽了口口水的声音,大家哄然大笑,鸾歌也笑着,夹了一大把的蔬菜放进锅内煮着。 这个大概也算是最简单,也最容易满足多人口味的大餐了。 几人倒也着实吃得开心,先不说味道如何,这种气氛也是极为美好的。更何况味道也着实不错,惹得鸾歌又的一阵愣神...... “沈黑子,把那盘子牛肉端给我啊......”一个稍显得瘦弱一些的士兵说道,嘴里还狼吞虎咽着一只鸡腿,“鸾歌姐,哎......我说......”那士兵咽下一大口饭,然后看向鸾歌,问道:“鸾歌姐,其实我想问你这个问题好久了,话说,鸾歌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那天看你和皇上说话,小术我可是佩服得紧,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和皇上说话的,那架势,那语气,那气场,可是一点都不输我们皇上啊......哎,胡二,你打我干嘛......” 鸾歌笑笑,没有回答,那叫胡二的连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瞄了一回小术:“你个小兔崽子!皇上的事情是我们能讨论的么?!” “哎!——胡二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还记得前几天还在仙麟森林外面扎营的时候,小术我可记得,当时在休息棚里面,还是胡二哥你和王建哥两个人带头聊起皇上的私事的呢,还记得当时就被皇上抓包了,皇上居然也没有生气......哎呀,不管了,小术我也就是说说嘛......” 鸾歌喝下一大口的浓汤,舒坦地缓了一口气,倒是挺感兴趣地问小术:“咦,你们那冰山脸的皇上居然也会大发慈悲放过你们啊?!” ...... 众人静了两秒,目瞪口呆地看着鸾歌,居然这样称呼皇上!..... “鸾歌姑娘,其实,你别看我们皇上老是冷着一张脸啊,皇上真的是个好人没错!”那一直有些安静地顾着吃东西的王建突然开了口,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什么,一本正经地看着鸾歌道:“皇上他虽然名声冷酷残暴,但皇上真的是一个好人,哥儿们几个谁不对皇上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王建的身材有些壮实,人又长得憨厚,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倒是真真有着让人相信的资本。 “世人说皇上残暴,大义就是从他逼宫弑父弑兄那时候开始的,但没人知道皇上自己心里的苦楚,如非心如死灰,失望至极,谁愿意杀害自己的亲人,背负上如此骂名啊!逼宫那日,皇上可是下令,只杀城内那些个反抗暴动的兵卒,不能伤平民百姓一分一毫,即使百姓反抗或者袭军,也不行......”王建说到这里,喝了一口烧酒,脸已经有些微红的模样了,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因为酒烧红的。 边上的几人也停下了碗筷,轻轻点头附和,那尊敬不已的眼神,直让鸾歌暗暗乍舌,忙不迭地给自己倒茶水喝着,掩去自己的尴尬。 只听得那王建又道:“皇上为什么上位不久,就能这么快的安定下了百姓和朝堂,也没见的哪里发生了动乱,皇上自是全心全意地为百姓着想的,在朝堂上又是如此的强势,硬是让那些个不服他的人也服气了。皇上制定的那些个什么新政策,哪个不是为百姓好的政策,又是没日没夜的忙活着,安定下了地方,又揪出了好些个地方上的贪官污吏,土豪地霸,皇上自己都常常是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地处理事务......” “撇去这些个不说,就单单说那日的事情吧......那种情况,谁听到了都会怒火大发,就是当场把我和胡二这两个始作俑者,给拉出去以亵渎皇上声誉之罪给砍了也不足为过,但谁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放过我们了。虽然也可以说是为了稳定军心,还是大战在即而无暇处理我们的事情当借口......但若不是皇上,又有谁能做到这些呢!”众人齐齐点头,王建说的都是他们的心里话啊,“还有......” “停!——王建大哥,窗外好像有人哦......”鸾歌突然出声阻止了王建继续说下去,也突兀地打破了目前的这一份严肃的静默。 众人马上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连忙看向窗外,胡二和小术更是直接跑到了门外去看。 倒是鸾歌,说不上是气闷还是无趣,却是坐在那里夹起一只鸡腿便开咬,用力地模样似是在泄气一般。哼哼!怎么就算是吃一顿饭都得让她不停地听那个人的英雄事迹啊! 众人茫茫然,窗外没人啊...... 倒是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沈黑子,看着鸾歌的侧脸,若有所思。 这个女子,好像很讨厌皇上呢...... 正文 第九八章 本奸细可是皇上的人! 第九八章 本奸细可是皇上的人! —————————— 小术看着墙角处飘零着的几根还沾着湿泥土的葎草,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向院子那边的转角处。 这院子里面何时有葎草种植的,唯有从北营主院到厨房的那条路上种了一些吧...... “小术,怎么啦,外面有人么?”胡二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少年,疑惑道。 “嗯,没有啦......”小术笑道,摇摇头,将目光投向鸾歌:“鸾歌姐你不会喝醉了吧,外面没有人的。” 鸾歌耸耸肩,不甚在意,本来她就是随口乱说的,只是不想再听王建继续诉说下去罢了,那个目前让她讨厌到不行的男子的丰功伟绩光是听听她都快要食欲不振了。当初在出云国的京城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男子那令人恐惧到厌恶的强势,现在仍在脑海中无法磨灭。搁下碗筷,笑笑:“我吃饱了,大家多吃一些啊!”美眸沾染着暖饱之后的满足,笑得格外开怀。 沈黑子有些木讷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随之也搁下的碗筷,道:“嗯,那我也吃饱了......” 鸾歌满脸的开怀之情顿时一僵,别啊,她还想要找一个机会溜出去呢!慌忙摆手,眼疾手快地退向门口:“沈大哥不用陪鸾歌的,这怎么好意思呢,沈大哥继续,陪陪大伙儿慢慢吃嘛......咳咳,鸾歌,鸾歌刚刚吃多了些,现在正想要,正想要去......咳咳,鸾歌等下就回来!沈大哥再见!......”话音方落,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不明就里的众人,拉住了一脸焦急想要追上去的沈黑子,愣是强行将他压回了座位上。 沈黑子一脸黑沉之色,看得胡二好笑,忙不慌得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了沈黑子的嘴里,举起大口碗灌下一肚子酒水,大笑道:“嘿!我说沈黑子,你不会看上人家鸾歌姑娘了吧,这么想要形影不离地跟着人家!!啧啧,我看你是别痴心妄想了,依着鸾歌姑娘那美貌,我看也就我们皇上要的起!来来来,沈黑子,喝酒喝酒......哎哎哎,别再看了,人家姑娘是去如厕了,你不会也想要跟着去吧......” 鸾歌溜得快,也是怕沈黑子追上来,拐了好几个弯弯绕绕的地方,终是有些些累了,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人追过来,这才眉开眼笑地直起身子大步走着。 哼哼!你桀王凤鸣又怎样,你想要雄霸天下又怎样,你无恶不作丧心病狂又如何,等到本姑娘逃出这城楼,就真心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只是......这大宅大院的,要怎么出去啊...... 鸾歌悲哀地发现,自己压根就连自己身在哪个院子也无法知晓,更别提是要走出去了。兜兜转转一圈,貌似这边的守卫也不怎么森严,老半天都看不到守卫或者巡逻的军队。转来转去却又始终转不出这个圈圈,好像每个院门最后都会将她带回同一个地方,也就是她目前所在的这个院子...... 眉头紧紧地拧起,秀气而坚挺的小鼻梁因为困顿而皱皱的,撇撇嘴角,自顾自地生闷气,自然又将怨恨统统撒到了凤鸣身上,没有他,她自然也不会遭这个罪! 视线落于院落的一颗树上,长长的树枝,壮实的树干,鸾歌灵光一闪,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要更远些,连忙跑到了那颗大树下面。转转转转,踩到一处地势略高些的地面上,便要试着往上爬去,这才发现一身拖沓摇曳的女装此时是多大的负累,秀气的眉头无奈地撇开成了可爱的八字形,鸾歌眸子看向四周,确认四周空无一人,便干干脆脆地把袖子一挽,拾掇起零碎的裙摆,慢慢地卷得高了些,扎成一个圈,打结,别于腰侧。 红色的绣花小鞋还是慕容澜莹特意为她准备的,鸾歌轻轻抚摸过上头那用金线和银线绣起来的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凰,唇角勾起了满足的浅笑。 一只手拎着鞋子,一只手便攀上了一节树枝,脚尖一个用力,便蹬了上去,连忙攀住更高的一节树枝,往上爬了过去......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顺利! 树皮有些枯老了,外皮松动,鸾歌脱了鞋子,两只白袜子的底部已经被踩得有些些发黑,粘着好多的木屑,鸾歌却也不甚在意,只顾着努力往上爬去,大树最粗的那一节树干压在高高的围墙边上,鸾歌只要再顺着那节树干爬过去就能翻到围墙上头了。 鸾歌本就瘦弱,体态轻盈,倒也不当心会压断树枝什么的,只是那边只有这么一大节树干,连个可以扶手的东西也没有,须得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挪过去,或者身体平衡要有够好才能直着走过去。 鸾歌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无奈地苦笑着,都到了这里了,那不成还要顺着大树在爬回去么。当下便压低了身子,轻轻地踩在树干上,却是不敢站直身子,准备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眼神一下子也不敢看向别处,悬浮在高空的地方仅仅靠着一根树枝支撑着身体,想着都有些怕人。好不容易挪到了那边的围墙之上,脚底踩到了实在的墙面上,终于舒缓了一口气,却感觉到一个力在把自己往回拉。 讶异地回眸看去,原来别再在腰边的红裙不知何时散了开来,薄薄的纱布缠绕在枯萎了枝头,轻轻一扯,却是缠得更紧了些! 这下可好,总不能再爬回去把裙子解开来吧,鸾歌心一横,用上了力气。听得“撕拉——!”一声,飘逸飞扬的裙摆就从中间分开成了两半。 好吧,这下可是更加飘逸了...... 正无奈地拎着破碎了的裙摆,左右观望,却是听得一个声音突然大叫了起来:“何人在墙头之上!快滚下来!!”声音粗鲁而凶狠。 鸾歌不满地循声往下看去,见得是一个普通模样打扮的士兵,身材壮实,腰圆臀粗,皮肤黝黑,正满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鸾歌扬扬眉头,这人不认识她,那便应该是那左将军的部下了。只见得那人横眉怒目,模样又更加凶狠了几分,扯着破锣嗓子朝她大吼:“军营重地,哪里来的妇道人家,你莫不是奸细,快给我滚下来!”说着就举起了手中尖锐的长矛就要刺向她。 鸾歌大惊!这混蛋可是要和她玩真的,真没眼力见的,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又弱不禁风的奸细,来找死的么。 情急之中倒是顿生一计,冷眸一凝,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士兵,满脸的不屑与傲然:“呸!本小姐倒是想问问你是哪里来的,叫本小姐奸细,哈哈......那,你可知道,本奸细可是皇上的人!你居然也敢给我动粗!!”鸾歌眉眼间本就生的一分冷傲,又是如此倾城之姿,虽然目前的动作有些些狼狈,倒也不损自身的气质,愣是把那侍卫唬得一愣一愣的,矛头吓得生生一抖,差点真的刺到鸾歌。 这可不得了,那钟馗面容的士兵虽然信了大半,却宁愿不是事实,冷汗滑过脸颊,却是不肯就此软了下去,嗓子又粗了几分:“你胡说!我们皇上性情冷淡,现在后宫还空无一人,怎可能会把你一女子明目张胆地待到军营之中惹人非议......” 鸾歌有些好像,这男子有些猴急了,她反而就放心了,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挡开那有些哆嗦的长矛,避免这莽夫一个激动真的刺到自己,话语中却是染起了笑意,戏谑地将那男子耍得吞吞转:“呵呵,这本小姐可就不曾知道了!若不是你们皇上独独钟情于我,在来这儿的路途中遇到了我,就不问了爹娘地强行将本小姐抢到了这军营之中......他的口风倒是严实,不想自己惹人非议,又想要能够日夜与我相会温存,并不把我的消息昭告于你们,呵——!却不曾想到今日本小姐倒让你这鲁莽又没分寸的下人给唬了去!你可知该当何罪!” 眸子凌厉,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刺向了那男子的心窝,武夫本就空有一身力气,解不开鸾歌口中的那些个弯弯绕绕。全身一个激灵,终于是软了下去,“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吓得全身直冒冷汗,拼命地磕头,语无伦次:“小姐!额,不,娘娘,饶了小人吧,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才莽撞了,娘娘冰清玉洁,高贵大方,貌若天仙,娘娘就饶了小的吧......” 鸾歌好笑,这人不禁吓——呵!小人物...... “兵器这东西,从来都是拿来对付敌人的,你拿它对着我......你又是想要作甚......”那人听了全身一僵,连忙继续给磕头道歉,鸾歌抿抿唇:“今天本小姐就放过你,不会像皇上告了你的罪,但皇上既然有意隐瞒了我的身份,你如果还想要留下自己的贱命,口风就给我紧点!否则......滚!”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滚!!”目送着那士兵肥硕的身材,狼狈地跌跌撞撞跑出了视线,鸾歌终于是忍不住笑开了,呵!还真解气!! 却是不妨一个冷清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了起来:“就这么好笑吗!......” “......” 正文 第九九章 这是偷吻么?! 第九九章 这是偷吻么?! —————————— 不!这种情形可万万不在预料之内! 鸾歌自顾着吓唬那鲁莽的士兵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凤鸣是何时走到她身后的。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他的身后还跟随着那么多人,也一并将她刚刚的失态给瞧了去!! 鸾歌顿时满脸羞红,只恨不得一头向身后的围墙下栽倒过去,眼不见为净。羞死人了!也不知道这桀王凤鸣又要如何看她了,本就是相看两厌的两个人,这下子他可是要更加瞧不起她了。无论是方才言语间的轻浮,亦或是说起谎来完全不打草稿,将自己杜撰成他的女人来吓唬别人...... 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鸾歌将自己那破碎开来的裙摆捏了又捏,揉了又揉,自己的脸皮果然还没有厚到能够假装若无其事,特别又是当着这么多人...... “嘿!陛下问你话呢,你这女人还不快快下来回答陛下......”一个突兀的尖锐声音响起,打破了鸾歌的纠结,只是却又被那声音给唬了去,循声看向凤鸣身边的那个男子,却是不敢看看凤鸣脸上究竟是何种颜色。 但见那人的穿着倒是大方洁净,土红色军装在他身上愣是给穿出了一分儒雅的感觉,但那明显地捏起来的兰花指却又是生生地刺激到了鸾歌,男子的声音似男似女,不阴不阳,倒是和太监才会有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极为相似,面容更是清秀得很,除了那因为嫌恶而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以及只用着眼白部分来瞧她的眼睛...... 鸾歌怒了,这人妖还敢用嫌恶的表情看她! 却也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甘心的情绪在心底狠狠地滋生萌芽,鸾歌也不知为何,自己是打心底眼里不愿意在凤鸣面前被人看低了去。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表情倨傲冷漠,居高临下藐视着那人:“民女自然可以好好回答你们陛下方才的问话,只是不知你们陛下欠民女欠了好些天的那个解释,现下是否也能给民女说道说道!为何要将民女软禁在院子里?” 凤眸凤眸半阖,虽然是从下仰望着女子,全身却是找不到半点的弱势之感,倒是鸾歌一和那视线对上,全身便是一个寒颤,打心底里凉凉的。 “鸾歌姑娘可真的知晓‘民女’二字是何种意义,且......娘娘二字可不是谁都能要得起的称呼......” 很好,这男人压根没打算给她解释,倒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凤鸣身边那个娘娘腔的士兵顿时发出了“扑哧”的笑声,惹得鸾歌本就满脸通红,此时更是羞愤不已。这侍卫也太大胆子了,凤鸣竟然也默默的允了。 鸾歌怒上心头,再看看凤鸣那波澜不起的表情,没有阻止便是最大的放纵了,凤鸣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喜好这种阴阳怪气的男子!! 恍然大悟,也难怪这种男子本就不符合士兵的选拔标准,赢弱不堪得堪比花楼女子,又是如此清秀可人的模样,倒也难怪本就不喜欢女子的桀王凤鸣愿意为他舍弃了整个后宫了......鸾歌想通了这点,却是觉得心情更郁闷了几分,口干舌燥,略略有苦涩之味滑过心头。 再将视线投向围墙下方的那男子,一身银白色宽面长袍,线条柔美更显得俊逸,袖口和领口处镶嵌了莹润的茶色宝石,阳光折射下闪耀者温润而耀眼的光泽,男子身形修长挺拔,又被一身服饰给勾勒得极为完美,儒雅俊逸却又不失力量之美的想象,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一缕清风吹过,带着漠北干旱寒冷之地独有的冷冽肃杀,扬起一缕秀发,随风放肆而张扬的飘动了起来......鸾歌只觉得脑袋嗡嗡一响,似有电光火石砰然相撞,眼前一片虚幻之境,几幅画面飞快地闪过,却又无法仔细地瞧见,隐约地觉得熟悉,似乎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人与她共享这如此之景。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这窄小的围墙之上就好比风中弱柳,摇摇摆摆地看得别人有多么揪心。 一个失重,倾身向前倒去,飞扬飘逸的裙摆向两边张扬地散开,秀发也在风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似乎并非跌倒,更像是九天的仙女降临人间。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子跌下来的那一刹那,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在他们面前一闪,快得瞧不清面容,再看去,围墙下抱着那坠落围墙的女子身体的不正是陛下嘛! 那女子貌似已经昏过去了,陛下正用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将女子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中,静静地看着女子的面容。 一时无言,众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却是突然听得那娘娘腔一步上前:“皇上,这女子好不害臊,又是伶牙俐齿得很,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这会子装晕又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皇上莫要被她骗了去,天下女子千千万,还是莫要理会这个轻浮浪荡的女子的好......” “朕自有分寸!”出乎意料的是凤鸣这次出声打断了男子的话,“魏和,退下。” “是......”魏和站在男子身后愤愤咬牙,看着男子将女子抱着走远。这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被皇上抱着!这种时候倒是知道给装晕了,一副软骨头浪荡模样,是不会走路的么,又是一个绞尽脑汁欲拒还迎机关算尽太聪明的坏女人...... 凤鸣一去不回,长长的军队随他来了又走,唯独余下这一身红衫的清秀男子,隐匿在漠北的寒风中,神色晦暗莫名。 “来人,召军医。” 凤鸣径直走进殿内,将女子置于床榻之间,视线看向女子苍白不已的脸庞和发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的模样,似乎很是害怕。视线再往下看去,女子的脖颈上的一枚血玉,因着躺下的姿势,歪歪斜斜地露出了领口。 凤鸣眸子一沉,若有所思。 “皇上......”那军医背着药箱,弯着身子行李道。 “嗯。她晕倒了,你来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那老军医咂咂舌,这女子前些天才好的全了一些,怎么又晕倒了。看皇上对她应该也算是重视的了,可得好好看看。连忙取出软垫,给女子细细把脉。 老军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行医这么久了,却还未曾见过如此紊乱的脉相,似乎女子的体内有两个魂魄在四处游走相互对抗,老军医忧心不已。冷汗涔涔,再看看皇上的脸色,抿抿唇,颤抖着说道:“回皇上,鸾歌姑娘本就是极虚弱的身子,大病初愈,情绪受到刺激,需要好好静养,微臣这就开张方子命人给鸾歌姑娘煎药......” 老军医并非故意隐瞒的,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自己诊不出女子晕倒的原因吧,但愿女子能够安然无事地醒来...... “嗯。”凤鸣点点头,站在窗口看着风景,视线慢慢回到床榻上那娇弱不堪的女子身上。 她刚刚还那么活生生地,口齿伶俐,现下倒是安静得很...... 老太医写完了药方子便离开了,两个近侍连忙跑去给老太医帮忙。凤鸣独立于女子榻前,如清水洗净了的凤眸,黑白分明,莹润无暇,专注地看着女子的睡颜,从眉到眼,注意到眼睫轻轻的颤懂,泄露了女子现在的不安心情,自己也不懂得为何感到了一丝痛心。 魏和呆立于围墙下许久,终于满不是滋味地往回跑了过来,心里自然有了自己的定论,那种女子配不上皇上,留下有何用处,呵——! 愤然回到了北营,想他虽然与皇上认识的不久,但他自从来了军营之中,便因为性格或者体格等方面的异样,在这军营中处处受人欺负,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皇上竟然愿意帮助他,皇上不会看不起他,甚至还待他很好,将他从普通的打杂小兵提拔到了近侍。也因此得以让他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一个多么值得敬佩的男子!她鸾歌,一个没身份背景,甚至胆敢对皇上不敬的女子,何德何能配得起受到皇上的关爱和宠幸!!! 脚步急促,略略喘息跑到了大殿内,殿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是静悄悄。 魏和凝起眉头,有些讶异,难道皇上并没有将那女子带到这里!就要转身离去,却不妨在屏风和帘帐的小小缝隙间看到了两个身影...... 只见得一个冷峻如风的白衣男子轻轻弯下了修长的身段,墨色的秀发好似瀑布一般散落在肩头,男子再再弯下了腰,洁白如玉的面庞与榻上的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接触在了一起......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即使只是透过屏风间的小小缝隙,魏和也能够真实地猜测到男子究竟做了什么!! 亲吻!那个高傲尊贵得如同世上最无与伦比的上神一般的男子,竟然主动弯下腰亲吻了那个女子...... 正文 第一百章 被绑架 第一百章 被绑架 ———————————— 墨色的深夜,总是看着醉人。 寒风习习,带着漠北独有的尘土气息,似乎要通透到人的四肢百骸里面去,只想在无边的大漠上策马狂奔,追随着那一缕风沙,探索这片荒漠里所有的新奇景色! 只是,寂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平原里,突兀地响起几声撕心裂肺的狼嚎,却每每让人胆颤心惊,对着大漠之景,由内心深处滋生出敬畏和恐惧之情。大漠的狼,大漠的寒,大漠的风沙......许是,大漠里的那群野蛮人! “呸!你小子可别给我耍花招,这条路真的安全!?”一个粗哑的嗓音蓦然响起,虽然刻意压低,但仍然清楚分明得有些放肆。 “大哥,是真的......”一个有些孱弱的嗓音,柔柔软软,怪有些不阴不阳的味道:“那娘们真的是住这里面,因为和主营无关,又是一个妇道人家,所以皇上就把她分到这边的院子里面了,守卫自然也不森严,只有两个看守侍卫......哎哟!” 听得“怦”的一声响,那个嗓音粗哑的男子狠狠地一掌拍到那瘦小的男子身上,直直将人拍翻到地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狠狠地骂道,龇牙咧嘴:“我呸!你个小兔崽子,人家他**的对你好点,你还真要认他做皇上啊!!叫啊,你再继续叫啊......” 暗黑的夜色下,那身材魁梧的野蛮男子又给地上的瘦弱男子狠狠地补上了几脚,直将他踢得全身缩成一团,沉沉地发出一声闷痛的低呼,拼命地压抑下了疼痛。那瘦弱的男子又硬是一骨碌儿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依旧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那人配不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这就掌嘴!大哥别生气了......那王八羔子的女人就躺在这房里面,待会儿我把那两个守卫给引过来,你们守在暗处将他们敲晕,到时候就进去那房里面将那王八羔子的女人给绑出来......可好?......” “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哼,要是胆敢生变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我了,就是大将军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快滚过去......” “是,是!!”而后,便是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向那院子里面走了过去。 男子身形瘦弱,夜色下的黑色身影看着有些单薄,风带着沙狠狠地灌入他的衣袖之间,猎猎作响。 “是谁!!” “是我啊,沈黑子大哥,是我,魏和......咦,和您一起守夜的大云哥去哪里了呢?” “是你啊......我们轮流值班,大云他在自己营房休息,你小子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 “嘿嘿,沈大哥,那个......那个鸾歌姑娘可是睡去了?皇上让我来找你们,皇上估计是想要问问鸾歌姑娘的事情,嘿嘿,沈大哥,你和我走一趟吧。” “额......这可不行,我走了谁来守夜啊,要不等下半夜大云来换班了,我再和你一起去。” 魏和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这男子还真难搞:“嘿!沈大哥,我说,这可是皇上的命令,何况这院子处在这么里边的地方,到处都有巡逻的军队,何须守夜啊!再说了......你,敢让皇上等你!......” “那,那,是我多虑了,那我们走吧。”沈黑子摸摸后脑勺,也全然卸下了防备,便跟着魏和往圆门外走去。心里还在嘀咕着,这魏和今儿个怎么会如此温声细语地和他说话,平日里可都是从不拿正眼看他的啊......脑袋里还正在想着事情,就这么随着魏和一并走了出去,却不妨背后猛然传来一个推力,怦的一声,沈黑子尚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只觉得脖颈处狠狠的一痛,当下全身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黑便软了下去。 壮实的身体猛然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几个人解决了这一关,便又借着夜色的掩映,潜进了那院子,悄无声息。 轻手轻脚地摸到那房门旁边,那领头的老大鬼鬼祟祟地摸了摸身上的各个口袋,终是从不知道哪里翻出了一卷迷烟,让一个小的帮他点起了火,便马上将那卷烟伸进方才戳出来的那个小洞口中,用力一吹。便又马上转过头,自顾自地呛了几口气,这才放心些。 “格老子的!这迷烟还真管用,老子只是吹了一口就有些发晕了。” 魏和便马上递上一卷白帕子,道:“老大,待会儿您还是捂住口鼻的好,防止吸得更多......” “呵呵,你小子倒是周到得很,哈哈,好,我们进去吧!”便接过魏和递过来的那一方白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带头钻进了那房间。 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那领头的男子干脆一把扯下帕子,弃于地上,眸露凶光,狠狠的淬了一口痰:“呵!——老子本来还想要好好见识见识这出云国皇帝看上的女人长着个啥样子,这么黑灯瞎火的,老子看个屁啊,算了算了,你们快点把她装进麻袋抗走吧!” 紧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几人便拆开了带好的麻袋就要去扯床上的棉被。 “嘿!——!!等等等等!!”那嗓音粗哑的男子又开口阻止道,黑暗中眸子闪过一道精光,贼亮贼亮的,看着很是怪异得让人心底发毛,嘴角扯开一抹弧度:“你们先给我等等!老子可得先验验货啊,这黑灯瞎火的,要是随随便便地绑来一个瞎眼老妈子可怎么办啊......” 说着,便一步欺身上前,大掌猝不及防地扯开厚重的棉被,男子的眼前虽然一片漆黑,冰凉粗糙的大手却是袭上了床榻之间的美人儿,手下那窈窕玲珑的身段,莹润柔嫩的肌肤,女子独有的幽幽体香是狠狠地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呵呵!这出云国的皇上果然好品味,这女子光是摸摸闻闻便可知是人间极品了,也难怪出来迎战了还要将女子带到这边疆之地,呵!好不快活!啧啧,这手下的触感......当下便情不自禁地用上了一些力气。 魏和有些着急了,这男人哪里是在摸摸啊,根本就是越发地沉迷了进去,他虽然不喜这女子,但却也不想看着她就在这院子里面昏迷的情况下平白无故地被人给轻薄了去,当下便想要阻止那野蛮汉子:“老,老大,我们得快些回去了,留的越久越危险!刚才那沈黑子就说下半夜会有人来换班的......” “老子当然知道!”那男子头也不回地吼了魏和一声,“啐!这娘们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身段这香味,格老子这么多年了可还是第一回碰到这么极品的!嘿,你们几个先给我去门口等着,这深更半夜的额不会有人寻来这边......老子可是很久没有开荤了!哈哈,今儿个倒是给我碰到这么一个宝贝,我可得好好疼疼她......” “老大......” “滚!你小子是想造反啊,就你话最多!你想挨揍么!!” 当下,男子便将魏和给狠狠地一推,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自顾自地去解裤腰带了,带子一抽,黑色的轻薄布料便褪下来了些,堪堪挂在肥臀上。 魏和不妨,又本就是瘦弱的身子,被如此大力的一推,,受不住地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呼。狠狠地倒退的好几步远,后腰生生地撞到了一旁的圆桌上,一个趔趄,差点把桌子给撞得翻到,虽然自己摔得疼死,但魏和还是极力想要稳住那圆桌,却还是没能阻止那桌子上的精致茶具和一个大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几人都是全身一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特别是那个已经将长裤褪到脚跟边的野蛮男子,顿时全身一僵,转而转过身狠狠地瞪了魏和一眼,连忙慌手慌脚地去拽自己裤腰带,命令其他几人快快把鸾歌给绑好带走。 魏和整个人仍然倒在地上,腰和背跌得生疼,身上又被淋了不少茶水,在这寒凉得有些肃杀的漠北之夜里面显得越发的刺骨。但魏和却是觉得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松了半口气。 突然,南边又传出来一阵犬吠之声。这下可糟了!刚刚的声响还是太大了,果然被听了去,几人连忙胡乱地将女子用麻袋子一套,抗灾肩头就翻窗往早早安排好的小道奔去,魏和也顾不上别的,抹了抹脸上的茶水也疾步跟上。 窗台的木屑稍稍显得有些不平整,尖锐的突起,狠狠滑过男子的衣角,勾落下了一小截土红色的布料。 漠北的夜依然还是那么宁静,却是满藏杀气,浓重得像是泼墨般的夜景,如此肃穆而庄重,寒凉的气息从脚跟蔓延至骨髓,似乎便是要告诉你,每一次的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弥留!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细作、反细作 第一百零一章 细作、反细作 —————————— 鸾歌醒来时,肚子被顶得极为难受,整个人以着头朝下的姿势,被人扛在肩头一颠一颠的走着。 头晕目眩,不由得一阵干呕,全身的气力稍稍恢复了些,便开始拼命挣扎。 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啊,怎么就被人扛出来了?!!慌张和不安的情绪袭上心头,娇软的身子因为被人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对待而极为不适。闷闷地哼了一声,却是不能发出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块布,痛苦的甩甩头,鸾歌带着不可置信,究竟是谁在如此折磨自己!! 身下的那人察觉到了鸾歌已经醒来,眉头一拧,大掌狠狠地拍在鸾歌的臀上,粗着嗓子吼道:“嘿!你这娘们,给我安分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话音刚落,便又故意地将鸾歌往肩上推搡着,继续一颠一颠地走着。粗糙的麻布袋子蹭到鸾歌脸上,就好像细密的刀锋刺在了肌肤上,生疼生疼。鸾歌一个哆嗦,鼻子一酸,满腹的委屈,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里衣,而周身的空气却是那般的寒冷...... “咦,老2,这娘们可是醒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恶心而猥琐的味道。 那被唤为老2的便是扛着鸾歌的那名粗鲁汉子,他点点头,道:“嗯,刚刚才醒来的,不怎么安分,要不把她打晕了算了......” 男子话音方落,身旁便爆发出一阵大笑,鸾歌眉头却是拧得越紧,粗粗估量着,身旁至少有四人!在仔细听去,他们说话的口音和到底还是和自己有些许不同......所以,这些人并不是凤鸣的手下! “哈哈!老2啊老2,难怪说你不解风情,你还真是......”身后幽幽地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是粗野的模样:“要知道你背上背的可是宝贝中的极品啊,那出云国的皇帝就是来前线打仗也舍不得将这如花似玉的美人丢在皇宫,这可得是多大的诱惑,呵呵,你说!那江南人常说道的美人怀,温柔乡......这可不就让你给抱着嘛,你一点也不动心就算了,却还想着将这软玉温香给拍晕来......啧啧!” “我说,老2,你可别真把人给我拍晕了,这可就要到营地了,到时候可要让大将军好好瞧瞧,这可也算是抓了那桀王凤鸣多大的一个把柄啊,这场战就让那出云国那弑父弑兄的王八小皇帝好好见识见识我们傲月国的威风!” 男子话音方落下,边上边上一阵起哄声,此起彼伏。鸾歌心口一颤,差点便要破口大骂!呵——!她前世是着了什么道啊,今生非得老是受着那桀王凤鸣的委屈!刚刚她算是听出原委了,这些人分明是朝着那凤鸣去的,却是误将她当做凤鸣的妃子给绑了过来!她这冤大头可不是做得一般的郁闷...... 当下便拼命挣扎,想要告诉这些人她和那凤鸣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无奈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闷闷的鼻音,急切而冲动。 “嘿!你们看,这小娘们又不安生了!” 可是鸾歌越是挣扎,身边的那群人却是笑得越发的猖狂! “老大,你说这小娘们是宝贝中的极品,可昨晚黑灯瞎火的,你也只是胡乱地摸了一通,又怎知得这小娘们莫不是只有那身子好,却是长着一张无盐的丑脸呢?” 鸾歌心头一寒,这男人摸过她的身子!顿时全身就好似爬满了蜈蚣一般的难受,肌肤又与扎人的粗糙麻袋子接触着,鸾歌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只恨不得将自己蹭去一层皮,摆脱那被人给碰过的阴影。 “呵呵,这美人啊,可不一定非得看面貌才得以知晓的,你老大我敢打赌!......哎,魏和,你说,我们没有见过这小娘们的真面貌,但你可是见过的,你给我们说说!” 紧接着便是一真寂静,磨蹭了许久,鸾歌才终于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魏和!竟然真的是魏和!! 那似女非男的嗓音,鸾歌是决计不会听错了去的。魏和——魏和是个细作!! 几人又说了些什么,鸾歌已无暇在顾得上去听了,若是魏和出卖了凤鸣,将自己当做能够威胁凤鸣的棋子而绑来了傲月国,那么就算她拼命解释自己于那桀王凤鸣毫无关系又有何用?! 不对!!若是自己现下说明了自己于那桀王凤鸣无关,那么自己就真的是毫无用处了,这些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但日后怎么办,她可不敢指望那桀王凤鸣会真的来救自己,方才那些人说得很清楚,若是凤鸣愿意救自己,那么就意味着凤鸣要为自己牺牲掉一场战争!她可不认为自己于凤鸣而言有那么重要...... 皱了皱鼻头,压下心头的委屈,鸾歌拼命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老2果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鸾歌感觉到自己被带入军营不久,才听得几个士兵向这几人问好的声音,自己就被那叫老2的家伙给抛到了地上。 背部直接着了地,娇软的躯体早已被冻得有些僵硬,现下又与着冷硬的地面接触,一阵刺疼狠狠地传遍每一根神经,鸾歌拼命咬住自己的牙齿,即使泪花莹莹润湿了眼眶,鸾歌也拼命地忍下了方要出口的痛呼和哽咽。 凤鸣,你欠了我一笔! 那几人单膝跪地,齐声呼道:“参见大将军!” 鸾歌艰难地挑挑眉,终于见到幕后了么。接下来却是一阵惊人的寂静......就连装在麻袋中的鸾歌也开始因为不安而心底毛毛的难受,这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的感觉真是差劲! 在感到身旁的那几人也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那大将军终于是开了口:“这是?” 鸾歌凝眉,男子的声音清冷霸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却不是让这几人平身,隐隐觉得这男子不一般,鸾歌的心情更是沉淀得不能再糟糕了。 她必须得在这些人以为她还有用,而凤鸣还没有出来向众人宣告她其实并没有用处之前逃走,这样下去可却是越来越麻烦了,这可如何是好?? 心情越发地复杂了,身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鸾歌辨得,这是那名被众人唤为老大的男子,也是说摸过她身子的男子,他道:“禀告将军,这是那出云国皇帝的最心爱的女子,小人知道后便自作主张地将她绑了过来,这女子可是那皇帝的软肋,我们......” 男子话尚且还未说完,却轻轻得听到了那大将军的一声长叹意味莫名,当下便连忙住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微微颤颤地看着那人,眸光闪烁,全然没有了那在外头的气势。 许久,久到鸾歌以为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了的时候,那大将军开口道:“你们,自去领罚吧,擅自行动,破了军纪,二十军棍自然还算是轻的,且......” 鸾歌心口一震...... “且,你们真的以为她是那桀王凤鸣的软肋?!不过是他用来试探细作的棋子罢了......” !!!!!!! 男子的声音自带着一抹烟雾的气息,很好听,又有着大漠男子的豪爽和威仪。鸾歌却是被这声音所说出来的话震得许久也回不了神。 这男子说,她被凤鸣利用了么? 那被称为老大的男子和他的手下们顿时全都慌了手脚:“大,大将军,您没有开玩笑吧,魏和,魏和,你不是说这娘们是那桀王的软肋骨么,疼爱得不得了,怎么就......” “没有,没有啊!!”魏和惊呼,软软的嗓子也慌乱去了不少:“我明明见得那桀王亲她的,宝贝得更什么似的,不会是作假的......” “哼......”一声轻轻的鼻息,男子却像是个局外人看着众人慌乱了手脚,众人奇异地因为这一声而连忙打住了自己的动作,不敢再有放肆。 那虎背熊腰的男子用眼角狠狠地剜了魏和一眼,压下心头的不安,依然想要向大将军邀功,撇撇嘴,走到了鸾歌的身边,狠狠地扯过边口,连拉带拽,鸾歌又是吃痛,却咬牙忍了下来。 那男子顾不了这么多,扯开了麻袋,鸾歌眼神昏花,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呼出一口气,那男子的大手便一个用力,听得“撕拉”一声,她那单薄到不行的里衣便被狠狠地撕了开来,娇嫩温软的皮肤便马上触碰到了外面的空气,战栗不已,唯有一件短短薄薄的肚兜,堪堪遮去了玲珑的浑圆,若隐若现。 鸾歌意识回来,羞愤不已,小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就要去推开那男子的身子,推开他的大手,她无法抑制住由内心心底而发的恶心之感,却是不妨又被那男子抓去了细腕,顺势扯过她的身子,一把抓开她的头发,狠狠一扯,用蛮力强迫她抬起了头:“大将军,你看,这小娘们这身段这脸蛋,那桀王凤鸣又怎么舍得拿来做诱饵啊......” “出去!”回答他的依旧是这么单薄的两个音节。 那男子桀骜的脾性,下手更是没个轻重,站起来便是对着微微颤颤跪在一旁的魏和狠狠地踹了两脚,这才离去,他的那几个手下便也慌张地紧跟着跑出了营房。 唯余下鸾歌,死死地咬着下唇,愣是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两人都没有说话,那大将军似乎就此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空气中却是隐约飘散着抹不开的血腥味。 许久,鸾歌拢了拢破碎开来的里衣,效果不佳,鸾歌也没顾得上,坚定地抬眸,正眼看着那案桌后面,被帘帐隐约在黑影处,看不真切的男子,一字一句问道,拼命想要稳住却仍然抑制不住那细微的颤抖:“告诉我,我,我真的只是一颗棋子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第一百零二章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 琴瑟悠扬,旋律中自有几许悲凉。 茶烟轻轻扬起,雾色香味在空气中渲染开来,醉人心脾。 男子放下最后一卷折子,喝退了身旁的婢女,兀自拿起案几上的精致瓷杯,淡青色的茶汤在杯中晃荡,晕染出小小的涟漪。男子身着紫绫为面的圆领长袍,腰束青色饰玉革带,腰间垂着一枚玲珑金鱼袋,身形修长,穿的很是好看,面如冠玉,真个仪表堂堂。。 他道:“鸾歌姑娘,琴技不错。” 女子顿了顿,指尖稍稍缓了下来,便停了下来,水眸莹润,迷离得很是醉人,樱红的薄唇轻启:“鸾歌,自己也是方才知晓的......” “呵呵,鸾歌姑娘说笑了!”他道,语气轻松悠然,面上却无笑意。 “大将军......鸾歌既是无用之人,大将军为何不愿放鸾歌回去......”她被人用如此狼狈而粗暴的姿态送来了傲月国做了俘虏,他却将她奉为上宾,以贵客之礼相待,却始终不愿放她回去。鸾歌不笨,虽然不清楚男子的弯弯绕绕,但毕竟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可不认为男子纯粹是出于怜爱之心而如此相待于她。 这男子的心思,她真的猜不透,很危险...... “姑娘留在这儿不好么?”男子轻抿茶水,微微垂下了头,细碎的发丝滑落,鸾歌看不清男子的表情。“桀王如此利用鸾歌姑娘,姑娘还是一心想要回去么?” 鸾歌摇摇头,不再去看男子,失了想要将男子琢磨透的心思:“小女子从来便只想要安宁度日......” “呵呵,那么鸾歌姑娘大可放心了,还有哪儿的安宁能够胜过赫连沉沙的地盘!鸾歌姑娘就切勿再操心了,好好地呆在这儿吧......”男子转过眸子清澈水润得好似婴孩般,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话,被蛊惑去了思想。 起身,男子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莹白瓷杯,指节和虎口处有着因为常年练武而沉淀出来的厚厚的茧子,杯子温暖,滑腻的触感和茧子厮磨。男子唇角始终勾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尔后,轻轻放下杯盏,他大步向门外走去,却是边走边说:“鸾歌姑娘虽然只是一枚棋子,但鸾歌姑娘大可猜猜看,那下棋之人会不会有悔棋之心呢......呵呵,赫连沉沙对桀王接下来的表现可是拭目以待呢......” 男子走得远了,声音却是依然明亮而清晰,直直在鸾歌的耳边不住地回荡。真的么?!她可以相信么...... 那个甚至都未曾对她展露笑颜的男子,真的回来救她么?? 不会的吧,他都狠下心将她当做棋子随意地扔到了这傲月国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救她...... 她于他而言,有什么价值可言!! 鸾歌神色怔怔,虽然清楚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实了,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寒凉,一阵狠狠的抽痛着。直让她、直让她委屈得想哭...... 身边高高立着的兽型长明灯,将房间照得明亮至极,忽而灯光一闪,却是受了细微的风声。鸾歌机警地向周围看去,但见得窗边的纱帐微动,下一刻一个人影儿钻了出来。 定睛一看,居然的魏和! 鸾歌心口一颤,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眸,男子依旧是那么瘦弱的身形,可是那张柔美清秀的脸庞上却带着两条不自然的伤口,唇角染着略略发肿的红晕。不用问也知道男子经历了什么。 他慌张地佝偻着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边发出“嘘——!”的声音,再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口,确认没人推开门,便连忙跑到鸾歌身边。神情有些扭捏,但见鸾歌直愣愣地盯着他的伤口瞧着,面色更是不自然了一些,自是不希望他人关注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咳咳!”他眸子闪闪,打断了鸾歌的发呆。 “你来作什么?”鸾歌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人是害自己被软禁于此的罪魁祸首,给不起好脸色。 魏和本就不喜鸾歌,虽然此事是他的错,但鸾歌拿这种语气来和他说话,他却也受不了,缓了好几口气终于压下了情绪,道:“害你被抓进来,是我的错,要是时间回到过去,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这话说的,鸾歌狠狠地拧紧了眉头,撇开了视线,全然当魏和并不存在。 “你就不好奇么......”魏和也不耐烦地皱起了每天,咄咄逼人道。 “哈——!需要怎么回答么,我多谢你一番么,我需要感激涕零么,将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我现在见到你没有直接杀了你已经很不错了,我......”鸾歌被激怒了,傲气的性子,最是受不得激。 “呲......”男子发出一声嗤笑,表情很是不屑:“所以我说,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特别是像你这种女人......柔柔弱弱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需要靠别人来保护,性子却也是这么不讨喜,咄咄逼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是最容易给自己招来祸害!” 鸾歌顿时就没了声音,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不想再搭理他。 魏和拂去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在房间的木板上坐下,也不去瞧鸾歌,自顾自地就开始说道,身形消瘦而倨傲:“我曾经是一个戏子......” “我曾经是一个戏子,东临国的人,但傲月国攻打东临的时候,我们随着护送的军队逃亡避难,我却在途中和戏班子走散了。我这种戏子,离开了戏班子又有什么能做的,还平白地被人贩子给骗了去。后来被买到一个大户人家做男宠......他待我很残暴,终于又一次,我失手杀了他!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终归是太害怕了,我若是当时就顾着趁战乱逃走了也就罢了,我偏偏因着害怕或是说恨意,放了一把火烧了那人的院子......” “呵呵,这么一耽搁,我便被人给报官抓了去,就要砍头的那日,傲月国的军队就杀了过来......老大觉得我有趣,就把我留在了军队里。所以无论他如何待我,他终究是救了我一条贱命。即使他只是觉得有趣,即使他对我非打即骂,看,至少我还活着,也不用受那身为男宠的罪,没有自尊没有自由那又如何。” 鸾歌偏了偏头,终于是听出了些不对劲,直愣愣地看着魏和,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所以,老大让我去出云国的军队当细作,我便也去了......并且很成功地混了进去,不是么?” “但我依旧是魏和,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戏子魏和,在出云国的军队中我也依旧处处受人欺负,也根本混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但,我偶然认识了桀王,尊贵如他居然伸手扶起了被人推倒在地上的我,那么卑微的我......他不嫌弃我,他教训了那些个恃强凌弱欺负我的人,甚至还把我提升做了近侍!!第一次有人待我这么好,他,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人!!” 男子转过了脸庞,终于正视了鸾歌的面容,他道:“鸾歌,他那么完美尊贵,世人都道他冷血残暴,但他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如果知道我是个细作,便应该直接杀了我才对,他完全可以下手,我于他没有一点用处!不论如何,他都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 “鸾歌,我一直觉得你是配不上他的!这世上少有人能够配得上吧......但是鸾歌,他确实喜欢了你......呵!真没眼光......” 鸾歌眨眨眼,却是有些茫然,听着玄乎。 魏和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整个的人意识都有些浑浊了,眼神空洞地看着不远处,呆愣着喃喃自语:“魏和一辈子都给人家做狗腿子啊,就因为我是家里最后一跟独苗了,不能就随随便便的死了......可是,赫连将军,他向出云国大军散布了你被当众受人奸污了的消息,借此来扰乱桀王的心,据说桀王心情大乱,形势很不好啊......”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鸾歌:“我是想着,直接把你杀了,然后把你死去了的消息传给桀王,说不定他便能够放开所有,义无反顾地战场杀敌了!” 鸾歌这回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细细地勾勒出了男子所有话语的准确意思,心口却是微微地开始酸痛,拢珑衣袖,她轻声问道:“你,喜欢他的吧?......” 出乎意料的是,魏和点了点头,眸光说不出的坦坦荡荡,纯纯净净,面色温和,竟然还勾着浅笑,与方才的浑浊阴暗全然不同,他道:“是!他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所以我不會殺了你,我会帮助你逃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殊不知,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第一百零三章 殊不知,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 鸾歌现在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尚且还不能反应过来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猛然顿住脚步,眼眸微酸! 她怎么会如此迟钝,那守卫森严的大营,魏和也不知是怎么就成功地引开了边上的守卫,让她得以逃了出来......可是,那么多人,总会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就算没有,又能够让她逃得了多久,魏和......魏和根本就是用他的性命来换她的啊!! 脑袋嗡地一空,鸾歌全身无力地坐倒在lun理地上,呼吸急速。 不行!不行的啊!!她已经害死澜莹了,怎么能够再让人因为她而死掉!! 身子微微颤抖,鸾歌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眼眶中水汽氤氲。鸾歌咬咬牙,硬是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连忙撒开丫子往回跑去。 夜色空旷,渗透人心的凄凉,一抹白得泛蓝的圆月高高挂在天边,俯视着渺小的苍生。大漠的边际不时响起几声狼嚎,鸾歌顾不上去听,一把抽出临走前魏和交给她防身用的长剑,拼尽全身的气力跑着,顾不上害怕。 不知何时,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似乎还有隆隆作响的厮杀声音传来...... 鸾歌眉头拧紧,心里隐约有着不妙的预感,待跑得在近了些,已经累得喘气连连,大晚上的四肢僵硬,果然不适合如此,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得这么远了。 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歇一口气,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得回不了神! 烽烟四起,兵戈相见,角鼓争鸣,流血漂橹。漫天的红色火光,似乎就要将她眼前的那方土地给照得比白天还要透亮!军队开始冲锋,呼声震天动地。千百名名铁甲骑士冲出阵营,就像从袋子里滚出许多豆子,在嘶鸣的箭雨中飞奔。将士们的杀喊之声自成了一曲悲壮的哀歌。鸾歌怔愣在了小山崖上,扑通一声,便软下了疲惫不已的身子,坐在大地之上,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是梦吧! 她仅仅离开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啊...... 红光闪闪,城墙之下的将士多如牛毛,箭雨之中义无反顾,银色的盾牌反射了红色的火光,闪得眼睛生疼,鸾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自己也正在那战场上命悬一线! 待缓过神来,舒缓了一口气,居高临下俯瞰着脚下的那些个如蚂蚁般渺小的生命,红色的火光,红色的鲜血,红色的战袍......自己仿佛与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只是局外人看着如此荒谬的戏...... 眸光一闪,看到了城墙对面的那小坡上,猛然冲下来一小队人! 骑马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只见他身穿白色铠甲,身披红色战袍,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似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他身旁的敌军将领纷纷落马,败下阵来。同时他身后所率领的那一列精兵也是以一当十,硬生生讲敌军将领围成的水桶型战阵冲开来。 鸾歌怔愣住了神色,呆呆地看着男子,距离太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刀光剑影间,她几乎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冷漠!残暴!嗜血!快意!迫切...... 迫切?!...... 不对!自己还要去找魏和!! 细长的柳眉蹙成一团,便再也没有松开来过。鸾歌撇开眼,转过了身子,不在去看这场男人的战斗。慌慌张张地往自己逃出来的那条小路往回跑去,一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发现了去。 穿过西边的小枯树林,前面就是粮草房了,似乎士兵们全都前去城墙迎战了,所以这边竟连一个把守的士兵也没有。纵然如此,鸾歌也还是留了点心眼,小心为上。身上穿的是魏和让她换上的黑色夜行衣,且鸾歌本就身子娇小轻盈,躲藏起来倒也是很难发现。 鸾歌去过的地方不多,对这傲月国的军营地形不熟,所以第一时间便是回去自己之前住的那个营房。不出意料,魏和果真就在那里! 只是...... 鸾歌不敢置信!只见方才还好好的那个男子,用着霸道而骄傲的语气命令她好好活下去的男子,现在正全身裸露着,身上似乎是被皮鞭抽打出来的痕迹,一条一条血红的痕迹,却又不见得流血,看得触目惊心,不由得教人心底发寒。男子的双手被绑在床上方的横杆上,整个人被悬浮地挂在半空,眼眸紧闭,不知是累极了还是...... 不! 鸾歌见着屋内没人,一把掀开帘子便要往里面爬进去,身材矮小,爬着倒是有些吃力。好不容易翻过窗户,“啪嗒!”重重的一声,方才束到腰间的长剑却很不凑巧地在这个时候掉在了地面上。 一时间,四周悄然! 鸾歌僵硬住了身形,魏和睁开了眼眸,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 “放我出去啊......你们!......”魏和反应快,第一时间不是叫鸾歌快点藏起来,而是马上又装出了呻吟着的求饶声,语罢,又狠狠地摇晃着绑着双手的绳子,将整张床都摇摆出了隆隆的响声。 门外的脚步声顿住,黑色的影子透过远处的火光打在帘帐上,高高大大,却再没有前进一步:“哎......你小子醒得到是挺快,呵——!这男人的身子,老子还是第一次尝呢,倒是没有想到你这瘦不拉几的蛋壳子这么**。嘿!还是乖乖地给老子住嘴啊,大将军说了,那小娘们肯定还会再寻回来的,你小子要是再胆敢搞砸了,可就不止是让老子上你一回这么简单了,哈哈哈哈......” 那男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在房门的另一边继续站定。 远处的风很大,将帘帐上的影子打得一晃一晃的,形同鬼魅。 鸾歌一直屏息躲在窗帘子后面,见得如此情形,不由得一阵后怕,再看看床上半吊着的魏和,心口一悸,原来魏和身上那些触目惊心却又暧昧莫名的伤痕是这么来的!! 鸾歌的愧疚和愤怒情绪顿时溢满心口,轰手轰脚地就要去解绑住了魏和的绳子。男子定定的眼神喝止了她,再看看她身后的那把长剑,再用眼神撇撇那边帘帐上是黑色身影。意思不言而喻! 鸾歌手一个哆嗦,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魏和这是叫她先去杀了那个男子! 也是,照着魏和现在虚弱的身子,逃出这房间定是会要弄出很多声音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鸾歌看了看魏和身上那细密的伤痕,杠杠血红,那混蛋居然玷污了魏和!魏和再如何,也是鸾歌的救命恩人啊!! 咬咬牙,鸾歌惦着小猫步,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长剑,轻轻拔出,刀锋与剑鞘相触碰,发出一种冷冷的声音,就好像是蛇吐着信子......那就用血来喂吧! 剑有些沉,鸾歌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没什么的!就像方才凤鸣那样,刀起刀落,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没什么的,不杀了他你就得死! 蹲下身子,鸾歌对着那个身影轻轻的舒了口气,举起了长剑,闭起了眼睛,狠狠一刺! 失去支撑力量,鸾歌一个趔趄狠狠地往前栽去。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大将军说得果然没错,你这小娘子果然跑回来了!哈哈,你倒是想要杀你爷爷我,你来啊!你来啊!!哈哈哈哈......” 鸾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根本就没有刺中,还被男人给挡开了一剑,划破了的帘帐前,男子笑得猖狂,似乎在笑女子的不自量力,女子注定成为手下败将的渺小。 鸾歌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抽出卡在长戕中的剑,闭起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一挥,剑起剑落,男子已然没有了声音...... 鲜血喷溅到了鸾歌的脸上,温温热热,是从男子的脖颈处喷溅出来的...... 她,真的杀了人! 银牙紧咬,提剑走回床边,默不作声地砍断了魏和手上的绳子,拾起床榻上散落着的一件衣服给他披上。“走吧!” 两人是直接从前门走的,外面空无一人,隐约还是能够听得见城墙那里传来的刀枪兵刃,浴血沙场的声音。相比之下,这里倒算是宁静的了。 鸾歌自嘲地笑笑,扶着魏和,往方才进来的方向走去。 那赫连沉沙居然能够了算得,她会再次回去寻魏和,只因为魏和救了自己,自己绝对不会弃他于不顾......这男子真心可怕!相处不过半日,他居然就能够拿捏准了她的心思...... “大将军!前方将士已经死伤过半,就连飞龙将军也负了重伤,我们该如何是好??” 男子狠狠地抹去指尖握紧而沁出的一缕鲜血,大风肆虐,将他的发丝打乱,凌乱地飞舞着:“呵呵!桀王凤鸣,看来是被我给逼急了啊!铁血皇帝果然不假,左轻舟是么......下回赫连沉沙可再也不会轻敌了,你们等着!” “撤!”男子大手一挥,如是说。 黑色的披风,在大风中猎猎作响,男子唇染着笑意,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狠戾杀气! 第一百零三章 殊不知,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请君入瓮! 第一百零四章 请君入瓮! ———————————— 茫茫大漠,两个人要走出去真心不易,好在魏和对这一带的地形还算熟悉,也不至于迷了路。 唯一让人不由得心底发慌的是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幽幽狼嚎,一声一声,好像就在你的耳边,身后,步步紧逼,只要你一回眸...... “不用担心,这些狼群也是受了惊吓的,我们不必走得太远,太远反而更危险,找一个地方等天明再走吧。”魏和道,似乎全身的气力已经养回来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鸾歌心里有些戚戚然,想着魏和因为自己被人玷污了,总是觉得心里别扭,更不敢驳了魏和的话语。 “鸾歌,你......”男子走在前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留下一个背影给她:“你为何还要放火烧了那粮草库,你可知这样子更容易暴露行踪?......” 男子语罢,仰起头看着天边那抹不甚清晰的圆月,背影萧瑟的模样,话语被狂风打散,飘飘渺渺,带着些些破碎的冷意,灌进鸾歌的耳里。 “我也不知道,当时看着......就那么做了......”是因为能帮到凤鸣吧,乱了赫连沉沙的阵脚,以为凤鸣的军队已经潜入了内部,并且放火烧了最重要的粮草库,那么赫连沉沙的胜算便少了一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魏和心底黯然,他一直觉得这女子配不上凤鸣,那又如何呢?!凤鸣喜欢她,她也喜欢凤鸣,他有什么资格来质疑。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破烂身子,像一条狗一样卑贱地活着,莫名地可笑啊!却不知鸾歌看着他如此,心里更是堵得慌。 “鸾歌。”男子突然出声:“方才我是故意的。” 鸾歌茫茫然地抬眸看着男子的背影,尚且还不清楚男子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我是故意叫你去杀人的,我是故意的......”仿佛知道女子的反应一般,魏和又道。 “额,咳咳,没事啦,我都忘掉了,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不这么做根本救不了你啊!”鸾歌讪讪到,笑得干巴巴的。 “嗯,天明了,我们就分开吧!”魏和说。 “嗯......你要去哪?” “我?无妨......鸾歌,祝你们幸福!” “啥?!”女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魏和依旧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大风在耳边凌乱地呼啸,鸾歌眨眨眼,方才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鸾歌没有想到魏和最后还是选择不告而别。 大漠的清晨不似南边那么的湿润,但却很是清爽,鸾歌倚在一颗大树边上醒来,周围却早已没了魏和的身影。风一吹,身前的那一小堆篝火的灰烬便被吹得漫天飞舞。鸾歌狠狠地皱眉,连忙跑开,带着满身狼狈的灰烬......这莫不又是魏和故意的?!呼呼...... 放眼环顾四周,一片寂寥,找不到一缕人烟,心里委实有些害怕。鸾歌习惯依赖别人了,何况对她有着启蒙意义的慕容澜莹又是开了那么大的先例,几乎是将她当做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给了全心全意的爱护和宠溺。鸾歌握拳,她昨天是真的杀了人了,她身上背着一条人命啊...... 纵使昨天在魏和面前装得再潇洒,再平和,鸾歌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人能够依靠了!要回去找凤鸣么?不,她之前还一直想着逃走呢,现在终于是离开了那个男人的禁锢,这样子不好么...... 鸾歌耸耸肩,想着昨晚自己来的方向,大致估算着自己正在走的方向,气温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寒凉了,想来自己现在正在往东南边走去。先下既然无处可去,那么去哪里便都是一样的,东南方向是出云国的地盘,鸾歌倒是不怕会遇到凤鸣,这皇帝再闲也没有这么闲的。 但鸾歌没有估算到的是,凤鸣偶遇到她的机会的确不大,但若是凤鸣有意来找她的话,这结果自然又得另作他论。 “他们两个拼死也要逃出南诏国,自然不会再回去,即使那女人再怎么怀疑慕容澜莹是否还活着!傲月国就更别说了,那个笨女人有能力逃出来,那么再怎么笨也不会笨到再跑去傲月国让赫连沉沙去抓她。至于其他的那些个小国家夜不可能,那女人语言不通,且她对地形不熟,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呵——!所以,她唯一能去的只有......” 凤鸣正领着大批的人往议事厅走去,身旁哆哆嗦嗦的忙着给凤鸣包扎手上伤口的老太医叫苦不迭。我的皇上唷!你就不能稍稍坐一会儿让我帮您包扎好来么,在看皇上神色不善,便也只有继续一边跑一边给包扎。 身边的左念倒是没有负伤,昨晚赫连沉沙大部队后方的粮草房突然失火,皇上问清楚并没有小队突袭到帝君后方,意一时情绪大乱,骑了马便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竟然如此莽撞!左念撇撇唇,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天生的军事家政治家。虽然最后并没有找到鸾歌,还不小心中了埋伏,才受了小伤。唯一让人不爽的是,昨晚那闻名天下的战神赫连沉沙却一直没有出场,似乎就一直在高高的地方坐山观虎斗,他坐在幕后,运筹帷幄,定夺乾坤......真是不爽! 不对,现在还得继续听皇上讲话...... 凤鸣一边念叨着,左念便一直站在他身边翻着地图,细细地算着。也不知道那鬼精灵的女子跑到哪里去了,皇上可是听到她被人当众奸污的消息,不论真假便气得掀桌而起,领着大军连夜杀了过去。左念倒是宁愿相信凤鸣是早早密谋好的,只是刚好卡在这个时候发兵了而已。若说凤鸣只是因为女人而临时下令杀了过去......那左念想,自己还是当做不知道好了,不问更好...... 几人走得很快,风风火火,也因着平时那冷面而冷静的皇帝今天出乎意料的暴躁和愤怒,没人胆敢在这个关节去拔老虎的胡子。但那老太医毕竟年老了,一时不慎,忙着包扎,反而打翻了自己的医药箱,“砰!”的一声,声音极大。 几人顿时止住了脚步,愣愣地回头,那老太医心口一颤,全身一个哆嗦,连忙扑通一声给跪了下来:“皇上皇上饶命......” 这回倒是凤鸣愣了神,他,很可怖么? “起来吧!”语罢便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又大步匆匆离去,一边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 “报——!” 一个小士兵匆匆而来,停在了凤鸣面前。 “禀报皇上,赫连大军已然撤离,皇上下令穷寇莫追,属下们便去查看了那赫连大营,分明昨晚已被火烧得干干净净,但那赫连大军是往西北面退去的,属下们却在东南面找到了也有人离去的踪迹......” “呵呵!好!有赏!!” 众人却无不神色惊诧,久久不能言语,看着凤鸣脸上的肆意......原来皇上也会笑的啊!! 凤鸣却似毫无察觉一般,笑完便神色自如地继续前行,也不忘吩咐手下给边疆各个重要城关要道下令,注意近些日子入关的人,若是发现的那女子,切勿打草惊蛇...... 左念脸上渐渐染起了困惑的疑云,看着整个人好似焕发新生了一般的凤鸣......在小姐死后,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激烈而鲜明的情绪吧...... “皇上........” 男子回眸看他,凤眸细细长长,染着难得一见的笑意,星星点点,很是耀眼。 左念心口一跳,终于还是因着疑惑问了出口:“皇上,为何执意要找到鸾歌姑娘?” 男子站定,却是渐渐收敛了笑容,左念心慌不已,唯恐自己问错了话语,难道皇上恨极了鸾歌姑娘......也不对啊...... “朕要找到她!”凤鸣道,说着,缓缓举起了右手,也就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白色铠甲上沾染着点点血渍,而右手却仍是那么的干净,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红线,红线下方,垂着一枚血红的玉佩。 温润的光泽,却是煞人的颜色。 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而这枚血玉,是阿狸死后,他与阿狸的师父仙翁道人唯一的一次见面,他赠与他的...... 本就想着无用,赠予了慕容澜莹,却在最后又辗转到了鸾歌手中,这期间莫不是注定了什么...... 但愿他所希冀的,是真的吧...... 第一百零四章 请君入瓮!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目标出没,皇上来抓不? 第一百零五章 目标出没,皇上来抓不? —————————————— “姑娘是南方人吧!我听姑娘口音不像是北方的。”一个牵着骆驼的汉子问道。 鸾歌点点头,道:“是啊,鸾歌随着父亲一同来此地游玩的,却不想竟迷了路,鸾歌想着,还是早点回去,说不定父亲正在家里等着鸾歌呢......呵呵,还是要谢谢祥子大哥,愿意带着鸾歌一起走!”鸾歌一边笑靥如花,一边暗自唾弃自己何时已经到了说谎不打草稿的地步...... 那少年叫祥子,是个憨实的人,驼商们在路上无意间发现了呆立于树下茫然无措的鸾歌,便好心地将鸾歌给一并带上了。的确是好心,鸾歌虽然身上穿得很是富庶的模样,但看着她并无一样行李,且又是如此狼狈慌张的模样,也不会有人是想从鸾歌身上谋取利益而带上她的。 祥子抹去脸颊的汗水,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乎了,总算是有了些六月天的感觉。赶了一天的路,很是口干舌燥,取过驼背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习惯性地少喝一些,再将水壶递给鸾歌:“鸾歌姑娘,口渴也喝一些?” 男子的眸光澄澈,黑白分明,鸾歌的小脸蛋蓦然染上了红晕,好在被日晒着,倒也不甚明显:“不了,鸾歌不渴,谢谢祥子大哥!” 这大漠的男子倒真是豪爽,鸾歌脸蛋羞红,男女怎能共用一个水袋呢! 祥子是个直性子,也没顾得上去想小女儿家家的弯弯绕绕,驼队虽然走得不是很快,但距离边疆最近的融城倒也不算远了。夜了,鸾歌随着众人在一处洞穴旁歇下,这一缓下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傍晚进食吃的是干粮,干干的糙面做成的大饼子,现下一回想,更是渴得要命! 鸾歌也不好意思去向祥子他们要水喝,不单单只是因为男女有别,鸾歌也知道水源在大漠中有多么重要。自己虽然谎话连篇,让别人带着自己一起上路已经是打扰别人了,现下若是再和人家抢水......祥子自己的水貌似也不多了。 伸出粉嫩的舌尖,自顾自地舔舔唇瓣,还是决定起身自己去找找有没有能够止渴的东西。 “哎!鸾歌姑娘你去哪啊?”一个驼队里的大叔问道。 “不好意思,鸾歌想去小解一下。”鸾歌温声细语地回答,在抬眸看看不远处正在整理东西的祥子。 那大叔又道:“哦,原来如此,姑娘小心,别走远了,看这天气,很可能会有沙尘暴啊......” 鸾歌道了谢,这才离去,放眼看看四周,小山丘一堆接着一堆的,枯树什么的倒是不少。地平线那边的大太阳已经下去了半个头,圆圆的,通红通红,心头莫名地涌起一抹渺小之感,只觉得这世界竟是如此奇妙,如此奇景,倒是第一回看见。 摇摇头,现在可不是看风景的时候,还是在日落之前看看有没有能解渴的东西吧! 鸾歌拾了些模样奇特的石子,置于自己走过的路上,翻过了几座小山丘,却始终不见得有绿色的植物,更别说是水源了。累得喘气连连,口腹之中更是好像燃起了一簇大火,烧得自己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的。自己不要因为这个晕倒吧!鸾歌咬咬牙,又撑着拐子站了起来。 听说大漠里面,渴极的人都容易出现幻觉,看到的东西永远都遥不可及,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风吹过,太阳还只剩一个小点,天色暗下去了不少,大漠里面气候极端,马上便感到了一阵森森的寒意。 鸾歌闻着大漠的尘土气息,摇摇欲坠。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还在其间捕捉到了草木的清香之气。 鸾歌大喜过望,连忙循着风向找去。在另一个小沙丘后面,总算是找到了那寻寻觅觅好久了的小湖泊,鸾歌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从来未曾觉得水是如此的美丽!绿色的植物是如此的新奇。鸾歌似乎全身的气力又回来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便跪倒在了湖边。 手指略略哆嗦着,不知是激动还是胆怯,亦或是因着体力疲乏,那温凉的液体沾染到了手指之上,鸾歌连忙掬起一把清水,甚至顾不上先洗手,便喝上了一大口。清甜的味道直直冲进肠胃之中,浇灭了那把燃烧的热火,鸾歌笑笑,自己还真是狼狈。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鸾歌轻轻拉扯着身上的衣裳,虽然日渐迟暮,但鸾歌想着还是先洗个澡吧,他们应该会在哪里扎营,明早再启程的。 罗衫轻解,似乎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紧紧地贴着佳人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勾勒出了妙曼玲珑的躯体。佳人的一头垂顺的长发解开,墨色的青丝如流水般倾泻开来,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月亮出奇的明亮,将大地照得透彻,打在佳人洁白的衣服上,竟然将佳人的周身晕染出了一圈淡淡的光辉,似是九天的谪仙,误入凡尘,在此洗浴...... 这便是祥子顺着石子来寻找女子所见得的场面了。 少年向来老实,且大漠里的姑娘也不似这番柔美妖娆的味道,少年惊得满脸酡红,又不好意思出声打扰姑娘...... 正想着悄悄离去,却又不小心踩着了一根树枝,发出“啪嗒”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而静谧的深夜里面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啊——!谁?!”鸾歌惊呼,连忙拢过一旁的外套,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神色慌张,戒备而谨慎地看向周围。 “咳咳,是我.......”祥子憨憨笑道,有些尴尬:“鸾歌姑娘出来许久了,祥子不甚放心,便出来寻上一寻,却不曾想到会在这边看到姑娘在洗......洗浴......” “......”红晕爬满了鸾歌的脸颊,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大姑娘,虽然曾经是慕容无双的妃子,但到底还是不能应付现下的状况。 “不好意思啊,鸾歌姑娘,你继续,祥子我在外面守着,嘿嘿......”祥子爬爬头发,低头便钻了出去。 鸾歌的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缓了下来,也不知道被人看去了多少...... 哎,算了算了!祥子也是关心自己。鸾歌想着便匆匆地穿起了衣裳,也不好让祥子等着,里衣还是有些湿湿的,鸾歌也没顾得上,匆匆穿上了外袍,便走了出去。“祥子大哥,鸾歌洗好了......” “哦,哦,嘿嘿,洗好了那就走吧......”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便一直这么沉默着回去了,寒冷的大漠夜晚,狂风肆虐,打在鸾歌身上,湿湿的里衣紧紧贴着肌肤,感觉并不舒服。鸾歌便也这么让它了,等回了营地,驼商的众人看着神色都有些些不自在的祥子和鸾歌,却是笑得开怀...... 呵——!这少年,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可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好事。 鸾歌紧张,便就干脆装睡,也因着娇贵的身子,白日里是真的疲惫了,便就真的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六月天还能将自己弄到感冒发烧的人,应该不多吧......鸾歌自嘲地笑笑,祥子却也不知,只是以为女子累极了,鸾歌本就带着一抹贵气,想来定是江南某个富商大户的掌上明珠吧,受不得这罪也是情理之中的。祥子将驼背上的货物腾出一些放在别人的驼背上,让鸾歌骑骆驼,自己在前面牵着绳子。 一个年龄大些的驼商走过来给祥子开玩笑:“呵呵,祥子,你看!你们现在多么像一对小夫妻啊......” 祥子本来也就是一个直性子,未曾会去想这些,但别人一提,他就回想起了昨晚在湖边见到的那一幕,脸就热辣辣地烧了起来:“啐!明叔,你开什么玩笑呢,鸾歌姑娘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呢,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哈哈,祥子脸红了!”...... 鸾歌什么也没有听见,是真的烧得厉害了,坐在驼背上并不舒服,臀部被搁得很是难受,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颠一颠地就给颠得睡了去。 城门口,那士兵例行检查了一番,再看了看每个人的面容,咦?驼背上怎么还有一位啊!“驼背上还有一个,抬起头来!” 祥子一把拦住:“不好意思啊,官爷,鸾歌姑娘累极了,还是不要叫醒了吧。” “这可不行啊!我们是有任务的,检查一下就行了......”这一检查可就不得了了,那小士兵急急忙忙地来来回回地把人家姑娘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拉着另一个小士兵一起来看。眸子睁得老大老大,活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祥子的脸就拉下来了,正要发作,要知道驼商行走大漠,也不是好惹的!那小士兵却是连忙点头哈腰地:对不起,对不起啊,您们慢走,慢走......这姑娘真好看...... 祥子差点一巴掌拍过去,好看你就能乱看了!!什么道理啊!!! 商队的另一个大叔沉稳一些,连忙拉住祥子,就这么进了城,官兵啊,能少惹还是少惹的好! 鸾歌睡得迷迷糊糊,实际上却是烧得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商队在一家常住的大客栈前停下,祥子想要把鸾歌叫醒,却怎么也叫不醒。再仔细看看鸾歌的神态,已经不似疲倦所能形容的了,摸摸额头......天呐,竟然是发烧了!他一整天居然全不知晓!! 这可不得了!怎能糊涂成这样呢,赶快去寻大夫的好! 另一边,却是连夜八百里加急和信鸽一起出发,皇上!融城有目标出没,皇上可万万不要错过啊! 第一百零五章 目标出没,皇上来抓不?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痛,但甘之如饴 第一百零六章 痛,但甘之如饴 ———————————— 融城虽然只是边关的一个小城镇,但近年来因着往来客商繁多,也日渐繁荣昌盛了起来。 与聊城不同的是,融城的气候温和舒爽,现下六月,也不似南方那般炎热,因此还有专门来此地避暑的游客,此一来,又为融城的商客们带来不少商机。 祥子在大街上东奔西走,转了好几条大街却始终无法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一家医馆。这可奇了,如此富庶的城镇,往来人口又是如此之多,怎么连一家医馆也找不到呢? 祥子去向本地人打听,只道是融城出了一位医术极高的大夫,无论什么疑难杂症他只需瞧一眼便知,且无论多么严重的疾病他也能帮你给医治好,他为人热心,还常常免费给百姓义诊,就算是日常的诊病,他的收费也不高。久而久之,人们皆道他为神医,所以融城的人只去他那里看诊,别的医馆没了生意,只好关门另寻别处开医馆,或是归入了那位神医的门下。 所以,融城之大,其实只有一家医馆,自然难以寻找。那好心的店家又向祥子指出了医馆的位置,祥子连声道谢,匆匆忙忙地就要向目的地跑去。那店家突然又叫住了祥子:“嘿——!小伙子,你若是想要专门去寻那神医,估计就要扑一个空了,那神医今早去了媚香阁给一姑娘看诊,你若是只愿那神医看诊,便左转两个巷口,去媚香阁寻他吧......” 祥子念叨着,鸾歌怎么也是一个娇娇贵贵的大小姐,从来都是掌上明珠,自然得用最好的,莫要委屈了她。便一溜烟地跑去了那媚香阁给她去找神医。 说过了,祥子是一个憨实的小伙子,虽然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却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难怪取着什么媚香阁如此之名,这楼里的姑娘还真一个个都是软趴趴的媚骨头,心里头对鸾歌那小家碧玉的温软性子又生了些好感...... 祥子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见到了那传说中的神医,不禁感叹:不愧是神医!一身白袍,满头银丝,腰杆子挺得笔直。祥子光是看着背影也不由得被吸引去了视线,这还真真是一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是待到那男子回过头,祥子却发现男子其实才三十出头的模样,满头的银丝飘飘然,背光而立,眸中古井无波,淡淡然地看着他,莫名地心头一沉,似乎什么压在了上头。这神医,倒是俊俏得有些诡异...... “神医,在下名叫祥子,一位朋友生病了,还望神医能随在下一同前往......”祥子说道,言语恳切,但那神医却又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祥子这才发现榻上还躺着一位姑娘。 “姑娘已无大碍,好好休息,多喝些滋补的药膳,也就好了......只是姑娘日后可要小心,切莫再一时大意,着了他人的道了,这合欢散可不是好东西......”说着,取过岸边的一小包黄色牛皮纸包着的药粉,便放入了药箱之中。 那榻上的女子,戚戚然,水汪汪的大眸子看着男子,似乎欲言又止,却最终却是满面酡红,轻声道了谢。 祥子发誓,他分明听到了那女子的不甘心。 待到神医整理好了药箱,两人就要一同下楼,门外却又走过两个抹着胭脂红的俏丽姑娘,一个道:“呵呵,倩儿,你说,那小骚蹄子给自己灌了媚药,想要接着人家神医来看诊,趁机勾搭将生米给煮成熟饭......哈哈,人家神医可根本就看不上那小骚蹄子,我看啊,她还是乖乖地呆在媚香阁,莫要再想着让神医喜欢上她,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嘛,嘻嘻......” 那尖锐夸张的笑音又渐渐远去,祥子惊得目瞪口呆,再看看床榻上已经羞得将自己整个人埋入锦被之中的女子......呵!居然撞到了神医的风流韵事啊! 那神医却置若罔闻,神色依旧淡定自如地走下了楼梯,祥子忙不迭地跟上。那神医问道:“你那朋友是何病症?” 这个......祥子想了许久,形容道:“她全身滚烫滚烫的,烧得厉害......” “那不就是一个发烧嘛,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居然让我去看这种小毛病,你们——!” 祥子心口一跳,这神医脾气果然不怎么好。便又听得那神医道:“算了,算了,虽然只是发烧,诊治不好,也是容易烧坏脑子的,你在前面给我引路。”祥子便连忙跑在前面,怕这坏脾气的神医一个不舒坦又朝他发火,祥子也是吃不得亏的,但现下有求于人,只得忍着。 待到那神医走到客栈门口,却是身形猛然一颤,脚步顿住,停在了客栈门前。祥子不见得神医跟上,还以为他是后悔了,慌慌张张地跑到神医边上询问。 那神医一把抓住祥子壮实的手腕,力气有些大,眸子闪着热切:“小兄弟,你那朋友可是一名女子?!” 祥子点点头,奇怪着这神医出人意料的反应,正要询问一番,那神医却是一把推开了他,直往楼上跑去,祥子在身后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神医又怎知到鸾歌姑娘歇息的房间,便连忙跟了上去。 是阿狸!真的是阿狸!! 神医其实便是燕百痕,燕莫凌一直苦寻不得的燕百痕。阿狸死后,燕百痕给万念俱灰的凤鸣送去了一枚血玉便遁隐至这边疆之地。他知道燕莫凌在寻找他的,只是这些命定劫数,他区区一个天算者又能如何,只有在阿狸死后,用尽毕生的修为为阿狸祈祷,他是知道阿狸还会再次降临人世的,她对尘世还有着一份执念,刻骨的执念....... 燕百痕抿抿唇,看着床上的女子若有所思,这女子不属于六道之中,她的躯体早已在百年前便化为灰烬了,在那云裳树下......而女子的魂灵分明真实存在着,却是上一世的魂......这是一副魂魄与躯体不相融合的身体,如此的存在,难道也是命定的么? 不!现下的她根本不认识他...... 燕百痕轻轻蹙起眉头,还是先给她看病吧。“你说,她叫鸾歌?”燕莫凌取出软垫,置于鸾歌的手腕之下,漫不经心地问祥子。 祥子点点头,“是的,还请神医帮鸾歌姑娘,好好看看......祥子再也不会如此粗心大意了......” 咦?!这话听着可不大对劲,燕莫凌侧过头看着祥子,没有错过男子脸庞上,一闪而逝的红色疑云。燕莫凌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放声大笑还是如何是好,这小伙子八成也是对鸾歌动了心思了,哈哈,可真是有趣的要紧...... “你按着这个方子去把药抓来,这发烧得这么严重,怎得现在才来寻医呢,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老头子凌厉的语气,三分是真,七分是故意的,这老实的小伙子不禁吓,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给赔礼道歉,将鸾歌生病的罪过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倒也算是有担当的了。 驼商的几人敲开房门,向祥子询问着鸾歌的情况,祥子腼腆的笑笑,便随着大家伙而一起下了楼。、 燕莫凌却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神色略带着黯然。听得了鸾歌其实只是那小伙子在路上遇到,心生怜惜而给带上路的。阿狸,哦,不!鸾歌啊鸾歌,你说,要是愿意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一个如此单纯善良的男子,纵使平凡一生,那又何妨?为何......为何三生三世了,却始终因着那一份执念而惹得自己一身的伤痕,一身的狼狈...... 鸾歌啊,有些人生来就不会爱的!你若是执意教会他,最终却会伤了自己的啊...... 床榻上的女子,眉眼清秀,表情安详,似是听见了他的话般,却也似满足于自己那刻骨的执念,并且甘之如饴。 燕莫凌轻轻摇摇头,他现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纵然知晓着鸾歌与男子前世的点点滴滴,那又如何,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想改变就能够的。 例如,鸾歌那深入骨髓的执念...... 例如,凤鸣那与生俱来的冷漠...... 楼下一阵喧闹,燕莫凌不经意地将视线投了过去,只见得客栈门口那领队的男子,高头大马,白色铠甲熠熠闪光,神色淡然地看着马下的众人,但无论是那丰神俊朗的容貌还是尊贵傲然的气质,这男子都有着让凡人自卑的资本。这不就是桀王凤鸣! 燕莫凌心口一紧,想着凤鸣应该还不知道鸾歌即是阿狸,那么若是看到自己在此,必然会起疑心,自己可不能让他见着自己! 一代受人敬仰的神医,难得慌慌张张地抱着自己的医药箱就要使轻功飞身而去,后又想想更容易被发现,便打算从后门溜走,却未曾想到,那买药回来的祥子走的也是后门。莫说是有多巧了,一个慌慌张张,一个神色匆匆,两个人在后门门口撞了个照面。 霎时,医药箱和各种药材撞得散落了一地。 “咳咳!神医,您怎么走后门啊......” “老朽多年的习惯!”好吧,祥子也不好反驳,忍着额上的痛楚,帮着燕莫凌收拾起了药箱,也没去怀疑这神医的不对劲,全当神医脾气古怪,便也领着药材回去熬药了。 只是,祥子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客栈的大堂见到如此一幕...... (亲们,偷偷的......下章还是下下章,会有肉吃哦!嘘——小粒子腌了好久的~~—) 第一百零六章 痛,但甘之如饴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不过一朵菟丝花 第一百零七章 不过一朵菟丝花 —————————————— “明叔,这是怎么了?”祥子困惑,他自是认得融城的县太爷的。 轻轻将手中的药碗搁在一旁的案桌上,走向大堂的另一边那些个聚集在一起的驼商们。没有错过这压抑着的气氛极是古怪稀奇,视线不自然地看向县太爷身边的人,那个毫无疑问是整个客栈内最不容忽视的男子...... 男子似乎在稍作小憩,细长的眸子轻轻阖着,面色冷然,身着白色铠甲,全身散发着不威自怒的气息,似乎......男子生来就该是一个让人仰望的人,如此尊贵桀骜,让人不敢直视。祥子承认,自己在那一刹那,心底滋生出了小小的自卑感。再看着他身旁那点头哈腰,不停献媚的融城县太爷,祥子的眉峰蹙起,这男子是谁?! “祥子啊!”胡叔开口应道,见了祥子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激动。 “怎么了,胡叔......他们,是谁啊?” 祥子低语问道,指的自然便是凤鸣和他身后那些人。 胡叔有些紧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看县太爷那那样子,可能是京城的某个大权臣的公子吧......祥子,祥子啊,他们是来寻鸾歌姑娘的,看着凶神恶煞的,身上穿着的却是铠甲军装,莫不是想要来抓鸾歌姑娘,借此要挟她家人的......” “咳咳,胡叔,你想太多了......”祥子轻轻打断胡叔的话语。 凤鸣一直在假寐,他耳力好自然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紧闭着的凤眸缓缓睁开,却是氤氲着一抹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县太爷的表情刹那间却是表现得更加狗腿子了:“公子您瞧,那小伙子回来了,小的这就去询问一番......” 男子轻轻抬手制止了县太爷的,没顾得上看县太爷僵硬而惊讶的表情,凤鸣起身走向了那一队的驼商。整个大堂静悄悄的,别的客人也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一幕,那教人不由自主就会将视线投到他身上的男子。 左念立于身后,讶异着凤鸣居然面带着浅浅的笑意!莫不是就因为那些粗莽汉子的一句“凶神恶煞”?!...... “你是叫祥子吧。”凤鸣道,言语温和。 “额,是的。您是?......”祥子怔愣,走近了看这贵公子,竟比常年行走大漠的他还强壮不少。 “在下左某,是鸾歌的哥哥!”左念站在身后,差点生生咳出一口热血......我的皇上唷!怎能如此任性呵——这要教左少将军情何以堪! 祥子大惊,鸾歌没有说过她是否有一位哥哥,且鸾歌姓左?但看两人同样尊贵的气质,温文儒雅的模样,倒也就信了去,如此倾城绝色的女子有一位如谪仙一般的哥哥倒也不奇怪,“呵呵,原来是鸾歌的哥哥啊!”祥子笑道,笑容爽朗,放心了不少。 “......”直呼其名了么......凤鸣笑容依旧温润:“在下听说了祥子大哥对舍妹的照顾,左某感激不尽!祥子大哥如有需要左某的地方,左某也定当尽心尽力!” 被人如此感激祥子倒也不好意思了,爬爬后脑勺,憨憨地笑道:“嘿嘿,您就叫我祥子便可了,应该是我称呼您为大哥啊,再说了,那都是祥子应该做的,左大哥不必客气!” 啊咧!饶是左念也嗅到了这话中的不对头,怎么听都像是女婿对妻子娘家人的语气!! “不不!该谢谢的还是要说的!”凤鸣坚持道,全然当没有听到祥子的话:“方才祥子大哥的同伴们倒是误会了左某,呵呵,左某也是求之过切了,担忧着鸾歌妹妹啊——” “祥子对不住左大哥了,没有照顾好鸾歌,倒让她着凉生了病......”男子恍然想起楼上那单薄的女子,还了无生气地病在榻上等着人照顾,一脸歉疚地向着凤鸣道歉,就要去捧那碗药。 凤鸣微微挑眉,细不可察,鸾歌生病了?他还有问题需要她来回答呢!轻轻攥紧手中那枚因着长时间亲近着人的肌肤,也变得温温热热的血玉,凤鸣撇下众人便径自跟着祥子上了楼,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和担忧的左念。那县太爷更是惊得如五雷轰顶,世人皆道皇上为冷面阎王,铁血皇帝,怎知他居然还能有笑得那般温文儒雅的时候。冷汗涔涔,皇上究竟是要做什么...... 祥子倒是很随和,虽然凤鸣本身的十足存在感,以及那看不见而真实存在的生人勿近气场让人不适,但祥子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鸾歌身上。细心地拿过一条椅子放在床边,轻轻得唯恐吵着了鸾歌,再小心翼翼地给鸾歌整理好被子,让她躺得更舒适一些。 那动作行云流水,手到擒来,做得无比自然,看得凤鸣也不由得顿住了,忘记了长时间未曾与最爱的的妹妹相遇的哥哥,劫后相逢的场面应该是极为热切而激动的......凤鸣总是这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便是冷的,像是现在用着淡薄的眸色如霜降般漠然地看着祥子忙忙碌碌的背影,视线微微向下移去——床榻上的女子,方才几日不见,似乎便消瘦了不少。 那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似乎生来就是要依靠着别人的。 凤鸣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头莫名的浮躁着,直想抓起床上女子的双肩将她狠狠摇醒:鸾歌啊鸾歌!你是菟丝花么,只能依靠着别人来活,缺了男人你是不是就会直接枯萎了啊!那般孱弱娇嫩,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去了多少人呢......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阿狸,你们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张脸,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看着你,去追寻你的身影呢! 为什么我会希望,我会希望你真的真的是阿狸呢...... 你若真的是阿狸,那凤鸣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困窘了吧! 真是可笑,桀王凤鸣何时也开始画地为牢,自食其果了呢...... 看着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近几天的点点滴滴,一边舀起一勺药汁,乌黑乌黑的色泽,就要含进口中试试温度。 凤鸣眸光一闪,如泼墨般的眸子瞬间暗沉了下来,话语生硬而疏远,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道:“祥子大哥连日照顾舍妹,想来也是极为辛苦的,现下的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来接手吧,祥子大哥也好休息休息......毕竟,孤男寡女,即使我们都知道祥子大哥的好意,祥子大哥为人善良对舍妹更是尽心尽力,但不足为外人道矣,难免......呵呵!” 虽然凤鸣仍然在笑,但祥子却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满与压抑,祥子虽然不知道这方才还笑得那般温良的男子,为什么顷刻间就像是换了一张脸,笑里藏刀!祥子惊诧,这两人真的是兄妹么,脾性怎会相差如此之大......待回过神自己已经被那自称是兄长的男子给赶到了房外。 凤鸣没去理会祥子会如何去想,别人的想法向来与他无关,这才是凤鸣!现下房间内便只剩下他与鸾歌两人了,安静得似乎能够听到针落之声。女子浅浅的呼吸规律而平和,凤鸣看了看那碗热气已经走得差不多的药碗,拿起。 睡着如何喂药?!凤鸣暗自啐道,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什么生活能力都没有就算了,还四处招蜂引蝶,先是连孩子都有了的慕容无双。呵——!人家后院里面什么女子什么货色没有,你能抢得过她们?现在还留得一副骨头就已经不错了! 似乎最近蹙眉的次数多得频繁,凤鸣有些无力的抚抚眉头,轻轻按摩着自己的穴道。先前自己推测着鸾歌的走向,虽然错开了,但也只是达到了临近的城镇,待到那信鸽将消息传来,自己就马上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倒也真心疲惫...... 这女人不在乎的吧!她一心就挂念在那慕容小王爷身上,生死相随都愿意,也是,人家对她多好啊。 菟丝花。 大手一把捞起药碗,不满于微凉的触感,略一用力,便干脆用上了内力来加热。再是将一大口药汁灌入了口中,对着女子的粉唇便印了上去。唇齿相交,药汁从一边流入了另一边。似是怕药汁偷偷流走,长舌撬开牙关,引导着药汁全部顺利地吞下,再狠狠地将女子的小口搜刮了一番,这才意犹未尽地抬眸,继续灌入下一口...... 这个喂药的方式倒是不错。 窗外的夕阳残照,将天空晕染得通红,似乎能够暖到人心坎里面去。打在男子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了这片温暖之中,周身也泛起了绚烂而梦幻的光晕。一缕墨色的发丝轻轻滑下肩头,微凉的触感紧贴着女子滚烫的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霎时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引得女子全身一颤。 长而卷曲的睫毛颤动着,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晶莹泪珠在眼角晃动,惹人垂怜。 第一百零七章 不过一朵菟丝花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桀王果然正人君子 第一百零八章 桀王果然正人君子 —————————————— 鸾歌意识仍旧浑浊,远山黛眉,面若桃李,唇色水红水红带着惊人的热度,只觉得周身如同被火烧着一般燥热难耐。 鸾歌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热就热吧,却总觉得似乎有着几千只虫子在深山钻来钻去,挠心挠肺地痒痒,一团火在小腹萦绕着,无处宣泄......她,这是怎么了。身子无意识地在锦被上扭动着,想要脱去身上束缚着的累赘。 里衣竟然已被汗水浸透得湿了,热烫敏感的肌肤一触到那微凉的锦被,霎时便像是得了莫大的满足,但不够,她想要更多...... 蓦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正在解着小肚兜的柔荑,轻轻颤抖。大手的温度微凉,鸾歌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注意力,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鸾歌反手抓住了那只大手,顺势往上......身上的热度一下子就得了缓解,但却又让其他的地方显得更加燥热,想要,想要更多,想要这凉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化去她现在的困窘。 欲求而不得的难堪,使得一滴莹润的泪滴滑落脸颊,湿润的睫毛颤颤的,好不惹人怜。鸾歌费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脸庞,想要请他帮帮她,帮帮她赶走身上的燥热,眼眶中始终氤氲着一抹水汽,鸾歌怎么也无法看清男子的面容。 红唇亲启,想要开口叫住男子,却不可抑制地溢出了一声呻吟,酥麻入骨直刺激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鸾歌眼眶中的泪水更多了,不仅是因为身子又热又痒,似是压抑着一团不知往何处发泄的火,怕是会要烧坏了自己,更是诧异着,方才那分明不是一个矜持的女子该发出的声音......那般媚软,真的是自己么! 眼前猛地一阵黑暗,男子的脸庞贴近了自己,鸾歌狠狠地眨去眼里的泪花,这眉眼这鼻梁这唇......这不就是凤鸣...... “凤鸣......”鸾歌轻轻开口,带着一丝兴奋与希冀,却困窘地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变得如此沙哑:“凤鸣救救我......” 男子的身形猛然一颤,似乎就要离去,鸾歌刹那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猛然起身抱紧了凤鸣的手臂,眼里的水汽也少去了,男子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在她眼前渐渐清晰:“凤鸣,救救我......” 男子的表情却是冷若冰霜,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水,似乎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许久,他才缓缓而道:“胆敢直呼朕的名讳,你!......” 凤鸣突然就说不了话了,女子意识已全然浑浊,白嫩香肩上那根薄薄的带子在拉扯间松动开了,女子却依旧毫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蹭来,欺霜盖雪般的肌肤灼热了他的眼,一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猛然窜了上来,并烧得越发的狂野,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凤鸣咬咬牙,将视线移开,努力用着平稳的嗓音道:“鸾歌,松开!你喝下了媚药,你......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女子却恍若未闻,甚至好不矜持地将自己滚烫通红的脸颊贴到了男子的胸膛之上,只为了寻求片刻的慰藉,来舒缓内心的不安。 是!那碗药! 凤鸣顿时连杀了那名叫祥子的男人的心都有了!若是现在站在床前的不说他而是祥子,这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女人是不是也会好不矜持地扑到那男子身上呢!居然下药...... 一股怒意袭上心头,凤鸣狠狠地一拳砸在床栏上,力道之大生生砸出一个凹陷! 现下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男子不知道下了多猛的药,他不过只是喂鸾歌喝了几口,便已然受到了那般的折磨,更何况将整碗药全数喝下的鸾歌! 他有内力压制,尚能够挺得过来,但鸾歌呢...... 这女子的一声媚吟对他的影响居然比媚药还要猛烈上几分! 是太久没有女人了吧...... 他还没能确认鸾歌是否真的是阿狸,怎能随便犯错!何况鸾歌现在意识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才那猛然一拳,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床都震了好几震。鸾歌终于是缓过来了些,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对劲,且凤鸣何时出现在此的!又看看自己现下衣衫不整,而全身燥热难耐更是折磨着每一厘肌肤,鸾歌羞红了双颊,自己怎又会在男子面前出糗....... 死命地咬住下唇,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凤鸣,想要叫男子出去,无论如何,孤男寡女且衣衫不整,如此共处一室都足以让她羞愧致死了。可是朱唇轻启,却又不可抑制地发出一连串的娇媚吟哦...... 渐渐地,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意识又开始逐渐溃散。 “凤鸣......凤鸣......”女子无意识地呢喃,却声声刺激着凤鸣的每一根神经,即使在故作镇定,却也不可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他虽然中的媚药并不如鸾歌那么深,但眼前的尤物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却比媚药还要猛烈上三分。 大掌紧握,狠狠地撇开自己留恋在女子身上的视线。狼狈如他和她,都不可让外人瞧见,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捞起桌上的茶碗,给自己灌下一大口,试图用凉水来洗去内心如蚁噬般的焦躁欲望。短暂的舒爽过后却更是铺天盖地的难忍,心一横,又举起一碗茶置于女子红润的嘴边。 茶碗的温度吸引了女子,将脸颊轻轻贴上碗沿厮磨,发出满足的喟叹之声......天!真是要命,这哪里是在喝茶! 凤鸣暗若深渊的眸子又深刻了几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掐住了女子的两颊,迫使她张嘴,然后便将茶水往口中灌下。来势突然,茶水顺着女子的下颚缓缓滑入衣领之中,没入...... 鸾歌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着下唇,意犹未尽的模样,凤鸣看得手生生一个哆嗦,却惹得女子呛了口水。这下子,意识倒是醒了三分。 凤鸣也顾不上怜香惜玉,转过身就要去倒第二碗茶水。 女子抬眸,懒懒地撑着身子,已全然没了什么力气,说话更是软绵绵的,大口喘息。见得凤鸣那依旧像是被模具固定住了的脸,不知是是哭还是笑才好,自己和他明明都中了媚药,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不用想也不会是凤鸣......只是,现下他的反应也太打击身为女子的自尊心了。 依旧是那酥麻入骨的声音,黏黏糯糯:“凤鸣......” 眼见着男子的身形顿了顿,她轻轻咬唇抑制住差点溢出口的一串媚吟,嗓音沙哑无比,却依然笑道:“桀王果然正人君子。” 男子回眸,看着连贴身的小肚兜也被汗湿了的阮媚女子,许久,凤眸竟然含起了点点笑意,唇角微扬,纵使自己的额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鸾歌姑娘也很是女中豪杰......” 鸾歌怔愣住了,却不知是因为男子那一抹突如其来,珍稀得犹如九天星辰般的妖冶笑容,还是因为他居然也会打趣! 顿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也的确是再也没有一丝气力了。鸾歌倚在床沿,歪歪扭扭,却猛然意识不清就要倒了下去。 这该死的女人!凤鸣一个大跨步将女子堪堪捞起,她裸露在外肌肤很烫很烫,全然没了往日的冰冷,凤鸣被烫得瑟缩了一下,就要去推开女子。 女子却像是猜到了他的下一步动作,顺着衣袖便攀上了他的脖颈,紧紧抱住,暧昧地呵出了一口热气,喷在男子的耳蜗处,身子在他身上轻轻磨蹭,却许久不见下一步的动作。 这种感觉很不正常! 相较于鸾歌对情事的茫然无知,凤鸣可是一清二楚,喉中一阵干涩,浑身发烫。方才拼命的压抑下来的欲望竟然顷刻间就被全数解放,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女子的呵气引起了他轻微的耳鸣,微微眩晕,下腹烧着的热火烧得越发猛烈,拼命地想要有一个宣泄口。 鸾歌却不知晓凤鸣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耐不住磨蹭的焦躁,软若无骨的柔荑开始在男子的身上胡乱地扒拉,竟然就扯下了他腰间的腰带,衣裳猛然散开,凤鸣更是清晰而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可是女子突然又停下的动作,费力地抬起眸子看着他的脸庞,唇几乎印到他的脸上,热气熏得他也眩晕,鸾歌楞了楞,问他:“桀王?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就知道这女人的意识依然全数溃散,竟然如此大煞风景。 忽而女子的眼神又迷离了几分,软软的嗓音:“你出汗了呢。”她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分明是热得烫人的手指,触在他的额头上却觉得有些许微凉。她耐心地帮他拭去汗珠,又将湿了的碎发拢到耳后。 女子衣衫不整,着实暧昧了,凤鸣想要开口制止,出口的却是自己的也陌生的一声沉沉的喘息和低吟。 不!这感觉太过于强烈了,会将人毁灭的!热火猛然又窜高了,毁灭去了所剩不多的意识!脑海一片空白,只余下一个念头:他需要纾解!! 第一百零八章 桀王果然正人君子 正文 第一百零九退却后,不过一场冷雨阑珊? 第一百零九退却后,不过一场冷雨阑珊? ———————————— 后来对于那晚的回忆,左念道,他本来想要上楼去请两人用晚膳了,结果只是站在门口,便被那从门缝中不安地流传出来的热辣喘息,娇媚吟哦,给震得如遭雷劈!好在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性子,慌忙面色如常地转身,下楼,便当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 命人在楼下设了酒宴,借着县太爷的名头,厚着脸皮将每一位房客都给留在了楼下,以防止那二楼的热浪媚吟给不知情的人听了去。 众食客茫茫然,这平白无故地被人设宴,还不得不参加,这晚膳吃得别说有多么古怪了。左念森冷森冷的眼神一扫,那县太爷两手一个哆嗦,只得厚着脸皮来炒热气氛:我们融城的繁荣全靠各位的仰仗,还望我们日后能够更加努力向上,在中央的领导下脱贫致富奔小康,一起去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县太爷演讲得慷慨激昂,越说越是入情入理,声情并茂,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之大,自己的形象光辉闪亮,直直就要流下两滴泪来!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生生地截住了县太爷的激情演讲:县太大老爷,话说去年冬日大雪灾之时,朝廷拨给我们灾民用于脱贫致富保平安的赈灾款去哪里的,为何灾民都不曾收到过?其他的先别提,先把赈灾款给拨下来吧...... 又一个声音:敢问那日小的在街上看到县令公子当众调戏有妇之夫,为何最终结案,却是以那名女子不甘寂寞,红杏出墙勾引县令公子,责杖五十而结案的?那五十大板生生将一介弱女子打残,小民困惑不安啊,若是哪一日不小心得罪了令公子,怕是活不到那更美好的明天了...... 还有还有:...... 顿时整个大厅之内静得能够听到针落之声,那县太爷整个人都阉了,百口莫辩,旁边的左念用凌厉的眸子将他全身上下扫射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就看生生看出两个大洞! “左,左副将!切莫听这些莽夫胡说,小的为官十多载,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爱民如子,绝未有过他们所说的那些什么事情!左副将,小的对您和皇上的敬仰更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断断不敢有分毫的私心,这些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嗷呜呜!左副将,您要相信小的一片赤诚之心啊,切莫和皇上提起此事,到时候小的即使清清白白也怕被皇上误会了去,更何况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怎能劳烦皇上操心......” 老天哟!他当初为恶的时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来这么边陲的小城镇的,这些人倒好,好好的一个宴会见缝插针,愣是成了他的批判大会。他,他,现在分明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就等着人来宰割了...... 宴席之间的众人却是笑意翩翩,呵呵!赌对了!那人的身份可不仅仅是高官权臣什么的,那人原来竟是皇上!这下子,终于不用再受这小贪官的苦楚了。 左念虽然平时笑笑呵呵的,很好相处的模样,但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处理公事之时,那一板一眼面若寒霜的程度可绝不亚于凤鸣,当下一把眼刀子扎向那县太爷:“呵——!大胆,你说此事若是禀告了皇上,你就会被冤枉,你的意识就是说皇上会冤枉了你,皇上处事不公,皇上实乃昏庸之人!呵!胆子倒还真是不小,贪污公款,纵子行凶,为官不仁,祸害百姓......还不止这些,你居然还胆敢质疑皇上,口出狂言,折损皇室威严,当诛九族,以一儆百!”言辞铿锵有力,声声直击那人痛楚之处,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冷汗涔涔,全身哆嗦得好像风中的麦穗。 左念稍顿停顿,转而又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皇上虽然远在京城,但件件都了如指掌,今晚的宴席就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像你这种这败坏了朝堂威仪的蚁虫,我们出云国可养不下!皇上爱民如子,更是不会放纵你继续为非作歹......” 好吧,目前还在楼上打得火热,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沉醉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的暴戾皇上,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在众人的心中又猛然上升了一截! 女子发出细微的嘤咛:“凤鸣......凤鸣......” 男子一个用力的挺身,低沉地喘了口气,一滴汗水顺着发丝滑下,落于女子的唇瓣。女子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唔......凤鸣......” 只会说这两个字了么?男子低头,一口咬在女子细腻的肩头,厮磨,留下一圈不甚清明的牙印和红得暧昧的痕迹。女子乖顺地躺在身下,婉转承欢,媚软的骨头,似要让人至死方休! “凤鸣,不要了.......”女子温吞道,细腻得醉人的嗓音如是说,但分明是初次承欢的身子违逆了自己的意识掌控,迎合着,热情地迎合着,即使自己全身已没了气力。身子敏感至极,但那下意识的迎合,哪里像是不要的举动。 凤鸣低笑,抬起身子,结实而光洁的肌肤,肌理分明,带着异样的诱惑力,墨色的长发散落肩头,滑到了鸾歌的脸颊之上。女子的一头青丝铺满了床榻,与男子的相互纠缠,似是就要连结在一起,难分难舍。 红唇似火般热情,重重朦胧的纱帐后yu仙yu死的呻吟喘息,被掀红浪的翻云覆雨。 如梦似幻,海市山岚,只愿与之共赴巫山,享尽**之乐。 只是,情深冷却后的尴尬却是那般的叫人束手无措,饶是凉薄如凤鸣。 他向来浅眠,东方鱼肚翻白,他便自会马上醒来,但这回却是生生的睡了个大天亮。甚至没顾得上身上的黏腻湿滑之感是让向来自律的他感到多么难堪,眸色怔愣地看着身旁的女子,略闪过一丝惊诧。昨晚......是她的第一次!慕容无双竟舍得下此等尤物么?! 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凤鸣心底竟然有一丝窃喜,轻轻转过头,身旁女子的面容安详而甜美,宛若世上最美好的仙子。只是视线往下......一片红红紫紫的吻痕印证着昨晚那场热火烧得是有多么凶猛而肆无忌惮。 不期然地,眼前突然闪过了阿狸的面容,那眼无言的道别,她安然地跳下悬崖,从此生死陌路...... 凤鸣全身一震!连忙直起了身子,坐在床上。 身边的薄被动了动,而后猛然被卷起,全数抽离,伴随着女子的一声尖叫:“啊!!!——”凤鸣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巴,堵去了剩下的声音。却不知如此神情严肃而欲盖弥彰的动作是有多么的像偷腥而不想负责任的汉子,凤鸣对她说道:“你想要整个客栈的人都来参观么?” 鸾歌的小脑袋瓜子摇得像一支拨浪鼓,面红耳赤,到也非羞恼,咬咬下唇,用眼神示意凤鸣自己绝对不会再惊叫了,凤鸣这才放下大手,鸾歌诺诺,轻声细语:“那个,你先把自己身子......遮起来啊......” 方才鸾歌一卷,将薄被全数卷到了自己身上,却也将凤鸣的身子搁置在了空气中。凤鸣面色略微的不自然,拿过一旁的衣物便开始穿。鸾歌撇开头,心里却翻天覆地波涛汹涌,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哪!她居然和这讨厌的男子......白色床单上,一抹玫红色刺痛了眼睛。 鸾歌的小脑袋瓜子难得非常理地高速运转了一次,撇头看了看依旧在穿着衣服的男子一眼,呐呐道:“凤,凤鸣!额,既然我们两个都是身不由己的,既然你已经吃干抹净,既然我们现在都已经没事了,既然.......” “嗯?所以?”男子背着她,出声打断她无休无止的“既然”,问道。 “额,我们就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 她开口,带着一丝颤音。 凤鸣眸子马上暗了下去,鸾歌看不见,凤鸣心底一震,呵呵,是么!这么急着想要和他撇清关系?没有男人喜欢在完事后被人马上撇清关系的......纵使你不喜欢那人,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存在只是拿来诠释解药二字的...... 房间内的气氛不怎么对头,两人都尴尬的沉默着,许久,凤鸣才听得自己的声音冷冷道:“呵呵!昨晚鸾歌倒是心焦难耐,将凤鸣推倒吃干抹净,那熟练的程度还真不像是第一次,让凤鸣也好生惊讶!但鸾歌吃干抹净之后就开始想要翻脸不认人——”一个停顿,凤鸣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头。 看着女子慌忙想要开口,面色震惊的模样,缓缓勾起浅笑:“既然鸾歌姑娘希望凤鸣当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凤鸣虽然是被强迫的,但鸾歌姑娘伺候的尽心尽力,凤鸣便也就此抵消了去,全然当没有发生吧!早安......鸾歌姑娘等下记得穿高领的衣裳,凤鸣先告辞了!” 凤鸣的确在笑,在鸾歌的目瞪口呆之中翩然转身离去。合起木门的那一刹那,才忽然觉得自己如此无耻地反将一军,虽然感觉挺爽的,但做法着实幼稚,连忙又放下了脸色,自顾自地转身下楼! 转过身子,不意外地看到左念立于一旁,躬身问好。 凤鸣眸色温暖,呵呵,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啊。 【PS:好吧,亲们,小粒子卡了!已经卡死了,好生郁闷,这章是死磕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继续走搞笑风好,还是走文艺风好,却弄得如此狼狈,倒让自己也崩溃了去。嗷呜呜!!今晚再写一次大纲!!我要自我拯救了啦,乃们原谅我哦,等我~~~虽然《邪皇》写崩不是第一次了,却是第一次写崩到卡死~~~今晚就是不睡也要好好构思出来.....!!!!!!!】 第一百零九退却后,不过一场冷雨阑珊?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明媚 第一百一十章 明媚 —————————————————— 融城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特别是近,近年发展更是极快。 只是一到冬季来自仙麟森林寒气,能把融城百姓土地中的蔬果都给生生冻死,融城不似终年寒冷的聊城,因此每年冬季都极容易演变成雪灾。 融城的贫富差距可是很大的....... 现下七月初,融城一年中最为温暖的一个季节来临了,凤鸣领着左念打扮成平常人的模样在街上行走着。那融城的县太爷已被除去了官衔,交由刑部审查问案,毕竟他绝不可能仅凭着一人之力便贪污去了数额那般巨大的赈灾款项。期间牵扯的弯弯绕绕可得给他连根拔起才行。 正想着,前方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小姑娘,凤鸣眼角余光撇到,就要一步退开,但出人意料的是小姑娘在就要撞到他身上之前却绊了一脚,当场摔得人仰马翻,手中拎着的那一篮子的木兰花打翻一地,闹市的人群来来往往无不对她侧目,小姑娘很是狼狈不堪。 凤鸣眉头轻轻蹙起,那一朵木兰花从空中生生地砸到了他的额间,虽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但木兰花的花瓣却因着大力而散落一身。 左念一步欺身上前,确认小姑娘并非刺客,眸色戒备。 凤鸣不动声色撇开视线,就要当做没看见此事走开,对面远远的地方却猛地传来一阵大喊声,破口大骂,嗓音尖锐,很是难听。他往这边跑来时,人群自动地让开了一跳路,果不其然,那人跑到那摔倒在地的女孩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小手腕,就要将整个人拽起来,粗鲁至极! “哈——!你个小jian货!终于是被我抓到了吧!”男子一巴掌就拍到了女孩的脸上,女孩被打得整个人摔倒在地,头狠狠地偏向一边。咬咬牙,神色倔强,面色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泪:“我说了,真的不是我拿的......” 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很明显又是一幕恶霸欺负少女的戏码! 人们虽然同情,但却也只放在心底,对他人苦难的同情到底也还是不能胜过自己的安危重要。凤鸣冷眼扫过,便又神色如常地转过头在一旁的小古董摊子上挑选东西。左念的嘴角抽抽,皇上,宫中什么珍品没有,您这假装漠不关心的做法也太容易被识破了啊喂~ 那小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人单力薄,那粗莽的汉子对她又大又骂的,她一介弱女子终是无力反抗。被水洗过的眼眸在四周的人群中扫过,马上便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凤鸣跟前,一把扯住凤鸣的裤脚,拼命磕头:“公子!公子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是被冤枉的,小女子真的没有拿他的荷包......呜呜,他吧小女子的花枝折断,怎还如此地无赖小女子,小女子上有两位八十岁高龄的长辈需要照顾,下还有四位小dd***嗷嗷待哺,公子一定要救救小女子啊!呜呜......” 那粗莽的汉子正要过来继续拉那小女孩的手腕,这才看到凤鸣,男子身上那凌厉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这是个危险的人物,不能轻易得罪。那汉子只一眼便看出了凤鸣并非寻常之人,但心中着实有些不甘与羞恼,却任然还是那般的不依不饶:“这位公子我看你还是别多管闲事,这小贱蹄子偷了我的荷包还踹了我一脚就逃,我今天要是拿不回我的荷包,我就将她卖去勾栏院抵债!” 那小女孩听得男子的话,泪水更是泉涌而下,湿了整片衣裳:“呜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围观的人群侧头,议论纷纷,无不眼神鄙视地看着那粗莽汉子。 融城便是这般。 向来敢在街上大声吆喝,随意闹事的不是富商大甲,便是一方土豪等等有权有势有头有脸之人......也都是寻常百姓惹不起的人物。 融城的贫富差距之大,所以这类事情其实是时有发生的,人们虽然本能地同情弱小,但却没人再敢随意地逞英雄了。 左念看得也有些冲动了,他是个性子善良的男子,且左家传统的教育,他自是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情的,但皇上在一旁没有下令,左念自然是不敢随意而为之。看得很是着急,那小女孩的脸颊都已经被打肿了,身上的青布衣裳也被扯烂了衣袖,被推倒在地上之后,更是弄得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左念其实是知道的,凤鸣方才没有直接走开,说明他便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女孩那脏兮兮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摆,洁癖自净如他,忍下来了。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看着你的时候,似乎能从里面看到星星在闪烁。此刻哭得梨花带水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很像——很像阿里,亦或者说,很像鸾歌! 那汉子又要来拽女孩的手臂,凤鸣扇柄一挡,那汉子只感觉到一阵针扎到一般的触感从那扇柄传到了自己全身,便知晓这模样俊俏风流的公子哥不是等闲之辈。当下后退一步,面色有些羞恼:“这位公子又是何意?这小贼偷了我的荷包,我向她要回来分明是天经地义,公子为何阻拦......?莫不是这小贼就是受了公子指使的?哼——那小爷我也不管,这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取回才甘心......” “那又为何拳打脚踢,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凤鸣抬眸,眸色凛冽,向是一把冰刀子直直扎向那人的胸口。 却仍是执意不肯退让半步,嘴硬道:“那,那你也看到了,她拒不承认,还说我冤枉了她,我......” “那你也应该与她一起去县衙!”凤鸣道,但跪在他脚边的那小女孩却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别!呜呜,公子......县令昏庸办案从来都是看银子行事的,小女子身无分文,呜呜......” 凤眸看了看她,而后便文那人:“你说她偷了你的荷包,那究竟是损失了多少?” “二十两文银!”那汉子愤愤道。 “左念,给他。”左念得令,便取出了荷包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那人,“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今日我以双倍奉上,来**定不能在以此事纠缠于她。” 那汉子这才悻悻然地拿过银票,眼神在那女子身上滑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离去。 左念轻声问道:“公子,你说他真的会放过这女孩么......” 凤鸣没有回答,毫无暖意的眸子直直看着女孩,等她松手。但那女孩却是抓得更紧了些,拼命地给凤鸣磕头致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凤眸轻轻眯起,就此打算离去,那女孩子突然从衣领中微微颤颤地掏出一枝完好的木兰花,递向凤鸣:“公子......小女子感激公子,今日若不是公子相救,小女子可能已经......小女子无以为报,这朵木兰花公子收下可好?” 大大的花朵,粉紫色的模样,开得恣意,娇俏可人,在半空中微微颤颤,似乎也在轻轻哆嗦。凤鸣眸中也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惊讶......莫不是他看错了,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指使着,凤鸣居然缓缓蹲下了身子,与那小女孩双眼平视:“这花......?” “公子莫要嫌弃的好,小女子身无分文,公子救小女子于水深火热,小女子有的只有一朵木兰花......公子可以收下,将她赠与公子心爱的女子......” 心爱的女子?那是什么东西?......凤鸣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清晨醒来之时,鸾歌那片欺霜盖雪般白皙诱人的肌肤和满身的青紫痕迹,以及那一句比他还迫切的话语: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怔愣间,那女子已经起身了,走向左念,向他道谢。彬彬有礼,且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可见得是一个教养很好的女孩。 左念与凤鸣一路往回走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打趣:“公子,您一路都在看这朵木兰花,呵呵,可是透过了这花,在想着花那边的人啊!” 凤鸣眉头一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轻轻扬起的嘴角。呵——!这大街上一路走过来,都举着一朵木兰花笑得开怀,这幅傻模样的怎么可能是他凤鸣!却也不恼,只是垂下了那举着木兰花的手,凤眸轻轻一个流转:“左念,荷包——” 左念听得便连忙乖顺地去衣袖中取荷包,只是......“啊!”左念经不住讶异,不可置信地将袖口翻了又翻。 “左副将与朕同行,却不慎将朕的盘缠弄丢了,一共三百五十两文银,左副将军坦诚错误,自愿上缴三月俸禄从公,以此自戒!” “......” 皇上分明早早地便知晓了那女孩的身份......只是,左念立于原地看着男子的身影,他却有些看不懂他了,为何如此还要帮助那名女子呢...... 且皇上自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多,且是越来越明媚了...... 第一百一十章 明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用身子来换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用身子来换 —————————— 送花,其实是件意义很广泛的事情。 像是将赠花给长辈可以以表孝心,赠花于同窗可以增进情谊,赠花于美人更是天经地义。但若是要将花赠与一个刚与你同床共枕,便马上急着和你撇清关系的人...... 凤鸣几乎要对自己嗤之以鼻了!手握着一朵粉紫粉紫的木兰花站在客栈中央傻愣愣的,这个人真的是他么?周身的气氛原本是极为随和融洽的,除了和祥子一队的那些商客留了下来,其他的住客都已在早上退了房,凤鸣将这客栈给包了下来。但自从他一踏进来,人们便立马噤了声音,只是敬重而恐惧地看着他,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凤鸣手关节一用力,就要将那肥美的花瓣给碾碎了去,却终是顿住了,捏着花径,一步踏上了楼梯。 呵——!送病人嘛!送花给病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左念茫茫然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家皇上,哎......真不是他说的,皇上,还真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哪里见得半分沙场上朝堂上的英勇果决! 凤鸣脚步堪堪停在鸾歌的房门口,就被从房间内传出的那铃音般悦耳动听的笑音给扰乱了思绪。怎么还会有人笑得如此开怀放肆呢?那种好像得了全世界一般满足愉悦的笑容?凤鸣缓缓勾起嘴角,心情也莫名地愉悦了些。 大掌轻轻一用力,便推开了房门,下一秒嘴角的笑容便落了下来,温良的眸色也变得幽暗,那碍眼的男子也在这是怎么回事?!! 祥子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笑得憨厚,边和凤鸣打招呼:“公子你回来了!” 倒是鸾歌,尚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容猛然僵在嘴边,显得有些尴尬,脸色酡红,两朵红晕飘上脸颊。便干脆转过头,假装在欣赏案边的那一瓶沙漠玫瑰。 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危险的颜色:这么不待见他么?视线滑落到了窗台边下的案几上面摆着的那瓶血红的沙漠玫瑰,瞳孔骤然紧缩,嘴角那本就若有似无的弧度也落了下去。凤鸣没有发现自己紧咬着一口银牙,手往后一放,娇嫩的木兰花花瓣顿时被掐碎,余下点点花汁。 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和祥子打招呼,却再也不去看床榻上的女子——真是扎眼。 “对了!祥子大哥......”凤鸣道,鸾歌诧异,“昨晚那碗药可是祥子大哥亲手熬的?” 祥子点点头,心中却是猛地一颤,这皇上的身份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捅破,但皇上那一声“大哥”他是真心受不起啊,想想,便又和凤鸣解释道:“那药方子是请融城有名的神医给配的,我看鸾歌今日已然痊愈,想来那神医倒真是厉害。只是那神医走得匆匆忙忙,祥子还未给他付诊金呢,打算待会儿就去寻他一寻,也好感谢感谢他。” “哦?听祥子大哥如此一说,左某倒也想见上一见,作为兄长,代妹妹感谢感谢他也是应该的......” 鸾歌嘴角抽抽,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兄长的......秀气的鼻子敏感地问到了一丝异于沙漠玫瑰的香味:“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凤鸣冷眸一扫:“你闻到什么了?” “花香的味道,不是沙漠玫瑰哦!”鸾歌笑笑,也不去在意凤鸣的冷眼。 男子指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一颤,便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心情却莫名地愉悦了些。 “麻烦祥子大哥了,如此照顾鸾歌。”凤鸣道。 祥子暗自咋舌,凤鸣是皇帝,他说鸾歌是他妹妹,那鸾歌不就是公主了! 祥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笑得腼腆:“左公子别这么客气,这是祥子应该做的,当时就算不是祥子经过那处荒凉之地,也会是另一个人来救鸾歌的......且鸾歌是个好姑娘,倒是祥子是个粗人,很多地方地怠慢了鸾歌,还让她生了病,祥子才过意不去.......” 凤鸣暗自琢磨了一番,这的确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憨厚老实,且热心善良,应该不至于来给鸾歌下药,何况若是他下了药,那么昨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定然也能够猜想到一二。神色软和了些,看着祥子说道:“左某和妹妹有事要做一番商量,祥子大哥可否......” “嗯,那祥子先回去了,也该和胡叔他们好好商量下明天的行程了,呵呵!”祥子站起来,向鸾歌道了别,临出门前却又回眸唤了声女子:“鸾歌!沙漠玫瑰要记得放在阳光下面哦......” 凤鸣握拳,轻磨后牙槽。 善良热心是好事,过头了可就变坏事了! “桀王有何事要与鸾歌说?”女子出声,问道。 昨晚还是那般热情似火地喊他凤鸣,怎地今日就变成桀王了......凤鸣暗自唾弃自己,菟丝花而已,她现在没想着将自己的藤蔓缠绕到你的身上,你应该庆幸不是吗,何苦自寻烦恼,何况她还对你避之不及! “你的那枚血玉.......” 鸾歌眸子眨眨,便马上意识到这枚血玉虽然是慕容澜莹送给她的,但却是他送给慕容澜莹的。照着这男子于她的苛刻程度,莫不是要将这枚血玉要回去!当下咬住下唇,紧抓着自己的领口,连连后退至床角,水眸灿灿地瞪着男子。 凤鸣细长的眉头轻轻一个哆嗦,这怎么看都像是在防色狼的动作吧!男子气结,红唇亲启吐出两个字眼:“傻蛋!”你就没有发现它已经丢了好久了么。 鸾歌炸毛:“你才是傻蛋!你们全家都是傻蛋!!”发现男子的眸色越发的危险了,语气便也阉了下去。咦?不对!鸾歌使劲地摸了摸领口,却没有摸到那一块圆润的硬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眸,干脆拉开了领子往里面瞧去——呵!真不见了!! 视线慌忙转向床榻,试图在昨晚那场轰轰烈烈的战场上找到不见了的那枚血玉,冷眼看着,凤鸣不由得同情起了慕容澜莹,这都是什么女人啊...... “凤鸣......哦,不!桀王,你有看见那枚血玉么?”女子眼神恳切,说不出的失落与伤心:“若是在你手上能将它还给我么?我知道那本是你的东西,但却是澜莹唯一留给我的遗物了......它或许是个宝贝,或许价值连城,但在我的眼里,它就是一枚血玉,带着澜莹给我记忆,能让我在想起澜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桀王,若是你不愿,鸾歌付银子好么!鸾歌一定凑出足够的银两来买......” 女子说着,眼里却渐渐氤氲了泪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可见得她是真的极为珍惜这枚血玉的......不知怎么的,凤鸣竟觉得女子的眼泪看得他心烦气躁,胸口闷闷的,默然不语。 “桀王!......”女子又开口唤道,男子默不作声应该就是默认了吧,“能请你还给鸾歌么......就算,就算是拿来抵过昨晚的事情了吧,那种事情不都说女子比较吃亏么,若是桀王不愿,鸾歌还可以再......” “够了!”凤鸣自己也无法想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森冷,这傻蛋女人把自己当什么了!竟然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取一枚死物!呵呵!这是看不起他凤鸣还是看不起她自己呢! “闭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这种话朕不想听到第二次,你可以轻贱你自己,但也请顾忌到朕要不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冲动的话语脱口而出,女子满脸泪痕,目瞪口呆,凤鸣薄唇紧抿,说不出的冷情残酷,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凤鸣微顿,咬咬牙摔门而去! 木门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响彻整座客栈。鸾歌呆愣地坐在床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脸颊的泪已然冰冷,将小脸涂抹得狼狈不堪,许久,女子终是将头埋进了怀里,放声痛哭。 说出那种话,被讨厌了呢...... 也是啊!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尊贵如桀王,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就算是昨晚也还是因为两个人都中了媚药。她怎么能够不知羞耻地说出那般惹人厌弃的话,她活该啊...... 凤鸣的脚步顿在自己的房门口,左念在身后紧跟着,一时不妨差点撞上。 真是一朵不知好歹自视甚高惹人厌烦的菟丝花!却又是那般固执倔强...... 他似乎能够理解慕容澜莹为何会那般维护她了,如此不讨喜的性子,但若是你对她好一点,她就能将你当全世界般来崇拜。 这种女子,天生就是菟丝花,天生该是让人来疼惜来照顾的...... 只是,她终究却是依赖着别人的菟丝花。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用身子来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已经不清白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已经不清白了! —————————— 但凤鸣也始料未及的是,那枚血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之前一直是将它收于腰际的,现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凤鸣不是一个健忘的人,站在床沿细细回想了一番,是了!那个送他木兰花的女孩!当时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了,却如此放松了戒备! 凤鸣握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没有防备,倒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得了手! 眸色渐深,说不出的危险与森然......他自见到女孩的那双手,便知道那女孩其实就是一个小贼了,但女孩的眼神太过于纯净了,且当她泪雨涟涟地向他哭诉,说她上有两位八十岁的长辈要赡养,下有四位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要照顾......出云国发展至今,竟然还有如此贫穷而艰难的人,他作为一个皇帝,难辞其咎,所以便也纵容了她去窃取左念怀里的荷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女孩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的血玉也给顺手牵羊了去!! 一拳狠狠地砸在梨花木的桌面上,枉费他还对她心生怜惜! 皇帝陛下不知道的是,多数小贼的口头禅便是那句上有老下有小...... 当下派左念下达了密令,通缉了那名小女贼,誓要将人给捉回来!不仅仅在于那枚玉佩本身的重要性,他桀王凤鸣的权威万万不容许质疑! 祥子来敲了房门:“左公子!祥子现在就要去找那名神医了,左公子可方便?” 方便!自然方便! 凤鸣给自己换了一身常服,上好的紫绫面,绣着暗金的图纹,圆领的设计将男子的身形更衬得笔挺修长,袖口和领口都缀有一枚茶褐色的玛瑙质地的珠子,不张扬却又透着低调的尊贵奢华。 风神秀异,真个俊逸绝尘。 祥子向来迟钝,却又难得敏感的察觉到了这皇帝陛下似乎不喜欢他。气氛压抑,祥子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被男子给比了下去,但最重要的是,祥子觉得皇帝陛下是刻意而为之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值得皇上较真的资格...... “左公子......”祥子试图和男子搭话:“不知鸾歌姑娘除了您一位兄长,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 男子微顿,冷眸扫过:“你问这个作甚?” 祥子呛了一记,面色尴尬:“额,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不知!”凤鸣答道,头也不回,只是心中却又莫名地开始烦躁,气结于女子不小心又惹上的桃花债...... “我说......”忽而,凤鸣开口,祥子本就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凤鸣抚抚额,顿住了脚步,也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定定地看着祥子,问道:“我说,你喜欢鸾歌了么?” 饶是男子的语气不甚悦耳,表情厌烦的模样,祥子也还是不可抑制地满脸羞红了。结结巴巴地,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左,左公子何出此言,鸾,鸾歌姑娘,还,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家的,怎,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来毁姑娘的清白......” 祥子皮肤本就是健康之极的小麦色,现下满脸羞红,颜色更是重了几层,就连耳朵尖上也给染红了去,那薄薄的一层皮肤通红,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抓现行了的孩子...... 凤鸣低低的舒缓了一口气,你所说的那个鸾歌,已经不清白了,更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句: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世界上还有如此淡薄贞洁的女子么!呵——! “祥子大哥,左某本不该说这种话的,虽然祥子大哥是舍妹的救命恩人,我们左家自当感激不尽......”凤鸣看着男子道,言语诚恳,似乎真就是那么一回事:“舍妹的身份不一般,祥子大哥或许也猜到一些了,所以舍妹的人生大事等等通常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舍妹也值得父母亲来为她找一个更好的归宿,祥子大哥可是听明白了?......” “......嗯,恩恩!”憨实的男子闻言更不知是羞得不知所措了,还是因为伤心所致,动作也迟缓了去。许久才模模糊糊地道了一句:“我......左公子......祥子都明白的!祥子只是一个粗人,鸾歌姑娘秀外慧中,冰清玉洁,为人更是善良温柔......”凤鸣挑眉,祥子说的是他认识的鸾歌? “祥子其实也只是想要待她好好的而已嘛!呵呵......虽然之前不小心看见了鸾歌姑娘沐浴,祥子怕鸾歌姑娘伤心,便想着若是鸾歌姑娘想要祥子负责,祥子是一定会负责的,好在鸾歌姑娘似乎并不是很介意......那祥子也可以继续将鸾歌姑娘当妹妹来对待了......”忽而,似乎又觉得当着人家亲哥哥的面说要当人家妹妹的哥哥,并不怎么妥当,且鸾歌是谁!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哥哥,慌慌张张地又将整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却又无法准确地将自己的意识表达出来。 却不知对面听话的男子,整张脸在听得那一句:不小心看见了鸾歌姑娘沐浴......便立马拉黑得不能再黑了! 冷冷地看着男子像小丑一样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情,并为之拼命地找借口,凤鸣心中慢慢地烧起了一团怒火。就好像是抓到了妻子的秘密情人,作为正夫的他理所应当地生气着!那是得迟钝到什么地步才能被一个大男子看见自己沐浴啊!那媚软骨头的女子难不成是故意的,就如此不甘寂寞?! 不,冷静!自己何时又变得如此暴躁了? 似乎就在最近...... 凤鸣整整神色,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温和地向着祥子道谢,又与之做了几句无所谓的寒暄,便道自己有要事得先离去了。 祥子点点头,目送着凤鸣的身影消失在远远的街那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凤鸣说是和自己一起去向神医拜谢,但真正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有一个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吧。而这个机会便是让他再也别对鸾歌姑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悻悻然地摇摇头,只能乖乖地一个人继续前进。 燕莫凌的医馆规模其实并不大,即使已经有很多名大夫和学徒,但燕莫凌隐居到这边疆小城的目的便是图个平静,自然不喜欢大张旗鼓,闹得轰轰烈烈的。名利淡薄也使得他在各个领域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昨晚背着医药箱回来,心内戚戚然,想着这位昔日的同好,今日却是让他吃尽了苦头,而他拼命地为他的事情奔波劳累,不停地调和着,但他凤鸣作为当事人却全然不知。 哎!罢了罢了。 这时门口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先到了:“师父!呵呵,师父我回来了!!” 燕莫凌这才眉眼开朗轻松了许多,一派宠溺之色看着门口,下一秒跑了进来一个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模样,眉目清秀,玲珑可爱的模样,一双灵动的眸子说不出的吸引人,水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纯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这不就是那卖木兰花的小女孩么! 小女孩笑着跳到了燕莫凌的身边:“嘿嘿!神医师父,您教的方法小扣子昨天可是使上了!不仅得手还教得那些人毫无察觉,哈哈!师父果然厉害!” 燕莫凌也眯起眼轻笑,点点小女孩的眉心,充满纵容:“你啊!说说,都得手了一些什么......” 呵——!感情仙翁道人这是在纵容弟子偷东西呢,更诡异的是偷东西的手段貌似还是他特意教会的! 小扣子笑得灿烂,“师父......”一边从口袋中取出自己昨日所得手的东西,道:“师父说的果然对,那些个表里不一的富商大贾果然喜好做那些能给自己挣面子的事情。明明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不然第一时间他就该跳出来救我了,但一个个偏偏得我去求他们救我了,才不甘不愿地出场,哈哈~可是让我捞了一大笔啊!” “看看看,师父,小扣子昨晚点过了,银两共得五百五十两,银票三百两,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呢......小扣子看不来,但师父,您帮我瞧瞧这样东西......“说着,小女孩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枚血红的玉佩:“师父您帮我瞧瞧,这枚玉佩居然是血红血红的,小扣子看不懂,但看着很是惊奇,质地也不错很是透彻......是从一个冷面公子哥那里偷来的,想来应该也是什么宝贝吧,哈哈......师父?师父??怎么了?” 燕百痕神色哀戚,顿时无语问苍天...... 我的乖徒儿啊!你偷了什么不好,却是偏偏偷了这个!......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已经不清白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京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京 —————————————————— 如之前所言的那般,燕莫凌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爱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道德观念极为沦丧的世外高人。 小扣子是他在前来融城的路上,无意中收留的神偷木灵家族的后裔。只是神偷家族向来只留一位传人,而其他的后人就会被无情地驱逐出门。神偷家族自有自己的生活规则,燕莫凌面子再大也管不着他人的家务事,想着融城寂寞,便将小扣子给收到了自己门下,说起来,小扣子和阿狸还是同门师姐妹呢。 神偷又如何?小贼又如何?不过都是做着同样一件事情的人罢了,偷便是偷,那也算是一种职业吧!既然小扣子是被神偷驱逐出门了,那么向来做事情仅凭自己兴趣行事的燕莫凌,便就此决定将小扣子培养成一代胜过神偷家族的小贼! 额......说到底,还是偷...... 但这回可不得了!燕莫凌掐指一算,隐隐觉得自己和小扣子是不是无意之中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随之响起:“师父,大堂内有人求见,说是特意来道谢的。”燕莫凌将手心的玉佩收起,又将小扣子拉到自己跟前细细地嘱咐了几句,切莫张扬出这枚玉佩的下落,这才放心离去。 祥子在大堂里面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得神医大人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连忙恭敬地向他道谢:“晚辈祥子,因着前两日神医大人为祥子的好友诊治,托神医的福,好友现已痊愈,祥子特来道谢。上回神医来去匆匆,祥子甚至还未来得及付诊金,怠慢了神医,也一并来赔罪了,呵呵......” 燕莫凌摆摆手,无所谓诊金与否,那些东西他倒也不会在乎,“鸾歌姑娘现下一切安好?” 祥子连忙恭敬道是,燕莫凌暗自忖度,鸾歌先下记忆全失,哦,不对!其实于现在的鸾歌而言,她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应该说她是毫无记忆的一个人,体内或许残留着的,便只有几世前的那些零星的回忆吧。 鸾歌不记得他了!哎——这个想法着实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好好悲春伤秋一番,恨不得仰天长啸,虽然那闺女脾气不大好的说,但当初对他也算是极为依赖,极为信任,将他当做家人来看待的。 又是一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啊! 燕莫凌摆摆手,若不是因着前世那些因果,若阿狸只是一个单纯的普通孩子,那他倒是愿意看着她就此平凡一生。但若真是那般,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认识她了吧!也不会因此而历劫...... 罢罢罢!现下说着这些又有何意义,但愿这一世,那两个人能够顺顺利利吧,也不枉他特意下凡做了几辈子的红娘。 现下正在军营巡察的凤鸣,一时不妨,愣是打了个喷嚏。 呵——!六月天,好一个喷嚏! 左念连忙停下脚步询问:“皇上可是着凉了?”问完后也不由得一愣,这该教皇上如何回答...... 凤鸣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左念继续:“不过一只耐不住寂寞的小猫罢了。” 是啊,不过一只小猫! 午夜梦回之时,他常常会在想,阿狸不是猫妖么?猫妖如何能够那么轻易死去?古人都道,猫有九条命啊!然后那张倔强的小脸便又会慢慢浮现,渐渐清晰起来,似乎她就真的回来了,慢慢地,慢慢地对他展现出一抹笑容。 他拼命地想要开口,却终是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的影响就便开始模糊不堪,渐渐的又消散了去...... 其实他始终不过只是想要和她说一句话:阿狸,无论你是生是死,但愿你来生都不要在遇见凤鸣了,凤鸣对不起你,用你的命使自己活了下来,如此的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然后,梦的边际又开始渐渐清明,一张如花般娇艳可人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巧笑倩盈,水眸莹润,肤色净白透亮,唇色红润娇嫩,一头墨色的发丝垂散在肩头,如最美的瀑布,越发衬得女子娇小可人,那媚软狭长的凤眸分明纯净灵动,但转眼间却又变得似乎能够勾人心魄般魅惑。她用着粘腻而软糯的娇媚嗓音轻轻唤道:“凤鸣......”一口酥麻的热气随之袭上了他的脸庞,直要将他给迷晕了一般...... 天生的媚骨头。 他这是要怎么了?应该正如那女子所言的一般,他与她的关系应该只是春风一度的露水姻缘罢了,他可没有忘记那女人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一只信鸽飞过,左念招手,取下信函递给凤鸣。 白纸之上,寥寥几语,却是洋洋洒洒,龙飞凤舞,竟然是凤离的来信,请皇上赐婚! 凤鸣一直紧锁着的眉头,终于是难得舒缓了些。忆及当初那个固执的少年太子,非要和他争抢阿狸的模样。凤鸣也是亏欠他的,虽然中了血咒的是自己,但凤离也何曾安稳舒坦了?他是凤离最敬爱的哥哥,但他又如何,他不及凤离的坦率,他不及凤离的真诚。 凤离喜欢一个姑娘,那便是光明正大地去追寻,一心一意地喜欢。阿狸也是,现在的兵部侍郎千金也同样。 呵呵!轻笑着吩咐左念,他看到了左念眸中的惊诧。是么?自己笑起来很奇怪么?无妨,自己的亲弟弟有喜事了,那便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了。凤鸣啊,也应该学着坦率一些了! 马上回了营帐提笔,估量着大概三日后便可回京,让左念切勿再挂心。 边疆还是不太平的。 赫连沉沙的名气并非虚名,以一挑百也非夸大其实,那日战争,他领兵横扫傲月国的大军,但赫连沉沙却是一直立于幕后观看着种种,这于凤鸣而言是一种耻辱,是一种轻视。但边疆由左少将军守着,也不必太过忧心。且赫连沉沙还没有如此之快的回复能力! 现下唯一需要考虑的是,鸾歌——那个异邦女子,身份不明,春风一度,究竟要不要带她一起回去。 仅仅迟缓了一秒,凤鸣大手一挥,当机立断:在他尚且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待她之前,她必须和他一起走! 左念两眼灿灿:不愧是皇上! 现下,必须先找到那个胆敢偷他玉佩的小女孩!胆敢利用凤鸣难得才滋生一次的同情心,他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新上任的县令敢了三天的路程,已经到达了,是今年的新科探花,也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子。彬彬有礼刚正不阿,凤鸣便将此事直接交到了他手上,堂堂一个县令找起人来会比他要方便的多。 就这样,鸾歌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救命恩人祥子一伙人道个别,就被凤鸣给拎上了马车,径直往南出发。鸾歌气结,几欲想要逃跑,结果凤鸣派人来给她传话:是啊!澜莹送的那枚血玉还在他手中呢! 迫于男子yin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轻轻磨动后牙槽:凤鸣!你最好不要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 却不知他们前脚刚出发,燕莫凌后脚就将自己的医馆传给了门下的大弟子,带着小扣子,包袱卷卷地尾随军队而来了。小扣子惊奇:“师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融城,您对那医馆可是用了那么多心思的啊......” “傻孩子......”还不是因为你偷了那枚玉佩么! “师父!小扣子不傻!” “你不傻,你只是和你那师姐一样缺心眼......”她缺心眼赔了自己心又陪了自己的命,你却缺心眼,是要把你师父我的老命给陪了!!你师父我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安排他们顺顺利利地走到这一步,要是给你毁了,你师父我可就不活了!! “恩啊,小扣子就说自己不傻嘛!” “......” 现下,那据说缺心眼的师姐,正坐在马车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凤鸣虽说不怎么待见她,但在其他方面可真是没有亏待她的。本来鸾歌还想着自己日后可能又要像刚开始跟着慕容澜莹的那时候一样,专门用美色来迷惑人心,然后乘机下手偷荷包才行了...... 左念来和她聊了聊,本意是想要开导开导她,却是没有想到这小妮子活得还挺滋润的。两个人聊得也轻松了不少,此次回京是为了给凤离赐婚,怎么说也是王爷,且还是皇上的胞弟。皇上离京前本来是将所有的政事交由国师来处理的,但后来凤离提前回京后,国师就将政事交到了凤离的手上,自己留下书信一封便不知去向了。 堂堂一个国家的国师突然消失,这可不是小事,但风格么听得消息后却不甚在意,凤离虽然困惑,倒也不会去怀疑自家哥哥的决定。且这一段时间掌政,倒让他认识到了那个此生最珍贵的女子!需要他用一辈子来好好守护! 呵呵!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PS:(之前忘记和亲们说了......凤鸣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的说.......第一次总是难忘的是伐,羞涩遁走,(*^__^*) 嘻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京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口吃下二十万两黄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口吃下二十万两黄金 —————————————————— 鸾歌虽与凤离仅有一面之缘,但却是打心底眼里喜欢这个大男孩。 人应该总是本能地喜欢那些面慈心善的人吧! 浩浩荡荡的护卫军队开进了通往皇宫的那条大道,随着号角的响起,街道旁无论百姓还是商贾,无论老人还是孩子,全都虔诚而敬重地跪倒在两旁,目不斜视。似乎是唯恐惊扰了圣驾,触犯了神的威严! 鸾歌坐在队伍较后方的马车里面,车轮子缓缓驶进,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在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中不甚清晰。轻轻掀起帘子的一角,便只见到如此庄严肃穆的场面,那数不清的百姓如此虔诚地瞻仰着自己皇帝的威仪,将他当做遥远的上古时代而来的神一般敬重着。 眸子投向马车的前方,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了那被熙熙攘攘的人拥护着的凤鸣。身影分明隐约得不甚清晰,但鸾歌却仍是一眼便给捕捉到了。一身黄金铠甲经过细致的打造将男子的身影刻画得那般威武,英勇白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在风中卷起了一个边角,带着飘飘欲仙的宿命感,似神般不可侵犯! 百姓渺小衬托出了帝王的尊贵,明明只是在队伍的最前方,但鸾歌却是觉得男子遥不可及! 鸾歌似是猛然惊醒一般,第一次意识到凤鸣原来真的是一个帝王!一个货真价实的帝王! 那个与她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春风一度的男子真的是眼前的男子么?鸾歌不语,马车终是驶进了那一扇钉了九九八十一颗黄金门钉的大门,红色的朱漆直直刷了九层,将那厚实的木门打造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非得多人同时使力才能够打开。 这一扇大门,这一面红墙,束缚去了多少青春锁住了多少悲欢。人皆道那红墙内的生活好,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却不知这墙内游荡着多少不屈的冤魂,风干了多杀白骨的血泪...... 那个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很寂寞吧...... 她是外人,自是不能留下见得这些的,护卫的军队将她的马车往一处转角牵引了去,毕竟再往前就是金銮殿了。凤鸣将她安置在一处地理不错的院子,的确是院子,院子布置得很是温馨,分明不像是皇宫惯有的清新风格,优雅而匠心独到!院子的正门口竖着牌匾:念狸小筑! 鸾歌细细咀嚼,很是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名字中带有狸这个字的人! 忽而灵光一闪!她犹记得自己当初误入南诏国皇宫的御花园时,见到慕容无双的第一面,慕容无双便唤了一声:“阿狸!” “阿狸”是谁?!莫不是同一个人......罢了罢了,这种无谓的猜测毫无根据嘛!不过这院子怎么念叨都像是拿来缅怀故人的,她住进来真的合适么? 鸾歌不知道,但凡是皇帝的后宫挂名了的宫殿,那便得是皇帝的妃子才能居住的,而她唯一的选择便只有念狸小筑。凤鸣似乎也不甚在意自己一手布置的念狸小筑住进来这么一个外人......哦,不对!也不能说是外人,但内人自然也不合适...... 接下来的几天,鸾歌再次温习了一次被弃于出云国军队中那段日子所遭遇过的日子—一一连好多天过去了,鸾歌再也没有见过凤鸣!好在这次能做的事情不再是看着窗外数落叶了,鸾歌便乖巧地呆在念狸小筑中负责给院子中各种各样的花卉树木们拔草。 也不知凤鸣是如何想的,鸾歌突然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见识是有多么浅薄,像是牡丹花原来不止红色,居然还有黑色!像是梅花原来不止冬天才会开,六月的出云国皇宫里面也能看到!像是一棵树还能同时长出各种各样的水果...... 各种争奇斗艳,各种凌乱。 念狸小筑每日都有专门负责的园丁来修整的,每每见到鸾歌用着楚楚可怜的小背影蹲在各色花丛中拔草,便也不禁好笑。 “姑娘!您这是在拔草还是在种草啊?” “咦?大叔,我不就是在拔草嘛......” “怎得我见着姑娘拔了草又给种回去了,这草根可不能乱丢啊!” 哦!原来养花养草也不是好糊弄的,鸾歌闲来无事便也开始虚心向学,要拜那位园丁做老师学习园艺。呵——!这可不得了,园丁只是见着这姑娘有趣得紧,且皇宫里面好久没再见到如此年轻貌美又毫无心机的女子了,更可况她还是皇上带回来的,住在念狸小筑!非富即贵啊!皇上的人怎敢让她如此屈就,园丁便不敢答应。鸾歌无趣,只好继续楚楚可怜地拔草。 当凤离踏进念狸小筑的时候,便是见得这么一番风景。呵呵,那女子恐怕都已经闲得快要长草了吧,皇兄难得带回来一女子,倒也真是有趣得紧!凤离好笑,听得左念说是个性子娇憨的姑娘,便想要逗逗她。 阻止了园丁在一旁将欲出口的问安,凤离拾掇起自己繁复的袖摆,轻手轻脚地走向女子身后,想要吓她一下。女子呆呆愣愣地依旧毫无察觉的模样,凤鸣窃喜,却忽然听得女子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唔!园丁大哥,您不想教鸾歌园艺也就罢了,怎还要轰手轰脚鬼鬼祟祟地跑来偷袭鸾歌呢!哼哼,好在鸾歌的听觉好......” 女子边说着,边转过头,秀丽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堪堪略过男子的脸上,丝丝滑滑,凉凉的触感似乎能扣动心灵!凤离和鸾歌都是一惊,因着女子突然回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鸾歌下意识地抗拒,就将身子往后倒去。 慌忙地发出一声惊呼,凤离便要去拉她,结果两人都倒在了草坪中。 一旁的园丁目瞪口呆,连忙跑来搀扶问安。 鸾歌起身第一声便是愤愤然:“嘿!你吓我做甚么......咦?我是认识你的!”失了仪态,鸾歌连敬词都顾不上用了。这样子的重逢相见的确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凤离显然也很惊讶:“你不是......”慕容无双的妃子么?!但他的语调却是转得极快,意识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让下人给听了去贻笑大方的,扬起惯有的阳光笑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嘻嘻,还是那么可爱得紧!” 被人给夸了呢!鸾歌美滋滋的,男子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能让人相信所以自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 “皇兄倒好,将你安排在念狸小筑,让我们一伙人猜测了许久,关于你的身份,哈哈!鸾歌姑娘绝色倾城,也难怪皇兄如此了......” 鸾歌又一次羞红了脸颊,支支吾吾地想要否认。 那园丁可怜兮兮的声音却在此刻突兀地响起:“唔......这黑牡丹给压断了两,两株......这下可如何是好......呜呜,小的如何向皇上交代啊......”嗓音可怜的颤抖着,带着无比晦暗的恐惧。 鸾歌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将眸子投向凤离询问他的意见。 凤离俊脸微僵......他是知道皇兄对这花园的宝贝程度的,且这五株黑牡丹别提有多难寻了...... 瞥到阿狸那无奈而憧憬的眸子......凤离当机立断:走!我们去御膳房! 留下那园丁几欲寻死,绝望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花而已经压残了,自然得发挥它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吧!豪气万丈地将两株黑牡丹扔给大厨:快快快!来盘牡丹花糕~ 所有的花糕自然带着花儿的清新香味和甜味,但黑牡丹做出来的糕点还独特在于花糕的颜色!鸾歌轻轻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倒是不错,立马啃了三块,略有了些饱腹感这才罢手。 心里对凤离的当机立断又不由得崇拜了几分。 鸾歌自然不知道,那黑牡丹花千金难求,凤鸣出动修罗门才用五十万两黄金换来了五株黑牡丹,她一口下去,满满的都是黄金......也难怪世人道皇宫里面的人享尽了世间的荣华富贵了,这不,一旁花糕就花去了二十万两黄金...... 凤离咋舌,却是笑笑嘻嘻地揉乱了鸾歌的一头发丝,倒真是一个率真的娇憨性子啊! “明日小王要和兵部侍郎家的千金结为姻亲,鸾歌可要来瞧瞧,哈哈,鸾歌可也有许久未曾见过皇兄了吧!”男子道。 鸾歌似乎也是现在才惊醒一般:哦!对了,身边这位也是一位真正的王爷啊,可不是如她一般的闲人一枚...... “受邀了,哪有不去的道理,何况宴会什么的,好吃的东西是最多的了!”鸾歌贼贼地笑道,似乎真的对宴会充满了兴趣。 鸾歌啊,其实是最讨厌宴会的了,那些鱼龙混杂,那些勾心斗角,那些暗涌波涛,那些机关算尽......但都胜不过鸾歌想要结识一个贴心的朋友而已。 呵呵!至于是否如凤离所言的那般,想要见上凤鸣一面?......这些可以暂时忽略。 其实,鸾歌自己也不甚清楚。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口吃下二十万两黄金 正文 地一百一十五章 皇上您何时能够坦诚一些 地一百一十五章 皇上您何时能够坦诚一些 ———————————————————— 似乎每次见着凤离,都是与吃有关的。 不论是之前那次两人分食莲藕,还是因着压断了黑牡丹而将之做成了花糕,亦或是现下的宴会。 宴会很是气派,从布置到餐饮到礼乐无不显示出主人的匠心独到,足以见得皇上对自己这个胞弟的看重。凤鸣坐在宴会最高的那一处,眸子扫过整个场地,不动声色地将各人的悲喜都给看在了眼里,举起案桌之上那杯斟满了清酒的金樽酒盏,浅浅地抿上一口。 “左念!为何她会在此。”言语之中显而易见的不满,是啊!她是从何而来的消息,又是以着什么身份来参加宴会的呢! “回皇上,是麟王请鸾歌姑娘来的......”左念回答得小心翼翼,眸子看向那边只顾着大快朵颐的女子,再看看自家主子黑青了的脸色,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却仍然是一派严谨之色。 凤离居然没有知会他一声就将这女子带了过来!他与鸾歌又是何时这般熟稔的?!凤鸣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金樽,猛然一口灌下。 这边的傻姑娘却仍然吃得开怀,忽略了身旁那或惊艳,或奇异,或鄙夷的眼神,专心致志于解决眼前的这一盘子糕点。也因着只有专心地吃着东西的时候才能忽略了身旁那些火辣辣的眼神,似是非要将她灼烧出一个洞。 “咦?你们说,她是谁啊?”身后轻轻地响起一个娇俏的女音。 “嗯,我也未曾见过,不知是那家千金......”另一个女子回答道,就要转过来瞧瞧她的模样。 “嘿——!何来千金一说呢!”一个娇蛮的声音制止了女子,笑道:“看那放肆的吃相,就活像是街边的乞丐,怕只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出丫鬟来皇宫见世面,妄想鲤鱼跳龙门的吧......哈哈!”顿时,几个女人笑作一团,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新奇。 鸾歌只觉得口中隐隐泛酸,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东西了,那明明是可口诱人的粉色玫瑰糕点,此刻再也不能让她提起兴趣。拼命地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拾起一枚玫瑰膏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味同嚼蜡。 所以说,她最讨厌宴会了,偏偏她只是为了吃糕点,却也不能称心如意。 凤鸣听力非常,且此刻又是专心于鸾歌的一举一动,自是一字不差地将那几个自视甚高的官家千金的话语都给听了去。嘴角轻轻扯出一抹不甚清晰的笑容,眸色幽幽,闪烁着危险的颜色。看得身旁呆立着的左念心惊肉跳,皇上只要一路出这种笑容,准没有好事发生! 鸾歌咬咬下唇,舒缓了一口气,就要再去寻找另一种糕点,却不妨,一只温暖大掌适时地给她递过来一条净白的丝帕。手指白皙修长,手型很漂亮,手中握住的那方丝帕该是女子所用的吧!粉粉的颜色很深温馨,边角处绣着一朵百日香。 “给!先擦擦嘴角,小王好不容易将鸾歌给请了过来,鸾歌可不要就想着匆匆吃完就离席啊!嘻嘻,还有正餐没上呢,凤离可是要鸾歌一起见证才行的!”男子的笑容依旧那般温暖,明明是如此迷茫的黑夜,如此与之格格不入的宴会,如此凉薄的风景,明明她被所有的人给孤立在外了.......男子的一个笑容却只教她感动得需要哭泣! 那几个官家千金面色悻悻然,灰溜溜地遁走,只希望麟王并没有将自己的话语给听了去!谁知道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竟然是麟王带来的人啊!鸾歌没有去看这些,眸子盛满了感动,看着凤离,有些腼腆,轻声道了句:“谢谢麟王了......” 男子无奈地笑笑,拉过女子的小手,将那方粉红颜色的丝帕放在女子手中,戏谑道:“是凤离的不是了,将鸾歌请来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怠慢了鸾歌,倒了鸾歌听了那些闲言将自己心情弄得不好......凤离给鸾歌道歉了!鸾歌可是极爱吃糕点的吧,呵呵,将自己嘴边都给粘上了,今日凤离可不好为鸾歌亲自擦拭了,凤离的小美娇娘还在一旁等着呢,这方帕子就交由鸾歌自己来擦拭吧......” 鸾歌听得也渐渐眉目舒缓了下来,结果丝帕收好,笑得有些狡黠,非要闹着凤离给她指指究竟是要娶了哪家姑娘,弄得凤离也不由得羞涩了去。 “嗯,呐......就是那边花架旁的那位姑娘......”凤鸣小声道,靠近了鸾歌耳边一点,却也不会教多事之人抓去了把柄徒生事端:“她叫以安,白以安,兵部侍郎的千金,是个好姑娘......” 鸾歌便循声望去,只见得花架的那边,站着一个一身粉色衣裳的年轻女子,见得了鸾歌的目光,羞怯地躲到了花架的后方,乌黑水亮的眸子却仍是动也不动地看着两人,笑意满满。想来鸾歌手中这条帕子就是凤离自她那儿借来的吧,真好......鸾歌笑笑。 将视线转到凤离俊雅的面容之上,男子温润儒雅的眸色在看向女子的那一刹那,顷刻间便转换为满满的宠溺和爱意!真要教人看得痴了去! 真好。鸾歌再次默念,曾几何时,这样子的爱情便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但她却始终求而不得...... “鸾歌莫要再直勾勾地看着以安了,以安性子可是极为羞涩的。”凤离打趣道。 鸾歌点点头,笑得开怀,终于是将方才溢满全身的寂寞无助给全数驱散了去:“真好,看着温柔似水,模样也是倾城之姿,凤离可是好福气啊,呵呵!” “这是自然,凤离本就是懒散的性子,替皇兄掌管了一个月的政事,可是累得不行了,但好在能让凤离认识了以安,凤离这可是因祸得福啊,鸾歌莫要笑话凤离了......话说,鸾歌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凤离眸色闪闪,轻轻掠过主座上那将目光投向夜空的男子,贼兮兮地问鸾歌。 鸾歌满脸飘起了云霞,羞恼地垂了凤离一掌,并未真的打着,只是堪堪掠过衣领,却是显得女子与男子的亲密:“麟王切莫再开鸾歌的玩笑了,鸾歌会生气的哦......今**是主角,不言其他了啦!”娇俏的模样,似是在努力地保护着小女儿家家的小秘密不让人得以窥视。 凤离故作生气,眸色惊讶:“呔!鸾歌可真不厚道,凤离都将自己的事情告于鸾歌了,鸾歌怎还和凤离如此见外。” 这番打闹,引得宴会上其他的那些名媛小姐们无不侧目相看,或鄙夷或羡慕。 两人聊得开怀,却不知道主座上的凤鸣,满脸的阴鸷,大掌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金樽,直接因着过于用力而略略泛白,青筋突起。细碎的刘海遮去了他人的视线。男子面若腊月冰霜,眸子波澜不惊,却分明是暗潮汹涌! 左念看得心惊,终是摸出了点门道,理解了皇上的心情......皇上啊!您何时能够学得坦诚一些呢!他还以为皇上已经和人家姑娘春风一度了,想来也算是终于解开了心结了吧。怎知皇上现下还是那般的迷蒙不坦率,哪里像是当初那个将他家小姐迷得团团转的男子! 要知道,或许人家姑娘需要的不是暗地里的守护,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句问候啊。你将人家姑娘仍在一个小院子里面不管不顾,纵使那院子是最安全的地方,纵使那院子是最适合她居住的地方,纵使那院子是您最珍爱的地方。但你不说,人家那呆愣愣的姑娘又得如何得知。 就像最近那些莫名多了起来的南诏国杀手,分明就是楚若铭派来追杀鸾歌姑娘的。您全数挡下,全数处理了,纵使死伤了好几个自家兄弟,但人家姑娘却截然不知,您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哎......!纵使是英勇如皇上,也是会迷茫了的。左念轻叹,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张明媚非常的小脸,心情便也好了起来,继续默不作声地立于一旁,做他的忠犬侍卫。 不久后,太监宫女们将各色美酒佳肴都给布置了上来,宴会总算是清净了下来,人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等着皇帝将喜事宣告,众人便可乘着礼乐歌舞,共享美酒佳肴。 当然,期间出了一点小事,那就是皇上坐于龙椅上,静坐了许久才在左大侍卫的提醒下缓缓起身宣布了这一事情。众卿家茫茫然:皇上那迷蒙的眸子,酡红的脸颊,媚眼如丝,比女子还媚上三分的神色,究竟是喝醉了呢,还是喝醉了呢,还是喝醉了呢...... 这是个难题?! 如此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皇帝也会喝醉么?是他们猜错了吧......呵呵! (PS:亲们,狐狸有话说——先和各位提前道一声新年好了,(*^__^*) 嘻嘻……要过大年了呢,小粒子要回去老家陪奶奶了,好开心的说,老家山好水好风景好,就素木有安装网络,小粒子也不是无线宽带的说,嘿嘿,要开始断更了哦,不过小粒子会趁机抓紧存稿的,新年过后送大餐,小粒子开了新文,打算新年过后就发,是鬼神言情~到时候还望亲们仍然记得小粒子的说,一定要支持哦,嗷嗷!!乃们最好了!) 地一百一十五章 皇上您何时能够坦诚一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究竟何时相识 鸾歌确实是没什么酒量的,但毕竟是喜庆的日子。 身旁一个浅青色衣裳的女子前来给她斟酒,上好的佳酿从紫玉壶中缓缓倾泻而出,清透的颜色和醇香浓郁的气味,饶是鸾歌这种沾酒即醉的女子也能知晓得这是一种极好的美酒。凤离起身给众人敬酒,喧哗中,鸾歌也举起了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不对!似乎有什么事情被错过了! 冰凉的酒樽轻轻触碰到自己的唇角,鸾歌蓦然顿住,匆忙回头,果真见着了那浅青色衣裳的婢女眸中闪着嗜血的狠戾,直直地看着她,活似她是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 鸾歌心一惊,手指一个哆嗦,酒杯便坠落于地上,无色透明的液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秒,刹那间便化成了灰黑色的泡沫,发出了兹兹的声响,唯余一缕青烟。 众宾客闻声将目光投来,见得如此一幕,无不大惊失色面如死灰!纷纷将手中的酒杯掷于地上,更有甚者已然喝下酒酿,公然不顾仪态地试图将酒液呕吐出来,宴席间一片惊慌之声。鸾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绣花鞋面,因着沾染了几滴酒液而立马被腐蚀去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这若是方才被自己饮下,定然当场不治身亡! 再次抬眸却已然不见了那浅青色衣裳女子的身影,众宾客唏嘘惊慌不已,却是无一人身子有恙,显然,那女子的目标便只是她一人! 鸾歌如雷轰顶,面色惊惧,却不显露于形。只是舀出所有的注意力试图在众人纷扰的身影中找到那名女子! 为何要害她? 鸾歌何时与人结了仇,何必置她于死地! 默然间似乎见得一抹浅青色在竹林旁一闪而过,鸾歌身子敏捷,几乎是不加考虑地便冲了过去,避开了周身的宾客纷扰。 众人惊慌,没人注意到主座上了男子神色阴鸷晦暗到如同地狱的修罗般,毁天灭地的愤怒就要喷张而出! “很好!不过因着一男子,朕让他三分。他竟然胆敢试图挑战朕的忍让极限!在朕的眼皮底子下动手,他区区一个楚若茗最好能够有所觉悟!”话音方落,男子手中的金樽便被狠狠震碎。 左念的眸中也略略泛着寒意,神色冷峻。 “皇上,不好!鸾歌姑娘只身往竹林那边去了!” 话音堪堪落下,便只见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身旁再没了男子的踪影。 左念拧眉,连忙出声先稳住众宾客的情绪再说。 眼前的那一抹浅青色有些飘忽。只能堪堪见得一个身影,却再不能让她回头。鸾歌心寒,心有惧意,虽然她冲了过来,但她却始终没有信心制服这人的。但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愿终日活于危险之中。势必要问个清楚才行,她究竟是为何要害她性命?! “你究竟为何要杀我?”鸾歌开口,那人有意将她引到这里,却不动手。 浅青色身影应声顿住,冷风灌入竹林间,将前方女子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更是可怖了几分。 “你......是怎么怀疑我的?”那身影开口,随风飘摇着,雄雌莫辩。 鸾歌紧紧攥紧拳头。眸子将那身影钉得死死的:“因为宫中的婢女都是做活儿的。指节处会有茧很正常,但万万没有哪个姑娘虎口处也会有如此之明显的茧子,除非是长年练武使剑握枪才会有的......” 那身影一个顿,似乎有些惊讶:“你观察得倒是仔细。明明是那般阴暗的夜色下却也教你发现了......” 鸾歌听不出那女子的喜怒,执意问道:“为何要杀我?!” 杀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更是带着些些摄人心魄的寒意,伴随着夜风的寒凉肃杀,鸾歌全身如坠寒窖。 “呵——!你无需知道!”那身影回答到,鸾歌心头一惊,眼及处便见得那女子手一挥,冷兵器独有的嗜血寒光便冲着自己飞来。 鸾歌不知为何,明明心有恐惧,却再也不能挪动脚步避开那兵器,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枚飞镖飞来,几乎停止了呼吸! “笨蛋,你倒是躲开啊!”电光火石间便只听得这么一句话语,鸾歌便感觉到自己被毫不客气地卷入一个怀抱中,冰冷冰冷,脑袋磕在硬硬的胸膛之上,生疼生疼。 我也想躲开啊! 鸾歌莫名的有些委屈地无措,就如她方才对于男子突然出现相救,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的激动之情。 那女子的轻功极好,凤鸣卷过鸾歌的身子,便马上用真气挥出一掌,女子敏捷的身子如同猫儿一般,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这一掌,便远远的消失在夜空中。凤鸣顾着鸾歌,自是不会飞身追去。 凤眸眯起,刀光剑影,其中的冰冷几乎能将人生生冻死。红唇亲启,吐出两个字,在如此的夜空下格外的清晰:“笨蛋!” 鸾歌真的想要哭了,委屈的模样,本就被今晚突如其来的节目吓去了半条命,现下还被凤鸣如此说道。 “好在都没有成功......”鸾歌便再没了想法,怔怔地抬眸看着男子冰冷而面无表情的侧脸,看不出男子的情绪,这话语却莫名地扣动了心弦。 许久,鸾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而小声地问道:“为何......为何这女子执意要杀我?” 凤眸微冷,抿唇不语。 鸾歌咬咬牙,执意问道:“桀王可曾知晓?” 夜色下的嗜杀气息终是随风慢慢的飘散而去,鸾歌的问话变得格外清晰。 许久的沉默后,男子终是低低地一声叹息:“为何平时那般愚钝,不该察觉的事情却又是那般敏锐......” 凭什么这个男子说起话来要一副和她很熟悉的模样啊!鸾歌撇撇唇,催促男子:“为何不告诉我?这事关我的性命,我总是有权利知晓的吧!” 男子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眸,深沉的模样,鸾歌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却见得男子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还真是够心狠......” 鸾歌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莫名其妙,但毕竟方才是凤鸣救下了她,再如何她也是不该出口去呛他的,便打算用持久战术,实在逃不出话的话再去问问左念。凤鸣却出乎意料地开了口,古井无波的眸子如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她说道:“是楚若茗派来的,因为你害了慕容澜莹。” 竟是因为如此!鸾歌睁大了眼眸,眼神便马上暗了下去,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凤鸣等了好半响才听得女子低低的声音传来:“是我的错啊!......若是楚若茗真的希望如此,桀王你不必拦他的......” 不必拦他?让他派出的杀手直接杀了你么?!鸾歌没有察觉周身的温度又低下去了好几度,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句慕容澜莹身上,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形容憔悴,整个人没了气力。 凤鸣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鸾歌眼前,女子眸子满是疑惑地看着男子,迷茫而楚楚可怜。 “凤鸣千般万般地护着你,你却毫不在意,既然被楚若茗的杀手杀死是死,自己自杀也是死,那我倒宁愿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也就算是不枉费我对你花下的心血了!”男子话语冷酷,暗暗的夜色中模糊了脸上的神色,却是带着无法言说的认真。 鸾歌一惊,双手便真的去接了男子手上的长剑,出人意料的沉重,差点就将剑砸落在了地上。剑鞘打造得很是精致,雕着极其雄壮的金龙,栩栩如生的模样不威自怒。鸾歌颤颤地伸手去拔剑,冰冷沉重的触感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心中不知为何积郁了一团无处可泄的火气。拔了许久,长剑却纹丝不动,带着高傲到不行的礀态睥睨着这个求死不能的人。 “哗——”男子一甩袖,鸾歌手中一沉,长剑便被脱去了剑鞘,剑柄稳稳地落在鸾歌的手心,剑身呈现出一种冷兵器独有的黑青色,闪着冷光。 鸾歌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那次凤鸣杀入傲月国大营中的身影,不顾一切的英勇模样,剑起剑落便是满身的鲜血铺出了一条由着尸骨堆现出的道路,这男子......经常如此冒险么?!是的吧...... “鸾歌不想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说。 男子似乎没听到,面色仍然波澜不惊,鸾歌看着他隐匿在暗处的面容一字一句道:“鸾歌不想死!虽然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人会在乎,但鸾歌的命是澜莹救下来的,这世界上除了澜莹,没有人能够舀去!” 凤鸣本就是在激鸾歌,见得女子如此自然不会故意岔题去嘲笑鸾歌临时改变心意的做法,那不是凤鸣的风格也不是凤鸣所乐意见得的。 “凤鸣?” 男子应声抬眸。“我们究竟是何时相识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究竟何时相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忆 ———————————————— 许是经年,那被遗忘了的从前,情深缘浅。 许是昨日,你的一颦一笑竟是如此熟悉,扣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许是......另一个人的身上,你只是为了捕捉那一抹神似的倩影,心心念念。 凤鸣,多情却又薄情如你,我们究竟是何时相识的?...... 鸾歌终究没有等到凤鸣的答案。 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将她带回了念狸小筑,左念和凤离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那边,见得两人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左念一步向前:“皇上,今晚之事属下已经派人去彻查了,让皇上和鸾歌姑娘受惊了......” 凤离敬了礼,便马上一脸紧张地上前握紧了鸾歌的手嘘寒问暖,面色恳切,的确,今晚的宴会是他邀请她去的,好在她警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真教他担忧愧疚,也总算是明白了凤鸣将她安置于念狸小筑的苦心。 鸾歌摇摇头,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系,是她自己招来的祸。压低了嗓子和凤离轻声耳语:“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却不知道凤鸣那完全不亚于她的敏锐听觉早将她的耳语听了去,拳头攥紧。凤鸣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问个究竟的,便又冷着一张脸带着左念大步离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凤离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对鸾歌明日之约的缘由,隐隐有了八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日鸾歌便询问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鸣的,亦或许是不愿去信凤鸣的话语。凤离扁扁嘴,有些委屈,觉得单纯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经被架到了一根破败腐朽的独木桥之上,左边站在面容哀戚的鸾歌,右边站着凶神恶煞的凤鸣,左右不是,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自己随时命在旦夕! 额,夸张了些,凤离细细地斟酌了一番:“鸾歌,其实凤离懂你的心情的,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爷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适合去劝人...... “凤离与你说一个故事吧,凤离呢,曾经有过一个极喜欢的女子的......”鸾歌听得凤离说道。男子的眼睛灿灿,似有星辰在闪烁,无比坚定的说:“极喜欢......” “但是,鸾歌,那女子却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爱的人也是皇兄。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凤离本是无意路过的,却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纯模样给摄取了心魄,人一旦认定了第一印象,那边会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鸾歌,我喜欢了那个姑娘,我原以为她只是无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满心欢喜我几欲疯狂,甚至不惜去冒着惹恼皇兄的风险只为见见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离:“鸾歌啊鸾歌。你真不知道我为她做了些多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将她从皇兄手中救出来,因为皇兄根本不爱她啊!明明只是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欢着她......我甚至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愿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鸾歌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轻声喊道:“凤离......”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会自来熟地与自己分食莲藕的男子如今却笑得这般破碎而无奈。 男子顿住,猛然又睁大了眸子,紧紧地抓住她的视线,一字一句道:“鸾歌,她却最终为了皇兄害死了自己!” 鸾歌只觉得心口一跳,莫名的情绪似乎就要从胸腔喷涌而出,几欲疯狂如排山倒海一般。 “鸾歌,直到她死后,我才发现,自始至终,我都不过只是横在她于皇兄之间的跳梁小丑,我......我的故事从遇到她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她始终不属于我。那么我的心情又该如何去收复?她并不属于我啊——!鸾歌,我自那之后便又做回了原来的自己,毫无过渡地,那般干脆利落,直至现在,我遇到了以安。”男子说道,已然不复方才的悲伤模样,面色柔软,眸中满是情意的模样。 “鸾歌,我与你说这个故事,你可懂得?!” 懂得?凤离......我自然懂得。可是凤离你可知我与澜莹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似亲人,却更胜于亲人,若道情爱却又未满,并非那种舀得起放得下的......且从来都是我害死了他!! 许久,鸾歌方才觉得胸腔之内的气缓过来了些许,她听得自己的嗓音带了一丝颤抖,问道:“凤离,那女子可是唤作阿狸?......” 凤离点点头,有些讶异。鸾歌的面容却更多了一丝苦笑,原来自己的存在比起凤离毫不被人注意更显荒凉,自己自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蘀身! 鸾歌不笨,她记得在南诏国皇宫的时候,曾经被慕容无双唤作阿狸,想来自己与那名叫做阿狸的女子样貌是极为相似的。如此一来,为何素昧平生的桀王凤鸣会如此地待自己,也就有了答案。自己从来便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即使有了,也还是被人给当做了另外一个人,悲哀地存在着。 视线缓缓地在这偌大的念狸小筑中划过,凤鸣很是用心,将这里打点得极为梦幻而雅致,院子里面栽满了各色奇花异草,好些鸾歌都不曾知道名字,想来也是名贵的花种。院子和主房间生生挖了一条小何,蔚蓝色的河水伴着点点水声,鸾歌是极喜欢伴着这种声音如梦的。小河的上方廊腰缦回,曲曲折折,亭台楼榭叠叠重重。金色的莲花盆隐在河底,托着那些廊柱,灿烂地绽放到极致。那边沿处雕刻着的各种金龙神鸟傲视着这片土地,漂亮的模样似乎马上就要变成真的模样飞到天上去! 脚下的青石板路是刻意找来了那些有些岁月刻痕模样的铺出来的,简简单单,看着却不由教人欢喜得紧,身后的房屋设计得更是极具特色,并不显得空旷张扬而冷清,反倒很是雅致而温馨,倒也的确符合了那满是情意的念狸小筑四个字。 鸾歌想着,倒是有些妒忌于那女子了。 “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啊!” 鸾歌喃喃道,凤鸣不由得喷笑:“呵呵,鸾歌到底是在感慨薄情铁血如皇兄也会有喜欢的女子,还是在感慨凤离的心性实在留不住人儿啊......” 鸾歌看着男子的笑容,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的弧度,用着清亮的嗓音道:“有的!都有的!” 凤离却在那一秒面容微僵。 缓缓垂下了脑袋,笑起来的模样......果然很像! “鸾歌。” “恩?” “可想出去走走......易容?” “好,自然好!” 这样子就该万无一失了吧,凤离作为修罗门的堂主,自然还是会些江湖之术的,像是将自己化妆成纨绔子弟,将鸾歌化妆成良家小姑娘的模样。凤离也是向来顽皮惯了的,偷偷溜出皇宫,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凤离,那逸王现在?......” “逸王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皇上已赐他白绫,送他往生了,毕竟是兄弟一场......” 凤离的声音随和得渀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但鸾歌却不由得开始纠结自己是不是问错了话。果然每每听得这些皇室秘闻,自己还是有些不适应...... 但纠结在一起的心思很快就被周围的这些新鲜玩意给吸引了去,作为吃货,见到这么多各色的美食总是容易心情激动的。 凤离带着她去的是京城最富庶的那条京福街,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处处洋溢着的便是随和温馨的生活气息,与皇宫里面的冰冷束缚截然不同。 凤离是个极好的导游,化妆后也自然不惧于被人看见堂堂婚期将至的麟王携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逛大街,一边负责陪鸾歌赏玩各种有趣的东西,一边负责卖东西和提东西。 鸾歌笑嘻嘻,难得调皮地看着凤离喊累的委屈模样,负手而立。凤离无奈,摇摇头,有些宠溺。 “鸾歌啊鸾歌,你若是早点出现那该多好啊......” 男子无意识地低声喃喃,人潮汹涌,人声嘈杂,女子疑惑地回眸:“凤离刚刚可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凤离回给她一个熟悉的笑容,攥紧女子的柔夷不让她在人海走丢,偏偏平时温婉柔顺到不行的女子,今儿见了外面的世界,开心得如同被放出了笼子的金丝雀,那般雀跃而新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媚色 鸾歌想,这世上或许真有那么些女子,仅仅一个回眸便教众生颠倒,再也难以忘怀的。 城里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鸾歌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见过如此美妙的场面,只是隐隐的一眼,便再也不肯离去。 凤离很是惊奇,他直觉鸾歌如此的女子应该是极为矜持的,至少尚还未曾见过那个女子能够如此面不改色而坦然自若地面对如此这般香艳的风情场面。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聚集各地来的富商大甲,名人居士,只为前来瞻仰花魁的风采,对于学士商贾来说,这倒也算是一段风流韵事罢。 凤离曾经也是沉迷过这等风月场所的,见得鸾歌如此坦然而纯真地看着台上那些身子袅娜,风情万千的女子,截然不同于其他人的**,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鸾歌,你一姑娘家家的,我们还是......”凤离试图拉走鸾歌,毕竟周身已经有许多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女子却渀若未曾听见,轻轻拽了拽凤离的袖子,问道:“凤离,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 凤离一惊,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这才见舞台上一女子正站在众人之间飞舞翩翩,舞礀妙曼。周身的人群情绪高涨,喧嚣而嘈杂,刺激着耳膜,而视线所及,便是那台上刺激着你的视觉的女子。 哦,是了,那便是凌慕遥,天下第一美女的样子。 凤离自然是见过凌慕遥的,无论是先前游走于风月场所。亦或是之前凌慕遥变成了恭亲王之女,在宫里面与阿狸对手,表演了那一场震撼人心的舞曲。若是凤离再年轻个两三年,大概便也是同周身这些人一般迷恋于这女子的一举一动吧。的确是一个人间尤物! 整个舞台因为她的存在,周围的人便都失去了颜色。 凤离轻轻阖起眸子,他是知道那次事情之后,恭亲王有意将她培养成郡主,让她享受荣华富贵的。但她却是拒绝了。凤离不知道她究竟为何宁愿继续回到这个风月场所当她的妓子,也不愿留在恭亲王身边享受荣华富贵,毕竟,那是多少人想也想不来的福气。 仅仅是地位权势,恭亲王于凌慕遥,无疑是一道龙门。 但是......这些先放一边,女人的心思他是真心猜不透,鸾歌怎么可能会见过凌慕遥呢? “鸾歌开玩笑了.......”他说。就要去拉鸾歌离开,毕竟是偷跑出来的,这种烟花场所,是非之地还是少来的好。 鸾歌恍若未闻,眸子直直地看着台上。闻得台上一阵喧哗,周身人的情绪更是高涨了几分。凤离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偏偏身边的小女子一脸莫民奇妙的固执着不肯离去,凤离一声叹息,拉过鸾歌的手绕开几个人,撕下自己脸上黏贴的胡子贴到了鸾歌的脸上,顺便又将自己头上的帽子给扣到了鸾歌的头上。 小女子一脸不爽,却也让着他摆弄,凤离勾勾唇角......“鸾歌莫要是性喜女色的好......” “什么?”声音太大,鸾歌没有听清楚。不好意思地问道。 凤离笑着摇摇头。刚要开口,突然惊觉得周身的气氛有些微微的不正常。目光看向其他人,有些莫名奇妙,那些方才还情绪高涨地大声呼叫着的男子们。现下全数同仇敌忾地死死盯着他与鸾歌。不!准确的来说应该只有他一人。 舞台上传来主持的那小姐清丽悦耳的声音:“对了,就是那位紫衫锦袍的先生,恭喜您成为了今日唯一一名能得到我们花魁姑娘凌慕遥青睐的幸运之星!现在请您上台......” 我勒个去!凤离难得想要开口骂脏话。偏偏那害得他陷入如此窘境的女子正一脸羡慕而期待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羡慕?!期待?!! 果然和能够和皇兄混在一起的没有一个好人!才会让他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境地。 现下,身旁那妖媚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朱红色的指轻点着自己的水润朱唇,再抚过自己那如净白莹亮的肌肤,眸子半阖,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礀态看着他。凤眸晶莹的模样,闪烁着凤离也看不懂的恶趣味,今天的妆有些浓了......那飞扬的眼角堪堪地勾着你的心肝,着实痒痒的难受。眼里不加掩饰的戏谑和嘲弄,那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得意,看得凤离有些发毛,却又无法开口解释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在台下众人的眼里却是凤离和第一花魁美人,一直在眉来眼去,台下酸醋四溢。 女子红唇轻启:“小女子倒是不知麟王也是性喜渔色之人,竟然公然出现在此参与花魁大会......呵呵,可是莫要让那养在深闺大院的白家小姐给听了去哦......”俏皮而妩媚的模样,如是说。 凤离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视线不着痕迹地略过凌慕遥,看向台下那一脸羡艳神色的鸾歌,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掀桌的冲动。 凌慕遥凤眸微微眯起,察觉到男子的心不在焉,即使看向男子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并不是特意寻来这花魁大会的,但她凌慕遥的魅力怎可让他质疑?!她并不在乎男子是否真的喜欢着她,她也不会在奢望至此了,例如那个薄情的君王,不就是在她将自己的真心送上之后又弃之如敝屣么...... 但是!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便如此地忽视她的存在!如此的伤害,她受过一会便足够了! 凤眸闪过寒光,言语便冷上了几分:“呵——!她是谁?你的小情人?” 轻轻靠近凤离的耳旁,全然一副暧昧到不行的样子,一口热气也随着送到凤离的耳蜗处。凤离不由得一个激灵,眼疾地看向人群中那模样娇小,并不显眼的鸾歌,蹙了眉头:“她是......” “呸!——”不轻不重,言语温软,媚眼划过台下痴狂的众人,惹来一阵惊呼。 凤离越发得坐立不安,这女子的性情他舀捏不准,这感觉真糟糕。 女子的声音传来,媚眼如丝:“呵呵,麟王真当我凌慕遥是吃干饭的了么?!我凌慕遥可是做男人生意的,一眼便知真假。先不说她的外形如何如何,再说他看我的眼神虽然满含仰慕,却无一丝一毫的**......” 凤离呛了一记,表情像是咽到了苍蝇一样难看,刚想要反驳,他可不觉得自己的眼睛看着凌慕遥也满含**!这绝对是欲加之罪! 女子站起身,向他倾下身子,唇角依旧是那抹若有似无的高傲笑容,看得......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红唇娇艳如火,吐露出一串醉酒了一般的声音:“你呀!也是有的......”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划过凤离的胸膛,而后送上一个意味莫名的媚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袅娜的身礀轻轻摇摆,人群躁动。 凤离呆愣了一下,再回过神凌慕遥已经走远了,台下的人涌动疯狂着似乎就要追上来,护院们已然拦不住,场面很是混乱。凤离有些焦急,眸子在人群中扫射了一遍,想要找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却无果。 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恭敬有礼的模样,是训练有素的护院长:“公子抱歉,造成您的不便了,姑娘请公子内院小聚,还请公子随小的一同前往......” “对了,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公子,我们已经事先将她请到内院了,姑娘正在招待他......”凤离拒绝的话语便就此淹没在男子的这句话中,在无法脱口而出,表情阴鸷,隐忍得郁闷,他几乎能够想象到鸾歌受到凌慕遥的邀请,应该是多么兴奋的模样,全然没有羊入狼口的自觉。 罢罢罢!大哥啊,您欠下的情债为何会落到凤离头上来偿还呢...... 凤离没有猜错,鸾歌当时正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一个护院就这么突破人群在她身边保护住了她,然后道明来意,说自己是受凌慕遥之意来邀请她以客人的身份到后院一叙。鸾歌就这么喜不胜收,龇牙咧嘴地跟着去了,完全把台上那位抛到了九霄云之外。 轻轻抿一口温暖的茶水,略略苦涩,甘甜清香的味道在口腔散发开来。鸾歌咂咂嘴,小心地把杯子放到石桌上,笑得满足,开口:“凌姑娘,鸾歌似乎是认得你的!” 凌慕遥饮下一口茶水,擦去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动作极慢,优雅而高贵的模样。闻言,懒懒的抬了抬眸子,看向鸾歌,只轻轻的哦了一声,便又转过眸子整理着别的东西去了。 饶是鸾歌神经反应慢,也察觉到了这位美艳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花魁姑娘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额......凌姑娘可是喜欢我的那位朋友了......咳咳,不可以的,他......”鸾歌直觉地以为,这花魁姑娘应该是喜欢了凤离,并误会了自己和他的关系才会如此的。因为她一来,这姑娘就说明了自己知晓她的身份。 就算她和凤离并没有关系,凌姑娘也不可以喜欢凤离的,鸾歌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 媚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 亲们不好意思,粒子又写卡了,这就回去重温重温,在嘻嘻斟酌一番,(*^__^*)嘻嘻…… “小莲,给鸾歌姑娘添茶,姑娘定是口渴了......”轻轻的话语,一个指令,生生打断了鸾歌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鸾歌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正襟危坐,双脚紧闭,两肩微微抬起,拘束的模样,有些委屈......她可是被讨厌了? 直到凤离赶到,两人再没有一句交谈。 凌慕遥审查的目光也不留痕迹地收起,扬起如花的笑容看着凤离,先鸾歌一步开口,道:“你来啦!” 熟稔的语气,鸾歌一颤,隐隐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额,这又是怎么回事!凤离纵使想要马上提起鸾歌离开这烟花是非之地,但他毕竟是一个有礼有教养的人,他并不是看不起凌慕遥,只是打心底不喜欢这女子那深刻得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在她面前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一般......有些自作聪明的讨厌! “恩。”他点点头,回敬给女子。 凌慕遥对于男子的冷淡也不甚在意,笑语嫣然地起身,走到凤离身边,不容拒绝地挽住了凤离的手,身子紧密相贴。 鸾歌眸子瞪大,愕然,呆呆地眨眼再眨眼。额......似乎自己所猜测的是没错了!再看凤离并没有马上挣开,更是呆愣了几分,莫不是凤离也对凌姑娘有意?!不行的呀,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就是在前两天,他还那么满脸幸福的和自己介绍他的未婚妻子。可见他是极喜欢他的未婚妻子的,怎的现下又变成如此.......莫不是男人的心便是如此,见一个爱一个?? 只是鸾歌并没有看见,背着她的凤离起身现下正满眼的阴鸷,狠狠地瞪着凌慕遥。 凌慕遥仰头看着凤离,鸾歌的角度只能够看见凌慕遥的脸容以及凤离的背影。只见得女子缓缓抬起绝美的脸容,笑得柔情似水,轻轻踮起脚尖。靠近男子的耳边轻声耳语。鸾歌听不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猛然间,见得凤离的身影一震,接着他的视线便狠狠地黏在了凌慕遥的脸上,渀若身旁空无一人,那般说不出的专注! 缓缓靠近,缓缓靠近,两人的唇瓣似乎随时就要碰在一起...... 突然。凌慕遥便又放开了凤离,猝不及防的凤离,被推得一个趔趄,迷茫了许久,面色变得说不出的晦暗与难看。凌慕遥头也不回,眸子轻轻一个流转。滑到了鸾歌的身上,风情万千,看得鸾歌心口一窒,有些茫茫然的紧张......莫不是这凌姑娘生气自己看到了他们两人的事情...... 当心便惊得就要拔腿就跑,鸾歌于某些事情,通常都是极为敏感而胆怯的。 凌慕遥却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借力将她拉了回来,顺势坐到石凳上。鸾歌不察,只能顺着凌慕遥的动作而动。整个人几乎是被凌慕遥抱在怀里的! 鼻尖满是凌慕遥身上极好的上等熏香味道。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两个女子之间的肌肤相亲,鸾歌是从未曾体验过的,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她莫名地喜欢着这名高傲的女子! 凌慕遥靠近鸾歌的耳畔:“鸾歌姑娘。你也看到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些见一个爱一个的货色,纵然外表装得再正经,但内心却也始终是藏着**的伪君子......鸾歌姑娘切莫再要被这等男人骗着转了!”鸾歌听得女子如是说。 表情惊愕。 凤离身怀武功,且凌慕遥虽然是做着说悄悄话的模样,但说话的声音全然没有掩藏分毫,凤离听得一愣,顿时表情黑得不像样子,看向凌慕遥的身影,直想将这女人......呼呼——!君子之风! “我看鸾歌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身子已经给了他,切莫再被这等负心汉被骗去了心唷......这种男子又如何值得?!” 鸾歌呛了一记,慌慌张张地抬眸看向凤离,顿时觉得凌慕遥说得对极了!虽然她应该是误会自己和凤离的关系了,但确实,有着未婚妻子的凤离怎可再三心二意地想要去亲吻凌慕遥呢!就算是朋友,她也绝对不认同这件事情! 两个女人的同仇敌忾,终是结成了统一战线。凤离嘴角抽抽:“凌慕遥,你是误会了什么事情了吧?” 女子凤眸微微掀起,长长的羽睫扇动,底下一片阴影,笑得凉凉的:“呵——!误会啊是伐,凤离哈是伐.......” 凤离炸毛:“自然是误会,不就是你这女人自作聪明而误会了么!我凤离于鸾歌之间清清白白,更何况,何来我色急与负心一说!” 凌慕遥的身子比起鸾歌要高上一些,自然地将鸾歌揽在怀里,大有着维护的意味:“我凌慕遥可是做男人生意的!鸾歌姑娘还是不是处子的身子,我一眼便知,莫不是你这负心汉子夺走了人家的贞操,还想要骗着人家姑娘为你死心塌地,而这边又要娶那白家小姐.......你不是负心汉,你是什么?莫要以为自己是麟王,身份高贵便可以随意地玩弄女子的心,呵——!” “你莫要再胡说了,不要以为你有恭亲王撑腰,我凤离便不能舀你怎么办,我与鸾歌从来清清白白的,她是我皇兄的女人,凌慕遥你怎可随意冒犯!”凤离厉声道,终是生气了。 话音刚落,鸾歌已然羞红了脸颊,嗔怪地看了一眼凤离,有些气急败坏,她是个矜持的女子,自然容不下他人如此将自己的私事摊开来当着大庭广众来说。却不知凌慕遥的脸色,本是有些得意与傲然的,却在听得凤离说出那句话时,僵住了,而后,晦暗得惊心动魄! 鸾歌是凤离皇兄的人!凤离的皇兄便是当今皇上,当今皇上便是凤鸣,所以,鸾歌便是凤鸣的人!...... 是呵——!为何偏偏不是她?为何可以是那个固执讨人厌的左不语,为何可以是这个单纯而上不了台面的鸾歌,也始终不可以是她?!为何...... 视线扫过鸾歌的面容,有些惧人。看得仔细而深刻,这女子有哪里好过她凌慕遥了??!! 就是自己脱光了跳到他床上,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自己用被子抱起来送回去,为何自己将自己变得那般尊贵而美丽,足以配得上他,他也始终也不要她,但为何偏偏是这女人!如果是那左不语也就罢了,她凌慕遥认了,但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鸾歌,除了一张脸,有哪里上得了台面!她不甘心! 凤离在见得凌慕遥的脸色忽而晦暗阴沉,忽而震惊无比,忽而哀哀戚戚,便知晓自己是说错话了。 他虽然不喜欢这女子,但也是知晓她对皇兄的心思的。他仅仅用一句话语便将她伤害至此,可见得她有多爱皇兄......凤离有些抱歉地看着女子,想要道歉的话语却出不了口,眉头轻轻蹙起,看着凌慕遥向着不明就里的鸾歌步步紧逼,心口一颤,便径直拉过鸾歌的手往院子外头走了过去,头也不敢再回,害怕在见到那女子的眼神......心痛莫名。 “凤离......”鸾歌有些跟不上凤离的脚步,走得拖拖拉拉的,模样狼狈:“怎么了?” 凤离回眸,顿住了脚步,将鸾歌带到了外头的河岸上,离集市和方才的那花魁大会有上一段的路程,人烟较少。 凤离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鸾歌,你和凌慕遥都误会我了......总之,今日的事情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 见着男子的神色多了丝倦意,鸾歌乖巧地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了,这男子总是有那么一种能力能让你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说的话。 鸾歌不知道的是,凤离方才真有那么一刹那,是拒绝了她的存在的。 凤离想起了母妃,并不是亲生母亲德嘉皇后,而是将他养大的丽妃娘娘,丽妃待他是极好的,因此他对丽妃的感情总是要重些,尊敬,爱戴,也满含抱歉。丽妃其实并不受宠,这也便是那个男人在外头传言着为何不将丽妃立为皇后的真正原因。 而丽妃是爱极了那男子的,为他倾尽了一切,付出了所以的青春美好,用着油尽灯枯的方式来等着那男子的垂怜。这样子的凌慕遥,让他想起了丽妃,心疼这丽妃,心疼着凌慕遥。但凤离终究是理智的,这些感情的事情,别说他了,就是他皇兄也是不能来决定的,否则便也不会被情爱伤得至此。 鸾歌担忧地看着凤离的侧脸,终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凤离,怎么了?” 男子微微垂头,笑笑:“没事,呵呵,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个女人,可是专门做男人生意的啊!她却将自己的心丢在了其中,买不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忘情 ———————————— 看过太多的风景,听了太多的故事,是不是也会容易忘记了原本的自己,而变得不像自己了。 凌慕遥是一个做男人生意的女人,她说得坦坦荡荡,并不引以为耻,但她终是不小心将自己的心落在了凤鸣身上,再也要不回来了。而凤鸣也不舀自己的心来填补她的空缺,所以,凌慕遥还是那个凌慕遥,但现在的她需要靠着游走在众人的光环之下,才能暂时忘却自己心灵上的空虚吧。 只是,她好不容易堆砌出来的薄弱心房,还未来得及更坚固一些,就又被鸾歌的意外出现给粉碎得彻彻底底,狼狈不堪。 情爱这事情上,总是会有些人要伤心的。 鸾歌与凤离道别,已没有刚刚离宫那时的毫无芥蒂,鸾歌虽然反应迟钝了半拍,但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应该和那天下第一美女,蝉联数届第一花魁的凌慕遥有关。蹙着小眉头,一脸郁结地回了念狸小筑。 呆呆地在院子里面坐了好久,看看天空,嗅嗅花香,听听水声,心情终是好了些。如此美景,的确是有治愈人心的效果的。鸾歌心情好了,便要撒欢地往室内钻去,这个时候,还是睡上一觉什么的最舒服了! 蹦跳着踏上木屋的平板,拉开房门就要往屋内钻去,却猛然发现了前方惊现不明物体,急急忙忙地刹车,就要往后退去。却不防男子大手一捞,就又将她给捞了回去,木门随之便被关上,发出好大的响声! 鸾歌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心跳的鼓鼓的,感觉到了男子喷张的愤怒,不安的咬咬下唇。可是突然转念一想,自己消失不见,只是和凤离出去游玩了一下,何须非得向他报备!感觉自己才应该是理直气壮的那一方,鸾歌撇撇嘴角,就要当凤鸣不存在。大步离开。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凤鸣一个大步将女子推倒在了木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音,鸾歌一时不防,抽痛地吸了一口气!这人是有虐待倾向么!!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怜香惜玉!! 男子跨坐在她的身子上,微微侧过身子,并没有将她压到,却也显出了细心的模样。便也知晓了方才凤鸣定是故意的。鸾歌气急败坏,就要去推他,男子却突然低下了头,身体向下贴近了她的,肢体轻轻摩擦,他的温软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鸾歌一颤。身子便软了下去,意识迷离了几分,她最是受不了如此了,看向男子的面容,似乎带了丝看好戏的笑意。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去了哪里?” 鸾歌咂咂嘴,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凤鸣的气息:“额,去看花了......” 男子的身子有贴近了几分:“真的?!” 鸾歌一愣,开口道:“去看花魁大会了......” 凤鸣点点她的鼻头,全然不似平日里的魔鬼形象。鸾歌却更是觉得心惊胆颤! 鸾歌心跳的更厉害了几分。可是眼里全是凤鸣那张笑得人神共愤的脸容,再移不开视线...... “鸾歌。”他说,两个字说不出的好听:“荷包在哪?” 鸾歌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说声我没钱的,只是意识这么想着。动作却先一步舀出了荷包交给了凤鸣。男子毫不客气地将瘦瘦的荷包全数收下,鸾歌意识清醒了几分,神情激动地就要抢回来。 凤鸣的身子猛然又压得更近了几分:“哦!是了……”他道,将自己的脑袋靠近鸾歌的脖颈轻轻磨蹭,“鸾歌啊……” 鸾歌万万不想承认,自己是受了这男子意料之外的魅惑而神志不清了,只能乖乖地受了男子的引诱……凤鸣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问我,究竟是何时相识的么?”够感觉到他的唇瓣贴近了自己的自己的耳朵,那温软的温度热烫得吓人! “恩啊……”鸾歌惊诧地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不成调,嘤嘤咛咛,羞红了脸颊。 “我们是从何时相识的么,自然是从今天从此刻从此时开始的……”一口气喷在鸾歌的后颈上,鸾歌的意识更眩晕了几分。双手也不老实地从鸾歌的身下悄悄侵入,若有似无地抚摸…… 鸾歌做不出其他的反应,双手软软地抵在凤鸣的胸膛之上,却没有一丝力气,意识迷离地随着凤鸣的动作而动,脑海中堪堪闪过一句话:这男人骗她!骗她的银子,骗她的人! 鸾歌想,自己肯定是醉了,否则怎会这般迷乱…… 再次醒来,是被太监们的焦急拍门声音吵醒的,吵吵闹闹,貌似还挺多人的模样,一直磨蹭在门口:“皇上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从来不曾耽搁过早朝的呀……” “是了是了,昨晚见者皇上好像喝了很多的酒,想来是心情不好,这可如何是好……” “恩啊,小云昨天来报,说是姑娘,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位鸾歌姑娘和麟王一起不见之后,我看皇上就开始心情不好了……” “啧啧,难怪……可是就算如此,早朝已经开始了,皇上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可如何和大臣们交代啊!话说,皇上这还是第一次早朝迟到呢……” 鸾歌眨眨眼,轻轻从床上坐起,眼睛看向门口,重重叠叠的纱帐后,隐约可见得门口的人影攒动。再看面前的木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好多的酒瓶子,每瓶都是空的…… 鸾歌身子一震,终是想起了什么,眸子瞪大,手滑向身旁,指尖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一处温热,那真实的触感,惹得鸾歌心口一颤,差点失声惊呼。 昨日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上了脑海,每个画面,清晰分明,历历在目! 鸾歌两颊羞红,便连自己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呆呆地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脸颊,掩耳盗铃。但整个房间内却始终是安安静静的,鸾歌坐了好久,终是被房外的窃窃私语声抹杀去了最后一丝羞怯。细细的柔夷轻轻推搡着身旁的男子,眼前却是仍然不敢看向他,“凤鸣......凤鸣......” 鸾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该在这皇宫大内,直呼皇帝名讳的,那是多大的不敬,或许是男子素来的纵容,亦或许是如此尴尬的清晨,因着男子迟迟未醒倒是更显出了鸾歌的拘泥——是啊!又不是第一次了,全当是露水姻缘,春风一度吧! 想着,鸾歌又不禁脸颊羞红。这次不同于上次是被下了迷药,这次她可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而被男子引诱了去的,再如何,也不能全将责任推到了男子身上。对了!他还是喝醉了酒的人! 鸾歌懊恼,心口一颤,早早的便听闻人酒后容易做错事情,连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事情,而大多醒来后自己又会全然忘记!这下......鸾歌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听着门口的太监又开始叫唤了,心口砰砰直跳,鸾歌正考虑着要不要包袱款款而逃,全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时候,身旁的男子醒了。 男子一个翻身,似乎睡得有些不自在,估计应该是被门外嘈杂的声音给刺激到了。鸾歌两颊爆红,肌肤相亲,她能够极为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两人薄被下肢体相交的真实之感,那般温软而坚硬,带着滑腻的暧昧。 男子睁开了眼睛,有些无神而迷离地看着自己的前方,许是酒醉初醒,还有些意识不清,表情是说不出的呆萌,全然没有那平日里的妖邪与魅惑!鸾歌心跳漏了一个半拍,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缓缓的将视线往她这边转了过来,然后毫无意外的,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相无言的呆了好久...... 鸾歌终是先缴械投降了,因着似乎听到一个小太监说请大太监进房来看看,如此尴尬的场面只会更混乱! 试探性地将自己的手推搡着凤鸣的身子,一下,两下:“凤鸣,凤鸣......你醒了吧,快快起来洗漱了,该上早朝了......”然后,鸾歌看见男子点了点头,便乖乖的直起身子,放下了脸色,面无表情地去捡昨晚混乱中扔在床榻边上或者地上的衣物,用着极为优雅而自我的动作慢慢穿好。 那般镇定至极的模样,就渀若......渀若鸾歌根本就不存在! 鸾歌的小脸已然黑了,这是什么意思?!气结地瞪着男子正在拾掇龙袍的背影,只觉得那细致精美的龙纹图案真心扎得眼疼。莫不是他经常经常在女人的床上醒来,这才会如此面色镇定而冷漠,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就要起床离去! 虽然她是该庆幸他直接就要离去而避免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但是......心中那被始乱终弃的委屈感越发的强盛了些。 昨晚的事情他果真是酒后乱性!! 第一百二十章 忘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 谢谢大家对粒子新坑的支持!,谢谢蛇齿,乌叔的打赏~~虽然一直吊在新书榜十来名的位置,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推荐,(*^__^*)嘻嘻…… 不过,写文的确是我现在唯一还算得上有兴趣的事情了。 有你们和我一起分享,真好哟! ************ 这男人不仅骗她的银子骗她的人,还和她玩始乱终弃?! 鸾歌咬咬唇瓣,狠辣的眸子直直想要在男子身上烧出两个洞方才罢休。但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没有足够的胆识拉住男子的衣领来和他好好的理论一番。 怔愣间,忽然听得男子的声音道:“荷包......我收下了。” 语罢,便又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坠上最后一枚腰佩,这才大摇大摆地慢慢离去,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顷刻间,门外那些太监叽叽喳喳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再没人敢造次,一个一个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皇上万岁!!!” 凤鸣点点头,便领着一大堆的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去,直到那嘈杂的脚步声消失了好久,鸾歌才回过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究竟算什么?她与凤鸣之间究竟算什么!为何如此不明不白的纠缠不清,羁绊着......凤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鸾歌也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凤鸣也极为困扰。归结为酒后乱性,那也太不负责任了。他凤鸣那般冷静的自制力,怎可能纵容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情!凤鸣这辈子,根本不让自己意识不清的机会出现。也就是说,昨晚他虽然喝了酒,但他的的确确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 鸾歌暗自烦恼,并未察觉到男子离去的身影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慌乱和匆忙。 凤离在朝堂上与众大臣站了好久,方才见得他们的皇帝,一脸桃色的赶来。面带红光,气色红润,眉眼间比平时更多上了一分柔情蜜意。凤离一联想昨日,心一惊,而后暗自窃喜:呵呵——莫不是昨日之后,他皇兄终于是开了窍了! 凤眸懒懒地扫过台下那一脸“我已然明了明了明了”神情的凤离,凤鸣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麟王......” “臣在!”凤离暗自咬了咬舌头,连忙一副正经之色上前听命。 “朕闻江湖上那修罗门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百姓中的声誉极高......自古邪不胜正,这些邪教蓄意如此,定是有什么阴谋,朕命令你暗中查个明白,切要查明邪教的阴谋诡计。和他们的离间计究竟意在如何,必要时候,麟王可领兵对那邪教乱党予以强行压制!” 介个......凤离的身形一颤,差点没有站稳,连忙慌慌张张的应下,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追悔——嗷嗷!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皇兄终于发怒来舀他开刀了...... 是了,民间已经传有谣言,说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邪教修罗门与着皇室有着极大的关系,凤鸣听闻这个消息的那天。眉眼间尽是噬人的怒火!怕是已经想到谁故意传播出了这个谣言的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若说邪教和皇室有密不可分的关联,那可是极好的离间计!虽然百姓多是爱戴修罗门的,但如此却是多大的笑柄! 凤鸣会那般生气也是应该的,凤离不笨。想来有着如此能力与心计的,怕是也只有那傲月国将军赫连沉沙了!先是之前会战避而不见,来了个空城之计,后又蓄意传播出修罗门与皇上有关的消息,从中离间。也难怪凤鸣会如此恨极了赫连沉沙! 这两个都是如洪水猛兽一般的人物,额,呸呸,凤离暗自啐道,自己怎么能够将皇兄比作洪水猛兽......反正皇上也是手段心性极为刚硬狠辣的那种人物,现下,两人势如水火,但为何偏偏也要把他给一起扯进去?! 还派给他如此难堪的一个任务...... 凤鸣可顾不上凤离的心思兜兜转转,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凤离那小小的报复意味诶,哎——! 他的心思现下也是极为混乱的了,鸾歌于自己而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若只是一时之错,又怎能一错再错。昨晚的经历他是记得的,历历在目,清晰得不能再深刻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鸾歌...... 他想,他应该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将鸾歌当做阿狸! 而现下,那个以为自己又被当做蘀身吃干抹净,便一心想要包袱款款逃走的女子,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荷包在凤鸣身上!呵——!这男子莫要如此对她赶尽杀绝,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正愤愤地咬牙咬牙,门外的小太监来禀:“娘娘,额......姑娘,丽妃娘娘派人来请姑娘前去芳华殿一叙......” 是了,凤鸣禁止外人来念狸小筑,但并没有说她不可以被邀请去往别处,禁足归禁足,长辈的邀请她是可以去的!虽然鸾歌也是一头雾水,丽妃不是凤离的母妃么,应该就是那位凤离极为敬爱的养母没错了,为何会认识自己,而要邀请自己呢?! 一路上景色不错,外头的天气也是极好,鸾歌走得有些漫不经心,暗自念叨了许久,总算是适应了周身的陌生之感.......只是,凤鸣的后宫大院比起慕容无双的,倒真是云泥之别。 慕容无双的皇宫内,鸾歌记得自己每每出门,仅需几步,变会见着一名或嫔妃或美人,但凤鸣这边全然清一色的太监,宫女...... 鸾歌细细观察,倒是觉得宫女个个都面貌不错,无奈皇上却没有一个妃子——她亲身体验过,凤鸣绝对不是“不行”,却也无法想象出一个人会有如此的执念。 正想着,芳华殿便到了,凤鸣够心狠,他对他的父皇的恨足以湮灭一切,他嗜杀,杀了一切。而对他父皇的那些妃子,全数驱逐出宫,或送到了皇家尼姑庵里去了,唯余丽妃。 丽妃依旧是妃子的头衔,有些不清不楚的一个身份,丽妃却有些不甚在意,她是一个豁达的女子,她对凤鸣凤离的父皇并没有爱情,所以那男人死去了她也并不算得上伤心,只是苦恼于自己今后又该何去何从,而凤离又请凤鸣将她继续留在了宫里,那她便也安心的留下了。 吃斋念佛,清心寡欲,是个极美的妇人。 这便是鸾歌的第一印象,且,这妇人并不老,岁月似乎忘记了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鸾歌看着女子那慈祥而安静的眸子,蓦然就从心底滋生出了一股子崇敬之感,心情瞬间平复了很多,再没有其他念想。 “你便是鸾歌姑娘吧。”丽妃问道,亲自为鸾歌沏了一杯茶水,茶艺极为熟练,动作优雅。鸾歌自觉有些受不起,就要去阻止。 那夫人缓缓开口,笑得温婉:“鸾歌姑娘切莫见怪,只管安心便是了,我这边啊,可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鸾歌便点头应下,乖乖的坐在位子上,欣赏周身的景象。丽妃并未在室内招待她,却是在外头,选了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倒也显得别出心裁。 “这品茶啊,讲究一个心静……”丽妃开口,笑吟吟的模样,轻垂眼眸,如玉的指节熟练地在茶具上流转,鸾歌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便又乖乖的坐下看着丽妃沏茶。 如此倒也算是一大妙事了,且丽妃给人便是一种极为平和安详之感,鸾歌便也随性了不少。 “鸾歌姑娘请喝茶。”丽妃道,一盏青瓷杯子随之被推到鸾歌面前,汤色暖青,香味浓醇。鸾歌自认不是一个会品茶的人物,对茶道什么的也一无所知,但看美人相伴,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呵呵,让鸾歌姑娘见笑了,老妇素日喜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姑娘莫要嫌弃的好……” 鸾歌惶恐,连忙摇头,她可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也不敢的说,只是对于丽妃为何将她招来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鸾歌姑娘应该正在困惑我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妇人为何将你招来,对吧?”妇人开口,问道。 鸾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知丽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恩啊,那么老妇就不和姑娘拐弯抹角了,斗胆开门见山地问姑娘一句......姑娘和皇上可是朋友?” 鸾歌眨眨眼,意料之外的问题,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朋友二字勉强维持一下她和凤鸣之间的关系了。“我与凤……皇上确实相识,不知丽妃娘娘要问何事?” “我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知道皇上的心性如何,他本来是极为开朗的一男子,后来……老妇请问姑娘一事,现下也算是有些鲁莽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她说,蓦然间神色严肃了不少:“姑娘可知道皇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 这男人不仅骗她的银子骗她的人,还和她玩始乱终弃?! 鸾歌咬咬唇瓣,狠辣的眸子直直想要在男子身上烧出两个洞方才罢休。但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没有足够的胆识拉住男子的衣领来和他好好的理论一番。 怔愣间,忽然听得男子的声音道:“荷包......我收下了。” 语罢,便又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坠上最后一枚腰佩,这才大摇大摆地慢慢离去,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顷刻间,门外那些太监叽叽喳喳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再没人敢造次,一个一个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皇上万岁!!!” 凤鸣点点头,便领着一大堆的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去,直到那嘈杂的脚步声消失了好久,鸾歌才回过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究竟算什么?她与凤鸣之间究竟算什么!为何如此不明不白的纠缠不清,羁绊着......凤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鸾歌也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凤鸣也极为困扰。归结为酒后乱性,那也太不负责任了,他凤鸣那般冷静的自制力,怎可能纵容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情!凤鸣这辈子,根本不让自己意识不清的机会出现。也就是说,昨晚他虽然喝了酒,但他的的确确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 鸾歌暗自烦恼,并未察觉到男子离去的身影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慌乱和匆忙。 凤离在朝堂上与众大臣站了好久,方才见得他们的皇帝,一脸桃色的赶来,面带红光。气色红润,眉眼间比平时更多上了一分柔情蜜意。凤离一联想昨日,心一惊,而后暗自窃喜:呵呵——莫不是昨日之后,他皇兄终于是开了窍了! 凤眸懒懒地扫过台下那一脸“我已然明了明了明了”神情的凤离,凤鸣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麟王......” “臣在!”凤离暗自咬了咬舌头,连忙一副正经之色上前听命。 “朕闻江湖上那修罗门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百姓中的声誉极高......自古邪不胜正,这些邪教蓄意如此,定是有什么阴谋,朕命令你暗中查个明白,切要查明邪教的阴谋诡计,和他们的离间计究竟意在如何,必要时候,麟王可领兵对那邪教乱党予以强行压制!” 介个......凤离的身形一颤。差点没有站稳,连忙慌慌张张的应下,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追悔——嗷嗷!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皇兄终于发怒来舀他开刀了...... 是了,民间已经传有谣言,说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邪教修罗门与着皇室有着极大的关系,凤鸣听闻这个消息的那天。眉眼间尽是噬人的怒火!怕是已经想到谁故意传播出了这个谣言的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若说邪教和皇室有密不可分的关联,那可是极好的离间计!虽然百姓多是爱戴修罗门的,但如此却是多大的笑柄! 凤鸣会那般生气也是应该的,凤离不笨,想来有着如此能力与心计的,怕是也只有那傲月国将军赫连沉沙了!先是之前会战避而不见,来了个空城之计,后又蓄意传播出修罗门与皇上有关的消息。从中离间。也难怪凤鸣会如此恨极了赫连沉沙! 这两个都是如洪水猛兽一般的人物。额,呸呸,凤离暗自啐道,自己怎么能够将皇兄比作洪水猛兽......反正皇上也是手段心性极为刚硬狠辣的那种人物。现下,两人势如水火,但为何偏偏也要把他给一起扯进去?! 还派给他如此难堪的一个任务...... 凤鸣可顾不上凤离的心思兜兜转转,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凤离那小小的报复意味诶,哎——! 他的心思现下也是极为混乱的了,鸾歌于自己而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若只是一时之错,又怎能一错再错。昨晚的经历他是记得的,历历在目,清晰得不能再深刻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鸾歌...... 他想,他应该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将鸾歌当做阿狸! 而现下,那个以为自己又被当做蘀身吃干抹净,便一心想要包袱款款逃走的女子,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荷包在凤鸣身上!呵——!这男子莫要如此对她赶尽杀绝,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正愤愤地咬牙咬牙,门外的小太监来禀:“娘娘,额......姑娘,丽妃娘娘派人来请姑娘前去芳华殿一叙......” 是了,凤鸣禁止外人来念狸小筑,但并没有说她不可以被邀请去往别处,禁足归禁足,长辈的邀请她是可以去的!虽然鸾歌也是一头雾水,丽妃不是凤离的母妃么,应该就是那位凤离极为敬爱的养母没错了,为何会认识自己,而要邀请自己呢?! 一路上景色不错,外头的天气也是极好,鸾歌走得有些漫不经心,暗自念叨了许久,总算是适应了周身的陌生之感.......只是,凤鸣的后宫大院比起慕容无双的,倒真是云泥之别。 慕容无双的皇宫内,鸾歌记得自己每每出门,仅需几步,变会见着一名或嫔妃或美人,但凤鸣这边全然清一色的太监,宫女...... 鸾歌细细观察,倒是觉得宫女个个都面貌不错,无奈皇上却没有一个妃子——她亲身体验过,凤鸣绝对不是“不行”,却也无法想象出一个人会有如此的执念...... 正想着,芳华殿便到了,凤鸣够心狠,他对他的父皇的恨足以湮灭一切,他嗜杀,杀了一切。而对他父皇的那些妃子,全数驱逐出宫,或送到了皇家尼姑庵里去了,唯余丽妃。 丽妃依旧是妃子的头衔,有些不清不楚的一个身份,丽妃却有些不甚在意,她是一个豁达的女子,她对凤鸣凤离的父皇并没有爱情,所以那男人死去了她也并不算得上伤心,只是苦恼于自己今后又该何去何从,而凤离又请凤鸣将她继续留在了宫里,那她便也安心的留下了。 吃斋念佛,清心寡欲,是个极美的妇人。 这便是鸾歌的第一印象,且,这妇人并不老,岁月似乎忘记了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鸾歌看着女子那慈祥而安静的眸子,蓦然就从心底滋生出了一股子崇敬之感,心情瞬间平复了很多,再没有其他念想。 “你便是鸾歌姑娘吧......”丽妃问道,亲自为鸾歌沏了一杯茶水,茶艺极为熟练,动作优雅。鸾歌自觉有些受不起,就要去阻止。 那夫人缓缓开口,笑得温婉:“鸾歌姑娘切莫见怪,只管安心便是了,我这边啊,可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鸾歌便点头应下,乖乖的坐在位子上,欣赏周身的景象。丽妃并未在室内招待她,却是在外头,选了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倒也显得别出心裁。 “这品茶啊,讲究一个心静……”丽妃开口,笑吟吟的模样,轻垂眼眸,如玉的指节熟练地在茶具上流转,鸾歌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便又乖乖的坐下看着丽妃沏茶。 如此倒也算是一大妙事了,且丽妃给人便是一种极为平和安详之感,鸾歌便也随性了不少。 “鸾歌姑娘请喝茶......”丽妃道,一盏青瓷杯子随之被推到鸾歌面前,汤色暖青,香味浓醇。鸾歌自认不是一个会品茶的人物,对茶道什么的也一无所知,但看美人相伴,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呵呵,让鸾歌姑娘见笑了,老妇素日喜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姑娘莫要嫌弃的好……” 鸾歌惶恐,连忙摇头,她可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也不敢的说,只是对于丽妃为何将她招来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鸾歌姑娘应该正在困惑我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妇人为何将你招来,对吧?”妇人开口,问道。 鸾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知丽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恩啊,那么老妇就不和姑娘拐弯抹角了,斗胆开门见山地问姑娘一句......姑娘和皇上可是朋友?” 鸾歌眨眨眼,意料之外的问题,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朋友二字勉强维持一下她和凤鸣之间的关系了。“我与凤……皇上确实相识,不知丽妃娘娘要问何事?” “我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知道皇上的心性如何,他本来是极为开朗的一男子,后来……老妇请问姑娘一事,现下也算是有些鲁莽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她说,蓦然间神色严肃了不少:“姑娘可知道皇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 ps: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红娘乱 —————————————————————— “小女子沁莲,年十七,是御史大夫容昊的女儿......” 眼前的女子,眉眼低垂,看着乖乖顺顺的模样,但周身却有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五官糅合得极美,身礀纤细袅娜,的确是一名看着就让人很有征服**的美人儿。 鸾歌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再看那名唤作沁莲的姑娘,出乎意料的眼熟模样。鸾歌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呼之欲出,但自己的心底却是充满了莫名的抵触,再不愿多看那姑娘一眼,莫名的抗拒中夹杂着莫名的逃避。 丽妃将鸾歌寻来做客,原来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借着她的手来给凤鸣牵线搭桥! “鸾歌姑娘,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已经二十有四,但这偌大的宫殿之内却无一名嫔妃美人居住,足以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日久只会使百姓动荡不安,天下苍生受苦受难。国不可一日无母!但皇上却始终不愿意纳妃立后......之前老妇我得了消息,说是皇上带了一位美人一起回国,老身想着纵然这名女子身份不明,就算这名女子可能是傲月国的人,都没有关系,老身只是念叨着:皇上啊,终于是开窍了!” “但老妇却始终未曾料到,皇上将姑娘你安置在了念狸小筑,没名没分,对外也只以友人的名义宣告众人,本来老妇姑且还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么多日过去了皇上也未曾有过什么异样的举动,老妇这才作罢。只得相信了那些话。姑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勉强不得,只是姑娘如若与皇上是极好的朋友,那么可知皇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丽妃娘娘保养得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时光的痕迹,只是那眸子中所沉淀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经历过漫长的时光洗礼才会有的,当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鸾歌的时候,鸾歌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说谎了。 虽然鸾歌表示自己想不通为何凤鸣的后宫没有姑娘。和天下万民受苦受难之间有何联系。 对了,凤鸣应该是有喜欢的姑娘的吧,之前凤离所说的那个故事,凤鸣似乎是喜欢着那个唤作阿狸的女子的,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地将她当做蘀身了。鸾歌心口一窒,看向丽妃的眸子答道:“回娘娘,民女鸾歌不过只是同皇上有过几面之缘,而皇上见鸾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怜鸾歌这才将鸾歌呆在身边照顾的,皇上心地善良,鸾歌万分感激,只是万万谈不上知己一说......若是非要鸾歌说一说的话,我想。皇上可能是喜欢极了那名叫做阿狸的姑娘的吧......” 鸾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着,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茶汤,轻轻晃动出浅浅的涟漪,说不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样子的一种心情。 鸾歌一时不察,而没有看到丽妃娘娘恍然间大变了的神色,怔愣间的悲伤不加掩饰,眸子迷离,似乎正在追忆着什么伤心事...... “那个姑娘啊......”鸾歌听得丽妃娘娘一声语意不明的叹息。“执念太深了。会忘记自己的......” 鸾歌疑惑,她倒是有些对于那个叫做阿狸的女子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感兴趣了。能让凤鸣倾心至此的女子定是不凡不俗!鸾歌这么想着。 丽妃娘娘又开口道,面带着温和而生疏的笑容,客气的模样。显然已经从方才的怔愣之中回过了神:“如此,老妇倒是让鸾歌姑娘见笑了......老妇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姑娘能看在皇上宅心仁厚,帮助了你的份上,帮帮皇上,帮帮老妇......” 鸾歌眨眨大眸子,努力忽视自己身处于一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也努力忘掉那句皇上宅心仁厚,然后只端端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娘娘,狠狠的点点头:“娘娘客气了,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尽力的,鸾歌自当全力以赴!”——应该是要这么回答的,不错吧...... 丽妃娘娘的眼神中果然盛满了欣慰,点点头,连嘴角的笑容也放大了些许,然后,她将视线从鸾歌身上移开,投递到那名唤作沁莲的御史大夫千金身上,一字一句道:“那名,沁莲啊,你就随同这位鸾歌姑娘一起吧,鸾歌姑娘已经答应老妇会尽力撮合你和皇上的......” 鸾歌:“......” 沁莲姑娘能够被现下后宫最大的丽妃娘娘给看上,自然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仅仅是鸾歌的第一眼印象——容貌不错,还更在于沁莲姑娘自身有着一股子桀骜的魅力......鸾歌不得不去承认了,自己从在丽妃娘娘那里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开始就感觉心底闷闷的,是因为自己吃醋嫉妒了! 是的!嫉妒这名女子身上的那种桀骜倔强的气质,像是长满了尖刺的大漠玫瑰,美艳得几欲滴血,却那般危险的模样!张扬而毫不掩饰自己的个性......鸾歌觉得,自己是自卑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与女子之间会有什么优劣,她只是突然恨极了自己的懦弱,自己的逆来顺受,自己只能全力依赖者别人,甘心当着小小的随尾小虫,今日却猛然被这高傲的百灵鸟给踏上了一脚,输得惨不忍睹! 心里对女子的熟悉之感越发得强烈了些,但鸾歌却想要就此忽略。茫茫然地带着沁莲从丽妃娘娘那里离开,丽妃娘娘的要求其实很直白,便是要鸾歌帮助沁莲赢得皇上的宠爱,让薄情的皇上有关心灵的寄托和牵挂,也为了充实后宫,其中还啰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的什么事关政治的云云。鸾歌没记得什么,她的心思早早的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突然,身旁的女子开了口,有些好奇,却无半分的生疏和客气,就好像她和鸾歌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般:“嘿!——你是不是发呆了啊!可不许唷,丽妃娘娘可是把我寄托给你了,你就算不想要完成任务也不能如此地敷衍我呀!” 鸾歌惊诧地回过头看着她,红润的小嘴轻轻张开成了圆型,傻呆傻呆的。 沁莲笑了,像是一个年长的姐姐一般,拍拍鸾歌的小脑袋:“莫要摆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啊!我本来就不喜欢皇上,但如果嫁给了皇上,又是的确有利于我们容家的大好事情......所以,我并不介意最后结果如何的,顺其自然便好,鸾歌你也不用想太多,丽妃娘娘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这个......鸾歌动了动薄唇,看着眼前举动惊人的女子,惊讶还是惊讶,其中又有些奇怪。 “对了!你可以叫我沁莲或者小莲的,我还记得方才丽妃娘娘刚刚提出要你带我去见皇上的时候,你那臭到不行的表情,好像下起了暴风雨,连着看我的眼前都充满了杀气,或许心底早就上演了全武行!——嘿!”沁莲一把搂住双颊羞红,反驳无效的鸾歌:“你莫不是喜欢了皇上!” 皇宫里面什么的好与不好,但宫女太监和巡逻官兵倒是多得让人胃疼,沁莲有一个极为清雅别致的名字,却是生得一副完全与之相反的性格。如此吼出一嗓子,刹那间走道间的各位无一不把眸子投向了这勾肩搭背的两个人。 鸾歌想,如果现在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那么,谁也不要拦着她的好! 偏偏身旁这位,连饱经岁月,阅历无限的丽妃娘娘,居然也被容沁莲给骗了过去......毕竟能够做皇家媳妇的,又能够做她丽妃娘娘棋子到底,只少得是温顺柔软的性子,经得起舀捏。 鸾歌捂住自己的小腹位置,想要借着尿遁逃走好了,无奈女子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咦?!你这是要去如厕么?等等我啊......” 鸾歌无语问苍天了,如此女子竟然却又是如此的性格。她和凤鸣其实挺配的...... 鸾歌想,至少能够让凤鸣多开口笑笑,莫要老是阴沉着一张脸,且......美人伴君侧,本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鸾歌你介意个毛啊! 如此想着,倒也豁然开朗了。 凤鸣啊凤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姑娘我还是为你牵一根红线好了,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也但愿你以后莫要再是这般的性格了,多些笑容多些人情味,总是好些。 鸾歌抖抖自己的肩膀,确定了目前的目标。越想越觉得沁莲果真是配极了凤鸣,只是,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么自己还住在这里就不好了吧。到时候,一定要叫凤鸣将荷包还给自己,并且不再控制她的行踪。 恩啊!不错不错,鸾歌想着,心情便也好了些许,自己怎么会吃醋呢,应该是幻觉了,也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要将自己的第一个亲密关系的男子,拱手让给别人而略有些不太适应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红娘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沁莲如梦 ——————(天天忙到两点才睡,5点起床码字,对不起大家,实在没有时间仔细修改第二回了,等粒子空闲些了,一定好好改,对不起大家了,睡眠不足斯基ing嗷嗷~~~~~~~~) 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被我们遗忘了。 是谁口口声声说非卿不娶?是谁说执我之手白头偕老?亦是谁说彼此的缘分已过? 鸾歌惊醒的时候,竟是满头大汗,全身微微的发抖,脑海中这两句话,不停的在盘旋盘旋,化去了所有的思想,如一道最深刻的魔咒! 鸾歌想,自己肯定是做恶梦了。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道清丽的女音:“鸾歌姑娘可是醒了?” 鸾歌压下心头的不适点点头,“将洗漱水放在门口吧。”她向来便是不习惯陌生人的亲密,就连这已经陪伴了她好几日的丫鬟,她甚至不肯她将洗漱的东西端进自己的房内,只因为人在清晨方醒来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金属轻碰地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摩擦声,那丫鬟又道:“鸾歌姑娘,有一位姑娘前来找您,自称是您的友人,玉儿已经将她请到了厅堂等候。” 鸾歌本就心头躁乱,闻言,表情有些崩坏,最近她的日子还真是风生水起!鸾歌可以努力忘掉自己昨日犯贱去丽妃娘娘那里走了一遭的事实,但却没办法抹掉自己被引诱答应了丽妃娘娘要做红娘的承诺。 努力平稳了自己的心情,鸾歌起身,舀过一旁的白巾拭去额上的汗水,这才起身梳洗。 今日那沁莲姑娘似乎不用呆在丽妃娘娘身旁。就连自己的装束都随意了许多,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身武装,黑白搭配,将女子的身礀勾画得干净利落,其中却又意外地体现了女子身上的英气之美。鸾歌有些眼花,分明现下还是早晨,空气中还带着凉凉的风声和水汽。怎的她倒觉得像是身处六月艳阳天了!否则怎会感觉如此的燥热难耐。 看着那名笑语嫣然的女子,倒还真是熟悉到不行的模样! “好早啊,沁莲姑娘,不知......”鸾歌开口,客气到不行,就要弯腰作揖。 “哎呀!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最烦那些称呼了,不是说让鸾歌唤我沁莲或者小莲的么!”女子几步蹦跳到鸾歌面前。因着身着便衣,越发显得轻盈,眉飞色舞,长发盘成了长长的马尾,留下几络垂散在耳旁,随着动作飞舞一并飞舞着。笑容张扬而肆意。 “......”自己与她相比,越发显得死气沉沉,就好像步入老年,行将就木了......呸呸,说什么呢!鸾歌忆起了凌慕遥那名似乎也叫做小莲的丫鬟,斟酌斟酌,便脱口而出,唤沁莲好了。 心中小小的感慨,最近见到了的美人还真多。 轻叹一声:“不知沁莲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女子笑着回眸。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度:“自然是来和红娘你培养感情啦。嘻嘻!” 鸾歌默然,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名女子如果真的对凤鸣不感兴趣,只是想要来和她交好的。她再推拒倒还真是有些不识相了。毕竟,她虽然并不害怕那名据说是冷面薄情,心狠手辣的男子,但是她的确没有资格去对他言三道四,更遑论牵线搭桥。 “沁莲自小被父亲阳仔深闺大院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她道,言语间带着一丝落寞:“今日有幸,丽妃娘娘将沁莲托付给了鸾歌,而让沁莲有机会认识新的朋友,见识一些新鲜事,沁莲真的好开心!能不能嫁给皇上,做他的嫔妃,沁莲一点都不在乎,沁莲要谢谢鸾歌姑娘的照顾了,也请鸾歌姑娘不必为自己是否能够完成丽妃娘娘的任务而忧心......毕竟那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鸾歌一震,灵净的眸子隐隐有星光闪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想要做她的朋友吧! 心里的不知名情绪,越发的有汹涌澎湃的趋势,鸾歌发觉自己对于女子的话语完全没有了抵抗力!鸾歌呀鸾歌,她分明是如此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你怎么能够狠心拒绝她的要求呢?! 下属送来密信,是凌慕遥飞鸽传信送来的,凌慕遥那儿有一只凤鸣留下的鸽子,这在大家面前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军人士兵却也不会去言三道四。 凤鸣取过士兵手上的信,只是展开,便神色大变! 他周身的士兵有些惊奇,最近接连两日,皇上的心情似乎都格外的好,难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份往日如影随形的肃杀狠戾之气竟然意外的消散了去。士兵们都在想着,皇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莫不是因为女子?! 自古以来,似乎都能够将一根男人改变至此的,除了心爱的女子,还是心爱的女子——说书人是这么说的。 莫不是皇上终于找到了那名能够入住后宫的女子? 凤鸣的眉头紧蹙,眸子中的温度立马便下沉到了谷底,有些寒意惊人的模样。如此倒让士兵们更感觉不一般了。 只是男子突然大步转身,长臂一扬,那张信纸便立马被被内力震得粉碎粉碎,风一吹便飘散了开去,凤鸣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远处。 “鸾歌鸾歌,你看......”两个女子蹲在花园里面捣鼓着,玩得不亦乐乎,沁莲将一株魏紫进行了修剪,便像是想要邀功的小孩一般开心的不行,急急地呼唤着鸾歌的名字,想要请她帮忙看看。鸾歌愕然,沁莲姑娘倒还真是一个毁灭性的女子,好好一株极品魏紫在她手中怎就马上变得如此惨败凋零了。 “沁莲啊,这花枝下的叶子不能全数剪光的呀,先不说这花会变得不美观,最重要的是如此还不利于花的生长......”鸾歌细心解释道,一边说一边手把手地地教,猛然将倒觉得自己有些苦口婆心了。 “哎.......”沁莲丧气地将剪子放在了一边,眉头有趣地耸起,精灵古怪的模样:“鸾歌呀,这好难,我不玩了......鸾歌鸾歌,我有些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如此思维跳脱,鸾歌有些跟不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沁莲说是饿了,想要吃东西,鸾歌表情无奈,忽然忆起和凤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南诏国皇宫的事情。对沁莲笑笑,有些神秘兮兮的模样:“沁莲啊,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沁莲便马上来了劲了,鸾歌便将沁莲带到莲花池边,看着满池子的莲花,盛开的的妖娆的模样。鸾歌轻轻挽起袖子,便下到了浅水的的地方开始在池子里面轻轻摸索。池子水碧鸀通透,倒也清晰干净,只是鸾歌毕竟有些束手束脚,怎么也摸不到。 沁莲在一旁看得新奇:“鸾歌,这是作甚?” “摸莲藕呀!”鸾歌答道,轻轻擦去不小心溅到脸颊上的细密水珠子。 沁莲这才恍然大悟,眉眼间兴奋的模样,有些孩子气,她说:“鸾歌鸾歌,我拉住你,你身子倒下去些比较好找。” 似曾相识之景,却是角色互换了!鸾歌笑笑,净白的小手在水底轻轻摸索,很快便找到了一根长长的,鸾歌折下顶端那一截嫩嫩顶端莲藕,让沁莲将她拉了回去。放在净水中洗干净,鸾歌将莲藕分成了两半,脆脆的声音,清爽悦耳。 沁莲嬉笑,期待已久的模样,满是新鲜之感,接过莲藕,学着鸾歌的模样,一口咬下:“恩!好脆好甜......”惊讶而满足地看着鸾歌,眸子中闪闪发亮,好似鸾歌给了她天大的好处一般:“鸾歌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好有趣。” 鸾歌一愣,嘴边的莲藕倒是没再咬下,看着沁莲笑容盛开的脸庞,恍然道:“恩啊,其实是麟王教我的......” “原来你还认识麟......”沁莲的话语堪堪停在嘴边,忽然见得一人从篱外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便装白袍,腰间坠着一枚青色古玉,薄唇高鼻,凤鸣轻轻阖起,说不出的风情,长发如墨,随意地拢在了肩上,在背上披散开来,风神秀异,说不出的俊逸绝尘。 只是,男子周身却满是不可忽略的低气压,沁莲呆呆地看着男子,只是觉着,自己是从未曾见过这般漂亮得不可方物的男子的。 忽然,她感觉到了身旁的鸾歌起身,收起了方才的放肆,有些拘谨的模样,道:“皇上万岁!” 皇上!他竟然就是皇上!我出云国的皇帝竟然是如此绝色的美人!! 好似一捧烟花在心底猛然绽放,沁莲痴痴地弯起了嘴角,眸子粘在凤鸣身上再不能放开。 鸾歌很是惊讶,未曾料到会在大白天见到凤鸣,他是很忙的,鸾歌知道。想起沁莲或许还不认识皇帝,所以并不知晓得向凤鸣请安,鸾歌怕她失了礼数,连忙就要提醒。却惊诧地看见了女子那惊为天人的痴痴目光。 心底似乎有一根弦猛然崩断,鸾歌怔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沁莲如梦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 凤鸣是极讨厌别人这种目光的。 鸾歌还记得曾见过凤鸣因着别人的痴心神往,而暴戾无比地举起手中的长剑,一通乱砍,便狠狠的绞烂了别人的肌肤,眸子却依旧冰冷得让人心寒的模样的,人命如草芥便是如此,虽然鸾歌不害怕凤鸣会对她如何,要是凤鸣想要杀她的话,她自觉自己早早的便应该依旧死在了大漠之中。 虽然不清楚凤鸣为何就是不会伤害她,如同她也不清楚凤鸣为何执意要将她留在身旁,但鸾歌是万万不能保证凤鸣会不会又因着别人的目光而再次将那人伤害的! 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被我们遗忘了。 是谁口口声声说非卿不娶?是谁说执我之手白头偕老?亦是谁说彼此的缘分已过? 鸾歌惊醒的时候,竟是满头大汗,全身微微的发抖,脑海中这两句话,不停的在盘旋盘旋,化去了所有的思想,如一道最深刻的魔咒! 鸾歌想,自己肯定是做恶梦了。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道清丽的女音:“鸾歌姑娘可是醒了?” “但老妇却始终未曾料到,皇上将姑娘你安置在了念狸小筑,没名没分,对外也只以友人的名义宣告众人,本来老妇姑且还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么多日过去了皇上也未曾有过什么异样的举动,老妇这才作罢,只得相信了那些话。姑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勉强不得,只是姑娘如若与皇上是极好的朋友。那么可知皇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丽妃娘娘保养得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时光的痕迹,只是那眸子中所沉淀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经历过漫长的时光洗礼才会有的,当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鸾歌的时候,鸾歌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说谎了。 虽然鸾歌表示自己想不通为何凤鸣的后宫没有姑娘,和天下万民受苦受难之间有何联系。 对了,凤鸣应该是有喜欢的姑娘的吧。之前凤离所说的那个故事,凤鸣似乎是喜欢着那个唤作阿狸的女子的,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地将她当做蘀身了。鸾歌心口一窒,看向丽妃的眸子答道:“回娘娘,民女鸾歌不过只是同皇上有过几面之缘,而皇上见鸾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怜鸾歌这才将鸾歌呆在身边照顾的。皇上心地善良,鸾歌万分感激,只是万万谈不上知己一说......若是非要鸾歌说一说的话,我想,皇上可能是喜欢极了那名叫做阿狸的姑娘的吧......” 鸾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着。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茶汤,轻轻晃动出浅浅的涟漪,说不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样子的一种心情。 鸾歌一时不察,而没有看到丽妃娘娘恍然间大变了的神色,怔愣间的悲伤不加掩饰,眸子迷离,似乎正在追忆着什么伤心事...... “那个姑娘啊......”鸾歌听得丽妃娘娘一声语意不明的叹息,“执念太深了,会忘记自己的......” 鸾歌疑惑。她倒是有些对于那个叫做阿狸的女子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感兴趣了。能让凤鸣倾心至此的女子定是不凡不俗!鸾歌这么想着。 丽妃娘娘又开口道。面带着温和而生疏的笑容,客气的模样,显然已经从方才的怔愣之中回过了神:“如此,老妇倒是让鸾歌姑娘见笑了......老妇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姑娘能看在皇上宅心仁厚,帮助了你的份上,帮帮皇上,帮帮老妇......” 鸾歌眨眨大眸子,努力忽视自己身处于一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也努力忘掉那句皇上宅心仁厚,然后只端端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娘娘,狠狠的点点头:“娘娘客气了,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尽力的,鸾歌自当全力以赴!”——应该是要这么回答的,不错吧...... 丽妃娘娘的眼神中果然盛满了欣慰,点点头,连嘴角的笑容也放大了些许,然后,她将视线从鸾歌身上移开,投递到那名唤作沁莲的御史大夫千金身上,一字一句道:“那名,沁莲啊,你就随同这位鸾歌姑娘一起吧,鸾歌姑娘已经答应老妇会尽力撮合你和皇上的......” 鸾歌:“......” 沁莲姑娘能够被现下后宫最大的丽妃娘娘给看上,自然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仅仅是鸾歌的第一眼印象——容貌不错,还更在于沁莲姑娘自身有着一股子桀骜的魅力......鸾歌不得不去承认了,自己从在丽妃娘娘那里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开始就感觉心底闷闷的,是因为自己吃醋嫉妒了! 是的!嫉妒这名女子身上的那种桀骜倔强的气质,像是长满了尖刺的大漠玫瑰,美艳得几欲滴血,却那般危险的模样!张扬而毫不掩饰自己的个性......鸾歌觉得,自己是自卑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与女子之间会有什么优劣,她只是突然恨极了自己的懦弱,自己的逆来顺受,自己只能全力依赖者别人,甘心当着小小的随尾小虫,今日却猛然被这高傲的百灵鸟给踏上了一脚,输得惨不忍睹! 心里对女子的熟悉之感越发得强烈了些,但鸾歌却想要就此忽略。茫茫然地带着沁莲从丽妃娘娘那里离开,丽妃娘娘的要求其实很直白,便是要鸾歌帮助沁莲赢得皇上的宠爱,让薄情的皇上有关心灵的寄托和牵挂,也为了充实后宫,其中还啰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的什么事关政治的云云。鸾歌没记得什么,她的心思早早的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突然,身旁的女子开了口,有些好奇,却无半分的生疏和客气,就好像她和鸾歌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般:“嘿!——你是不是发呆了啊!可不许唷,丽妃娘娘可是把我寄托给你了,你就算不想要完成任务也不能如此地敷衍我呀!” 鸾歌惊诧地回过头看着她,红润的小嘴轻轻张开成了圆型,傻呆傻呆的。 沁莲笑了,像是一个年长的姐姐一般,拍拍鸾歌的小脑袋:“莫要摆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啊!我本来就不喜欢皇上,但如果嫁给了皇上,又是的确有利于我们容家的大好事情......所以,我并不介意最后结果如何的,顺其自然便好,鸾歌你也不用想太多,丽妃娘娘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这个......鸾歌动了动薄唇,看着眼前举动惊人的女子,惊讶还是惊讶,其中又有些奇怪。 “对了!你可以叫我沁莲或者小莲的,我还记得方才丽妃娘娘刚刚提出要你带我去见皇上的时候,你那臭到不行的表情,好像下起了暴风雨,连着看我的眼前都充满了杀气,或许心底早就上演了全武行!——嘿!”沁莲一把搂住双颊羞红,反驳无效的鸾歌:“你莫不是喜欢了皇上!” 皇宫里面什么的好与不好,但宫女太监和巡逻官兵倒是多得让人胃疼,沁莲有一个极为清雅别致的名字,却是生得一副完全与之相反的性格。如此吼出一嗓子,刹那间走道间的各位无一不把眸子投向了这勾肩搭背的两个人。 鸾歌想,如果现在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那么,谁也不要拦着她的好! 偏偏身旁这位,连饱经岁月,阅历无限的丽妃娘娘,居然也被容沁莲给骗了过去......毕竟能够做皇家媳妇的,又能够做她丽妃娘娘棋子到底,只少得是温顺柔软的性子,经得起舀捏。 鸾歌捂住自己的小腹位置,想要借着尿遁逃走好了,无奈女子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咦?!你这是要去如厕么?等等我啊......” 鸾歌无语问苍天了,如此女子竟然却又是如此的性格。她和凤鸣其实挺配的...... 鸾歌想,至少能够让凤鸣多开口笑笑,莫要老是阴沉着一张脸,且......美人伴君侧,本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鸾歌你介意个毛啊! 如此想着,倒也豁然开朗了。 凤鸣啊凤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姑娘我还是为你牵一根红线好了,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也但愿你以后莫要再是这般的性格了,多些笑容多些人情味,总是好些。 鸾歌抖抖自己的肩膀,确定了目前的目标。越想越觉得沁莲果真是配极了凤鸣,只是,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么自己还住在这里就不好了吧。到时候,一定要叫凤鸣将荷包还给自己,并且不再控制她的行踪。 恩啊!不错不错,鸾歌想着,心情便也好了些许,自己怎么会吃醋呢,应该是幻觉了,也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要将自己的第一个亲密关系的男子,拱手让给别人而略有些不太适应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果肉戏 凤鸣是极讨厌别人这种目光的。 鸾歌还记得曾见过凤鸣因着别人的痴心神往,而暴戾无比地举起手中的长剑,一通乱砍,便狠狠的绞烂了别人的肌肤,眸子却依旧冰冷得让人心寒的模样,人命如草芥便是如此,虽然鸾歌不害怕凤鸣会对她如何,要是凤鸣想要杀她的话,她自觉自己早早的便应该依旧死在了大漠之中。 鸾歌不清楚凤鸣为何就是不会伤害她,如同她也不清楚凤鸣为何执意要将她留在身旁,但鸾歌是万万不能保证凤鸣会不会又因着别人的目光而再次将那人伤害的!纵然他是无上的帝王,掌握着他的子民的生杀予夺大权,但是沁莲不可以,她是丽妃托付给她的! 鸾歌有些冲动地一把挡在沁莲面前,断了两人的视线相交,急急地开口问道:“皇上来这里可是有何要事?” 男子本是随意的表情,闻言,眸子暗了暗,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怎么,这偌大的皇宫都是朕的,朕还不能来走走瞧瞧了......” 鸾歌只听得自己的心底“嘎嘣”一跳,凤鸣这是心情不爽了,她偏偏还往枪口上撞了上去! “鸾歌,回答朕。”男子懒懒道,撇开投向鸾歌身后的那抹探究的视线,环顾四周,随意而熟悉地慢慢走动着,身后的两个女子小心翼翼地跟着。 “是是是,这里是您的皇宫,您当然可以来这里随意走动,自然是不需经过我的同意的,小女子也不敢这么想。是我以下犯上了,是我罪该万死,是我糊涂糊涂!皇上宅心仁厚,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姑且饶过小女子这一会吧,来日小女子定当做牛做马。为奴为仆地报答给皇上......”鸾歌低垂着小脑袋跟着男子的脚步,碎碎道,言辞熟练得似乎已经念叨了上千遍.......说不出的没有诚意。 果然,凤鸣眯起了凤眸,略略闪过危险的颜色,面色凉凉的:“鸾歌,左念还教你说了什么......” “哦!他还说,无论我犯了什么错误。皇上最多只是生生气,绝对不会杀我的,我只需要扯着嗓子吼几声以示自己有了悔过之心,并且博取皇上您的同情,那么......”恍然回过神,鸾歌表情可怖。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将什么都给招供了,双手急急地捂住自己的嘴唇拼命摇头,一副明显到不行的掩耳盗铃模样。 好一个鸾歌!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朕连你睡觉习惯朝左还是朝右这等事情都了如指掌,何况这些!凤鸣不语,只是依旧用那般凉凉的目光看着女子在那里自导自演。 倒还真有了些卑微娇弱的模样。 鸾歌从来便是这种女子,卸下了防备,你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探看到她无意识的依赖,如若是才认识的时候。鸾歌是万万不会对他这般的。可能会伶牙俐齿地责怪还他,也可能会想要用别的方法干干脆脆地逃跑,一走了之,反正她对他毫无眷恋。 这层防备是什么时候卸下的呢?或许连鸾歌自己也不曾知道...... 凤鸣承认自己是冲动了。因为凌慕遥的一封或真或假的信,便寻来了这念狸小筑,想要质问于她,却几乎忘记了自己根本不具有这个资格。在自己认为自己是一直爱着阿狸的时候,并且愿意此生至死不渝的时候,她为何就无预兆地出现了,她一点也不像阿狸啊——为何!究竟为何偏偏要来搅乱他的心! 视线再次投到那个呆立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女子身上,呵呵——她以为拦着身后的女子就能瞒过他了么,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看得他真难受,他凤鸣可不是瞎子。 鸾歌不知道凤鸣是知道这么叫做沁莲的女子的。 在阿狸坠崖后,凤鸣曾经疯狂地寻找过她,舀着她的画像大街小巷地询问盘查,便有人惊呼:“啊!这女子看着很像御史大夫刘昊的女儿刘沁莲的!” 但这女子不是! 凤鸣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如此笃定了,那双眼眸相差太大了,里面所盛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生经历所能沉淀出来的。丽妃想要将她塞给他,也不过是看着这女子长得像阿狸,想要他因着这个原因将她纳进自己的后宫——堂堂一国之君,空悬后宫,的确是件招人耻笑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他也是不会要的,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她并不是阿狸,而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他并不喜欢这名女子。 凤鸣眯起眼眸,斜斜地瞥了鸾歌身后一眼——再看!再看!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么,再看把你眼珠子掏了喂狗! 凤鸣说到做到! 鸾歌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安全的气息,恍然大悟,连忙拉扯过沁莲的袖子,打着哈哈:“皇上,您别见怪,沁莲她今天身子骨有些儿不舒坦,所以看什么都有些愣神儿,我这就把她送回去,这就送回去......”沁莲却似乎不怎么愿意,鸾歌拉扯了好久才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发走了,正想着要不要一并溜走,男子懒懒的脚步声在她背后响起,有些宿命的纠缠。 鸾歌欲哭无泪,回过头却又是一副任君宰割的狗腿模样,“嘿嘿,皇上您还是去里堂坐坐,鸾歌给你沏杯茶水,解解渴......” 鸾歌一边满脸堆笑,一边在心底疯狂哭号千百回:“这只是客套只是客套!!!——” 无奈凤鸣脸皮够厚,真的便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熟悉到不行的那条路走了过去,直通里堂,鸾歌在后面紧跟,脸色漆黑的模样,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茶水自然是丫鬟泡好送来的,鸾歌对此可谓一窍不通,安心地坐在位子上,喝茶。 面对面而立,那种狗腿的感觉便收起了好多,鸾歌似乎找到了安全感,连说话都理直气壮了一些。 “为什么要答应丽妃,将那个女人塞给我?”他道,鸾歌一时不防,被狠狠的呛到了,凤鸣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附过身子给她顺气,鸾歌倒是觉得更尴尬了几分。 “咳咳......其实,我也觉得堂堂出云国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丰神秀异的皇帝陛下,他的后宫总不能一直空空荡荡的,羡煞多少人啊,也等愁了多少人......所以,皇上你应该纳个配得上你的女子。” 凤鸣眸光幽幽,闻言闪了闪诡异的光亮:“那就舀你来填充我的后宫也可以吧。”不假思索,凤鸣自己也是脱口而出后才恍然知晓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惊诧不已,话语却是不能再收回了。 鸾歌歪了歪脑袋,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并不惊讶,也不抗拒,只是淡淡地问他为什么。 凤鸣心口一窒,要知道为什么么。他其实也想知道啊,为何自己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好像这个主意也不坏! 鸾歌低垂着脑袋,凤鸣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忽然听得女子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道:“凤鸣莫要再开鸾歌的玩笑了,鸾歌不适合皇宫,更不适合你们这些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凤鸣的这种玩笑倒还真让鸾歌有些惶恐......” 是了,她唤他凤鸣,无关其它,单纯的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份。 凤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拒绝了才对!表情黑到不行,一个和自己春风二度的女子,他凤鸣这辈子第二次和人告白,居然就这么被拒绝了。“毫不留情......” 是啊!毫不留情! 把玩着手中的青瓷杯子,凤鸣嘴角勾起。凤鸣是谁,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啊!妄想入他后宫的女子千千万万,虽然方才问的是有些仓促了,但鸾歌居然拒绝他!她怎么敢拒绝他! “真该让你死在大漠里!”男子咬牙,眸露凶光,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受这气了。 鸾歌眨眨大眸子,凤鸣这话还真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子,所说的顽皮诅咒。 凤鸣想,自己的毅力似乎又修炼到了一个境界!如此,倒也随性了不少,凤眸顷刻间染上了迷离的颜色,红润的朱唇轻启,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搭着那盏青瓷杯,轻轻晃动,荡出小小的涟漪,男子将视线放空,只看着四周。 是了。鸾歌是最受不了男子如此的,那绝美的慵懒和媚意似乎能够掏空一切,竟然顿生出一股他马上就要羽化而登仙的错觉! “凤鸣......”男子将眸子移过来,视线不经意地撞在了一起,凤鸣的眼神轻轻地带着点疑问。 “你不要再笑了,好难看......” 男子脸色顷刻间黑了!是了,凤鸣这一辈子估计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用难看这两个字眼来形容他,她倒是还真敢! “想生气便生气好了,想发泄就发泄好了......莫要再那般笑了,你知道么,你方才的笑,和你杀人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果肉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要了,那便是他的 —————————————————— 多久没有听过这么随性而放肆的话了,如此不负责任——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当他还是小小孩童么......不!凤鸣就是在孩童时期,也是从来就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 他七岁才学会说人话,那般如行尸走肉的孩童时代,他这辈子也不愿再想起来!而鸾歌,这么一个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女子,何以这么说他,难看么?!那便难看好了,凤鸣又何须笑给她看! 凤鸣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心底是带着委屈的。 鸾歌抿唇,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惹恼了凤鸣,又有些狗腿地想,自己好歹住在别人家里,应该对主人再客气些的,至少不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和他说话......对!有什么事情放在心底就好,他凤鸣总是管不着了吧。 两人便这么一语不发地对视着,似乎隐约间还能见得周身电闪雷鸣,刀光剑影。总之,暗潮汹涌。 突然,一个近侍前来禀报:“皇上,收到了国师的飞鸽传书。” 国师!竟然是国师! “快快呈上来......”凤鸣道,模样严肃而认真。 鸾歌恍然大悟,想起了这国师应该就是那位送了她银链的男子了,倒也算是有缘之人,颇感兴趣地看着凤鸣的一举一动,她自然也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凤鸣这么紧张。 只是,突然见得男子的身形一震,全身微微颤动,像是见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无比的震惊!这可不得了,凤鸣是谁,万军压境也不皱眉头的冷血男人,竟然此时突然如此失态。忽而,男子的嘴角却又缓缓地勾起了丝丝的笑容,慢慢的放大放大...... 男子抬眸,视线紧紧锁住她的,乌黑深邃。凤眸狭长,说不出的仔细和认真,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切。水眸氤氲,红唇净齿,面若桃李,凤鸣笑。果真真是笑了,那般开怀而掩饰不住的喜悦,看着她的眼眸。说不出的认真与热情! 鸾歌一缩肩头,受不住那般热情如火的对视,且男子前后的态度转化太快了,鸾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惶惶...... 男子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看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里面一般。如珍如宝。 鸾歌的视线转到男子的嘴角,那般放肆的笑容,说不出的真实。凤鸣是个极美的男子!——鸾歌是从来都知道的,只是却未曾料到,凤鸣笑起来会这么的好看,风雨失色。 她想,她愿意用一生来守卫那一抹笑容! 忽而,摇头晃脑——天啊!自己刚刚都想了一些什么有的没的啊,真不知羞耻。居然又被男色给迷惑了...... 凤鸣却在此刻。一把抓住鸾歌的手腕,双眸相对,说不出的温柔和感动,直直看得鸾歌羞涩不已。鸡皮疙瘩都要泛起来了,凤鸣一把抱住鸾歌,笑容染上了些些哽咽的委屈:“阿狸,我终于找到你了......” 鸾歌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在一秒之内出现如此复杂多种的情绪,她这是又被男子当做蘀身了么,且要一直这么维持下去?! 鸾歌想,自己应该是心疼这个男人了,所以才没有狠下心一把把他推开,那份珍惜到骨子里去的爱恋,使这个高大坚强的男子为此颤抖不已,鸾歌......鸾歌也曾是那般的期待自己能够被人如此全身心地关爱着的,满满的爱,满满的依赖...... 鸾歌没有办法拒绝现在的凤鸣,她想自己应该能够明白凤鸣现在的感受,应该和当初的她一样,所以在某个方面来说,她和凤鸣还真是一个极像的人。 ——事实证明,是鸾歌想太多了。凤鸣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需要爱,只是自己居然付出了爱!那么,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去紧紧的抓住,他要了,那便是他的,霸道而自我,不可一世的男子却在情感的道路上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男子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阿狸,阿狸......你知道国师方才的来信都说了什么么?”飘渺轻柔,满是蛊惑的意味。 鸾歌一缩脖子,摇摇小脑袋,凉凉的风灌进了脖颈。 “他消失了这么久,其实是在你和慕容澜莹在仙麟森林中遭遇雪狼追杀的时候,感应到了你们的危机,他本以为自己的感应能力以及失效了,却不想还能重新感应的,所以他就欢喜至极地寻了过去......”男子越发的收紧了手臂,似乎非要把女子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去,方才罢休。 “他以为,他感应到的是你......只是当他追着那一缕气息,寻到南诏国,听闻到的却是慕容小王爷生命垂危的噩耗,所以,是了,国师救了慕容澜莹......阿狸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老天!她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慕容澜莹没有死!澜莹没有死!!! 澜莹已经被国师救活了! 呜呜—— 鸾歌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汹涌而出,湿了凤鸣的肩头,也不去介意那紧窒的拥抱让她呼吸难忍,澜莹没有死!澜莹还好好的活着!! 喜极而泣。 凤鸣也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柔:“鸾歌,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会教我误会你喜欢那慕容澜莹的......” “是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慕容澜莹了!!”鸾歌抹抹眼泪,笑着大喊。 凤鸣的脸瞬间就黑了。 默然地地鸾歌抱得更紧了一些,“国师救活了慕容澜莹,所以楚若茗撤回了对你的追杀令。”说着,眼睛斜斜地瞥了一眼女子的表情,继而又道:“国师来信说,他无意间结识了南诏国的巫师,那巫师有看见过去参透未来的能力,胜过他的天算之术,便也是那巫师告诉了他——” 凤鸣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住,轻轻松开了紧搂着鸾歌的双臂,退开小小的一步。鸾歌只觉得身子被放开,通畅的气息涌进自己的鼻腔,舒缓了一大口气,意识却也瞬间明了清楚了许多。 “他说,阿狸!你就是我的阿狸......”喃喃轻语,似梦一般。 鸾歌眨眨眸子,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男子眼中那般似水的柔情是她第一次见到,珍贵得有些不可思议! “阿狸,我相信你是阿狸......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容貌变了,性格变了,甚至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是我愿意相信的......” 鸾歌心惊,慌乱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弥漫,脱口而出:“停——!凤鸣,别再说了......” 男子的声音应声顿住,那温温柔柔的眸子中满是疑惑和不安,看着鸾歌。“别再说了,还是刚才的那个凤鸣比较像你自己,别再吓我了......” 男子呛了一记,表情黯然......是了,她已经把自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凤眸轻轻垂下,凤鸣只是呆立在那儿,淡漠疏离的眉眼间透尽哀伤,看得鸾歌心惊胆颤,就好像自己是多么无情的一个人,将凤鸣给狠狠的抛弃了一般...... 忽而,男子猛然抬眸:“呵——!鸾歌还真是经不起吓!”凉凉的语气,有些高傲的模样,居高临下。 鸾歌只觉得心底的一根弦“咔嘣”断裂!嘴角抽抽,这恶魔一般的男子刚刚竟然是在作弄于她!!!鸾歌气极,再看着男子桀骜自傲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扑上去咬两口! 不对不对!凤鸣怎么会突然和她开玩笑,凤鸣素来便不是有这种闲情的人啊,虽然他很可恶! 如果纯粹只是一时兴起的作弄,那么澜莹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凤鸣......”鸾歌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男子斜眼瞥过,鸾歌握爪:“凤鸣可否带我去南诏国......” 有求于人啊!!! “哦~!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朕可是出云国皇上,政务繁忙,你一心想要去哪南诏国会见自己的小情人,怎敢劳烦我堂堂一国之君作陪!你还真是大胆......” 小情人——!这字眼听着真酸。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去看看澜莹罢了,但是想着楚若茗定是不愿让我见着澜莹的,你是出云国的皇帝,地位尊贵,有权有势,楚若茗定然不敢拒绝你的要求的......”鸾歌急急地开口,一心只想要男子能够答应自己的要求。 “鸾歌......”他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低低的笑音流露,唇角又习惯性地勾起了那一抹笑容:“凤鸣可有什么好处......” 凤鸣认定了的东西,就一定是会到手的!包括人,而阿狸,不,鸾歌,纵然凤鸣喜欢你,但也绝对不允许你这般无礼的要求!想要利用我么,那也得看你出不出的起我想要的报酬......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要了,那便是他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男人的誓约 —————————————————————————— 鸾歌一个人回到念狸小筑,倒在软软的床榻之上,便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全数抽离,再也直不起来身子了。 凤鸣的话还在她的耳边轻轻回放,像是玩笑,却更像是认真的话语。 “鸾歌,你的要求我是无法拒绝的,只是需要用点东西来换才好,毕竟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允许自己老是吃亏,对吧?......那就用你来换,可好?” ——呵!她最近的生活还真是过得风生水起,就没有一天消停一点。 啊啊啊啊!!她想要见见慕容澜莹,她欣喜若狂她喜极而泣,凤鸣你究竟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借此当做威胁别人的筹码啊!凤鸣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就算把我当做了蘀身,那么也好歹偶尔地给点甜头,满足满足弱小的蘀身心灵啊...... 其实,鸾歌姑娘,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体谅你想要去见自己潜在情敌的要求的! 鸾歌郁闷得着实难受,只是无奈地在床上滚来又滚去,直直将玉儿整理好的床榻弄得极为混乱这才罢手。 突然,鼻翼轻轻动了动——什么气味! 鸾歌对自己的嗅觉和感觉是极为自信的,空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鸾歌只是一闻便能够清楚的分辨出。环顾小小的房间,确定那气味是存在于这房间内的,鸾歌一路仔细地寻去,终于在雕花美人屏风的顶部找到了一包小小的布囊。 这东西绝对不是她的!本能的皱眉,将这东西归为危险物品的行列。 平日里能够自由进出念狸小筑的只有那名园丁和凤鸣钦点的大丫鬟玉儿。这东西应该不是他们两人放的,而念狸小筑对陌生人而言更是机关重重,极为危险的,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被人放进来的! 鸾歌想起了凤鸣说过的,之前楚若茗因为她害了澜莹,而想要杀了她——只是这东西应该是今天才有的,而楚若茗已经收回成命了。 疑惑不解,更是觉得全身都难受。鸾歌拽着小小的布囊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现在值班的各位是不认识鸾歌的,事实上,大家对于这皇宫中出现的任何一名不是丫鬟的女子都充满了浓浓的兴趣。特别是这姑娘还长得如花似玉。 刘太医只觉得今儿右眼皮砰砰直跳,古人都道右眼跳灾就来,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果然,一进太医院就见着了那次随皇上出行南诏国救回来了的大祸害......孽缘啊孽缘!上次就是因为她,害得他差点没了性命,这回肯定没好事! 刚想着要不要后退一步溜走。那祸害就回过头了头:“啊!刘太医,您终于来了.......”雀跃而欢欣的模样。 不不不!我不是刘太医,你才是刘太医,你们全家都是刘太医! 刘太医一边磨磨后牙槽,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和鸾歌打招呼:“啊!原来是鸾歌姑娘,好久不见。恕刘某有急事在身,不便招待......” 鸾歌一步上前抓住刘太医的袖摆,渀若没有听见刘太医的话语,笑得贼兮兮的:“多谢刘太医的热情帮助了,在下还真有事情有求于刘太医,请刘太医帮鸾歌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别人来看,鸾歌多疑,不太敢相信啊!” 那眉眼斜斜一瞥。刘太医心口一跳。全身一个激灵,只好接下。 “恩......”刘太医琢磨琢磨着,忽而激动不已,几乎是跳着跑到鸾歌面前。神情严肃:“鸾歌姑娘!这东西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鸾歌怔怔的看着刘太医,茫茫然:“这是从我房内无意间找到的,刘太医可是知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刘太医面上已不见了方才的敷衍和随性,多出的便是身为医者对于药物的一种职业精神了,面色严肃而沉重:“鸾歌姑娘,实不相瞒,这种药物是一种慢性毒药,名叫清韵,气味清淡,久闻的人必死无疑。” “姑娘说是在自己的寝宫内找到的,那刘某会尽快禀告皇上,此事事关重大......” 那刘太医还絮絮叨叨了些什么,鸾歌已经听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有人是要害她!不是楚若茗的话,那会是谁?! 且......这种慢性毒药,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么,借此让她心生恐惧?!...... 那刘太医已经跑远了去,鸾歌呆立在太医院的门口,神色晦暗——鸾歌啊鸾歌,你做人还真是失败得可以! 小丫鬟前来禀报,说是沁莲姑娘前来寻她,鸾歌摇摇头:“回绝了她吧!”没有心情啊...... 现在的她,只身一人在这出云国皇宫,无欲无求,依旧是不受欢迎的么?!唯一能够依靠的......似乎只有这个皇宫里面的主宰者——凤鸣! 是了,只有凤鸣。 鸾歌蓦然,垂眸,视线落下自己的鞋面上,极为讽刺性的绣着两朵百日香,象征和平美满,而这花名却也是一种毒花的姓名。 呵呵,凤鸣,我鸾歌只能靠着蘀身的身份与你相存在这皇宫大院么,这天下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么? 凤鸣想,今天的鸾歌似乎很不一样。 他听闻刘太医说了鸾歌在念狸小筑发现了毒物的事情,勃然大怒,竟然有人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连忙命令左念前去彻查,又想到这小女人的安危,怕她心生恐惧,便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小女人委委屈屈地坐在床沿,看到他来了,抬起了受惊的眸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自己的肩膀,像是一只惊慌不已的小兔子,那般弱小无助。 凤鸣的心刹那间便柔软了下来——这是他的鸾歌,他的阿狸,他的女人啊! 冰冷的心轰然有了丝热度,就要去将女子抱进怀里,给予安慰,告诉她,他可以一直保护她的——任何人都不许伤害,犯者格杀爀论! 鸾歌见着男子接近,情绪激动了些许,慌慌张张地,似乎马上就要起身跑开,避凤鸣如洪水猛兽,似乎他也是要伤害她的人之一。凤鸣惊诧,一把扯住鸾歌的手腕,便将女子抱进了怀里,声音坚定:“鸾歌,别怕,我会保护你!” 女子的身子便不再动弹了,许久,方才察觉到女子的小小肩头在轻轻颤抖,一抹水意渗透了衣裳,温温热热,刺激着凤鸣的肌肤。 “鸾歌,莫怕......”凤鸣道,心也静了下来,女子,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出来吧。 他还记得那次将她绑在马车中喂药,她倔强到不行的模样,直直教他气结——他想,如此的她难怪会让慕容无双抛弃了,真是个讨厌而不讨喜的女子,偏偏怎么会有一个慕容澜莹,视她如珍如宝。 现下的她却能将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泄露了......是不是她已经撤销了对他的防备,将他当做了慕容澜莹一般来依赖? 很没出息的,他竟然感到一丝窃喜。 他说:“鸾歌,莫哭,我在!” 女子抬眸,眼眸中满是水汽氤氲出一抹楚楚可怜,“凤鸣......”嘤咛的声音,叩击着凤鸣的心口。 “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么?” “莫哭,他们是他们,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但若是谁敢这么做,我凤鸣一定蘀你杀光所有,就算让我坠入地狱,无可救赎。” 是了。 有什么罪过,都让我来挡吧,有什么惩罚都让我来承受吧......谁让你是阿狸,谁让你因我而死,谁让我欠了你,谁让我爱上了你...... 凤鸣是执着的,且执念极深,认定了一件事情,便很难再去改变了。 他的守护,会是世界上最安全,也是最恐怖的事情。 左念密函,那毒物,很明显,是赫连沉沙的人放的,毫不掩饰自己的作案手法,用人乔装成了玉儿的模样,将那药送了进去——意不在其他,只是单纯地警告凤鸣,他赫连沉沙已经盯上了鸾歌! 堂堂一国大将,并不誓在沙场上与对手一决胜负,反而用着如此邪魔歪道才会用的方法......赫连沉沙不在乎名誉,不在乎权势,只是为了对手,只是为了追求战胜别人而赢得的快感而战——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如嗜血的恶狼,穷追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凤眸轻轻眯起,闪过妖冶的光芒,纵然你赫连沉沙是恶狼凶猛,那我凤鸣也要成为猎人心狠!万万不许自己所有的东西受到侵犯,这是男人的誓约,男人的尊严!好在,我凤鸣已经是修罗了,手上污血早就已经洗不干净了,至此,也不在乎更多的惩恕了。 鸾歌,你这利用于我的计谋,用得很好,至少我凤鸣,甘愿承受,并且——甘之如饴!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男人的誓约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让姑娘成为夫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让姑娘成为夫人 —————————————————————— 毕竟是才回国不久,凤鸣身为一国之君,短期内是不能离国的了。 鸾歌也不甚在意,只要凤鸣答应了,那便应该会说道做到的了。凤鸣担心鸾歌的安全,也为了让自己更放心些,将左念安排给了鸾歌做贴身侍卫。考虑了一番后,又命人去左府请来了画屏给鸾歌当贴身丫鬟。 画屏自然是不愿的,她自认自己是左家小姐的丫鬟,生是左家的人,死是左家的鬼。你凤鸣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家小姐,愿意为她终身不娶,后宫空悬,结果这才多久,就又冒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敢让我去伺候她?!原来这就是你喜欢我家小姐的方式,呵——!我家小姐受不起。 当然,这些话是对着左念说的。 左念认真的听完之后,他的处理方式是二话不说将画屏拎进了自己的房间,深刻地思想教育了一番。待到画屏满脸酡红地走出房间后,已经是左念说什么,画屏便同意什么了! 我想,看到上面一段,大家肯定已经想歪了——其实画屏的满脸酡红是激动的!原来小姐还活着,不不不,可能是换了一个身子罢,不是有借尸还魂这一说法的么,总之她还能继续伺候她家小姐,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但是左念又说:“小姐失忆了,已经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已经记不得你了,甚至连皇上都忘了,所以画屏不能乱说话哦,皇上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要让小姐的未来活得好好的就好了,画屏切记,不能在小姐面前提起她过去的身份,以免小姐怀疑,多生事端,也让小姐痛苦......” 左念说什么便是什么了,画屏自然无二话。 其实啊,左念也变了很多,当初的那个少年沉默寡言,唯命是从,甚少自己独立的想法,而在凤鸣面前呆了这么久,做事情越发的风生水起,撑得住场面了,与人交手越发显得狡诈不已——至少将画屏耍得团团转转的,画屏还全然不知,一颗心对于左念更是满满的,无以复加的依赖。 现下,倒让笔者又想起了前文叙述过的一个人物——老是被人误会为小乙的小甲,也就是画屏的爱慕者。 因着凤离的威胁而做了凤离对阿狸表达爱慕的使者,最终还是拜倒在画屏脚下,误了大事,呵呵,小甲后来虽然失恋了,但他却是找左念单挑过后才放弃的,而现在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西街清逸阁那花魁凌慕遥的贴身丫鬟小莲不错呀! 不错不错,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 但愿小乙马到成功,一次抱得美人归,从此美人相伴,再也不用看着左念在自己面前得瑟了。也但愿小乙别再重蹈覆辙了...... 好了,话归正传,画屏姑娘住进了念狸小筑,成为了第二位临时居民。 其实画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借尸还魂这事情是听说过的,但要是发生在自己面前,让你看着并且去相信,那就有些玄了。画屏怎么看,都没办法从鸾歌身上找到半分自己小姐的影子。偏偏鸾歌还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莫不是左念和皇上都被美人勾去了魂魄,编了个谎话来给自己安心的,且这姑娘不讨喜!真的不讨喜! 女人见女人,第一眼看不舒爽,那么日后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现下画屏看鸾歌便是这般,而鸾歌对陌生人本就警惕,而且这陌生的姑娘似乎还对她挺有敌意,搞得鸾歌也来了气势,便以着和陌生人相处的方式来相处,不至于水火不容,毕竟画屏也没有什么以下犯上的举动。 左念无奈而头疼地将这事情回禀给凤鸣的时候,凤鸣却低低的笑了:“如此倔强,倒真是她的性子......” 左念没了声音,哈——!已经多久没有看见皇上笑得这么单纯而自然了。 相比之下,画屏倒是无意间见到了来找鸾歌的沁莲。之前说了,丽妃娘娘因着沁莲长相像极了阿狸,而将她托付给了鸾歌,想借鸾歌的手送上去给凤鸣。 鸾歌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己怀揣这自己的小心机,想着自己在这出云国皇宫里面无依无靠,要是能够借着凤鸣站稳跟脚,再没人来侵犯自己...... 至少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她还想要见见慕容澜莹呢。 所以,将沁莲介绍给凤鸣,凤鸣定然是会生气的,进而自己的计划就会失败——也有可能凤鸣会真的喜欢上沁莲,毕竟她只是替身罢了,但那种情况比起现在的还要糟糕...... 鸾歌啊鸾歌,你怎么老是做些傻事来让自己难堪呢! 而画屏见着沁莲的第一面,是无比的激动,毕竟世界上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真的太少了。只是......比起鸾歌来,沁莲的性子,画屏是更加不喜欢了的。她是养在深宅大院里面的丫鬟,且左家待她极好,她又是小姐的大丫鬟,从小一起长大,身份和享受比起小户人家的千金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一个矜持的姑娘,这沁莲的大方和开放到不行的做法,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比起这女人,她倒更愿意相信鸾歌是自家小姐。 “哎,怎么今日又来了——”看看这都穿的是什么,皇宫大院,可不是市集上耍杂的,破破烂烂,粗麻布料,不知道还当你是风尘女子呢,哪里有半分御史大夫家小姐的模样...... 沁莲点点头,也不去在意画屏的无礼,她改变主意了,之前要鸾歌莫要理会丽妃娘娘的建议,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见过凤鸣,自然不能随便找一个男人就托付终身。而之前见了凤鸣,万万没有想到男子居然是那么一副惊人之姿,如此就是半夜睡在梦里也会偷着笑的! 鸾歌无奈,她可不想再让沁莲和凤鸣见面了,也因着她确定凤鸣绝对不会喜欢沁莲,而沁莲只是见了凤鸣一面,对他的了解太少,所以自己并没有棒打鸳鸯的嫌疑!真的! 沁莲不依不挠,鸾歌死守着不松口她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磨。画屏暗自怪道,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奇女子! 笑得凉凉的:“呵——!我画屏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着如此不知道羞耻为何为物的女子!是不是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了啊,怎么还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缠着别人,争着当别人的二房啊......” 沁莲是个直性子,之前不拿画屏的态度当回事,但被如此戳破,到底还是有些难堪的,便也不客气了:“这种丫鬟又是谁家养的啊,主人都没有开口,你念叨个什么劲啊,好没大没小......” “不对!——你刚刚说了什么!”沁莲的面色忽然大变,似乎终于想起了画屏话语中的意思:“二房?!不,皇上根本就没有女人,何来大房二房一说??” 画屏见着女子慌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呵呵,你不是说自己喜欢皇上么,怎么会连皇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啊。这皇上可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啊,喜欢他的女人千千万,你喜欢皇上自然不足为奇。但要是这千千万万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想要做皇上的女人,那这后宫都住不下啊——所以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后宫做皇上的女人的,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 沁莲难堪,眉眼染上了愤怒的神色:“你胡说些什么,我刘沁莲可是配不上皇上了,再说,皇上没有喜欢的女子,我就可以争取,就算皇上现在不喜欢我,那是因为皇上还不了解我,难保皇上将来有天见了我,认识了我,就会喜欢了我......” “哈哈!这还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画屏皮笑肉不笑,“皇上没有女人,你是听谁说的,你说皇上要是没有女人,那鸾歌姑娘算什么,这里虽然不是后宫,却是皇上一心为心爱女子布置的地方,比起后宫的那些宫殿更加豪华瑰丽。而皇上让鸾歌姑娘住了进来,不是喜欢的女子谁舍得这么做?!哦!不对......不应该称呼为姑娘了!” 画屏道,笑得贼贼的,鸾歌颓然一阵不祥的预感:“我身为左府的大丫鬟,曾经可是跟着仙翁道人学过些医法的,这鸾歌姑娘的身子到底是破没破,我一眼便知,你说,这儿让姑娘成为夫人的人可有谁能行?” “你!——!”沁莲虽然大方泼辣,但到底还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如此对话,倒真的是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了,满脸酡红的败下阵来。 同样满脸酡红的还有鸾歌,不禁想着这丫鬟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不过也托画屏的福。最终沁莲姑娘也只能气结地瞪了一眼鸾歌便跑了开去。 夜了,鸾歌无力地趴倒在床上,软软绵绵,男子拢去她额际的发丝,笑意翩翩:“白日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朕的大房夫人......” 语出,女子更是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埋入棉被中,再不要起身。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让姑娘成为夫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怀了龙种 ———————————————————————— 再说这边,凌慕遥听了鸾歌的事情,对凤鸣的怨念更是多了几分。 也心疼自己,苦苦的恋情始终不能如愿以偿,她是个豁达的女子,敢爱敢恨,只是偏偏在凤鸣身上失了心。 她不屑于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挽回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突然就有些可怜阿狸——那个曾经在凤鸣面前,让她败得一蹋涂地的女子。凤鸣都说过了什么,此生非她不娶,结果呢,又来了一个说不清来路的鸾歌! 男人真是贱,分明个个都滥情得见一个爱一个,凤鸣也好,凤离也吧,却偏偏要把自己装点得像一个大情圣,非要人家歌功颂德一般才甘心。 可是,纵然凌慕遥什么都看开了,到底还是难免哀戚伤感了的! 心口闷沉的难受,凌慕遥恍然间竟觉得头晕目眩,一阵气血翻涌,眼神也渐迷离了几分。房外传来一个女音:“姑娘,姑娘,妈妈叫你下楼呢,今日贵客到访......” 久久听不见房内传来回声,小莲有些焦心,怕是以为凌慕遥又耍小性子了。忽而闻得房内传来“彭”的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小莲心一惊!连忙打开房门看去,便见得鸾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意识。 小姑娘吓得惊魂失色,直直引得其他房间的姐妹们也来看了,这才有人慌慌张张地去禀报楼下的鸨母妈妈,请了大夫。 “这......姑娘她是有喜了!待我开两贴安胎药,让她好好静养。莫要动了胎气......”大夫说道,便转过去提笔写单子了。 小莲目瞪口呆,几乎欲昏厥!只闻得耳旁传来了其他房内姑娘们的窃窃笑语——是了,凌慕遥现下怀了身孕,日后身价自然大不如前,于她们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她们嘴上说着恭喜恭喜的话语,心下也又不知做着什么算计。 突然。听得那鸨母妈妈厉声喝道:“嘿!——什么安胎药,大夫,你快快给老身我写上一幅堕胎的药帖子,趁着姑娘还没有醒,你就告诉她,她这是生了什么病罢了。还有你们一个个给我听着,今儿的事情要是给传了出去,我要你们好看!”横眉怒目地瞪着四周的姑娘们。老鸨母如是说,显然是想要保住一时的利益而趁着凌慕遥还没有醒过来,打了那会影响她生意的胎儿。 小莲本是惊诧,现下闻言,自然便是愤怒不堪! “妈妈!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姑娘!”小莲站起身子怒道,“枉姑娘带您不薄。有好处何时落下了妈妈您的那份,何况姑娘她的卖身契早早的便赎了回来,现在是自愿留下来的,妈妈您有什么资格乘着姑娘昏迷不醒下此狠手!” “啪!”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打在小莲的脸上,小莲一时不防,竟然被打倒在地,脸颊立马红肿地鼓了起来。那被唤作妈妈的老女人面色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故作凶蛮,横眉怒目:“啧!你这小丫鬟胡说个什么劲儿。我这都是为了凌姑娘她好。你看她要是有了身孕,日后还怎么继续当花魁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怀孕了的啊,就如同犯人被打入死刑的大牢!你可莫要再胡说了。你要为你自己的主子好好考虑考虑她的将来......” 小莲纵然只是个丫鬟,但也绝非是这般好糊弄的,这些事情她不懂,她只知道凌慕遥是她的主子,主子待她不薄,现下主子要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任人鱼肉,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妈妈!不行,这孩子是皇上的骨肉,是龙种!你要是敢动龙种,你可是不要命了!”小莲情急之下,厉声喊道。 直到看见身周的各位,全部面色都放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可是转念一想,虽然皇上屡次三番拒绝姑娘,但毕竟皇上这么久了,也不曾真正舍弃了姑娘,说不定皇上真的是对姑娘有情的,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皇上的也说不一定,总之,现下能保住就行! 众人只知皇上和凌慕遥是有过那么一段的,后来只当是皇上玩腻味了,便抛弃了凌慕遥。虽然后来两个人还一直都有接触,那也只当是凌慕遥恬不知羞,缠着皇上罢了。现下却说凌慕遥怀了皇上的孩子——这...... 凌慕遥有孩子就罢了,但偏偏这孩子是皇上的,那可就全然不同了! 鸨母妈妈的面色顷刻间被点燃了一般,喜气洋洋:“真的?!”她问小莲,喜上眉梢,亲密无间的模样,渀佛方才打了小莲一巴掌的人并不是她! “自......自然是真的!” 那妈妈开怀大笑:“呵呵!我就说姑娘倾国倾城,貌美无双,这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心动的,这就是皇上,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如此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小莲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鸨母妈妈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这才将视线转了回来。 这下,可真不知道是府是祸了! 其他的姑娘们,面色多有不甘,本来她们就多不喜欢凌慕遥的高傲性子,又极是善妒,妒忌凌慕遥的花魁头衔,抢去了她们多少风采,现下以为终于有一个机会能够把凌慕遥挤下台了,结果凌慕遥却怀了龙种。如此的地位,一下子就从麻雀飞上了枝头——与她们何止云泥之别! 果然,不到半天的时间,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京城最大的妓院,清一阁的当家花魁,天下第一美人凌慕遥怀了龙种! 人不风流枉少年! 皇上啊皇上,还以为您有龙阳之好呢,亦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倒没想到您已经播种成功了!太大的喜悦使得大臣们都直接地忽略了这怀胎的女子究竟是何种身份...... 当然,事情发生了,是在凌慕遥,凤鸣以及鸾歌都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传播开来的。 几乎马上就有大臣喜极而泣地跑去皇宫要求觐间皇上,将那名贵人请进皇宫养着,为冷清的后宫纳入一些人气。 所以,直到凤鸣难得睡了一个小午觉,醒来后,天下已然是这番模样了—— 大殿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全然喜上眉梢,如沐春风的模样。如此温馨而其乐融融的景象,倒让睡眼惺忪的凤鸣也不禁扬起了笑意:“众爱卿可是有何喜事来报,怎的这般笑意翩翩。”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片声音立马将凤鸣给淹没了去,凤鸣错愕不已,却见得左念站在身后一脸心虚不已的模样! 脸上立马拉了下来,阴沉了几分,侧过身子狠狠地瞪着左念:“左念,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左念嘴角抽抽,磨蹭了许久才轻轻吐出几个字:“额,皇上,不是属下不来禀报,是不敢......现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清一阁的花魁凌慕遥怀了你的......龙种......” 左念不敢来回报也是情有可原的,看吧,皇上现在脸色阴沉的堪比阎罗——不,皇上本就是修罗! “左念你给我好好去查查,究竟是谁散播了这种谣言!留活口!——”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左念心口一颤,下意识地哆嗦了下身子,然后又听得男子追加了一句:“不许将这消息传给她,违者杀无赦!” 这个她自然指的便是鸾歌了,左念便又战战兢兢地跑去给各个太监宫女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这才安心地出宫去查。画屏知道了,更是唏嘘不已,她到现在还是不认同鸾歌就是自家主子,只是看着鸾歌似乎是极喜欢皇上的,皇上貌似也是喜欢鸾歌姑娘的......只是现下又来啦这么一出,怎么看,只是外人怎么看,鸾歌姑娘都成了横插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 好吧,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和她家小姐一样...... 女人一旦有了同仇敌忾的人物,便也就有了结为知己的理由,画屏对鸾歌的观感一下子就好了不止一点点。 查到散播谣言的人并不难,清一阁的丫鬟,小厮,姑娘主子,各个都是始作俑者,可是但真正的始作俑者睡眼惺忪地醒来时,面对的可是完全不亚于任何人的惊讶了...... “回禀皇上......” “说!” “凌姑娘的确是怀了身孕,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凌姑娘的情绪很大,她一口咬定自己还是清白之身,但她确实是怀孕了,她那清一阁的妈妈为了利益便想要打掉她的孩子,她手下的那丫鬟迫不得已只好除此下策,说凌姑娘怀的是皇上您的孩子......” “所以,她自己也不知晓......她很伤心么?” “......” “左念。” “在!” “把凌慕遥接过来吧,给那鸨母一笔钱,清一阁从今天开始就消失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怀了龙种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出浴 ———————————————————— 京城最大的妓院清一阁,就这么一夜之间平白消失了——的确能够算得上是今年京城最重大的事情之二了。 第一不用说,便是清一阁的当家花魁怀了龙种,一夜之间从小小的麻雀飞上了枝头化为凤凰!皇帝将凌慕遥封了妃衔——宜妃。 众人还说,凌慕遥本是不愿意进宫的,还是皇上亲自去清一阁请了的......可见皇上对凌姑娘用情至深啊,也可见得皇上对凌姑娘肚中胎儿的重视,凌姑娘可能会诞下皇上第一个孩子,将来如日中天,飞黄腾达之类云云的。 鸾歌到底还是知道了,如此大的事情要瞒,始终是瞒不住的。凤鸣教左念防住了宫里的人,却没能防住刘沁莲的嘴—— 当时鸾歌正在喝茶,是江南新上来的雨后龙井,刘沁莲本是将鸾歌当成了假想情敌,结果没多久就听说了凤鸣已经喜当爹了!呵——这下她鸾歌再如何,其实也不过和她一样,只是个被抛弃了的可怜人啊。顿时对鸾歌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就想要来皇宫探望探望鸾歌,同时也是来给自己寻找平衡感的......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沁莲惊讶,顿时有种深深的揪心而无奈的感觉,看向鸾歌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同情,恨不得将凤鸣直接攥到鸾歌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这把人家单纯了姑娘骗成什么样子了?! “你特意进宫来看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鸾歌问道,面色如常,渀佛沁莲说的只是凤鸣午膳时又一次将盘子里面的青椒给挑出来一般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虽然沁莲并不知到伟大的皇帝竟然讨厌青椒。挑食到不行。 画屏面色一僵,看到了沁莲眼中慢慢消失了的幸灾乐祸,也有些困惑的看着鸾歌——她当真不在意凤鸣将凌慕遥封为妃子的事情?!且自始至终都是瞒着她的...... 若不是鸾歌真心不喜欢皇上,那便是鸾歌藏得太好,且爱得太深了! 画屏想了想,还是找了借口将沁莲给请走了,这个时候,无论鸾歌是不是真心喜欢凤鸣的。也万万不该让她这个名义上的新主子被人看了笑话。 回眸看见那石桌旁的女子似乎早已神游天际了,迷离的眸子空空荡荡,没有焦距!直教画屏心惊!鸾歌莫不是就要羽化飞天而去了! 忽而,咂咂嘴,又觉得自己着实想太多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她是局外人,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其实鸾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没了情绪。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同在南诏国皇宫的那个时候一样,只是自己这次是真真实实的坐实了第三者的身份! 天大地大,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么?! 她似乎连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也不能知晓,自己的过往统统遗忘得一干二净,当真是令人心寒而落寞......就好像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般。 凤鸣来的很不是时候。 沁莲是下午走的,画屏同左念说了刘沁莲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鸾歌。左念心焦,急匆匆地就赶到了凤鸣的议事大殿之外等候,无奈凤鸣一直在里面会见一位将军商讨征军傲月国的事情,左念直直等到近晚膳了,天色昏昏沉沉的模样,那名大将军才笑着告退,离开了议事厅。 左念将此事和凤鸣一说道,见得男子眼中的惊慌才晓得自己是该要禀报的。凤鸣眼中的惊慌之色,左念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过了。待到回过神。男子已然大步跨出了大殿,用着轻功跃上房顶,凌空飞跃而去。 当他猛然推开念狸小筑主房的大门时,鸾歌正在沐浴。 只见房内烟雾缭绕。暧昧氤氲的水汽朦胧了视线。屋内的正中间便是一个豪华版的大浴池,池子四周矗立着四个金色的麒麟像,池边铺着一圈明亮亮的黑珍珠,淡粉色的汤水朦朦胧胧,飘洒着红艳妖邪的点点花瓣,吐露着浓醇的芬芳。那斜躺在池边的绝色女子,半眯着眸子,轻声哼着小调,唇角浅浅地勾着一抹魅惑的笑意...... 似乎......很是惬意而悠闲的模样。 凤鸣顿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咬牙切齿地拎起这小女子狠狠地摇晃醒来:你这没心没肺的,会不会嫉妒啊会不会啊会不会啊......就是妒忌也行啊! 鸾歌眉头轻轻蹙起,言语娇柔,略略带着沐浴而造成的沙哑:“画屏,莫要冒冒失失的,将花架旁边的花瓣再给我取一些来......” 没多久,装着花瓣的小篮子就给递到了鸾歌手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浓浓的男子才有的气息,扑鼻而来,鸾歌几乎是瞬间惊醒:“?p>  ?p> 男子失笑,心里的紧张感就给压了下去:“呵呵,鸾歌你这鼻子还真灵......” 鸾歌见得是凤鸣,稍稍有些不自在地把身子往水底再沉下去了些,花瓣密布,汤色温柔,也就堪堪遮住了些什么。 “皇上今天倒是来得好早。”她道,本就没有期待他会来。 “是啊,今日是要早些......”他回答,顿住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再找话题了,且现下的气氛也着实尴尬了些,但莫名的......凤鸣不想离开。 许久,他才开口道:“鸾歌,凌慕遥的孩子不是我的......” “恩。”平平淡淡,鸾歌回答道,依旧惬意地闭着眸子躺在水池中静养,不由教人怀疑,她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语么,亦或是,凌慕遥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她都不会在意...... 凤鸣气结,“你懂了?” “是啊......”她答道,头也不曾回一下,自娱自乐。 “鸾歌!” “......”鸾歌终于回眸,他有什么资格对她发脾气!眸子深深,乌黑的模样,隐隐有暗潮汹涌。“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就请回吧,毕竟......鸾歌现在真的不方便。” “鸾歌,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就应该让我知道......” “我没有!” “你有!”男子坚持,神色严肃略带着慌张。 “这又如何,你开心了?我有没有生气又有何妨呢?”鸾歌故作笑意,凉凉的,带着讽刺。 “鸾歌......”凤鸣的气势便软了下来,右手轻轻搭在鸾歌的肩头,手下的肌肤触感细腻,温温热热,两个人都不由得为之一震。 是了,他们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般僵硬了呢?! 鸾歌不语,突然就从水中站起了身子。玲珑有致,曲线柔美,莹莹滴着水珠子,像是世上最美好的瑰宝。 凤鸣的呼吸刹那间便滞住了,眼神怔怔的,烧着热火,再不能移动分毫——真美! 特别是当这个女子还是你认定了此生最爱的人时——! “鸾歌......”他喃喃道,猛然发现自己的嗓音说不出的沙哑。 “如何!”她道,面无表情,眸子中有着一股子冷嘲热讽,丝毫不加掩饰,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高傲的仰着头颅。 凤鸣一怔,猛然惊醒般,眸子中闪过恼火!鸾歌这是要做什么,诚心要取笑他么! “这个身子......你并不是第一个碰的人啊,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男人在这个时间,也是我沐浴的时候闯了进来......抚摸了我的全身,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深情的模样,就好像我的他在这世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为我许下生死之盟,约定给我一个美好未来......” 她道,眉眼渐渐寒冷:“凤鸣,这样子的我,你可还要......” 她没敢再看凤鸣的脸庞,但那股子阴鸷可怖的气压和渐渐森寒的气息全无时不刻的将她给包围了去,束缚住了心脏的脉搏。 凤鸣啊凤鸣,你可知,我鸾歌说了这么多,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不堪的全部,也不过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是蘀身啊!我鸾歌虽然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但我确确实实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我不是蘀身,我不是你会用温柔到不行的语气喊出阿狸二字的那个女子,我渴望,我一直渴望能够有人用着将我当做世界上最可贵的珍宝一般的来疼爱,但是凤鸣—— 蘀身二字,于任何女子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我羡慕那个叫做阿狸的女子,我嫉妒她能够得了你的爱! 不管凌慕遥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那都于我无关,你不是慕容无双,我会因为慕容无双后宫的女子怀了他的孩子而离开他,是因为我不喜欢当别人的第三者,但是,你不一样! 我无法忍受自己作为蘀身那种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的存在! 凤鸣,不要怪我...... 并不是用慕容无双来侮辱你,而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污秽来让我自己死心! 第一百三十章 出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墙之隔 ———————————————————— 左念陪着鸾歌离开的时候,凤鸣正在早朝。 隐隐觉得心口燥热的跳动着,很是不安,转过头想要寻找左念的身影时,才恍然想起他已经被自己派去保护鸾歌了。 左念是左老爷子,也就是阿狸她爷爷收养的义子,从小就受着极好的教养,做事情稳重机智,沉得住气,且绝对护主,忠心耿耿。这也就是凤鸣重用左念的原因,但是凤鸣却忘了,左念从来都是先成为阿狸的贴身侍卫,后才成为他的近侍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鸾歌对着左念说:“我想离开!”之后,左念只是回答:“好!只是我得和你一起......”而不是为了他的皇上拒绝鸾歌如此叛逆的要求。 包袱款款,鸾歌不禁开始细数一番,自己自从随着慕容澜莹出了那深山老林,到现在几乎都是在逃跑中度过的——从出云国逃到南诏国,又从南诏国回到出云国,现下,她又得去南诏国了。 只是,若是现在直接去了的话,凤鸣定当能够猜晓得到,而她现在不想见到他。 “姑娘......” “叫我鸾歌吧。”鸾歌道,一边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先坐在前排驾驶着马车的左念。左念一口应下,点点头看着鸾歌问道:“鸾歌,现在我们是要去哪?” “凤鸣多疑,他能让我逃了第一次,第二次绝对不再那般大意了,我们得多绕绕......”鸾歌道,便又轻轻靠在左念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马车一路奔腾。只是鸾歌却是在半路下了马车,左念点点头,有些忧心的看了鸾歌一眼,最终还是驾着马车驶远了去。 鸾歌在一条岔路上等了许久,终于是又等到了一驾过路的马车,“师傅可是要往北方去?能否带上我一程?” 南诏国在南方,鸾歌往北,但愿避得开一时等到追踪吧。 估摸着大概又行驶了一个时辰。鸾歌下车与那马车夫道谢,并给了他一锭银子,嘱咐他若是再路上遇到了有人盘查自己的行踪,就直接告诉那人,她从未曾上过马车! 那马车夫点点头离去了,鸾歌便又在另一个驿站口等了许久,便又是等另一辆马车的来到。如此,东转西转地换了六辆马车。终于让马车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谢过马车夫,目视这马车远去,鸾歌才终于起身往回走,兜兜转转,总算是绕到了慕容澜莹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那片深山老林。 似乎是所有事情的起点呢! 她在这里出现。遇到了慕容澜莹,相交相识,她带她走出了这里认识了外面的世界——多礀多彩,绚烂美丽得不可方物,但却终究是要把格格不入的她排除在外!慕容无双,凤鸣,终究都不是她的归宿——天!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鸾歌失魂落魄地在这山上走了一遭又一遭,眼中见识着那些眼熟着的花草树木,想要回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的点点记忆。却最终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怎么了!极度的压抑和失落情绪逼得鸾歌疯狂。真真只想要发泄出来,或者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她受够了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活法,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在溪水里渡远了去,其实鸾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当冰冷入骨的溪水猛然侵袭上指尖时,鸾歌才一个激灵!自己居然正站在溪水之中,就要迈向深水区去!她不会游泳的,这是说明她的潜意识里面是希望自己直接了此残生的么?...... 也罢!死对于自己或许也是一种解脱了呢,来生来世从婴孩做起,也就不会落得现下这般窘境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惊呼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模样,鸾歌回眸看去,只见得一个砍柴人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肩头上的柴火弃于一边,瞪大了双眼就冲她跑了过来:“傻姑娘!年纪轻轻的莫要寻死啊,别这般想不开啊!——” 如此,鸾歌还真就不好意思往前迈过去了。 讪讪的收回脚丫子,和那山野村夫打招呼:“嘿嘿,老伯伯,我不是要寻死,我这只是在山上迷了路,想要抓条鱼吃吃......” 那老伯伯听了,大松了一口气,半蹲在原地喘着粗气。的确是个热心的老人啊——!鸾歌感叹,老伯伯看上去大概五十来岁的模样,身上衣着褴褛,身形瘦削。鸾歌心生感动,连忙走上岸去搀扶老人家。 “让老伯伯您费心了......” “嘿嘿,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是老夫我太冒冒失失了,不知道姑娘你只是想要去抓鱼,还这般失态......”那老伯伯笑得憨实,轻轻摆摆手,推开鸾歌的搀扶:“姑娘,别,老夫我累惯了,受得住,您看我身上脏兮兮的,还是莫要将姑娘身上也弄脏了。” 如此一说,倒是鸾歌不好意思了,更是执意要搀扶那老人家,寒暄了几句。鸾歌本是极敏感于陌生人的,但经过刚才那一幕,已然全然的卸下了防备。 那老伯伯在鸾歌的帮助下又背起了那一大捆干柴,笑着和鸾歌说道:“姑娘既然是迷了路,老夫可以送你下山的......只是,这天色已晚,就算姑娘下了山,还得走上五里路才会到最近的一个小市集。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老夫家中留宿一宿吧,老夫家中还有一间空房,是小女的房间。” 那老伯伯说道,鸾歌点头应下,道了谢,便又和老伯伯一并走着,不时帮忙扶着那些柴火,减去老伯伯的负担。 那老伯伯的言语间却不由多了几分伤感:“哎,说起老夫的小女,可是前日刚刚出嫁。嫁到了南城,离这儿可是好远哦......老夫舍不得又有什么用,闺女能过上好日子就好了。这不,她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赶巧姑娘可以留宿在小女的房中,只怕姑娘莫要嫌弃,莫要嫌弃......” 那老伯伯已经是说了三次让鸾歌不要嫌弃自己了,倒是让鸾歌羞愧不已。自己虽然向来娇养惯了,但也不是吃不起苦的,老伯伯如此真是让她难受得紧。 她现在可是在逃宫,有个住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万幸万万幸了! 老伯伯的老伴儿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听得老伯伯说了自己的事情,连忙将自己带到里屋,将她闺女的衣裳借给了自己穿。晚上用饭时,老伯母还特意给自己炖了鸡蛋羹。小户人家而言。这也的确是极好的待客之道了,鸾歌感激不已。 “姑娘早些睡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老妇说说。”那伯母说道,眉眼慈祥。 真是温馨极了,鸾歌恍然间真心想着自己能够和他们一起住下来,一直下去也是极好的...... 但究竟也只是想想罢了。 山里的夜晚特别凉。即使是在七月底八月初的日子,也能够感到森森的寒意。鸾歌拢了拢身上的薄被,睡得到底还是有些不舒坦,想着,自己这副骨头还真是娇贵了些,就是该吃些苦头的好......只是这心底也是杂乱杂乱的。 远远的传来幽幽几声敲门声,鸾歌便立马惊醒了,如此敏感。感觉到另一间屋子的传来的一阵动静,应该是老妇人下床去开了门。 “谁啊!”老妇人一边喊道。一边往外走去。月光打在身上,森森的白。 “伯母,你好......小生两人是城里的书生,来着山上寻找洛神而来。却不想迷了路,现下终于是找到了您这儿来。还望伯母能够让我们两人借宿一宿,感激不尽......” 斯斯文文,温和尔雅的模样。 但是鸾歌的表情却是如遭雷劈!这分明就是凤鸣那厮故有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听错的!! 心乱如麻,没了主意。鸾歌自认自己逃得是极为隐秘的,万万没有想到凤鸣居然真的来找自己了,抛下京城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就这么和着她一起任性! 呵——!就连那刚刚怀了他孩子的凌大美人也打算不管了么?! 好吧,鸾歌心底是的的确确介意这件事情的。 只是,现下绝对不是见凤鸣的好时机,她不想...... 感觉到来的只是两个人,伯母将他们请进了房内,在大厅闲聊着——真真实实的模样,与她仅仅一墙之隔!这可不妙,鸾歌担心到伯母可能会将自己的行踪不经意向凤鸣给透露了去,想着办法,将身旁的凳椅给撞到了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果然,不一会儿那伯母便匆匆地赶了进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伯母......”鸾歌压低声音,“现在开始,将我当做是您的闺女好么,这大厅的两个是来抓我的,莫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儿好么......” 那老妇人闻言,极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鸾歌有些不可置信。再看鸾歌一脸严肃,便也信了,神色戒备而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普通的山野老妇人,但处事章法还是一套一套的,面色如常地走出了房间,笑嘻嘻地同凤鸣和他的随从说道:“让两位见笑了,小女睡得模糊,赚翻了床沿的躺椅,闹出了如此笑话,呵呵......今晚老妇就和小女一起睡好了,两位不介意就和老头子一起凑合这睡一晚上吧。” 语罢便又忙忙呼呼地张罗了去,留下凤鸣,那句可否让在下见一见令千金的话语生生哽咽在了喉咙中,咽了回去。 起身,眸子再次看向那条弄道里面看不真切的房门。 ——为何,如此熟悉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墙之隔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海角天涯可好 —————————————————————————————————————————— 老妇人热心肠,虽然因为鸾歌说他们是来抓她的,但见着两人正气凛然,虽然并不平易近人,但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老妇人便去厨房给两人下了碗热汤面,照顾周到了,这才要回里屋去睡。 凤鸣却在这时开了口,叫住了老妇人:“伯母......”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老身帮忙的,尽管说。” “伯母......”凤鸣顿了顿,到底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问了出来:“里屋里面住的人......” 老妇人困惑地看了凤鸣一眼,有些些戒备了的模样,像是看恶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凤鸣,最后道:“公子见笑了,我闺女怕生,且这夜深人静的早早便歇下了,着实不方便接见外人!”言辞便冷硬了几分,没有了方才那般热情。 凤鸣讪讪的,向那老妇人道了声抱歉,老妇人便也面色自然地回了房去,不甚在意的模样——如此,倒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鸾歌细细的声音便从被窝里面传了出来:“伯母,他们......” “姑娘,放心吧,没事,他们应该是信了我了,明早你们大可岔开下山,我一个老婆子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有着什么恩恩怨怨,但姑娘你是个好人,还希望你能平安的好,老婆子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尽力的!”老妇人说道,一边脱去身上的外套。笑得憨厚而慈祥。 鸾歌就这般被感动了。 只是夜里,翻来覆去的却始终睡不着。总是会不经意地想到隔了两面墙的那边,凤鸣就睡在那里——因为她任性地离开皇宫,他便也任性地抛下自己所有的政事和那个刚刚被接进皇宫据说怀了他孩子的天下第一美人儿,追了过来。这般贫寒简陋的屋子,他堂堂一国之君,养尊处优,却需要和两个人共同睡在一间屋子里面。挤着一张床...... 她可以自以为是的将这些认为全是为了她么? 不不不!在他眼里她不过只是一个蘀身罢了,或许是一个弥足珍贵的蘀身,他才不愿轻易舍弃而已,也可见得他对于那个叫做鸾歌的女子有多么喜爱...... 她又开始妒忌了。 其实,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墙那边的凤鸣,的确是养尊处优,但他也不是没有吃过苦的,只是现下心乱如麻。向来敏感而戒备的他,身旁睡着两个人他便是再也谁不去了的。气息紊乱,隐隐的还能感受到墙的那一边有个同样紊乱不堪的气息...... 早早的便起了床,谢过老妇人和老伯伯,凤鸣命令属下悄悄的在那房屋中留下一小锭银子,不多不少。也算是回敬的一点谢意。 山中的空气很是清新舒爽,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鸀色的景象,顺着溪水往上下走去,一路上鸟语花香,即使凤鸣彻夜不眠,却也被这自然的美景洗去了疲惫。 悠悠的白云在天上移动着,底下的两人慢慢的走着。 “皇上,现在我们该要去哪里找鸾歌姑娘......”那名沉默不语的侍卫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 凤鸣背着手。视线放空看向远处:“她是个没有归宿的女子。谁知道呢......” 默然,还是道出了口,带着些些的妒忌和不甘心:“她唯一会相信,和念念不舍地牵挂着的怕是只有慕容澜莹了!” 自己错过了那一段时机。所以才会让慕容澜莹有了可乘之机走入她的心底。虽然她一直申明她和慕容澜莹没有男女之情,但他还是会介意的啊......那般牵挂着,真叫人妒忌! “是因为只有慕容澜莹能够陪着她做一些她所渴望的事情么?!”凤鸣眼神带上了一些迷离的色彩,他想起了当时在南诏国皇宫时,他们趁着众人痴迷于舞台上的戏曲而悄悄地逃跑,真是任性到了什么样子——却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将整颗心毫无保留地交给慕容澜莹,以着比任何亲兄妹都要亲密无间的相处方式来交心么! “真是胡闹!”他道,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落寞。 那侍卫闻言全身一震,虽然不知道皇上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见得皇上如此真情流露,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皇上究竟也是个凡人啊,会生气也会伤心.......那个叫什么鸾歌的姑娘真是太不识抬举了,我们皇上这般好的人物,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够找到!她偏偏还想逃得天皇帝远,啧啧。 “等等!”凤鸣突然就出了声音。 那侍卫一惊,以为有了什么情况连忙神色戒备的看向四周,懊恼与自己的大意。却突然听得皇上的问话,严肃而沉重:“你今天下山时,可曾注意到这家农舍的大门口所悬着的那块红布已经给卸了下来!” 侍卫眨眨眼睛,有些不明就里,如此跳跃的思维他有些跟不上,一时反应不过来。昨晚黑漆漆的,他哪里有空去注意门口到底有没有悬挂着红布啊,再说今天早上,因为没有找到鸾歌姑娘,他们终于是要下山了,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昨晚睡得那般不舒坦,搁得腰背生疼生疼的,能下山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注意到底有没有红布啊...... 再见得皇上一脸讶异和震惊之色,恍然大悟!怕是皇上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皇上,等等,属下这就回去看看!”侍卫连忙道,单膝跪地,语罢便纵身飞去。 “罢了!”凤鸣道,几步向前拦下了他,神色更多了几分落寞。言语间听着也让人有些感伤:“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民间婚嫁,特别是这些山民嫁女,头三天都会在自家门前悬挂上一条红布,待到三日过后就必须早早的取下......昨晚朕一夜未睡,今早那老伯起得早,方才五更天他便出了大门取下了那条红布。” 凤鸣絮絮叨叨的说着,言语平淡,但却是侍卫第一次听见皇上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老伯母和我们说,里屋睡的是她的闺女,但是她的闺女分明已经嫁人了......” “还有就是朕本来有些奇怪着,那老伯母为何那般戒备于我们提到她的闺女,现下都有了解释......鸾歌昨晚的确是来到了这座山上,我们没有找错。只是,仅仅隔着两面墙,朕还是将她给跟丢了......”侍卫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沉默的样子,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男子。 “她明明就知道朕与她就在同一个屋子里,她却依然还要避着朕......朕都追过来了,难道她认为朕做的海不够多么?!!”声音越发的低沉。 许久的沉默,最后,侍卫听到凤鸣说:“你——回去吧!” “皇上!”侍卫急急到,惊慌不已。 “你回去!”凤鸣又说道,不容置喙:“她如果觉得朕做的不如慕容澜莹,那么朕便陪她疯一回!阿狸也好,鸾歌也罢,今生都只能是朕的!” 京城里的事务又全数交给了麟王,凤离也算是习惯了大哥的间歇性离职,这回鸾歌都失踪了,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凤鸣一个人行走着,褪去了皇帝的光环,卸下了修罗门门主的压力,只是单纯的想要追回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此,鸾歌,可愿意回头等等我?! 昨日鸾歌离京换了多辆马车,凤鸣却也照样轻松的查找到了,只是这回根本就不知道鸾歌会往哪处去。相对性来说,鸾歌想要偷偷去往南诏国见慕容澜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凤鸣却也没能保证鸾歌会想要现在就去探望慕容澜莹还是再过一阵子。毕竟,他能猜测到鸾歌可能回去见慕容澜莹,那么聪明如鸾歌,也应该能够猜测到凤鸣会猜测到的。 只是,凤鸣没有想到,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会遇到左念。 男子有些丧气的牵着一匹骏马,模样狼狈的坐在路边亭子里面,似乎......已经坐了一整夜了。 “皇上!”他惊呼,慌慌张张,连忙下跪。 “起来吧。”凤鸣看着他的发心,并没有要发怒的样子。 “臣罪该万死!” “不怪你!她若是想要离开那便会不惜一切的离开,你陪着她一起也能够保护她的安全,好歹有个照应,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也被她给抛弃了...... 左念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便又沉声道:“请皇上允许属下陪同,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一定会找回鸾歌姑娘的!” 凤鸣点点头,他并不介意左念为了鸾歌背叛他,她好了,那就好了。 如此,鸾歌,你可是准备好被我找到了么,呵呵! 晨光之下,女子包袱款款走在大道之上,不禁猛然打出一个喷嚏,只觉得周身莫名的泛起阵阵凉意。 轻轻地揉搓自己的手臂,感叹:哎,七月的早晨有些凉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海角天涯可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之初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之初始 —————————————————— 南诏国京地与出云国的相距并不远,北至仙麟森林,南至南海地区耳朵土地都紧密相连着。 且两国都是处于地势较为平坦的地区,唯独傲月国的地势较之两国偏高。鸾歌去南诏国可以走官道,也可以过水路,但却是连鸾歌自己也说不出自己为何会兜兜转转过了一大圈又走上了回出云国的路。 怕是聪慧如凤鸣也是万万想不到了的。 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在乎那个男人的想法了呢!鸾歌暗自气闷,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凤鸣的模样,猜测着凤鸣的猜测。与其说这次逃宫是因为她觉得凤鸣已经不再需要自己,或者说自己在凤鸣面前应该没有存在感了,他已经有凌慕遥了,所以她才逃宫的——还不如说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以着这种方式来和凤鸣抗议吧,带着些些委屈来抱怨他的不重视,来抱怨他将她当做替身的委屈...... 鸾歌啊鸾歌,你自从被澜莹带出了那森林,你都要变成什么模样了啊! 前方突然遥遥的传来一阵铃铛轻轻相撞,发出的悦耳铃音,鸾歌怔怔地抬眸看去,见得一个白衣男子悠悠地从大道的那边走来。 一身有些像是道士袍的白袍,染着阴阳八卦的图纹,一头白如雪的发丝和同样白色的胡子真真是吸引眼球。鸾歌抿抿唇,有些好笑,因为这江湖术士一路走来一边口中念念有道,一边闭着眼睛大步走着路,却没走几步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否依然走在路中间,若是发现自己闭着眼睛走路走偏了,变又要马上走回到路中间继续走着。 还真是......童心未泯。 鸾歌耸耸肩,只当是有趣的路人,走过那江湖术士的身边时,便要如常地绕开走去。却不防,那江湖术士出了声音叫住了她:“嘿——!姑娘,且慢......”他说,带着鸾歌所不熟悉的神秘莫测。 “恩?!”鸾歌诧异地回眸,疑问地看向他。 “姑娘......”他道,睁开了眼睛看着鸾歌,有些神秘而惊喜的模样:“老夫从路的那头数过来,闭眼七百六十五步,睁眼两百三十四步,共九百九十九步之时与姑娘错身而过——呵呵,姑娘,如此我们也算是一个有缘人了!” “.......”鸾歌默然,礼貌性的笑笑,就要走开。就当自己是遇到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就罢了吧,实在不能在九百九十九步和自己有缘之间找到什么联系。 “姑娘,莫要不相信老夫,老夫可是精通神算的神算子传人啊!今日与姑娘有缘相见,自然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老夫来为姑娘占上一挂,也好保姑娘前程安康顺利......” 男子的手有些出乎意料的漂亮,与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极不相符,且向来留得到这么长白色胡须的非得是要年近花甲的人才行的吧......鸾歌心惊,再看男子的脸庞,果真皮肤细嫩,没有老人定有的皱纹。细细念叨着男子方才的诡异行为,以及男子出现得着实不是时候——莫不是自己遇上了好兄弟! 是了,都说七月,特别是前七日,是多变的季节,什么好兄弟都会在这个几天从地府汹涌而出,以着合法的身份游走人间,回去探望自己生前的亲人......自己莫不是大白天的就遇到了一个好兄弟??! 顿时面色惨白惨白的——鸾歌惊慌地去挥开男子的手,像是怕极了被脏东西碰到的模样,神色促狭,就要没出息地捂着头尖叫逃开。 “姑娘,姑娘!”那男子执意将鸾歌拉住,不然她跑开。直要让鸾歌呼天抢地——真真是倒霉透顶!她好不容易逃出了皇宫大院,怎的还会遇到比洪水猛兽还要怕人的七月厉鬼啊! “姑娘你别怕呀,静下来听我细细说说......” 鬼也骗人啊!鸾歌只想吼道,心底泪流满面,真心是只无赖的鬼,“我的血不好喝的,不好喝的......” “姑娘你六个月前曾经是南诏国皇帝的妃子,你五个月前和南诏国的慕容小王爷离开了南诏国逃往了北边的仙麟森林,后来不幸遇上了仙麟森林的雪狼——慕容小王爷为了救你便用他自己的体温温暖了你,可是他却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冻得没了气息——已然魂飞魄散,驾鹤西去。”那男子声音便重了几分,大声说道,鸾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全身如坠寒窖,不能动弹,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名男子。 男子见得鸾歌冷静了下来,舒缓了一口气,继而又继续说道:“你......姑娘你其实不用担心的,虽然慕容小王爷已经魂归西天,但出云国的国师却追着那一缕生气寻去了南诏国,以着通阴阳之术召回了那一缕亡魂,使得慕容小王爷起死回生!现下已然安好无恙......” 鸾歌嘴唇哆嗦着,听得男子说澜莹已然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继而带着些些敬畏的眼神,细细的看着他问道:“方才那般失态,真是不好意思了,先生果然不愧是神算子的弟子,料事如神,将小女子的事情件件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男子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模样:“名字什么的都不过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老夫说了,我与姑娘有缘,今日一见,姑娘有什么难事,我自然会全力相助的。老夫算得了姑娘的前尘,姑娘可否耽搁一些时辰,让老夫来为姑娘占上一挂,算算姑娘的未来之事......” “那就多谢了!”鸾歌顿了顿,向着陌生的男子道谢,其实她方才本是想要和男子细细的询问一番关于自己出现在慕容澜莹第一次找到自己的那座深山老林里面之前的记忆——被自己遗忘了,但却一直都是极想要知道的事情。 “无妨。”男子说道。便带着鸾歌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寻了一处小亭子歇下。鸾歌这才看见男子身上一直背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不知道放着些什么——更有着些神神秘秘的模样。 鸾歌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的,就去相信了这个陌生的男子,放下了自己的戒备之心—— 也或许只是这个男子那般轻易的就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揭露了自己的所有过往吧。 且这男子长着便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忽略那一头与细腻的肌肤极为不相符的如雪白发的话。 “姑娘,请容在下取姑娘的一滴血。”他说,面色正经带着些些严肃。 “......好!”鸾歌一僵,的确,从未听说过道士给人算命需要滴血的——这从来不都只有邪门歪道才会做的事情么?! 当赤红的血液流到一个小小的瓷杯之中,鸾歌恍然间竟然有种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的错觉,迷离恍惚之中却又突然听得男子醇和的声音道了句:”好了,姑娘......这血啊,是人身体中必须的,血若是枯竭了,人必死无疑。赤红色的血,是深刻而鲜艳醒目的模样,能够囊括所有的东西,包括干净的,美好的,但也有污秽的,肮脏的......” “人之初始,便是干净的模样,但凡尘俗世却会改变掉一个人的本性。我想要做的,便是还原——”他说着,一边奋笔疾书,在一条黄纸上画出一刻符咒,,然后抬眸看着鸾歌的眼睛,直愣愣的,直把鸾歌看得心惊胆颤:“我要还原最初的你。” 他说,有些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把将黄色符咒贴在了瓶颈上,封住了口,嘴里念念有道,鸾歌听不清楚,只觉得教人头晕脑胀的。 似乎有着千万只蜜蜂在脑袋中嗡嗡作响,挣扎着想要飞出来,鸾歌甩甩脑袋,却依然意识不清,头昏欲裂——她这是怎么了,好难受! 软软的身子要倒在地上前的那一秒,一双修长而宽厚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抱起放在了亭子中的椅子上、 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白袍,一边轻轻叹气:“哎,怎么就晕过去了呢,到底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么......这样可就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了啊,是我把你看得太强了么,哎......还是一点一点来吧!” 沉默了半响,却是终于勾起了唇角:“呵呵,凤鸣啊凤鸣,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啊......”说着是无比惋惜而无奈的话语,但语气中怎么听都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 “小徒儿!”男子向着亭子外面寒了一声。 “在,师傅!”话音刚落,便见得一女子嬉笑着从亭子前面的狮子像后跳了出来,活泼而欢喜的模样。 “凤鸣和他那傻侍卫现在在哪?” “就在十里外的洛城。” “好,把你鸾歌师姐送过去吧......“ ”师傅!您这是?“ “为师的也不容易啊,还得这般操心于弟子的情感大事,但谁让我是做师傅的,辛苦点也是应该的啊......” “师傅!你在奸笑!” “乖徒儿,你看错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之初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挡箭牌 ——————————————————++—————— 小扣子说得没错,燕百痕的确是在奸笑。 无论怎么说,他从小拉扯大的乖徒儿的确是因着凤鸣而死的,就算那是阿狸自愿的,但做师傅到底还是心疼的。 “师傅肯定是坏心了!”小扣子念念有词,一边健步如飞地扛着昏迷不醒的鸾歌在大道上奔走,“这个叫凤鸣的惹了师傅也算是他倒了大霉.......”想着,小小的脑袋一歪,猛然顿住,肩上的人儿一颤,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怎的突然又一种在帮着师傅干坏事的感觉啊......”小扣子无奈地撇着两条小眉毛,细细地将肩头上的女子瞧了一遍又一遍,许久许久,才闻得一声轻叹:“哎,其实,鸾歌师姐啊,你也算是有福了,我小扣子与着那男子也算是颇有渊源了,至少,我还欠着他几百两纹银呢!” “虽然是个冷情到不行的男子,不苟言笑,说着冷酷的话语,但他明明就知道我是个偷儿,却还是愿意让我偷了去......”鸾歌师姐啊师姐,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个男人为你付出了多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为他死了一次,他也何尝不是呢,有时候生的滋味还不如死去呢。也真难得他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你却偏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还傻兮兮的以为他喜欢的是别人......” “小扣子是孤儿,不懂这些,有时候啊,人还是直接随着性子走。莫要想东想西的好......”微风拂过,卷起女子干净利落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飘飘渺渺,小小的女孩子脸上出现的却是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 也不知道这半昏迷着的女子究竟是有没有听到,小扣子耸耸肩,再次健步如飞地在大道上奔走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内息匀调,真真要教那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们自愧不如。 待到了十里外的洛城,其实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小扣子略略一思量,着实不好在大白天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集市之上。眼角所及,便极为顺手而自然地牵过了一架马车,车夫在树下昏昏欲睡。鸾歌快狠准的,就点了那车夫的穴道。 将她的鸾歌师姐扔在了马车中,也不知晓究竟何时才会醒,师傅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一个时机来给她破开记忆的封印,可无奈着什么内力还是灵力也没有的身子经不起这些,承受不住——师傅便也只好罢手了。 只是看样子。这鸾歌师姐和那凤鸣又有一阵子好磨蹭了。 马车顺利的进了洛城,小扣子早已换上了男装的打扮,因着身材较之同龄的女孩儿略高,所以外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瘦小的小伙子罢了。 小扣子鼻翼轻轻的扇动,旁人不易察觉,其实她便是在寻找着凤鸣和他那忠犬侍卫的气味,以好确定他们的位置。 “咦?!这是什么......”小扣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猛然间瞪大了漂亮的眼眸,惊喜而不敢置信:“竟然是酥麻糕!”这偏僻的小地方居然有买这个!毕竟是个小女孩。难得在外地见着了她自己家乡才会卖的特色小吃。难免心动。 “鸾歌师姐,你等我下哈,马上,马上回来!”语罢。也顾不上车内的女子根本听不到,一溜烟儿便跑到了那摊子前:“老伯老伯,您这摊子上的,我全都要了,另外再给我做一些......” 少女说着,眉开眼笑,且也是警醒的性子,不时地回眸看看马车,见得马车还是安然无恙的,便又转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老伯耍着自己童年时期最爱的本领,做着自己童年时期最爱的零食。 只是,少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兴高采烈地捧着满怀的零嘴回了马车后,面对的确实空空荡荡,空空荡荡的车厢...... 这下可糟糕了!小扣子脑海中飞速地闪过这句话,再没了其他的想法! 立马快马加鞭,飞一般地回去寻找师傅——糟了糟了!她闯了大祸了啊! 仙翁道人闻言,却是两眼一瞪,连忙掐指算道:哦,是了,鸾歌最近身边是常有人跟踪的,目的不明,却是没有什么杀气和恶意的——否则鸾歌自己也能轻易的察觉了。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凤鸣不在她身边,但鸾歌好歹也是有些自暴能力的,但偏偏被他给迷昏了去,真真是任人鱼肉,随人摆布了。 “鸾歌啊鸾歌,上上辈子老身欠了你,这辈子又做了你师傅占了你便宜,所以你这是成心要来报复我的么......”无奈啊无奈,却是没有对小扣子动怒,惹得小扣子更是不好意思,捧着满手的零嘴羞红了脸颊。 “想办法让凤鸣知道这件事情......” “是,师傅......” 让凤鸣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简单,小扣子给两个婆子使了点催眠术,待到凤鸣走过这两个婆子身边的时候,便恰恰巧巧的听到了两个婆子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唷!王大妈,您可不信,昨儿个我还真真的就见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绝色女子给人绑架了去!” “不是吧,刘嫂,你可别吓我,这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的有人敢强抢民女啊!” “是啊是啊,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只是见着那个被绑架去了的女子,一副柔柔弱弱倾城倾国的样貌,着实可惜了些,又是落了单的,怕是凶多吉少了......” “咦?!刘嫂,那女子长得啥摸样啊?” “这个啊,真不好说,这女子长得真真是漂亮得不像话,穿着一身冰鸀色水袖长裙,杏眼高鼻,那皮肤可水灵了,特别可人的是她的眼角还点着一滴泪痣——不都说有泪痣的女子克服的么,可那女子的泪痣啊,我真真是觉得,给她添了不少颜色,看着就是风情万千的美人模样......” ......凤鸣果然闻言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了,顿住的脚步就像是被地面给黏住了一般,移动一下也是很困难的模样——“左念......” “臣在!” “你可是听清楚了......” ......“是!” “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管是楚若茗还是赫连沉沙,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我凤鸣的人,他最好做好找死的觉悟!” 凤鸣没有猜错,其实从之前楚若茗已经收回成命之后,鸾歌遇到威胁的情况都是来自赫连沉沙的。那也是个个性张扬得与凤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不会去忌讳什么人情伦理,他只会在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事情,而是凤鸣这个人! 要想要控制一个人,那边必须先得抓到他的软肋,凤鸣的软肋便是鸾歌,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赫连沉沙的自觉一向很准,且他的情报也来得及时。虽然到处都将凤鸣把天下第一美人凌慕遥纳入后宫的事情传的玄乎其悬,但赫连沉沙就是只愿意去相信他凤鸣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鸾歌。 赫连沉沙的确没有猜错。 他很聪明,凤鸣一开始要把凌慕遥接入皇宫,是因着她肚子中已经被传怀有了他的胎儿,那是个百口莫辩的无奈之举,也的确是因着凤鸣对凌慕遥有着亏欠。 凤鸣一辈子很少有什么亏欠之心和悔悟之心,但凌慕遥这女子的性格和满满的无私爱意,却是是要教人折服了的,凤鸣一开始就利用了他,是凤鸣对不起她。而现在又将凌慕遥接进皇宫,说白了,这又是第二次的利用——利用凌慕遥转移一直想要对鸾歌图谋不轨的赫连沉沙的视线,希望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鸾歌身上,用着凌慕遥来保护鸾歌的安全。 ——至于凌慕遥肚子里面的孩子,谁知道呢!反正的确不是他的。 可惜的是赫连沉沙不相信凤鸣,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自觉——这可真是个难搞的人物,你和他讲不了礼义廉耻,和他更说不通公平。他只是单纯的对凤鸣这个人起了兴趣,想要了解,想要战胜——而凤鸣不想。 只是目前能够确定的是,鸾歌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 (ps:大家好唷,好久没有机会和大家聊聊了,似乎从粒子无奈的因为过年回老家后断网断更了一个月,读者就少了一大半,订阅更是坎坷得有些胃疼......哎,大家莫要霸王粒子呀,虽然粒子有些时候也宁愿去盗版网站看自己的文......嘿嘿! 总之,希望离开了的大家又回来吧~~(*^__^*)嘻嘻…… 另外继续推荐粒子的新坑《来生繁景》! 粒子现在真的是每天三更睡五更起啊,求虎摸~~~~~~~~~~~~~~~~~~)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挡箭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 那不是楚若茗 第一百三十五 那不是楚若茗 ————————————————————————————————————————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漫长而深刻,才会在醒来之后,恍若隔世,但那梦里的深刻情形却再不能想起来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忆起,自己似乎梦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仙人一般的男子。 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梦里的自己又经历了一次人生,才会现下感觉如此的迷茫,只是那般的人生应该是与自己现下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吧!父亲或许并没有死,他也没有离开自己,母亲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是母亲,他见过父亲的画卷,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就是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丢了。 不!其实是他被他的父亲丢下了...... 如果梦里是真实的,那该多好啊! 他便可以从小就真真的享受这天之骄子的生活,无需什么富贵荣华,他从来都是有些卑微的在祈求着一个家庭的温暖罢了。他就可以不必故作坚强的面对其他富家子弟的嘲讽,嘲讽自己是个弃子。他也不会因着自己伯父的猜疑,而受尽折磨,狼狈不堪。 那会差点将他生生的逼疯! 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恨自己的伯父,恨他霸占了自己的皇位,还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虽然他并没有死成,却又是以着多少的折磨为代价才活到了现在。他讨厌虚伪的人,却又不得不将自己也变得虚伪,刻意接近慕容无双,拉拢自己和他的关系,借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呵——!老管家曾和他说:少爷啊!王爷是爱你的...... 父亲如果爱他,哪有怎会狠下心舍弃了他?!留下那么一个小小的婴孩来独自面对这满京城的风风雨雨——他,他慕容的姓氏,他小王爷的头衔,和他体内流动着的真真正正的帝王血液又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远离是是非非。 不!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废人,却又好像不是如此...... 如果父皇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么他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太子殿下,他和慕容无双也可以更和谐而自然的相处——而楚若茗则会成为自己的属下,未来的属下。 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若茗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若茗啊楚若茗,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澜莹,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澜莹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 那男子说他叫楚若茗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若茗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若茗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这才是楚若茗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哎...... 那这个男子不是楚若茗的话,又究竟是谁呢,他是不是做梦梦了太久,而生生的把一个人就这么忘了啊! 第一百三十五 那不是楚若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自闭 ————————————————————————————————————————————————————————— 国师说,慕容小王爷已经活过来了。 国师还说,慕容小王爷虽然因着寒症身子受损,但只需好好调理调理也是会好了的,且他现在的心性一切安好,情绪平静,只要多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他便会和从前一般的。 只是,国师却没有告诉他,慕容澜莹什么都好,却独独忘记了他楚若茗! 不,也不应该说忘记楚若茗这个人,只能说慕容澜莹忘记了楚若茗的这张脸......他依然记得曾经有一个让他的童年不甚愉快的好友,叫做楚若茗,他也依然记得曾有个因为一只馒头而让他的后半生都背负上了还不了的债务的男子,叫做楚若茗,他甚至记得那个男子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占有了他——却独独忘记了这个男子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才会在醒来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用着戒备而小心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呵——!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他楚若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若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若茗却什么也做不了。 国师却说,这样子是最好的情况了—— 狗屁!他楚若茗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 只是单纯的看见的少年那偶尔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依赖,便再没了其他想法......他楚若茗何时也不过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人啊! 厅堂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近侍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摄政王!” “说。” “禀告摄政王,出云国皇帝命人送来一封书信。” 楚若茗正正神色,转过身接过了那封信——只是,方才看了几行,嘴角便不禁勾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呵呵——!鸾歌啊鸾歌,你觉得自己害得澜莹还不够惨么,遇见你便是他不祥的开始,见比不见更好。于谁都好! “那出云国的国师现在在哪?”他问道,言语间比起从前多了丝冷然。 “回摄政王,他正在给小王爷例行检查。” “知道了!”那国师虽然救了澜莹,却是不能久留,他毕竟是出云国的人,虽然他说自己是来蘀鸾歌还债的,但慕容澜莹受了的苦又岂是说还了就能还了的。 楚若茗收拾了手上的公务,便起身走向了给慕容澜莹安排的那间小院子。小院子是整个摄政王府布置得最别致的一处院子。也算得上是楚若茗亲手设计布置的了。楚若茗母亲早亡,父亲已去世不久,自然是一个人住得,现在让慕容澜莹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就是慕容无双也别无二话。 今日天气也是极好的,艳阳高照。不冷不热,楚若茗念叨着慕容澜莹的身子,应该出来晒晒太阳的。只是方走进那小院子,便见得了少年正一脸惬意而舒适地坐在花架旁,闻着花香,晒着暖暖的太阳。 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暖暖的弧度,少年的皮肤很白,如何也晒不黑的那种。在阳光下乍一看。楚若茗只觉得少年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小光圈,将少年的身形构画得如梦似幻——楚若茗便不再上前了,只是单单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在欣赏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一般。那么的专注。 澜莹啊澜莹,楚若茗若是能够一生就这么看着你,也就别无所求了。 在旁边静静待命的小丫鬟似乎又在打瞌睡了,小脑袋倚在花架旁的小柱子上,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磕到地上。 身边传来了不知名的小虫子轻轻叫唤,如此的夏日,慵懒而明媚。 如梦似幻,曾经年少时候的某个午后,他也曾这般痴痴恋恋地看着少年的睡容,迷了心智。 身边的小房间内突然传出了轻轻的动静,楚若茗本就警觉,连忙应声看去,见得了是那出云国的国师,救活了慕容澜莹的那个奇人。他正端着一碗颜色浓浓的汤药走了出来。 楚若茗不禁有些责怪于男子的打扰,使得他惊醒了一般的发现慕容澜莹是生着病的,他已经忘记他了...... “摄政王。”燕莫凌问好,轻轻地将手中的药碗搁在花架旁边的石桌上。 楚若茗点点头,轻轻地感受着少年的气息,确定已经熟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便轻声和燕莫凌说话:?p> 袄接ǎ窒碌那榭鋈绾危俊?p> “恩,回禀摄政王,慕容小王爷已然好多了,只需些调养,另外,在下先前便说过了,需要陪他多说说话,解解闷,莫要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太久——否则我害怕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那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楚若茗点点头,知道了,可是:“可是他需要谁来陪他说话,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是楚若茗,而他又不肯同别人多说话,如此,该怎么办?” 燕莫凌抖抖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恭敬有礼的作揖:“如此就要劳烦摄政王了......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燕某便先退下了。” “且慢!”楚若茗喊道,声音难得的带了一丝迫切。 “还有何要事?”燕莫凌转过头,顿下了脚步。 “你们出云国的皇帝给我来信了......”楚若茗说道,心中暗自有了些计较。 燕莫凌起先满是惊讶的表情,忽而想了一番,便又是明了了,猜到了些大概:“莫不是鸾歌姑娘想来探望故友?” “呵呵,燕国师神机妙算,鸾歌姑娘想来探望澜莹,但是我觉得澜莹差点因为鸾歌姑娘命送黄泉,如果此时见了鸾歌姑娘,我怕澜莹的情绪会受不了这个刺激......”楚若茗道,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燕莫凌不是傻子,怎么的也算是在权力场上摸爬打滚了许多年的人,便是知晓了楚若茗心中自有些了算计。 之前楚若茗想要叫他归顺了南诏国,也便是背叛出云国为他南诏国效力,他未曾应允——燕莫凌不仅仅只是南诏国国师,还是修罗门的人,那么此生此世都只能为修罗门效忠。 不过此行虽然没什么收获,却是无意间结识了南诏国的巫师并与之结为挚友,所以后来便让他知道了鸾歌的事情。 其实说真的,第一次他知道楚若茗喜欢并且深爱着慕容澜莹的时候,真真教他吃惊了好久,只是再当他看见男子不眠不休地对少年悉心照料,渀佛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了,燕莫凌恍然间便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有些情爱,是因两颗心的寂寞而起,却是以神情告终的。 楚若茗爱慕容澜莹,不比凤鸣对阿狸的爱慕之心软弱。 只是这两人却是心中的障碍太大了,难以排除,他曾经用意识潜入慕容澜莹的意识和记忆中查探过的,为了将这个少年唤醒。却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少年的内心竟然是那般的自闭与自卑! 他渴望得到拥抱,却又害怕着别人的拥抱,他想要别人的关爱,却又害怕着别人的关爱,他渴望能够和人交心,却又是那般的害怕别人窥视了他的内心...... 楚若茗啊楚若茗!你爱上了一个极为难搞的人,那般的精致,那般的珍贵,却如搪瓷娃娃一般易碎。 至于鸾歌,燕莫凌想了想,自己的确是没有再为她求情的立场。纵然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鸾歌,他欠了鸾歌太多太多,他设计害了她,拆散了她和凤鸣,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帮就能帮的。而且,他也到了该离开南诏国的时机了...... 燕百痕啊燕百痕,我还有些事情,一定非要与你问个清清楚楚才行啊,不然就是此生命断黄泉了,我也死不瞑目...... 燕百痕和燕莫凌之间的事情便又是另外一段恩怨了,姑且不论。 只是那个一直屏息假寐的男子,自始至终其实都是醒着的,瞒过了楚若茗,却是听得了这么一段对话。 鸾歌向来看他么?是了,那个女子与自己太像太像,渴望着被爱,自己拼了命保护下来的女子啊......她果然还活着,目前看样子还是活得好好的,这般也好,楚若茗不让她见他,他也何尝不是这般认为的呢。 只是自己更加害怕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她看了去,真真是丢脸呢。 是了,其实慕容澜莹从来不曾失忆,更不曾忘掉楚若茗的长相。 只是......只是自己真的无法直接去面对楚若茗啊! 欠他的太多太多,但是这样子的慕容澜莹真的配不上你啊! 所以,就当你不是楚若茗吧!至少,楚若茗一直都在像我索取,索取爱情,何尝对澜莹这般的温柔过了呢...... 这样子的自己,活着真不踏实。 第一百三十六自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曾经年少 ———————————————————————————————————————— 初夏的天总是有那么些些的干燥,骄阳如火,直要烧到人的心底里去。 少年舔舔干涩的唇瓣,伸手擦去额际的滚烫汗水,隐隐觉得喉咙中有一团火焰在烧着,越演越烈。轻轻喘着粗气,撑起已经疲乏无力了的身子,将眸子投向远方的山坡之上。 离那里还有着一大截的路程,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完才行! 无奈脚下一个匆匆,不慎被石头给绊倒在地,少年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毫无防备。狼狈至极地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少年哀戚地给自己检查伤口,见得膝盖已经被脚下的沙石给磨去了一大块皮血——石子混着灰尘黏在血肉之间,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疼痛! 少年咬咬牙,再次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试探性地挪动了一小步往前走去,却差点软下了脚跌倒。堪堪站稳,少年的牙齿将自己的下唇给咬出了血迹...... 不能倒下,他绝对不能倒下,怎么能够倒下呢,那样子自己不就是要向那男人屈服了么...... 这书院是皇家私办的,里面念书的都是极为有着权势的富家子弟,无一例外。书院建造在半山腰上,山很大,从书院绕到后山的山脚,再从山脚走到山顶,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这便是今日书院里的少年们的课程。 少年们虽然都是娇生惯养了的,但是在这书院里却是吃够了苦头,偏偏还是皇上下了死令,进了书院便不能再回去的。所以这苦头怎么说,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虽然朝中的大臣怨念颇深,但却是没有一位大臣胆敢站出来提出接自己的孩子回家——切不能教自己的同僚看扁了去,绝对不能当第一个低头的人。 少年们的心性倒也强了不少,比起以前更吃得起苦了——毕竟他们怨念再大,再想要拜托自己的父亲将自己送离这个魔鬼地狱一般的书院,可又有什么立场呢!堂堂一国太子,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慕容无双也在这书院里过着和他们无异的生活呢。 从山腰绕到后山腰下山。再从山脚爬回山顶——完成今天的任务,他们才能吃得上今日的第一顿大餐,虽然已经分不清那该是早膳还是午膳了,对于一些体力较弱的人来说,就是晚膳也是不无可能的...... 而现下,就连那个西苑厢房里面身子最娇贵孱弱的尚书之子也已经拄着树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终点被接送人员抬回了书院修养,他还必须继续在这山上再走一遭...... 是的,必须将那条路线再走一遭。他才能走回书院,他才能吃上第一顿饭,而书院在日落前是一定要关门的...... 还差一截路呢,但好在他已经看得见山顶了!少年顿住了脚步,喘了几口气儿,再将自己的视线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天啊!怎的太阳已经有一半落下了山头。怎的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不!不行!他还有一截路呢! 少年神色多了丝委屈的慌张,再顾不上疲惫至极的身子需要休息,连忙就要往前赶去。可似乎因着太匆忙了,心底不安,连着这路也和他过不去,不时的见得路旁多出了一块石头,不时的见得一条带刺的藤蔓将他的皮肉勾住,一路跌跌撞撞,恍恍惚惚。 少年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何拼了命要赶向山顶...... 只是因着。昨日是母亲的忌日。 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的忌日。他本是与她无情的,但偏偏心中就是生了这么一份牵挂,慕容澜莹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依靠,能够安慰了。如果母亲在世,定是不会让他洛如如此难堪的窘境的吧...... 他向先生递了折子,想要请假回家祭奠自己的母亲。 本是满心的期待,但却见得那先生板着一张脸,同他说道:”每个学生半年内有两天的请假时间,而你的时间,上次已经被人调用了,所以你是没有请假时间的了,你的折子驳回!”那先生冷言冷语,面无表情,言辞间甚至带着一丝倨傲和藐视。 慕容澜莹记得的,这位先生曾经是当今皇上,也就是他所谓的皇伯伯的太傅,所以对于皇上于慕容澜莹的态度和算计,他是清清楚楚的。慕容澜莹尽管从不被人待见,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蔑视。 他不服气:“先生!究竟是谁调走了学生的请假时间,为何不曾经过学生的同意!” 那先生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回答得随意而漫不经心:“说了你慕容澜莹没有请假时间,那就对了,别再妨碍我了......这里可不是慕容王爷府,你也不过一个小小的没用了的慕容小王爷,可是莫要和我撒脾气,走走走,一边去,没时间和你说话了......” 当真是羞辱!慕容澜莹曾几何时能够被一个小小的太傅如此蔑视了!但是小小年纪的他咬牙忍下了,他只是再次重申,希望自己能够下山一回。 这次那太傅却是直接将他推出了大门! 书房外面站着许多的富家子弟,慕容澜莹性子孤僻冷傲,整个书院除了慕容无双,真真是没有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物,现下见得他如此狼狈,毫无颜面,大家竟然喜笑颜开,像是见着了多么有趣而喜庆的大事情! 少年很聪明,知得自己的身份再如此尴尬,却也万万是没人胆敢当面来羞辱自己的,毕竟羞辱了他就等于羞辱了皇室正统——除非......除非是那个男人所允许了的,允许刻意为难他,所以那先生才将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少年是个要强的性子,你不许他做什么,他偏偏要做什么,特别是如此难堪的羞辱和人格尊严上的蔑视!他直接的便翻墙逃出了书院,冲着对这一代的熟悉,倒是让他平安的下了山,回了慕容王爷府。 是了,直到下了山,少年才回想起自己的初衷是为了祭奠未曾谋面的母亲。回到家中祠堂,面对的不过是一面连姓名也没有的牌匾,冷冷冰冰,毫无生气。慕容澜莹却顿时觉得了委屈,真真像是一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母亲,母亲,父亲啊父亲......如果你们在世,如果你们现在正站在我的身旁,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受了这般的苦痛了...... 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太傅也敢如此蔑视慕容澜莹,将这个小王爷完全不当回事,如果不是皇伯伯允许了的,他怎么敢?!父亲,澜莹从来不曾觊觎过那个将皇伯伯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皇伯伯的皇位,澜莹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能够在你们身边而已。就算你们都走了,也不要让人来告诉我,我慕容澜莹是个没人要的,被自己亲生父母给抛弃了的孩子...... 为什么连你们都不要我了呢?澜莹真的真的这么不好么...... 少年抱着牌匾哭了整整一夜,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管教在祠堂外面站了半夜,也不禁暗自抹泪。 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群士兵模样打扮的人,踢开了慕容王爷府的大门。管教慌慌张张地跑去了:“你们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慕容王爷府造次,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呸!我们只是来抓皇家书院逃出来的一个学生罢了,其他的外面一概不管,我们只听皇上的命令!”那个领头的士兵如是说。 第一次,慕容澜莹才知道,不仅仅是慕容王爷的名头庇佑不了自己,就是慕容王爷府这个先皇钦点了的圣地也无法再庇佑自己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的排位被一群士兵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如弃草芥。而自己则是就那般被人给直接拖出了慕容王爷府,像个卑微肮脏的死刑犯一般扔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大箱子中,一路颠簸着回了书院。 他的皇伯伯来看他了。 一脸慈祥,说不出的仁爱,他说:“我的皇侄儿怎变得如此狼狈了,来人,快快松绑。” 他说,我的侄儿从小给我娇养惯了,是吃不起苦的,你们一个个是不想要脑袋了么,怎敢如此无礼! 我的小侄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再无理取闹你们也得必须遵从才是呀! 我的小侄儿...... 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然的模样,如此虚伪,他倒宁愿去忍受那夫子明目张胆的羞辱了......真真的想吐,这人真的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么?不!他不承认...... 所以,他听见了皇伯伯像夫子虚伪的求情,将自己的重罚改为将明日的任务完成双倍...... 果然是他的好伯伯呀!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像是嘲笑,却又像是自嘲...... 慕容澜莹,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坏事做尽了的恶人,呵呵,肯定是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曾经年少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饿狼 第一百三十八章 饿狼 ———————————————————————————————————————————————— 又饿又累,意识昏迷。 慕容澜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能将自己的眼睛睁开,视线中却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的有些吓人的空荡山谷。 夜幕拉下,昭示着他今夜是回不去书院了,微凉的风吹过,惊起一阵寒颤。慕容澜莹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冻醒了的,全身如坠汉窖,哆嗦着伸出手将衣服拢得紧了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他现在是在哪里?无奈夜色太暗了,慕容澜莹甚至看不清脚下的路,便不能知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不行了!这夜太冷了,山里的气息紧紧地将他笼罩,毫不客气地用着最冷的寒意扎入他的肌肤。 少年眉头紧紧蹙起,咬咬牙,见得了一丝坚强。 自顾着想,自己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清楚下山的路,还是先找一个山洞或者树洞睡一晚吧。深夜里的大山,冷酷得似乎能够将人生生的冻死掉去。 只是忽然间,耳旁闻得了一声清晰的狼嚎声,悠远却又好像就在身边——少年身子僵住,心坠入了寒池,微微的哆嗦了起来。不好!怕是自己现在还在后山,这后山距离山前有着好长的一段路,因此两边的风景差异也是极大的。 特别是,后山,猛兽常常出没,例如——狼! 少年惊觉得自己两腿有些发软,十五岁的少年虽然说不上还是那般该依赖在父母膝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第一次面对如此之景,自然还是心生恐惧的。他可以不怕他皇伯伯,毕竟那是一个人,一个纵使他多么想要杀了自己却也不能动手的人物,而这大山不一样,如果自己死了,那岂不是如了皇伯伯的意——他不要死!凭什么得他死,他从小就没有过过太平日子,到了现在还要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从地上摸索来一根长长的树枝,慕容澜莹将它折断成了两半,在山道上拄着,探清自己前方的路。一边小心翼翼而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毕竟方才的那如平地惊雷一般的狼嚎之声,现在还在心底来回涤荡,久久不散。 不知道走了多久,慕容澜莹也记不清自己被路上的小小石子绊倒了多少次,亦或是因着身子僵硬手脚冰冷而倒下了多少次,有些迷茫地将视线望向天边,心中顿时生出了浓浓的挫败之感——与之同时,那股子强烈的求生之感渐渐的散了去。 他还真是果然该死的么,何苦着做这中无谓的挣扎啊。 又一次跌倒,小小的身子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冰冷冰冷的闷疼,久久不去。慕容澜莹吃痛地咬咬牙,两手胡乱地撑在了地上就要起身,却猛然间触摸到了一处极为不寻常的触感——软软滑滑,冰冰凉凉。略略的粘性,让慕容澜莹猛然间惊醒,差点就要直接跳了起来!天啊,他居然摸到了一条蛇的身子! 冷汗涔涔,尽管自己全身冰冷,连移动一下关节也是个问题。 天啊!谁能救救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手指不敢动一下,生怕那条不知名的蛇惊觉了而猛然跳起来咬着他。是的,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条什么蛇,会不会咬上一口,就让他马上死去...... 就这么僵硬这僵硬了好久好久,慕容澜莹没有动一下,那条蛇也那般乖乖地一动不动,似乎,就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慕容澜莹轻轻舒了一口气......心底居然感到一丝丝的放松,呵呵,居然如此狼狈,却又遇到了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条蛇似乎并不准本扑上来咬他,只是,莫要一直这般僵持这到天亮了啊...... 好冷! 一口气还没有提上来,慕容澜莹的身子又再次僵住了,只是这次的恐惧比起以往的任何几次都要来的猛烈——啊!天啊!他前面的那是什么! 黑色的夜空淹没了所以的肮脏污秽,或是美好的东西,独独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的黑暗杀手——例如眼前这只狼!慕容澜莹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着狼的样子吧。 一双幽绿幽绿的眼眸,黑暗将他的身子藏了起来,却越发的教人惊惧于那未知的一切......慕容澜莹连大气也不敢出,而自己的手还是那般的放在那条蛇身子——不能发抖,不能发抖! 天啊!他慕容澜莹主动要在今天这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那双幽绿的眼眸慢慢的逼近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隐隐的嗜血光芒。 这是一头凶狠至极的恶狼! 慕容澜莹视线迷离了,收下的触感微微地也在移动着......轻轻闭上了眼睛。 呵呵!虽然现在如果就这么死了,死无全尸,不明不白,很是丢脸,只是......对于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放空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却忽然间,在黑暗中闻得了一阵疾速的行走之声,和着有些微微粗重的喘息声!慕容澜莹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过去,却怎么的也不能看清,隐隐的,只是见得一个模糊的黑影向自己前方的那匹狼飞驰而去! 不!—— 慕容澜莹想要惊呼,不知道是想要阻止那黑影,还是因着害怕,未知的恐惧。 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一口寒气灌入胸腔之中打转,闷得生疼生疼。 眼神又迷离的几分,却是想要撑起身子看向前方的景象,猛然间便只看见那黑影一跃而起,一把长长的剑出鞘,砍向了那匹狼——心跳似乎也立马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却是见得那匹狼重重地摔入了草丛之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血洒在半空,溅落花丛。 这是真的吧!——太过于惊讶,使得慕容澜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蛇给狠狠的咬了一口...... 再将视线转向前方的黑影,慕容澜莹有些出神,想要开口,可是张开口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又一口寒风灌入,手臂上被咬着的地方身体生疼...... 啊!他的手好疼!慕容澜莹连忙神色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无奈肿胀酸麻的感觉瞬间便让自己的手臂失去了知觉——他这到底还是被蛇咬着了么! 没了那匹狼的威胁,他到底还是要死了么...... 神色迷离,马上就要昏睡了过去一般,好疼好疼...... 猛然间,却只听得一声重重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下,瞬间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这人居然打了他! 慕容的右手已经没了感觉,却是实在受不了如此的屈辱——他的性子本就要强,马上便要用左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打了自己——却又是一声,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将自己生生地又踩到了地上躺着,再没了爬起来的气力。 “别动,除非你想死得更快一些!”男人的声音在寒风中猛然灌入他的耳朵里面。 纵然慕容澜莹已经疼得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俱裂,又觉得自己的似乎马上就要死去一般,右手已经丝毫不能动弹了。可还是清清楚楚的分辨出了男人的声音,居然是楚若茗!!! 该死的!为什么会是楚若茗! 救了他又如此羞辱他么!是谁也不应该是楚若茗啊! 慕容澜莹又要开始挣扎,楚若茗却是一言不发地出手,力道很大,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是那般的狠而准,点下了慕容澜莹的穴道,防止毒素再蔓延,也不让慕容澜莹再做无所谓的动弹。 慕容澜莹气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自己现下如此狼狈到不行,又被男子所救,却又被男子羞辱,直要咬舌头自尽!可是,突然的,一个温软的气息靠近了自己,热热的鼻息喷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 偏过头看去,竟然是楚若茗在为自己吸毒! 慕容澜莹瞬间再没了想法,一丝不动地躺在了哪里,瞪大了眼睛,也没了一丝的昏迷。 黑暗中,隐隐的只能看见那黑影一次又一次地低下头吸血,一次又一次地抬头将口中的污血吐在旁边的草丛之中,如此无休止一般......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正要慢慢的流失...... 恍恍惚惚的,似乎,连自己的视线也迷离了,再看不清东西——是在做梦吧,真是可笑,自己居然哭了...... 楚若茗!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出现救了我,为什么会是你在这深夜里拯救下了慕容澜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生命...... 就当做梦吧,可是为什么却又是如此的深刻。 “不许睡觉!给我撑住!”慕容澜莹听得男子这般说道,霸道得不行,像是在下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呵——!楚若茗,你以为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会是你救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般安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饿狼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旧人见 —————————————————————————————————————————————— 那个夜晚,就好像只是一个梦。 一个让他在炼狱里面走了一遭,历经了无数苦痛,却在就要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又被生存与希望的梵音给救赎了回来。 楚若茗便是那道圣光,那曲梵音。 只是梦醒后,他们回到了书院,依旧照常的模样,水火不容,唇枪舌战。 呵呵,现在想想,自己到底还是欠了他楚若茗一个人情呢!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没有楚若茗,那么他慕容澜莹或许早死了,或许是被恶狼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也或许是被毒蛇咬伤致死......总之,他楚若茗救了他一命! 而同样的,他楚若茗现在又救了他——将他带出了那仙麟森林给了他生存的希望。 慕容澜莹需要好好感谢楚若茗么?! 不!并不,慕容澜莹咬咬牙,有些恶意地蹙起了眉头,逼迫自己往坏的地方想去——自己从前在那书院中虽然不受欢迎,但那些公子哥们到底还是忌讳着他慕容小王爷的身份,所以不敢刻意的为难于他,所以他的那两天请假日期极有可能就是被楚若茗调用了的,才会导致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翻墙溜回家,才会导致他溜回家后又被皇上派人抓回了书院,才会......才会让他有了后来的那种翻山越岭,几乎走断了脚的折磨,更别说差点还因此命丧黄泉...... 而这次将他从仙麟森林里面救出来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他楚若茗要是不逼他。他会带着鸾歌逃宫么,他楚若茗要是不派杀手,不下追杀令,他会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带着鸾歌逃到三国相交的边界之地去么。至于后来遇到雪狼的事情算他慕容澜莹倒霉,可是将已经魂归西天的慕容澜莹救活的人并不是楚若茗,而是那出云国来蘀鸾歌还债的燕莫凌呢! 说到底,楚若茗,万事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你楚若茗先种下了种种的恶果。那么我慕容澜莹又何须你来救我——你救了我的前提,就是你先伤害了我! 慕容澜莹说这话的时候,慕容无双正在一副君子优雅,风度翩翩地在喝茶。听得了这番字字血泪的控诉,当场就忍不住将嘴里的茶水全数吐了出来——哎!楚若茗啊楚若茗!枉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也无法理解你怎么就眼睛抽筋了,看中了慕容澜莹这么一个心眼长歪了的混小子! 慕容无双吐了一地,慕容澜莹倒是笑得更加开怀了:“皇兄啊皇兄。这话我可是没有一句说怀了,冤枉了他楚若茗啊,要知道无论怎么算,也都是我受的苦最多!无论是被陷害,还是被他救——你看,被人就总得有一个契机的吧。而这个契机每次都是他楚若茗创造出来,加重到我身上的,我才是最最无辜的人......” 当然,慕容澜莹也没有完全说错,只是,慕容无双想着,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了楚若茗。 那个明明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男子。 再将视线转到眼前少年身上,心又有些儿微微的抽痛。慕容澜莹与自己真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自己父皇和他父亲咏融王爷和他慕容澜莹之间有着极深的怨念,并不是说解就能解的,也不是说算了就能算了的。自己也何尝未曾猜忌过慕容澜莹——或许他一直对于父皇的种种行为怀恨在心呢,也或许他在自己身边一直只是为了卧薪尝胆。他慕容澜莹一直一直都在算计着和自己搞好关系。让自己放下戒备,在某日,他许久就会出手抢回这个本来是属于他的皇位——! 只是,无论如何,却是在每每见到少年那双灵静纯澈的眸子的时候,再不能有其他想法,着实都会忍不住唾弃自己,呵呵——!看看你自己,慕容无双,已经被**蒙蔽了双眼,就要变得和父亲一样六亲不认,不折手段了么! 慕容无双会宠着慕容澜莹,会惯着慕容澜莹,有时候连楚若茗都不禁有些猜忌和吃醋。 但是,慕容澜莹,你是慕容无双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应该相信你的,不是么?! 慕容澜莹是咏融王爷的孩子,你父亲是个仙人一般的人物,不仅仅在智慧上,还在于那惊人的外貌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慕容澜莹继承了父亲的血统,本也该是如此的不是么——只是...... 只是,现下的慕容澜莹,变成什么模样了。瘦骨嶙峋,皮色苍白,两眼凹陷,发丝泛黄......那里能够看见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风采,就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一般的老爷爷,枯萎衰败...... 慕容澜莹啊慕容澜莹,受下了这般的苦——你会怨我父亲么?肯定是怨的吧...... 那你可曾怨过我?如果你是这个天下的皇帝,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子,那么,你应该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了吧。也该怨我这个做哥哥的,抢了你的皇位不说,还没有将你照顾好,这般,和我父亲又有三名区别呢...... 想着,慕容无双的眼眸中便染起了悔恨之情,是啊,是自己对不起你的。 “皇兄。”闻得了少年突然出声叫唤,打破了他的暗自神伤,少年仍然用着那种有些些依赖和信任的语气,自然而亲密的模样:“皇兄......” “有什么事情,说吧。”慕容无双回答道,仔细地听着,真真要将慕容澜莹当成搪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连说话也不便大声。 “呵呵,没事的皇兄!”少年突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无双毕竟是慕容无双,怔愣了一下,便就马上的听懂了,心底马上便被满满的安慰和感动给填满了——“是啊!没事的!”他道。 慕容澜莹也笑了,只是不再是之前说着楚若茗坏话时候的奸笑,也不再是为了让慕容无双宽心的刻意而为的笑容,,真真是笑了。 “皇兄!”慕容澜莹又道:“可否拜托皇兄一件事情。” “但说无妨。” “皇兄......”慕容澜莹依然不肯只说,只是不停的念叨着皇兄,眼眸中有些无奈和小心。 慕容无双苦笑,“说罢,朕不会让楚若茗知晓的......” 他又岂会不知道他的性子,自然还是不能告诉楚若茗的了。且他慕容澜莹到现在还骗着楚若茗,让楚若茗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而不愿意直接面对于他呢! 得了应允,慕容澜莹的表情却依然没有放宽多少——“皇上,这事情无关楚若茗,是关于你的......” 少年抬起指骨清晰分明的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手指修长而指骨清晰,真真只是皮包着骨头,吓人的模样。他道,看着慕容无双的眼睛一字一句:“皇兄,我想要你帮我接见一个人......鸾歌,请皇兄蘀我见她一面。” 果然,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得了慕容无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眸子惊诧而不知所措——的确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的,他慕容无双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间就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名字。 “她?为何......” “皇兄......皇兄莫要紧张,是我对不起皇兄,将鸾歌带出了宫,可是是皇兄先对不起鸾歌的!” 慕容无双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才好,终于还是呐呐的闭了嘴。 是啊!他是帝王,所受到了教育,或是其他的一切话语都在告诉他——他是帝王,就该永远许多的女子,这是天经地义的,而女人便就是那种附属品罢了,只要你拥有了,那边就是你的,你可以不要她,但是她依然还是你的,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再得到的...... 所以,他亲手将自己的女子丢掉了。 同时,女子也将他丢到了心房之外...... 那是一道伤口,有时不经意地想起还是会感觉到裂开,隐隐发痛...... “皇兄,楚若茗认为我受伤的事情全是因为鸾歌,所以他不让鸾歌见我,就是对鸾歌的追杀令也是在几日之前才收回的......鸾歌肯定会来见我的,她的性子便是这般,皇兄,鸾歌知道一一条密道,是从宫外通向皇宫的,我以前带她走过,她可能会从那里偷偷的进来。还请皇兄蘀我多加留意,莫要让楚若茗知道鸾歌进来了......” “如果皇兄真的见到了鸾歌,那么便代澜莹好好的招待招待鸾歌,让鸾歌放宽了心吧,我想她肯定很自责也很忧心的,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着实不方便见她......” “皇兄,可好?” “好,自然好......” 久违的名字,久违的人啊!究竟是你先离我而去的,还是我先负了你伤了你。 你可还曾会记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旧人见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好久不见 第一百四十章 好久不见 —————————————————————————————————————————————————————— 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天下三国鼎立,其中出云国的财力最盛,南诏国的兵力极强,但战斗力最勇猛的却还是傲月国,那个如狼似虎的国家。 而今南诏国和出云国联手结为同盟国,天下的局势便又有了变化,以前虽然小战小乱不断,但是三国之间相互牵制,倒也还算太平,除去边疆之地,其他地区的人民几乎感觉不到三国之间的暗潮汹涌。 可是如今,当出云国的皇帝易主,新上任的皇帝,行事作风较之先前的老皇帝都有着极大的出入,行事没个章法,总是那般的出人意料。在大战之际前去南诏国祭奠了自己的生母,同时便借此与南诏国结下了同盟之约,两个大国就是再不济,联合起来也足以打败一个国家了,更何况三个国家都是极为强大的。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虽然出云国和南诏国联结了,却无意于打败傲月国,毕竟天下三国有个牵制也是极好的太平景象了,如果只剩两个强国,那么太平景象却是向来留不了多久的。 只是,极为出人意料的是,傲月国却完全不惧于这两个的联合,对于两国边疆之地侵犯还越发的有着越发凶猛的趋势。而南诏国和出云国这时候似乎合作关系也出现了裂痕——人们不禁猜测,傲月国如此的肆无忌惮,莫不是胸有成竹,心中自有算计,或许南诏国和出云国之间的关系就是傲月国在中间使计离间的!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人们的猜测吧了。 人们再如何,也不会想到,两个之间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合作关系中断,傲月国什么事情也没做,纯粹的,只是因为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子而已。 鸾歌并不是被赫连沉沙派人带走的,也自然不会是楚若茗。 先前就说过了,慕容澜莹有着绝顶聪明的头脑,却在他皇伯伯的压制下必须整日将自己弄出一副浪荡无形,无所事事的形象,只是为了让他的皇伯伯放松警惕,相信他并无二心,只甘愿过着没什么抱负的平庸日子。 但是慕容澜莹在暗地里却是有着极其强大的人脉和能力,咏融王爷虽然走得轻轻松松,毫无踪迹,但是却给慕容澜莹留下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慕容澜莹利用这笔资本,创造了自己的王国——整个南诏国,身子出云国和傲月国,都有着他的店面,或许布庄,或许当铺,或许饭馆...... 而朝中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也是轻易的事情,慕容澜莹听得了楚若茗和燕莫凌的谈话,便派人将鸾歌带来。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之前鸾歌竟然遇到了燕百痕,并且被他弄得昏迷了过去。所以前去请人的部下便干脆将鸾歌偷偷摸摸的带了过来。 也就是现在,鸾歌茫茫然的在南诏国的皇城护城河边上醒了过来,再次懊恼于自己居然又这么轻易的被人骗了去,真是死个千次万次都不够。只是,究竟是谁将她带了过来——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诡异的一塌糊涂的江湖道士,不!应该是招摇撞骗的道士。 再顺理成章的按照慕容澜莹的猜想,既然来到了南诏国,那么就一定要先见一见慕容澜莹才好,想着,凤鸣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到她才是。 从那条密道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惹起别人的怀疑。最后走到了石门的门口,细细地听了一番,确认外头应该并没有人经过才是,这才转动了石门的开关,同时吹熄了自己手上的火种—— 却马上变得目瞪口呆,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正站在石门外的慕容无双。 呵——!还真是碰的巧了,他刚刚想着说来找一找慕容澜莹说的那条密道,结果那个要接的人就马上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真是巧得可怕...... 两双眸子相对,两两无语,鸾歌的一只手还握着火种子,那滚烫的灰烬猛然落下,惊得女子马上失声痛呼,一把甩开了手上的火种。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慕容无双有些慌慌张张地,顾不上其他,便一步上前捂住了女子的手,检查伤口。 “唔,好痛......” “啧,你还是那般粗心大意——!” 手上的滚烫热度渐渐消散了去,本来就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只是,气氛却又随着男子的这句话而变得无比的微妙。 鸾歌呐呐的,许久才轻轻的抽回了手,躲开了男子的触碰,眸子闪闪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努力的逼着自己用着在正常不过的语气和男子打招呼:“嘿嘿!无双哥哥,好久不见......” 男子怔愣,像是痴迷得没了心智一般,久久回不过神——鸾歌叫他什么?鸾歌竟然还愿意叫他无双哥哥么? 因着女子推开而变得落寞无比的心顷刻间便又像是被烈火燃着了一般,热切的看向鸾歌一步上前就要去抓住女子的肩膀:“鸾歌......” 女子又是一步退开,躲过了男子的手,言语中带了一丝生疏和客气:“无双哥哥......” 为何还愿意叫他无双哥哥呢?!慕容无双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视线有些迷离地看着女子低着头的发心,渐渐地渐渐的,又回归了神智,知晓了自己与女子现在的尴尬处境——而自己也着实是太心急了一些,还是正事要紧,其他的事情慢慢来说吧。 “无双哥哥为何在此?”是了,鸾歌想,自己肯定是个坏女孩儿。 明明自己也极为震惊居然见到了慕容无双,虽然早知道自己来了这南诏国皇宫,无论如何是一定会见到他的,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这个翩翩如玉的男子,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却是也将她轻易的遗弃心房外的男子,将她视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真真会是永远的创痛。 她是个坏女孩儿,见着慕容无双怔愣迷离了的视线,马上心中有了算计——楚若茗定然是不愿意她见澜莹的,而这皇宫里面能够帮得上她的,也只有慕容无双了,她有求于他,甚至不惜唤他无双哥哥,勾起他的念想,却又刻意而疏远,使得他没了拒绝她的理由。 “无双哥哥可是在这附近找什么东西么,嘿嘿,没有想到鸾歌会出现吧。”她说,笑笑嘻嘻,全然亲密无间的模样,却又有礼地躲避着他的触碰。 慕容无双许久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迫使自己回过了神,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一声:“鸾歌,好久不见。” 是啊真真是好久不见,至她离开南诏国皇宫其实不过几个月的事情,却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澜莹甚至还差点再也活不过来了...... “鸾歌也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从这里进来的......”她道,眼里带着期待,看着慕容澜莹,说道。 “恩,这里不好说话,你随我来。”是了,她必须要避开楚若茗才行,便也点点头随着慕容无双走了 只是慕容无双却带她走进了一座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便走了进去,这座宫殿荒废了挺久的,虽然还是有人来打扫,但始终没人住着,总是透着一股子清寒。 “澜莹一切都好,只是他现在不便见你......” 女子的眼眸顷刻间便氤氲了慢慢的水汽,震惊的样子,显然已经忍不住在胡乱的猜疑着澜莹拒绝见她的原因了,莫不是还在怪这她,而不愿意见她,亦或许慕容澜莹恨了她...... “鸾歌,你别哭呀!”慕容无双慌了手脚,他最是见不得女子的眼泪,如此模样,真真是心慌。 “澜莹他......?”女子泪眼朦胧,失态地抓住了慕容无双的手臂,微微颤抖。 “澜莹他只是身子很虚,需要好好的养着才能养回来,现在的他......他只是不想要你看见他的样子伤了心罢了。”慕容无双说道,心疼地拍拍女子的肩膀——她也瘦了很多呢,凤鸣那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 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使再不闻不问,也不可能单单由着楚若茗来,鸾歌在大漠被凤鸣带走的事情,慕容无双还是知道的。只是以为凤鸣对于女子多少还是会怜香惜玉的些的,而今看着女子的面容,真真是有些揪心,怕是自己高看了凤鸣,让鸾歌受了委屈。 “鸾歌......”他开口,轻声轻语。 “恩?”女子抬眸,眼里还是氤氲着水汽,忧心忡忡,对于不能见到慕容澜莹,心有芥蒂。 “鸾歌回来可好?” 回来么? 花开花落几春风,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她想自己是喜欢过慕容无双的,只是现在到底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那般狭隘,在是世间只为找一丝温暖有热度的爱。 第一百四十章 好久不见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开花落几春风 ———————————————————————————————————————————————————— 花开花落人如旧,那该是多好啊。 慕容无双说:“鸾歌,让你吃苦了,回来可好?” 回来么?这个皇宫显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了,而且,她逃出去了,便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凤鸣那边你放心,我会去和他说的。” 猛然将听到了那个男子的名字,鸾歌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是了,我怎么就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凤鸣呢!将她作为一个蘀身,对她穷追不舍,甚至丢下国内所有的政事,就莽莽撞撞地追着她的足迹跑了出来!对于那个男人,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其实,如果带着凤鸣身边,那个虽然霸道,却又异常温柔的男子——就算是做蘀身,也是极为幸福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鸾歌猛然间清醒了一般,自己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是再抬头看着慕容无双温温柔柔的眼眸,却又忍不住在坏心的想,自己要是现在答应了慕容无双,凤鸣也回是怎样的心情——或许会气得跳脚吧!他的蘀身竟然去了别人的身边。 鸾歌惊觉自己内心居然有种恶意报复了一般的快感,可是顿时又有些抗拒——她始终是不愿意见得凤鸣那般的,也更不愿意舀自己来做赌注。 就是她再不愿意见着慕容无双,就是她在不喜欢慕容无双,可是也不能否认,慕容无双是个好人。他喜好美人。却不沉迷,他似乎花天酒地,可是处理起政事也绝不马虎,自己万万不能昧着良心屡次的利用他! “不了,谢谢无双哥哥。”鸾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说,忽而,便又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慕容无双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握着鸾歌肩头的手。促狭的开口:“那,鸾歌还是要留在凤鸣那边么?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尽管告诉无双哥哥,无双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鸾歌点点头,谢过了慕容无双的好意,心中却估量着,要不要再软磨硬泡着,看看能不能让她见见慕容澜莹——她是真的好想他,那个没有条件的就把她宠溺得无法无天的男子。现在究竟如何了呢?! 她是对不起他的,纵然那次的事情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到底,她才是比较安然的那个,心底总是会愧疚......如今听闻慕容澜莹已经好了,就算慕容澜莹恨责怪。很痛恨于她,再不想见她,她也想要最后确认一次慕容澜莹是安然无恙的。 且,她想,楚若茗是那般强势的一个人物,平日里一副儒雅先生的模样,可是一旦对一件事情执着起来,便是和凤鸣一个性子,怎也劝不回来的。这种人。如果得不到想要的。那边是一种毁灭——至少,从他那时候居然生气发怒到直接派了杀手来追杀她和慕容澜莹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鸾歌......”忽而,又听得了慕容无双浅浅的开口,鸾歌抬眸看去。疑问的模样。 “鸾歌莫要喜欢上凤鸣,好么......” 这话......鸾歌全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容无双又开口道:“鸾歌,无双哥哥有愧与你,既然我们有缘无分,那么无双哥哥就只能当你的无双哥哥好么,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 鸾歌点点头,有些窝心,窝心于慕容无双的风度和体贴,纵然这是一对关系多么尴尬的兄妹。 “无双哥哥不介意你拒绝我的,鸾歌想要继续留在凤鸣身边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凤鸣那人虽然冷情残酷,但是对于自己上心了的人却是尽心尽力,照顾的极好的。鸾歌住在他那里,无双哥哥也是放心了的......”他说,眸子渐渐的放空:“鸾歌莫要因此喜欢了那男子的好,那个男子太危险了,鸾歌你很善良单纯,他不适合你......” 鸾歌垂下了头,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不知道是关于凤鸣的评价让她感觉了难受,还是因为关于什么,她想了许久,也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乖乖顺顺的恩了一声。 “无双哥哥,其实,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鸾歌说道,心底有些抽痛,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懂得耍心机,利用别人了,就在刚刚鸾歌还在想着利用你去达到自己想要见慕容澜莹一面的目的。 无双哥哥啊无双哥哥,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名好。 “如此,无双哥哥也放心了。”慕容无双张了张口,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最终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很担心澜莹吧?” 鸾歌惊讶的抬眸,看着男子温润如玉的眼眸,点点头。 “我也很担心他......”慕容无双似乎并不打算瞒着鸾歌,虽然慕容澜莹拜托了他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鸾歌,好好招待一番,让她走了便是了。但是慕容无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楚若茗救他回来的时候,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变成那样的。我们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我是知晓的,固执,骄傲,但却是极为善良和隐忍。你第一眼看见他或许会以为他不过只是一个玩世不恭,肠子花花的纨绔子弟。但是久了却会知晓他慕容澜莹是一个怎样的璞玉,怎样的珍宝——这还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传奇中的人物。” “他当时已经死了,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都说他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你不知道楚若茗当时又多么疯狂,他几乎就想着杀了所有的太医,然后自杀,追去地狱去找澜莹,可是究竟还好,我们遇到了出云国的国师燕莫凌,他说他本是追寻着一缕气息而来的,能够遇见澜莹也算是有缘,竟然通晓阴阳之术,让所有的太医都宣布已经回天乏术了的澜莹起死回生了!” “可是,鸾歌你知道么,当时以为澜莹就这么死去了的时候疯狂了的不止是楚若茗,还有——还有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晓他澜莹能够活到现在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且他一直都是活得那么积极乐观,似乎他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天之骄子——可是,我知道的,我的父亲伤害过他,我的父亲用着能够将一个活人逼疯,逼死的方式来折磨着他,如此来自亲人的伤害,直到我的父亲死去,澜莹也从来不曾对我有过什么怨言。” “纵然我父亲伤害他,他还是我当成他的哥哥来看待的。”慕容无双的视线迷离了些,鸾歌蹙起了眉头,有些揪心,为小小年纪就历经伤害了的慕容澜莹,也为了眼前的这个男子。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在猜忌着,澜莹或许也是恨了我的,毕竟,我还是抢了他的皇位,我和父亲都是强盗,他才应该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男子,可是他却必须一直小心隐忍这一切一切。我愧对于他,所以我倾尽一切的纵容他。就是在你被他带走了之后,我虽然生气,可是我却是更气自己——鸾歌,你是我的妃子,可是我对你的好却比不上澜莹对你的好,我是多么的不称职,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受了的。” “好在澜莹还是回来了,只是,现在的他,却是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了......”慕容无双道,表情有些些崩溃:“我心疼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虽然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可是我却不能出口给他安慰,我说不出来啊——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样,我如何接受!” “鸾歌?你想要见他对吧,不,应该说,你千里迢迢从出云国来了我南诏国,绝对不是应该我慕容无双,你是为了想要见澜莹一面的。” 鸾歌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有些些飘忽。 “澜莹说,他现在的模样,不想要让你看着伤心,所以不想要见你。只是,现在怕是他能够接受的人,也只有他拼下命也要保护了的你了.....” 是么?那般受过重伤,被自己的亲人几度摧残了的慕容澜莹,从来都是活得乐观的,骄傲的性子使他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怯懦。可是现在呢?慕容无双认为自己能够和澜莹沟通,能够让澜莹接受——自己何尝不也是诚惶诚恐的呢? 慕容澜莹因为自己差点死去!这件事情怕是会一辈子缠绕在她的心头了的,并不能够轻易的就放下。她不认为自己还能再被澜莹轻易接受,如此大恩大德,她诚惶诚恐......虽然感激,却是感恩戴德,唯恐自己再次伤害了他,那个晶莹的男子。 慕容澜莹啊慕容澜莹!你说鸾歌纯洁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可是,最简单而善良干净的人,明明是你啊! 那么傻,不计一切,鸾歌如何承受得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开花落几春风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中的患得患失 —————————————————————————————————————————————————— 少年好像早早的便预料到了慕容无双会将她带来见他的一般。 那双眼眸温温润润,里面像是藏着秋日午后的暖暖阳光,轻轻和鸾歌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语气:“你还是来了。” 古井无波的语调,挺不出喜怒,但好在眸子中还见得一丝暖暖的温情。 鸾歌便也不再紧张了,心疼猛然间便舒缓了下来,轻轻和澜莹点点头,应了声:“我来看你......” 少年便笑了,嘴角扬起有些夸张的弧度,因着面部肌肉瘦削,笑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但却是真真实实的模样——鸾歌便放心了,心中的鼓动静了下来,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故作矫情地抱怨:“澜莹,现在鸾歌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少年摇摇头,“但终究是你要来的啊,其实,我倒宁愿你别来呢......” 少年的声音渐渐的有了一丝飘忽——直到现在,鸾歌才恍然般顿悟了一般,方才第一眼未曾察觉,现在却是那般的深刻明了,澜莹的眼睛里面沉淀了太多太多,他看着你,明明在和你笑着,笑得那般的开心,可是,他的眼睛里面还是那般,暖暖的味道——直直将所有的人一视同仁,再不能更进一步。 他将别人都挡在了心房外面,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鸾歌只觉得心口微微的抽痛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抚摸少年,手顿在了半空。却始终无法落下去。 “鸾歌,怎么了?”少年开口,不躲不避,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却是将那当成了一件再随便不过的事情。 楚若茗...... 难怪你会如此恨我了!鸾歌无奈的咬咬下唇,念叨着:“没事,没事,不过飞过了一只小虫子......” 只是。当她就要收回手时,却不防被少年一把抓住,仍然是用那般纯澈透亮的大眸子看着她,满是温柔:“鸾歌,我说过,你不会说谎的......” 这般的语气,这般熟悉的话语,鸾歌差点就要忍不住潸然泪下! 少年拽住她的手。又往前拉了拉,猛然就要差点触碰到她的脸庞:“鸾歌,摸摸我。” 他命令道,语气将却带着难以察觉的乞求。 慕容无双蹙起眉头,有些不自然的,就要开口。鸾歌却是突然的,就将手抚上了澜莹的脸庞! 那般真实的触感,皮肤包着骨头,少年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不言而喻。鸾歌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虔诚,细细的摸着,让少年感受的真实的感觉,带着虔诚,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鸾歌......”少年轻轻闭上了眼眸。嘤咛的话音轻得似乎马上就要随风逝去...... 鸾歌点点头。并不说话,手指从少年的眼角滑下,贴近耳廓,拾掇起一缕坠落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少年的发丝全然不同于往日的乌黑润泽,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黄,枯燥不堪。鸾歌收收手,轻轻地捋顺了过来,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渀佛正在全身心地塑造一件世界上最完美的雕塑品。 “鸾歌......”像是苦海中就将要溺水的人一般,只能喃喃这个名字,如同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以此作为了自己的信仰。 “恩,我在的。”鸾歌道,将另一只手也抚上了少年的面庞,指节冷冷冰冰,如同丝绸一般的触感。 慕容无双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恍然间就顿悟了什么一般,自己的存在果然比不上鸾歌在他心里的位置么......呵呵,倒还真是多余了,活了证明多年,处处留情,可是最终自己的好兄弟未曾相信自己,自己珍爱的女子又被自己给弄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做人太失败了啊...... 鸾歌和澜莹都没有注意到慕容无双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 鸾歌只知道,少年正在敞开心扉,努力地尝试着再次接纳自己——唯独自己。 如此天大的恩赐一般,鸾歌感动不已,只是,少年啊!如此的信任,你就不怕鸾歌再次笨拙地将它毁去?! 一个温温柔柔的吻,轻轻的落在的少年的额际,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呈现出病态的眼眸,深深的凹陷,因此而显得眼睛格外的大,黑白分明,水汽音氤氲着——像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一方泉水,能够容纳并且洗去世间所有的污秽。 “你终于还是来了。”他说:“还好你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怎么了,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东西,我丢了它,我已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鸾歌静静的听着,少年的叙述,也或许是自言自语。 “我想,我必须把它找到才行,我不能就这般活着,什么也做不了的。”少年抬眸,惊慌的眼眸就好像一直受惊了的小鹿。 “鸾歌,我心里空空的。你知道吗,这里......”少年将鸾歌的手捉起,放在自己心口的位子:“这里好空好空......”他似乎就要着急地哭出来了,如此无奈而灰心。而后又充满希冀地看着鸾歌。 “我骗了楚若茗,我说我已经忘记他了,可是我还是记得他的,我记得他所有的事情,包括我之前忘掉了的事情我现在也记起来了。” “楚若茗?”鸾歌喃喃道,似梦幻的场景一般,痴迷了心智。 “是啊,楚若茗!那个男人他说他爱我呢,他说他会用他的心来填补我的心的......”少年摇摇头:“可是我不像要啊!我虽然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可是我是知道的,如果我把他的心舀走了,我就一辈子也离不开他了!” “鸾歌......我从小就一直认为,我比别人高等,一般的人不能理解我,一般的人不配做我的朋友。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明明就是我害怕接触那些人,明明就是我害怕自己不够好,会被别人嫌弃......”少年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了,鸾歌将他搂紧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带着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可是我何尝不也害怕着,害怕与别人接触,所以才满身是刺......楚若茗不经过我同意的,就猛然间拔掉了我身上的刺。可是,我居然不生气,我还隐隐约约的高兴着,期待着......鸾歌,我是真的接纳了他,可是......”少年说道这儿,身子微微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我害怕了,我害怕了他,我太自卑了......” 鸾歌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隐隐的,心中很是闷疼,和熟悉...... 似乎。 似乎自己也曾有过一段相同的经历一般。 那段被自己遗忘了的从前,或者说,自己曾经,或许上辈子,或许上上辈子,也曾有过澜莹这般的经历么...... “不怕,没事的,澜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说:“没事的,楚若茗纵然是个霸道强硬的人,但他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无果,他必然还是希望你能开心就好的。” “真的!”少年从她怀里抬起了眼眸,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自然是真的,澜莹是一个人,并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爱你,那便该给你自由,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那我们一起去凌仪岛好么?!”她听见了少年急急的开口。 “我们一起去凌仪岛,不问世事,在那里,我便不用在害怕别人,也不用在担心伤害到别人,或是被别人伤害了,我就再也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了,是不是?”少年眨巴着眸子,问的坦坦然然,直白的模样,眸子中全然是信任和希冀。 鸾歌心口一动,就要应下,只是,那一个“好”字却只能死死的卡在喉咙中,如何也不能脱口而出。最终只能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的光亮,慢慢的,慢慢的消沉了下去,直至熄灭...... 她为何不能应声好!就算只是目前安慰安慰他也好...... 鸾歌自责,可是却如何也瞒不了自己——自己不愿意过着那种生活,纵然她也被世人所伤,可是她还是想要积极的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闭门自守,将世人隔绝在了门外,也将自己隔绝在了世人的门外。 也因着,心底,到底还是有了牵挂和念想。 凤鸣啊凤鸣,为何方才心底一闪而过的,却是你的面容,明明我于你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蘀身而已啊。 澜莹,你没有说错,我们是极为相像的两个人,无论是处境还是过往的经历。但是,我们究竟不是同一人,我们面对这个世界的眼角和态度是不一样的。 澜莹,欢迎你能走出自己的世界,好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中的患得患失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师姐很笨 ———————————————————————— 这陌生的姑娘自称是她的师妹,名叫小扣子。 鸾歌撇撇嘴,自认倒霉的第无数次拎出瘦瘦小小的荷包为这古灵精怪的女子手中的吃食付账善。 莫不只是一个滑头滑脑的小小女娃借着这般奇怪的名头故意来耍骗她的吧!鸾歌因自己的想法愕然,可偏偏见着女子那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耸拉着眉头,用着软软糯糯的声音,抽抽噎噎的对她说:“呜呜,师姐,师傅从来不曾给我卖过这个,看着好好吃好好吃哦......” 鸾歌便再狠不下心拒绝,甚至忘了问清她师傅倒地是谁,母性光辉大肆泛滥,真真想要把女子搂在怀里来宠!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为了报答她救了自己一命吧! 不过,说道这个...... 鸾歌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女子:女子的身子伶俐,很是矫捷,十二三岁的年龄,活泼可爱,且也是武艺高强的祖——至少她竟然能够抱着比自己身子还重的鸾歌在皇宫大内的房顶上上蹿下跳,连气儿也不喘!且,那是皇宫哎,戒备森严,高手重重几个字在她面前全然粉碎。 鸾歌是万万不肯相信这般奇异的女子出现在危机四伏的皇宫,并且从楚若茗手上救下了她会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鸾歌蹙起眉头,眼中渐渐有了丝戒备和严厉。 “小扣子是哪里人啊?小小年龄怎的不再父母身边呢?”她问道,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意的搭话,但实际上鸾歌却是听得聚精会神。仔仔细细,唯恐漏了什么去。 “我啊,我就是出云国的人啊!”她回答,“不过我住在边疆地区,就是仙麟森林边上的融城。” 鸾歌讶异,那般边远地区的人,怎的就突然来了这里。 “师姐别问啦,我是孤儿。我跟了师傅之后,师傅让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呀!”小扣子说道,一脸的满足和天真无邪,一大口咬下手里的冰糖葫芦。 那明媚的笑容顿时真真要让鸾歌羞愧不已——这小女子这般的纯真毫无戒心,又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的现下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师姐师姐?!”小扣子突然开口叫道。 “恩?”鸾歌几乎都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了。 “刚刚那人为何要杀你呀?”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颜色,不含一丝杂质。 鸾歌愕然,怔愣了许久才缓缓而道:“额。因为他,因为他饿了,做错了事情后被罚不许吃东西,所以他饿了便想要让我给东西他吃......我没有,他便气急得想要杀了我,不过他也只是一时之气。我原谅他了......” 这段谎话说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没有说服力,连鸾歌自己都有些些崩溃不已,但是看着女子明媚的眼睛,真真说不出那般血腥暴力的事情来了。宁愿说谎——虽然这谎话并不高明,但女子似乎还真的信了。 点点头,小鸡啄米一般,而后,小扣子表情便满是后悔与同情之色:“呜呜,师姐。他好可怜啊!我还把他的手给扎伤了。他变得更加可怜了呢!” 活该!这话鸾歌却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嘴边安慰小扣子:“没事没事,小扣子做的对,且伤口也不深(狗屁!整只手掌被生生扎穿,还伤口不深)。要是不这么做,他可能会铸就大错,到时候更加后悔......”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了,楚若茗要是杀了鸾歌,一丝心里痛快了,但是日后别说澜莹了,就是凤鸣也不会放过他的! “师姐师姐......小扣子还是觉得他好可怜,那得要多饿才会想要杀人啊!要不,小扣子手上这些东西舀给他吃好不好?”水水汪汪的眼睛,好不可怜。 鸾歌无奈了,这便是说谎的代价啊!必须得一个接着一个谎言来弥补才行。 “小扣子不必担心的,那里是皇宫嘛,很多人会照顾他的,见了他受伤了,那么惩罚也就结束了,自然会有人送东西他吃的......”鸾歌说着,满是哄小孩的语气,真真只是看着女子的眼眸,女子的面容,便忘记了方才女子的匕首是多么快很准的扎入楚若茗的手掌之中。 “恩,嘻嘻,师姐真好!”她说。 鸾歌也笑了,见着女子的笑容,鸾歌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满足之感,很是欣慰的摸摸女子的发心。 小扣子转过了头,却是鸾歌从不曾预料到的表情,笑得有些狡黠:”嘿嘿,师姐真真好骗,真真好单纯啊?p> 嬲媸潜阋肆四歉瞿腥耍 ?p> “咦?小扣子你说了什么?”鸾歌问道,隐隐约约听得女子的窃窃私语,却始终听不清女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扣子回过头了,却又是一副天真的容颜,笑得纯洁而无辜:“小扣子再说这糖酥正好吃,师姐要不要来点!” 小扣子的声音很大,清甜爽朗,回过头的时候笑容更是灿烂到极致。她舀着一枚糖酥,举得高高的放在鸾歌面前说道,眼中全是期待的小星星。 鸾歌便再没了想法,纵然身边几个过路的行人频频侧目,指指点点,鸾歌纵然是个矜持的性子,却还是无法拒绝小扣子的举动,乖乖的张口,咬住了那口糖酥。 唔——太甜了! “师姐,好吃么?!”她问道,很是期待。 鸾歌是吃不来这般甜腻的,她喜欢甜更偏好莲子或是莲藕的那种清甜,而非这般做作的甜味,真真是有些腻味...... 如此一想,到还真的是有些腻得恶心了,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涌,就要呕吐出来。只是这大家之上,小扣子还在看着自己,便生生的忍住了。 “恩恩,很甜呢,小扣子自己吃吧!”她说道。 小扣子便欢欢喜喜的转了过去吃着,在前方带路。鸾歌的心思却有些飘摇了,胃中翻涌的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还是存在着,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对了。师姐!”她说,出其不意的开口, 鸾歌有些心不在焉,却是全然的放下了戒备,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师姐,那个人想要杀你,为何不还手呢?!”她问道,转过头。还是笑嘻嘻的模样。 “额,因为是迫不得已的嘛,且他也只是一时之气,再说了,师姐我不会武功的呀......”鸾歌没有料到这小扣子会这般执着于这个问题。本来是考虑着自己好好感谢她一番,就此分道扬镳便也作罢——可是现下却有一种正在被小扣子引导着的感觉。 有些危险的感觉。鸾歌不喜欢这样,特别是看着女子那般纯真无邪的模样,更是有些些揪心,不愿意地相信却又无法阻止心底的怀疑。 “咦!”小扣子猛地回过头看着鸾歌,眸子瞪得老大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师姐,怎么会,你明明武功高强的很呀,怎么会说自己不会武功呢。这般欺骗小扣子不好不好的哟......” 鸾歌蹙起眉头。因着这小女子的猜想,却也忍不住怀疑起了一些什么。 有些戒备的问道:“你......不,我们的师傅是谁?” “师傅......师傅啊......”小扣子恍然道,却又似乎猛然将领悟了什么。一脸追悔莫及的感慨:“对不起啊师姐,我刚刚忘记您已经忘记所有以前的事情了,自然是记不得我和师傅的......师姐啊,你不知道,师傅可厉害了!” “那......”鸾歌插话,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了机会开口,小扣子滔滔不绝的开始夸奖起了她的师傅,直直教鸾歌头疼的很。可是忽而,小扣子又换上了一副伤心的模样—— “可是,明明我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是师傅最关心最喜欢的人却不是我......是你啊!师姐......”小扣子说道,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鸾歌,泫然欲泣。 鸾歌愕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女子的表情似乎自己深深的伤害了她一般,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再次问道:“小扣子,你说是师傅倒地是谁呢?” “师傅为什么比较喜欢师姐呢?”小扣子渀佛没有听见一般的自言自语。“师姐笨笨的,武功没有我高强,头脑也没有我聪明,我就是假装要哭了,她就什么事情都随了我的想法,真没个性......哦,是了,我记得师傅说过她可以用姨娘杀人,无需自己动手也可以的样子。要不要试试看呢,到底是她厉害还是我厉害呢?......” 现在的小扣子就好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有些稚气,有些桀骜,却更多的是固执。 鸾歌在一旁听得有些心里发毛。 感情自己从被救的那一秒起,就一直被这个叫做小扣子,自称是她的师妹的小女子耍得团团转?! “唔,还是不要了,师傅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偏心了......” 小扣子说道,而后,转过眼睛看着鸾歌,直直看得鸾歌全身不自在,危险到不行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鸾歌。 她说:“师姐,我还是觉定不找你麻烦了,反正你也是个麻烦。” “......” “就这样吧,师姐,我把你送到这里也算是完工了,呼——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你,也不至于让师傅责怪了,就这样吧。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麻烦了,再见哟!”语罢,人轻轻一个转身,凌空一跃,便再没了身影,留下鸾歌怔愣在了原地,心中只盘旋着一句话——她果然是被耍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师姐很笨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年那月的街上,许下的诺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年那月的街上,许下的诺言 ———————————————————————————————————————— 只是,鸾歌到底还是小看了小扣子。 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有些傻里傻气,贪玩成性的小小女娃,结果小女娃走得那般干脆利落,鸾歌正要松一口气儿,便猛然间听得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直直让自己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鸾歌,果然是你!”男子的声音醇和,带着一丝兴奋和霸道。 鸾歌是决然不会认错了去的——这可不就是凤鸣那厮! 莫不是小扣子就是凤鸣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就是将她诱来了此地?!不过,想想也不对。 但是鸾歌目前是再没了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心底缠缠绕绕,只萦绕盘旋着一根问题——她现在改怎么办! 全身僵硬着,却不能移动一步,任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可以固执的当做自己没有听见,或是听见了也不承认就直接往前走去,混入人群中,再再说不定还真的能够逃走,离开凤鸣的视线! 心口彭彭的跳得厉害,鸾歌就是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整个南诏国她知道的地方不多,但是再如何,她还可以逃入那条密道,凤鸣也是万万找不到的...... 可是如何的,脚下也不能移动一步。 鸾歌恨极了自己现下的没有志气,是的,脚软了。 脚步声越来越贴近,然后顿住,停在了她的跟前。 紧接着,没有给鸾歌丝毫喘气的时间,一个温热的体温便将鸾歌的身子纳入了怀中,拥紧,耳鬓厮磨! 男子的头颅埋进了她的脖颈之中,轻轻的呵出一口热气儿,笑音悦耳轻灵:“鸾歌,真的是你!” 鸾歌便连自己的眼睛不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毕竟是在打劫之上,人来人往,四处都是行人,有些好奇有有些嗔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重逢—— “啧啧,正不知羞耻,大街上搂搂抱抱,莫要教坏了我家小娃娃......” “呵呵,你看,这两人真不知騒......” 鸾歌的身子更僵硬了几分,拼命的忍住推开凤鸣的冲动,以免搅出更大的动静。 “凤鸣......”她唤道,试图和他讨价还价。 “是我!”他说,言语有些含糊,却是极为清晰,从她的耳旁传来。 “凤鸣,我们换一个地方好好聊聊可好......”言语中不免带着一丝惊慌,一丝哀求。 “为什么!”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言语也生冷了下来,疑问道,终于从鸾歌脖颈之中抬起了头,环视四周,见得了那些行人的眼色,便也猜晓了一二。 “呵呵!”嘴角勾起冷笑:“鸾歌是惧怕与这些人的恶意么,没事,杀了便是......” “......”他们没恶意,你才有恶意!你们全家都有恶意! 当然,这话鸾歌没敢说出口,尚且还有些不适合被人用着如此亲密的拥抱搂在怀里面,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大街之上。 想了想,鸾歌斟酌了一番再开口,已经是打着商量的语气:“凤鸣,毕竟我不希望我们谈话被陌生人听了去......而且,老是动不动杀人杀人的,不好,虽然他们不是你的子民,但他们也是人......” 男子闻言,默然。终是缓缓的松开了怀抱,鸾歌得以挣脱,松了一口气儿。 男子却没让她放下心,强行将她的身子扭转了过来,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男子的眉眼还是那般的刚厉,隐隐的带着媚意,脸部轮廓柔和而分明,依旧是鸾歌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容颜,他说:“鸾歌,现在开始,凤鸣答应你,绝不滥杀无辜......” 气氛不复方才的暧昧模样,男子的眉眼冷冷静静,语气更是坚定的模样,看着鸾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许下了这辈子的诺言——实际上,凤鸣还真是正版做的。 鸾歌并不知道人命如草芥这句话在凤鸣心底有多么的根深蒂固,否则她现在应该会是感动,而不是无措。 是了,凤鸣自小便是从修罗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人,杀人无数,不是他杀人便是他被人杀——只有他足够强大到不会被人杀死才能顶天立地,站在所有人的顶峰傲视一切。特别是当他年纪轻轻的,就用绝世武功打败了前任修罗门门主,夺得了修罗门门主之位的时候,这句话被贯彻得无以复加。 人命这东西,凤鸣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死了一个便死了一个罢——若是要和他说,人都是爹娘辛苦生养的,不容易之类之类的,不好意思,凤鸣可不知道爹和娘是什么东西。 他自小便从来未曾享受过父爱母爱,不知道那被称作伟大的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凤鸣能够许下这句诺言,用着如此认真的语气——真真就和那些意味着海誓山盟,天长地久的诺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鸾歌已经有些慌神,特别是她一点也没有做好要和凤鸣见面的准备——她该要解释自己为何离开皇宫么?还是向凤鸣讨一个说法,为什么要将凌慕遥接进皇宫?凌慕遥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鸾歌却是忽然又顿时觉得无趣,这些事情究竟如何,她鸾歌对于凤鸣而言却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替身罢了,哪里来的立场来质问呢? 纵然他从出云国追来了南诏国,那又何妨呢? 只是,他现在又和她许下如此的约定,究竟是想要说明说明意识...... 鸾歌说不出话来,凤鸣的心底却是有些揪紧了,是了他在紧张...... 纵然想着她鸾歌就是阿狸,阿狸就是鸾歌——但是他凤鸣这辈子先是愧对阿狸,后又对鸾歌粗暴在先,何况鸾歌已经彻底的忘掉了阿狸的所有记忆了...... 最终见得了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脸转向了一边——“若是能够这样是最好的,虽然我并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却要求你这般做,但是人命究竟是人命,不能随意的说杀就杀的......说起来,我也不过只是区区一条人命罢了......” “不会的!”他连忙出口否认,急急的截住了女子的话语,想要证明什么,想要否认什么。 “不会的?” “是啊,自然不会的,鸾歌切莫妄自菲薄,鸾歌可不仅仅只是一条人命......”他说道,已然没了往日里的冷傲模样。 “那鸾歌又是什么?”她问,有些穷追不舍,直直要问出答案。 “鸾歌......鸾歌是凤鸣的命,若是鸾歌的命没了,凤鸣的命便也没了......” 那年,那月,那日,男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此说道,真真是一辈子的承诺,穷及一生的痴缠,生死相随的爱恨...... 那是男子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在众人睽睽之目下,像一个女子卑微的在祈求爱情。 他将她的命,视为了自己的命,已经丢掉了第一次,若是再丢了第二次,那么此生此世都再不能活得安生了。 这话究竟还是太沉重了,对于一个替身来说。 鸾歌想,低下了头。 沉默对于一个刚刚告白了男子而言,具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他有些不安的看着女子,见得女子面无表情,心又往下沉了沉。忽而,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鸾歌,莫要介意凌慕遥,她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于她又亏欠,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若是再矢口否认的话,她的名声就真的全毁了,她这辈子也算完了......所以,我宁愿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仅此而已,鸾歌切莫误会......” 鸾歌还是不说话,但是凤鸣却已经再没了办法,心难得的慌了——已经多久没了有了这种情绪。 “无双哥哥和我说......”她终于是缓缓开口。 他怔愣了神色,许久许久才顿悟过来,她口中的“无双哥哥”应该就是南诏国皇帝慕容无双了——那个曾经将她纳入后宫,和她口中已经将她的身子看遍了的男子——顿时口中说不出的酸涩苦味,嫉妒的情绪哽咽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许久才吐出了两个字:“你说。” “无双哥哥说,你是一个危险的男人,你有自己的野心,你不是一个容易为女子停留的男子——且你一旦要是爱上了一个人,那更是一种毁灭......”对不起啊,凤鸣,鸾歌说了这种话,似乎就是在伤害你恩......可是我真的不想当替身,真的...... “你信了?”他问道,听不出喜怒。 鸾歌知晓,他这般问,是对于她的一种试探——很成功,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爱情,真真是这般复杂难以割舍的问题么,怎的就连她也要被吸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年那月的街上,许下的诺言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关于夜宵这问题....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关于夜宵这问题.... —————————————————————————————————————————— 只有经历刻骨的崩溃之后你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什么才是真的重要。 ——凤鸣这般说道,看着鸾歌的眼睛,一字一句。 曾经的凤鸣,心中只有自己的深仇大恨,只有自己的天下社稷,但是现在的凤鸣却是明白了,自己穷其一生的意义究竟是为了哪般。 街上还是人潮人海,可是鸾歌却猛然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下来,心跳鼓动得厉害! 张了张嘴,却又猛然觉得泛起了一丝苦涩,是了,自己不该问这般煞风景的话语的——可是,鸾歌真的好想问问,好想问问凤鸣,这句话究竟是对着鸾歌说的,还是对着那个叫做阿狸的女子说的。 凤鸣笑了,看着鸾歌低垂了下去的眉眼,轻声道:“没事的,鸾歌,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会等你的......至少,现在你的身子不会本能的排拒我的接近了......” “鸾歌见过慕容澜莹了吧?不少字”他问道,搂着她身子的手,丝毫不放松,更是占有性的搂紧了几分,将她往右侧的酒楼巷弄里面带去。 “恩。”她点点头,也不意外凤鸣会知道,这毕竟就是她来南诏国的目的,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道士,不知道是敌是友,且又怪异之极的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所救......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鸾歌随我去一个地方可好?”他说着,已然有了要把她带在身边,当做自己人的决心。 鸾歌却也没什么抗拒的,轻轻的恩了一声,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权以经被凤鸣吃得死死的。 凤鸣笑了,满意着女子的乖顺。 男子本就生得极为好看,这一笑起来,更是如春风拂面。 鸾歌想着,自己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的,不知道是欣喜更多,还是愁苦更多,虽然...... 糟糕的是,鸾歌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了男子..... 这果然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男人没事情笑得这般风骚,和以前的他相比真真是彷若两人,好像就要暖到她心底里面去......他怎么可以不经过允许,就将她的心给勾搭了去! 坏蛋!坏蛋!偏偏她于他还只是一个替身!这才是最让人沮丧的地方。 所以说,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够让凤鸣知道的! 一边惴惴不安的感受着男子的体温和温柔,一边小心翼翼的想要控制好自己的心跳,莫要覆水难收啊追悔莫及,这还真是累人! 凤鸣体贴,虽然想着鸾歌与慕容澜莹之间的事情万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办完了的,便允许几人在南诏国歇息上三天,但这有些政事是没了皇上不行的,凤鸣便让京城里面的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给自己批阅,常常得熬到深夜批阅完,再让侍卫呈送回去。 一边还要在三更半夜,四下无人,似乎整个城都坠入梦乡的时候,而自己还熬得苦哈哈的在批阅奏折,想起了自己现下这般都是因为慕容澜莹——偏偏最让人不愉快的事情是慕容澜莹性别为男!真真是累得像头戴了绿帽的苦命驴子——呸呸,怎么能这般说自己呢! 真真是连自己都随了鸾歌变笨了! 鸾歌等了两夜,估摸着楚若茗也心气儿歇下去了,再过两日自己就要随凤鸣回南诏国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好的,自己还要在见澜莹一面才行啊!只是往门外轻轻一瞥,却见得对面门的门缝里面还透着光亮——凤鸣居然还在处理政事呢! 心中的愧疚心情立马像是涛涛泉水一般涌了上来,直直要将她淹没卑微到尘土里面去,心中念想着男子对自己的甜甜蜜蜜,有些不忍,可自己是真的不能马上陪着他回去的。 想着,便轻声摸黑出了房间,顾虑着不要吵到凤鸣的好。 其实,只是在鸾歌方才下了床的时候,凤鸣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却只是用眼神示意左念跟着——保护她安全,也防止她乱跑。 凤鸣抓人抓怕了啊!丫头...... 厨房的大家都早早的歇下了,其实这三更天的,估计醒着的也只有耗子和他们几人了。鸾歌下厨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从大森林里面走出来没经过什么训练的,简直就是一个生活残障! 左念有些儿悲哀的感觉,为鸾歌的手拙,也为自己半夜了还得学蝙蝠倒着吊在房檐上的无奈和辛酸。 再看着鸾歌下一碗面,从第一次将面全部烧糊了,到第二次将配料放的快要比面条还要再多几分,到了第三次...... 如此想着,再次深刻的觉得,画屏真真是一个下得厨房入得卧房的好媳妇儿! 鸾歌其实也很无奈,她觉得自己是会煮饭的——虽然从来没看别人煮过,也从未曾自己亲自动手过,但便是这般认为了。 触碰到那些种种食材便有了这般感觉。 莫不是自己以前是会煮的,现下却忘记了?! 便干脆放弃了煮面的活儿,环视了小小的厨房,将眼睛所能及的所有食材都给过滤了一遍。再看得板子上面还有一大口锅子,灵机一动,将那口锅子拎了过来,架在炉子上,食材什么的,自己喜欢吃的便全数切碎仍了下去,再倒上一些调料——对了,那边柜子里面还有一些骨头汤门!便也一并给倒了下去。 左念在房檐上,感受着冷风吹吹,灌入自己的衣领,再看底下的小女人忙东忙西,着实有些些惨不忍睹...... 哎哎哎!怎会有肉片切得那般大块的...... 啧啧——白菜怎能够先放下去呢,会煮烂的好不好...... 天啊!这是喂猪么,一个锅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放了近二十种食材...... 却是极为奇异的,忽而间就从那锅子里面嗅到了极为鲜美的气息,就连左念都有些震惊了,嘴角抽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好好感慨一番...... 鸾歌啊鸾歌!真是不容易。 那么,现在呢,他是不是应该上楼去叫那位能够让你舍得半夜洗手为他做羹汤的主儿下楼来品尝你的成果了呢?! 呵呵,一个翻身,跃上了厨房的房顶,借力凌空飞跃而去,直奔酒楼的那个依旧亮着灯光的房间。 凤鸣是有些些惊讶的:“左念,她下楼做了什么,怎的如此久才上来呢?” “皇上大可下楼一看究竟,毕竟左念若是现在就说出来了,鸾歌姑娘会生气于奴才的......” 凤鸣奇了怪了,见得左念脸色轻松,略略带着笑意,想来那小妮子大概是给他准备了惊喜而不是惊吓...... ——呵!凤鸣这辈子啊,受了鸾歌的惊吓,到底是太多太多了! 下了楼梯口到一楼,闻得了那扑鼻而来的香味,凤鸣便也知晓了左念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了。 心底里涌上了一股暖流——真真是自己所爱着的女子,自己所有的女子,在为自己洗手做羹汤呢...... 这般平淡的感情是自己奢望了多久的呢...... 绕过几个模架,和亭子,女子的身影便在眼前清晰了起来。 小小的身子,穿着白白的外袍,在东奔西走,似乎忙得不可开交。终于是成功熄了炉子的火,将那锅子的菜肴给端到了桌子上——的确是说不上有多么雅致的。 那般大的锅子,看她抬得费力,向来也应该是煮汤的才对,又见得遍地都是散落的食材,应该是放了不少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的感觉,隐隐约约能够体谅到他的小女子方才似乎是打了一场大战。 只是突兀的,闻得了那股子香吻,却似乎是他闻过的最好闻的了,直教口中津液泛滥。 心中的感动和温暖远远不少自己所能够直白的说出来的!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几步上前,走近了厨房,却又将自己的身子藏在模架的后面,不想要打扰女子的忙碌,想要贪心的多看上一眼——他凤鸣从来便不曾介意自己被形容为铁汉柔情,的确是如此,他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便也将许许多多的事情都给看得淡了,名声如何,他身为帝王,甚至都不介意自己被部下讨论自己究竟是不是好有断袖之癖了,且也甘心受下天下人的误会——误会凌慕遥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凤鸣的...... 凤鸣都可以不在乎了。 但是凤鸣却可以为自己在乎的女人举刀,负尽天下人又何妨,只求天下人莫要负了他的姑娘。 是了,鸾歌,我答应你的,不会再杀人了,那便一定会说到做到。 只求这辈子都能够常常在不经意的午夜,安静疲劳得几乎能够将人压垮的时候,见到你的小小身影—— 我为天下人的生计烦而忧,而你,只需要负责我的幸福长长久久! 凤鸣,便是这般的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关于夜宵这问题....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白兔,洗白白 ———————————————————————————————————————— 菜都装盘放好了,鸾歌欢喜至极的试了试味道,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鲜美! 小心思马上便忽悠忽悠的荡漾开来,将盘子碗筷都摆好,如此,也算是万事俱备了。只是,这东风究竟该怎么请才好...... 似乎除了澜莹,鸾歌还没有这般主动的待一个人热心过,看着他这么晚了还在熬夜批阅奏折,便揪心的心疼...... 不!不对!应该说是因为不安吧,他毕竟是因为她才来了南诏国,才会将本来就繁琐的政事演化得更加繁琐的。她半夜起床为他准备一些些夜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这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便又撑足了气势,就要上楼去请凤鸣。 只是方到了门口,便察觉到了一个毫不作掩饰的气息在自己的不远处传播而来。身子僵了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嗔怪道:“何人躲在暗处,还请快快现身,小女子准备了小菜小饭的,刚好可做招待之用呢!” 凤鸣唇角弯弯,笑了,便也远远的回答鸾歌,并不现身:“姑娘有礼了,小生也不过只是半夜偶然路过,却被这厨房内传出的鲜美香味给打动了,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只是这夜深人静的,恐有不便,小生还是不打扰姑娘了......” 凤鸣推拒着,笑意盎然,却不想鸾歌唇角弯弯,应答道:“如此,甚好。那本姑娘也不好勉强公子了,这就去请左大哥下楼来吃些夜宵,毕竟这三更天了,他还在辛辛苦苦的坚守岗位,也着实不易......” 方才转身往前跨出一步,身子就紧紧的被一个温软的怀抱拥住,男子宽厚结实的胸膛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女子本就娇小。正远处看去,真真的就找不到了女子的身影。鸾歌脸一红,就要去推开凤鸣,虽然这般夜深人静,是没有看见了的,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男子本身就对女子有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而他确实又是一个有着如此魅力的男子,现下却还如此刻意的了撩拨她的芳心......还真是要命! 男子却不愿意作罢。伸出大掌,在她的纤腰上轻轻的一掐,小小的腰肢不盈一握,虽然并没有用上力气,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女子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震。像是被电流触到了一般,敏感得脸颊更羞红了几分。 “别——”她堪堪出声,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了一阵嘤咛。 “怎的如此忸怩,呵呵,这点心可就是为我准备的,怎么可以给左念呢!”他有些稚气道,像是一个孩子在叨扰着大人的怜爱。“鸾歌不可以这样子哟!” 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在鸾歌脖颈处,从领口钻进衣服中,紧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很是热烫...... 凤鸣似乎一直都很喜欢着这般拥抱别人。满满当当的拥抱,紧紧的将一个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很是充实,很是满足——自然。很有一种骄傲的安全感!热热的气息随时都能够撩拨着怀中人儿的思绪,真是......祸害啊祸害! 鸾歌猛然将就想起了古代是那些鬼神话本里面所描绘的那些个媚颜乱世的妖精女鬼,真真也是这般痴痴缠缠,教人意乱情迷,然后夺走了他人的心绪,也一并夺走了他人的心...... 鸾歌顿时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的回头看了凤鸣一眼,活像凤鸣也是一个女鬼!哦,不,是男鬼...... “怎的如此看我?”凤鸣哭笑不得,鸾歌这呆呆愣愣的表情可不是常有的。 “没有的事......”鸾歌脸热烫的有些吓人,慌慌张张的开口解释,“凤鸣?......” “什么。” “你莫不是一个专门用美色魅惑凡间女子,然后乘机夺走别人的心和血来维持自己美貌的厉鬼......” 凤鸣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真正想要舀把小锤子将鸾歌的脑袋给剖开来看看,这都装了一些什么和什么啊......他怎的会是男鬼呢,这如何要说起来,鸾歌倒是更可能是鬼呢!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着阿狸死在自己面前的。 且......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阿狸...... 其实鸾歌又一点没有说错,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男鬼,也没有想过什么靠吃人心来维持什么容颜......但是自己的确是吃了人心!他吃了阿狸的心,所以阿狸死了,用她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吃了她的心啊...... 鸾歌,你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你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凤鸣便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找燕莫凌,请他帮他引见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南诏国巫师了,他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想要迫不及待的知道呢...... “哎哎哎!好吧,不开玩笑了,先吃点心吧,都要凉了!”鸾歌开口说道,挣开凤鸣的怀抱,有些邀功一般的将他拉到了桌子面前。 “不许嫌弃哦,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是味道很不错哦!”鸾歌有些紧张,说的迫不及待,唯恐这些大杂烩一般的吃食被男子嫌弃了去。 “呵呵,闻着便就很香了,吃着自然也应该不会差的。”凤鸣这次很给面子的说道,便拉了凳子在桌子边上坐下。在鸾歌的注目礼中,取出了汤勺,试着和了一口,的确是极美味的! 就像......就像他曾经在军营中见着她指挥那些士兵们做的吃食一样的香味十足。 只是这次,却是她特意半夜下厨为他做的! 暖暖的汤,浓浓的味道,直要浸润到心底里去——凤鸣便这般的感动了,几乎是没有多加考虑的,一把搂过女子的,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如他所日思夜想的那般,一样的香甜,一样的芬芳。 鸾歌措不及防,便轻易的被男子的举动拉了下去,倒在了男子的怀里,脸颊羞红,便又被男子突然的吻给吻得没了声音,没了思绪。 这大半夜的......还真是春意浓浓。 “......”你丫的喝汤就喝汤,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我呢,还......还将汤也渡了我一口...... “鸾歌......”凤鸣懒懒的开口,眼神有些迷离,看着鸾歌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轻轻开口:“味道如何呢?我是极满意的,不知道鸾歌可满意否?” 她她她!呜呜,别在这般紧紧的看着她了,她会好像要逃走的啦!更何况想在这种情况,她能说不喜欢么?!能么能么?! “喜欢......”许久许久,鸾歌才能嗫嚅出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男子便又一把将她搂了过去,火热的唇瓣在一起轻轻的吻着,比方才更加的真实而热切......鸾歌已经被吻得有些懵懂了,全身的气力似乎都被抽离了一般。才听得凤鸣笑得满足而放肆:“既然喜欢,那便更要教鸾歌多多享受才行......” 她欲哭无泪。 终于意识到,一直以为自己聪慧机敏,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只洗白白的小白兔,偏偏凤鸣那厮整就是一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这丫的,她还有活路么! *****************偶素狐狸湖粒狐狸狐狸的样貌狐狸的身材*************** 实在是要分段了,下一章讲述起来会更加完整点,呵呵,今天继续码字,粒子试试看码到十二点,能写多少,哎,米有存稿的粒子伤不起啊~~~~ 粒子的《邪皇》是处女作,一定会完成的,写到现在,粒子不能说粒子的文有多好,也承认,的确是越来越水了......酱紫,也纯粹只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了。真心谢谢支持粒子的好友们,粒子知道了自己许多的不足,也有了更多的学习,呵呵,下一次再开文,湖粒想试试现代都市小说,当然啦,绝对甜文,不小白!因为现代都市言情比起古言,相对来说,背景要小些,素材更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哇咔咔.....(ps:忽略湖粒的嘴脸吧)~ 再说《来生繁景》吧,这篇文文粒子比较偏爱的,但是据说有些冷门,不过没关系,虽然越来越觉得自己离经叛道了,呵呵,实在混不下去了,粒子会考虑另寻他处开总裁文的......呜呜,那才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悲惨之举,但愿应该不会发生才是...... 好友说,女频第一本,若不是成绩极好的,那么我写这些字数,差不多也可以完本了...... 但是粒子现在完全想象不出来啊,虽然这个故事已经不是我的重点了,但是还有关于凤鸣和鸾歌的相认,还有他们的前世今生,还有澜莹和楚若茗,还有好多好多的故事没有说清楚呢! 嘿嘿,先和亲们说声晚安,继续码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白兔,洗白白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概月底完结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概月底完结 —————————————————————————————————————————————————————— 左念领命去给燕莫凌送了信,燕莫凌得知皇上暗自来了南诏国,便立马乔装随左念出了皇宫。 却是有些惊魂未定,他自然是知道了鸾歌来了南诏国,只是一直疑惑这,怎的皇上知道了鸾歌就是阿狸,还愿意让她一个人进南诏国皇宫呢? 左念素来有些不喜欢燕莫凌的,燕莫凌也知道,他是不喜于他害了他家小姐。 哎——!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的感慨,这男子的性情倒还真是让人佩服。毕竟左念曾经遭过凤鸣的黑手,被凤鸣使计陷害,扔在了逸王爷府,受了多大的迫害,惨不忍睹,不堪回事,但是他却能够完全不计前嫌的忠心为凤鸣做事情,似乎完全没有过那么一段过往。 燕莫凌是有过怀疑的,他毕竟是修罗门的人,还未曾见过凤鸣如此相信于一个不是修罗门的人,莫不是他左念伪装的太好 太完美了,骗过了所有人再乘机报复......却是最终,被男子深深的折服了。 燕莫凌自然是可以说明事情也不在乎的,他现在存在的使命便是忠心于凤鸣,证明自己还有用便是了。 毕竟,他是个被所有人抛弃了的罪人,包括自己一直深深敬爱着的兄长也抛弃了自己,那么,再多一个左念,也没什么的。 燕莫凌如此想着,所以在尘世行走,却能够走得那般干净——他曾经爱着德嘉皇后,凤鸣的母亲,所以他接近凤鸣,塑造凤鸣,培养凤鸣,想要借着这个少年的双手去为自己实现一些事情,现在想想,却是那般的可笑,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凤鸣啊凤鸣!若要说七岁的逆被我带离黑暗的世界,终于体会了人生的悲欢与丑陋,改变了你——倒不如说,燕莫凌从来便是一个黑暗的人,却是因为接触了你,而渐渐的被改变了...... 所以,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定然是要全数交代好才行的。 燕莫凌见到凤鸣的时候,男子正刚好从鸾歌房间里面出来,他的帝王,全然没了往日里在众人面前的阴鸷与严肃,只是笑着合上了鸾歌房间的房门,却并没有马上走开,看着那扇一动不动的木门,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微笑,看着白白的窗纸,却也似乎透过了窗纸看见了里面的姑娘——属于他的小姑娘。 全身的光环与气焰都褪去了,只余下安安静静的气息,平凡温柔的就好像只是一个最平凡的情人,只是因着他的姑娘的幸福而幸福。 燕莫凌本是满脸的紧张和严肃,却是在见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猛然一僵,略略苦笑。 待到凤鸣转过了头,他便也立马扬起了笑容,的确看着欣慰。 “皇上......”他就要行大礼。 “嘘......”却是突然听到了他的皇帝这般说道:“免了免了,莫要吵到鸾歌,她忙活了一夜才刚刚睡下。” 燕莫凌脸色一红,万万不想说这句话真心引人遐想。 凤鸣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番暧昧的话语,真真是明摆着教人去误会什么。虽然他并不介意,并且乐享其成就是了,但是想着鸾歌的面皮子薄,这么久未曾见到燕莫凌了,好不容易见面,却是被如此误会了,必然会不好意思的,便又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她昨晚替我做点心,这才折腾了整晚......” 但又想想,的确是不适合自己的风格啊.....便又住了口,往前走了几步,离鸾歌的房门远了些,等着燕莫凌开口。 皇上居然主动想要向他解释一些什么东西!这还真教燕莫凌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毕竟是不敢直说出来了,便全然当做未曾发生,只是心底却有丝窃笑:“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凤鸣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记起来一些事情,看着燕莫凌神色肃穆而认真严谨:“国师,你说的那个南诏国的巫师真的有如此厉害的本事?” 燕莫凌点点头,便也马上领会了凤鸣的目的是为何。 “国师,朕信你,而你信了那巫师,朕便也会相信,而且,鸾歌就是阿狸,这件事情朕似乎很早以前便有了猜想和预感——只是,朕还有一些疑惑不得解,不知道那南诏国巫师可知道......燕莫凌,尽快安排朕与他见面,此事不必惊扰南诏国皇帝,还有南诏国的摄政王。” “是。”他应下,便一定是要完成的。 凤鸣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说,阿狸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狸为什么会变成鸾歌,这是不是借尸还魂,阿狸变成鸾歌之后为什么就将前世的事情统统忘却了。再比如阿狸以前的以前的那些事情,他突然也全部的想要知道了——为何她会是猫!她是猫的化身,还是猫便是她的化身?!这事情匪夷所思,他却是意外坦荡的接受了,只是他究竟还是好奇,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想要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姑娘! “退下吧。”凤鸣道,就要挥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本不过只是传句话便能下令的事情,他却特意将燕莫凌召来吩咐,也可见得他对于此事的认真了。 其实,说起来,要见巫方园并不是难事,他虽然是个奇人,性子孤寂高傲,但对谁却都还是有礼的,只是爱理不理得看他的心情了。 这个男子是世界上最会隐藏自己的男子! 他自身的独特,便注定了他会是与众不同的,曾经谁这般的评价过,小心翼翼,却又有些愤愤然。 那人便是楚若茗,楚若茗是楚家人,楚家的祖训便是效忠皇室,绝对不能违背——这便是也是为什么慕容澜莹为何那般常常用慕容无双的皇位来逼楚若茗的原因了,慕容澜莹是在逼楚若茗,也是在逼自己了。 凤鸣这个男人,这辈子怕是难得的第一次享受到如此纯净干脆的甜蜜了...... 以前爱着阿狸,却是在心底拼命的告诉自己只是一种交易,因为他注定会伤害阿狸,所以不允许自己放纵,不允许自己深陷。而如今,虽然 偶素狐狸,嘿嘿 亲们看过《盗墓笔记》的话,应该可能或许就会很理解狐狸现在的心情了,瓶邪王道啊!!!!有木有~虽然我也觉得这对是我脑补过度了一些,只是想着三叔现在停笔了,还是有些惋惜——这样,或许也挺好的。 书桌里面还搁着盗墓的漫画和小说呢。 因为那句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狐狸哭得死去又活来N多遍。昨天又看了哥哥的一部片子,心里很是难受,现在漫天的似乎都在宣传张国荣十周年的事情的,如此商业性,如此躁动的,只是为了随着潮流一般...... 我不能说我的见解有多么独到的如何如何,我也不想要用自己的想法来影响别人的世界观。 毕竟,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也没什么资格。 只是想要心平气和的想着,现在网络上,似乎就是有着好多好多的女子,自称是腐女,是支持同性之恋的——却定难道不是只是因着看了太多的小说漫画而被影响了么。要知道,现实中若是真的见到了,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不是一下子就改的过来了,且...... 不哆嗦了,想来又会被给以诟病了的。只是想着,他们喜欢是那个人的男人而言,应该更加客观地去看待,记得有两位老奶奶,她们走过了文化大**时期的风风雨雨,即使被批为反派仍然是不离不弃,相守到现在。可是她们贫穷,没有机会去那些传说中的国度办理一份昂贵的结婚证,甚至到她们一起入土为安了,仍是那所谓的得不到现代承认的合法关系......不然不是和天.朝那种封建一样落后而固执么......(不知道这个章节会不会因为这段话而被审核...... 爱情,便只是单纯的爱情便好,无关其它。 想着人穷其一生,处处受制,这是的确是,我们活着便有许许多多的规矩,甚至我们出生也是一种福气了。但若是凡尘一回,连自己的情情爱爱也不能自主,真真是心寒...... 不语,不语 粒子一开始写文的时候,是真真极喜欢这两个字的。是个极好的名字,粒子是个取名渣渣,要是下本书,或是下个马甲又出现了这两个字,大家可是莫要怪粒子哟!因着带有太监性质的一个月断根,粒子着实失去了好多的读者,粒子鞠躬,对不起乃们,但还是要谢谢曾经帮助了我的你们!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底,或是下个月初会完结了,虽然水了点,也算是一个里程碑了,哈哈。 祝看文的亲们天天开心~开心很重要,天天开心更重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概月底完结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忆啊喂!剧透啊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忆啊喂!剧透啊喂! —————————————————————————— 清明节啊清明节...好吧,大家,今天又差点伤心的断根了...... 大家也知道粒子存不了稿子,从来都是现码现更的,总之,今天开始,关掉自己所有的封面楼,粒子会努力尝试存稿子的......恩恩! 虽然好无爱的一直木有推荐了,编编连着换了三个,粒子也认了,真心谢谢大家陪粒子到现在呢!不然粒子也写不下去的——之前断根了整整一个月,使得订阅猛掉啊猛掉,但是今天见得论坛里面一个姑娘说自己上架,唯一一个订阅还是自己的,顿时心中浓浓的羞愧之情滔滔不绝,进而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想来我虽然断根了整整一个月的,但真真还是极为幸运的! 混了一个月的全勤,本来想着《邪皇》只要能够完结就行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因为清明节这个日子有些特别吧,也或许是因为刚才被起哄这喝了些酒的关系,亦或是今天的感触太深了,呵呵!干劲十足哦! 就算只有一个人在看,《邪皇》就不能在粒子手上一直被毁下去了,粒子会加油,重新写大纲,给《邪皇》的读者亲们,也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故事的主线,便是一个猫女穿越回了自己的前世,和男主角凤鸣发生的一系列故事。阿狸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被凤鸣的美色吸引去了视线,可是后来,她并不知道凤鸣是刻意接近她,为了她的心头血来解除自己身上的血咒才对她好的,阿狸渐渐在凤鸣身上迷失了自己,并且爱上了他,她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女子,她的感情小心翼翼,一旦付出了,便是一生一世的执着。 凤鸣在诱惑阿狸的同时,却渐渐的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痛楚,进而爱上了阿狸,却又因着迫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想伤害阿狸,但又必须站在她的对立面——因为,他中了血咒,而女子就是他的解药。 凤鸣万般的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最后他想了办法刻意接近了凌慕遥,想要将阿狸和凌慕遥的血进行交换,借此不伤害自己心爱的女子——凤鸣的心是冷的,他忽略了凌慕遥也是一个需要人来疼爱的女子,凌慕遥将自己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注定是一种毁灭,他不会回应,他身甚至是想要将凌慕遥来作为阿狸的替死鬼! 但阿狸的血和凌慕遥的交换了也是没用的,那不过是国师燕莫凌骗了凤鸣,他是国师,也是修罗门的堂主,他必须以凤鸣为中心,什么事情都为凤鸣考虑。而凤鸣现下这般优柔寡断,被爱情迷了心智,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意取自己心爱女子的心头血——所以燕莫凌才出此下策。 他独自将阿狸带到了魂断涯,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了阿狸,本来是想要趁着凤鸣不在,强行杀了阿狸取她的心头血的,却不想阿狸竟然自愿为凤鸣牺牲!因为她爱着凤鸣,因为那个男子是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温暖的男子,因为那个男子并不愿意她死甚至愿意自己死去——所以阿狸自愿取出了自己的心,在凤鸣闻讯赶来的那一秒,在他的眼前生生坠入了悬崖! 凤鸣万念俱灰!——他本就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男子,他一直想要活下去,仅仅是因为自己母亲的仇还未报,他必须亲手杀死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的皇伯伯,那个玷污了他母亲的禽兽才行,却不想,最终自己心爱的女子却无辜的成了自己仇恨之路上的牺牲品...... 凤鸣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顾虑,变得更加的心狠手辣,没有情绪,他直接带兵逼宫,在南诏国慕容无双和楚若茗的帮助下,以及阿里哥哥左轻舟的配合下,成功夺得了皇位,皇帝自刎而死——凤鸣成为了出云国新一任的皇帝,报了自己的仇恨。 他虽然活了心却已经死了,他本是不愿意在理会尘世的,但是这毕竟是他亲生父母的国家,他们的所有希冀,所有他留了下来,兢兢业业的当起了出云国的新任皇帝,作风狠辣,行事果断,他凤鸣名扬天下。可是他心爱的女子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他的后宫为此一直空悬...... 其实,男主人公的本体,却是天生的东华帝君。 千百年前,他东华帝君与一名凡间女子相爱,其实说是相爱,但他毕竟是活了千万年的上神,他的心早就已经死去了,又怎会懂得情爱——但是他待女子极好,女子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却是一直没能够生下来——女子的凡人之躯,是承受不住仙人的骨肉的,在女子将要死去的时候,东华帝君却没有出售相救——他若是爱女子,只需轻轻的用一点灵力,便可将女子点化为仙,从此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的。 但是东华帝君没有,女子死后,被葬在了他们两人相识之时的那颗云裳树之下,东华帝君依旧还是在那树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游玩歇息。直到又一天,他猛然惊醒了什么一般,在那树上不休不眠的睁着眼睛坐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顿悟了什么一般——顿时间,天色风云剧变,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可见得东华帝君的内心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争斗,而使得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伤心至极。 最后,那云裳树方圆十里内全数变成了冰天雪地,再没了一丝生气。 东华帝君如凤凰涅槃一般,毁去了自己的仙体,灵魂坠入了阴间,追寻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而去,却不想茫茫无际...... 其实,也因着东华帝君的漠不关心,使得两人都遗忘了一些事情——女子曾经无意间,允吸过他被野草割破的手指,而得了他的一滴血——一滴与她凡人的身子,凡人的灵魂格格不入的血——最终会使得她变得不伦不类,受尽折磨! 而阿狸,也就是猫女的那一世,也是因为那一滴血的作用,使得阿狸成不了一个普通的凡人,缺乏正常的人类关爱...... 阿狸死后,也因着那一滴血被阿狸的师傅,仙翁道人燕百痕找到,并且使了法术让她的灵魂回到了最初被掩埋在桃花树下的那个时间点,有了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完整身躯——只是,全新的身体,全新的灵魂,阿狸忘记了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包括和东华帝君的感情——也包括和凤鸣只见得爱恨纠缠。 她重生的时候,时间的空间交错,她坠落于一个深山老林之中,因此,认识了慕容澜莹——女子重生,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她的性情单纯得如同新生婴孩,极容易被捏塑和改变。好在慕容澜莹虽然常常使使小坏性子,但他不是坏人,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给了鸾歌一份终身渡不会忘记的感情——爱情未满,却比起亲情还要珍贵和无私。 鸾歌没了过去,她惶恐不安,她越来越需要一个人来给自己安慰,来让自己能够得以明确自己的位子,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的。进而,她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因为她的貌美而对她起了兴趣的慕容无双——鸾歌以为那就是爱情了,她渐渐的将自己交了出去,却是最终因着男子不甚在意,且慕容无双是个滥情惯了男子——也或许该说他根本就不懂感情,他的观念本就是男人就该拥有三妻四妾的,所以他渐渐的又将鸾歌给推远了。 鸾歌伤心不已,慕容澜莹这时候刚好也被楚若茗逼得无可奈何,所以慕容澜莹便带着鸾歌逃出了南诏国皇宫——没了束缚,两个年轻人本是想要无忧无虑的浪迹天涯的,他们决定去傲月国,在傲月国,他们不会有南诏国的威胁。而他们赶到了傲月国和南诏国和出云国三国相交的边界,也就是仙麟森林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仙麟森林就是东华帝君和他所爱的女子死去后化为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们在这里遇到了雪狼,所以他们只能没命一般的逃亡,最终他们甩开了雪狼,却最终在这森林中迷了路...... 慕容澜莹为了救鸾歌,差点死得透透的,幸而后来误打误撞的遇到了燕莫凌,救活了他。 而鸾歌逃出了仙麟森林,本是为了救慕容澜莹,却是最终遇到了凤鸣的大部队——正在两个边界处交战。凤鸣将鸾歌救活,本来只是顾着她是慕容澜莹的妃子,两国之间单纯的情意罢了,却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主像极了阿狸的性子,越来越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是了,凤鸣爱上了鸾歌。 本来这种设定也不是奇怪的了,毕竟他爱上了阿狸,自然毕竟容易爱上约等于阿狸的鸾歌,只是他想着鸾歌毕竟不是阿狸,他亏欠了阿狸,他不该对其他女子动了感情的,所以他一直隐忍着...... 进而,有了最近一个月的故事! 好了回忆完毕,粒子加油更新新剧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忆啊喂!剧透啊喂! 正文 【补】被系统吞掉的,真真的第一百四十三章 【补】被系统吞掉的,真真的第一百四十三章 —————————【粒子是节操君啊!被吞了章节没了全勤也不断更的节操君啊】/(ㄒoㄒ)/~~—————————————————— 鸾歌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楚若茗一直都是知道一切的,从她离开出云国皇宫,从她设计迷乱了凤鸣的视线,从她被人莫名其妙的弄晕了去而被送到了南诏国皇宫,进了密道,见了慕容无双,甚至放任着她来见澜莹——楚若茗都是知道的。 就在她刚刚从那道房门离开,眼见着院子里面的少年又轻轻阖起了眸子,睡得安详。 她来不及收起嘴角的笑容,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拽到了一边,与之同时,男子的一只手猛的拽过了她的两只手,束缚在了身后,另一只手狠狠地抵在了她的下颚,右腿往前一挺,将她的身子死死的压在墙上。 身子受了如此猛烈的撞击,生疼生疼,又因着男子的毫不怜香惜玉,更是多了丝不屈和狼狈。 “为什么拒绝他!?” 男子问道,嗓子低低沉沉,似乎是来自修罗地狱的恐怖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额......”鸾歌吃了痛楚,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闻得了男子的声音,恍然间却又猛的顿悟——哦,是了,这是楚若茗啊! “说!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男子不耐烦的重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鸾歌发出一声闷疼,心中对于伤害了澜莹而间接伤害了楚若茗的一丁点儿愧疚之意,立马消除得干干净净。忍着痛楚,无所畏惧地抬起眸子看着楚若茗,沉下了嗓子,看着楚若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放手,楚若茗,这是我和澜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干涉的立场!” 男子闻言,一震,手下的力道猛然间更重了几分,鸾歌只觉得痛的都有些麻木了,张张嘴,依旧固执的说道:“你放手,澜莹就在里面,我不介意做回小人放声大喊......” 楚若茗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嗜血的气息,看着鸾歌,就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鸾歌拆开吞入腹中才甘心罢休! “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立场的!”他道,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儒雅翩翩,和随时都挂在脸上虽然虚伪,却是极度温润的笑容。 猛然甩开自己的手,鸾歌的脸撇开向 一边,痛的发麻的下颚就好像脱臼了一般:“楚若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顿了顿,鸾歌又补充:“为了澜莹。” “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有直接杀了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也还都是看在澜莹的面子上!”他说,长袖一甩,留下一个背影给她,说不出的冷情暴戾。 “楚若茗,放手吧......澜莹承受不起的!” “闭嘴!你知道些什么!”楚若茗厉声呵斥,猛然转过身子,两眼烧着怒火。 鸾歌却并不害怕,固执而倔强地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多少又如何呢!我只知道澜莹要不起你的爱,太沉重了的,只会使他想要逃开。” “楚若茗!你应该比我懂,澜莹是个什么性子,他看着比谁都开朗乐观而坚强,可是他却是比谁都容易受伤的,你的爱情太深刻太沉重了,澜莹只适合平平淡淡,温温和和的爱情,而你给不了。” “你如何知道我给不了!”他说道,逼近了鸾歌,咬牙切齿。 鸾歌终是一个哆嗦,略略感到寒意,男子的气场很强大,能够毁灭一切一般,而现在他很明确的告诉她——他想要杀了她! “你看你现在!连自己的脾气都已经控制不了了,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一切了么,澜莹只会更恨你,更害怕你,更远离你!”她道,话语越发的大声了些。 深宫大院的,偏偏这处格外的寂静,四周也不见得一个丫鬟或是太监侍卫经过。鸾歌双手握拳,听得自己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巷弄回荡,被无数次的回放,越发显得恐怖。 “楚若茗,你其实是知道的吧,知道了说是忘了你其实只是为了躲你吧。你就从未扪心自问过澜莹为什么一直想要离开想要逃离么?!”鸾歌估计着,澜莹方才没有听见,现在也是听不见了的,她想要自保,也想要劝醒楚若茗。 “你胡说!” “我胡说么......呵呵,我可没有忘记几个月前你因为我和澜莹一起离开了皇宫就下了追杀令吧。楚若茗你口口声声说着你最爱澜莹,可是你居然就狠得下心想要杀了我们!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而你从头到尾都忘记了么,澜莹之所以要和我一起离开皇宫——我是因为觉得慕容无双不在需要我了,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澜莹却是因为受不了你的逼迫!” “你胡说!你胡说!住口!”楚若茗道,昔日温和的容颜,现下看来却有些些狰狞。 “鸾歌可不是在胡说!”她固执道,一步逼近楚若茗,也因着自己确实是有些愤怒:“你的爱,一直都是在压迫!爱情从来就不是一方面的,你的爱,不是澜莹需要的!” “或许我是知道的太少,我不知道你为何就对澜莹有了这般深刻的执念。我只知道,我最爱看澜莹笑嘻嘻的模样,就算是故作笑意,就算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浪荡无形,但那确实就算慕容澜莹,他活得和快活,而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受伤,一次一次的.....” 鸾歌想,自己是有些口不择言了......看着楚若茗神色有些恍惚的一步一步后退,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 她终究还是有些心生不忍的——不过都只是渴望得到爱情的人啊! 可是猛然间,男子又一步逼近,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颚,方才还未曾退下的痛楚又再次袭来。 “好一张伶俐的嘴!”他说,眸子铮亮,黑白分明:“差点就被你唬了去, 楚若茗和慕容澜莹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就算再如何认为,你一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呸!要是真的毫无芥蒂,完全没有被我说中,那你刚刚怎会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鸾歌挣扎,狠道。 “呵呵,你说我楚若茗不适合他,你又不是他......鸾歌啊鸾歌!怕是活得太腻味了吧,我不适合他,难不成你适合他?” 鸾歌吃痛,真真是想要狠下心一口咬下去,男子却又放开了手,背过了身子,仍旧是方才那般悠然的模样,已经再不能被鸾歌的话语所侵蚀了:“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拒绝他?!” “毕竟,你不是号称他最好的朋友么,就算只是安慰安慰他,你也不该拒绝他的呀。说,究竟是为什么......”命令的语气,誓不罢休。 鸾歌顺了自己的呼吸,站直了身子看着前方的男子,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的。” “什么!” “我不答应和他一起走,就和你不杀我是同一个原因。对了,你是想要杀了我的,可是我于你应该还有利用价值——例如引导利用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同样的,我不答应他也是这般,我希望他能再和从前一般。虽然称不上无忧无虑,至少还是没心没肺的好点。” “是么......”男子轻声道,轻言轻语,有些听不真切。 “你就能够这般笃定的认为我不会杀你么?......”而后,缓缓回过头:“鸾歌,你很聪明,你也是对澜莹全心全意的好,甚至澜莹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他依靠着你,就不再依靠别人了......如果,我杀了你......” “不!”鸾歌现在是终于有了一丝害怕,惊慌的后退了一步。 “这口由不得你说不啊。”他逼近,眸子幽幽的闪着暗光,举起了右手,手掌张开,就要挥了下来—— “不——!!?”鸾歌慌了神,再不能思考其他的...... 只是,猛然间听得了一阵风儿摩擦了一般的声音,划破了寂静,扎入了血肉的声音,就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身子却猛地被人一把搂起,凌空一个借力,便在风中,跃上了房顶。 鸾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楚若茗,那只手掌上正扎着一把匕首,血淋淋。 而自己现在正在一处屋顶,耳旁只闻得阵阵风声呼啸,转过眼眸,看的了一个小小的花结在漆黑的发间飘荡...... 救了她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嗨~师姐!”她转过头打招呼。眉眼弯弯,是极其亮眼的弧度——是个眼睛里面藏着星星的女子! 只是她唤她师姐...... “哦,不对!我忘记你已经忘记你是我师姐了, 不该叫你的师姐的......可是你确实是我师姐啊......”女子有些犯愁,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依旧飞快的移动着,上跳下跃,丝毫不见得吃力。 【补】被系统吞掉的,真真的第一百四十三章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 见到巫方圆,并不是一件难事。 巫方圆所居住的宫殿,是专门用来进行皇家祭祀的,也因着种种原因,和主宫殿是隔开的,中间隔了一个御花园,判若两个世界。 一个是富贵荣华人人向往的神圣殿堂,一个是冷冷清清的巫殿带着来自阴间的神秘传言,也或许会和里面那位全身都是雪白晶莹的巫师巫方圆有关吧......一身神秘的白色,便是见着,也令人心惶惶。 巫殿从来都是没有士兵把守的。 没有人敢在巫方圆头上动土,否则真真会教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但是巫师一族,是注定得终生为皇家服务的,也难怪有着这般的特权了。 同样的,楚若茗很不喜欢巫方圆,自然便也很少来这巫殿。 凤鸣在燕莫凌的引见下,走入这巫殿的时候,不得不说,饶是他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子寒意,像是世界上最冷冽的冰刃,狠狠地刺进了骨头的间隙中国,再也拔不出来,却是让人连呼吸间也多了分血腥。 凤鸣沉住了气息,自是感觉到了这巫殿主人的内力之强大,甚至都没有见到他本人,便能够在避开燕莫凌的条件下来用内力狠狠的打压于他! 凤鸣紧紧的握拳,也用内力抵挡了回去,却是没有教燕莫凌察觉,两人表面上看着,依旧是中规中矩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凤鸣狠了狠心,虽然他执意要见见着巫方圆,一解心中疑惑,但却是万万不愿意让人如此来对待的,偏偏黑不敢太放肆的还手,免得惹怒了他,他再不愿意帮助他了。但他凤鸣是谁,从小到大,让他吃苦头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给整死了,怎的也不会忍下这口气! 真的莫名其妙。 一掌挥出,带起一阵寒风,将那前方的红色帘幕吹得卷起了边儿。 却是不知怎么的,就这般软软的被化解得无影无踪了! 就好似你狠狠的一拳打出去,却被人用着软软的气力便撩拨了回来,那般丧气—— 突然便听得了一个声音,飘飘渺渺,恍恍惚惚的正要教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您终于是来了,我在这里等待多时了呢......” 是了,的确是用的是“您”——就好像是一个忠诚的奴仆敬爱自己的主上一般虔诚的用着这个字眼...... 凤鸣的身子一僵,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那身影发出来的地方,感受到了自己一直没有感受到的那人所在的地方。燕莫凌有些僵硬,看着凤鸣的眼神多了丝担忧——这究竟是怎么就发生了的变故,他也不曾知晓,这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和那巫方圆有着一见如故的交情,却更多的是对于这个本领远远长于自己的男子的敬畏,他万万是想不出方法俩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至少,他昨日来和巫方圆说凤鸣今日要来见他一面,他还是和和气气的模样——虽然这个人永远一副看不出情绪的模样,但燕莫凌却是觉得男子身上的气息很是平和,波澜不起,便也觉得万事无恙了的。 “我在这里等您到来,等了很久很久了......”他说,带着宿命的无奈和圆满,用着让人心惊胆颤的语气。 凤鸣面无惧色,却不再如方才那般戒备,多了丝玩味,便开口:“凤鸣今日前来,虽然不明白巫长老所言何意,但凤鸣却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巫长老出来一见。” 话音落下,却是一阵死死的沉寂,许久许久,似乎要将人的心里压垮的时候,那纯白的男子终于是走出了红色的帘帐,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凤鸣自然还是有些吃惊的,虽然燕莫凌已经给他说过了,但是第一次见着这般模样的人物,怕是没有人不惊奇的...... 他开口,收起了全身的锐气,恭恭敬敬:“您亲自来了,我自然是有问必答的,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只要你问了......” 语罢,他席地而坐,稳稳的在榻上正襟危坐,抬眸朝着凤鸣的方向,没有颜色的眼睛,洁白一片,说不出的干净和虔诚。 燕莫凌怔住了,莫不是巫方圆从来不是知道凤鸣的,怎么的从来未曾和他说过? 对了,巫方圆有着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所有事情的能力,并不奇怪的......但燕莫凌心里却是奇异的难受了起来,深深的无力,和被人欺骗了一般的憎恶。 “你能回答我所有的事情?”凤鸣问道,眼神铮亮,带着狠辣,毫不掩饰的强势。 男子回答:“是的。”笃定而自然,丝毫不被压迫。 凤鸣便愿意相信了,虽然这个人的眼睛完全让人找不到信服的理由,但是凤鸣真真的相信了,他开口,迟缓了一下,似乎才开始酝酿着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话语:“你说说,我为何要来找你?为了什么目的?” 他试探着,并不直接问话。 “自然是为了一个人,且是一个女子。”男子回答,语气平静,波澜不起。 “那你说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女子......这个倒是有些问着我了。”他似乎是在开玩笑,也或许是因为从来不曾开过玩笑,这般的语气,真真有些让人惊奇:“女子便是女子,世上的女子大都是有眼有口有鼻的模样,这样我如何描述......” “呵呵,你倒是说说这个女子与世上其他的女子相比,与众不同的地方。”凤鸣却好像真的能够理解这人的冷笑话,真的笑了起来,语气说不出的放松,燕莫凌的心这才缓了一缓——他是极怕凤鸣与巫方圆有了什么矛盾的,到时候真真是麻烦了。 “如此想来,也不过一个一般的女子,怕是有些愚笨了......”男子说道,纯白的眼眸微微的垂下:“唯一与众不同的,应该便是她身上有着一滴不容于世的血液吧。” 凤鸣的身子一震,这个回答完全的出乎了他的预料,心底震惊无比,隐隐约约的,想着,这巫方圆果然是有些本领的——怕是他说的都应该是真的了。 “何来如此一说?”他冷静下了自己的情绪,问道。 “呵呵,这个我该怎么回答才好,毕竟,你们都已经将前程往事忘却了,留下我们这些 知道事情全部的人,真的看着也揪心。” 凤鸣抓到了话语中的那个词——“我们”,“‘我们’是指谁,除了你还有谁有这如此天算了能力?!” 男子的眸子似乎也变得热切了一些,认认真真的模样,回答于他:“自然还有你们出云国的那位仙翁道人啊......” “阿狸她师傅?!”凤鸣惊呼,有些慌张,预料之外。 “的确如此,他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只是他与我不同,我纯粹是靠着自己巫族的血液自有的灵力来算的,他却是有着天算的灵力,但更多的说法,便是——他从来都是见证了你们所有的事情......前一世,前前一世......甚至在你初始化的时候,他便陪着你了。所以,知道你和那女子所有事情的人并不只有我.......” 事情,似乎又复杂了不少。 凤鸣冷静了下来,他需要好好的想想,毕竟这男子的话语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燕莫凌的眸子却是暗沉了几分——呵呵,又是兄长啊!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个他用了整整一辈子也无法战胜的男子,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为何他现在才知道,为何又要让他知道事情......好无力,他这辈子所有的抗争,所有的努力全数不过只是无用功罢了...... “我能够相信你的话?”沉默了许久,凤鸣才缓缓说出口了这句话。 “你已经信了......”他说道,如此的笃定而自信。 是了,他已经信了,否则现在内心也便不会这般的紊乱而复杂了。 阿狸啊阿狸,你师傅知道我们所有的事情呢,而这男子又是这吧所说了...... “我......你不必称我为您......我想要知道,我究竟是何时认识阿狸的......”他问道,有些恍惚,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是了,这就好像是宿命里面注定了一般的牵扯,怎么可能几言几语就问的清了的。 “您,自然是您,这是注定的,同样的,您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我费言求证呢,呵呵......主上......” 不!他唤他什么! 主上!!!! 似乎是一阵电流猛然便袭击了自己,深深的灌入了脑海最深处,唤醒了记忆里面所有的一切...... 主上.......主上......如此熟悉而漠然的称呼呢,真是可怖! 第一百五十章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似是梦游,前世今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似是梦游,前世今生 —————————————————————————————————————————————————— 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如此迷茫而深刻...... ——主上! 是的,他們喚他主上...... 鳳鳴這輩子的角色很多,他也能夠扮演得很好,適應得極妙——癡兒,殺手,棋子,太子,王爺,皇上,門主......他都能很好的變化自如。 但是,如今這輕輕的一聲,卻是如同來自地獄的呼喚,狠狠的扎進了心脏,釘在了案板之上,痛的快要發瘋! 主上!主上! 為何他會覺得這個稱呼久違了千年一般的遥遠,卻又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熟悉着一般。 他究竟是怎麼了......頭好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就要爆炸開來一般,隱隱的難受,難以訴說,他拼命的想要停下,卻又不希望疼痛停下。只是下意識的覺得的又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正要變得大白......他可能並不想知道,但他卻也是想要知道的。 是的,到底是些什麼呢...... 他似乎是做了一個梦。 带着一点昏昏涨涨的迷茫,眼前一片黑暗,前方有一点亮光闪闪烁烁,似是在指引着鳳鳴前进。鳳鳴耸耸肩,没有什么地方比梦里还安全的了,便随性地朝亮光走了过去,也无什么期待或是惊慌的心理,很是闲适。 如他所想,走到亮光深处,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说是唯美梦幻也不为过,凤鸣叫不出眼前的美丽的植物是什么名字,但仅仅一眼便为眼前的风景所倾倒......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的淡粉色的海洋,连地上都被粉丝的花瓣淹没而不见原来的颜色。这里似乎只有一种植物,这种粉色的花树不如桃花艳俗不胜樱花娇气,只是绵绵柔柔的一大朵,静静地绽放在枝头,傲然开放,默默地吐露芬芳。凤鸣轻轻抚摸棕白色的树干,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都说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么,可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植物啊。 一片花瓣飘落枝头,凤鸣伸手接住。略显大片的花瓣躺在凤鸣手心,粉粉嫩嫩的瓣叶内部光滑娇嫩,外表则是长满了细细密密的小绒丝,纯净美好的颜色......凤鸣抬头,风吹过头顶,花瓣轻轻摇摆,细细密密的绒丝虚化了花瓣的边缘,竟让凤鸣觉得仿佛是一片片的小云朵,坠落枝头。这真的是能让任何人迷醉的景色...... 风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凤鸣警觉地察觉了,抬眸四处张望,竟是一个如谪仙般俊美无双不染凡尘之气的绝色男子衣袂飘飘而来!凤鸣有些错愕,男子过于俊美了,几乎颠覆了她原先的审美观念,不论是温文阳光的太子殿下还是暴力的大皇子或是她一直认为最美的凤鸣,都比不上眼前的男子!暮地想起那句: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色为天下艳,心乃女中郎。 凤鸣看向男子,男子身形极为修长,稳稳地落于一处枝干上,眸子放空,望向四周,似是在等什么人。男子的肤色偏白,唯有冰肌玉肤,吹弹可破能够形容,一身净白的衣服更将男子身上的仙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只是......男子的目光着实过于冷清了,看上去似是极为专注的幽深眼神,其实却宛若一潭死水,古井无波。凤鸣对这种眼神是最熟悉不过的,心口一凉,男子的视线对上了他的......凤鸣不知道该着什么形容词,心口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如此冷情的目光,凤鸣见过,却未见过如此单纯的冷......似乎世上并没有任何能引起男子兴趣的东西,只是孤独地冷漠着...... 呵呵,是了,这个不就是他么! 仅仅是一瞬间的对视,男子马上移开了目光,很明显,男子看不见凤鸣的存在,但凤鸣却愣在原地,顿生出一种一眼万年的宿命感...... 只是愣了一下的功夫,左边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凤鸣看去,一个蓝衣的娇俏女子手提着一个小竹篮从树林中走了过来。发现自己不会被人看见,凤鸣便也不躲了,任女子贴着自己的身子走过去。女子轻轻地甩甩袖子,划过凤鸣的身体......这着实是一种肯奇妙的感觉,如同一瞬间的小小触电,凤鸣差点惊呼出声,虽然不清楚他们是否能听见她讲话,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忍不住一个哆嗦泛起凉意,看向男子,男子的神色缓下来不少,看向女子的眼睛染出了笑意,想来,男子等的就是这位女子了。 凤鸣正正神色,漠然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俊男美女的组合着实亮眼,但凤鸣却没能好好地欣赏。这个梦太身临其中了,他想,他便是忍不住在想,自己或许是梦到自己的前生了......如巫方圆所说的那般,他与阿狸的纠缠就好像是宿命中注定了的一般。 如若这个男子真的是他,这个女子可是阿狸? 男子的神色如冰雪初融般耀眼,没人能抵抗的。他正无限宠溺地看着女子,将女子搂在怀里,女子笑语嫣然,两人琴瑟和鸣,甜蜜无边的样子......只是......凤鸣蹙眉,男子的笑意始终不达眼底,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男子并不是真心爱着女子的吧......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凤鸣就再也无法抑制住胸口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毁灭...... 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从未曾感受过爱的人才会又的眼神啊! 凤鸣又想起了和巫方圆的对话,他想,自己曾经该是亏欠了女子的。不!确切的说,自己的每一世都是亏欠了女子的。 而女子却还得要生生世世忍受着那一滴与她格格不入的血液所带来的衍生痛苦——或妖或半人半妖,她是永远不能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了。 视线忽而一转,变得朦胧了起来,似乎有好多的记忆,好多的景象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快得自己抓不到一点残影,却是觉得心空空落落的,似乎就会这般的就空虚寂静的死去。 凤鸣再感觉不到疼痛了,视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就是他了,但并非幻像,凤鸣知道—— 一个风华绝伦的男子,他轻轻勾着嘴角,眼中一片死寂,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子,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里,似乎只是情人之间的相偎相依,也似乎只是单纯的累了,在欣赏远处的风景。 但是凤鸣几乎是第一秒便明白了什么,女子应该是死了! 手指轻轻的一个哆嗦,几乎就要失声喊了出来。 但却突然见得那一直半低着头,轻轻拍着女子背部的男子抬起了眼眸,古井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他抱着女子的身子,飞身下了树,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做什么事情一般,也好像只是淡漠不已的在完成一个礼仪,在为女子完成最后的心愿——将她葬在这树下。 凤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扑了过去,难得慌张了的声音,失了仪态和气度,慌张得不像样:“不要!不要,你会后悔的......”他喊道,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想要去阻止眼前的一幕。 可是这时候又生起了浓浓的挫败感——是了,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想要如何,却是怎么的也无法阻止,他的手生生的穿过了眼前的男子的身子,幻化出隐形的模样,不堪一击,纯粹只是徒劳的无用功罢了。 “不要!你会后悔的啊......”他又说道,却是不再做着徒劳的句子想要改变什么了,他只是贴着男子的身子,在他耳畔说道,余音长长的,说不出的绝望。 你终究是会为此后悔的...... 你的冷清毁了她也毁了你自己...... 你是仙你是神,可她只是凡人,她受不起你给的所有,受不起的...... 可是凤鸣如何也不能发出声音,见得眼前的男子身形一震,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眸子抬起,投向虚空,往他这边看来,可却是还是马上的就放了回去,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继续动手。 最终的最终,凤鸣还是只能无力的看着男子将女子的身子埋下,在他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掉。 一个仙术,只是轻轻的一个仙术,那儿顷刻间便化成了一片绿地,长出了极美丽的不知名的花儿,在哪里鲜艳得有些刺眼。 女子身子终于还是没能留下,她失去了最后生还的可能...... 凤鸣的眼眸看向了那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男子,他继续坐在了那云裳树上。眸子冷寂,波澜不起,似乎什么东西也进不了他的眼,什么事情也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只是恍惚间,光影交错,凤鸣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名为寂寞。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似是梦游,前世今生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但愿梦醒,万事皆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但愿梦醒,万事皆好 —————————————————————————————————————————————— 盗版网站你们够了..... 大家,这里是无关章节,大家若是订阅了,可以不用看的,粒子明天会更改章节内容,换上真正的第一百五十二章,并且以后以此类推直至月底完结。 因此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希望大家谅解,虽然......虽然说盗版这东西在大陆已经不奇怪得有些天理难容了,但是真的真的好讨厌! 至于说好的完结,恩,月底回完结的,大约也就20来章了,粒子本来还有30万字的内容的,会尽量压缩的,大概——就是所谓的烂尾了,粒子也不想的,被点娘实在弄得伤透了心,对不起了大家。 再次谢谢一直支持到现在的大家。 会有一个章节,专门送上各位写给粒子的长评的,会铭记,且自我完善,谢谢大家看完! 晚安,明天更改章节! 明政二十六年,大宋与西北蛮族的战争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只是顽固而又不讲兵术的蛮族还是经常会发动一些小偷袭之类的烂招数,虽然兵力薄弱又是乌合之众,构不成威胁,但到底还是损失了些些物资,且扰民又麻烦。临珑带领的部队倒是表现出色,在如此伤脑筋的问题上,也能成功不费一兵一卒而制胜,借鉴了现代的地道战和游击队的战斗方式也无巧成书了。圣上那叫一个大喜,对临家大小姐那是赞不绝口,恨不得那是自己亲生的娃子。 陆修寒与若铭太子素来交好,对于太子殿下被皇上一时想不开给扔到西北边境的事情也是知道的,想来以临大将军的名号,虽说不会太过于为难这个未来的储君,但太子殿下到底还是要吃些苦头的。陆修寒了解若铭那倔强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有股子认真劲,定也是不愿将来回来的那天被人说是毫无长进,肯定会自勉努力地适应军营生活的。 只是......陆修寒没有想到送太子前去的那个老太监回来时会如此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他都差点怀疑是不是有女山贼看上若铭那张小脸蛋,在半路将他劫了去当山大王了,不然怎么会让历经风雨见过大世面的老太监面如槁灰,如同行将就木般...... 老太监回来后的第一件是就是回去找皇上,那叫一个相对两无言,唯有泪满面啊!皇上吓了一大跳,莫不是皇儿给女山贼抢了,怎么如此伤心啊?! 老太监抽抽噎噎,老脸上的皱纹拉伸得都可以生生夹死一只苍蝇,皇上看得有点小反胃。但皇上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并不会给表现出来,声音加重,恩威并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皇儿难道是受不了苦想回来了?” 老太监的表情更是黑了几分,噎着苍蝇一样难受,哭得沙哑的嗓音巍巍颤颤道:“回,回皇上,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呜呜,一切安好......” 拜托!你那表情怎么着都是很不好,好不好......皇上吸口气,忍字头上一把刀,恩恩,既然老太监想让他再问一遍,那这个台阶是一定要给的,便很给面子地俯下身,声音温和了不少,循循善诱道:“既然你说太子一切安好,有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呢,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握拳。 老太监表情又纠结了几分,磨磨蹭蹭了好久,终于吐出几个字:“老奴,老奴只是太开心了,太子殿下终于是长大了......” 好吧,明政皇帝再度握拳,到底是老太监,还想诱导着他主动去查这件事,出了事他也不用背黑锅,真是好!那就随了他的愿吧!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但愿太子真如你所言那样长大了,朕可是越来越期待铭儿归来之日了!” 现下,打错算盘的老太监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噎着苍蝇来形容了,脸红脖子粗,却又再也不能一吐为快,呜呜,我的皇上啊,你倒真是狠下心了...... 陆修寒早早地在殿门外守着了,就等着老太监出来。 但就是陆修寒再怎么沉着冷静也不防被吓了一跳...... 老太监也是看着陆修寒和若铭一切长大的,这下子看到陆修寒的表情竟比看见皇上还热切几分,当下那眼泪流得如洪水般汹涌澎湃,看得陆修寒是胆颤心惊。老太监却紧紧地攥着陆修寒的衣袖开始控诉,时不时地抹一把泪水和鼻涕,那叫一个声声痛诉,字字血泪...... 先从抵达的那天晚上开始控诉吧,说起来太子匿名前来历练,但从随从护送之类的就可看出太子的身份不一般,老太监给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个单人帐篷,随身的婢女也安排好了服侍的工作,虽然说比起皇宫里的锦衣玉食是寒酸了不少,但在兵营里,可是只有将军和副将才会有的享受啊。结果那临家的女罗刹晃悠着进来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说什么你爹送你来肯不是来享受的,一个软脚虾还不奋发图强,只知道顶着老爹的光环安逸享受,对得起谁啊。真要证明自己,想让我刮目相看,就乖乖地和别的士兵一样睡大铺间,吃大锅食物,每天一样作息,别人能做你也能做,不行就承认自己白痴无能,乖乖滚回京城当你的纨绔子弟......老太监表示自己当场就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呜呜,他好想哭,当然不会是因为被女罗刹凶的,而是因为女罗刹的一番话还真心激起了太子的斗志。太子是谁啊,从小被当佛祖一样供着的天之骄子啊,哪时是受过这种委屈。 呜呜,这还不算最过分的,太子殿下被逼到睡大铺间,睡得全身难受,一夜无眠,结果四更时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一声雄壮的号角声又将他生生吓醒了......又是那女罗刹啊,手叉腰的样子就像大街上的泼妇,说什么训练时间到,叫大家负重饶着操练场跑五十圈!四更啊!五十圈啊!太子殿下是咬着牙一跑完就当场给晕了呀!这女罗刹怎么如此狠心,老奴后来偷偷地问了其他的兵卒,他们都说平日的训练时间是五更,你说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们太子嘛。 还有还有,这女罗刹也不知道哪里研究出来的训练方法,你说你说,练兵不都是给他们练武就行了嘛,这女罗刹说什么搞埋伏,什么特别任务的人才训练,哎呀,老奴听都听不懂,反正那女罗刹叫人抓了一大堆的蟑螂蜘蛛蚂蚁蜈蚣蝎子蛇蟾蜍,,,,,反正是什么恶心什么毒她就找什么,找不到还专门叫人去买。最后都给扔进一个两人大的大盒子里,叫军医在一旁随时待命,然后叫士兵们一个一个往里面跳,还要给全身包上专门招虫的树叶织起来的藤条,让大家在里面呆上一炷香的时间,整整一炷香,还动都不能动!说什么锻炼隐藏能力,定力和胆量......我呸,谋杀都不带这么虐的!太子之前有好几个人是口吐白沫给抬出来的......轮到太子了,那女罗刹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什么娇贵之躯受不得吓,很大度地免了太子的这次训练。我呸呸呸,太子殿下当时要是真退下去了,以后还怎么混啊,最后当然是下去啦!好在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身为天子骄子,老天当然会给予庇佑,才没让那女罗刹的诡计得逞...... 还有还有...... 等到谈到女罗刹嫌弃他是太监,说什么军营里不能留阉人,会让他国耻笑,太子殿下居然还同意了,甚至还警告他不许将他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身为太监的他心情如何云云的......陆修寒转头看天,竟然连夕阳都落下了。 呼呼,轻舒一口气,陆修寒无奈地拍拍老太监的背......似乎,靠别人嘴里的话来缓解自己对小表妹的思念之情,真心是个错误的决定啊! 先谢谢各位大大对《临家》的支持,临家虽然才码了一万多字,但,却是湖粒寄予厚望的一本文文,很喜欢《临家》,且这种文风的写起来更得心应手,呵呵。但是《邪皇》渐渐步上轨道,对《临家》顾虑的越来越少了,这是湖粒辩解不了的事实,顾了《临家》就忽略了《邪皇》...... 所以湖粒现在给《临家》断更了,请亲们多多支持《邪皇》,这也是为了《邪皇》的更好发展,更对得起一直支持《邪皇》的各位大大。因为双文同更,新人狐狸妹纸表示深深的力不从心,呜呜,细心的亲们可能会发现最近《邪皇》貌似有点点混乱,两种文文的风格不停地在狐狸脑中跳跃......最后,混交了...... 为了《邪皇》的更好发展,为了对得起支持《邪皇》的各位大大,湖粒表示《临家》,临珑妹纸,可爱的陆修寒,固执的小若铭,先暂时再见啦~~ 亲们表再给《临家》浪费票票喽,《邪皇》随时恭迎大大们的光临~~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但愿梦醒,万事皆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世,今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世,今生 呆呆地在院子里面坐了好久,看看天空,嗅嗅花香,听听水声,心情终是好了些。如此美景,的确是有治愈人心的效果的。鸾歌心情好了,便要撒欢地往室内钻去,这个时候,还是睡上一觉什么的最舒服了! 蹦跳着踏上木屋的平板,拉开房门就要往屋内钻去,却猛然发现了前方惊现不明物体,急急忙忙地刹车,就要往后退去。却不防男子大手一捞,就又将她给捞了回去,木门随之便被关上,发出好大的响声! 鸾歌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心跳的鼓鼓的,感觉到了男子喷张的愤怒,不安的咬咬下唇。可是突然转念一想,自己消失不见,只是和凤离出去游玩了一下,何须非得向他报备!感觉自己才应该是理直气壮的那一方,鸾歌撇撇嘴角,就要当凤鸣不存在,大步离开。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凤鸣一个大步将女子推倒在了木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音,鸾歌一时不防,抽痛地吸了一口气!这人是有虐待倾向么!!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怜香惜玉!! 男子跨坐在她的身子上,微微侧过身子,并没有将她压到,却也显出了细心的模样,便也知晓了方才凤鸣定是故意的。鸾歌气急败坏,就要去推他,男子却突然低下了头,身体向下贴近了她的,肢体轻轻摩擦,他的温软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鸾歌一颤,身子便软了下去,意识迷离了几分,她最是受不了如此了,看向男子的面容,似乎带了丝看好戏的笑意。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去了哪里?” 鸾歌咂咂嘴,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凤鸣的气息:“额,去看花了......” 男子的身子有贴近了几分:“真的?!” 鸾歌一愣,开口道:“去看花魁大会了......” 凤鸣点点她的鼻头,全然不似平日里的魔鬼形象,鸾歌却更是觉得心惊胆颤! 鸾歌心跳的更厉害了几分,可是眼里全是凤鸣那张笑得人神共愤的脸容,再移不开视线...... “鸾歌。”他说,两个字说不出的好听:“荷包在哪?” 鸾歌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说声我没钱的,只是意识这么想着,动作却先一步拿出了荷包交给了凤鸣。男子毫不客气地将瘦瘦的荷包全数收下,鸾歌意识清醒了几分,神情激动地就要抢回来。 凤鸣的身子猛然又压得更近了几分:“哦!是了……”他道,将自己的脑袋靠近鸾歌的脖颈轻轻磨蹭,“鸾歌啊……” 鸾歌万万不想承认,自己是受了这男子意料之外的魅惑而神志不清了,只能乖乖地受了男子的yin*……凤鸣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问我,究竟是何时相识的么?”够感觉到他的唇瓣贴近了自己的自己的耳朵,那温软的温度热烫得吓人! “恩啊……”鸾歌惊诧地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不成调,嘤嘤咛咛,羞红了脸颊。 心口闷沉的难受,凌慕遥恍然间竟觉得头晕目眩,一阵气血翻涌,眼神也渐迷离了几分。房外传来一个女音:“姑娘,姑娘,妈妈叫你下楼呢,今日贵客到访......” 久久听不见房内传来回声,小莲有些焦心,怕是以为凌慕遥又耍小性子了。忽而闻得房内传来“彭”的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小莲心一惊!连忙打开房门看去,便见得鸾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意识。 小姑娘吓得惊魂失色,直直引得其他房间的姐妹们也来看了,这才有人慌慌张张地去禀报楼下的鸨母妈妈,请了大夫。 “这......姑娘她是有喜了!待我开两贴安胎药,让她好好静养,莫要动了胎气......”大夫说道,便转过去提笔写单子了。 小莲目瞪口呆,几乎欲昏厥!只闻得耳旁传来了其他房内姑娘们的窃窃笑语——是了,凌慕遥现下怀了身孕,日后身价自然大不如前,于她们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她们嘴上说着恭喜恭喜的话语,心下也又不知做着什么算计。 突然,听得那鸨母妈妈厉声喝道:“嘿!——什么安胎药,大夫,你快快给老身我写上一幅堕胎的药帖子,趁着姑娘还没有醒,你就告诉她,她这是生了什么病罢了。还有你们一个个给我听着,今儿的事情要是给传了出去,我要你们好看!”横眉怒目地瞪着四周的姑娘们,老鸨母如是说,显然是想要保住一时的利益而趁着凌慕遥还没有醒过来,打了那会影响她生意的胎儿。 小莲本是惊诧,现下闻言,自然便是愤怒不堪! “妈妈!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姑娘!”小莲站起身子怒道,“枉姑娘带您不薄,有好处何时落下了妈妈您的那份,何况姑娘她的卖身契早早的便赎了回来,现在是自愿留下来的,妈妈您有什么资格乘着姑娘昏迷不醒下此狠手!” “啪!”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打在小莲的脸上,小莲一时不防,竟然被打倒在地,脸颊立马红肿地鼓了起来。那被唤作妈**老女人面色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故作凶蛮,横眉怒目:“啧!你这小丫鬟胡说个什么劲儿,我这都是为了凌姑娘她好,你看她要是有了身孕,日后还怎么继续当花魁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怀孕了的啊,就如同犯人被打入死刑的大牢!你可莫要再胡说了,你要为你自己的主子好好考虑考虑她的将来......” 小莲纵然只是个丫鬟,但也绝非是这般好糊弄的,这些事情她不懂,她只知道凌慕遥是她的主子,主子待她不薄,现下主子要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任人鱼肉,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妈妈!不行,这孩子是皇上的骨肉,是龙种!你要是敢动龙种,你可是不要命了!”小莲情急之下,厉声喊道。 直到看见身周的各位,全部面色都放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可是转念一想,虽然皇上屡次三番拒绝姑娘,但毕竟皇上这么久了,也不曾真正舍弃了姑娘,说不定皇上真的是对姑娘有情的,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皇上的也说不一定,总之,现下能保住就行! 众人只知皇上和凌慕遥是有过那么一段的,后来只当是皇上玩腻味了,便抛弃了凌慕遥。虽然后来两个人还一直都有接触,那也只当是凌慕遥恬不知羞,缠着皇上罢了。现下却说凌慕遥怀了皇上的孩子——这...... 凌慕遥有孩子就罢了,但偏偏这孩子是皇上的,那可就全然不同了! 鸨母妈**面色顷刻间被点燃了一般,喜气洋洋:“真的?!”她问小莲,喜上眉梢,亲密无间的模样,仿佛方才打了小莲一巴掌的人并不是她! “自......自然是真的!” 那妈妈开怀大笑:“呵呵!我就说姑娘倾国倾城,貌美无双,这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心动的,这就是皇上,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如此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小莲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鸨母妈妈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这才心口闷沉的难受,凌慕遥恍然间竟觉得头晕目眩,一阵气血翻涌,眼神也渐迷离了几分。房外传来一个女音:“姑娘,姑娘,妈妈叫你下楼呢,今日贵客到访......” 久久听不见房内传来回声,小莲有些焦心,怕是以为凌慕遥又耍小性子了。忽而闻得房内传来“彭”的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小莲心一惊!连忙打开房门看去,便见得鸾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意识。 小姑娘吓得惊魂失色,直直引得其他房间的姐妹们也来看了,这才有人慌慌张张地去禀报楼下的鸨母妈妈,请了大夫。 “这......姑娘她是有喜了!待我开两贴安胎药,让她好好静养,莫要动了胎气......”大夫说道,便转过去提笔写单子了。 小莲目瞪口呆,几乎欲昏厥!只闻得耳旁传来了其他房内姑娘们的窃窃笑语——是了,凌慕遥现下怀了身孕,日后身价自然大不如前,于她们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她们嘴上说着恭喜恭喜的话语,心下也又不知做着什么算计。 突然,听得那鸨母妈妈厉声喝道:“嘿!——什么安胎药,大夫,你快快给老身我写上一幅堕胎的药帖子,趁着姑娘还没有醒,你就告诉她,她这是生了什么病罢了。还有你们一个个给我听着,今儿的事情要是给传了出去,我要你们好看!”横眉怒目地瞪着四周的姑娘们,老鸨母如是说,显然是想要保住一时的利益而趁着凌慕遥还没有醒过来,打了那会影响她生意的胎儿。 小莲本是惊诧,现下闻言,自然便是愤怒不堪! “妈妈!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姑娘!”小莲站起身子怒道,“枉姑娘带您不薄,有好处何时落下了妈妈您的那份,何况姑娘她的卖身契早早的便赎了回来,现在是自愿留下来的,妈妈您有什么资格乘着姑娘昏迷不醒下此狠手!” “啪!”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打在小莲的脸上,小莲一时不防,竟然被打倒在地,脸颊立马红肿地鼓了起来。那被唤作妈**老女人面色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故作凶蛮,横眉怒目:“啧!你这小丫鬟胡说个什么劲儿,我这都是为了凌姑娘她好,你看她要是有了身孕,日后还怎么继续当花魁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怀孕了的啊,就如同犯人被打入死刑的大牢!你可莫要再胡说了,你要为你自己的主子好好考虑考虑她的将来......” 小莲纵然只是个丫鬟,但也绝非是这般好糊弄的,这些事情她不懂,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世,今生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的,我愿意【澜莹和洛茗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的,我愿意【澜莹和洛茗篇】 ———————————————————————————————————————————————————————————— “澜莹,有些事情不是忘了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我,忘记了自己过去所有的事情,现在才会活得这般飘摇没有意义,我连我活在世上上究竟能够做些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的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我如同无根的浮萍,终究只是一个过客,或许,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关心......” “而澜莹你不一样!你有很多的选择,你有些不幸的过往,不愉快的回忆,都可以忘记,但你可以选择,选择保留美好的,因而选择你究竟是接受楚若茗,还是遗忘楚若茗,你还可以选择善待自己,亦可以选择伤害自己。” 鸾歌这么说的时候,少年刚刚在阳光中醒来,悦耳的声音细细软软,钻进了他的耳朵,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梵音,带着圣洁的光芒,给予了他希望的救赎!他,还有机会选择么?...... “澜莹,我要走了,随凤鸣一起走,我,我终究还是希望我能够试试,不管凤鸣是真心还是只图一时的欢愉,我是想要试试,我不像要我还是活得如同以前那般,飘摇无根,流离在世间。只是心中挂念着澜莹,还是有些不舍,澜莹......鸾歌对不起你,毕竟是我害了你,可是鸾歌希望你能够勇敢一回,选择自己心中的选择,大胆一回......” “毕竟,楚若茗也很可怜......” 是了,她说楚若茗也很可怜。 慕容澜莹觉得自己该笑,可是眼角滑落的分明是一滴泪珠。 果然,鸾歌,被你看出来了呢,慕容澜莹不过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连自己的人生也不敢做个大胆尝试的胆小鬼,宁愿守着仇恨,借此理所当然的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掩耳盗铃,告诉自己自己是幸福的,自己是安全的......真是可笑的跳梁小丑! 是不是有很多的事情也都被自己给遗忘了呢。 楚若茗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摆脱不了的梦魇,却也是事实,楚若茗是慕容澜莹无数次受挫,几乎想要寻死的时候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用着最反面的手段和态度救回他的人。是的,如此霸道——也不问问他想不想要活着,想不想要被救...... “鸾歌。”他轻轻的开口,似乎只是午后闲适,一边品尝着香醇的茶水,一边谈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鸾歌怔怔的看着他,见着澜莹想要站起来,便马上又慌慌张张的跑去扶着他。 “鸾歌,不用扶我......”他开口,终于撑起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凳子的两旁,慢慢的使劲,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 “燕莫凌给我配的药,我自醒来之后,从未喝过一口。”他只是坐着,就费了好大的气力。“鸾歌,你知道么,他们说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是被燕莫凌强行从阎王爷手上夺回的性命。” 鸾歌不知道慕容澜莹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意外着为什么澜莹不肯喝燕莫凌的药,难道他连生存下去的想法也没有了么,只想要顺其自然的让自己的身体一日一日老化衰朽?! “燕莫凌当日给我喝了第一口药,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我竟然还能够再醒过来......可是当楚若茗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是再也想不起来这个眼熟到不行的男人究竟是谁......”少年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一字一句,格外的分明:“鸾歌,喝了他的药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楚若茗,包括你,甚至包括我自己——所以我是不能喝他的药的......若是忘记了他,忘记了你,忘记了所有人和我自己,那么慕容澜莹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为了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少年讲起话来断断续续,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 鸾歌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就想要前去抱住澜莹的身子,防止他栽倒。 “鸾歌伤害了你,忘记了也无妨......”她听见自己用着难听到不行的声音说着如此违心的话。 “不,鸾歌。”澜莹开口,第一次向鸾歌袒露自己的心结,对于自己救了鸾歌反而害了自己的心结:“鸾歌,正如你所说的,澜莹活着,救活了你,似乎便像是命中注定了的模样,呵呵,澜莹不怪你的,澜莹将你从那个森林里面带了出来,便是要对你负责才行啊!” 鸾歌听见了男子如此说道,心底有什么情绪开始发酵。 “那,楚若茗呢,澜莹于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什么心情?!......是啊,究竟是什么心情呢,或许鸾歌刚才是的确说对了。 “我不喝燕莫凌的药,我不想要忘记他。” 慕容澜莹这般说道,嘴角轻轻的勾起了弧度,眼神放空,但分明是这几日来笑得最干净的片刻——他听见自己缓缓的叙述,“无论是他怎么对我的,鸾歌,我才发现,不,或许我很早很早的就已经发现了。我不希望自己忘记了他,无论是他的好,他救了我无数回,没有他我或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是被害就是自杀,我绝对不会还能够或者的。” “可是楚若茗却用着最霸道强硬的方式介入了我的生命,并且使得我不能够反抗分毫,只能够被动的接受他的存在,并将他纳入我的生活。真是......无赖,鸾歌,我是喜欢他的。” 我是喜欢他的...... 门外一直靠着墙边静静的听着两人谈话的男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有推门而入。 “可是鸾歌,我配不上他的......”我怯懦,我卑微,我是个很肮脏的人,我配不上他的。 门外的男子却是第一次心情如此激动,直想要挠墙才罢休。 “谁说你配不上!”终于还是推开了门,重重的力道,直直让木门砸到了墙上。 室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鸾歌震惊,慌慌张张的看了慕容澜莹一眼,就要像母鸡护犊一般,以着保护性的姿态去拦住楚若茗。 可是这个刚刚还在表白的少年,却不见一点的躲避,面色说不出的直白——“配不上的,我说过了,所以我会害怕......” 楚若茗也不恼,俊逸的脸庞似乎很久欠缺细致的打理了,便对着鸾歌点了点头,也算是对于前日差点失手杀了她而致歉了。 “澜莹,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莫要再如此托着闹着了,也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鸾歌一开始就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够忘的。” “我知道你内心的害怕,可是楚若茗要是会介意,早早的便会阻止自己喜欢你的心情了,楚若茗从来都只是喜欢着你,莫要想太多的事情了,澜莹,再不相爱,我们都要错过了......” “楚若茗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这颗心已经受不住更多的情绪了.”他说道,面色哀戚。 是了,他在祈求爱情。 鸾歌心口的震动,却更多了一丝紧张,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是真的同情起了楚若茗。 偏偏慕容澜莹还是封闭这自己的情绪,默然不语。 楚若茗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暗光,澜莹还没有回过神,却突然见得男子的身影往前窜了过去,紧接着,刀起刀落,红色的颜色迷茫了鸾歌的视线,她听见了楚若茗说道,固执的模样。 “澜莹,我已经等不起了,这辈子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一直不愿意收下,我身上徒劳了的,罢罢罢,待到续页流尽的时候,我还可以自作多情的觉得自己的这种死法,也算得上是让你终生难忘了......” 鸾歌震惊,看着楚若茗的癫狂举动——他居然切下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别!——”她呼道,楚若茗眼睛直直的看着澜莹,未曾动一下,却是渐渐的染起了一丝绝望,咬咬牙,再次划下了一刀更深的伤口,血液一下子澎湃而出,再无法止住! 死吧!死就死吧!慕容澜莹,让你一辈子后悔,记住我也不错...... 可是,眼睛就要闭上的那一刻,分明见到了少年慌张的容颜,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不要!不要!我答应你!我接受你......我早就接受了你啊......!” 他想,这厮骗人,还自欺欺人...... 不过,这样子的感觉真好,但愿他说的是真的吧,如果他因为这个真的死去了,但好歹听到了他的表白,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的,我愿意【澜莹和洛茗篇】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澜莹和楚若茗番外之生死相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澜莹和楚若茗番外之生死相随?】 【澜莹和楚若茗番外之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啊喂,节操呢——太肉麻太肉麻了呀! 【哔——】 主持人:大家好!这里的特别番外栏目组,我是谁就先不介绍了,(*^__^*) 嘻嘻……今天的主题采访的两位呢,就是居中最最虐恋苦情揪心得蛋疼的两位——当当当! (闪亮登场啦~~傲娇慕容小受,霸气若茗小攻~~) 咳咳,虽然作者是只很没品的家伙(啊喂——!~),整本书出现的每一个人物,几乎没有一个是幸福且正常成长的,感情之路更是坎坷得连看书的人也觉得蛋蛋好疼,先不说两位男女主角都已经被墨迹成什么样了,女主都死过两回了......再说可怜的慕容小受吧,自小的成长环境就是一种人性上的灭绝啊!死了爹还没了娘,谁也不疼就算了,还要有一个那么虎视眈眈的皇伯伯,从还没断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慕容小受当成了自己的政治假想敌,恨不得碎尸万段——【暴戾了啊喂——】 请问慕容小受是如何忍受下来的呢,居然能够长到这么大,真真真真是一件奇迹啊! 慕容小受:恩?恩?什么?我除了偶尔被他气头上来的时候扔到大牢里面关个三天五夜的,或者赶到坟场里面守守陵,或者罚我不许吃东西绕着满山跑几圈,再或者扔到狼窝蛇群里面睡两天,再再或者......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主持人:还真是没有什么的啊喂!慕容小受你这是缺根筋还是缺头脑还是缺心眼啊,这还没有什么的话,那还要怎么办才是......呜呜,内牛满面中~~粒子你个没品的作者,你果然是惨无人道的后妈!后妈呀啊喂! 再请问,呜呜......咳咳,请问若茗小受你对于知道了慕容小受他皇伯伯对他的种种恶行,你有什么表示的么?你是否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呢?! 若茗小攻:(深情款款~~)在下自然是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的!你看你看,玻璃心都碎了满满一地啊喂! 主持人:咳咳,木有看见的说——不过若茗小攻的表情难得撒娇,自然还是很有爱滴!可是可是,慕容小攻,你这么霸道强势目中无人为我是尊滴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小受被他皇伯伯那只禽兽欺负成这样了都,乃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啊喂?!如何证明你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小受咩,完全站不住脚啊喂~~ 若茗小攻:咳咳,我是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滴!这素肯定滴!可是,谁让我是楚家人啊~~楚家人是注定一辈子都得誓死效忠皇室的,就是楚家人死了,也不能伤害到皇家一根毫毛......楚若茗就是再心疼也只能放在心里心疼!楚若茗是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的!(慷慨激昂中~~~) 慕容小受:......你丫的,wqnmlgb...... 主持人:咳咳,若茗小攻,咳咳,这里是直播间,这里是八卦直播间,这里是赤果果的奸情直播间,你得讲人话偶们才听得懂啊喂??!!! 若茗小攻:(恍然大悟——!)对哦——!其实,大家都懂的嘛......只有小受老是处于弱势,才能体现小攻是一个英雄一般的存在呀呀呀~~也就是说,我心疼归心疼,但是看着平时傲娇得要死,又嘴硬的要死的慕容小受老是被欺负欺负也是很畅快的呀!~也刚刚好给了我身为小攻去为小受送温暖的契机呀,然后然后~~乃们都懂滴呀~~~哎呀!虽然没人品的作者是赤果果的后妈,但素貌似对我还是挺好的~~虽然把小受塑造得那么傲娇自闭变态,但是能够征服他真的真的好有成就感啊喂!哇卡卡卡卡卡~~~~ 主持人:...... 慕容小受:...... 若茗小攻:.......呜呜,小受酱,我错了,以上都是口胡!口胡的啊喂! 慕容小受:口胡?!嗯哼,不是要当英雄嘛~不是看着我被征服很有成就感嘛~不是说我傲娇自闭变态嘛~~~~很好很好很好呀!~~ 若茗小攻(化身可爱犬系男,摇尾巴~摇尾巴~~) 主持人:咳咳,两位,这床头话还是回去再说嘛,我们现在还在直播捏~~ 好了,继续提问。 关于慕容小受所言,当年只是因为自己偷吃了慕容小攻的一只白面馒头而导致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活在了悔恨之中,因为自己不幸一次而招惹了若茗小攻这只绝世变态的霸王攻——咳咳,请问,慕容小攻,面对这个偷吃了你的馒头还死不悔改理所当然的家伙,你是怎么喜欢上他并且用着无与伦比的毅力和勇气承受了无数次的挫败并且最终成功的抱得小受归了的呢?~ 慕容小受:(兴趣满满,貌似也很期待答案哟~~) 若茗小攻:看!灰机——! 群众,读者,小受,主持银,没RP的后妈作者粒子:......(无限鄙视鄙视鄙视) 若茗小攻:......好吧,我说,可能大概或许是因为觉得这家伙太笨了,应该会很好玩...... 众:(再次无限鄙视) 若茗小攻:好吧!我当初真的没有喜欢这只变态自闭傲娇受的,只是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你丫的偷了我的馒头就算了,你丫的居然还敢分一半给半分钱关系也没有的慕容无双!你丫的良心劝喂狗吃了吗啊喂!你丫的......看我不让你后悔终生......恩,当初的我就是抱着这个态度接近小受的,可是后来就不知不觉~~唔~~~~~ 众:不愧是变态霸王攻,这喜欢人的方法也要另类些! 主持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原来若茗小攻是这么独特的人啊,呵呵——呵呵呵呵——(唔,嘴好疼) 再话说,慕容小受后来救了澜莹,可是自己却死了一回,幸好遇到误打误撞找到来了南诏国的出云国国师燕莫凌,从阎王爷手上救回了慕容小受的命,可是慕容小受死了一回了都还是没有看开——但是字里行间的种种信息其实都透露着——慕容小受啊慕容小受,其实你早就喜欢上若茗小攻了吧啊喂~~怎么还有人这么嘴硬的拿捏傲娇推拒了这么多年呢!你也个极品了——请问慕容小受,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啊喂! 没RP无良作者后妈粒子:啊咧!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伦家的慕容小受羞涩自闭,是颗害怕受伤的玻璃心啊喂~~ 众:无限无限鄙视 粒子掩面而泣~~~~~~~~遁走ing 主持人:好了,请小受回答咩,无良的几次差点断根到太监的无良后妈不用理会不用理会滴~~ 慕容小受:......其实,后妈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啊!虽然后妈老是把我往死里整,但好歹还是让我活了过来,虽然后妈老是喜欢让我被人无数次的没节操的欺负,但是好歹我还是好好的啦,虽然后妈作者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只变态攻,但是好歹说起来若茗小攻长得还是蛮漂亮的呀,虽然...... 无节操的某作者:(泪水涛涛,泉涌而下)别说了~~~~~~~~我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 主持人:......可怜的缺根筋的娃子,你是得有多么不挑,你是得有多么圣母啊喂!相比较之下,某个作者真该拖上绞刑架啊喂!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两位的第一次,那个被某个作者一笔带过的第一次到底是怎么意思事情啊喂~ 若茗小攻:...... 慕容小受:...... 异口同声:我们可不可以不...... 众:不可以! 若茗小攻:好吧,我说,其实那天我是蓄谋已久的。 慕容小受:......(不可置信!) 若茗小攻:我下了药,然后就那样那样这样这样了~~~最主要是被某个太傲娇的性别为男性格为女的小受给逼到万不得已了嘛~~ 众:银笑中,红果果的奸情啊喂~~~ 主持人:那,你们确定攻受关系~~也素在那天么~~~~(银笑~~必须银笑啊喂!) 若茗小攻:(很开心的)恩!是啊是啊! 慕容小受:(终于炸毛!)我qnmlgb,你丫的居然还不止变态霸王,你丫的还阴险狡诈,居然给我下药还蓄谋已久!我!我!我要休了你!!!!!!!!!!! 众:幸灾乐祸~ 若茗小受:(不慌不忙)今天采访到此结束了么? 主持人:(汗~尼亚加拉瀑布汗~)好像大概是的...... 若茗小受:(果断断的一把抱起小受,无节操的嘴对嘴,先吻个晕头转向~~亲爱的,我们回床上写休书去~~~~~~~~~~~~ 众:必须银笑啊喂!申请偷看偷看!! 无良节操某作者:遁走遁走~~~~~~~ 主持人:【呜呜~~~乃们走好,大家先捉住某只作者啊喂!强烈要求放肉!!!】 小段子,放放松(*^__^*) 嘻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澜莹和楚若茗番外之生死相随?】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 “澜莹,有些事情不是忘了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我,忘记了自己过去所有的事情,现在才会活得这般飘摇没有意义,我连我活在世上上究竟能够做些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的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我如同无根的浮萍,终究只是一个过客,或许,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关心......” “而澜莹你不一样!你有很多的选择,你有些不幸的过往,不愉快的回忆,都可以忘记,但你可以选择,选择保留美好的,因而选择你究竟是接受楚若茗,还是遗忘楚若茗,你还可以选择善待自己,亦可以选择伤害自己。” 鸾歌这么说的时候,少年刚刚在阳光中醒来,悦耳的声音细细软软,钻进了他的耳朵,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梵音,带着圣洁的光芒,给予了他希望的救赎!他,还有机会选择么?...... “澜莹,我要走了,随凤鸣一起走,我,我终究还是希望我能够试试,不管凤鸣是真心还是只图一时的欢愉,我是想要试试,我不像要我还是活得如同以前那般,飘摇无根,流离在世间。只是心中挂念着澜莹,还是有些不舍,澜莹......鸾歌对不起你,毕竟是我害了你,可是鸾歌希望你能够勇敢一回,选择自己心中的选择,大胆一回......” “毕竟,楚若茗也很可怜......” 是了,她说楚若茗也很可怜。 慕容澜莹觉得自己该笑,可是眼角滑落的分明是一滴泪珠。 果然,鸾歌,被你看出来了呢,慕容澜莹不过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连自己的人生也不敢做个大胆尝试的胆小鬼,宁愿守着仇恨,借此理所当然的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掩耳盗铃,告诉自己自己是幸福的,自己是安全的......真是可笑的跳梁小丑! 是不是有很多的事情也都被自己给遗忘了呢。 楚若茗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摆脱不了的梦魇,却也是事实,楚若茗是慕容澜莹无数次受挫,几乎想要寻死的时候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用着最反面的手段和态度救回他的人。是的,如此霸道——也不问问他想不想要活着,想不想要被救...... “鸾歌。”他轻轻的开口,似乎只是午后闲适,一边品尝着香醇的茶水,一边谈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鸾歌怔怔的看着他,见着澜莹想要站起来,便马上又慌慌张张的跑去扶着他。 “鸾歌,不用扶我......”他开口,终于撑起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凳子的两旁,慢慢的使劲,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 “燕莫凌给我配的药,我自醒来之后,从未喝过一口。”他只是坐着,就费了好大的气力。“鸾歌,你知道么,他们说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是被燕莫凌强行从阎王爷手上夺回的性命。” 鸾歌不知道慕容澜莹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意外着为什么澜莹不肯喝燕莫凌的药,难道他连生存下去的想法也没有了么,只想要顺其自然的让自己的身体一日一日老化衰朽?! “燕莫凌当日给我喝了第一口药,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我竟然还能够再醒过来......可是当楚若茗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是再也想不起来这个眼熟到不行的男人究竟是谁......”少年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一字一句,格外的分明:“鸾歌,喝了他的药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楚若茗,包括你,甚至包括我自己——所以我是不能喝他的药的......若是忘记了他,忘记了你,忘记了所有人和我自己,那么慕容澜莹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为了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少年讲起话来断断续续,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 鸾歌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就想要前去抱住澜莹的身子,防止他栽倒。 “鸾歌伤害了你,忘记了也无妨......”她听见自己用着难听到不行的声音说着如此违心的话。 “不,鸾歌。”澜莹开口,第一次向鸾歌袒露自己的心结,对于自己救了鸾歌反而害了自己的心结:“鸾歌,正如你所说的,澜莹活着,救活了你,似乎便像是命中注定了的模样,呵呵,澜莹不怪你的,澜莹将你从那个森林里面带了出来,便是要对你负责才行啊!” 鸾歌听见了男子如此说道,心底有什么情绪开始发酵。 “那,楚若茗呢,澜莹于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什么心情?!......是啊,究竟是什么心情呢,或许鸾歌刚才是的确说对了。 “我不喝燕莫凌的药,我不想要忘记他。” 慕容澜莹这般说道,嘴角轻轻的勾起了弧度,眼神放空,但分明是这几日来笑得最干净的片刻——他听见自己缓缓的叙述,“无论是他怎么对我的,鸾歌,我才发现,不,或许我很早很早的就已经发现了。我不希望自己忘记了他,无论是他的好,他救了我无数回,没有他我或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是被害就是自杀,我绝对不会还能够或者的。” “可是楚若茗却用着最霸道强硬的方式介入了我的生命,并且使得我不能够反抗分毫,只能够被动的接受他的存在,并将他纳入我的生活。真是......无赖,鸾歌,我是喜欢他的。” 我是喜欢他的...... 门外一直靠着墙边静静的听着两人谈话的男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有推门而入。 “可是鸾歌,我配不上他的......”我怯懦,我卑微,我是个很肮脏的人,我配不上他的。 门外的男子却是第一次心情如此激动,直想要挠墙才罢休。 “谁说你配不上!”终于还是推开了门,重重的力道,直直让木门砸到了墙上。 室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鸾歌震惊,慌慌张张的看了慕容澜莹一眼,就要像母鸡护犊一般,以着保护性的姿态去拦住楚若茗。 可是这个刚刚还在表白的少年,却不见一点的躲避,面色说不出的直白——“配不上的,我说过了,所以我会害怕......” 楚若茗也不恼,俊逸的脸庞似乎很久欠缺细致的打理了,便对着鸾歌点了点头,也算是对于前日差点失手杀了她而致歉了。 “澜莹,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莫要再如此托着闹着了,也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鸾歌一开始就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够忘的。” “我知道你内心的害怕,可是楚若茗要是会介意,早早的便会阻止自己喜欢你的心情了,楚若茗从来都只是喜欢着你,莫要想太多的事情了,澜莹,再不相爱,我们都要错过了......” “楚若茗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这颗心已经受不住更多的情绪了.”他说道,面色哀戚。 是了,他在祈求爱情。 鸾歌心口的震动,却更多了一丝紧张,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是真的同情起了楚若茗。 偏偏慕容澜莹还是封闭这自己的情绪,默然不语。 楚若茗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暗光,澜莹还没有回过神,却突然见得男子的身影往前窜了过去,紧接着,刀起刀落,红色的颜色迷茫了鸾歌的视线,她听见了楚若茗说道,固执的模样。 “澜莹,我已经等不起了,这辈子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一直不愿意收下,我身上徒劳了的,罢罢罢,待到续页流尽的时候,我还可以自作多情的觉得自己的这种死法,也算得上是让你终生难忘了......” 鸾歌震惊,看着楚若茗的癫狂举动——他居然切下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别!——”她呼道,楚若茗眼睛直直的看着澜莹,未曾动一下,却是渐渐的染起了一丝绝望,咬咬牙,再次划下了一刀更深的伤口,血液一下子澎湃而出,再无法止住! 死吧!死就死吧!慕容澜莹,让你一辈子后悔,记住我也不错...... 可是,眼睛就要闭上的那一刻,分明见到了少年慌张的容颜,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不要!不要!我答应你!我接受你......我早就接受了你啊......!” 他想,这厮骗人,还自欺欺人...... 不过,这样子的感觉真好,但愿他说的是真的吧,如果他因为这个真的死去了,但好歹听到了他的表白,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突然发现我在后台更换了章节内容,订阅之后无法显示,好郁闷———————————————————————————— 大家抱歉呀— 凤鸣想,这个梦,太久也太真实了。 明明都是些他完全未曾见过的景象,也完全是他未曾见过的人,可是他便是就愿意这么固执的相信了,这梦里的人,他是知道的。 男子的眼神是那般的淡如止水,波澜不起,好像已经忘却了尘世所有的烦恼,什么事情也无法再撼动他的心绪......偏偏是那般的像着从前的他,从前的凤鸣,何尝不也是这般的呢...... 只是,再再回想起那个关于一滴血的故事,再再想起那个女子死前的寂静容颜,他的心疼再不能平复。 “不用难过的......”女子这般说道,淡淡的语气轻轻的说着,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就将我葬在这云裳树下吧,待到出暖花开了,我还能再看看这漫山遍野的美好景色呢......” 男子点点头,不语,眼眸看着女子,一动不动。 女子便又笑了,苍白的唇色隐隐有些惊心动魄:“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辈子没能够好好的陪你走完,你说你的家乡在一处云烟缭绕的圣地,连四处吹来的风都会带着淡淡的芬芳,晨钟暮鼓,看晚霞落尽,心中也会唱起世间最美的梵音......” 女子吸了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渐渐的,眼眸便开始有些放空了,视线投向头顶蔚蓝的天空,轻声道:“那定是世间最美的地方了,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有机会陪你一起去看看......咳咳,你不会怪我吧......” 许久,才见得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只是,女子却再也看不见了,那眼角晶莹,分明滑下了一滴泪珠,隐匿在了花丛之中,再无法寻觅。 男子不声不语,只是抱着女子的身子坐在那儿,四周却似乎飘荡起了最沉重的哀歌。 可惜,男子那时候甚至还没能够体会并且明白到自己那深刻,并且铭记到骨子里的隐忍情绪,名为悲恸...... 凤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是回过了神。 自从那巫殿回来之后,自己便开始频发梦魇,梦中沉睡,满满的都是那两张年轻的脸和那满地的桃花哀伤,甚至白日里偶尔小憩,也会开始做着这般的迷梦——可偏偏,凤鸣知道这并不只是梦。 是的,这梦,该是真的。 你看,阿狸,鸾歌,这不都是极好的验证么。 可是嘴角却又无法奈何的泛起一丝苦笑,他现在又该如何面对鸾歌呢...... 他不管那些恩恩怨怨,他只知道,这梦若是真的,那么前世定然是他负了鸾歌,他让一个好好的凡尘女子因为他的缘故,从此改变了人生,几辈子的人生,并且,她从未曾真真的体验过爱,包括前一辈子。 这般的愧疚,她如何应该受的。 凤鸣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开始如此的想要疯狂一回,他甚至直想要带着鸾歌从此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前世的她不是曾经那般的期盼去那个传说中极美的地方么,那便一起去好了,他会仔仔细细的将所有力所能及的全部弥补给她。 可惜......凤鸣不能如此。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介凡人,他有着自己的生母,他背负着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总总约束和压力,他不能弃自己的国家于不顾——且,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轻轻松松的就弥补鸾歌这些所有的愧疚。 可是,他不想失去她。 纵然前世的他愚钝不堪,纵然前世的他浑浑噩噩的错过了她,可是到底,他们都还是爱上了她...... 鸾歌啊鸾歌,这颗心终究是为你而跳动的,多么希望你能够为此欢喜,忘却所有的烦恼。 鸾歌终于还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到了一些什么。 凤鸣,似乎是在躲她。 在她终于决定对她敞开心扉的第三天,他开始躲她...... 现在的她该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呢——真的......好无力!鸾歌是谁,自己还不知道么,从来都不觉得凤鸣那种男人是自己把握得住的,因而小心翼翼,唯恐失了心。可是,这男人偏偏就是要来招惹于 她,甚至成功的让她也喜欢上了他。现在又是要闹哪样?! 这是后悔,而想要用着消极别扭的方式来抗议她的存在,诉说着他已经反悔了的事实么?! 鸾歌从来都是一个容易想多了人,她需要的是慕容澜莹的那种性子的男子,会细心的察觉到这些,并且及时的帮助她排忧解难,让她安下心。 而不是凤鸣这般强势的男子,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考虑自己做主,将她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想着今日是必须要再见澜莹一面的,明日就要启程回国了...... 这——!鸾歌猛然怔住,发现自己用的是“回”字......自己的心里是这般觉得的么?和凤鸣一起回出云国?...... 是了,如此相信了,出云国并没有她的立身之所,甚至还有一个名义上怀了皇种的天下第一美女凌慕遥的存在,她该何处何从,全是因着凤鸣,因着那份相信,她愿意留下,她想,向来戒备小心的自己,真的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 或许是在那次凤鸣救回了她,也或许是在她逃宫后凤鸣贸然便任性的抛下了国内的政事随她而来的时候...... 凤鸣啊凤鸣!莫要如此揪心,怎的连鸾歌也开始坦率了,你却开始忧心什么的呢?! 楚若茗说是要杀鸾歌,上次毕竟是怒上心头了,后来想着却是放下了一些,只是,冷眸隐隐闪着暗光,他是万万不会错过那个在他手上劫走鸾歌,并且伤了他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而且,身手像极了......像极了燕莫凌! 如此想来,燕百痕还有一个胞兄叫做仙翁道人的,自是武林前辈,楚若茗自然便是猜中了一些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出没在鸾歌身边的总是些莫名其妙的人,因而使得鸾歌总是万事都能逢凶化吉,但是,此事绝对不是什么巧合——鸾歌必然和阿狸的师傅燕百痕是有什么关系的。 是的,阿狸的师傅。 一个人想要帮助一个人,其实并不一定需要经过自己的手。 仙翁道人是能够控制人心的天算者,怕是世间少有他不能够做的事情。 他要救鸾歌,并不一定需要经过自己的双手,只是......鸾歌究竟有着什么立场来让仙翁道人来救她! 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十万两黄金摆在他眼前,他也眼皮子不动一下的人物,因为他不愿意,那么就是什么事情也要求不了的,必然不会是凤鸣的能耐了。更何况真要说起来,凤鸣还是杀了他徒儿的杀人凶手呢! 楚若茗自诩聪明一世,自然不会忽略了这些,他还记得曾经派了人去狙杀澜莹和鸾歌的时候,那些杀手曾经将两人逼到绝境,虽然死里逃生,却是火焚了整座客栈里面的无辜人来给他们陪葬,那时候,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一个副将——是的,莫名其妙。 后传言,那便是一个人怨念极深才会聚集了极多的凶煞之气,杀人于无形。 光是用意念便能杀人,听着就可怖,真真就是传言中的那般所言的:看你两眼就会死的类型。这其中,莫不是有着仙翁道人的功劳,否则区区一个凡尘女子..... 楚若茗很聪明,也的确是很聪明,能够将这些事情理会的清清楚楚,并且将之连贯了的,怕还真是没有几个,真真是猜对得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个燕莫凌就能够有着让死去的慕容澜莹复活了的本事,对于仙翁道人,他还真是有些好奇了呢。 正想着,突然便闻得了里间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楚若茗一怔,马上便起了身,嘴角勾起了笑容——等了许久,终于是睡醒了。 脸上再不复方才的冷静和严肃,却是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和与儒雅气息,笑容阳光可亲,真真是极美的人物,独独只为少年展现的一面。 呜呜,三十万字压缩成六万字,真心不是一个简单的考验,粒子把最后的大纲缩了又缩...... 大家,这是昨天的章节,谢谢大家的等待呦,明天会继续更新今天的,额,好像也不对....呜呜 大家记得看更改的章节内容......谢谢大家的支持呀。 粒子今天迟了两个小时才吃的饭,结果什么都冷了,现在真心消化不良,呜呜,求安慰呀~~~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貌似后台更换了章节内容,前面还是无法显示.... 要不要这么抽啊/(ㄒoㄒ)/~~ 话说,要是这个月,又是满满当当的日更3000字,结果系统又抽抽,吞了我的章节,我是不是又要没全勤了呢,好猎奇,要不要卖废稿呀,呵呵~~~ 【好吧,以上是胡言乱语————乌叔,北斗,谢谢大家,大家今天开始不用订阅了,我已经对点娘绝望了,很水————我很水】 ————————————————————————————————————————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漫长而深刻,才会在醒来之后,恍若隔世,但那梦里的深刻情形却再不能想起来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忆起,自己似乎梦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仙人一般的男子。 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梦里的自己又经历了一次人生,才会现下感觉如此的迷茫,只是那般的人生应该是与自己现下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吧!父亲或许并没有死,他也没有离开自己,母亲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是母亲,他见过父亲的画卷,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就是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丢了。 不!其实是他被他的父亲丢下了...... 如果梦里是真实的,那该多好啊! 他便可以从小就真真的享受这天之骄子的生活,无需什么富贵荣华,他从来都是有些卑微的在祈求着一个家庭的温暖罢了。他就可以不必故作坚强的面对其他富家子弟的嘲讽,嘲讽自己是个弃子。他也不会因着自己伯父的猜疑,而受尽折磨,狼狈不堪。 那会差点将他生生的逼疯! 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恨自己的伯父,恨他霸占了自己的皇位,还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虽然他并没有死成,却又是以着多少的折磨为代价才活到了现在。他讨厌虚伪的人,却又不得不将自己也变得虚伪,刻意接近慕容无双,拉拢自己和他的关系,借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呵——!老管家曾和他说:少爷啊!王爷是爱你的...... 父亲如果爱他,哪有怎会狠下心舍弃了他?!留下那么一个小小的婴孩来独自面对这满京城的风风雨雨——他,他慕容的姓氏,他小王爷的头衔,和他体内流动着的真真正正的帝王血液又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远离是是非非。 不!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废人,却又好像不是如此...... 如果父皇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么他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太子殿下,他和慕容无双也可以更和谐而自然的相处——而楚若茗则会成为自己的属下,未来的属下。 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若茗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若茗啊楚若茗,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澜莹,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澜莹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 那男子说他叫楚若茗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若茗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若茗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这才是楚若茗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哎...... 那这个男子不是楚若茗的话,又究竟是谁呢,他是不是做梦梦了太久,而生生的把一个人就这么忘了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哎....不用订阅了,真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哎....不用订阅了,真的 虽然觉得万般的无奈,但是楚若茗觉得自己的确得好好谢谢鸾歌。 不然这别扭的人儿,怕是要不知道何时才会对他敞开心扉了—— 楚若茗啊楚若茗,我慕容澜莹是被世界抛弃了的地狱之子,你可愿陪我一起沉沦...... 自然是愿意的,义无反顾。 他道,执子之手,便再不会松开了。 少年闻言,轻声笑了,眉眼之间再不若从前的淡泊和冷然,是实实在在的笑容,安心而温暖,楚若茗的心底大石也似乎重重的压了下来——再不用担心他会莫名的失去离开了...... 此生此世,再不负你! 鸾歌终于是安心无忧的启程了,凤鸣安排她坐马车,自己却在前方骑着马,左念做车夫。 想起昨日回来之时,心中满是看到澜莹解开心结,接受楚若茗的安心的快乐,可是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凤鸣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可真是要命,她万万没有想到男子会劳累至此,竟然倒在了地板上昏迷了去,紧张愧疚后悔的心情快要将她压垮,她才恍然大悟,凤鸣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拼命忍住心底的不安,找来了大夫,又仔仔细细的照顾了凤鸣大半夜,今早还是趴在他床沿醒来的。 可是,在看到醒来之时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张脸的时候,鸾歌的心里说不出的心安。 凤鸣,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鸾歌隐隐约约的觉着,却又说不出一个确切的例子,只能看着男子神色欣喜的给她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 鸾歌本想要好好询问凤鸣一番,让他注意身体的,却见得凤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国,鸾歌心中又却是不安愧疚,自然是没理由去拒绝的。甚至再没有机会和凤鸣好好说上几句话。 看到凤鸣给她单独安排了马车,鸾歌起身很想说,她想要试试策马奔腾的感觉...... 但是她不会骑马,更不敢开口要求神色疲惫至极的他带她一程,自然也是心中羞稔。 她不愿坐马车啊,如现在这般,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摇摇晃晃,感觉好远好远...... 凤鸣,是不是在躲她? 为什么?! 他后悔了么...... 鸾歌慌了,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几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凤鸣莫不是真的后悔了她,才会想要疏远......可是他们不是才刚刚敞开心扉决定在一起试试么,他他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委屈,鸾歌觉得悲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的祈祷着自己是想多了。 鸾歌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呼之欲出,但自己的心底却是充满了莫名的抵触,再不愿多看那一眼,莫名的抗拒中夹杂着莫名的逃避。 丽妃将鸾歌寻来做客,原来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借着她的手来给凤鸣牵线搭桥! “鸾歌姑娘,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已经二十有四,但这偌大的宫殿之内却无一名嫔妃美人居住,足以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日久只会使百姓动荡不安,天下苍生受苦受难。国不可一日无母!但皇上却始终不愿意纳妃立后......之前老妇我得了消息,说是皇上带了一位美人一起回国,老身想着纵然这名女子身份不明,就算这名女子可能是傲月国的人,都没有关系,老身只是念叨着:皇上啊,终于是开窍了!” “但老妇却始终未曾料到,皇上将姑娘你安置在了念狸小筑,没名没分,对外也只以友人的名义宣告众人,本来老妇姑且还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么多日过去了皇上也未曾有过什么异样的举动,老妇这才作罢,只得相信了那些话。姑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勉强不得,只是姑娘如若与皇上是极好的朋友,那么可知皇上是否有喜欢的女子?”丽妃娘娘保养得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时光的痕迹,只是那眸子中所沉淀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经历过漫长的时光洗礼才会有的,当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鸾歌的时候,鸾歌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说谎了。 虽然鸾歌表示自己想不通为何凤鸣的后宫没有姑娘,和天下万民受苦受难之间有何联系。 对了,凤鸣应该是有喜欢的姑娘的吧,之前凤离所说的那个故事,凤鸣似乎是喜欢着那个唤作阿狸的女子的,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地将她当做替身了。鸾歌心口一窒,看向丽妃的眸子答道:“回娘娘,民女鸾歌不过只是同皇上有过几面之缘,而皇上见鸾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怜鸾歌这才将鸾歌呆在身边照顾的,皇上心地善良,鸾歌万分感激,只是万万谈不上知己一说......若是非要鸾歌说一说的话,我想,皇上可能是喜欢极了那名叫做阿狸的姑娘的吧......” 鸾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着,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茶汤,轻轻晃动出浅浅的涟漪,说不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样子的一种心情。 是了,现在才恍然想起,自己随着凤鸣回了出云国,又是以着什么样的身份呢? 先不说他后宫前一阵子才住进一个让鸾歌自惭形秽的绝色女子,就是丽妃娘娘,亦或是那名叫做沁莲的女子,鸾歌都觉得自己无法和她交代,更遑论面对这种种一切了。 凤鸣......我的选择是对的么,你能够给我一个肯定吗? 远远的看着男子笔挺的身影,却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安心会意的笑容,鸾歌咬咬唇,再不愿想其他,始终庸人自扰了。 左念默默的看着,不语,却是轻轻的蹙起的眉头。 皇上......自那巫殿回来之后就怪怪的,这是怎么了...... 鸾歌不知为何,明明心有恐惧,却再也不能挪动脚步避开那兵器,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枚飞镖飞来,几乎停止了呼吸! “傻蛋,你倒是躲开啊!”电光火石间便只听得这么一句话语,鸾歌便感觉到自己被毫不客气地卷入一个怀抱中,冰冷冰冷,脑袋磕在硬硬的胸膛之上,生疼生疼。 我也想躲开啊! 鸾歌莫名的有些委屈地无措,就如她方才对于男子突然出现相救,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的激动之情。 那女子的轻功极好,凤鸣卷过鸾歌的身子,便马上用真气挥出一掌,女子敏捷的身子如同猫儿一般,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这一掌,便远远的消失在夜空中。凤鸣顾着鸾歌,自是不会飞身追去。 凤眸眯起,刀光剑影,其中的冰冷几乎能将人生生冻死。红唇亲启,吐出两个字,在如此的夜空下格外的清晰:“傻蛋!” 鸾歌真的想要哭了,委屈的模样,本就被今晚突如其来的节目吓去了半条命,现下还被凤鸣如此说道。 “好在都没有成功......”鸾歌便再没了想法,怔怔地抬眸看着男子冰冷而面无表情的侧脸,看不出男子的情绪,这话语却莫名地扣动了心弦。 许久,鸾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而小声地问道:“为何......为何这女子执意要杀我?” 凤眸微冷,抿唇不语。 鸾歌咬咬牙,执意问道:“桀王可曾知晓?” 夜色下的嗜杀气息终是随风慢慢的飘散而去,鸾歌的问话变得格外清晰。 许久的沉默后,男子终是低低地一声叹息:“为何平时那般愚钝,不该察觉的事情却又是那般敏锐......” 凭什么这个男子说起话来要一副和她很熟悉的模样啊!鸾歌撇撇唇,催促男子:“为何不告诉我?这事关我的性命,我总是有权利知晓的吧!” 男子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眸,深沉的模样,鸾歌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却见得男子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还真是够心狠......” 鸾歌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莫名其妙,但毕竟方才是凤鸣救下了她,再如何她也是不该出口去呛他的,便打算用持久战术,实在逃不出话的话再去问问左念。凤鸣却出乎意料地开了口,古井无波的眸子如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她说道:“是楚若茗派来的,因为你害了慕容澜莹。” 竟是因为如此!鸾歌睁大了眼眸,眼神便马上暗了下去,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凤鸣等了好半响才听得女子低低的声音传来:“是我的错啊!......若是楚若茗真的希望如此,桀王你不必拦他的......” 不必拦他?让他派出的杀手直接杀了你么?!鸾歌没有察觉周身的温度又低下去了好几度,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句慕容澜莹身上,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形容憔悴,整个人没了气力。 凤鸣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鸾歌眼前,女子眸子满是疑惑地看着男子,迷茫而楚楚可怜。 “凤鸣千般万般地护着你,你却毫不在意,既然被楚若茗的杀手杀死是死,自己自杀也是死,那我倒宁愿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也就算是不枉费我对你花下的心血了!”男子话语冷酷,暗暗的夜色中模糊了脸上的神色,却是带着无法言说的认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哎....不用订阅了,真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我居然写了新章节,用左手【泪~】 第一百六十章 我居然写了新章节,用左手【泪~】 —————————————————————————————————— 凤鸣从来都是一个有些自傲的人物,可是现在却也只能万般无奈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呸呸——!这个词真难听,可是凤鸣却无法反驳,他的确是没胆,才会使自己现在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鸾歌啊鸾歌,我该如何面对你。 你的确是阿狸,你的确是我所爱的女子——可是我原以为我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是可以弥补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的,而现在呢?!凤鸣穷极一生,到底是做了太多的恶事,结了太多的恶果了么,才会遭到老天如此的报应。 凤鸣的无心,间接害死了阿狸,还好你回来了,以着另外一个身体,一个全新的你——凤鸣还以为老天是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却是万万不曾想到,自己对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鸾歌?阿狸?......不,确切的来说,你只是鸾歌,千百年前的那个女子,千百年重生了的这个女子——这具身体,都唤作鸾歌...... 鸾歌啊鸾歌,你是特意重生来惩罚凤鸣的么?!凤鸣不怕,真的不怕死,凤鸣从来都不曾惧怕死为何物,只是鸾歌,现在的你,忘记了所以的事情,却偏偏阴差阳错的让凤鸣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凤鸣如何能够再面对你...... 女子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凤鸣即使遥遥的骑马走在前头,敏锐的感官依旧无法让他能够忽视身后的马车里面那道炽热和委屈的眼神。 她......怪他了么?! 他不曾听说过那个关于仙麟森林,云裳树的故事,可是,当他在巫殿做完那个梦的时候,巫方圆确确实实的和他说了,他才知道,自己和鸾歌之间从来便不是单纯的......因为一滴血,鸾歌注定生生世世不得太平,且他们的命数始终连结在一起,他是主体,而鸾歌是他的附属。 所以鸾歌在他身边,便必须被动的承受下本该属于他的苦难,甚至牺牲她的生命。 他有什么资格—— 先不论千百年前的他是否真的为神仙,单单说他招惹了鸾歌这个凡尘女子,便是她一生不幸的开始,他负了她,欺骗了她,他从来不懂得爱情为何物,可是却教女子为他无私的付出了。他真是......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发生在他们的关系终于要得到改善的时候。 他不惧怕鸾歌究竟是人是鬼,亦或是所谓的借尸还魂,他都不惧,可是他却始终无法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种种伤害,他更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的去面对鸾歌! 马车行驶了很久很久,已经过了午时了,皇上却还不曾回眸和他们说过一句话,或是下令休息——左念想着有些不对劲,只是无奈周围来自凤鸣也来自鸾歌的低气压,压得他心慌慌,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现下的沉默才好。皇上自巫殿回来后就不对劲! 特别是他昨晚竟然昏迷不醒,口中始终喃喃自语念叨着对不起......这不是什么好事,究竟是什么亏欠,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 左念对凤鸣认识的不多,但却也知道,凤鸣这个人心狠起来比什么都狠,能够教他心不平的事情,从来都只有他害死了阿狸,可现在不是已经证实鸾歌就是阿狸了么,他可以好好的弥补他的亏欠了,怎的还会如此的无常?! 小心翼翼的,却始终不敢出声打破这平静,似乎一旦打破了,便会平地掀起腥风暴雨一般。 “咕噜——”猛然间,却是肚子饥饿了的声音响起,马车走得慢,这声音居然盖过了车轮的轱辘声,震得马车内和马车前的两人都禁不住一愣。 呀!竟然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偏偏又像是预先说好的一般,两人都装作了未曾听见,留下左念只能尴尬不已的默默鼻头。 凤鸣眸色闪闪,加快了速度,马蹄声哒哒,敲打在路面上,和车轱辘声相撞,使得周围的气氛不再那般的沉闷,似乎这样就能够掩盖去什么。 凤鸣眉眼染上了一丝嘲讽,自己何时竟然变得这般怯懦了——自身因为害怕自己告诉了鸾歌事情的全部,鸾歌再无法面对自己,会离他而去,再不愿理会于他了,却也一并的害怕着,自己的隐瞒真的好吗,自己还能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面对纯真的她吗。 鸾歌不知道凤鸣究竟为何不愿理会她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到底还是懵懵懂懂的,马车里面有放着点心和干粮,既然凤鸣没有下令休息,鸾歌便全当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去处理堆积如山的政事,自然不会出声要求什么,便乖乖的......到底还是有些怒气的,拿出干粮大口的吃着。 顺道也递给了左念一些,左念只能默默的感慨,这个护卫果然不好做啊。 但是,三人毕竟是同路而行的,凤鸣再不愿,天还是黑了下来,几人赶在天黑之前到了最近的一个小城镇,歇了下来。 凤鸣匆匆的用了借口,开了三个房间,便马上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晚膳也省了,留下鸾歌呆呆的站在楼下,说不出什么心情。 这......是被讨厌了么?!那为何又要带她回来?! 是要她自取其辱么??? 左念无奈,却始终没有任何立场开口说话,也的确,他对于皇上这次的所作所为也无法理解,而且皇上做的太明显了! 鸾歌让左念离开,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真是需要好好静一静。 凤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好讨厌这种模棱两可,不清不楚的感觉。 小镇富庶繁荣,各地往来客商极多,夜了,歇下的人也极多。鸾歌呆在楼下不肯上楼,听着四周嘈杂的人声,便就宁愿一直这般。 她好烦恼好不好,可恶的凤鸣,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啊喂! 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而沉稳,音色温淳:“姑娘......” 鸾歌一愣,向四周看了看,是在叫她没错了,见得身后的那人,是个头发花白,胡须极长的老者,慈眉善目,只是一眼看去便能让人产生好感。 鸾歌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老者,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虽然......虽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面善。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就是在叫你了。”那人到,笑笑,诚恳自然。 鸾歌没法对这人产生任何戒心,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抱歉的笑笑:“抱歉,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似乎并不认识您啊?” 老者摆摆手,习惯性的捋了捋自己的长长白色胡须。 “姑娘自然是不认识在下的,可是在下却是能够知晓姑娘所有的事情,呵呵......” 这台词——似乎也很熟悉,虽然没能正常思维的向着人口拐骗的方向想起,却也成功的终于让鸾歌提起了戒备——这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开始呀! 似乎上一回这般和她说话的人,最终却把她迷晕了去,最终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南诏国。 真真是莫名其妙,还跑出了一个半路想要杀她,却最终因为一个可笑而没头没脑的理由放弃了杀机的有趣女孩儿。 再次抬眼,看着眼前眉眼真挚诚恳的老者,这...... 该教她如何是好,自己刚刚还烦着呢,要不要再相信这些江湖术士一次,看看凤鸣那厮究竟是因为一个什么可笑的愿意才会变得这般莫名其妙? 大家,这里粒子啊喂~ 话说,前几天爪子受伤了咩,包括今天也是,还没有拆绷带,呜呜,码字都是只靠左手来的。说不出的心酸酸。 在这里以着过来人的身份劝一下下爱美但是指甲很薄很脆的女娃子们下下,注意啊喂~~粒子赤果果的是前车之鉴,呜呜,用一只手敲键盘打字,时速从千降到百,这感觉真心拙计~~~~~~~~~~~~~~~~~ 再再话痨两句,推荐票子很稳定的再涨~~粒子每天登陆时间大概只有十分钟,连以前最爱的回复书评也完成不了了,泪眸~~还是谢谢大家,推荐票子很稳定,再没有广告,没有推荐,甚至连个书评也没能回复的情况下,大家还是让它稳定的不能再稳定的增长着,说起来,也是粒子自己的问题,亲手断了邪皇的路途,点娘又加了后劲,让文文没有太监,却已经有了太监之实! 哎,心血~~~从一个新人混成了伪老人,邪皇就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但是也算是终于要完结了~~~~~~ 撒花撒花~~~ 再没节操的推荐大家,粒子新坑《来生繁景》,截然不同的文风,粒子的心血~~~,至少连着更新一个月哎~~~真真奇迹,(*^__^*) 嘻嘻……正在努力加快推进剧情,需要大家支持啊喂,谢谢咩~~~~~~~~~~~ 第一百六十章 我居然写了新章节,用左手【泪~】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点娘会不会吞章节呢~~不吞明天就写肉~~ 第一百六十章 点娘会不会吞章节呢~~不吞明天就写肉~~ ———————————————————————— 送上《来生繁景》一章~~~~~~~~~~~~~~~~~ ———————————————————————————————— 初夏时节,气候总是略微的闷沉。窗外的细雨敲打在芭蕉叶子上,沙沙作响,放眼望去,便是满眼通透的绿。 穆珺的手从身旁女子的腰际滑过,细腻如同丝绸一般的肤质,带着暧昧的凉意,在这夏日之中令人爱不释手。欺霜盖雪般白皙的胸膛,点缀着细密温柔的红痕,女子娇媚的身子躺在大红的鸾被中,格外的诱人。 男子伸手轻轻拢过女子青丝中的那枚凤凰玉钗,墨色的发丝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铺满了床榻。女子掩唇轻笑,吞吐出一串媚吟,直直敲到人心尖上去。 红唇似火般热情,重重朦胧的纱帐后yu仙yu死的呻吟喘息,被掀红浪的翻云覆雨。如梦似幻,海市山岚,只愿与之共赴巫山,享尽**之乐。情深冷却后,却又不过只是一场冷雨阑珊...... 穆珺一把推开女子温软的娇躯,莫说温存,便是直接让女子就此离去,断断没有了方才的温柔与亲密。面如覆霜,薄唇紧抿,“呵——男女之事,却也不过如此......” 待到房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人,空气中的暧昧糜乱的气息散去,便又只闻得见窗外沙沙的细雨,夹杂着草木的清香之气。穆珺眉眼间便多了一分倦色,床榻边神雀负雏衔鱼金熏炉中满载檀香,催人入梦,凤眸合起,终是就此坠入梦中。 梦中之景,却是从未遇见过的,穆珺轻轻蹙起眉头,只觉得身处在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周明亮,将眼睛刺得生疼。身后是一条暗金色的河流,隐隐之间,却又似乎带着浅浅的桃红之色。 好一会儿,穆珺才觉得眼前弥漫的雾气退去了些,视线所及,却是漫山遍野的花朵,开得放肆而绚烂,直从自己的脚边蔓延到无尽白色的另一头。空气中隐隐有暗香浮动,醉人心脾。 朦胧中,似是听得一段歌声在耳边萦绕,穆珺转过身子,见得一众人抬着一顶红鸾花轿从花海那头远远走来,深入花间,却似乎又要与花海融为一体。抬头的两人见不得面色,身着艳丽而飘逸的绣花红衣,粉嫩的颜色与着景色相映成衬,穆珺视线也不由得带上了迷幻——这莫不是误入了仙境! 似是唯恐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穆珺下意识地就要避开、 “主上且留步——!”一个娇娇脆脆的的声音惊呼道,巧笑倩盈。 穆珺身子一僵,冷眼转过眸子,见得轿子落于不远处,那抬头的两个花妖身着粉嫩的红服,笑意盈盈的模样,眉眼细致,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她道:“呵呵,这样子也算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但愿主上这一世能够好好待她......”说着便与着身旁的那饰着桃花的美丽女子笑作一团,两颊染着绚丽的红晕。 穆珺眉峰蹙起,这景象不由得让人感觉怪异,这些个谪仙般净美却又宛若花妖般妖娆的女子,认得他么? 一阵风忽地吹来,卷起遍地的桃色花瓣,在这亮得透白的空中飘飘扬扬,说不出的美轮美奂。轿边的几个女子一个转身便潜入花海消失了去,余下那莺啼一般璀丽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久久不息。 顿时四周便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与着这顶红鸾轿,轿帘被风轻轻卷起了一个边角,盈盈花瓣飘动,一只白净的柔荑便轻轻掀起了轿帘,身着大红喜服头披红盖头的女子步出了轿子。穆珺看不见女子的面容,却觉得女子正聚精会神地在看着他,眸色炙热而温柔。 古人都道鬼神能乱人心,穆珺眸子便凌厉了几分,看着那身形娇小而温婉的女子,这般梦幻的美景莫不是鬼怪制造出来迷惑于他的!当下便要甩袖离去。 那温软的声音便在这时叫住了他,“主上,终于是见到你了......” 的确是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再看女子的身段也不难猜测出女子是一位绝色美人。穆珺有些好笑,若说现下之景只是他的南柯一梦,为何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主上......”那女子又开口道。 “有什么话就说!”穆珺出口的声音却依旧那般的冷然。 “是......”女子不安地颤抖了下手指,忽而却又坚定地向前迈去了半步,金线绣起的牡丹花在那小鞋面上开得妖娆而放肆,“主上,千百年前,瑶池远远一见,便教繁景误去了终身。主上大概是不会记得的了,繁景不过一朵小小的牡丹花仙而已......繁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为求再一眼的相见,那一世我成了一株桃花树,您远远的从青桥上走来,我借着风为您送去了一朵桃花瓣,您抬眸看了我一眼,至此离去。只是相见却未能得以交识,繁景心中有憾......” “繁景又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为求一个相伴,那一世我成了您颈上的平安翠玉,日日相伴,温暖相依,只是转眼玉碎,繁景便只能被主上弃于湖中,相伴不能长久,繁景心中有憾.......接下来的五百年,佛祖可怜繁景便让繁景做了主上的贴身丫鬟,只是尚未长久,便因着大房夫人的刻意折辱,而命薄红颜......” “一世一世又一世,佛祖也劝繁景就此放弃,因着命理不合。可是佛祖没有七情六欲怎能知晓繁景的情深刻骨。这五百年,繁景求得是一个相爱,主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繁景不怨主上,只是此生此世,繁景若是再不能得偿所愿,那么繁景便再也不会纠缠主上了!纵使相思入骨,纵使痴迷心碎......繁景终究只能一次次描绘我们的记忆,却再也没了勇气生生世世追随你的灵魂......” “罢罢罢,奈何桥边过,饮罢孟婆汤,前尘纵然可以尽去,但刻入骨髓的感觉却终不会变,唯有灰飞烟灭......”女子声音由着初始之时的迷恋神往至此轻轻颤抖但却无比的坚定。 穆珺张了张口,终是问道:“你,叫什么?” 一阵风又卷起了漫天的花瓣,将男子的声音装点得飘渺而清幽,繁景头上的大红盖头也随之轻轻飘动,掀起了一个边角,流苏垂下,摇摇摆摆。一滴晶莹的泪滴刹那间滑落脸颊,打在脚下的花蕾之上。那般璀璨! 女子扬笑,背光而立,华美深处,羽翼遮蔽了神的目光,只余下女子单薄的身子,手执紫韵流岚,声音坚定而清亮。 “繁景!花繁景。” 古往今来,人妖相恋早已非奇事。 爱情是不问种族的,爱上的是那一缕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纵使世人流言蜚语,爱上了就该刻骨铭心,生死不渝! 那些个话折子和茶楼里的说书人总是能够谱写出一曲曲如此动人而璀璨的爱情故事,直教看的人听得人也心驰神往,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一女子地坐在这戏园子二楼雅间那高高的栏杆之上,摇摇晃晃看到人好生心慌......哦,不对,根本就没有人瞧见她!她身后的那雅间里坐着两名谈笑风生的白面书生。一人衣着光鲜,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着一抹风流气质,想来是哪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哥罢。他的对面是一位衣着朴素的书生,面容俊雅,但可见得他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在这豪华气派的戏园子里,且居于二楼的雅间之中,稍显得有一些拘谨。 女子就坐在栏杆上,若是两人要看戏,那么便会挡去了两人的视线。可奇怪的是,两人依旧面色如常,还不是地向着台上指指点点,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存在。 这大院子的戏曲都是极受人欢迎的,今晚的戏说的是一位书生和狐妖的故事。狐妖在书生赶考的路上救了书生一命,两人相伴相随相爱相知,书生考中了状元本要娶狐妖为妻,他不在乎狐妖究竟是人还是妖,他爱着那名美丽的女子,全心全意。但皇上给他赐了婚,要招他为驸马爷。抗旨不尊的话必会连累家中的亲生父母,书生左右为难,不舍得狐妖委屈,更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而使自己的父母也被连累。 书生大婚之时,狐妖自知缘分已尽,心痛万分,自毁元神,却不知书生在婚礼上逃走,只为了见狐妖一面。一面相见,已是阴阳相隔,书生追悔莫及,就此举刀自刎,与狐妖做了地下夫妻。 我将头轻轻地靠着木廊柱上,看着戏台子,戏正演到那书生抱着狐妖渐渐冰冷的身子痛哭不已,观众们已然入了迷,细细而矜持地用手绢儿擦去眼角氤氲的泪珠,哭得很是得体而动情。仿佛他们就是那对苦命恋人一般,短短的瞬间就已经品位了他们一生一世的悲欢喜乐...... 身后那一身华服的男子开了口:“子瑜兄,你说,这书生倒是有情有义得紧,但这狐妖再如何也只是只妖罢了,人妖殊途,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之书,怎可能因着一只妖儿而生死相随,弃人情义理于不顾......说到底,戏曲究竟只是戏曲罢了,做不得真!”男子面色恍惚,言语轻挑,似乎认准了自己的言论不会得到反驳一般。 第一百六十章 点娘会不会吞章节呢~~不吞明天就写肉~~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家真的不用再订阅了,还是谢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家真的不用再订阅了,还是谢谢 ——————————————————————————— 鸾歌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楚若茗一直都是知道一切的,从她离开出云国皇宫,从她设计迷乱了凤鸣的视线,从她被人莫名其妙的弄晕了去而被送到了南诏国皇宫,进了密道,见了慕容无双,甚至放任着她来见澜莹——楚若茗都是知道的。 就在她刚刚从那道房门离开,眼见着院子里面的少年又轻轻阖起了眸子,睡得安详。 她来不及收起嘴角的笑容,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拽到了一边,与之同时,男子的一只手猛的拽过了她的两只手,束缚在了身后,另一只手狠狠地抵在了她的下颚,右腿往前一挺,将她的身子死死的压在墙上。 身子受了如此猛烈的撞击,生疼生疼,又因着男子的毫不怜香惜玉,更是多了丝不屈和狼狈。 “为什么拒绝他!?” 男子问道,嗓子低低沉沉,似乎是来自修罗地狱的恐怖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额......”鸾歌吃了痛楚,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闻得了男子的声音,恍然间却又猛的顿悟——哦,是了,这是楚若茗啊! “说!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男子不耐烦的重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鸾歌发出一声闷疼,心中对于伤害了澜莹而间接伤害了楚若茗的一丁点儿愧疚之意,立马消除得干干净净。忍着痛楚,无所畏惧地抬起眸子看着楚若茗,沉下了嗓子,看着楚若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放手,楚若茗,这是我和澜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干涉的立场!” 男子闻言,一震,手下的力道猛然间更重了几分,鸾歌只觉得痛的都有些麻木了,张张嘴,依旧固执的说道:“你放手,澜莹就在里面,我不介意做回小人放声大喊......” 楚若茗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嗜血的气息,看着鸾歌,就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鸾歌拆开吞入腹中才甘心罢休! “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立场的!”他道,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儒雅翩翩,和随时都挂在脸上虽然虚伪,却是极度温润的笑容。 猛然甩开自己的手,鸾歌的脸撇开向 一边,痛的发麻的下颚就好像脱臼了一般:“楚若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顿了顿,鸾歌又补充:“为了澜莹。” “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有直接杀了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也还都是看在澜莹的面子上!”他说,长袖一甩,留下一个背影给她,说不出的冷情暴戾。 “楚若茗,放手吧......澜莹承受不起的!” “闭嘴!你知道些什么!”楚若茗厉声呵斥,猛然转过身子,两眼烧着怒火。 鸾歌却并不害怕,固执而倔强地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多少又如何呢!我只知道澜莹要不起你的爱,太沉重了的,只会使他想要逃开。” “楚若茗!你应该比我懂,澜莹是个什么性子,他看着比谁都开朗乐观而坚强,可是他却是比谁都容易受伤的,你的爱情太深刻太沉重了,澜莹只适合平平淡淡,温温和和的爱情,而你给不了。” “你如何知道我给不了!”他说道,逼近了鸾歌,咬牙切齿。 鸾歌终是一个哆嗦,略略感到寒意,男子的气场很强大,能够毁灭一切一般,而现在他很明确的告诉她——他想要杀了她! “你看你现在!连自己的脾气都已经控制不了了,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一切了么,澜莹只会更恨你,更害怕你,更远离你!”她道,话语越发的大声了些。 深宫大院的,偏偏这处格外的寂静,四周也不见得一个丫鬟或是太监侍卫经过。鸾歌双手握拳,听得自己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巷弄回荡,被无数次的回放,越发显得恐怖。 “楚若茗,你其实是知道的吧,知道了说是忘了你其实只是为了躲你吧。你就从未扪心自问过澜莹为什么一直想要离开想要逃离么?!”鸾歌估计着,澜莹方才没有听见,现在也是听不见了的,她想要自保,也想要劝醒楚若茗。 “你胡说!” “我胡说么......呵呵,我可没有忘记几个月前你因为我和澜莹一起离开了皇宫就下了追杀令吧。楚若茗你口口声声说着你最爱澜莹,可是你居然就狠得下心想要杀了我们!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而你从头到尾都忘记了么,澜莹之所以要和我一起离开皇宫——我是因为觉得慕容无双不在需要我了,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澜莹却是因为受不了你的逼迫!” “你胡说!你胡说!住口!”楚若茗道,昔日温和的容颜,现下看来却有些些狰狞。 “鸾歌可不是在胡说!”她固执道,一步逼近楚若茗,也因着自己确实是有些愤怒:“你的爱,一直都是在压迫!爱情从来就不是一方面的,你的爱,不是澜莹需要的!” “或许我是知道的太少,我不知道你为何就对澜莹有了这般深刻的执念。我只知道,我最爱看澜莹笑嘻嘻的模样,就算是故作笑意,就算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浪荡无形,但那确实就算慕容澜莹,他活得和快活,而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受伤,一次一次的.....” 鸾歌想,自己是有些口不择言了......看着楚若茗神色有些恍惚的一步一步后退,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 她终究还是有些心生不忍的——不过都只是渴望得到爱情的人啊! 可是猛然间,男子又一步逼近,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颚,方才还未曾退下的痛楚又再次袭来。 “好一张伶俐的嘴!”他说,眸子铮亮,黑白分明:“差点就被你唬了去, 楚若茗和慕容澜莹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就算再如何认为,你一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呸!要是真的毫无芥蒂,完全没有被我说中,那你刚刚怎会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鸾歌挣扎,狠道。 “呵呵,你说我楚若茗不适合他,你又不是他......鸾歌啊鸾歌!怕是活得太腻味了吧,我不适合他,难不成你适合他?” 鸾歌吃痛,真真是想要狠下心一口咬下去,男子却又放开了手,背过了身子,仍旧是方才那般悠然的模样,已经再不能被鸾歌的话语所侵蚀 了:“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拒绝他?!” “毕竟,你不是号称他最好的朋友么,就算只是安慰安慰他,你也不该拒绝他的呀。说,究竟是为什么......”命令的语气,誓不罢休。 鸾歌顺了自己的呼吸,站直了身子看着前方的男子,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的。” “什么!” “我不答应和他一起走,就和你不杀我是同一个原因。对了,你是想要杀了我的,可是我于你应该还有利用价值——例如引导利用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同样的,我不答应他也是这般,我希望他能再和从前一般。虽然称不上无忧无虑,至少还是没心没肺的好点。” “是么......”男子轻声道,轻言轻语,有些听不真切。 “你就能够这般笃定的认为我不会杀你么?......”而后,缓缓回过头:“鸾歌,你很聪明,你也是对澜莹全心全意的好,甚至澜莹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他依靠着你,就不再依靠别人了......如果,我杀了你......” “不!”鸾歌现在是终于有了一丝害怕,惊慌的后退了一步。 “这口由不得你说不啊。”他逼近,眸子幽幽的闪着暗光,举起了右手,手掌张开,就要挥了下来—— “不——!!?”鸾歌慌了神,再不能思考其他的...... 只是,猛然间听得了一阵风儿摩擦了一般的声音,划破了寂静,扎入了血肉的声音,就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身子却猛地被人一把搂起,凌空一个借力,便在风中,跃上了房顶。 鸾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楚若茗,那只手掌上正扎着一把匕首,血淋淋。 而自己现在正在一处屋顶,耳旁只闻得阵阵风声呼啸,转过眼眸,看的了一个小小的花结在漆黑的发间飘荡...... 救了她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嗨~师姐!”她转过头打招呼。眉眼弯弯,是极其亮眼的弧度——是个眼睛里面藏着星星的女子! 只是她唤她师姐...... “哦,不对!我忘记你已经忘记你是我师姐了, 不该叫你的师姐的......可是你确实是我师姐啊......”女子有些犯愁,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依旧飞快的移动着,上跳下跃,丝毫不见得吃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家真的不用再订阅了,还是谢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是业界良心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是业界良心啊 但凤鸣也始料未及的是,那枚血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之前一直是将它收于腰际的,现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凤鸣不是一个健忘的人,站在床沿细细回想了一番,是了!那个送他木兰花的女孩!当时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了,却如此放松了戒备! 凤鸣握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没有防备,倒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得了手! 眸色渐深,说不出的危险与森然......他自见到女孩的那双手,便知道那女孩其实就是一个小贼了,但女孩的眼神太过于纯净了,且当她泪雨涟涟地向他哭诉,说她上有两位八十岁的长辈要赡养,下有四位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要照顾......出云国发展至今,竟然还有如此贫穷而艰难的人,他作为一个皇帝,难辞其咎,所以便也纵容了她去窃取左念怀里的荷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女孩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的血玉也给顺手牵羊了去!! 一拳狠狠地砸在梨花木的桌面上,枉费他还对她心生怜惜! 皇帝陛下不知道的是,多数小贼的口头禅便是那句上有老下有小...... 当下派左念下达了密令,通缉了那名小女贼,誓要将人给捉回来!不仅仅在于那枚玉佩本身的重要性,他桀王凤鸣的权威万万不容许质疑! 祥子来敲了房门:“左公子!祥子现在就要去找那名神医了,左公子可方便?” 方便!自然方便! 凤鸣给自己换了一身常服,上好的紫绫面,绣着暗金的图纹,圆领的设计将男子的身形更衬得笔挺修长,袖口和领口都缀有一枚茶褐色的玛瑙质地的珠子,不张扬却又透着低调的尊贵奢华。 风神秀异,真个俊逸绝尘。 祥子向来迟钝,却又难得敏感的察觉到了这皇帝陛下似乎不喜欢他。气氛压抑,祥子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被男子给比了下去,但最重要的是,祥子觉得皇帝陛下是刻意而为之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值得皇上较真的资格...... “左公子......”祥子试图和男子搭话:“不知鸾歌姑娘除了您一位兄长,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 男子微顿,冷眸扫过:“你问这个作甚?” 祥子呛了一记,面色尴尬:“额,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不知!”凤鸣答道,头也不回,只是心中却又莫名地开始烦躁,气结于女子不小心又惹上的桃花债...... “我说......”忽而,凤鸣开口,祥子本就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凤鸣抚抚额,顿住了脚步,也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定定地看着祥子,问道:“我说,你喜欢鸾歌了么?” 饶是男子的语气不甚悦耳,表情厌烦的模样,祥子也还是不可抑制地满脸羞红了。结结巴巴地,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左,左公子何出此言,鸾,鸾歌姑娘,还,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家的,怎,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来毁姑娘的清白......” 凤离敬了礼,便马上一脸紧张地上前握紧了鸾歌的手嘘寒问暖,面色恳切,的确,今晚的宴会是他邀请她去的,好在她警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真教他担忧愧疚,也总算是明白了凤鸣将她安置于念狸小筑的苦心。 鸾歌摇摇头,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系,是她自己招来的祸。压低了嗓子和凤离轻声耳语:“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却不知道凤鸣那完全不亚于她的敏锐听觉早将她的耳语听了去,拳头攥紧。凤鸣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问个究竟的,便又冷着一张脸带着左念大步离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凤离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对鸾歌明日之约的缘由,隐隐有了八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日鸾歌便询问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鸣的,亦或许是不愿去信凤鸣的话语。凤离扁扁嘴,有些委屈,觉得单纯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经被架到了一根破败腐朽的独木桥之上,左边站在面容哀戚的鸾歌,右边站着凶神恶煞的凤鸣,左右不是,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自己随时命在旦夕! 额,夸张了些,凤离细细地斟酌了一番:“鸾歌,其实凤离懂你的心情的,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爷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适合去劝人...... “凤离与你说一个故事吧,凤离呢,曾经有过一个极喜欢的女子的......”鸾歌听得凤离说道,男子的眼睛灿灿,似有星辰在闪烁,无比坚定的说:“极喜欢......” “但是,鸾歌,那女子却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爱的人也是皇兄。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凤离本是无意路过的,却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纯模样给摄取了心魄,人一旦认定了第一印象,那边会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鸾歌,我喜欢了那个姑娘,我原以为她只是无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满心欢喜我几欲疯狂,甚至不惜去冒着惹恼皇兄的风险只为见见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离:“鸾歌啊鸾歌,你真不知道我为她做了些多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将她从皇兄手中救出来,因为皇兄根本不爱她啊!明明只是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欢着她......我甚至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愿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鸾歌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轻声喊道:“凤离......”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会自来熟地与自己分食莲藕的男子如今却笑得这般破碎而无奈。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是业界良心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面净网,算好事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面净网,算好事吧~ 凤离敬了礼,便马上一脸紧张地上前握紧了鸾歌的手嘘寒问暖,面色恳切,的确,今晚的宴会是他邀请她去的,好在她警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真教他担忧愧疚,也总算是明白了凤鸣将她安置于念狸小筑的苦心。 鸾歌摇摇头,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系,是她自己招来的祸。压低了嗓子和凤离轻声耳语:“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却不知道凤鸣那完全不亚于她的敏锐听觉早将她的耳语听了去,拳头攥紧。凤鸣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问个究竟的,便又冷着一张脸带着左念大步离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凤离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对鸾歌明日之约的缘由,隐隐有了八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日鸾歌便询问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鸣的,亦或许是不愿去信凤鸣的话语。凤离扁扁嘴,有些委屈,觉得单纯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经被架到了一根破败腐朽的独木桥之上,左边站在面容哀戚的鸾歌,右边站着凶神恶煞的凤鸣,左右不是,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自己随时命在旦夕! 额,夸张了些,凤离细细地斟酌了一番:“鸾歌,其实凤离懂你的心情的,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爷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适合去劝人...... “凤离与你说一个故事吧,凤离呢,曾经有过一个极喜欢的女子的......”鸾歌听得凤离说道,男子的眼睛灿灿,似有星辰在闪烁,无比坚定的说:“极喜欢......” “但是,鸾歌,那女子却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爱的人也是皇兄。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凤离本是无意路过的,却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纯模样给摄取了心魄,人一旦认定了第一印象,那边会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鸾歌,我喜欢了那个姑娘,我原以为她只是无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满心欢喜我几欲疯狂,甚至不惜去冒着惹恼皇兄的风险只为见见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离:“鸾歌啊鸾歌,你真不知道我为她做了些多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将她从皇兄手中救出来,因为皇兄根本不爱她啊!明明只是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欢着她......我甚至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愿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鸾歌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轻声喊道:“凤离......”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会自来熟地与自己分食莲藕的男子如今却笑得这般破碎而无奈。 凤离敬了礼,便马上一脸紧张地上前握紧了鸾歌的手嘘寒问暖,面色恳切,的确,今晚的宴会是他邀请她去的,好在她警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真教他担忧愧疚,也总算是明白了凤鸣将她安置于念狸小筑的苦心。 鸾歌摇摇头,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系,是她自己招来的祸。压低了嗓子和凤离轻声耳语:“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却不知道凤鸣那完全不亚于她的敏锐听觉早将她的耳语听了去,拳头攥紧。凤鸣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问个究竟的,便又冷着一张脸带着左念大步离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凤离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对鸾歌明日之约的缘由,隐隐有了八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日鸾歌便询问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鸣的,亦或许是不愿去信凤鸣的话语。凤离扁扁嘴,有些委屈,觉得单纯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经被架到了一根破败腐朽的独木桥之上,左边站在面容哀戚的鸾歌,右边站着凶神恶煞的凤鸣,左右不是,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自己随时命在旦夕! 额,夸张了些,凤离细细地斟酌了一番:“鸾歌,其实凤离懂你的心情的,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爷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适合去劝人...... “凤离与你说一个故事吧,凤离呢,曾经有过一个极喜欢的女子的......”鸾歌听得凤离说道,男子的眼睛灿灿,似有星辰在闪烁,无比坚定的说:“极喜欢......” “但是,鸾歌,那女子却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爱的人也是皇兄。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凤离本是无意路过的,却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纯模样给摄取了心魄,人一旦认定了第一印象,那边会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鸾歌,我喜欢了那个姑娘,我原以为她只是无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满心欢喜我几欲疯狂,甚至不惜去冒着惹恼皇兄的风险只为见见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离:“鸾歌啊鸾歌,你真不知道我为她做了些多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将她从皇兄手中救出来,因为皇兄根本不爱她啊!明明只是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欢着她......我甚至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愿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鸾歌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轻声喊道:“凤离......”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会自来熟地与自己分食莲藕的男子如今却笑得这般破碎而无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面净网,算好事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恩,繁景的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恩,繁景的说 —————————————————————————————————— 那年情,时尽殇,候了半生心悲凉。 佛祖问,言语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却越发显得女子现在的落魄和悲戚,他说:“牡丹,五百世,五百世又五百世,你心中可怨?” 怨么?女子不置可否。 立于烟雾缭绕的云端,听着大和殿传来的世界上最美妙的梵音,一声一声,轻轻的涤荡着心灵,一片落羽飘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带着点点的金色光芒,氤氲出了一方明媚的气息,直直教人心驰神往,整个人的心性都平和了起来。 浸润着万物的尘埃,亘古不变,而她已经听过了一千五百年...... 是了,是她自愿的,是她自己所奢求的,怨不得他,他就是心在狠,也怨不得他。她站直了身子,尽力不让自己显得那般的落魄,眉宇之间虽然仍是那般衰败的气息,却又是多了一分坚强。她挺直了腰杆,无所畏惧地看着佛祖的眼睛,笑得温婉而大方:“不悔,牡丹不悔......” 听得了佛祖的一声叹息,像是世上最大的无奈之气。 女子的身子有些些的颤抖,不!她不要同情! “至少,这一世,他有好好待过我,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他还在别人面前对我处处维护,他......”牡丹笑着说道,眼底却渐渐的氤氲出了水汽,看着佛祖,笑得有些恍惚迷离。 “牡丹......”佛祖执起佛珠,拂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那洞察了时间万物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里去:“你的执念太深太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并不爱他,你只是一直执着这想要被他认同,所谓的得不到才刻意去强求......” “不!”她言语慌张,第一次在佛祖面前失了分寸,打断了佛祖的话,而后,固执而坚定的说道:“请佛祖收回方才的话,牡丹的心意经不起质疑......“ 是啊,她的心怎能被如此质疑,那不就代表着自己过去的千年都是毫无意义的愚蠢,做着无用功而已——不可以的!一个人可以否定全世界,却独独不能否定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质疑了,那么这个人的存在还有这么意义呢? “牡丹,一念成魔,你究竟还是害了自己,毕竟你们的命理本就如此,即是天定的有缘无分,就是我佛也无法更改的,你执意如此,可曾想过他的想法。你要知道......不,你是知道的,从你见到他的那一世,我便同你说过了,他是个没有心的男子。”佛祖说道,难得的有了丝严肃的神色。 是了,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天帝的太子,便是因为他一出生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男子。 偏偏她牡丹自花开成形,还未来得及见得更广阔的世界,还未来得及好好品味世界的喜怒哀乐,便为着第一次见了面的他失去了心魂——把自己的心送给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有结果么?! 佛祖忽然又笑了,像是人间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女子,事实也的确如此,佛祖待女子极好,他说,女子与他是个有缘人。 女子便问他,缘是什么。 他说,女子能够遇见那个他便是一种缘分。 ——如此,真真是教女子高兴了好久,佛祖待女子这个有缘人这般好,那么女子待他好,他自然也会待女子好的吧。 他说:“牡丹啊牡丹,我喜欢你的坚强,却不喜欢你的固执,如果爱一个人便非要如此不可的话,那世间便会到处都是痴男怨女了。说罢,一千五百年,你求了相见相识相知,现下轮回回来了天上,却未马上归入仙班,倒是寻来了我这人迹罕至的西天寂静之地,又有什么要求的呢......” 女子历经了轮回之苦,欢欢喜喜的下凡了去,却是狼狈至极的被*打而死——世间有哪个历劫的仙子会落魄至此?! 纵观仙界所谓的下凡历劫,司命星君都会写上一个极好的命理,再不济,也不至于狼狈地成为一个打杂的丫鬟,最终还因为姨娘的妒忌之心而谗言媚语,毒打致死。而那个男子,是因为犯错而被天帝罚下凡历劫的,却是注定了生生世世都为人间帝王的命运。 也的确,冷清薄义如他,除了人世间最高的那个位置,不能找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了。 牡丹笑了,无所谓自己过得如何,只要想着能够有那么一辈子是陪着他一起过的,那么就是做什么都满足了。 “佛祖,牡丹愚钝,但求五百年佛前诵经叩拜,虔诚祷告,这回求的是——求的是一回相爱......” 佛祖说:“我不能去改变世间注定的规律,我能够帮你的只有给你这么一个契机和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了,有些事情是佛祖也无能为力的。 偏偏她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飞蛾扑火,无所畏惧。 牡丹花,是世间最雍容典雅的花,纵然凡人对于牡丹有褒有贬,因着牡丹的那一身傲气,因着牡丹的那一身富贵之气,因着诗人们的附庸风雅,但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否定牡丹花的美丽。 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是极美的,能教任何男子见了都痴迷了心智,但她自始至终,都只想为一个人而绽放。 遥遥的,似乎还能记得那年一个小小的花仙,邂逅了那个天界最为尊贵的太子殿下,却是将他当做了一般的小仙,言语轻灵。 “玉露酒酿很好喝的,桃花你来一杯!” “咦——!你是谁,你不是桃花,怎的喝了我的酒......” “你真好看,我刚才还以为是哪家的花仙子初成了人形呢!” “哎哎,你别生气,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 ——“渡狸。” ——“哈哈!渡狸,原来不过是一只别扭的大猫呀!” 渡狸,你如果不相信爱情,我便为你参了这三十六世的因果,结了那刻印下六道的莲座,许下千年的爱情誓约! 西街上元寺的陈家卖的牡丹花糕是最最好吃的,我却是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件事情的。 印象中,几百年来我一旦回京城,便必定回去光顾陈家糕点铺,如今,几百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同样的,我也忘记了从何时开始,我爱极了那种红得有些刺眼的水红颜色,柔柔软软的模样,不似新嫁娘所会穿的那种大红喜袍,也不似小小姑娘们爱极了的那种粉粉嫩嫩的浅粉颜色,水红的光泽,媚得一塌糊涂。 我是记得的,冬漓说过:“繁景,你穿这颜色的衣裳,真真好看!” 那时,我因着这话欢喜了好久好久,似乎是后来我才想起来,我并不是因为冬漓说喜欢我穿水红色衣裳而喜欢这种颜色的,似乎总是有着那么一个契机,而我却忘记了它的起始。 每每如此的时候,背部那朵据说像极了牡丹花的胎记便隐隐的有些灼热,热烫的温度直直探进了心底。 其实有时候小封语重心长而满脸无奈的和我说:“繁景,你真真是个缺心眼的姑娘!”这时候想起来,他说这话,着实是没有冤枉我。 大抵,我是真的因着没心没肺忘记了许多不该忘记的事情......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起的,从先前的段“花家富贵,娇养女儿”如何如何的,变成了“城南花家,便是那位著名的花将军的嫡亲大女公子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沉鱼落雁,且又是一份温婉大方,贤淑有礼的性子,将来定是一个撑得起场面的大家闺秀,非同小可”...... 我才恍然想起,对了!我已经十岁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们也曾有过这么一番说辞,八九不离十,只是前世的这个时候,我倒是记得已经有许多人来提亲了。我的年龄还小,自然不会是哪家大户请了媒婆来提亲,倒是朝中的那些和父亲有些渊源的大臣的家眷,或是表亲,上我家做客的时候,细细的旁敲侧击一番,而我的这个十岁相比之下倒显得平静了许多。 哎!莫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捏捏拳头,揉揉昏昏欲睡的脸蛋,不想再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了,要知道我现在还要继续等着呢!母亲在房间的那头,大汗淋漓,发出了些些闷疼的呼叫,又咬咬牙咽了下去,我在外面听得越发得紧张了几分,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管事的嬷嬷也是从小将我照顾大了的,知晓我的性子决定下来便劝不动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我一小小姑娘听着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会害怕我承受不住。 “小小姐。”她唤我,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小姐还是先去歇息会儿吧,女人生孩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小小姐年纪还小,不用急着替夫人分担.....”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恩,繁景的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 闲来记录的美词美句,文文有很多用到的 意境控 *为什么同是石刻,青砖只能被人践踏,而你受万人膜拜?因为同样是石头,它只受了六刀痛苦,而我却经历了千锤百炼!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为她从桥上走过 *我恨前世未积缘,青灯古佛度流年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匿处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世上本无佛,若你信佛,我便为你参了这三十六世的因果,结了那刻印下六道的莲座! *不撑伞,手牵着手,在雪天从街的这一头走到街的那一头,这样也算与你共了一次白头…… *刹那青丝雪,弹指红颜老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桨向蓝桥易乞,药成 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 *那年情,时尽殇,候了半生心悲凉。 *天尽处,长风长,久醉沙场莫还乡。 *你独步天涯,一壶离愁饮罢,挥毫书尽我年华。 雨滴芭蕉,乱了谁的一池春水。风起蝶舞,散了谁的一片芳心。 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欲对镜描红妆,因凝眸却湿画颜,可曾想,尘缘一叹成烟。 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我食过鲥鱼,养过海棠,读过红楼。体验过这“人生三恨”,自觉不能比得上张爱玲的情怀,实觉怎一个“恨”字了得。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 明政二十六年,大宋与西北蛮族的战争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只是顽固而又不讲兵术的蛮族还是经常会发动一些小偷袭之类的烂招数,虽然兵力薄弱又是乌合之众,构不成威胁,但到底还是损失了些些物资,且扰民又麻烦。临珑带领的部队倒是表现出色,在如此伤脑筋的问题上,也能成功不费一兵一卒而制胜,借鉴了现代的地道战和游击队的战斗方式也无巧成书了。圣上那叫一个大喜,对临家大小姐那是赞不绝口,恨不得那是自己亲生的娃子。 陆修寒与若铭太子素来交好,对于太子殿下被皇上一时想不开给扔到西北边境的事情也是知道的,想来以临大将军的名号,虽说不会太过于为难这个未来的储君,但太子殿下到底还是要吃些苦头的。陆修寒了解若铭那倔强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有股子认真劲,定也是不愿将来回来的那天被人说是毫无长进,肯定会自勉努力地适应军营生活的。 只是......陆修寒没有想到送太子前去的那个老太监回来时会如此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他都差点怀疑是不是有女山贼看上若铭那张小脸蛋,在半路将他劫了去当山大王了,不然怎么会让历经风雨见过大世面的老太监面如槁灰,如同行将就木般...... 老太监回来后的第一件是就是回去找皇上,那叫一个相对两无言,唯有泪满面啊!皇上吓了一大跳,莫不是皇儿给女山贼抢了,怎么如此伤心啊?! 老太监抽抽噎噎,老脸上的皱纹拉伸得都可以生生夹死一只苍蝇,皇上看得有点小反胃。但皇上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并不会给表现出来,声音加重,恩威并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皇儿难道是受不了苦想回来了?” 老太监的表情更是黑了几分,噎着苍蝇一样难受,哭得沙哑的嗓音巍巍颤颤道:“回,回皇上,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呜呜,一切安好......” 拜托!你那表情怎么着都是很不好,好不好......皇上吸口气,忍字头上一把刀,恩恩,既然老太监想让他再问一遍,那这个台阶是一定要给的,便很给面子地俯下身,声音温和了不少,循循善诱道:“既然你说太子一切安好,有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呢,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握拳。 老太监表情又纠结了几分,磨磨蹭蹭了好久,终于吐出几个字:“老奴,老奴只是太开心了,太子殿下终于是长大了......” 好吧,明政皇帝再度握拳,到底是老太监,还想诱导着他主动去查这件事,出了事他也不用背黑锅,真是好!那就随了他的愿吧!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但愿太子真如你所言那样长大了,朕可是越来越期待铭儿归来之日了!” 现下,打错算盘的老太监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噎着苍蝇来形容了,脸红脖子粗,却又再也不能一吐为快,呜呜,我的皇上啊,你倒真是狠下心了...... 陆修寒早早地在殿门外守着了,就等着老太监出来。 但就是陆修寒再怎么沉着冷静也不防被吓了一跳...... 老太监也是看着陆修寒和若铭一切长大的,这下子看到陆修寒的表情竟比看见皇上还热切几分,当下那眼泪流得如洪水般汹涌澎湃,看得陆修寒是胆颤心惊。老太监却紧紧地攥着陆修寒的衣袖开始控诉,时不时地抹一把泪水和鼻涕,那叫一个声声痛诉,字字血泪...... 先从抵达的那天晚上开始控诉吧,说起来太子匿名前来历练,但从随从护送之类的就可看出太子的身份不一般,老太监给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个单人帐篷,随身的婢女也安排好了服侍的工作,虽然说比起皇宫里的锦衣玉食是寒酸了不少,但在兵营里,可是只有将军和副将才会有的享受啊。结果那临家的女罗刹晃悠着进来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说什么你爹送你来肯不是来享受的,一个软脚虾还不奋发图强,只知道顶着老爹的光环安逸享受,对得起谁啊。真要证明自己,想让我刮目相看,就乖乖地和别的士兵一样睡大铺间,吃大锅食物,每天一样作息,别人能做你也能做,不行就承认自己白痴无能,乖乖滚回京城当你的纨绔子弟......老太监表示自己当场就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呜呜,他好想哭,当然不会是因为被女罗刹凶的,而是因为女罗刹的一番话还真心激起了太子的斗志。太子是谁啊,从小被当佛祖一样供着的天之骄子啊,哪时是受过这种委屈。 或许有位伟人说过,人的一生总要做些出格的事才能对得起胸怀中那颗闷骚的心......额,也或许没有。 但不管有没有,临珑妹纸的一生要出格是注定的。 陆修寒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表妹的时候那个圆圆润润的小汤圆形象,那么可口惹人怜,也还记得抓周礼上被强吻的窘境,虽然后来小表妹一直强调那是咬。小表妹做了他近十年的小跟班,虽然某个短手短脚没什么大脑的小表妹一直不肯承认,还不停嘲笑他是妹控,虽然的虽然这种没有一本辞典上有记载的词汇他真心听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表扬他的话,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表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笑语嫣然下去就行了...... 陆修寒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一件事,小表妹当年心血来潮要学武,他为什么不果断极力坚持地去阻止这种史上最最最悲剧的事情发生......现在只能用他向来极其唾弃的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明政二十三年,西北边境的蛮族大举进攻幽州城一带最脆弱的边疆防线,且大力推广使用了一种新式的武器,叫什么来着......哦,火药,总之那种圆滚滚的黑球爆破能力远远大于投火石所能带来的杀伤力,所到之处,无不兵败如山倒,不战而胜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大宋的军队溃不成军,朝野之上人心惶惶。皇上命大将军临烨带兵出征,誓要扳回面子,反败为胜,临烨大将军出马倒是安了不少人的心,毕竟临大将军的能力可是不容置喙的......但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东西,哦,对了,是兵部侍郎,还记得临珑妹纸某次上街不小心遇见他儿子当街调戏美女还狠狠地惩恶扬善了一番,虽然事后那个被调戏的美女还一脸怒容地指责临珑妹纸多管闲事,扰乱了她傍金主的大好机会......咳咳,扯远了,总之,那兵部侍郎突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皇帝,提起了临珑当年降生带来阳光化去大宋雪灾的事情,又狠狠地赞美了一番女神降世,天仙下凡云云的,最后道:“临将军长女实为我大宋的福星,若是她也能随军上战场,我大宋岂不如虎添翼,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来拯救边疆的溃军,惩罚蛮族,扬我国威......” 后面的临大将军没有听到,他只知道自己的牙齿咬得好痛,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真会直接咬上去的,让那小侍郎好好见识见识临阎罗的威力。临大将军不知道有句荤话可以用到这小侍郎身上:爆他菊花,日他全家~~诶,息怒......息怒......但这没长眼的兵部侍郎没长眼就算了,求胜之心过于急切的皇上当时或许哪根筋也没给搭上,大手一挥:说得好,朕准了! 临大将军咬牙,真想大喊:你TM准了算根毛线,老子的闺女哪时轮到你说准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 “澜莹,有些事情不是忘了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我,忘记了自己过去所有的事情,现在才会活得这般飘摇没有意义,我连我活在世上上究竟能够做些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的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我如同无根的浮萍,终究只是一个过客,或许,自己什么时候死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关心......” “而澜莹你不一样!你有很多的选择,你有些不幸的过往,不愉快的回忆,都可以忘记,但你可以选择,选择保留美好的,因而选择你究竟是接受楚若茗,还是遗忘楚若茗,你还可以选择善待自己,亦可以选择伤害自己。” 鸾歌这么说的时候,少年刚刚在阳光中醒来,悦耳的声音细细软软,钻进了他的耳朵,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梵音,带着圣洁的光芒,给予了他希望的救赎!他,还有机会选择么?...... “澜莹,我要走了,随凤鸣一起走,我,我终究还是希望我能够试试,不管凤鸣是真心还是只图一时的欢愉,我是想要试试,我不像要我还是活得如同以前那般,飘摇无根,流离在世间。只是心中挂念着澜莹,还是有些不舍,澜莹......鸾歌对不起你,毕竟是我害了你,可是鸾歌希望你能够勇敢一回,选择自己心中的选择,大胆一回......” “毕竟,楚若茗也很可怜......” 是了,她说楚若茗也很可怜。 慕容澜莹觉得自己该笑,可是眼角滑落的分明是一滴泪珠。 果然,鸾歌,被你看出来了呢,慕容澜莹不过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连自己的人生也不敢做个大胆尝试的胆小鬼,宁愿守着仇恨,借此理所当然的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掩耳盗铃,告诉自己自己是幸福的,自己是安全的......真是可笑的跳梁小丑! 是不是有很多的事情也都被自己给遗忘了呢。 楚若茗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摆脱不了的梦魇,却也是事实,楚若茗是慕容澜莹无数次受挫,几乎想要寻死的时候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用着最反面的手段和态度救回他的人。是的,如此霸道——也不问问他想不想要活着,想不想要被救...... “鸾歌。”他轻轻的开口,似乎只是午后闲适,一边品尝着香醇的茶水,一边谈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鸾歌怔怔的看着他,见着澜莹想要站起来,便马上又慌慌张张的跑去扶着他。 “鸾歌,不用扶我......”他开口,终于撑起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凳子的两旁,慢慢的使劲,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 “燕莫凌给我配的药,我自醒来之后,从未喝过一口。”他只是坐着,就费了好大的气力。“鸾歌,你知道么,他们说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是被燕莫凌强行从阎王爷手上夺回的性命。” 鸾歌不知道慕容澜莹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意外着为什么澜莹不肯喝燕莫凌的药,难道他连生存下去的想法也没有了么,只想要顺其自然的让自己的身体一日一日老化衰朽?! “燕莫凌当日给我喝了第一口药,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我竟然还能够再醒过来......可是当楚若茗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是再也想不起来这个眼熟到不行的男人究竟是谁......”少年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一字一句,格外的分明:“鸾歌,喝了他的药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楚若茗,包括你,甚至包括我自己——所以我是不能喝他的药的......若是忘记了他,忘记了你,忘记了所有人和我自己,那么慕容澜莹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为了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少年讲起话来断断续续,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 鸾歌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就想要前去抱住澜莹的身子,防止他栽倒。 “鸾歌伤害了你,忘记了也无妨......”她听见自己用着难听到不行的声音说着如此违心的话。 “不,鸾歌。”澜莹开口,第一次向鸾歌袒露自己的心结,对于自己救了鸾歌反而害了自己的心结:“鸾歌,正如你所说的,澜莹活着,救活了你,似乎便像是命中注定了的模样,呵呵,澜莹不怪你的,澜莹将你从那个森林里面带了出来,便是要对你负责才行啊!” 鸾歌听见了男子如此说道,心底有什么情绪开始发酵。 “那,楚若茗呢,澜莹于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什么心情?!......是啊,究竟是什么心情呢,或许鸾歌刚才是的确说对了。 “我不喝燕莫凌的药,我不想要忘记他。” 慕容澜莹这般说道,嘴角轻轻的勾起了弧度,眼神放空,但分明是这几日来笑得最干净的片刻——他听见自己缓缓的叙述,“无论是他怎么对我的,鸾歌,我才发现,不,或许我很早很早的就已经发现了。我不希望自己忘记了他,无论是他的好,他救了我无数回,没有他我或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是被害就是自杀,我绝对不会还能够或者的。” 鸾歌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女子:女子的身子伶俐,很是矫捷,十二三岁的年龄,活泼可爱,且也是武艺高强的祖——至少她竟然能够抱着比自己身子还重的鸾歌在皇宫大内的房顶上上蹿下跳,连气儿也不喘!且,那是皇宫哎,戒备森严,高手重重几个字在她面前全然粉碎。 鸾歌是万万不肯相信这般奇异的女子出现在危机四伏的皇宫,并且从楚若茗手上救下了她会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鸾歌蹙起眉头,眼中渐渐有了丝戒备和严厉。 “小扣子是哪里人啊?小小年龄怎的不再父母身边呢?”她问道,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意的搭话,但实际上鸾歌却是听得聚精会神,仔仔细细,唯恐漏了什么去。 “我啊,我就是出云国的人啊!”她回答,“不过我住在边疆地区,就是仙麟森林边上的融城。” 鸾歌讶异,那般边远地区的人,怎的就突然来了这里。 “师姐别问啦,我是孤儿,我跟了师傅之后,师傅让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呀!”小扣子说道,一脸的满足和天真无邪,一大口咬下手里的冰糖葫芦。 那明媚的笑容顿时真真要让鸾歌羞愧不已——这小女子这般的纯真毫无戒心,又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的现下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师姐师姐?!”小扣子突然开口叫道。 “恩?”鸾歌几乎都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了。 “刚刚那人为何要杀你呀?”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颜色,不含一丝杂质。 鸾歌愕然,怔愣了许久才缓缓而道:“额,因为他,因为他饿了,做错了事情后被罚不许吃东西,所以他饿了便想要让我给东西他吃......我没有,他便气急得想要杀了我,不过他也只是一时之气,我原谅他了......” 这段谎话说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没有说服力,连鸾歌自己都有些些崩溃不已,但是看着女子明媚的眼睛,真真说不出那般血腥暴力的事情来了。宁愿说谎——虽然这谎话并不高明,但女子似乎还真的信了。 点点头,小鸡啄米一般,而后,小扣子表情便满是后悔与同情之色:“呜呜,师姐,他好可怜啊!我还把他的手给扎伤了,他变得更加可怜了呢!” 活该!这话鸾歌却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嘴边安慰小扣子:“没事没事,小扣子做的对,且伤口也不深(狗屁!整只手掌被生生扎穿,还伤口不深),要是不这么做,他可能会铸就大错,到时候更加后悔......”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了,楚若茗要是杀了鸾歌,一丝心里痛快了,但是日后别说澜莹了,就是凤鸣也不会放过他的! “师姐师姐......小扣子还是觉得他好可怜,那得要多饿才会想要杀人啊!要不,小扣子手上这些东西拿给他吃好不好?”水水汪汪的眼睛,好不可怜。 鸾歌无奈了,这便是说谎的代价啊!必须得一个接着一个谎言来弥补才行。 “小扣子不必担心的,那里是皇宫嘛,很多人会照顾他的,见了他受伤了,那么惩罚也就结束了,自然会有人送东西他吃的......”鸾歌说着,满是哄小孩的语气,真真只是看着女子的眼眸,女子的面容,便忘记了方才女子的匕首是多么快很准的扎入楚若茗的手掌之中。 “恩,嘻嘻,师姐真好!”她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穿越女主不能挂 凤鸣向来狡诈诡谲,料事如神,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么......阿狸脑袋一团乱,毕竟凤鸣是为她回来因她受罪的。 “不语......不语......”太子殿下连连叫唤了两声,阿狸还是没回过神,眸中的百转千折看得太子殿下一阵忧心。 阿狸眸色定定,直觉告诉她,国师应该有办法救凤鸣的。 转身,不顾左相和太子殿下的呼唤,匆匆向门外跑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估且当是因为是她欠凤鸣的吧。 皇宫阿狸也是来过几次的,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国师的祈福殿。让阿狸困惑的是,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倒是跟鬼片里的经典场景一样,一幕幕的白帐从大殿上方倾斜而下,不时有微风拂过,白帐卷起波浪翻滚,光线明明暗暗,愣是让人心底发寒,惊愕于这诡异的气息。 阿狸撇撇嘴,有必要搞得这么妖气重重么,奇怪的恶癖好,还祈福殿哩...... 专注于寻找殿内隐藏于白帐后的内门,却忽视了越来越向她靠拢的白帐。视线微顿,白帐已经将她团团包围,不留一丝缝隙,并且急剧收拢,阿狸勾勾嘴角,泛起冷笑,这样就想困住她么......霎时,眸子张大,瞳仁紧缩,不对,帐子上还有迷香...... 阿狸划破帐子,软软倒下前的最后一秒,只见到一双阴鸷的黑眸冷冷地锁住她,带着嗜血的笑意。是大皇子! 阿狸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全身的力气倒是回来了。她似乎被藏于一个黑箱内,手脚被绳子紧紧束缚。阿狸毫不费劲的弄断绳子,正要掀开箱子,不远处传来了两个扎实沉稳的脚步声。看来功力不高,击败他们轻而易举,但阿狸却又躺回原处,她需要弄清来龙去脉,需要探清大皇子的阴谋。 两个汉子抬起了阿狸所在的箱子,稳稳当当地走着,阿狸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有风!有植物的清香!阿狸大惊,她猜错了么,不是要抬她去见凤琛,是要弃她于荒野么!不对...... 两个汉子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汉子用令人恶心的声音笑道:“那人说这里面有好货诶,就这么把她扔扔掉岂不是太可惜,要不,我们......嘿嘿嘿嘿......” 说着声音消失了,另一个汉子似乎是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可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怎么向那人交代啊......对了,我们可以先用这个啊!” 接着是一阵翻腾的声音,带着两个汉子的yin笑......阿狸胸口一紧,大事不妙,连忙使劲全身的力气去踢箱子,乃何箱子太小,且箱板是极厚的那种,箱口也被封死了。阿狸大惊,太过轻敌了,想用腐毒来融化木箱,却发现药包已经不见了!凤琛是要置她与死地!可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呢......对了,祈福殿是不能有血腥的。定是他趁国师不在,布置了这些......想来,是有个对她心性和一举一动极为熟悉的人背叛了她!否则,怎会才出相府便有人算计到了她会去祈福殿 ......会是谁呢...... 但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箱外的两个汉子正在箱上打洞!阿狸冷笑,等着逃脱的机会,好在她的力气已经回来了。一缕细细的光线透了进来,阿狸伸爪,向洞口攻去,一些细细碎碎的粉末从洞口飘了进来......阿狸眸子怒火顿现,居然给她下媚药!她会让他们知道后果的! 可饶是阿狸,破箱而出的那一刻还是惊住了,两个汉子是绝对绝对重量级的那种,个头足有她两个大......怪不得两人脚步声沉得可以,且抬她时那么轻松稳当......阿狸冷眸,盯着两张恶心丑陋的脸庞,张开手掌,十指的指甲急速生长,略略泛着冷黑的光泽,每一个指甲都淬了剧毒。 猫是只没节操的动物,只攻软肋,比如,男性最脆弱的地方...... 两个虎背熊腰高头大马的汉子尚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逼近死亡的疼痛攫取了半条命,而那个娇小的绝色女子却在原地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不容忽视的是那嘴角的一丝嗜血的冷笑......阿狸拍拍似是脏了的手,瞥向四周,她总觉得有人一直看着这一切! 现在的她已经被这两个汉子抬到了一处悬崖边,想来是要将她弃于崖下,死不见尸。而那道视线只能是从左边树木丛生的坡上传来的,现在应该也发现她在看他了吧。 突然地面开始抖动,细细飒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就成了极大的声音,是千军万马才能发出的......阿狸大惊,那是召唤术!! 不一会儿就可看见漫山遍野的鸟兽虫蛇向她集聚而来,场面甚是壮观,远远地能看到蛇、狼、狐之类的,甚至还有猛虎!躺在地上的两个汉子已经生生吓晕过去了,他们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蚁之类的生物,沾染了血的地方尤其密集......阿狸顾不得他们,也不再去计较藏身于暗处的那人,惊慌地跳了跳,扬毒驱散绕在她身体周围的各色飞虫......天!对付她,至于用百兽出动万物集聚的召唤术么!欲哭无泪,转身干脆利落地向悬崖跳了下去,间接地达成凤琛想要弃她与悬崖底的目的...... 圈圈叉叉,就算摔个粉碎,死无全尸,她也不要被尝试被百兽撕裂了滋味!! 头顶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威猛的虎啸,以及两个汉子死亡前的极其惊恐的凄厉叫声,阿狸想到被撕咬被蜈蚣蛇虫钻入口内的恶心画面,顿时就觉得跳崖的死法完美极了。后思后觉地祈求,祈求穿越女主没遇真爱前绝对不死的定律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虽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最最最重要的是,身为穿越女主要是就这么挂了,也太太太屌了吧!! 连国师都如此说了,想来她便是唯一能化去这血咒的人了,阿狸有些戚戚然......想到这邪魅的男子其实每日都命悬一线,步在生死边缘...... 心里杂乱如麻,阿狸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沉沉睡去,现在已经三更了,想来今晚凤鸣那厮是不会来了,本该窃喜,却怎么也无法掩盖心里的若有所失。 但,今晚却是出奇的好眠。 阿狸隐约察觉自己是在梦中,带着一点昏昏涨涨的迷茫,眼前一片黑暗,前方有一点亮光闪闪烁烁,似是在指引着阿狸前进。阿狸耸耸肩,没有什么地方比梦里还安全的了,便随性地朝亮光走了过去,也无什么期待或是惊慌的心理,很是闲适。 如她所想,走到亮光深处,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说是唯美梦幻也不为过,阿狸叫不出眼前的美丽的植物是什么名字,但仅仅一眼便为眼前的风景所倾倒......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的淡粉色的海洋,连地上都被粉丝的花瓣淹没而不见原来的颜色。这里似乎只有一种植物,这种粉色的花树不如桃花艳俗不胜樱花娇气,只是绵绵柔柔的一大朵,静静地绽放在枝头,傲然开放,默默地吐露芬芳。阿狸轻轻抚摸棕白色的树干,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都说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么,可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植物啊。 一片花瓣飘落枝头,阿狸伸手接住。略显大片的花瓣躺在阿狸手心,粉粉嫩嫩的瓣叶内部光滑娇嫩,外表则是长满了细细密密的小绒丝,纯净美好的颜色......阿狸抬头,风吹过头顶,花瓣轻轻摇摆,细细密密的绒丝虚化了花瓣的边缘,竟让阿狸觉得仿佛是一片片的小云朵,坠落枝头。这真的是能让任何人迷醉的景色...... 风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阿狸警觉地察觉了,抬眸四处张望,竟是一个如谪仙般俊美无双不染凡尘之气的绝色男子衣袂飘飘而来!阿狸有些错愕,男子过于俊美了,几乎颠覆了她原先的审美观念,不论是温文阳光的太子殿下还是暴力的大皇子或是她一直认为最美的凤鸣,都比不上眼前的男子!暮地想起那句: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色为天下艳,心乃女中郎。 虽说用于这里有些不合适,阿狸看向男子,有些些自惭形秽,什么雾里看花第一美人,搁这里就都成了浮云。阿狸控制不住自己的眸子看向男子,男子身形极为修长,稳稳地落于一处枝干上,眸子放空,望向四周,似是在等什么人。男子的肤色偏白,唯有冰肌玉肤,吹弹可破能够形容,一身净白的衣服更将男子身上的仙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只是......男子的目光着实过于冷清了,看上去似是极为专注的幽深眼神,其实却宛若一潭死水,古井无波。阿狸对这种眼神是最熟悉不过的,心口一凉,男子的视线对上了她的......阿狸不知道该着什么形容词,心口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如此冷情的目光,阿狸见过,却未见过如此单纯的冷......似乎世上并没有任何能引起男子兴趣的东西,只是孤独地冷漠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新坑的开头:萧萧从来不曾预料过自己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她素来仗着自己轻功极好,暗器极妙,横行江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曾觉得世人心险恶关她什么事情,名门正道所谓的铲妖除魔从来便是挂在嘴边说说的口头禅而已——在萧萧眼里,那些正人君子们每天不扯着嗓子吼两句铲妖除魔,那就是吃饭也不会开胃的。 或许是她素日的无法无天,老天爷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亦或许是这些个名门正道的正人君子今儿脑袋抽抽了,才会让她落得如此境地—— 镜头回放到方才:姑娘她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窜出四个自称是什么什么白的什么什么————————又弃坑了,呜呜 —————————————————————————— 鸾歌一个人回到念狸小筑,倒在软软的床榻之上,便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全数抽离,再也直不起来身子了。 凤鸣的话还在她的耳边轻轻回放,像是玩笑,却更像是认真的话语。 “鸾歌,你的要求我是无法拒绝的,只是需要用点东西来换才好,毕竟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允许自己老是吃亏,对吧?不少字......那就用你来换,可好?” ——呵!她最近的生活还真是过得风生水起,就没有一天消停一点。 啊啊啊啊!!她想要见见慕容澜莹,她欣喜若狂她喜极而泣,凤鸣你究竟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借此当做威胁别人的筹码啊!凤鸣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就算把我当做了替身,那么也好歹偶尔地给点甜头,满足满足弱小的替身心灵啊...... 其实,鸾歌姑娘,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体谅你想要去见自己潜在情敌的要求的! 鸾歌郁闷得着实难受,只是无奈地在床上滚来又滚去,直直将玉儿整理好的床榻弄得极为混乱这才罢手。 突然,鼻翼轻轻动了动——什么气味! 鸾歌对自己的嗅觉和感觉是极为自信的,空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鸾歌只是一闻便能够清楚的分辨出。环顾小小的房间,确定那气味是存在于这房间内的,鸾歌一路仔细地寻去,终于在雕花美人屏风的顶部找到了一包小小的布囊。 这东西绝对不是她的!本能的皱眉,将这东西归为危险物品的行列。 平日里能够自由进出念狸小筑的只有那名园丁和凤鸣钦点的大丫鬟玉儿,这东西应该不是他们两人放的,而念狸小筑对陌生人而言更是机关重重,极为危险的,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被人放进来的! 鸾歌想起了凤鸣说过的,之前楚若茗因为她害了澜莹,而想要杀了她——只是这东西应该是今天才有的,而楚若茗已经收回成命了。 疑惑不解,更是觉得全身都难受,鸾歌拽着小小的布囊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现在值班的各位是不认识鸾歌的,事实上,大家对于这皇宫中出现的任何一名不是丫鬟的女子都充满了浓浓的兴趣。特别是这姑娘还长得如花似玉。 刘太医只觉得今儿右眼皮砰砰直跳,古人都道右眼跳灾就来,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果然,一进太医院就见着了那次随皇上出行南诏国救回来了的大祸害......孽缘啊孽缘!上次就是因为她,害得他差点没了性命,这回肯定没好事! 刚想着要不要后退一步溜走,那祸害就回过头了头:“啊!刘太医,您终于来了.......”雀跃而欢欣的模样。 不不不!我不是刘太医,你才是刘太医,你们全家都是刘太医! 刘太医一边磨磨后牙槽,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和鸾歌打招呼:“啊!原来是鸾歌姑娘,好久不见,恕刘某有急事在身,不便招待......” 鸾歌一步上前抓住刘太医的袖摆,仿若没有听见刘太医的话语,笑得贼兮兮的:“多谢刘太医的热情帮助了,在下还真有事情有求于刘太医,请刘太医帮鸾歌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别人来看,鸾歌多疑,不太敢相信啊!” 那眉眼斜斜一瞥,刘太医心口一跳,全身一个激灵,只好接下。 “恩......”刘太医琢磨琢磨着,忽而激动不已,几乎是跳着跑到鸾歌面前,神情严肃:“鸾歌姑娘!这东西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鸾歌怔怔的看着刘太医,茫茫然:“这是从我房内无意间找到的,刘太医可是知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刘太医面上已不见了方才的敷衍和随性,多出的便是身为医者对于药物的一种职业精神了,面色严肃而沉重:“鸾歌姑娘,实不相瞒,这种药物是一种慢性毒药,名叫清韵,气味清淡,久闻的人必死无疑。” “姑娘说是在自己的寝宫内找到的,那刘某会尽快禀告皇上,此事事关重“小莲,给鸾歌姑娘添茶,姑娘定是口渴了......”轻轻的话语,一个指令,生生打断了鸾歌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鸾歌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正襟危坐,双脚紧闭,两肩微微抬起,拘束的模样,有些委屈......她可是被讨厌了? 直到凤离赶到,两人再没有一句交谈。 凌慕遥审查的目光也不留痕迹地收起,扬起如花的笑容看着凤离,先鸾歌一步开口,道:“你来啦!” 熟稔的语气,鸾歌一颤,隐隐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额,这又是怎么回事!凤离纵使想要马上提起鸾歌离开这烟花是非之地,但他毕竟是一个有礼有教养的人,他并不是看不起凌慕遥,只是打心底不喜欢这女子那深刻得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在她面前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一般......有些自作聪明的讨厌! “恩。”他点点头,回敬给女子。 凌慕遥对于男子的冷淡也不甚在意,笑语嫣然地起身,走到凤离身边,不容拒绝地挽住了凤离的手,身子紧密相贴。 鸾歌眸子瞪大,愕然,呆呆地眨眼再眨眼。额......似乎自己所猜测的是没错了!再看凤离并没有马上挣开,更是呆愣了几分,莫不是凤离也对凌姑娘有意?!不行的呀,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就是在前两天,他还那么满脸幸福的和自己介绍他的未婚妻子,可见他是极喜欢他的未婚妻子的,怎的现下又变成如此.......莫不是男人的心便是如此,见一个爱一个?? 只是鸾歌并没有看见,背着她的凤离起身现下正满眼的阴鸷,狠狠地瞪着凌慕遥。 凌慕遥仰头看着凤离,鸾歌的角度只能够看见凌慕遥的脸容以及凤离的背影。只见得女子缓缓抬起绝美的脸容,笑得柔情似水,轻轻踮起脚尖,靠近男子的耳边轻声耳语。鸾歌听不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猛然间,见得凤离的身影一震,接着他的视线便狠狠地黏在了凌慕遥的脸上,仿若身旁空无一人,那般说不出的专注! 缓缓靠近,缓缓靠近,两人的唇瓣似乎随时就要碰在一起...... 突然,凌慕遥便又放开了凤离,猝不及防的凤离,被推得一个趔趄,迷茫了许久,面色变得说不出的晦暗与难看。凌慕遥头也不回,眸子轻轻一个流转,滑到了鸾歌的身上,风情万千,看得鸾歌心口一窒,有些茫茫然的紧张......莫不是这凌姑娘生气自己看到了他们两人的事情...... 当心便惊得就要拔腿就跑,鸾歌于某些事情,通常都是极为敏感而胆怯的。 凌慕遥却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借力将她拉了回来,顺势坐到石凳上。鸾歌不察,只能顺着凌慕遥的动作而动,整个人几乎是被凌慕遥抱在怀里的! 鼻尖满是凌慕遥身上极好的上等熏香味道,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两个女子之间的肌肤相亲,鸾歌是从未曾体验过的,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她莫名地喜欢着这名高傲的女子! 凌慕遥靠近鸾歌的耳畔:“鸾歌姑娘,你也看到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些见一个爱一个的货色,纵然外表装得再正经,但内心却也始终是藏着色欲的伪君子......鸾歌姑娘切莫再要被这等男人骗着转了!”鸾歌听得女子如是说。 表情惊愕。 凤离身怀武功,且凌慕遥虽然是做着说悄悄话的模样,但说话的声音全然没有掩藏分毫,凤离听得一愣,顿时表情黑得不像样子,看向凌慕遥的身影,直想将这女人......呼呼——!君子之风! “我看鸾歌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身子已经给了他,切莫再被这等负心汉被骗去了心唷......这种男子又如何值得?!” 鸾歌呛了一记,慌慌张张地抬眸看向凤离,顿时觉得凌慕遥说得对极了!虽然她应该是误会自己和凤离的关系了,但确实,有着未婚妻子的凤离怎可再三心二意地想要去亲吻凌慕遥呢!就算是朋友,她也绝对不认同这件事情! 两个女人的同仇敌忾,终是结成了统一战线。凤离嘴角抽抽:“凌慕遥,你是误会了什么事情了吧?不少字” 女子凤眸微微掀起,长长的羽睫扇动,底下一片阴影,笑得凉凉的:“呵——!误会啊是伐,凤离哈是伐.......” 凤离炸毛:“自然是误会,不就是你这女人自作聪明而误会了么!我凤离于鸾歌之间清清白白,更何况,何来我色急与负心一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凤鸣手关节一用力,就要将那肥美的花瓣给碾碎了去,却终是顿住了,捏着花径,一步踏上了楼梯。 呵——!送病人嘛!送花给病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左念茫茫然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家皇上,哎......真不是他说的,皇上,还真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哪里见得半分沙场上朝堂上的英勇果决! 凤鸣脚步堪堪停在鸾歌的房门口,就被从房间内传出的那铃音般悦耳动听的笑音给扰乱了思绪。怎么还会有人笑得如此开怀放肆呢?那种好像得了全世界一般满足愉悦的笑容?凤鸣缓缓勾起嘴角,心情也莫名地愉悦了些。 大掌轻轻一用力,便推开了房门,下一秒嘴角的笑容便落了下来,温良的眸色也变得幽暗,那碍眼的男子也在这是怎么回事?!! 祥子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笑得憨厚,边和凤鸣打招呼:“公子你回来了!” 倒是鸾歌,尚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容猛然僵在嘴边,显得有些尴尬,脸色酡红,两朵红晕飘上脸颊。便干脆转过头,假装在欣赏案边的那一瓶沙漠玫瑰。 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危险的颜色:这么不待见他么?视线滑落到了窗台边下的案几上面摆着的那瓶血红的沙漠玫瑰,瞳孔骤然紧缩,嘴角那本就若有似无的弧度也落了下去。凤鸣没有发现自己紧咬着一口银牙,手往后一放,娇嫩的木兰花花瓣顿时被掐碎,余下点点花汁。 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和祥子打招呼,却再也不去看床榻上的女子——真是扎眼。 “对了!祥子大哥......”凤鸣道,鸾歌诧异,“昨晚那碗药可是祥子大哥亲手熬的?” 祥子点点头,心中却是猛地一颤,这皇上的身份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捅破,但皇上那一声“大哥”他是真心受不起啊,想想,便又和凤鸣解释道:“那药方子是请融城有名的神医给配的,我看鸾歌今日已然痊愈,想来那神医倒真是厉害。只是那神医走得匆匆忙忙,祥子还未给他付诊金呢,打算待会儿就去寻他一寻,也好感谢感谢他。” “哦?听祥子大哥如此一说,左某倒也想见上一见,作为兄长,代妹妹感谢感谢他也是应该的......” 鸾歌嘴角抽抽,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兄长的......秀气的鼻子敏感地问到了一丝异于沙漠玫瑰的香味:“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凤鸣冷眸一扫:“你闻到什么了?” “花香的味道,不是沙漠玫瑰哦!”鸾歌笑笑,也不去在意凤鸣的冷眼。 男子指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一颤,便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心情却莫名地愉悦了些。 “麻烦祥子大哥了,如此照顾鸾歌。”凤鸣道。 祥子暗自咋舌,凤鸣是皇帝,他说鸾歌是他妹妹,那鸾歌不就是公主了! 祥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笑得腼腆:“左公子别这么客气,这是祥子应该做的,当时就算不是祥子经过那处荒凉之地,也会是另一个人来救鸾歌的......且鸾歌是个好姑娘,倒是祥子是个粗人,很多地方地怠慢了鸾歌,还让她生了病,祥子才过意不去.......” 凤鸣暗自琢磨了一番,这的确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憨厚老实,且热心善良,应该不至于来给鸾歌下药,何况若是他下了药,那么昨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定然也能够猜想到一二。神色软和了些,看着祥子说道:“左某和妹妹有事要做一番商量,祥子大哥可否......” “嗯,那祥子先回去了,也该和胡叔他们好好商量下明天的行程了,呵呵!”祥子站起来,向鸾歌道了别,临出门前却又回眸唤了声女子:“鸾歌!沙漠玫瑰要记得放在阳光下面哦......” “嘿——!何来千金一说呢!”一个娇蛮的声音制止了女子,笑道:“看那放肆的吃相,就活像是街边的乞丐,怕只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出丫鬟来皇宫见世面,妄想鲤鱼跳龙门的吧......哈哈!”顿时,几个女人笑作一团,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新奇。 鸾歌只觉得口中隐隐泛酸,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东西了,那明明是可口诱人的粉色玫瑰糕点,此刻再也不能让她提起兴趣。拼命地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拾起一枚玫瑰膏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味同嚼蜡。 所以说,她最讨厌宴会了,偏偏她只是为了吃糕点,却也不能称心如意。 凤鸣听力非常,且此刻又是专心于鸾歌的一举一动,自是一字不差地将那几个自视甚高的官家千金的话语都给听了去。嘴角轻轻扯出一抹不甚清晰的笑容,眸色幽幽,闪烁着危险的颜色。看得身旁呆立着的左念心惊肉跳,皇上只要一路出这种笑容,准没有好事发生! 鸾歌咬咬下唇,舒缓了一口气,就要再去寻找另一种糕点,却不妨,一只温暖大掌适时地给她递过来一条净白的丝帕。手指白皙修长,手型很漂亮,手中握住的那方丝帕该是女子所用的吧!粉粉的颜色很深温馨,边角处绣着一朵百日香。 “给!先擦擦嘴角,小王好不容易将鸾歌给请了过来,鸾歌可不要就想着匆匆吃完就离席啊!嘻嘻,还有正餐没上呢,凤离可是要鸾歌一起见证才行的!”男子的笑容依旧那般温暖,明明是如此迷茫的黑夜,如此与之格格不入的宴会,如此凉薄的风景,明明她被所有的人给孤立在外了.......男子的一个笑容却只教她感动得需要哭泣! 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将她带回了念狸小筑,左念和凤离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那边,见得两人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左念一步向前:“皇上,今晚之事属下已经派人去彻查了,让皇上和鸾歌姑娘受惊了......” 凤离敬了礼,便马上一脸紧张地上前握紧了鸾歌的手嘘寒问暖,面色恳切,的确,今晚的宴会是他邀请她去的,好在她警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真教他担忧愧疚,也总算是明白了凤鸣将她安置于念狸小筑的苦心。 鸾歌摇摇头,这事本就与他无关系,是她自己招来的祸。压低了嗓子和凤离轻声耳语:“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却不知道凤鸣那完全不亚于她的敏锐听觉早将她的耳语听了去,拳头攥紧。凤鸣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问个究竟的,便又冷着一张脸带着左念大步离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凤离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对鸾歌明日之约的缘由,隐隐有了八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日鸾歌便询问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诏国慕容小王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鸣的,亦或许是不愿去信凤鸣的话语。凤离扁扁嘴,有些委屈,觉得单纯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经被架到了一根破败腐朽的独木桥之上,左边站在面容哀戚的鸾歌,右边站着凶神恶煞的凤鸣,左右不是,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自己随时命在旦夕! 额,夸张了些,凤离细细地斟酌了一番:“鸾歌,其实凤离懂你的心情的,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爷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适合去劝人...... “凤离与你说一个故事吧,凤离呢,曾经有过一个极喜欢的女子的......”鸾歌听得凤离说道,男子的眼睛灿灿,似有星辰在闪烁,无比坚定的说:“极喜欢......” “但是,鸾歌,那女子却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爱的人也是皇兄。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凤离本是无意路过的,却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纯模样给摄取了心魄,人一旦认定了第一印象,那边会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鸾歌,我喜欢了那个姑娘,我原以为她只是无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满心欢喜我几欲疯狂,甚至不惜去冒着惹恼皇兄的风险只为见见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离:“鸾歌啊鸾歌,你真不知道我为她做了些多么疯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将她从皇兄手中救出来,因为皇兄根本不爱她啊!明明只是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欢着她......我甚至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愿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鸾歌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轻声喊道:“凤离......”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会自来熟地与自己分食莲藕的男子如今却笑得这般破碎而无奈。 男子顿住,猛然又睁大了眸子,紧紧地抓住她的视线,一字一句道:“鸾歌,她却最终为了皇兄害死了自己!” 鸾歌只觉得心口一跳,莫名的情绪似乎就要从胸腔喷涌而出,几欲疯狂如排山倒海一般。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 一身有些像是道士袍的白袍,染着阴阳八卦的图纹,一头白如雪的发丝和同样白色的胡子真真是吸引眼球。鸾歌抿抿唇,有些好笑,因为这江湖术士一路走来一边口中念念有道,一边闭着眼睛大步走着路,却没走几步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否依然走在路中间,若是发现自己闭着眼睛走路走偏了,变又要马上走回到路中间继续走着。 还真是......童心未泯。 鸾歌耸耸肩,只当是有趣的路人,走过那江湖术士的身边时,便要如常地绕开走去。却不防,那江湖术士出了声音叫住了她:“嘿——!姑娘,且慢......”他说,带着鸾歌所不熟悉的神秘莫测。 “恩?!”鸾歌诧异地回眸,疑问地看向他。 “姑娘......”他道,睁开了眼睛看着鸾歌,有些神秘而惊喜的模样:“老夫从路的那头数过来,闭眼七百六十五步,睁眼两百三十四步,共九百九十九步之时与姑娘错身而过——呵呵,姑娘,如此我们也算是一个有缘人了!” “.......”鸾歌默然,礼貌性的笑笑,就要走开。就当自己是遇到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就罢了吧,实在不能在九百九十九步和自己有缘之间找到什么联系。 “姑娘,莫要不相信老夫,老夫可是精通神算的神算子传人啊!今日与姑娘有缘相见,自然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老夫来为姑娘占上一挂,也好保姑娘前程安康顺利......” 男子的手有些出乎意料的漂亮,与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极不相符,且向来留得到这么长白色胡须的非得是要年近花甲的人才行的吧......鸾歌心惊,再看男子的脸庞,果真皮肤细嫩,没有老人定有的皱纹。细细念叨着男子方才的诡异行为,以及男子出现得着实不是时候——莫不是自己遇上了好兄弟! 是了,都说七月,特别是前七日,是多变的季节,什么好兄弟都会在这个几天从地府汹涌而出,以着合法的身份游走人间,回去探望自己生前的亲人......自己莫不是大白天的就遇到了一个好兄弟??! 顿时面色惨白惨白的——鸾歌惊慌地去挥开男子的手,像是怕极了被脏东西碰到的模样,神色促狭,就要没出息地捂着头尖叫逃开。 “姑娘,姑娘!”那男子执意将鸾歌拉住,不然她跑开。直要让鸾歌呼天抢地——真真是倒霉透顶!她好不容易逃出了皇宫大院,怎的还会遇到比洪水猛兽还要怕人的七月厉鬼啊! “姑娘你别怕呀,静下来听我细细说说......” 鬼也骗人啊!鸾歌只想吼道,心底泪流满面,真心是只无赖的鬼,“我的血不好喝的,不好喝的......” “姑娘你六个月前曾经是南诏国皇帝的妃子,你五个月前和南诏国的慕容小王爷离开了南诏国逃往了北边的仙麟森林,后来不幸遇上了仙麟森林的雪狼——慕容小王爷为了救你便用他自己的体温温暖了你,可是他却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冻得没了气息——已然魂飞魄散,驾鹤西去。”那男子声音便重了几分,大声说道,鸾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全身如坠寒窖,不能动弹,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名男子。 男子见得鸾歌冷静了下来,舒缓了一口气,继而又继续说道:“你......姑娘你其实不用担心的,虽然慕容小王爷已经魂归西天,但出云国的国师却追着那一缕生气寻去了南诏国,以着通阴阳之术召回了那一缕亡魂,使得慕容小王爷起死回生!现下已然安好无恙......” 鸾歌嘴唇哆嗦着,听得男子说澜莹已然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继而带着些些敬畏的眼神,细细的看着他问道:“方才那般失态,真是不好意思了,先生果然不愧是神算子的弟子,料事如神,将小女子的事情件件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男子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模样:“名字什么的都不过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老夫说了,我与姑娘有缘,今日一见,姑娘有什么难事,我自然会全力相助的。老夫算得了姑娘的前尘,姑娘可否耽搁一些时辰,让老夫来为姑娘占上一挂,算算姑娘的未来之事......” “那就多谢了!”鸾歌顿了顿,向着陌生的男子道谢,其实她方才本是想要和男子细细的询问一番关于自己出现在慕容澜莹第一次找到自己的那座深山老林里面之前的记忆——被自己遗忘了,但却一直都是极想要知道的事情。 “无妨。”男子说道。便带着鸾歌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寻了一处小亭子歇下。鸾歌这才看见男子身上一直背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不知道放着些什么——更有着些神神秘秘的模样。 鸾歌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的,就去相信了这个陌生的男子,放下了自己的戒备之心—— 也或许只是这个男子那般轻易的就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揭露了自己的所有过往吧。 且这男子长着便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忽略那一头与细腻的肌肤极为不相符的如雪白发的话。 “姑娘,请容在下取姑娘的一滴血。”他说,面色正经带着些些严肃。 “......好!”鸾歌一僵,的确,从未听说过道士给人算命需要滴血的——这从来不都只有邪门歪道才会做的事情么?! 当赤红的血液流到一个小小的瓷杯之中,鸾歌恍然间竟然有种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的错觉,迷离恍惚之中却又突然听得男子醇和的声音道了句:”好了,姑娘......这血啊,是人身体中必须的,血若是枯竭了,人必死无疑。赤红色的血,是深刻而鲜艳醒目的模样,能够囊括所有的东西,包括干净的,美好的,但也有污秽的,肮脏的......” “人之初始,便是干净的模样,但凡尘俗世却会改变掉一个人的本性。我想要做的,便是还原——”他说着,一边奋笔疾书,在一条黄纸上画出一刻符咒,,然后抬眸看着鸾歌的眼睛,直愣愣的,直把鸾歌看得心惊胆颤:“我要还原最初的你。” 他说,有些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把将黄色符咒贴在了瓶颈上,封住了口,嘴里念念有道,鸾歌听不清楚,只觉得教人头晕脑胀的。 似乎有着千万只蜜蜂在脑袋中嗡嗡作响,挣扎着想要飞出来,鸾歌甩甩脑袋,却依然意识不清,头昏欲裂——她这是怎么了,好难受! 软软的身子要倒在地上前的那一秒,一双修长而宽厚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抱起放在了亭子中的椅子上、 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白袍,一边轻轻叹气:“哎,怎么就晕过去了呢,到底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么......这样可就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了啊,是我把你看得太强了么,哎......还是一点一点来吧!”当然,这些话是对着左念说的。 左念认真的听完之后,他的处理方式是二话不说将画屏拎进了自己的房间,深刻地思想教育了一番。待到画屏满脸酡红地走出房间后,已经是左念说什么,画屏便同意什么了! 我想,看到上面一段,大家肯定已经想歪了——其实画屏的满脸酡红是激动的!原来小姐还活着,不不不,可能是换了一个身子罢,不是有借尸还魂这一说法的么,总之她还能继续伺候她家小姐,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但是左念又说:“小姐失忆了,已经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已经记不得你了,甚至连皇上都忘了,所以画屏不能乱说话哦,皇上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要让小姐的未来活得好好的就好了,画屏切记,不能在小姐面前提起她过去的身份,以免小姐怀疑,多生事端,也让小姐痛苦......” 左念说什么便是什么了,画屏自然无二话。 其实啊,左念也变了很多,当初的那个少年沉默寡言,唯命是从,甚少自己独立的想法,而在凤鸣面前呆了这么久,做事情越发的风生水起,撑得住场面了,与人交手越发显得狡诈不已——至少将画屏耍得团团转转的,画屏还全然不知,一颗心对于左念更是满满的,无以复加的依赖。 现下,倒让笔者又想起了前文叙述过的一个人物——老是被人误会为小乙的小甲,也就是画屏的爱慕者。 因着凤离的威胁而做了凤离对阿狸表达爱慕的使者,最终还是拜倒在画屏脚下,误了大事,呵呵,小甲后来虽然失恋了,但他却是找左念单挑过后才放弃的,而现在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西街清逸阁那花魁凌慕遥的贴身丫鬟小莲不错呀! 不错不错,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 但愿小乙马到成功,一次抱得美人归,从此美人相伴,再也不用看着左念在自己面前得瑟了。也但愿小乙别再重蹈覆辙了...... 好了,话归正传,画屏姑娘住进了念狸小筑,成为了第二位临时居民。 其实画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借尸还魂这事情是听说过的,但要是发生在自己面前,让你看着并且去相信,那就有些玄了。画屏怎么看,都没办法从鸾歌身上找到半分自己小姐的影子。偏偏鸾歌还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第一百七十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粒子的来生繁景,下下周强推,希望大家支持ing 谢谢ing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激情退却后,不过一场冷雨阑珊? ———————————— 后来对于那晚的回忆,左念道,他本来想要上楼去请两人用晚膳了,结果只是站在门口,便被那从门缝中不安地流传出来的热辣喘息,娇媚吟哦,给震得如遭雷劈!好在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性子,慌忙面色如常地转身,下楼,便当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 命人在楼下设了酒宴,借着县太爷的名头,厚着脸皮将每一位房客都给留在了楼下,以防止那二楼的热浪媚吟给不知情的人听了去。 众食客茫茫然,这平白无故地被人设宴,还不得不参加,这晚膳吃得别说有多么古怪了。左念森冷森冷的眼神一扫,那县太爷两手一个哆嗦,只得厚着脸皮来炒热气氛:我们融城的繁荣全靠各位的仰仗,还望我们日后能够更加努力向上,在中央的领导下脱贫致富奔小康,一起去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县太爷演讲得慷慨激昂,越说越是入情入理,声情并茂,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之大,自己的形象光辉闪亮,直直就要流下两滴泪来!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生生地截住了县太爷的激情演讲:县太大老爷,话说去年冬日大雪灾之时,朝廷拨给我们灾民用于脱贫致富保平安的赈灾款去哪里的,为何灾民都不曾收到过?其他的先别提,先把赈灾款给拨下来吧...... 又一个声音:敢问那日小的在街上看到县令公子当众调戏有妇之夫,为何最终结案,却是以那名女子不甘寂寞,红杏出墙勾引县令公子,责杖五十而结案的?那五十大板生生将一介弱女子打残,小民困惑不安啊,若是哪一日不小心得罪了令公子,怕是活不到那更美好的明天了...... 还有还有:...... 顿时整个大厅之内静得能够听到针落之声,那县太爷整个人都阉了,百口莫辩,旁边的左念用凌厉的眸子将他全身上下扫射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就看生生看出两个大洞! “左,左副将!切莫听这些莽夫胡说,小的为官十多载,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爱民如子,绝未有过他们所说的那些什么事情!左副将,小的对您和皇上的敬仰更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断断不敢有分毫的私心,这些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嗷呜呜!左副将,您要相信小的一片赤诚之心啊,切莫和皇上提起此事,到时候小的即使清清白白也怕被皇上误会了去,更何况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怎能劳烦皇上操心......” 老天哟!他当初为恶的时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来这么边陲的小城镇的,这些人倒好,好好的一个宴会见缝插针,愣是成了他的批判大会。他,他,现在分明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就等着人来宰割了...... 宴席之间的众人却是笑意翩翩,呵呵!赌对了!那人的身份可不仅仅是高官权臣什么的,那人原来竟是皇上!这下子,终于不用再受这小贪官的苦楚了。 左念虽然平时笑笑呵呵的,很好相处的模样,但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处理公事之时,那一板一眼面若寒霜的程度可绝不亚于凤鸣,当下一把眼刀子扎向那县太爷:“呵——!大胆,你说此事若是禀告了皇上,你就会被冤枉,你的意思就是说皇上会冤枉了你,皇上处事不公,皇上实乃昏庸之人!呵!胆子倒还真是不小,贪污公款,纵子行凶,为官不仁,祸害百姓......还不止这些,你居然还胆敢质疑皇上,口出狂言,折损皇室威严,当诛九族,以一儆百!”言辞铿锵有力,声声直击那人痛楚之处,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冷汗涔涔,全身哆嗦得好像风中的麦穗。 左念稍顿停顿,转而又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皇上虽然远在京城,但件件都了如指掌,今晚的宴席就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像你这种这败坏了朝堂威仪的蚁虫,我们出云国可养不下!皇上爱民如子,更是不会放纵你继续为非作歹......” 好吧,目前还在楼上打得火热,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沉醉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的暴戾皇上,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在众人的心中又猛然上升了一截! 女子发出细微的嘤咛:“凤鸣......凤鸣......” 男子一个用力的挺身,低沉地喘了口气,一滴汗水顺着发丝滑下,落于女子的唇瓣。女子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唔......凤鸣......” 只会说这两个字了么?男子低头,一口咬在女子细腻的肩头,厮磨,留下一圈不甚清明的牙印和红得暧昧的痕迹。女子乖顺地躺在身下,婉转承欢,媚软的骨头,似要让人至死方休! “凤鸣,不要了.......”女子温吞道,细腻得醉人的嗓音如是说,但分明是初次承欢的身子违逆了自己的意识掌控,迎合着,热情地迎合着,即使自己全身已没了气力。身子敏感至极,但那下意识的迎合,哪里像是不要的举动。 凤鸣低笑,抬起身子,结实而光洁的肌肤,肌理分明,带着异样的诱惑力,墨色的长发散落肩头,滑到了鸾歌的脸颊之上。女子的一头青丝铺满了床榻,与男子的相互纠缠,似是就要连结在一起,难分难舍。 红唇似火般热情,重重朦胧的纱帐后yu仙yu死的呻吟喘息,被掀红浪的翻云覆雨。 如梦似幻,海市山岚,只愿与之共赴巫山,享尽**之乐。 只是,情深冷却后的尴尬却是那般的叫人束手无措,饶是凉薄如凤鸣。 他向来浅眠,东方鱼肚翻白,他便自会马上醒来,但这回却是生生的睡了个大天亮。甚至没顾得上身上的黏腻湿滑之感是让向来自律的他感到多么难堪,眸色怔愣地看着身旁的女子,略闪过一丝惊诧。昨晚......是她的第一次!慕容无双竟舍得下此等尤物么?! 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凤鸣心底竟然有一丝窃喜,轻轻转过头,身旁女子的面容安详而甜美,宛若世上最美好的仙子。只是视线往下......一片红红紫紫的吻痕印证着昨晚那场热火烧得是有多么凶猛而肆无忌惮。 不期然地,眼前突然闪过了阿狸的面容,那眼无言的道别,她安然地跳下悬崖,从此生死陌路...... 凤鸣全身一震!连忙直起了身子,坐在床上。 身边的薄被动了动,而后猛然被卷起,全数抽离,伴随着女子的一声尖叫:“啊!!!——”凤鸣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巴,堵去了剩下的声音。却不知如此神情严肃而欲盖弥彰的动作是有多么的像偷腥而不想负责任的汉子,凤鸣对她说道:“你想要整个客栈的人都来参观么?” 鸾歌的小脑袋瓜子摇得像一支拨浪鼓,面红耳赤,到也非羞恼,咬咬下唇,用眼神示意凤鸣自己绝对不会再惊叫了,凤鸣这才放下大手,鸾歌诺诺,轻声细语:“那个,你先把自己身子......遮起来啊......” 方才鸾歌一卷,将薄被全数卷到了自己身上,却也将凤鸣的身子搁置在了空气中。凤鸣面色略微的不自然,拿过一旁的衣物便开始穿。鸾歌撇开头,心里却翻天覆地波涛汹涌,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哪!她居然和这讨厌的男子......白色床单上,一抹玫红色刺痛了眼睛。 鸾歌的小脑袋瓜子难得非常理地高速运转了一次,撇头看了看依旧在穿着衣服的男子一眼,呐呐道:“凤,凤鸣!额,既然我们两个都是身不由己的,既然你已经吃干抹净,既然我们现在都已经没事了,既然.......” “嗯?所以?”男子背着她,出声打断她无休无止的“既然”,问道。 “额,我们就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 她开口,带着一丝颤音。 凤鸣眸子马上暗了下去,鸾歌看不见,凤鸣心底一震,呵呵,是么!这么急着想要和他撇清关系?没有男人喜欢在完事后被人马上撇清关系的......纵使你不喜欢那人,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存在只是拿来诠释解药二字的...... 如之前所言的那般,燕莫凌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爱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道德观念极为沦丧的世外高人。 小扣子是他在前来融城的路上,无意中收留的神偷木灵家族的后裔。只是神偷家族向来只留一位传人,而其他的后人就会被无情地驱逐出门。神偷家族自有自己的生活规则,燕莫凌面子再大也管不着他人的家务事,想着融城寂寞,便将小扣子给收到了自己门下,说起来,小扣子和阿狸还是同门师姐妹呢。 神偷又如何?小贼又如何?不过都是做着同样一件事情的人罢了,偷便是偷,那也算是一种职业吧!既然小扣子是被神偷驱逐出门了,那么向来做事情仅凭自己兴趣行事的燕莫凌,便就此决定将小扣子培养成一代胜过神偷家族的小贼! 额......说到底,还是偷...... 但这回可不得了!燕莫凌掐指一算,隐隐觉得自己和小扣子是不是无意之中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随之响起:“师父,大堂内有人求见,说是特意来道谢的。”燕莫凌将手心的玉佩收起,又将小扣子拉到自己跟前细细地嘱咐了几句,切莫张扬出这枚玉佩的下落,这才放心离去。 转过身子,不意外地看到左念立于一旁,躬身问好。 凤鸣眸色温暖,呵呵,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是,再再回想起那个关于一滴血的故事,再再想起那个女子死前的寂静容颜,他的心疼再不能平复。 “不用难过的......”女子这般说道,淡淡的语气轻轻的说着,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就将我葬在这云裳树下吧,待到出暖花开了,我还能再看看这漫山遍野的美好景色呢......” 男子点点头,不语,眼眸看着女子,一动不动。 女子便又笑了,苍白的唇色隐隐有些惊心动魄:“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辈子没能够好好的陪你走完,你说你的家乡在一处云烟缭绕的圣地,连四处吹来的风都会带着淡淡的芬芳,晨钟暮鼓,看晚霞落尽,心中也会唱起世间最美的梵音......” 女子吸了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渐渐的,眼眸便开始有些放空了,视线投向头顶蔚蓝的天空,轻声道:“那定是世间最美的地方了,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有机会陪你一起去看看......咳咳,你不会怪我吧......” 许久,才见得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只是,女子却再也看不见了,那眼角晶莹,分明滑下了一滴泪珠,隐匿在了花丛之中,再无法寻觅。 男子不声不语,只是抱着女子的身子坐在那儿,四周却似乎飘荡起了最沉重的哀歌。 可惜,男子那时候甚至还没能够体会并且明白到自己那深刻,并且铭记到骨子里的隐忍情绪,名为悲恸...... 凤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是回过了神。 自从那巫殿回来之后,自己便开始频发梦魇,梦中沉睡,满满的都是那两张年轻的脸和那满地的桃花哀伤,甚至白日里偶尔小憩,也会开始做着这般的迷梦——可偏偏,凤鸣知道这并不只是梦。 是的,这梦,该是真的。 你看,阿狸,鸾歌,这不都是极好的验证么。 可是嘴角却又无法奈何的泛起一丝苦笑,他现在又该如何面对鸾歌呢...... 他不管那些恩恩怨怨,他只知道,这梦若是真的,那么前世定然是他负了鸾歌,他让一个好好的凡尘女子因为他的缘故,从此改变了人生,几辈子的人生,并且,她从未曾真真的体验过爱,包括前一辈子。 这般的愧疚,她如何应该受的。 凤鸣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开始如此的想要疯狂一回,他甚至直想要带着鸾歌从此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前世的她不是曾经那般的期盼去那个传说中极美的地方么,那便一起去好了,他会仔仔细细的将所有力所能及的全部弥补给她。 可惜......凤鸣不能如此。 这么一想,便又撑足了气势,就要上楼去请凤鸣。 只是方到了门口,便察觉到了一个毫不作掩饰的气息在自己的不远处传播而来。身子僵了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嗔怪道:“何人躲在暗处,还请快快现身,小女子准备了小菜小饭的,刚好可做招待之用呢!” 凤鸣唇角弯弯,笑了,便也远远的回答鸾歌,并不现身:“姑娘有礼了,小生也不过只是半夜偶然路过,却被这厨房内传出的鲜美香味给打动了,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只是这夜深人静的,恐有不便,小生还是不打扰姑娘了......” 凤鸣推拒着,笑意盎然,却不想鸾歌唇角弯弯,应答道:“如此,甚好,那本姑娘也不好勉强公子了,这就去请左大哥下楼来吃些夜宵,毕竟这三更天了,他还在辛辛苦苦的坚守岗位,也着实不易......” 方才转身往前跨出一步,身子就紧紧的被一个温软的怀抱拥住,男子宽厚结实的胸膛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女子本就娇小,正远处看去,真真的就找不到了女子的身影。鸾歌脸一红,就要去推开凤鸣,虽然这般夜深人静,是没有看见了的,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男子本身就对女子有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而他确实又是一个有着如此魅力的男子,现下却还如此刻意的了撩拨她的芳心......还真是要命! 男子却不愿意作罢,伸出大掌,在她的纤腰上轻轻的一掐,小小的腰肢不盈一握,虽然并没有用上力气,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女子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震,像是被电流触到了一般,敏感得脸颊更羞红了几分。 “别——”她堪堪出声,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了一阵嘤咛。 “怎的如此忸怩,呵呵,这点心可就是为我准备的,怎么可以给左念呢!”他有些稚气道,像是一个孩子在叨扰着大人的怜爱。“鸾歌不可以这样子哟!” 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在鸾歌脖颈处,从领口钻进衣服中,紧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很是热烫...... 凤鸣似乎一直都很喜欢着这般拥抱别人,满满当当的拥抱,紧紧的将一个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很是充实,很是满足——自然,很有一种骄傲的安全感!热热的气息随时都能够撩拨着怀中人儿的思绪,真是......祸害啊祸害! 鸾歌猛然将就想起了古代是那些鬼神话本里面所描绘的那些个媚颜乱世的妖精女鬼,真真也是这般痴痴缠缠,教人意乱情迷,然后夺走了他人的心绪,也一并夺走了他人的心...... 鸾歌顿时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的回头看了凤鸣一眼,活像凤鸣也是一个女鬼!哦,不,是男鬼...... “怎的如此看我?”凤鸣哭笑不得,鸾歌这呆呆愣愣的表情可不是常有的。 “没有的事......”鸾歌脸热烫的有些吓人,慌慌张张的开口解释,“凤鸣?......” “什么。” “你莫不是一个专门用美色魅惑凡间女子,然后乘机夺走别人的心和血来维持自己美貌的厉鬼......” 凤鸣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真正想要拿把小锤子将鸾歌的脑袋给剖开来看看,这都装了一些什么和什么啊......他怎的会是男鬼呢,这如何要说起来,鸾歌倒是更可能是鬼呢!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着阿狸死在自己面前的。 且......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阿狸...... 花开花落人如旧,那该是多好啊。 慕容无双说:“鸾歌,让你吃苦了,回来可好?” 回来么?这个皇宫显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了,而且,她逃出去了,便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凤鸣那边你放心,我会去和他说的。” 猛然间听到了那个男子的名字,鸾歌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是了,我怎么就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凤鸣呢!将她作为一个替身,对她穷追不舍,甚至丢下国内所有的政事,就莽莽撞撞地追着她的足迹跑了出来!对于那个男人,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其实,如果带着凤鸣身边,那个虽然霸道,却又异常温柔的男子——就算是做替身,也是极为幸福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鸾歌猛然间清醒了一般,自己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是再抬头看着慕容无双温温柔柔的眼眸,却又忍不住在坏心的想,自己要是现在答应了慕容无双,凤鸣也回是怎样的心情——或许会气得跳脚吧!他的替身竟然去了别人的身边。 鸾歌惊觉自己内心居然有种恶意报复了一般的快感,可是顿时又有些抗拒——她始终是不愿意见得凤鸣那般的,也更不愿意拿自己来做赌注。 就是她再不愿意见着慕容无双,就是她在不喜欢慕容无双,可是也不能否认,慕容无双是个好人。他喜好美人,却不沉迷,他似乎花天酒地,可是处理起政事也绝不马虎,自己万万不能昧着良心屡次的利用他! “不了,谢谢无双哥哥。”鸾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说,忽而,便又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慕容无双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握着鸾歌肩头的手,促狭的开口:“那,鸾歌还是要留在凤鸣那边么?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尽管告诉无双哥哥,无双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花开花落人如旧,那该是多好啊。 慕容无双说:“鸾歌,让你吃苦了,回来可好?” 回来么?这个皇宫显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了,而且,她逃出去了,便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凤鸣那边你放心,我会去和他说的。” 猛然间听到了那个男子的名字,鸾歌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是了,我怎么就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凤鸣呢!将她作为一个替身,对她穷追不舍,甚至丢下国内所有的政事,就莽莽撞撞地追着她的足迹跑了出来!对于那个男人,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其实,如果带着凤鸣身边,那个虽然霸道,却又异常温柔的男子——就算是做替身,也是极为幸福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鸾歌猛然间清醒了一般,自己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是再抬头看着慕容无双温温柔柔的眼眸,却又忍不住在坏心的想,自己要是现在答应了慕容无双,凤鸣也回是怎样的心情——或许会气得跳脚吧!他的替身竟然去了别人的身边。 鸾歌惊觉自己内心居然有种恶意报复了一般的快感,可是顿时又有些抗拒——她始终是不愿意见得凤鸣那般的,也更不愿意拿自己来做赌注。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作者tm的就是疯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作者tm的就是疯子 突然,一个近侍前来禀报:“皇上,收到了国师的飞鸽传书。” 国师!竟然是国师! “快快呈上来......”凤鸣道,模样严肃而认真。 鸾歌恍然大悟,想起了这国师应该就是那位送了她银链的男子了,倒也算是有缘之人,颇感兴趣地看着凤鸣的一举一动,她自然也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凤鸣这么紧张。 只是,突然见得男子的身形一震,全身微微颤动,像是见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无比的震惊!这可不得了,凤鸣是谁,万军压境也不皱眉头的冷血男人,竟然此时突然如此失态。忽而,男子的嘴角却又缓缓地勾起了丝丝的笑容,慢慢的放大放大...... 男子抬眸,视线紧紧锁住她的,乌黑深邃,凤眸狭长,说不出的仔细和认真,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切。水眸氤氲,红唇净齿,面若桃李,凤鸣笑。果真真是笑了,那般开怀而掩饰不住的喜悦,看着她的眼眸,说不出的认真与热情! 鸾歌一缩肩头,受不住那般热情如火的对视,且男子前后的态度转化太快了,鸾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惶惶...... 男子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看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里面一般,如珍如宝。 鸾歌的视线转到男子的嘴角,那般放肆的笑容,说不出的真实。凤鸣是个极美的男子!——鸾歌是从来都知道的,只是却未曾料到,凤鸣笑起来会这么的好看,风雨失色。 她想,她愿意用一生来守卫那一抹笑容! 他便可以从小就真真的享受这天之骄子的生活,无需什么富贵荣华,他从来都是有些卑微的在祈求着一个家庭的温暖罢了。他就可以不必故作坚强的面对其他富家子弟的嘲讽,嘲讽自己是个弃子。他也不会因着自己伯父的猜疑,而受尽折磨,狼狈不堪。 那会差点将他生生的逼疯! 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恨自己的伯父,恨他霸占了自己的皇位,还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虽然他并没有死成,却又是以着多少的折磨为代价才活到了现在。他讨厌虚伪的人,却又不得不将自己也变得虚伪,刻意接近慕容无双,拉拢自己和他的关系,借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呵——!老管家曾和他说:少爷啊!王爷是爱你的...... 父亲如果爱他,哪有怎会狠下心舍弃了他?!留下那么一个小小的婴孩来独自面对这满京城的风风雨雨——他,他慕容的姓氏,他小王爷的头衔,和他体内流动着的真真正正的帝王血液又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远离是是非非。 不!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废人,却又好像不是如此...... 如果父皇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么他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太子殿下,他和慕容无双也可以更和谐而自然的相处——而楚若茗则会成为自己的属下,未来的属下。 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若茗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若茗啊楚若茗,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澜莹,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澜莹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 那男子说他叫楚若茗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若茗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若茗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这才是楚若茗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作者tm的就是疯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 ———————————————————— 恩恩,是好的结局。 阿狸最后恢复了记忆,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然后和凤鸣在了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全文完——————————————目光流转间,那千娇百媚的女子已经扭着性感火辣的身躯,眉眼含笑地捧着那一小壶紫葡萄酒来给皇上和众位皇子倒酒来了。 那一身裸露得近乎透明的装扮将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也不会有人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有何不妥,毕竟凌慕遥是打着跳胡人舞的旗号的。大家对恭亲王的美人计都心知肚明,但却巴不得那美人计是对着自己来使的,眼见着绝色倾国的女子托着酒向皇上走去,这才心痒痒再垂涎两眼。 要说这皇上,也不知真是这几日的疗养得了效,还是什么的,阿狸觉得应该是凤鸣和国师做的,不是有些连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都有么,续命的腰自然也会有的,何况国师还精通巫术。所以龙椅上的皇帝虽说精神并不是很振奋,但坐着也看不大出来,皇上也不老,四十的年纪,且皇室基因向来不差......阿狸恶毒地想,这不和凤鸣那妖孽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么。灯光交映间,朦胧暧昧,众人远远地看去撇开嫉妒心理,还真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阿狸复杂地看向凤鸣那一直紧紧追随着女子身影的目光,以及凤鸣那紧紧握着酒杯的指节......已经略略泛白了,可见男子的心理活动有多汹涌。阿狸理理情绪,无所谓地撇开目光。今夜,凌慕遥无疑成了宴会的主角。 阿狸没去看凌慕遥与皇上和众皇子之间的互动,她想离开,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方才刚要起身,凌慕遥娇媚轻灵的嗓音响起,柔柔而俏皮道:“各位大人们,小女子不才,方才一曲胡人舞着实有些浅陋了,小女子听闻左家姐姐才艺双全,呵呵,冒昧地想请姐姐给砚灵指教指教,姐姐也来表演一曲可好,还望姐姐能不嫌弃砚灵......” 这话说得,阿狸想爆粗口,谁是姐姐,谁是你姐姐,你们全家都姐姐!她能不答应么,看皇上那纵容的神色居然还带着看好戏的成分!阿狸姑娘很生气,想一个官家大小姐还是未来祁王王妃的人值得和你一个ji子同台比才艺么!你......你妹!! 但还是袅袅起身,带着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温良笑容与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与无害,语速轻缓,嗓音优雅道:“砚灵妹妹说笑了,方才妹妹的舞蹈可谓美奂美轮,何须不语指教,不语可跳不出这种舞蹈。”言下之意,那种风月场所的舞也只有你跳得出来。 凌慕遥却仍是面不改色道,“姐姐谦虚了,砚灵对姐姐慕名已久,听闻姐姐多才多艺,砚灵只想一睹姐姐的风姿,莫不是姐姐真嫌弃了砚灵,不屑与砚灵同台......”语罢,便是一副伤心至极泫然欲泣的表情。 阿狸拼命忍着脑门上那根想抽抽的神经,好想大呼你撒谎啊你撒谎,姐就是不屑和你同台比对......但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面子对吧。只好道,“砚灵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姐姐只是觉得太过倡促了,没有什么准备,怕失了众位的兴致......” 这回凌慕遥倒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阿狸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大皇子居然开口了,“呵呵,本王倒也想一睹祁王王妃的风姿,这不今日凑巧,本王本来约好了一个戏班子来表演一番的,若是祁王王妃愿意,大可借用他们的道具使用使用,本王可是期待得紧!” 魂淡!......但阿狸也只能在心底里这么想想,这简直就是典型的赶鸭子上架,不不不,她才不是鸭子,堂堂左家二小姐自然不会放低身份去做戏子任人羞辱。阿狸努力挺直身躯,目不斜视地向场子中央的舞台走去,她自有她的骄傲。 阿狸今天是跟着左少将军一起来的,左少将军发不了言帮她,毕竟皇上默默地允许了这件事。阿狸能看见主座下太子殿下担忧的眸色,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示意太子殿下安心,千万不可为了她在这种情况下失了分寸。 灯火通明的宴席间,女子缓缓步上宽大的舞台,舞台周遭的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她充耳不闻,目光坚定冷傲地走上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舞台,身后的半轮圆月越发衬得女子的孤独与冷艳。太子殿下的心又痛了,为何总是只让他看见她的孤单却无能为力,为何单纯美好的她总是被绝望的孤寂所包围,为何......为何他连那个给她温暖与关怀的资格也没有...... 凤鸣妖冶的眸光闪了闪,举起酒杯垂眸把玩着,凌慕遥微微侧眸,看不清他的表情,感受不到他的情绪,眯了眯眼眸,将头再次转向那个舞台上的女子,唇角的笑冷艳傲气。左不语,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光芒,更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男人! 阿狸在舞台中央站定,只觉得周身微微泛着冷意,呵呵,这就是穿越女主必会遇到的才艺表演么。显摆是没什么错啦,但现实可能就有些讽刺了,她可不信她随意吟首诗就能引得满堂彩,看主座上那人如炬火的目光根本就恨不得撕碎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哎,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了。阿狸有些些丧气地挪着小步子在原地画圈圈,刚才上场时的冷傲已不见了踪影,这一小圈圈一小圈圈地,愣是勾得在场男性无一不心生怜惜。 尔后,女子的脚尖勾起的圈圈越来越大,女子的袅娜身姿也随之开始翩翩起舞,灵动娇俏,柔美而又有风情,别有一番滋味,只是......这舞蹈也属上佳,前提是若是没有之前那个登峰造极的比对的话...... 凌慕遥几乎快笑出声了,骄傲的神色掩饰不住,这种舞蹈又怎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呢,除了家世除了那个头衔,她,左不语,又有什么比得上她凌慕遥的呢! 场中央的女子忘我地舞动着,便是最大家闺秀的那五颜六色的蝴蝶,姿态轻盈,在昏黄而明亮的灯光下穿梭往来,络绎不绝,将绝色女子团团环绕,人与蝶共舞,竟也是那般和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众人这才深深地体会到女子身上的仙气,没人再敢出声,似是害怕一出声就会惊扰了女子,触破这层梦境...... 一曲终了,女子的最后一个动作停下,定格,蝴蝶也翩翩飞舞离去,转眼间,舞台上便又只留下女子一人,带着馥郁的芬芳,如暗夜玫瑰独自绽放......哦,还有一只紫色的燕尾蝶,轻轻扇动着翅膀停留于女子的指节上,不肯离去,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梦境......阿狸站直身子,仍是那般挺直着脊梁,带着睥睨众生的冷艳与傲然,众人方才醒悟过来,顿时掌声如雷。 凌慕遥咬唇,心有不甘,刚才的一切都太玄乎了,却又由不得她不信,那谪仙般的女子莫不是用了妖术......可她却又没那个资格去发言,只能默默地忍下,左不语,来日,我定会讨回来!阿狸向来不得皇上的喜爱,这个她也懂,所以即使阿狸跳出了如此轰动的舞蹈,他也只是敷衍性地赞美了一番,给她和凌慕遥一人赏赐了一对南国进贡的珍贵玉镯和白银千两就作罢了,即使众位大臣们极力赞扬歌颂,但皇上的意思明摆着了,所以这事也渐渐平了下来。 后来坊间传祁王王妃实是蝴蝶仙子下凡历劫云云的那都是后话了。 阿狸微微闭上眸子,呵呵,什么蝴蝶也被美妙绝伦的舞蹈吸引来着,其实不过是盗版的召唤术罢了。猫的模仿天性可是不容置喙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召唤术,她就轻易地试出了大皇子身边的那个能人,即上回在悬崖边对她用百兽召唤术的那位。男子做得是暗卫的打扮,所以黑巾遮去了脸庞看不见真容,且也似乎有意避着阿狸,只是,阿狸注意到那人过于白皙的皮肤,以及过于白皙的手指......竟有六个指头。 额......难不成这就是她的召唤术威力不够大的原因么! 阿狸拧紧的眉头终于抚平,便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左少将军的身边,左轻舟在桌下握紧阿狸的柔荑,暖暖的手掌给阿狸一份温暖,阿狸笑笑示意左轻舟不用担心。视线却是忍不住看向主座侧边的男子。男子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的,猝不及防地相对上,阿狸一怔,被男子眼里的柔情与专注所震撼,连忙撇开视线,竟又看到一身红衣妖邪的国师,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表情了然。阿狸撇撇嘴角,他是国师嘛,召唤术当然瞒不了他的,只是竟然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赞赏,真是......怪怪的,前天他还想要她命来着。 唯有太子殿下,目光紧紧追随,掩盖不住的失落。 恭亲王咬牙,他本来想顺水推舟将凌慕遥送进祁王府的,这下倒没了立场再开口了,毕竟明眼人一看,这气势上名正言顺的祁王王妃就胜了一筹,他可不想在这气势上弱了,那样就算将凌慕遥成功地送进了祁王府,也不好为他做事。 一时热热闹闹的庆功宴就这么草草地收场了,阿狸随左少将军回了府,夜色微凉,阿狸立于左府门口望向天边的那轮残月。 她,不喜欢这种生活! 夜了,方才要歇下,窗口一阵风吹过,阿狸转过身子去关窗,一个白衣男子立于面前,笑容邪魅却又怪异地带着温柔,面色如玉,红唇轻启:“阿狸,今天的舞蹈是为我而跳的么......”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